借種 (上部)(1-5)【作者：半盞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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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嘎吱嘎吱——」
大風揚起的滾滾塵土中，隱約辨識出一輛長途大巴的輪廓。
隨著車門緩緩開啟，仿佛開始了一段新的篇章。
乘客的川流中，緊跟著一個略顯疲憊的身影。他不得不彎下腰才能夠走下車，而同他相比，狹窄的車門顯得太寬。
不過身高絲毫不能掩蓋他書生的氣質——那副重重的黑框眼鏡還有背上的雙肩包似乎證明了一切。
他倚在一塊幾乎被銹跡掩埋的路牌上，上面依稀寫著幾個大字：「雲霄汽車客運站」。剛剛摘下耳機，一輛本田皇冠２。０飛馳而至，帶起一陣煙塵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用手遮擋住刺眼的陽光，只見那輛小車的後視鏡無比鋥亮，將柔和的陽光聚作惡毒的一束，讓他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他走上幾步，將頭靠上前去，努力想看清楚車窗後面的身影到底是誰。
「梓俊，還在瞅什麼？快點上車啊！」隨著車窗玻璃緩緩搖下，裡邊一個戴著墨鏡、身材壯碩的男人輕輕拍了拍車門。
「原來是奎哥啊，我也覺得像你，但看到這輛皇冠卻不敢認人了，哈哈。」那個被稱作梓俊的年青人坐到了車裡，小車呼的一聲再次卷
起了萬千塵土。
「奎哥，你是怎麼知道我今天回家的？」
「你哥讓我過來接你，今天廠裡邊事情太多他走不開。喏，底下有可樂隨便喝。」
「好咧。話說這輛皇冠是哪來的？去年你不是還開著輛金杯麵包車滿街跑麼？」梓俊仰起頭灌下了兩口可樂，頓時感覺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那輛破車太舊，讓你哥兩千塊錢給賣掉了。這輛其實也是二手的，不過保養得還不錯，馬力真是一流，從這裡到你家用不了十五分鐘，我讓你好好見識一下！」奎哥用力踩下了油門。
「活活，你不用著急……」梓俊的上身不由自主地往後仰，貼背感果然很強，街道兩邊的建築物飛快地向車後閃過，嚇得他趕緊拉住了頭頂上方的扶手。 如果說漳州是一塊渾然天成的璞玉，那麼她的結晶便是一顆巧奪天工的水晶，為神的匠才不盡雕琢。這裡，就是九十年代的一座沿海小縣城——雲霄。這裡瓜果飄香、冬暖夏涼，風景名勝伴隨著大海的壯闊，孕育出樸素而淳良的民風。 雲霄，雲上九霄，多麼的自由愜意。我們幾位主人公的故事就發生在這裡……！
那位叫梓俊的年青人正在讀大三，今年趁著暑假，應大哥的要求打算回老家住上一段時間。其實他去年就沒有回來，經過幾年在外磨練，他個性已經獨立了許多，並不是太過戀家，他更喜歡大城市的氛圍還有身邊的那幫同學。雲霄曾經是他兒時的天堂，這裡保存著太多美好的回憶，其中還有他一段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他們的家境並不富裕，父親因為身體的關係近兩年一直賦閒在家，跟妻子做點小生意勉強度日。他有個哥哥叫梓楷，初中畢業之後就到化肥廠去工作幫忙貼補家用。正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梓楷從小就養成了獨立果敢的個性，行事沉穩老辣，天下幾乎就沒有他不敢嘗試的東西，跟他弟弟文靜內斂的個性截然不同。 梓俊一直非常慶幸有一個哥哥，對哥哥也是感激加崇拜。梓楷家庭觀念很重，從小到大對弟弟細心呵護，絕不允許有任何人欺負他，每次聽到梓俊在學校被人欺負，他都是第一時間趕過去，不惜和對手打個頭破血流。
有一次踢球梓俊不小心將附近住家的玻璃窗玻璃給踢碎了，當鄰居怒氣沖沖到他家裡興師問罪的時候，也是梓楷站出來替弟弟背黑鍋，那天晚上他的屁股都讓父親給打腫了。
初中畢業，父母原本打算讓梓俊像哥哥一樣出來打工掙錢，這時候也是梓楷站出來為弟弟說話，他說家裡必須有一個是會念書的，要不然全家都變成土包子了。
梓俊很爭氣，在沒有參加任何補習班的情況下，居然硬是憑藉自己的努力考取了中山大學！然而他並不開心，直到快傍晚的時候，才心懷忐忑地將錄取通知書拿給了父母。
果不其然，父親母親不約而同對他進行了一番「諄諄教誨」，告訴他能讀到高中畢業已經很不容易，他哥哥又剛結婚不久，家裡那點積蓄都給掏空了，哪裡還有錢支付大學高昂的學費呢？
梓俊表示他去到廣州那邊會勤工儉學，一邊讀書一邊掙錢，還要取得每學期的獎學金，儘量減輕家裡邊的負擔。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很想儘快地逃離這個家……！
母親長嘆一聲，輕輕拉住他的手，「小俊，你心裡應該明白，我們對你向來是寵愛有加的，你長這麼大從來只需要專心讀書，而不需要為生活而發愁，所以你還不知道這個家的難處啊。你現在也長大了，是時候應該學會為家裡人著想，不可以太過自私。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去上大學的話，你哥他又得辛苦個好幾年……他為了這個家每天起早貪黑的工作，現在好不容易娶到了秀妍，他真是不容易啊……」母親老淚縱橫。
聽到這裡梓俊雙眼早已經濕潤，原本準備了滿肚子的理由準備說服自己的父母，瞬間就變得煙消雲散了。他明白跟哥哥為這個家所付出的一切相比，自己那點所謂的理想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只是拍了拍母親的手低頭走回了房間。
除了不得不出來吃飯，梓俊躲在房間裡足足睡了兩天兩夜，各種失望、傷心、無奈、落寞和痛苦在不停折磨著他。第三天清晨，他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無論是否上大學都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他必須接受這個結果。只不過，他真的有點害怕繼續待在這個家裡，究竟是為什麼呢？好像是從哥哥結婚之後開始產生這種奇怪想法的。
他洗了個澡，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一個人來到了市區的人才市場。
第一章故鄉
「阿俊，你這背包也太舊了吧，這背帶都訂過幾回了？為什麼還不換掉？你哥又不是沒錢。」永奎一句話將他從思緒中拉回到了現實。
「還可以用，懶得去換了。」梓俊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不由自主拽緊了手心那條ＬＯＧＯ早已經磨光了的索尼耳塞。
小車忽然拐進了一條小路，停在一幢六層高的住宅前邊，門口還有好大一個庭院，綠化假山水池一應俱全，既可以停車又可以供人閒暇散步。一看就是富人居住的豪宅啊。
梓俊跟著奎哥下車，訝異的望了對方一眼，心想他載我到這裡幹什麼？我哥難道在這裡見客戶麼？這家人應該是挺有錢的。
剛進門就看見父母親端坐在紅木沙發上，正焦急地等待著什麼。「爸、媽，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我回來啦！」
兩位老人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看到兒子回家，臉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小俊，還以為你把媽給忘啦？你都快兩年沒有回家了，這回要不是你哥出馬，還真請不動你啦？老伴你看，咱兒子現在成熟了不少，不再像個小孩子了！只不過就是瘦了點。」母親輕拍著兒子的手哽咽著說，父親也高興地點了點頭。 「媽，您也知道我在那邊當私人補習老師，沒有辦法隨便請假的，這次回來我會待久一點，好好陪陪你們。爸、媽，這些東西是廣州特產，特意帶回來讓你們嘗嘗。」他從背包里掏出了幾包臘腸和肉脯，還有一瓶五糧液。
「回來就好，還帶那麼多東西幹嘛？可別把你給壓駝背了。」媽媽心疼的說。 「瞧您說的，你兒子就那麼羸弱啊？媽，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非要在這裡見面呢？」
「傻孩子，這裡是咱們的新家啊！一個月前才剛剛裝修好，這不，屋裡還殘留著乳膠漆的味道呢。」母親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她不喜歡這種味道，總是會讓她打噴嚏。
「哇，我們家都蓋上高樓啦？這、這該幾十萬吧？我哥發財啦？」梓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幾十萬也就夠買一層！我告訴你，你哥還特意留了一層給你將來娶媳婦用呢！來，媽帶你上去看看。」媽媽拉著梓俊的手興沖沖地上了樓，爸爸則拿起那支五糧液認真端詳了起來，心想這玩意難不成也是廣州特產？
「怎麼樣兒子，這房間可還滿意呀？這格局都是你哥一手安排的，當然，床罩被褥是我選的，嘿嘿。」媽媽得意的說。
「滿意，當然滿意了，我曾幾何時想過自己能住上一層樓啊？上邊有獨立衛生間、書房，還有運動區域，我哥還特意為我準備了桌球檯，真是太懂我了！」梓俊高興得眉開眼笑。
「你高興就好，你哥就這德行，有了點錢就拚命花，生怕錢放著會消失似的。」媽媽無奈的嘆了口氣。
「可是，我哥突然間哪來那麼多錢啊？他不是幾年前剛剛辦了家印刷廠麼？發展得這麼快？」梓俊感覺不可思議，短短几年時間，哥哥就由一名化肥廠普通工人成功轉型為民營印刷廠的老闆，這落差實在是有夠大的。
