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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只想和離 (14-19)作者:阿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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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7:41: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十四)力量
翌日,大理寺詔獄西門外
江流螢從袖中掏出一枚竹牌,交給守門的獄卒:「春杏昨夜染了風寒,我是她姐姐,今日來替她做工。」
春杏是大理寺詔獄的洒掃婢子,也是砸蒲草堂那人的堂妹,江流螢今日扮作她姐姐,拿著她的牙牌來「上工」。
她身著粗布麻衣,亂髮半掩面容,還特意往臉上抹了黃泥,打眼一看,完全就是個面黃肌瘦、苦命操勞的平民女子。
獄卒將牙牌還給她,連看都不願多看她一眼,便揮手放行。
按春杏說的,江明修是被關在深處那一排牢房。
江流螢劃拉著掃帚,往獄廊深處去。
草鞋踩在青苔斑駁的石板上,江流螢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四年了,她已經有四年沒見過哥哥。
四年前的那個冬日,明月樓坍塌,壓死了在裡面謀劃篡權事宜的太子一黨,而那一日,江明修恰好也在。
他說自己是去明月樓喝悶酒,並不知當日還有何人在,預謀何事,大理寺的調查結果亦證明他並未與太子一黨在同一樓層。
可除他外,當日明月樓其餘人都被倒塌的樓宇砸死,無人能為他作證。
按照本朝律法,大案要案的嫌犯,若要洗脫罪嫌,人證物證缺一不可。
否則寧可錯關,絕不錯放。
這一關,便是四年。
四年來,江明修從未接受過家人的探望。
江流螢不懂兄長為何如此,一個人默默傷心流淚過無數次。
從前她受了委屈,總是兄長哄著她,安慰她,給她撐腰。
這次她被謝景珩欺負的那麼慘,自然也想要哥哥安撫。
上天垂憐,竟真被她尋見了路子……
獄廊最深處的那間牢房內,一男子坐在稻草上,雖被鎖枷束縛了手腳,卻依然身姿端正,胸背筆直。
與其他牢房內或躺或趴、沒個正行的犯人形成鮮明對比。
他手中持一本破舊書籍,正接著格窗透進的陽光閱讀,神情專注。
面容白凈,頭髮亦梳理得一絲不苟,除了臉頰比從前瘦削了些,眼下烏青略顯憔悴,與從前竟無太大變化。
江流螢並未與江明修相認。
今日能見到哥哥,解她心中思念,足矣。
知道哥哥在獄中也將自己照顧得很好,她感到放心,亦得到力量。
身陷囹圄的哥哥,都沒有墮落放棄,她又有什麼理由頹廢?
和離之事不能速成,便先放置一邊,眼下蒲草堂面臨困境,她必須振作,迎難而上,守住江家這最後的仰仗。
又靜靜看了江明修一眼後,江流螢忍著淚水轉身離開。
當她的身影即將消失在獄廊拐角時,最深處的那間牢房響起一陣鎖鏈聲。
江明修站在牢門邊,注視著那個瘦小的背影。
「妹妹,抱歉,哥哥有必須守護的人,你與父親,好好保重……」
**
回到蒲草堂,杜鵑已做好午食。
江遠山仍在房中用飯,江流螢與杜鵑、碧桃,於小院內用餐。
總算閒坐,杜鵑趕緊問起安平縣才買藥材一事。
「天冷了,染風寒的多起來,想來往後抓藥的人會更多,咱庫存堅持不了太久。」
碧桃看了眼江流螢,見她點頭,才如實將那日的遭遇說了,包括山匪的事。
杜鵑驚得瞪眼捂嘴,往後瞧了眼江遠山寢房,才壓低聲道:「怪不得昨日是王爺送回來的。」
話題轉回藥材上,杜鵑眼睛亮了:「差價如此懸殊,我們成本可降低許多,中間多出來的,可都是利潤啊!」
江流螢點頭:「如此一來,蒲草堂可調低售價,病人買藥壓力也能減輕不少。」
