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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宮闈 (41-50) 作者: 喝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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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8:57: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亂宮闈】
作者: 喝橙汁
發表於cz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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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往事(上)
臘月初十,皇后鳳輦入西山華嚴寺,為天下祈福。
深冬天氣寒,早間落起雪來,到午時,山中已一片白茫,山寺檐下的雲頭瓦當上垂下條條冰凌,如劍,如幕。
姜尹立在一處高屋的檐下,看到有灰衣僧人沒有撐傘,只手持一束紅梅枝條自山路慢悠悠踱步返回,寺中一片靜謐,只聽得到雪花落下發出的輕微動靜,整座華嚴寺仿若封印在琉璃里的世界。
這裡是她第一次遇到皇帝的地方。
那年她剛及笄,聽聞華嚴寺中秋廟會的繁華,也想要去湊個熱鬧,可是父親素來不喜歡府中女孩在外嬉笑玩鬧,她也不太敢一個人出門。
她那日正苦惱著,想著要不要和琉璃一起偷跑出去,便手撐著臉坐在院中盯著清香四溢的月桂思索發獃,卻突然被人用摺扇在頭上猛敲一記,正要驚怒,回過頭髮現是謝斂,便轉身不理他。
那時他們雖沒有交惡,但姜尹一直討厭謝斂,因為他最得父親喜愛,父親常常在嘴邊稱頌褒獎他,她在父親面前也向來規矩,卻沒見過父親讚揚一二,於是她又妒忌又討厭他。
「大小姐怎麼了?」謝斂自己走到姜尹面前,他身量高,要彎腰才能與她對視。
姜尹仍舊撇過臉去不睬他。
「打疼了不成?」謝斂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也沒使勁兒啊。」
「你別亂動!」姜尹搖頭甩掉了他的手,卻突然心生一計,又乖巧道,「二哥你要摸也可以,能不能帶我出去玩兒?」
廟會確實熱鬧繁華,人潮湧動,可跟著謝斂這樣的人出來真不是什麼好事,一路上好些姑娘的眼睛都快貼到他身上了,他又笑意盈盈的,更惹桃花了。
姜尹不管謝斂,她自顧自去尋找有趣的所在,但轉身的那剎那,她卻覺得風雲俱止,萬丈紅塵,滄海桑田,只有一位龍章鳳姿的翩翩公子在五色的人潮中看著她。
那可算是一見鍾情。
可惜一見鍾情的感情最為脆弱,因為之後需要不斷地靠自己幻想、補充,填補出印象中那人的血肉靈魂,等到再三追逐,終於如償所願的時候,卻發現,好像一切都是想像,如夢幻泡影,沒有一點兒是真實的。
姜尹頗帶有幾分傷春悲秋地回憶著,回過神來時,那灰衣僧人已經步入寺內,懷中的紅梅上都落了白雪。
一位衣著白色狐裘的女子走上前,問僧人討了一枝紅梅,待她回頭,是一張清麗秀顏,姜尹這才認出那是衛晗。
衛晗也看見了她,竟往她處走來。
她腹中孩兒月份已大,所以在冬日厚袍下,顯得身材微豐,但白衣紅梅,仍是風姿綽約。
衛晗走近了,紅梅上的雪化作滴滴晶瑩的水珠,滾落到她的狐裘皮毛上,她嘴角含著淺淺的笑,開口便問,「你可是怕了?」
姜尹不答,卻問,「你知道是襄王?」
衛晗看向白茫茫的琉璃世界,仿若與雪景融為一體的遺世佳人,半晌,她才終於說道,「他是個魯莽的人。」
姜尹想起之前謝斂也有類似的評語。
衛晗自顧自說道,「他幼時多病,太醫院束手無策,是先帝親自將他抱到衛府要我父親醫治,此後多年,我父親費盡心思才保全他的性命,後來他也總算康健起來。「
姜尹不知道還有這樣一段往事,原來他們是早就相識的。
衛晗繼續道,「先帝最為愛他,知道做帝王艱辛,他身體又弱,便想要他做個閒散王爺。」
姜尹嗤笑,「先帝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身在帝王天家,誰甘心只做閒散米蟲。」