梓俊的思緒又一次回到了那個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夏天。
「阿俊，今天你跑哪去了？聽你嫂子說一天沒看到人。」梓楷一邊埋頭扒飯一邊瞄了弟弟一眼。
「我、我去了趟人才市場。」梓俊有點忸怩的說。
「你去人才市場幹什麼？」四雙目光同時望向了他。
「我開始找工作了呀，我可不想待在家裡邊吃閒飯。哦對了，有兩家公司約我明天去他們公司詳談呢。」梓俊有點自豪的說。
「過幾天你就要去廣州了，還面試什麼？打暑期工麼？你嫂子今天還特意給你買了個背包呢，待會你看看喜不喜歡，七匹狼的哦，這可是咱大福建的名牌，你去到廣州讀書也不能太過寒酸了！」梓楷笑著說。
「什麼？我、我要去廣州？可是……可是，我已經決定去上班了啊，我知道家裡邊的情況。」梓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爸媽還沒有跟老哥溝通好？
「上什麼班？你能考上大學那是你的本事，你嫂子還說中大是中國十大名校之一呢，咱家出了你總算是給祖上增光了，老哥真是高興啊，這幾天工作一忙忘了向你祝賀呢。咱家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就安心念好書，把自己的前途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裡。」
「可是、可是一年學費和生活費什麼的加起來要上萬塊錢呢……咱家……」 「你放心，你嫂子嫁過來的時候還有幾千塊錢的回禮，再加上我這個月的工資足夠繳納新學期的費用了。至於後面的我再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咱不是還有幾位親戚嘛。你哥我從來不求人，難得向他們開口一回總不至於拒絕我吧，哈哈。」 梓俊眼眶都濕潤了，「哥，我、我不可以這樣自私，你和我嫂子將來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你們還要快點給我生一個小侄兒呢。」梓俊有些惶恐的望了爸媽一眼。
「你放心好了，我跟爸媽早就談妥了，他們也同意讓你去讀大學，誰想看到自己的兒子一輩子窩在這個小縣城裡呢？你就代替我出去見見世面吧！家裡邊有我和你嫂子呢！記住，去到外邊不可以太過軟弱，必須像一個男人那樣去戰鬥，不要丟了咱雲霄人的臉哦！」梓楷笑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來，多吃點，去到外面可就沒辦法每天都能吃上家鄉的菜了。」嫂子夾了一大塊筍乾放到他的碗里。
這時候的梓俊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拚命地點頭大口地扒飯。
「你哥沒啥優點，就是勝在膽子夠大，絕不會讓機會從眼前輕易的溜走。別看你哥文化水平不高，但他從不缺少雄心壯志，這麼多年他一直在等待著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他出人投地的機會。」最了解兒子的果然還是母親大人啊。 「媽您說的沒錯，我哥怎麼會甘居人下，他對自己從來不缺乏信念，哪怕是咱家最困難的時候。媽，我哥廠里到底是印什麼東西呀？」
「嗯，好像叫什麼煙標，哦，就是大家平時抽煙的這個香煙外殼，上邊不是印有各種文字和圖案嘛。」
「哦，如果能印這個那還真是了不得啊，你想想中國的煙民有多少個億？不過聽說印煙標審核是非常嚴格的，我哥這個小小的印刷廠居然能夠通過資質認證，還真是有點不可思議。」梓俊吐了吐舌頭。
「今時不同往日，你哥廠里現在有一百來號人呢，還增加了不少設備，他現在可是名正言順的大老闆了。具體還是等你當面問他吧，這些我又不懂。」 梓俊點了點頭，稍稍猶豫了一下，「媽，我嫂子這兩年也好吧？」
「你哥能娶到秀妍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呢，這也是咱老陳家祖上積德。你嫂子是在你哥最落魄的時候嫁進咱陳家的，可以說是相從於危難之中啊。她聰明賢惠、持家有道那就不用說了，最重要的是為人實在，自打嫁給你哥就一心一意本本份份的過日子，從不會在自己身上亂花錢，不像有些女人化妝品和新衣服買個沒完沒了的。」
秀妍和梓楷從小學到初中都是同學，初中那會她已經是學校當仁不讓的校花了。當然，那個年紀的孩子還沒有什麼真正的想法，就是喜歡瞎起鬨、順便占點口舌上的便宜而已。
梓楷比較早熟，性格上有點桀驁不馴，放學後偶爾會溜到遊戲廳或者偷偷抽根香煙什麼的，時不時跟街邊那些小混混打上幾架那也是家常便飯。
有一回秀妍獨自一人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幾個小混混看她皮膚白凈相貌甜美，上前調戲她還想順便勒索點錢財。這時候梓楷碰巧路過，衝上去跟他們幾個扭打在了一起。雖然寡不敵眾被修理得很慘，但他還是拚命擋在秀妍的面前一步不退。
這時候幸虧有大人路過及時制止，小混混才不得不離開了，不過梓楷已經被打得是鼻青臉腫，嘴角上全都是血。從那天開始，倆人成為了好朋友，每天放學梓楷都主動充當秀妍的「護花使者」，校園裡也開始流傳他倆是情侶關係，還說有幾次看到他倆手牽著手呢。
初中畢業之後梓楷參加了工作，他倆從此失去了聯繫。直到若干年後的某一天，梓楷來到居委會領取保險套……沒錯，在那個年代確實有這頂「福利」，不過只是簡易包裝，不可能是什麼名牌貨。
沒想到剛走進居委會辦公室，他的眼睛就再也無法從眼前那位負責登記的妹子臉上挪開了。
那位女生臉上微微一紅，將登記本往前一推，「請在上面簽個名。」
「美女，你、你是新來的？上個月好像沒有見到過啊？辦公室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梓楷雖然人窮，志可一點也不短，他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把妹的機會。還別說，有些女孩子還就是喜歡他這種帶點不羈的性格，感覺跟他在一起會很刺激，生活不會過於平淡。
「我畢業後剛分配到這裡沒多久，兩位阿姨恰好出去了。」妹子的聲音很好聽，好像不是純正的閩南語。
「原來如此。還不知道這位美女的名字呢？我想接下來咱倆會經常打交道的，我發現還有好多事情經常需要來居委會諮詢。」梓楷將上身靠在了桌子上，近距離注視著妹子那雙清澈的大眼睛。
妹子微微一笑，好像早已經習慣了男人對她的搭訕，「有事情還是多多請教兩位阿姨吧，她們經驗豐富，我初來乍到很我東西還在學習之中。我叫秀妍。」 梓楷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臉，表情變得意外和震驚，他緩緩站直了身體，雙眼將她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你、你真的是秀妍？難怪我怎麼第一感覺看著有點面善呢。幾年不見變化還真是挺大的，特別是身材……不過你的皮膚還是那麼白……」
「你到底是誰啊？咱倆以前認識麼？」秀妍認真的注視著對方。
「你……」梓楷正準備袒露自己的身份，他忽然僵在了那裡，表情變得愈加凝重。看著眼前的秀妍容顏更勝往昔，看著她乾乾淨淨的樣子就像是剛從畫裡邊走出來的仙女，梓楷忽然感覺到一陣自慚形穢……！
梓楷今天抽空從化肥廠溜了出來，身上穿了件髒兮兮的Ｔ裇和破牛仔褲，渾身上下臭哄哄的，皮膚更是曬得又黑又亮。他最近跟廠里一個女工搞得火熱，想領兩個保險套晚上找個地方野戰泄泄火，沒想到居然撞上了老同學。
梓楷有些虛弱的避開了秀妍的視線，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他保險套也沒拿名字也不簽，轉身只想著儘快逃離這個尷尬的場合。他知道這幾年自己混得像條狗，在任何人面前他都可以無所謂，他自認有一顆強大的內心。但是，在秀妍面前不行，他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窮困潦倒的樣子，他還想保留身上謹有的那點尊嚴。
「等一下！你、你是梓楷！」妹子叫住了他。
梓楷站在門口沉默了半晌，「你認錯人啦。」
「不會的，我剛剛注意到你左邊那顆牙齒缺了一小塊，那是當年你為了保護我被他們打傷的，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秀妍站起身來，聲音變得有些激動。 梓楷緩緩轉過身，眼圈好像有些紅了，「沒想到你還記得啊，這件事我早就給忘了。」
「那些欺負過我的人早就忘記了，但是幫助過我的人，我一輩子都會將他記在心裡。」秀妍勇敢的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梓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沒想到咱倆還真是有緣啊，你爸媽都還好吧？」
秀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梓楷的眼睛，「你為什麼過來領保險套？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我混成現在這副德行，哪個女孩子肯嫁給我啊！」梓楷苦笑著說。
「那一定是女朋友了？」
梓楷一臉尷尬地低下了頭，「不、不是，是替我父母領的。」
「騙人，誰會讓自己兒子到居委會領套套的，而且還是人高馬大的男人。哼，上學那會你就不安份，又是逃課又是打架鬧事，而且還喜歡扯女同學的辮子。上次遇到幾個老同學，她們都還記得你呢，小色狼。」
「我怎麼就成色狼了？當時年紀小貪玩，我又沒把她們怎麼滴。」梓楷一臉委屈的說。