「只是,那些山匪……」想起那日遭遇,碧桃仍心有餘悸。
江流螢也凝眉,腦海浮現山匪頭子領口露出的特殊繡紋。
有些事情,還需儘早解決為好。
飯後,她進屋陪江遠山說了會話,伺候他睡下後,便叫上碧桃,準備外出一趟。
正在此時,有人走進院中來。
一襲白衣,清雋如塵,是顧彥清。
「阿螢這是要去何處?」他笑問。
江流螢也笑:「正是有事要請顧世子幫忙。」
(十五)仁心
瓏悅軒雅間,小二送來茶果點心,擺好杯盤後退下。
顧彥清為江流螢斟一杯茶,又夾起一塊冷香糕放進她盤中。
「這茶與膏製作時都加了茉莉,快嘗嘗。」
盛情難卻,江流螢各嘗一口,果然唇齒留香,茉香甚濃,是她愛極的口味。
於是面上神色又放鬆幾分,說起後面的話也多了幾分底氣。
「前幾日我欲繞過藥商,自行採買藥材,於是去了趟安平縣,才知那裡……」
她將當日安平縣所見所聞一一道來,見顧彥清濃眉漸緊,放心了。
他是父親極為得意的學生,自然擁有一顆懷天下的仁義心。
「只是到最後,我什麼都沒帶回來,只因出縣城後,路遇山匪,將我車上五筐柴胡盡皆燒光……」
「山匪?」顧彥清臉色驟變,拉住江流螢的手,眉頭緊蹙。
他視線將她上下仔細打量一遍:「他們有否傷你?難怪今日見你,總覺形容略有憔悴,行路時腳步亦顯得虛浮……」
江流螢腦中閃過一瞬謝景珩在床上的暴虐行徑,臉色一白又一紅,搖頭解釋:「我無礙,這不是全須全尾回來了麼?只是這兩日睡得淺,有些疲憊罷了。」
她默默將手從顧彥清掌中抽出,抿了抿唇。
顧彥清翻掌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眸中閃過一瞬悵然若失。
江流螢繼續說下去:「我偶然發現山匪領口露出的紋樣,與驗貨棧夥計的統制服裝相同,且那領頭的在昏暗天光下能一眼認出柴胡……」
至此,顧彥清也認真起來:「你的意思是,驗貨棧與山匪間有關係?」
江流螢點頭:「若是將安平縣圍成牢籠,唯有驗貨棧才能將藥材運出,低買高賣,利潤可想而知。」
「此番我去江南,亦購入了些北方難見的藥材,採買時的確發現兩地藥價相差略大……」顧彥清端起茶杯放到嘴邊,一口為喝又放下。
他眉頭緊鎖:「我原以為是南北種植成本有別,如今想來,定是因為這些藥商壟斷藥材買賣,隨意抬價。」
「可憐安平縣百姓,大多看不起病,好不容易湊足了錢,買到的不過是製成的藥湯,連藥方都不見,守著良藥卻不自知,就此送了性命……」江流螢痛心疾首。
想起這些時日來蒲草堂抓藥的百姓,不禁哽咽:「京城百姓亦艱難,藥價漸高,有人甚至只買得起半帖藥。眼下天氣一日寒過一日……」
顧彥清捨不得她難過,打斷道:「阿螢放心,如今的京兆府尹乃我堂叔,我明日便去尋他,將此事告於他知,絕不讓惡人逍遙。」
安平縣屬京都轄下,京兆府尹可直接查辦案件。
江流螢感激,起身向顧彥清鄭重施禮:「謝顧世子。」
顧彥清趕緊扶她歸座:「傻瓜,你我一同長大,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此話說得略顯曖昧,江流螢垂頭不語。
顧彥清也意識到自己言語僭越,苦笑轉開話題:「老師說身子已經恢復昔日健朗,可緣何阿螢你仍住在蒲草堂?莫不是老師怕我擔心,誆我?」
「不是的,父親身子確已大好。」江流螢只答了一半。
另一半,關於她與謝景珩,她不願向顧彥清訴說。
顧彥清見她又低頭,知她是不願說,也不再多問,只是提起自己有座別院在微雨街,離蒲草堂所在杏花巷很近,一直閒置無人居住。
「阿螢若是不嫌棄,可去那裡住下……」
江流螢連忙擺手拒絕:「顧世子的美意流螢心領了。」
謝景珩本來就疑心她與顧彥清不清不楚,她不能害了顧彥清。
不過,顧彥清的話也提醒了江流螢。
她這幾日常做噩夢,夜間驚醒,好幾次驚動了父親,影響他休息。
既然不願再回王府,她確實該考慮另尋一處宅子了。
**
二人從雅間出來,路過另一開著門的雅間時,聽見裡頭響起杯盤碎裂聲。