衛晗笑笑,「你說得對。」她又垂下眼眸,「人哪裡能放下貪念呢。」
姜尹見她神傷,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那你,要怎麼辦?」
衛晗抬眸看著姜尹,又淺淺笑了笑,「你不是答應我要將那夜忘記麼。」
姜尹一呆,卻又氣道,「你也沒同我說實話!那刺客確實是襄王所派的,對嗎?」
衛晗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我至少同你講了一半實話,我與他確實只是合乎禮數的朋友。」
「但他確實有本事在圍場派刺客。」姜尹又想了想,「或者,那確實不是刺客,他在圍場中有自己的人?」因為那日的箭確實是圍場守衛所有。
「不錯。」
姜尹握拳,「既然你們是合乎禮數的朋友,他又為何想要殺了我?」
「人言可畏啊,而且只想威脅你,並沒有想殺你。」
「就這還沒想殺我?!」姜尹拳頭更硬了。
衛晗繼續道,「他以為你為人懶散,又不善騎射,即使是為了完成皇后的狩獵任務,也不會進入圍場,更別說到狩獵密林中。其實你本來不會被傷的。「
襄王確實知道她懶散,因為前一日她偷懶被他看到了。
「既然我不會被傷到,那你們又要怎麼威脅我?」
衛晗臉上露出一些笑意,「你這個人最重感情,肯定不忍心讓身邊的小太監就這麼死了,所以用他來威脅你,最為管用。」
姜尹回想,那日後來出現的小金箭確實一直往柳遲身上招呼,若不是刺中他的馬,她也不會跌下馬來。
「那你是真與他合謀咯?」
「不錯。」
回答的真是坦蕩,一點沒有反轉,姜尹有些不開心了,不過既然事情已經過去,她也不想再計較。
衛晗臉上卻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狡黠,「可我真想看看,你若真有事,謝斂會是什麼表情。」
===============
四十二 往事(下)
姜尹神情一滯,「跟謝斂有什麼關係?」
衛晗凝眸看她,見她眼神呆滯,就笑著搖了搖頭,「姜尹,你有時候真真是遲鈍。」
「……你什麼意思?」
衛晗卻話鋒一轉,道,「我的這位表哥可真算不上什麼好人,他知道皇帝屬意於我,皇帝又多疑,他便為了謝家安寧,把我獻給了皇帝。」
這姜尹是知道的,因為她自己是心甘情願、歡天喜地地嫁給皇帝的,所以她以往從來沒有考慮過,衛晗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入宮的。想到這裡,姜尹心中溢出一些悵惘,人生為什麼要這樣錯亂,得不到的人拚命渴求,得到的人卻根本不想要。
姜尹問,「你恨謝斂嗎?」
衛晗卻掩嘴笑了兩聲,「有時候想到他,我便覺得痛快……」
姜尹又是一怔。
「……任他再出類拔萃、機關算盡,想要的人卻一點兒也不在乎他,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姜尹從沒見過衛晗笑得這樣開懷,笑意中滿是幸災樂禍。
「可惜你沒見著那日他抱你回來的樣子,我可從沒見過他那般驚慌失措,臉色白得仿佛受傷的不是你而是他。」一想到謝斂遭罪,衛晗就止不住地開心,「你明明沒怎麼受傷,卻偏偏還是昏睡了兩日,我猜那兩日他都沒睡覺吧。不過那兩日我可快活極了,那種倉皇失色的表情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在他臉上再次看到了。」
姜尹錯愕,醒來那日見他,他確實神色疲憊,眼中都是血絲,她還以為是連夜搜查刺客導致的……
想到這裡,姜尹心中一悸,慌亂了起來,她見衛晗持梅的手凍得有些紅了,於是她轉移話題道,「你冷不冷?我們進去吧。」
寺廟靜室禪意幽幽,一隻插有紅梅的甜白瓷靜靜地立在矮几上,青瓷杯上飄著幾縷水氣,茶香四溢。
姜尹一邊倒茶,一邊問道,「你為何不再與襄王合謀,有你幫襯,他的計劃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衛晗接過她遞過來的瓷杯,「上次
我也是為了自保,你真以為我們的關係有這麼親近麼。」
姜尹腹誹,我以為你們也偷情來著。
她又道,「他們這些皇子,從小就生活在政治紛爭中,哪還有幾分真心啊。」
姜尹好似聽到了衛晗的一聲微不可聞的低嘆。
「你縱然以前天真,現在還不明白嗎?沾染上皇室子弟,只
會叫人悔不該當初。」
姜尹撇撇嘴道,「喜歡便喜歡了,我從不後悔。」