「哼，那你當時還拉我手了呢，有一次還想偷偷親人家，真是人小鬼大。現在大了幾歲當然就更加不安份啦，老實交待，是不是在亂搞男女關係？」秀妍不依不饒的追問著。
梓楷站在原地尷尬到了極點，想否認又感覺被對方給看透了，想承認又實在是缺乏勇氣，支支吾吾大半天也回答不上來。
「無恥！拿著你的套套趕緊走人。哦，看你一副如饑似渴的樣子，我私人再送你一個，應該夠用了吧？」秀妍坐到椅子上，臉若寒霜將頭扭向了一邊。 「秀妍，你就別再調侃我了。我知道自己私生活是不太檢點，但、但我的性格就是有點玩世不恭嘛。而且這種事也是出於正常的生理需求，雙方你情我願，大家就是玩玩而已，我可沒有投入什麼感情。」
「任何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你聽說過這句話嘛？哦，不好意思，我居然忘了你追求的只是赤裸裸的肉慾，你這種人怎麼會想到要戀愛呢，真是浪費時間，對不對？快點把名字簽了，滾。」最後這句話居然是用四川話說的。 「我跟她們就是逢場作戲，她們又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秀妍，你……唉，算了，再怎麼解釋我也是爛人一個。」梓楷簽名之後瀟洒地轉身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口，「等一下，你漏了電話號碼。」身後傳來秀妍冷冰冰的聲音。 「我之前過來領東西不需要填寫什麼電話號碼啊？」梓楷一頭霧水的。 「知道什麼叫物是人非嗎？知道什麼叫新官上任三把火嘛？再囉嗦小心把你的套套全都給沒收了，憋死你。」秀妍凶霸霸的說。
梓楷苦笑著搖了搖頭，回到桌前把電話號碼填上。
剛走到門口，他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這小妮子會不會繼續發號施令呢？果不其然……！
「每天晚上都要乖乖的在家等我電話。」
梓楷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哼，機會我只給一次，你是想認認真真談一場戀愛，還是像從前那樣，在外邊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你自己選擇吧。」
梓楷愣了半天才好像弄明白點什麼，這劇情未免轉折得太快了吧？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保證每天晚上都會守候在電話前，如果其它人不識相的打進來我就讓他立馬滾蛋，不許他占用咱倆寶貴的通話時間！」
秀妍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輕輕說了句「笨蛋。」
「秀妍，這幾個套套我暫且收著，我向你保證，我會將它們完好無損的保存到你決定使用的那一天！相信我！」梓楷心情大好，又忍不住油腔滑調起來。 秀妍愣了一下，忽然間羞得滿臉暈紅，將手上的原子筆摔到他的身上，「你、你這個臭流氓，剛對你好點就蹬鼻子上臉無法無天啦？你的那些套套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快點給我滾出去，阿姨就要回來啦！」
「遵命！」梓楷擺出一個敬禮的標準動作，轉過身又蹦又跳歡天喜地地離開了。
畫面重新回到了梓俊的房間裡。
「我當然知道嫂子為人很好，大二那年她還送了我一台索尼的ＤＩＳＣＭＡＮ呢，音質非常棒，我到現在都一直在聽。媽，為什麼我感覺你的語氣有些憂傷呢？」
「你嫂子命苦啊，到現在一直都沒能懷上你哥的孩子。」老媽傷感的說，顯然她等著抱孫子等得頭髮都白了。
「那究竟是誰出了問題？」梓俊很久以前就想知道答案，可是一直都不好開口。
「婚後一年多你嫂子的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我趕緊要他們到醫院檢查。結果問題還是出在你哥身上，他的精子數量稀少，而且不夠活躍。」
「可是……可是我哥的身體明明很棒的啊，從小到大幾乎沒見他感冒過。」梓俊還是有些搞不懂。
「傻孩子，這跟身體好壞沒有關係的呀。醫生說有可能是先天性的，也可能因為煙酒過量造成的。接著你哥戒煙戒酒，每天早上出去跑步，還喝了不少的中藥，可惜還是全無動靜。去年他們終於痛下決心，去北京做了試管嬰兒。」 「哦，這個我有聽說過，解決了不少夫妻不孕不育的難題呢。可是，聽說整個過程會很辛苦……」
「是的，從一開始檢查身體、調理、試針到正式取卵受精，前後足足花了近半年的時間。而且將精子植入子宮之後女方還必須臥床一個月，身體不能有任何大動作以免滑胎。這個過程確實很辛苦，但你嫂子都忍下來了。很可惜，最終並沒有懷上……」
「什麼？試管嬰兒成功率這麼低？」
「你嫂子體質已經相當不錯，估計問題還是出在你哥這邊。他們還不死心，又跑到技術更成熟、成功率更高的泰國去做了一次，乘飛機來來回回不知飛了多少回，一切看似非常的順利，醫生已經告訴他們將來會是一對龍鳳胎，而且還剔除了嬰兒身上所有不良的遺傳細胞，也就是說，他們以後不會患上那些可怕的疾病。」
「那不是很好嘛？後面難道又……」梓俊瞪大了雙眼。
母親痛苦地點了點頭，臉上老淚縱橫，「最終又一次失敗了……你嫂子當時就暈倒在了病床上，醒來之後終日以淚洗面。原本他們懷揣著多大的希望，眼看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觸手可及，沒想到一瞬間忽然就熄滅了，這對他們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
梓俊發出了一聲輕嘆，命運對待哥哥和嫂子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哥哥為了這個家付出那麼多，好不容易迎來自己事業上的小高峰，沒想到又碰上不孕不育的死結。還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金錢可是買不來親生骨肉帶給他們的快樂啊。
「接下來我哥打算怎麼辦？繼續嘗試麼？」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媽搖了搖頭，「他已經宣布放棄了，因為他不知道妻子是否能夠承受又一次失敗的打擊。你哥重新開始抽煙喝酒，別看他每天裝出一副豁達的模樣，其實他的內心是最痛苦的。因為對於一個男人而言，最大的失敗就是沒能延續自己的後代啊，更何況問題還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梓俊和老媽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語，彼此心情都相當的沉重，忽然感覺這間屋子裝飾得再豪華又有什麼意義呢？能夠填補人們心靈的失落和哀傷麼？
「難得你回來一趟，咱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下去看看你嫂子吧，她半小時前已經在廚房裡忙乎個不停，說是要準備一頓豐盛的午餐為你接風呢。」老媽抹去眼角上的淚水，拍了拍兒子的後背。
「媽，您也不要想太多，先回房間看會電視吧，待會吃飯的時候我下去叫你。」 【待續】
第二章回憶
扶著母親回房間之後梓俊走向樓下的廚房。兩年不見，也不知道嫂子變得怎麼樣了？當年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如今歷歷在目。
別看梓俊外表像個文弱書生，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其實個性相當倔強，而且還帶有幾分自命清高。上高中的時候因為他身材高挑面目俊秀，也有不少女生向他暗送秋波，但他一直不為所動。
這可不是因為他反應遲鈍，恰恰相反，梓俊相當早熟，感情也很細膩，初二的時候已經知道躲在廁所裡邊看漫畫邊擼管了，什麼ＤＮＡ２、孔雀王、電影少女都是他的廁上極品，殘舊的頁面上留下了數不清的淡黃色印記。
他一直覺得雲霄的女人算不上漂亮，膚色較深顴骨偏高，身材幹巴巴的，讓人看了就沒有慾望。記得那天是大哥第一次帶秀妍回家，梓俊也被老媽拉到客廳里候著，成為了審核小組的光榮一員。
那天的情景梓俊永世難忘。他大哥進門兩秒之後，一陣清新的微風撲面而至，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人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她略有些羞澀的站在客廳中央，雙手不安地弄著衣擺，一邊聽著梓楷給大家介紹自己。
梓俊早已經記不清大哥當時說過些什麼話，從秀妍進門的那一刻開始，他的雙眼就再也無法從她身上挪開了。
她約摸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烏黑的秀髮自然地披撒下來，長著一張白凈的鵝蛋臉，額頭飽滿髮際線高度適中（這是梓俊的一個怪癖，他不喜歡女人弄著厚厚的劉海）。那雙大眼睛清澈明亮，小巧挺拔的鼻樑，薄薄的嘴唇上塗著淡淡的口紅，可愛的下巴微微向前翹起，表情淡定從容，一看就是受過教養的正經人家女兒。
「叔叔、阿姨……還有小俊，我是梓楷的朋友，以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了。」秀妍大方的自我介紹，聽口音好像不是純正的本地人。
爸媽眉開眼笑的樣子梓俊都懶得去關注了，他繼續細心「品味」著眼前未來嫂嫂曼妙的身姿。