接著,幾盤精美糕飛出,落在他們腳邊,攔住二人去路。
自有洒掃婆子前來清理,掌柜的亦上前賠不是。
「那位夫人也不容易,為了讓小公子開口吃東西,走遍南城的飯館酒樓,花了不少錢點來各色菜品點心,偏偏無一能入小公子的眼,脾氣還越發火爆了……」
左右一時走不了,江流螢便往那雅間內看了眼。
微胖的婦人氣喘吁吁,隔著桌子與兒子對峙,氣得眼睛都紅了:「你到底想吃什麼?」
而那孩子,大約七八歲模樣,高出桌子些許,正對著母親做鬼臉:「略略略!我什麼都不想吃!」
江流螢目光落在他吐出的舌頭上,不由蹙眉。
**
「舌苔厚,黃膩,兩側咬痕極深,是脾胃虛寒之狀。」江流螢說著,又給那孩子把了脈。
果然如她所料:「脈象細弱,緩沉,亦是脾胃寒弱的表現。」
「啊?」那婦人將信將疑,「只是挑食而已吧?」
江流螢搖頭:「從令郎現下情況看,需儘早服藥治療,否則恐虧及根本。」
婦人將孩子拉至身前,摟進懷裡,眼神戒備:「姑娘你……是大夫?」
江流螢沒有多想,答道:「家中開藥鋪,略讀過幾本醫書。」
那婦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小聲嘟囔:「原來是想賣藥。」
顧彥清等在一旁,怕打擾江流螢一直沒出聲,這會兒聽了那婦人的話,十分不悅。
他起身,淡淡看那對母子一眼,對江流螢道:「阿螢,看來人家並不需要你的幫助,我們走吧。」
語氣平淡,眼神冷漠,頗有些威圧感。
那婦人動了動嘴巴,到底還是沒再說話。
反而江流螢,面上神情始終溫和,沒有被人誤解的不快。
她微笑著對那孩子說:「小公子,把你的手掌攤開給你母親看一看可好?」
小男孩點頭,乖乖伸出手,掌心蠟黃,缺乏血色。
孩子母親見了,也是一愣:「怎麼這麼黃……」
江流螢耐心解釋:「一般孩童脾胃虛寒至此,面色定然灰黃,只是令郎膚色黝黑,蓋了黃氣,因此只得觀其掌色。」
婦人顯然被孩子不正常的掌色唬住了,語氣急切:「這該如何是好?去你的藥鋪買藥,我兒子就能好麼?」
江流螢輕笑著搖頭:「治脾胃的藥哪個藥鋪都有,您就近去買即可。現在我教您幾個按摩手法,可暫時緩解小公子不適之況。」
說著,開始在自己身上比劃示範。
那婦人學著她的手法,在兒子空鼓鼓的小肚子上揉按。
才前兩個動作,孩子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嗝,一套流程下來,鼓囊囊的小肚子癟了不少。
「娘,我餓了。」小孩兒舔著唇,兩眼放光看向桌上剩下的幾盤糕點,「我想吃糕。」
婦人激動得兩眼濕潤,趕緊拿起筷子:「來,桂花糕,海棠糕,棗泥糕,都是我寶愛吃的!」
待孩子端著堆得滿滿當當的盤子吃起來,婦人才想起要感謝恩人。
可轉身,卻已不見二人身影。
**
五城兵馬司都督府
「接著說。」謝景珩端起茶杯,淺抿一口。
「是。」張達應下,卻頓了頓才繼續道,「王妃與顧世子一同去了瓏悅軒喝茶,之後由顧世子送回蒲草堂……」
「砰」,茶杯被砸落在地,列成碎片。
謝景珩面色陰鷙:「顧彥清,又是你!」
張達身子輕輕一讓,躲開濺起的茶水:「王爺,屬下還有一事。」
「說。」
「關於坊間您與陸姑娘的傳言,她說想當面向您解釋。只是她如今身子仍然虛弱,不宜出門,因此,讓我問問您能否去她的小院一敘。」
謝景珩沉吟不語。
張達沒抬頭,補充道:「陸姑娘說了,若是您怕王妃誤會,她可以……」
「怕誰誤會?江流螢?笑話!她與顧彥清單獨出去,怎麼不想想我會不會誤會?」謝景珩憤怒拍桌,「你去告訴陸心柔,好好準備,我定會赴約。」
張達嘴角微微上揚:「是。」
他就知道,選這個時機說出來,是對的。
(十六)口碑
「這是您的藥,請拿好。」江流螢將包好的叄帖藥交給等候的客人,不忘提醒,「服藥期間千萬不可飲酒,此為大忌。」
客人是為身著墨綠長衫的青年,嘴裡說著:「知道了。」紅著臉離開了。
江流螢微笑著目送,收回目光時餘光瞥見一抹風風火火的身影。