修長的脖子、圓潤的肩膀、豐滿的胸部（這個部位是梓俊重點關注的對象），迷人的小蠻腰，臀部和大腿相當結實，一看就是能幹家務活的，而不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她的手掌自然地低垂在身體兩側，十指白晰修長但又不會顯得瘦骨嶙峋，手背上並沒有難看的褶皺。指甲修剪得很乾凈，但是並沒有塗抹指甲油，看著相當樸實無華。光憑這雙手梓俊就判斷秀妍不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只不過他開始有點心疼這雙手，將來每天都要浸泡在洗潔精還有洗衣粉裡面了。
「喂喂，阿俊你怎麼走神啦，秀妍在和你說話呢！」這時候老哥衝著他大吼了一聲。
「嚇？什麼……秀妍姐你在說什麼？」梓俊一張臉脹得通紅，生怕讓大家看出他內心的想法。
「是不是又在思索哪條公式了？聽你哥說小俊學習很棒，我真的超級崇拜你。不像你哥上學那會就是一豬腦子，除了學習他樣樣都行，嘻嘻。」秀妍嫣然一笑，看得梓俊魂飛天外，像秀妍這樣完美的女人，以前只會出現在漫畫書裡面。 「你怎麼可以在阿俊面前說我壞話？這樣會折損我在他心目中的光輝形象！」梓楷發出了「抗議」。
「哼，你能有什麼光輝形象？就怕你把純潔的弟弟給帶壞了。小俊我跟你說，別看你哥平時裝得道貌岸然，其實私底下他總是欺負我呢。」秀妍居然來了招落井下石？
梓楷上前摟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迅速觸碰著她身體各個部位，「你跟大家說，我私下是怎麼欺負你的？你說啊！」
秀妍咯咯嬌笑身體扭動個不停，「討厭，你的手不要亂動啦，叔叔阿姨還在旁邊看著呢。呀，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啦，不要啊，小俊快點來救救我！」 梓俊當時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大哥的手指有幾下直接戳在了秀妍的胸部，衣服很明顯的凹陷進去一塊，隨著手指離開又迅速恢復了圓鼓鼓的形狀，果然是彈力驚人啊！梓俊感覺下身已經不自覺地硬了起來。
「好吧，看在爸媽的份上暫且放你一馬，晚上出去看我怎麼好好懲罰你！對了，你不是有禮物要送給阿俊嘛？」梓楷放開了她的身體。
秀妍略帶嬌羞地整理了一下秀髮，從包包里拿出一盒東西放到梓俊手裡，「這是１２支裝的三菱水筆，書寫還挺流暢，就當是我的見面禮吧，祝你學業進步。」三菱水筆可是當年每個高考生必備的神器之一。
那天晚上梓俊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覺，頭腦里浮現的全都是秀妍的影子。這個女人實在太符合梓俊的審美觀，他為哥哥能找到這樣一位女友而感到欣喜雀躍，同時又帶著一絲微微的失落，我什麼時候才能夠碰上一位像她這樣的女生呢？梓俊人生中第一次體驗到了牽掛一個女人的感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第二天聽父母談起，才知道秀妍的媽媽是四川人嫁到了雲霄，因此她也算是半個混血的咯。我說嘛，我們本地怎麼會出產如此標緻的女子，川妹子可是出了名的漂亮。沒想到跨省聯姻的效果如此明顯，秀妍既保留了川妹子白晰和豐腴的優點，又吸收了當地人性格上的保守和傳統，簡直堪稱完美！
而且她的口音聽著確實有點奇怪，說著說著還會夾帶上幾句四川話，真的很有趣。看樣子她在家裡跟母親是用川語交談的。
幾個月之後秀妍嫁入了陳家。可以這樣說，梓俊父母第一次感覺到，上天終於眷顧了陳家一回，有個好媳婦可比什麼都要重要。
鬧洞房的那個夜晚，梓俊至今每次回想起還是面紅耳熱的。
雲霄是個小縣城，這裡保留著一些較為傳統和封建的習俗，或者稱之為「陋習」更為貼切，而鬧洞房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這裡的鬧洞房既不像大城市那樣小打小鬧一番，也不會像那些窮鄉僻壤搞得那麼過份，比如新娘的身體可以讓賓客隨意撫摸等等。
雲霄人家庭觀念很重，特別注重兄弟之間的情誼，兄弟倆一輩子必須相互提攜，特別是大哥，身為一家之長，你有得吃肉就絕不能讓弟弟喝湯，可以說這是一個根深蒂固的思想。
這裡相對封閉傳統一些，每個家庭至少都會生幾個小孩，他們認為這樣才叫開枝散葉，才能讓家族壯大，家裡面人多才不會讓外人欺負和瞧不起。
說到這裡，我想大家心裏面可能已經隱約猜到了點什麼。不過我還是不得不事先潑一下冷水，你們很可能要失望了。雲霄怎麼說也是個四五十萬人口的縣城，就算思想再不開明，也不可能讓兩兄弟共享一個老婆，這種陋習只有在那些還沒開化的蠻荒之地才做得出來。
言歸正傳，我們回到鬧洞話這個話題。婚宴過後賓客們弄些低俗的小遊戲，調戲一下新郎新娘肯定是在所難免，比如在新郎胯下綁上一根剝開皮的香蕉，然後讓新娘子蹲下身去舔吸，諸如此類。不過重頭戲卻是入洞房之前的最後一個環節。
新娘在正式嫁入男方家裡之前（指入洞房），還必須完成一個驗明正身的儀式。這個習俗據說已經延續了幾千年，由男方挑選一名可靠的家人，對新娘的身體進行檢查，看她身上是否有殘疾或者發育不良，是否適合干農活，是否適合生兒育女等等。
這個過程是在房間裡面完成，除了新娘和新郎指定的一位家人，其它賓客只能留在屋外，他們可以詢問但是絕不可以闖進屋內（類似於陪審團？）。畢竟新娘子的身體可不是誰都可以看的，那樣豈不是變成公然猥褻了。另外，新郎為了避嫌必須待在另外一個安靜的地方，不得參與到這個環節。
並不是每個新娘子都必須經歷這個驗身的過程，這個規則只是針對第一個嫁入男方家的女人，也就是大哥的媳婦了。這樣做應該是為了表示對大媳婦的重視吧，因為她身上承載了更多的重任，比如侍奉二老、延續香火等等。
至於新郎挑選的家人，首先必須有血緣關係（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怎麼可以讓外人占了便宜），而且必須是男人。最優先當然是自己的親弟弟，如果沒有兄弟的，那麼可以挑選堂哥堂弟，再沒有可以選表哥表弟。
如果還是沒有（那只能說明這個家族人丁凋零，在這裡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可以找一個最好的朋友，兩人舉行一個上契的儀式，各取生辰八字燒黃紙結成異姓兄弟，這樣他就可以參與了。
不管怎麼說，這個讓人感覺到有些難以理解的傳統，居然就這樣一直保留到了今天。反正大家都沒有異議，城裡總得保留點古老的習俗吧，要不然幾千年的歷史文化可就灰飛煙滅了。這就好像小孩過了十五周歲，就要舉行出花園的儀式一樣的司空見慣。不少已婚婦女私底下聊天八卦的時候，還會拿自己當年鬧洞房時候的驗身來當黃段子講，一個個在那裡笑得前仰後合的。大家都被潛移默化了，也不覺得這有多麼的荒唐。
我們的梓俊當然眾望所歸的承擔起了這項「重任」，不得不說他確實是最適合的人選，也是唯一的人選。
就連梓楷都有些慶幸給秀妍驗身的男人是弟弟而不是其它人。拋開兄弟兩深厚的感情不說，一直以來梓俊給人的感覺都是靦腆內向，面對外人甚至會有點害羞的大男孩。加上成績優異外表俊秀，在大家眼裡他就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 像驗身這種低俗的環節，如果碰上一個心術不正，或者平時喜歡沾花惹草的男人，絕對可以把新娘子玩得死去活來。說到這裡我想大家可能又有點誤會了，驗身只可以用手去觸碰新娘的身體，絕不可以將雞巴插進去，要不然一定會死得很難看，這是規則也是底線。
很多年以前就有發生過一次，小叔驗身到中途慾火焚身實在是按捺不住，挺著雞巴硬是插了進去。隨著新娘的尖叫和呼救，大家破門而入將小叔拉出去痛扁了一頓。哥哥接到消息趕回來，對著他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從此小叔在城裡再也抬不起頭來，當真成了過街之鼠，捱了段日子無奈之下只好客走他鄉了……！ 其實梓楷內心有點鄙視這種封建的習俗，誰想讓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讓其它男人碰呢？不過一想到是由弟弟經手他還是感覺舒服了許多，這小子對男女之事肯定是一竅不通，百分之百還是個處男，秀妍到時也可以少遭些罪。更何況秀妍的第一次早已經給了梓楷，就算讓弟弟碰一下她的身體自己也算不上吃虧。 第三章驗身
經過一番嬉笑打鬧，萬眾期待的最後一個環節終於正式開始了，梓楷和父母也被親朋好友們給請了出去，因為他們留下來一定會讓場面顯得更加的尷尬。 「喂，阿俊你別想溜啊，接下來你可是主角！」一個賓客把偷偷移步到大門口的梓俊給拉了回來。
「這小子一看就是個雛，肯定不知道該怎麼玩。唉，真是暴殄天物，白白浪費了這麼一位大美女。」另一位賓客在旁邊長吁短嘆的，恨不得自己可以代替梓俊進入到臥室之中。
「沒事啦，咱們可以在門外邊指導他嘛，誰都會有第一次。小子，今天你可是撿到寶啦，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註定你會永生難忘！快點進去，你嫂子在裡邊等你很久了，嘿嘿。」
隨著砰的一聲響，面紅耳赤的梓俊被大家推進了臥室，抬起頭一看，床沿上坐著的秀妍同樣是一臉嬌羞，雙手正不安的揉搓著衣擺。因為是木板門，屋裡屋外說話都可以聽得很清楚。
梓俊不好意思地上前兩步，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嫂子，他們、他們硬是要我進來，我、其實我……」
「沒、沒事的，你、你不用緊張。你先把房門給關上……記、記得要反鎖。」說完這幾句，秀妍已經緊張得喘不過氣來，臉紅得就像一朵嬌艷欲滴的秋海棠。讓他把門反鎖，才可以對自己為所欲為麼？