定睛望去,竟是前日在瓏悅軒遇見的那位夫人。
那夫人也看過來,與她對上目光,牽著孩子快步往蒲草堂里來。
「這位夫人,這麼巧,又見面了。」江流螢從櫃檯後走出,請人坐下。
那位夫人落座,擺擺手:「不巧不巧,我今日是專程來尋姑娘你的。」
這位王夫人說,那日江流螢教得按摩手法十分管用,孩子當天就有了胃口。之後她又帶著孩子去了住所附近的醫館,配了幾帖藥。
「那大夫說了一大通,我都沒聽懂,我只問他是不是脾胃虛寒,他說是。不說人話就算了,給我配得那幾帖藥,不但貴,效果還沒姑娘你教我的那些個手法管用。」
王夫人氣不打一處來,說得口乾舌燥,端起碧桃剛剛端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而後憤憤道:「我是不差錢,可也不是那被人當傻子耍的蠢貨,他本還說讓我們將藥吃完後再去,我呸,傻子才再去!」
說到這裡,王夫人握住江流螢放在桌上的手,又有了笑模樣:「那日遇上姑娘你,就是老天再幫我,我何苦再尋別人,姑娘你就是最好的大夫呀!」
江流螢笑說謬讚了,讓碧桃取出脈枕,她給孩子把脈。
這一把脈,便知王夫人說得那位大夫的確是耍了心眼兒。
為拉長診療周期,調理脾胃的藥用量不足,倒是昂貴的補藥加了不少。
孩童本就身弱,如此劑量的補藥,無法吸收不說,長此以往,還會令孩子的身子對這些藥補方子產生依賴,有害無益。
「碧桃,將昨日制的十全糕拿出來吧。」
碧桃將東西拿出來時,江流螢已將服用方法與注意事項一一寫好,交給王夫人。
站在一旁的孩子看著碧桃手裡用麻線捆好的紙包,鼻子一皺,突然「嗚哇——」一聲哭了出來:「不吃,小寶不吃藥,苦,太苦——」
王夫人有些尷尬笑笑:「嗐,那庸醫配的藥特別苦,孩子都喝怕了,喂蜜餞也不頂用。」
說著在兒子屁股上扇了一下:「娘跟你說過了,良藥苦口,你要是想好,就必須……」
「王夫人。」江流螢打斷她,搖了搖頭,「良藥也可不苦口的。」
她打開一個紙包,從裡頭捏出一塊絳色小糕,語氣溫柔:「小寶,這次的藥不苦,你不信,現在就可以嘗嘗。」
孩子抽噎著停住哭泣,咬下糕的時候,睫毛還掛著淚珠。
轉瞬間,他烏溜溜的眼睛睜大,滿是驚喜:「娘,真好吃!這藥真好吃!小寶喜歡吃藥!」
**
王夫人一手拎著十全糕,一手牽著蹦蹦跳跳的兒子,喜氣洋洋地回家去了。
看著他們母子倆的背影,江流螢感到心口暖暖的。
母親,阿螢又做了有意義的事。
她兒時身子也弱,湯藥總不斷。每每喝藥,都要哭一場。
母親心疼她,便想了法子,將藥製成糕點,雖味道不如普通糕點美味,也總算能解決孩子害怕吃藥的問題。
那日從瓏悅軒回來,她便嘗試著效仿母親。
治療脾胃,需八味藥材:茯苓、芡實、蓮子、薏苡仁、山藥、扁豆、麥芽。
為迎合孩童口味,又加入棗泥與蜂蜜,使之口感綿軟,味道甘甜。
雖製作頗費了一番功夫,索性效果不錯。
杜鵑忙完從後院出來,見錢箱裡多出的銀子,樂得合不攏嘴:「我看小姐你設座看診吧,有您的醫術,疑難雜症都不在話下,這鋪子裡的生意啊,定能興隆起來。」
江流螢笑著搖頭:「哪有那麼簡單。」
世人尋醫問診,皆偏愛銀髮蒼蒼、須髯皆白的老者,她二十不到,還是一介女流,在他人眼中,毫無可信度。
那日王夫人的反應便是答案。
杜鵑卻不同意:「口碑啊,但凡您醫好一人,一傳十,十傳百,還怕沒人上門?」
江流螢無意與她爭,拿出醫書翻閱。
未成想,杜鵑一語成讖,兩日後,蒲草堂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爛了。
客人清一色的女子,有年輕婦人,也有上了年歲的老婦。
「聽王夫人說,你家有讓孩子乖乖吃飯的藥?給我來點。」
「我家孫孫也脾胃弱,可大夫配得藥太苦,孩子一喝就吐,聽說你家十全糕對症還易入口,快給我來十日的量。」
「王夫人還說這裡教啥排嗝消腹脹的按摩手法,我願意花錢學。」
「我家沒人生病,就是聽王夫人說掌柜的人好,來湊個熱鬧,買兩帖藥支持支持。」