這是梓楷事先刻意交待的，弟弟進來之後房門一定要反鎖，要不然門外這幫色中餓鬼沒啥事干不出來，他們一定找各種機會想要一探屋內的春色。
梓俊有些惶恐地挪到秀妍面前，「反鎖了……我、我……」
「你、你坐下來吧。」秀妍輕聲說道，把屁股往旁邊稍稍一挪。
梓俊隔了兩個身位坐到她旁邊，雙手緊緊抓著床沿，額頭不停在冒著冷汗，視線飄乎不定總是不敢望向秀妍。
秀妍忽然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一隻手輕輕掩在小嘴上，「小俊，你怎麼看著比我還要緊張啊？大家都那麼熟了，你、你放輕鬆一點。」
「正因為熟，所以……所以才更加尷尬嘛……」梓俊結結巴巴的說。
「你明年都高三了，怎麼還是這樣害羞？有女朋友了嗎？你長得這麼帥，一定很多女生追求你的，對吧？」
梓俊用力搖了搖頭，「大哥辛苦賺錢供我念書，我才不會把心思花在其它的地方。」
秀妍紅著臉低下了頭，隔了半晌，「小俊，你可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由你來幫我……幫我驗身，我、我很放心。」聲音幾不可聞。
「喂，梓俊你睡著了嗎？怎麼半天沒有動靜？快點開始啊，大家都等急啦！」門外大夥已經迫不急待了。
兩人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又趕緊錯開了視線。秀妍緊張得胸部不停起伏，她深吸了口氣，「小俊，想要怎麼樣你就說吧，我會配合你的。」
「真的、真的可以麼？我、我怎麼可以對嫂子無禮……」
「城裡的大媳婦都要遭這個罪，我也認了，我媽當年也是如此呢，不這樣做門外那些人是不會放過咱們的。小俊，咱們開始吧，越早結束對我就越好，你說是不是？」秀妍鼓起了勇氣。
「我、我應該怎麼做？」梓俊嘴上雖然這麼問，雙眼早已經死死盯著秀妍高聳的胸部。
秀妍當然注意到了梓俊貪婪的目光，她紅著臉解開了小鳳仙的排扣，緩緩往旁邊揭開，露出了裡面白色的胸罩。
「好、好大啊！」梓俊忍不住脫口而出。秀妍羞紅了臉，內心既羞澀又帶著幾分自豪，哪個女人不喜歡男人稱讚她們的身材呢，更何況由梓俊的嘴裡說出來會顯得更加的真實。
「喂，梓俊快點報告一下裡面的情況，你必須大聲說出發生的每一個細節，要不然要我們一大幫人待在門外吃屁啊？我們可是在幫你出主意的，還可以提供必要的諮詢。」門外已經群情洶湧了，如果再沒點信息回饋來滿足他們的意淫，待會肯定會暴動。
梓俊望了秀妍一眼，對方羞澀地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梓俊清了清嗓子，「我、我嫂子她解開了裙子，露出了、露出了胸部……」 「哇，你嫂子好爽快啊，難道她裡面沒戴胸罩麼？」門外邊開始激動了起來。 「戴、戴著胸罩……」梓俊支支吾吾的說。
「快點讓她摘掉啊，戴著這玩意還怎麼檢查？戴個口罩大家能知道你長啥樣嗎？笨！」
秀妍沒有辦法，只好紅著臉解開了胸罩背扣，她又瞄了梓俊一眼，內心也說不清到底是啥滋味。她緩緩摘下胸罩，兩顆豐滿的咪咪終於擺脫了束縛一下子蹦了出來，還在空氣中一顫一顫的。
梓俊張大了嘴半天合攏不得，只感覺口乾舌燥思維混亂，隨著胸罩解開，一股女人特有的體香飄進他的鼻腔之中。嫂子的咪咪實在是太漂亮了，渾圓高聳，碩大的乳房顫巍巍屹立在雪白的肌膚上，就像兩顆水蜜桃。不對，水蜜桃哪有這麼大的？
「喂，你小子怎麼又啞巴啦？真他媽沒勁！」
「我嫂子摘下了胸罩，她、她的乳房很大很豐滿……」梓俊紅著臉說道。以前他只從漫畫和三級片看到過女人的乳房，這樣近距離的欣賞還是第一次。 「大點好啊，以後她的孩子不愁沒奶喝咯！阿俊，你摸摸她的咪咪有沒有彈性。」
梓俊愣了一下，他早就想要感受一下這對沉甸甸的玩意，無奈不好意思下手而已，只好有些委屈的望了對方一眼。
秀妍內心嘆了口氣，心想都走到這一步了，該發生的遲早都是要發生的，無所謂了，還不如坦然面對吧。小俊是個單純的孩子，讓他摸一下也沒什麼，就當給他上了一堂性啟蒙課吧，他遲早是要了解女人身體的。
秀妍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梓俊心中暗喜，他終於等到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了，他雙手緩緩伸向了那對夢寐以求的蜜桃。他雙手停留在半空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面對著近在咫尺的乳房，遲遲不敢抓下去。
秀妍等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抿嘴一笑，心想這孩子也太過老實了吧？她忽然抓住了梓俊的手腕，將他的手掌按到了自己的乳房上面。
梓俊嘴裡發出哦的一聲輕嘆，雙手在乳房上不由自主地揉搓了起來，這次他學乖了，主動大聲的說出了內心的感受，「嫂子的乳房很光滑，握在手裡非常有彈性，無論我多麼用力地捏下去，它都會迅速恢復原狀！那種感覺，就像在和著麵糰……但是，又不像麵糰那樣的柔軟……」
「哦，我就說秀妍的咪咪不可能是那種軟趴趴的嘛，應該是比較結實的那種。嗯，如果能讓我摸一下那就爽了！」
「阿俊，你嫂子的奶頭是什麼顏色的？」
「粉、粉紅色的，乳暈也是……」
「我還以為會是兩顆大黑棗呢，看來梓楷還真是好命啊！」大家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不停用秀妍的身體調侃著。
「阿俊，你再掐一下奶頭，看看有什麼變化。」
梓俊現在也不客氣了，不需要經過秀妍的同意，他用兩根手指捻起奶頭輕輕揉捏起來，這種感覺就像在捍著一顆水果軟糖，既柔軟又富有彈性。
「小俊，你、你好壞……嗯……」秀妍皺著眉頭忍不住發出了呻吟。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隨著梓俊手指的揉動，乳頭很快變得又硬又長，乳暈也因為興奮充血形成了一座小山丘，豐滿的乳房因為有了它們的點綴變得更加的迷人。
「乳頭變硬了，大概有食指那麼粗細，跟之前完全不一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梓俊興奮的說。
「哇，這樣就對了，說明奶頭沒有凹陷，將來她給寶寶喂奶就沒有任何問題了。不像我家那娘們乳頭太小，我女兒根本就吸不住，只好改吃奶粉了，草。」門外幾個傢伙興奮得淫笑起來，頭腦里幻想著秀妍乳房的樣子。
梓俊手指分別拉扯著兩顆奶頭，手部一邊抖動一邊欣賞著波濤蕩漾，「嫂子，你的奶頭可以拉得很長啊。」梓俊一臉驚奇的說，就像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討厭，小俊你好壞……」秀妍羞得將臉轉到了一邊。
「我說你小子玩夠了沒有？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去辦呢！」梓楷其中一個朋友大聲喊道。
梓俊臉上一紅，雖然覺得意猶未盡，但也只能依依不捨放開了兩邊的奶頭，這個時候秀妍眼神已經有些迷亂了。
「你們還想我怎麼做？」梓俊假意問道，其實他內心當然還有其它的想法，只是不好表示得過於主動而已。
「當然是檢查你嫂子下面啊，看看她底下發育是否正常，會不會出現陰道閉鎖等不良症狀（類似石女），這關係到是否能夠完成正常的男女交配，最終孕育出健康的小寶寶。快點讓你嫂子脫下內褲。」
秀妍羞得滿臉通紅，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我、我跟梓楷已經上過床了，我的身體沒有問題……」
在９０年代，性觀念還比較保守，女人敢於承認結婚前先跟男人上床，還是需要很大勇氣的。當時大部分人的思想還是停留在洞房之夜再破處的，因此秀妍骨子裡應該算是比較開放的女人。
秀妍向來潔身自好，高中畢業以後一直沒交過男朋友，雖然她從不缺乏追求者，但一直不為所動，就連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直到那天在居委會見到了梓楷，忽然間，她明白這幾年自己一直在等待的是什麼了。
秀妍並不在乎男人的外表，也不喜歡那些奶油小生，她就是喜歡梓楷這種陽剛氣十足又有點壞壞的男人，也許她的內心深處原本就隱藏著一點小小的叛逆吧。她是那種一旦確立了目標，就會毫無保留奉獻自己的女人，因此，兩人談了半年不到就上床了。當然，這對於梓楷而言已經很不容易了，他也是從初中那會就一直暗戀著對方。
「看樣子秀妍的思想倒是蠻開放的嘛，還沒結婚就先上床啦？是不是因為梓楷下面很粗長才決定嫁給他的啊？」
「不過口說無憑，這個肯定是要驗身的，程序不能只走一半啊對不對？秀妍，你還是乖乖讓阿俊檢查吧，大部分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大家七嘴八舌的表示非檢查不可。
「是啊是啊，只需要證明你的陰道還有生理反應正常就行，你一定要乖乖的配合哦，我們可是在門外認真的關注著呢。」
秀妍氣得咬住了下唇，壓低聲音說道，「這群壞蛋，就是想看我出醜，不達到目的他們是絕對不會罷休的，還不知道要折騰到幾點鐘。」
「秀妍姐，那你說怎麼辦？我聽你的。」梓俊裝出惟命是從的表情。
秀妍苦笑了一下，「還能怎麼辦呢？就按他們說的意思辦吧，誰讓咱們雲霄有這種陋習呢。」
秀妍掀起裙子，羞澀地將小內褲拉了下來，因為她一直夾緊了雙腿生怕走光，小內褲勾在腳踝上一時拉不下來。「小俊你、你幫我一把。」
梓俊只感覺呼吸急促，心臟仿佛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他用顫抖的手緩緩褪下了嫂子的內褲，偷偷握在掌心裡揉捏了幾下，上面還殘留著秀妍的體溫，既溫暖又柔軟。
秀妍雙手遮擋著赤裸的下身，抬起頭幽怨的瞄了梓俊一眼，「待會你可不許笑話我。」