……
碧桃眉開眼笑。
杜鵑一臉驕傲:「看看,我說什麼來著?」
只有江流螢還保持頭腦清醒:「十全糕的確是針對小兒脾胃虛寒之症所制,但各人體質不同,諸位要抓藥還需提供大夫的藥方。」
有婦人高聲道:「沒有藥方怎麼辦?京城的醫館診病太貴,根本看不起。」
江流螢猶豫片刻,在杜鵑、碧桃的眼神鼓勵下,宣布:「本店設義診,諸位可攜病人前來,免費看診。」
**
送走最後一位客人,江流螢終於得空喝一口茶。
王夫人笑眯眯湊過來:「如何,我的號召力還可以吧?」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杜鵑手裡拿了本冊子過來,打趣道,「王夫人真乃神人也!」
她將那冊子交給江流螢:「小姐,你看看有沒有滿意的。」
王夫人也湊過來看:「牙行的冊子?江姑娘這是要置宅子?」
江流螢搖頭:「不過是想賃一小宅而已,蒲草堂後院太小,我與父親同住實在擁擠,也不太方便。」
「哎呀,這不是巧了麼!」王夫人瞪大眼睛,神情誇張,「我剛好有一處院子,是還未出嫁時住的,空了好幾年,兩間屋子一個小院,還有個小廚房,江姑娘你帶著碧桃去住,最適合不過!」
(十七)珍寶
王夫人那宅子位於柳條巷,與杏花巷隔了兩條街,不算遠。
最妙的是那院子,房屋不大,中庭卻寬敞。
江流螢甫一步入,便忍不住幻想將來在此處立棚架,曬藥材的情景,定比如今的蒲草堂後院寬鬆多了。
一間主屋,一間廂房,桌椅床櫃俱全。
王夫人雖久未居住,卻會定期使人來洒掃,故只一層輕灰,碧桃手腳麻利,眨眼功夫便打理好了。
她尤其喜歡那間小廚房。
一時蹲下看灶底:「小姐,這氣道造得真好,再不怕生火被熏哭啦!」
一時墊腳瞧梁下懸的竹編小筐:「正對小窗,在這腌果鋪,好曬還不怕灰!」
一時又將腦袋探出大窗:「這窗通院子,往後一邊在院中幹活,一邊看鍋,省事多了!」
小臉上堆滿笑意,嘰嘰喳喳個不停,甚是歡喜。
江流螢也一樣,立時向王夫人表達欲賃此宅之意。
王夫人眉開眼笑,答應下來。
起初王夫人是決計不要租金的,在江流螢的堅持下,最後只好按照牙行同類宅子的八成價,寫下賃契。
**
碧桃留下洒掃,江流螢回了蒲草堂。
給三個候著的病人號脈、開藥後,江流螢默默從袖中取出賃契來看。
小小一張紙,卻承載著她對日後生活的期盼。
謝景珩從來瞧不起她,不知多少次以輕蔑口吻嘲諷她,說她離了王府連生存都難。
可如今,她將蒲草堂經營得有聲有色,還有了自己的小家,日子過得不知比在王府時自在多少。
這一回,她定不會再給謝景珩看扁自己的機會。
「在看什麼,這般入神?」熟悉的清朗嗓音在頭頂響起。
江流螢抬頭,見顧彥清著一身淡青色錦袍,正眉目含笑看著自己。
「我……」她本不想讓顧彥清知道自己賃宅子的事,可眼看著他目光已落在賃契上,便也不瞞了,「我賃了一處宅子。」
還擔心顧彥清會怪她上次拒絕他的宅子,哪知他非但沒有不高興,還與她打趣:「哎,可惜了,你沒看上微雨巷的宅子,否則我還能發上一筆橫財。」
顧彥清此番來蒲草堂,是從京兆府尹那得了安平縣山匪的消息,特意來說與江流螢聽的。
「安平縣外那座越龍山上確實有一窩山匪,只是衙門差人去剿時,已人去樓空,一個也未捉到。據前去剿匪的快手說,那山寨一片狼藉,像是被人尋了仇。」
江流螢皺眉:「那線索不就斷了?」
顧彥清搖頭:「京兆衙門的人正仔細調查山寨里剩下的東西,以尋蛛絲馬跡。」
又安撫說:「驗貨棧那邊也安排了人調查,只是事情未上明面,調查也只好暗中進行,要有結果,還需一些時日。」
江流螢點頭,也知這種事不能急於一時。
顧彥清環顧蒲草堂鋪面,笑道:「聽聞這幾日蒲草堂生意興隆,鋪中庫存可還夠?」
說著,探手入襟,取出一本小冊,「我向為公府提供藥材的藥商拿了價目,價格很公道,你看看。」
江流螢笑著接過:「多謝顧世子。」
略翻幾頁,動作有輕微停頓,卻並未多言。
顧彥清又問:「阿螢新賃的宅子裡,東西可齊全?若是差了什麼,只管與我說。」