「我為什麼要笑話你？」梓俊感覺一頭霧水的。
「小俊，你看過女人下面麼？」秀妍顧左右而言它。
梓俊茫然地搖了搖頭，一臉的遺憾之色。
「你們男生不是經常偷看小黃書麼？」秀妍小聲的問道。
「我確實看過，但是一畫到女人下邊就打上了馬賽克，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我甚至不知道女生是如何尿尿的，更不用說那個神秘的地方了。」
秀妍深吸了一口氣，好像是痛下了決心一般，「好吧，我今天就當是替小俊科普一下人體的奧秘吧，這種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哦。將來你可不能到朋友和同學面前去炫耀，這可是女生很私密的東西。」
「秀妍姐，我明白的，這是咱倆之間永遠的秘密。」梓俊信誓旦旦的說。 【待續】
第四章萌芽
秀妍嘆了口氣，緩緩放開了雙手，那個神秘的三角地帶終於展現在梓俊的面前。
「喂，你怎麼又啞巴啦，快點說說情況啊！她下面的毛多不多？」大家已經迫不急待了，接下來可是今晚的重頭戲啊。
「我、我看到嫂子下邊長了好多的毛毛，又黑又亮……」梓俊一臉尷尬的說。 「那就對了，如果底下寸草不生那不成白虎了？那可是不祥的徵兆。」 「然後呢？」另一個人問道。
「然後什麼都沒看到啊。」梓俊也感覺有些苦惱，眼前除了濃密的陰毛其它啥都看不見，這場科普看來是失敗了。
「你這傻小子，讓你嫂子把雙腿張開，然後你用手指撥開那些陰毛啊，你想看的東西就在裡面。」
「秀妍姐，可、可以嗎？」
秀妍沒有辦法，只好羞澀地將雙腿往兩邊分開，梓俊蹲到她面前，將頭湊了上去，終於發現陰阜之下別有洞天，大陰唇上面也長著稀稀疏疏的陰毛，但是不像陰阜上的那麼濃密。依稀可以見到中間有條迷人的肉縫，兩片小陰唇微微向兩邊分開，頂部還有一顆像黃豆大小的東西微微凸起。
難怪秀妍姐怕我笑話她，原來她底下的毛毛那麼多啊，好像比我的還要多。原來女人下面是這個形狀的，看著怎麼有點眼熟……哦對了，就像是以前吃過的鮑魚，長得實在是太像了，而且頂部同樣有顆小豆豆。
「怎麼樣，找到了嗎？」大家焦急的問道。
「找、找到了，下面也是粉紅色的，不過被兩片肉遮擋著看不到裡邊的情況。」梓俊聲音變得有些激動。
「什麼叫兩片肉，那個叫小陰唇。原來秀妍是粉木耳啊，真是讓人羨慕，我老婆下面都黑得不像話了。不過結婚之後一定會被梓楷催殘成黑色的，嘿嘿。」 「那是，這麼標緻的媳婦，每天晚上我都不會放過她，嗯，一晚上至少搞兩回。」
「拉倒吧，就你這瘦骨嶙峋的模樣還能兩回，估計趴上去幾分鐘就射了……」 一群色狼哈哈大笑起來。
秀妍羞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免得聽到外面的這些污言穢語。
「小子，用手指把小陰唇撥開就能見到陰道了，那裡可是個好地方啊，你待會把手指插進去試試就知道了。」
這個時候梓俊已經顧不上向秀妍請示，用顫抖的手指捏著兩片滑膩的陰唇朝兩邊拉開，頓時見到那條層層疊疊、深不見底的曲徑通幽。
他將中指和無名指使勁地刮著芳草叢中那條裂縫，紅紅的大陰唇，裡面粉紅的世界映入眼帘，豆大的陰蒂，千溝萬壑的嫩肉，幽深的陰道，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哇，真的好神奇啊！」梓俊咽了下口水，將食指輕輕往裡面插，感覺好像受到了阻力，秀妍還皺著眉頭屁股輕輕往後縮。
「感覺澀澀的插不進去。」梓俊有些苦惱的說。
「哦，那一定是下面水不夠啊，你可以吐點口水在手指上，蹭幾下就進去了。」 梓俊抬頭看了秀妍一眼，心想吐口水這種事聽著有點噁心，女生應該很難接受吧？
秀妍眼神複雜的望了梓俊好一會，她當然明白對方想要幹什麼，這個年紀的孩子血氣方剛，對女性身體充滿了懵懂和好奇，他當然不想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想要徹底的了解一番。秀妍內心暗暗嘆了口氣，感覺有點心軟，她半彎下腰抓住了梓俊的手，小聲對他說，「你先摸一下這裡，待會裡邊自然的就會濕了……」
秀妍抓住梓俊的手，用他的手指在自己的陰戶上下遊走，時不時又讓他揉捏幾下小豆豆，沒幾下小穴果然變成了一片泥濘的沼澤。
梓俊樂不可支，小穴上這種濕潤滑膩的感覺實在是相當迷人，每次手指至上而下滑過，都會被小陰唇給吸附住，相當的刺激。就像你手裡抓住一顆鮑魚滑不溜手，好像它隨時都會從你的指縫間溜走。
秀妍嘴裡唔唔幾聲，「小俊，你、你手指可以進去了……」
梓俊點了點頭，食指毫不費力就全根沒入，裡面的肉芽立刻層層疊疊地包夾上來，讓他的手指感覺有點阻力但是又進出自如。他將手指在陰道內一進一出，時而上下左右移動，時而轉著圈，時而用指尖刮擦著陰道內的嫩肉，無師自通的肆意玩弄著嫂子的陰道。
「小俊，你、你好壞，這樣子欺負人家……你的手指好長、好有力，嗯……再進去一點……啊……輕一點，你的指甲弄痛我啦。」秀妍小聲的抗議著，生怕被門外聽見了。
「阿俊，是不是玩得很爽啊，後悔沒有早點交個女朋友了吧？今天你可要好好珍惜哦，你嫂子現身說法，用自己的身體為你傳授了一堂別開生面的生理課，相信你一輩子都會受益匪淺的。」
「老王你不要教壞小孩子，阿俊還在讀高中好不好？女朋友等上大學了再談也不遲。阿俊，我怎麼聽不到你嫂子的聲音，看來一根手指不夠啊，沒能激發她的慾望，你再插進去一根進去試試。」
秀妍雙手握拳放在嘴邊，眼神迷離的注視著他，輕輕搖了搖頭，「小俊，不可以，再弄下去我、我會……」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裏面還是有些期待梓俊繼續玩弄她。
梓俊這個時候哪裡還管三七二十一，將中指也插了進去，頓時感覺裡面充實了許多，有種身背行李穿越地道的感覺。他一邊抽動著手指，一邊興奮的注視著秀妍臉上的表情變化。
秀妍白了他一眼，一隻手捂住了嘴巴，「小俊，你、你怎麼不聽話……啊……不要那麼用力，輕一點……嗯，你怎麼可以這樣玩你嫂子……哦……」
「阿俊，你到底按我們說的做了沒有，為什麼沒有聽到你嫂子的動靜？」 「我一直在插啊，但是我嫂子臉上表情好像很痛苦，我是不是應該住手了……」
「表情痛苦那就對了，女人臉上表情越是痛苦，就代表她們越爽，你應該繼續努力搞她，絕不能半途而廢，還要搞到她叫出聲來，那樣才算是大功告成！」 梓俊抬起頭望了秀妍一眼，見她並沒有表示反對，看樣子那人說的是真的，女人舒服的時候臉上就是這種表情，真的好神奇，我還以為她們很難受呢。 秀妍總算是明白了，雖然門外那些人看不到現場，但他們還是希望利用聽覺來滿足內心的慾望，希望聽到女人被小叔的手指搞得嬌喘連連，那樣他們就會覺得很刺激、很滿足，就好像是達成了心中的陰謀，這完全是一種看熱鬧的心理。 也許以後哪天走在大街上碰到，他們就會用一種勝利者的眼光注視著你，內心覺得雖然我得不到你的身體，但至少現場讓聽到你羞恥的叫床聲，而且還是由我們一手導演的，這其實是男人一種可悲的精神勝利法。
算了，只要能讓這羞人的一幕早點結束，能讓我早點上床休息，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我已經不在乎了。如果我再這樣苦苦壓抑自己的慾望，他們肯定會想出更多稀奇古怪的點子，繼續利用小俊來折磨我的。
秀妍不再捂著嘴巴，還掀開裙子露出豐滿的乳房，「小俊，你另一隻手可以揉捏我那顆小豆豆，那樣我才會……才會更加的舒服。」秀妍紅著臉說道。除了梓楷，她還從來沒有跟其它男人如此親密過，居然還教小叔如何玩弄自己的身體，真是羞死人啦。
梓俊貪婪的望了一眼那兩顆大咪咪，興奮地點了點頭，「嫂子，我想要讓你快樂！」
梓俊一隻手揉捏著陰蒂，一邊加快了抽插的速度。他的手指慢慢熟悉了秀妍的陰道，通過陰道細微的收縮反應，大概知道了對方的敏感點在哪裡。他一邊抽動一邊用指尖刮擦著陰道上端的肉壁，果不其然，秀妍閉上雙眼仰起頭，下身扭動得越來越強烈，紅潤的小嘴裡發出了迷人的呻吟。門外那群人耳朵緊貼在房門上，全場徹底的沸騰了，他們想要的正是這種效果。
在那個年代日本ＡＶ片還沒有開始盛行，估計我們加藤鷹老師正在閉關修煉之中，當然無法傳授給梓俊什麼金手指的絕招。這一切都是梓俊通過接觸秀妍的陰道自己摸索出來的，他當然根本不知道什麼是Ｇ點還有潮吹。
「小俊，再用力一點，啊……我、我不行啦，我好像快要尿出來啦，我的頭腦又要無法思考了……呀！！！」秀妍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發出了尖叫，她平時叫床也許沒有那麼大聲，但是這次不同，她必須讓所有人都聽見，她必須讓這不堪和荒唐的一幕儘快的了結。
秀妍此時臉頰脹得通紅，雙腿緊緊夾住梓俊的手，下身強烈地扭動了幾下，在強烈刺激的快感下，她終於泄身了，幾股透明的液體隨著手指的抽動不斷激射而出，有幾滴已經噴到了梓俊的臉上。
「不好啦，我嫂子下面噴了些水出來，她、她是不是尿尿了啊？」梓俊驚慌失措的問道。
「哈哈，傻小子，射出來的不是尿，是女人的體液，待會你舔舔手指頭就知道了。沒想到秀妍還會潮吹啊，真是讓人羨慕，我老婆可沒有這種本事……」門外那傢伙一臉遺憾的表情。
「哦，難怪你每個月總要去髮廊找小霞幾次，原來就是為了填補內心的空虛對吧？小霞她下面會不會噴水？」另一個傢伙調侃著對方。
「去你媽的，老子去哪裡用不著你管，你還是管好家裡的婆娘吧，免得她去外邊偷人！」
「操你媽，你說誰偷人呢？老子抽死你！」門外居然吵成了一片。
「小俊，你饒了我吧，不要再弄了，再弄我就完蛋了……」秀妍艱難地拉出梓俊還在使壞的手指，整個身體在床上縮成了一團抖個不停，顯然還沒有從高潮的快感中回復過來。她此時頭腦里一片空白，哪裡還去管門外邊發生了什麼。 梓俊貪婪的注視著秀妍的大腿根部，透明的液體沾滿了她的大腿，烏黑的陰毛雜亂無章地貼在陰戶上。這些都是我的傑作啊！梓俊心理上感到了巨大的滿足！我終於能讓一個女人高潮了！而且她還是我的嫂子！