江流螢剛要開口拒絕,顧彥清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站起身:「對了,阿螢此番也算喬遷,我必然要送喬遷之禮。走,我們去珍寶軒,給你選禮物。」
如此熱情,說得也在理,江流螢再拒絕倒顯得矯情了。
於是向杜鵑交代一番後,與顧彥清一同前往珍寶軒。
**
六層高的飛檐雕花樓,臨冬了門口還擺著一排艷麗的鮮花,可見店主人實力雄厚。
樓前一塊青底金紅字大牌匾,上書:珍寶軒。
百姓們繞道走,貴人們最愛逛。
裡頭賣的動輒十數兩,價值百兩,千兩的也不在少數。
江流螢路上已經想好,她不會駁顧彥清面子,卻也不能要太貴的,五六十兩的花瓶最合適。
於是直接讓小廝領路去了三樓。
三樓專賣擺設器物,花瓶、香爐、燈盞、屏風一應俱全。
江流螢在一排排陳列架前走過,尋找價格合適的。
顧彥清見她看也不看架上之物,只一個個價牌掃過去,無奈搖頭。
罷了,阿螢想如何便如何吧。
他負手跟上,偶爾與江流螢說兩句話,專心享受與心上人一同逛鋪子的樂趣。
逛了將近半個時辰,江流螢才總算尋見合適的,是一隻香爐。
三足銅製,鏤空雲紋瑞獸爐蓋,爐耳鑲飽滿色潤紅瑪瑙,古樸精美,最令人滿意的,是售價。
不多不少,六十兩,正合江流螢心意。
顧彥清付了錢,小廝殷勤地為他們挑選大小合適的木匣打包。
就在這時,樓下一陣嘰嘰喳喳的喧鬧,幾位穿金戴銀的女子上了二樓。
二樓專賣釵環首飾,沒一會兒幾人就挑上了。
其中一人,尤其豪爽,只聽她「這個要了」「這個也包起來」,沒一會兒,買了十幾款。
珍寶軒的首飾都不便宜,她這一趟下來,興許要花去上千兩。
三樓的小廝都不由地探頭去看,想知道是哪位千金貴女來送錢了。
連江流螢也有些好奇,便留了心注意聽樓下動靜。
這一聽,卻令她不由皺起眉心。
「心柔姐姐好福氣,瑞王殿下對您真是沒話說。」
「是啊,昨日才買了那樣多貴錦奢緞,幾乎將整個綾羅閣搬空,今日來珍寶軒,莫不是又要將這些金銀珠翠盡數收入囊中?」
(十八)緣由
能與陸心柔一同出行的,在京中絕非大貴出身,言語間能聽出奉承之意。
在她們心中,陸心柔與謝景珩關係不一般,是她們的貴人。
因此越說越離譜。
有人說:「只怕心柔姐姐不日就要嫁入瑞王府了吧?」
即刻有人接話:「對啊,我可聽說了,瑞王殿下連著兩日都是在心柔姐姐院中過夜的,如此難捨難分,定是離好事不遠了。」
一人聲音嬌嬌柔柔,帶著羞澀,又帶著明顯的甜蜜:「你們莫要亂講,王爺知道外頭這樣議論,要不高興的。」
是陸心柔。
她不否認,說些模稜兩可的話,更是顯得欲蓋彌彰。
有人自作聰明:「王爺疼心柔姐姐,才不會與你生氣。姐姐你是不是忌憚瑞王妃,怕她從中作梗?」
此話一出,有一人噗嗤笑出了聲,語帶不屑:「瑞王妃?不過虛名而已,殿下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裡。」
這話說得太過,陸心柔出言制止:「馥寧,不可胡言。」
那被稱作馥寧的卻還不肯停,甚至拉高音量。
「你們也聽說了吧?那江流螢已經搬回她家那破藥鋪去了,為了賣藥賺錢,還設了義診,真是笑話,她懂醫術麼?就敢給人看診,也不怕害了他人性命!」
馬上有人開始猜測:「怕不是看我們心柔姐姐醫術高超,連這也要學吧?」話語中滿滿的惡意。
那馥寧見有人接自己的話,底氣更足。
「一定是這樣!東施效顰,簡直可笑!你們看王爺理她麼?她回娘家少說也半月有餘了,王爺根本不在意,一心都撲在我們心柔姐姐身上呢。」
她們幾人說話沒遮攔,也不避人,二樓還有幾位其他客人,不由都看過來。
有位夫人看不慣幾個年輕女子如此囂張,從她們身旁走過。
「迎春啊,我怎麼聽說瑞王去尋了王妃兩趟?對了,就前些天吧,王爺心疼王妃,捨不得她走路,還是抱著王妃下的馬車,許多人都看見了。」
這話看似是在與身旁的丫鬟閒聊,實則誰不知是說給陸心柔那幾人聽的?