「喂，你嫂子叫得很大聲啊，她是不是爽得暈過去了？」聽到秀妍的尖叫聲，門外眾人又變得興奮了起來。
「她下面的水多不多？」
「她正躺在床上休息呢，剛才噴了很多水出來，把我的手全給弄濕了。」梓俊這會才感覺右手酸得要命，早知道用習慣的黃金左手了。
「既然如此就讓她歇會吧，晚上還得陪她老公辦事呢，女人其實也挺累的。阿俊你快點出來，讓我們看看你的勞動成功，看看你的手到底有多濕！」
「這次驗身取得了圓滿成功，秀妍果然是個性格溫婉、身體健康的好媳婦，我們必須祝賀老陳家！小李你去叫梓楷回來吧，反正咱們也完事了，大家準備散了吧。」
梓俊深情的注視著床上的秀妍，內心閃過一絲微妙的感覺。他拉過被單蓋住她的身體，這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像一個英雄般接受大家的歡呼！
幾個好色之徒迅速圍上來，拉著梓俊濕淥淥的左手掌議論紛紛，一邊詢問著更多的細節。梓俊心頭感到一陣厭煩，簡單敷衍幾句之後就藉口溜了出去，他實在沒有心情去跟這幫傢伙談論嫂子的身體。此時此刻他只想要一個人靜靜，好好回味一下剛才美妙的感覺……！
第二天是周六，梓俊故意睡到日上三桿才起來，免得遇到哥哥會有點尷尬。他走進廚房想隨便找點吃的，沒想到一進門就和秀妍打了個照面。她正在準備中午的飯菜呢。
兩人不約而同的臉上一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
「嫂子，你跟我哥昨天忙乎了一整天，早上怎麼不多睡會再起來。」還是梓俊率先打破了僵局。
「我得起來做早餐給爸媽還有你哥吃啊，你哥今天還要上班那才叫辛苦呢，昨晚讓那幫傢伙給灌得爛醉如泥。」一提到梓楷那群狐朋狗黨秀妍臉上又是一紅，昨晚跟小叔不堪的一幕還不就是他們一手策劃的嘛？這幫混蛋，弄得我以後都不好意思跟他們見面了。
「嫂子，昨晚……昨晚如果我有哪裡做得不對的，你別往心裡去……我、我……」
秀妍羞紅了臉，「小俊你無需自責，昨晚大家都是身不由己，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的，你向來都是個好孩子。而且，昨晚你一直對我很貼心啊，代替你哥照顧我，臨走還幫我蓋好被子，又把房門給關好，沒被那幫傢伙闖進來看我的笑話，我還要多謝你呢。」
「嫂子，昨晚我對你那樣做，你是不是真的很快樂？我聽你叫得很大聲……」梓俊對男女之事還是似懂非懂，大部分時間都是對著漫畫意淫。
秀妍低著頭半天沒吭聲，「我承認你弄得我很舒服，我還是第一次讓人用手指帶出高潮呢，那種感覺真的很……將來你女朋友一定會很幸福呢。不過嫂子告訴你一件事，女人只想和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做愛，那樣才能實現水乳交融。和不愛的男人上床，雖然同樣可以帶給她們生理上的快感，但是心理上卻永遠也滿足不了她們。所以說性和愛兩者永遠都是密不可分的，也許再過幾年你就會懂了。」 「我哥可真是幸運，能夠娶到了你……」梓俊一臉羨慕的表情，心中卻是充滿了失望，看來嫂子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
「傻小子，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有什麼幸運不幸運的。不過我真的很愛你哥，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在他身邊我非常有安全感，女人總是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以倚靠的肩膀。小俊，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我會代替你哥好好的照顧你。只不過，昨晚咱倆之間發生的一切，你要全部清除出腦海哦，那只是人生中一個小小的插曲，或者說我就是你的性啟蒙老師也對。你絕對不可以胡思亂想的，因為我永遠都會是你的嫂子，明白了沒有？」秀妍溫柔的望著他。 「嫂子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梓俊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快過去喝碗稀飯吧，桌上有油條自己拿，我要上天台曬被子去了。」秀妍轉身離開了廚房。
梓俊漫不經心地嚼著油條，眼睛茫然的望向了窗外，昨晚的一幕再度浮現在眼前。嫂子，對不起，我向你撒謊了，昨晚發生的一切我很可能一輩子也忘不了……！
【待續】
第五章創業
醒來想找梓楷聊聊天，沒想到他已經回廠里去了，還說第二天會帶他到廠里去參觀。第二天兩兄弟坐車來到了廠里，同樣是那個討厭的奎哥開車，氣得梓俊一路上鐵青著臉不說話。
廠房設在郊區，是一幛四層樓高的建築，外表比較簡陋，周圍好大一圈圍欄。門口養了兩條大狼狗，見到小車駛過來，老遠就汪汪的叫個不停，被梓楷伸手撫摸幾下頭部，立馬就變得俯首貼耳了。
裡邊的設備還是蠻多的，而且不少還是進口牌子，什麼海德堡六色膠印機、０５機、燙金機、模切機，還有很多梓俊叫不出名字的，足足有好幾排甚為壯觀。後邊的倉庫也堆滿了各種品牌、一疊疊的煙標，最外邊擺放著的是紅色的「七匹狼」。
三樓是質檢中心還有版房，中間擺滿了桌子，足足有五六十位女工在這裡工作。按梓楷的說法，她們叫「撿標員」，負責挑選出印刷上有瑕疵的煙標。因為煙廠的審核是很嚴格的，不合格的產品會立即報廢處理，不會給你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隨便參觀了一下四樓的食堂還有多功能廳，梓楷帶著弟弟來到了二樓的辦公區域。總經理辦會室擺滿了各種獎狀、證書什麼的。
「哥，你這裡搞得還真是像模像樣嘛，上面居然還能唱卡拉ＯＫ？這也太奢侈了點吧？你對員工可真好。」梓俊把頭靠在舒服的真皮沙發上面。
「以前窮那是沒有辦法，現在賺了點錢，當然不能虧待那幫親朋好友啦，難得大家能夠聚在一起開心的工作，這都是緣分啊。」
「哥，我看奎哥這傢伙毛毛躁躁的，你為什麼還留他在身邊？」梓俊想要挑撥離間。
「這小子確實沒有什麼特長，但是我倆自小就在一起玩耍，總得提攜他一下吧？而且他還有一個特長，酒量特別大，千杯不醉，你不知道，有些生意還非得在酒桌上面才能夠談成。所以，我跟他也是秤不離砣啊。」
「光會喝酒算什麼本事？哥你對他也太寬容，這傢伙……」
「小子，我不喜歡你說我朋友的壞話，我知道他身上有一堆的壞毛病，有時候還會耍點小聰明，但只要他不犯大錯，我就會一直留他在身邊。好啦，想不想聽聽我的創業史啊？」梓楷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既然大哥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梓俊也不好再反駁什麼，心想以後找著機會再來個落井下石，我就不信整不死你永奎！居然敢非禮我嫂子，真是活膩歪了。 「哥，我覺得你還真是白手起家的典範，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這裡之前明明就是一家瀕臨倒閉的小型印刷廠而已啊。」
「嘿，這就是你哥的本事了。你們當年一直說我總跟些狐朋狗友混一塊，不是打牌就是喝酒，其實我那是在刺探各種情報啊，江湖上魚龍混雜，或許一條微不足道的消息，對我而言卻是一個巨大的的機遇，我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飛黃騰達！」
「你就別吊我胃口了，快說說你發家致富的秘訣吧。」梓俊把雙腿盤到沙發上，準備認真聽聽大哥的創業史。
「這完全就是機緣巧合。那天晚上我跟幾個朋友在打牌，其中一個叫元子的，這幾年顯然混得不錯，他是開著小車過來的。他那天胡了兩把之後居然掏出了一包軟中華！這玩意可是三四十塊錢一包，都頂咱家一個禮拜的菜錢了，而且還要有門路才可以買到。他給每人發了一根，搞得我都有點受寵若驚，猛得吸上兩口，還得將煙在肺里多停留一會，免得浪費了這種極品。」
「軟中真有那麼好抽？」梓俊一臉的狐疑，他雖然不抽煙，但也聽說過軟中的名頭，在當時已經算是中國最好最貴的香煙了。當然，我們小苹同志的特供熊貓煙除外。
「那叫一個純，吸進肺里一點也不嗆，頭兩口絕對是天下無敵！我長這麼大，軟中一共也就抽過三根，想想都有點心酸！我們接著又打了幾圈，元子給我們每人又發了一根，出手還真是有夠豪爽。我當時就坐他身邊，對他說這怎麼好意思，元子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說的這些跟你的創業史有什麼關係？就因為一包軟中華？」
「你耐心聽下去嘛，反正有時間就當給你講故事咯。我對他說哥們，看來你混得不錯啊，又是小車又是軟中，能不能給兄弟我指一條財路啊？元子這人倒是實誠，對我說小車是公司的，他就一司機，還神秘的告訴我，這包軟中是假的！」 「什麼？假的？哥你也算是個老煙民了，居然沒有發現？」梓俊大聲問道。 「我當時打死也不相信，因為就在不久前我還抽過一根，是老闆心情好賞的，這味道明明就一模一樣，而且這外包裝也看不出任何的區別啊。元子笑著說現在假煙已經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別說包裝，就連煙草調味都幾乎一樣，如果不細心比較根本不會有分別。他說這包假中華只要真貨一半不到的價格，拿出來裝逼還真是不錯。他還說市面上的假煙已經越來越多了，特別是那些名牌香煙，比如紅塔山、雲煙什麼的。我當時心中咯噔一聲響，內心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問他現在印製假煙的多不多，他說在大城市肯定是不敢搞的，因為這屬於違法的行為，不可能取得正式的牌照。但是因為利潤很高，又有潛在的市場，還是有不少印刷廠願意鋌而走險。」