「你!」馥寧提一口氣,杏眼圓瞪。
正欲開口,卻被拉住。
陸心柔對她搖了搖頭:「馥寧,別。」
隨後讓小廝取出陳列架上的一隻金釵,拿起來簪在馥寧發間:「來,看看喜不喜歡,姐姐送你。」
又對其他人道:「你們也看看,有喜歡的,便告訴我。」
姑娘們一聽這話,立即轉移了注意,嘰嘰喳喳又開始挑選首飾。
陸心柔這才鬆一口氣,眸底卻仍余了些許心虛。
五年前,父親將藥碗塞進她手中,讓她冒名頂替,去照顧昏迷的謝景珩,成為他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救命恩人。
那以後陸心柔也日日翻看醫術,想坐實自己醫女的名頭,可那些醫書實在晦澀,每每撐不到一炷香,她便上下眼皮打架,腦袋發暈。
她聽不得別人稱她醫女,誇她醫術高明,更怕謝景珩會發現。
他對她,雖然出手闊綽,動輒上千兩銀票地給,可陸心柔知道,謝景珩對她,僅限與對救命恩人的報答。
此外再無其他。
如今外頭那些風言風語,都是她煞費苦心營造的假象,只為日後拿女子最寶貴的名聲,換一個嫁進侯府的機會。
太醫院張院使與她父親乃舊識,為她虛構心疾之症,以博取謝景珩憐憫。
謝景珩的副將張達亦是她盟友,平日裡沒少助她做手腳。
將她貼身的帕子偷摸塞謝景珩衣衫內,亦或「不慎」將她的香膏抹在謝景珩領口,也曾放她進兵營製造她受寵的假象……
原本她的計劃進行的還算順利。
謝景珩與江流螢本就夫妻感情不睦,聽張達的意思,前陣子兩人甚至已經到了要和離的地步。
可還沒來得及高興,情況便急轉直下。
謝景珩不但開始關心起江流螢,還讓張達處理外頭的流言蜚語。
陸心柔急了,只好找張院使幫忙,誆騙謝景珩她的心疾突然發作,性命堪憂。
原本的計劃是,她「彌留之際」求謝景珩留在她房中陪伴,再尋機會向他傾訴衷腸,使一招美人計,將生米煮成熟飯。
哪成想謝景珩來是來了,卻一步也沒進她寢房。
他說著「我又不是大夫,進去有何用」,只在外院等了兩夜。
後來謝景珩臨走,陸心柔拖著「病體」出來相送,雖然又收到兩千兩銀票,卻明顯看出他臉上的不耐。
從前她最愛聽那些圍繞在身邊的姐妹編排她與謝景珩,現在聽著卻只覺惶恐。
不能再等了,既然小打小鬧無用,就只能狠狠心,下一劑猛藥了。
**
顧彥清手裡提著打包好的香爐,面色不佳。
江流螢走在他身側,嘴角掛著無奈笑容:「世子看起來,比我還不高興。」
她不說還好,一說起這事,顧彥清更沒好氣:「阿螢,不論那些女子說的是真是假,她們隨意議論你,都不可原諒。為何你要攔著我……」
「因為我不在乎。」江流螢打斷他,「謝景珩與何人間發生何事,我都不關係。倒是方才我們若是上去理論,反倒要被扣上一頂善妒的帽子,何必呢?」
顧彥清停下腳步:「不在乎?可是,阿螢你不是一直對瑞王……」
江流螢搖頭,笑容洒脫又自由:「那是從前的事了,現在我江流螢愛父兄,愛自己,愛友人,愛病患,唯獨不愛他謝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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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城兵馬司,張達正在聽取下屬關於江流螢行蹤的彙報。
聽到陸心柔也去了珍寶軒,同行的女子們還大放厥詞時,他捏碎了手中茶盞。
陸心柔,那個蠢女人,已經警告她不可再妄圖靠流言成事,竟然當做耳旁風!