「我當時也沒心情打牌了，等到結束的時候，我追上了他，問他肯不肯幫我介紹一些生產假煙的老闆，我一定不會虧待他。元子猶豫了一下，說我平時為人挺仗義，願意幫我這個忙。接下來他帶我去見了幾位老闆，大家談得還算順利，他們表示這會是個巨大的市場，只不過敢於接單的印刷廠還比較少，雲霄這邊也只有一家，產量也不大，遠遠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說實話當時我都窮怕了，只要有錢賺，別說是假煙，假槍假炮我也造了！我跟他們簽訂了一個初步協議，很快就談妥了價格。印刷廠倒是很好找，經過朋友牽線搭橋找到了一家想要把廠賣掉的，哦，就是這裡了。他們老闆覺得印刷彩盒畫冊利潤太低，還不如賣豬肉的容易賺錢。」
「哥你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印假煙？這、這要是被發現搞不好要坐牢哦！」梓俊內心燃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雲霄這種小地方容易鑽空子，監管沒那麼嚴格，各種違法亂紀的事情多了去，什麼賭檔啊、髮廊、按摩店啊，不也夜夜歌舞昇平？那些執法人員都是睜只眼閉隻眼，只要時不時記得打點一下問題不大。我第一時間先是安撫住那十幾名老員工，他們才是印刷廠的支柱。我當時直言相告，問他們敢不敢印假煙？還向他們許諾在現有基礎上工資上漲２０% ，年底還給他們發個大紅包！他們一聽就樂了，表示只要能夠準時發工資，他們人民幣都敢印！我想人民幣就算了，如果出事那可是要槍斃的，我又不傻。」
「所以你就利用印刷假煙標賺取了人生中第一桶金？」
梓楷得意地點了點頭，「這就叫藝高人膽大了，關鍵還是膽大，很多人碰上這種機會肯定思前想後的，我卻是毫不猶豫，因為咱家太需要錢了，我不可以讓弟弟未來的學費沒有著落啊！我這個當大哥的必須干出一番事業，必須支撐起這個家！」
「哥……」梓俊望著大哥，雙眼已經有些濕潤了。
「阿俊，大哥辦這個廠可不是想要賺一波就走人，我是想要細水長流的，我要讓親朋好友們也能過上好日子。我明白這樣偷偷摸摸絕非長久之計，遲早是會露餡的，必須取得正式的特種印刷牌照，那樣才可以堂而皇之的打開大門賺錢！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可能就是果斷，做事絕不拖泥帶水。當時印刷廠做了快一年，我已經賺了四五十萬，我用這筆錢買了輛德國原廠奧迪，直接開到了龍岩捲菸廠。」 通過事先鋪好的關係，廠長好不容易才願意和我們一起吃頓飯，哦，當時永奎也過去了。廠長酒量驚人，傳聞如果幹不倒他就別想談生意了，他認為能喝酒的人才值得做朋友。因此我和永奎使出渾身解數，拚死和他對飲，實在熬不住就跑進廁所吐完回來繼續喝。第二天他要我過去單獨面談，他表示我是個爽快人，值得交朋友，但是以我們廠目前的規模是不可能接到煙標訂單的，讓我先回去，以後有機會再合作。我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我直接掏出車鑰匙拍到茶几上，「廠長，如果你覺得梓楷我人品還行，你就收下這輛奧迪，咱倆有機會合作最好，如果沒機會，就當是我交你這個朋友的見面禮！」我當時說得豪氣干雲，我確實賭上了所有的身家，可心裡邊完全沒底。
「哇，哥你也真是夠拼的……他如果收下車子又不給你訂單你好像也沒轍……」梓俊張大了嘴半天沒能合攏。
「確實如此，煙廠向來牛逼烘烘，年年對國家納稅最多，地位無比尊崇，只有人家上門求他，他們就像高高在上的皇帝，給不給你完全看心情。就連門口個掃地的大嬸，你跟她說話都要小心翼翼，搞不好她就是廠長的親戚。」
「那結果到底怎樣？都快把我急死了！那可是輛四五十萬的奧迪啊，廣州大馬路上也沒見幾輛……」梓俊急於知道下文。在那個年代，一套房子只要幾萬塊錢，你就知道幾十萬是一個什麼概念了。
「廠長深深吸上一口煙，盯著我的眼睛注視了好一會，他忽然掐滅了煙頭，說是交了你這個朋友，還誇我有魄力！他讓技術科的經理拿了幾套七匹狼的煙標菲林給我，讓我帶回去打個樣，然後將樣品帶來讓他們鑑定，如果符合標準就可以開始小批量生產了。就這樣，我跟龍岩煙廠拉開了合作的序幕。」
「哇，難怪你接下來錢越賺越多，沒幾年就蓋樓了，我們那些老鄰居們一定都看傻眼了。」梓俊也為哥哥感到自豪，他果然有膽有識，確實是做生意的料。 「阿俊那你可就猜錯了，我賺錢靠的還是印假煙。廠長給我的只是七匹狼一個低價品牌，利潤非常薄，每年也只有幾萬大箱，老實說還不夠我填牙縫的。但是，原本我就不指望靠這個掙錢，我只需要跟煙廠保持長期合作關係，只需要讓人知道我有這樣一個強硬的後台。不出我所料，有了龍岩煙廠這座大靠山，印刷廠很快通過了審核，市裡隨即把各種證書發下來了，我們已經是一家有正規牌照的印刷企業，而且成為了市裡的納稅大戶。就像你看到的，最外邊那台機器負責印刷正規煙標，門口堆放的那些準備出貨的成品也是真的。但是後邊還隱藏著一個小車間，那裡的印刷機才是真正能幫我賺錢的，白天晚上兩班倒不間斷的印刷，每一張煙標都是錢啊！」
「這張小小的煙標這麼能掙錢啊？」
「嘿嘿，一套包裝的價格大概占了產品售價的１０% ，也就是說，一條香煙按百元算，包裝就需要十塊錢（一個條盒十個小盒）。除去紙張和印刷成本等等，每套賺個幾塊錢還是有的。工藝越是複雜的煙包我們越喜歡，最好什麼絲網啊、凹凸燙金啊、防偽樣樣齊全，那麼煙標的價格蹭蹭就上去了。而且這玩意最大的好處是量大，每年我們能印個幾十萬大箱，你想想這是不是很牛逼啊？接下來我還要做得更大，真煙假煙雙管齊下，多拉攏幾家煙廠，再把後面那塊地買了，蓋上一幢大樓擴充規模！嘿嘿，到時候我就是雲霄最大的企業家了，哈哈哈！」 看到梓楷略帶狂妄的笑聲還有目空一切的表情，梓俊忽然感到有點害怕，錢來得太容易讓梓楷有些盲目的自信了。「哥，印製假煙始終是違法亂紀的事情，還是及早收手吧，反正你也掙不少了，知足常樂啊！」
「知足常樂那是沒本事人最喜歡的一句話，要想成功就必須貪婪才會有前進的動力！你放心吧，咱們這種小地方最適合鑽空子了，就算出事只要肯花錢就一定能夠搞定，中國最不缺的就是貪官污吏。」
「哥，我始終還是有點擔心，煙草一直是國家最重視的產業，假煙或多或少肯定打擊了真煙的銷售啊，還會造成市場的混亂，遲早是會全面打擊的，咱們還是見好就收吧。做人總要留條後路啊對不對？」梓俊苦口婆心的說。
「你小子怎麼越來越婆媽了？比你嫂子還要煩人，她也總是這樣勸我，難怪你們成不了大事。好啦好啦，我再搞個幾年，把錢賺得差不多了就收手，將假煙的業務剝離出去，以後只印刷真煙行不行？」
「不要存在僥倖心理，幾年也太多了吧，不如……」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整天庸人自擾有意思麼？思前想後註定成不了大事，知道什麼叫富貴險中求麼？好了，待會我還要開會，你自己在廠里逛一圈就可以回去了。」梓楷不耐煩的說。
梓俊忽然想起了什麼，「哥，我聽嫂子講，你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幫忙？」 梓楷愣了一下，臉忽然刷一下就紅了，神情變得相當不自然，「哦，也、也不是什麼大事，晚上回家再說吧，我還要開會先走了，我讓永奎開車送你回家。」梓楷顯然心煩意亂的。
「我不要他送，我自己打車回去吧。哥那我先走了，晚上見。」梓俊轉身離開了辦公室，身後仿佛傳來梓楷一聲輕輕的嘆息。
梓俊閒著無聊去見了幾位老同事，有人提議趁這個機會搞個同學會，難得梓俊回家一趟。大家很快聯絡了不少同學，晚上到酒樓搓了一頓，接著就去唱Ｋ，鬧了個昏天黑地，直到凌晨快一點鐘梓俊才回到了家裡。
第二天睡到臨近中午才醒來，發現梓楷已經去公司了。梓俊心中一直記掛著那件事，不知道大哥的事情到底急不急。午餐過後他溜進廚房找秀妍打探消息，沒想到秀妍紅著臉就是不肯說，搞得梓俊莫名其妙，心想有啥事能讓你們這樣神神秘秘的？
梓俊一直以來就想為哥哥做點事，不能每次都是梓楷幫助自己啊，我也要發揮自己的作用，就算不能出錢我出力總行了吧。他正打算打車到印刷廠，忽然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來電，居然是高中的班主任打過來的！
班主任從其它同學口中知道他回來，非讓他到學校去一趟，為畢業班的同學們傳授高考的經驗和心得，讓他們知道只要肯努力，考進名校完全不是夢。 學校這幾年只有梓俊一人考取了中大，正因為他家境貧寒，因此讓這個事例顯得更加的勵志，因此他還上了地方的報紙，這讓校方非常的引以為傲，還經常用他的事跡來鞭策其它同學。
梓俊推辭不得，只好厚著臉皮過去了，他最不習慣在這種場合講話，會讓他非常的拘謹。「演講」完畢，老師又帶他參觀了學校新增加的各種設施，還補拍了幾張照片說是要掛在展廳裡邊，搞得梓俊哭笑不得，也說不清到底是光榮還是尷尬。
晚上居然有幸和校長共進了晚餐，搞得梓俊受寵若驚，整晚坐在餐桌前忸怩不安，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回到家梓俊直接趴到床上就進入了夢鄉。這種應酬對他而言真是份苦差事，比高考還要更加的累人，他告訴自己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參加了，只此一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