狹長的鳳眼裡,透出鮮明殺意。
下屬剛離開,又有人敲響了門。
是書吏,呈上來剛剛送到的書信。
看著信封左下方字體娟秀的「菱悅」二字,張達眼中的暴戾緩緩退去。
他取出匕首,小心拆開信封,取出信紙,仔細展開。
熟悉的簪花小楷,如清泉,頓時滌盪他污濁的心。
「阿兄,見信如唔……」
(十九)平妻
江流螢搬出王府,並且開設義診的事傳入宮中,淑妃遣人來,傳她入宮。
引路宮女領江流螢到景華宮殿外,便退下了。
江流螢自己走進去,看見一張漂亮的陌生面孔。
不過她只看了一眼,便低下頭,行禮:「拜見淑妃娘娘。」
淑妃黛眉微微一蹙,抬了抬手:「起來吧。」
江流螢起身,淑妃給她指了座,左手邊第一位。
又對那美麗女子道:「玥筠,你也坐。」
「是。」那女子福一福身,淺淺一笑,在淑妃右手邊首位坐下。
身形柔美,姿態矜貴。
「這位是容玥筠,遼南候家的嫡長女。」淑妃向江流螢介紹。
江流螢這才抬頭與容玥筠對視,微一點頭:「容姑娘。」
淑妃出身遼南容氏,遼南候容福崎是她堂兄。
那容玥筠便是淑妃的堂侄女,怪不得方才兩人站在一起說話時那般親昵。
容玥筠起身向江流螢見禮:「見過瑞王妃。」
宮女捧上茶來,淑妃端起抿一口,語氣不善:「瑞王妃,你可知今日本宮傳你來,所謂何事?」
若是從前,淑妃但凡皺一皺眉,江流螢都會惶恐,生怕自己做錯了事,惹她不快。
方才這般質問的口氣,能讓她直接下跪認錯,即便她根本不知自己錯在何處。
那時她愛謝景珩,一心想著討好淑妃,因此卑微怯弱,時時處於驚慌恐懼中。
如今心態已完全不同。
江流螢也正品著茶,聞言,不疾不徐放下,答:「臣妾不知。」
淑妃眉頭微蹙,終於察覺到江流螢態度的變化。
只是她心頭還記掛著更重要的事,無心深究:「你這段時間住在你家那個藥鋪,還給平民百姓看診?」
江流螢點頭:「是。」
淑妃見她無所謂的態度,一股無名火起,責備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你是瑞王妃,是天子兒媳,皇子正妻,如此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江流螢不卑不亢:「皇上曾言,皇親亦為百姓中的一員,理應與百姓親近。況且本朝並無禁止已婚女子從業的律法,臣妾不認為自己有何錯處。」
淑妃出身武將世家,性子比尋常女子火爆。
被江流螢這般不咸不淡頂回來,根本忍不住,柳眉倒豎:「你——!」
「姑姑,您別衝動。」容玥筠傾身拉住她,嗓音輕軟,「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嘛。」
淑妃動作一頓,勉強收斂下脾氣。
「既然你一心都在藥鋪,想必王府諸事也無心料理,這樣吧,讓玥筠也嫁進王府。」
淑妃說著,拉起容玥筠的手,輕拍她手背,眼中流露自豪之色,「玥筠是遼南各世家未出閣的姑娘里最優秀的,嫁進瑞王府,也能讓我長次臉。」
言外之意,當初謝景珩娶江流螢,是丟她臉的事。
江流螢低頭喝茶,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原來這才是今日叫她來的目的。
她還沒說話,容玥筠倒是先開口了。
她語氣急切,嗔怪道:「不行的,姑母。您最了解玥筠了,玥筠曾經發過誓,絕不為妾。」
淑妃接得很快:「傻丫頭,姑母自然知道,姑母不是要你給你珩表哥做妾,姑母會讓你以平妻的身份嫁入瑞王府。」
「平妻?這……能行嗎?」
「如何不行?」淑妃看了眼江流螢,繼續說,「當初太祖皇帝在家鄉已經娶了妻,後起兵,行軍打仗時遇紅顏知己捨命相救,便也娶了做平妻。後來稱帝,兩位夫人同時冊立為後,相處和睦,形同姐妹。」
容玥筠面有難色:「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她目光投向江流螢,似是十分忌憚她的反應。
「怎會不好?你本就喚我一聲姑母,若是嫁給珩兒,便是親上加親,再好不過了。」淑妃也看向江流螢,「瑞王妃,你說是不是?」
江流螢靜靜聽完她們的一唱一和,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笑意:「這件事,我不能答應。」
淑妃料到她會有情緒,料到她會找藉口,卻沒料到她會拒絕得如此直白。
她將手中茶盞重重放下,發出刺耳聲響,情緒激動:「江流螢,真沒想到你是如此善妒之人!」
容玥筠像是被嚇著了,雙眸氤氳淚光。
江流螢搖頭,絲毫沒有面對淑妃怒火時的惶恐,她面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也很淡:「淑妃娘娘息怒,我並非要阻止容姑娘嫁入侯府,只是此事的確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容玥筠雙唇微微顫抖,聲音帶著幾分哽咽:「自古以來,都是正妻掌管丈夫的後宅。王妃若是容不下我,直說便是了,何必找些立不住腳的藉口?」
淑妃也道:「沒錯,你是瑞王妃,你若有意給瑞王再娶,甚至不需經過他同意,如今推叄阻四,不就是怕玥筠會搶了你的寵愛。」
江流螢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寵愛?淑妃娘娘,您為了把侄女嫁進王府,說出這種話,真的不心虛嗎?」
淑妃一滯。
江流螢這是在諷刺她?還是當著玥筠的面。
她哪來的膽子!
淑妃氣急,口不擇言:「我心虛什麼?是你自己沒用,嫁進王府兩年還得不到珩兒的心!」
與她的氣急敗壞呈鮮明對比的,是臉上依然維持淡淡笑容的江流螢。
她甚至點頭,對淑妃的話表示認可,然後補充道:「所以我已經向王爺提出和離,往後王府的事,皆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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