聽她這麼說,衛晗眼中竟然流露出幾分慈母的光彩,語氣中頗有些無奈,「你怎麼就喜歡上皇帝了呢?近水樓台先得月,怎麼說也是謝斂先得手,更何況他這個人詭計多端。」
姜尹抿起嘴,聲音悶悶道,「你今日怎麼總要提起謝斂。」
衛晗手撐著下巴,清清冷冷的臉上又浮現出一個微笑,「因為我想告訴你,你不喜歡謝斂,我有多開心。」
姜尹自顧自喝茶,不理衛晗,衛晗卻又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及笄禮那一年,你那時還像個小孩子,同謝敏一起玩耍……」
姜尹咬咬牙,插嘴說,「我是陪謝敏玩。還有,我不過比你小半歲!」
衛晗卻好似沒有聽見,「……你自己卻在謝府中迷了路,好半天不見人,我們去尋你,我本以為我會先找到你,可我真找到你時,卻發現你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哭,而謝斂蹲在一旁哄你。」
姜尹記得,其實她哭不僅僅是因為迷路,而是因為衛晗及笄禮上,謝祖母、廣陽公主一眾長輩都關切地圍著衛晗,她因為沒有親近的女性長輩,對衛晗頗有些羨慕,後來迷了路,自己坐在角落裡,七想八想就開始掉金豆豆了。想到這兒,她覺得自己那時確實像個孩子,一點小小的情感起伏也要哭得昏天黑地。
但謝斂卻以為她是迷了路害怕,她也不記得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只記得他到最後就一直重複著「別怕」,可他越是安慰,姜尹就哭得更狠了,到後來,謝家祖母也找來了,以為是謝斂欺負她,把他臭罵了一頓。
衛晗道:「我那個時候才發現,原來謝斂也是有七寸的。」
姜尹掐著自己的指尖沒有言語,但好似有什麼東西從她心中破土而出,一點點騷動著。
「你今日話很多,是不是做了母親,人就會變?」
「說不定。」
「那我能摸摸你的肚子嗎?」
衛晗點點頭。
姜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貼在她的腹部,溫熱先自指尖傳來,隨後,又似乎有什麼生命的涌動從掌心傳來。
姜尹抬頭問她,「你覺得是男孩還是女孩?」
衛晗卻笑,「我只希望,不要是你這麼笨的女孩。」
姜尹鼓起腮幫子氣呼呼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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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闖寺
一連好幾日,姜尹都愁眉苦臉的,就因為衛晗那日的一番話,連借了和尚的木魚敲都靜不下心來。
姜尹承認,她以前除了有些妒忌父親喜愛他以外,其實也沒那麼討厭謝斂,況且小時候他對她一直挺不錯的。可是正因為從小一起長大,才從來沒有想過謝斂除了兄長以外還能擔任什麼角色。
到後來,她情竇初開,就更不再關心謝斂了,心裡全是自己喜歡的人。再後來,她做出給謝斂下藥的蠢事,他們兩個就徹底決裂了。
細想起來,好像前些年她愛得熱烈的時候,記憶中確實沒什麼謝斂的影子。也不知是他不想搭理她,還是她根本沒注意他。
她第一次勾搭謝斂是衝動,是借著酒勁發泄,想
著,縱使世上沒人喜愛她,她也能享受肉體的快感,更何況那個人是她討厭的謝斂,她有點報復自己的念頭。
後來,這件事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偷了一回情,肯定就有兩回、三回,乃至更多,於是,就成了現在這樣子。
總之,姜尹吃不好也睡不好,才幾天就清瘦了不少,結果讓她更擔憂的事情發生了:林凝霜病了。
這次來華嚴寺,雖然是以皇后的名義為天下祈福,但實際上是為了保護後宮僅有的兩位孕婦,即衛晗和林凝霜,生怕宮中事變會波及後宮女眷,特別是懷有皇嗣的女眷。
可是,林凝霜竟然好端端地在華嚴寺待著都能生病,讓姜尹很著急,她氣沖衝去看林凝霜。
不過,看到林凝霜的樣子,姜尹的氣就消了。
清冷美人斜倚在床上,顏色如雪,神氣昏沉,氣息微細,一雙美目含淚凝望著姜尹,好似姜尹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
姜尹本來是不在乎林凝霜有沒有事的,只是怕她有事的話,她倒成了第一嫌疑人,可現在瞧見林凝霜這樣可憐,她也不免有點心軟,於是她求救般看著衛晗,盼她說出些好話來,所幸衛晗說林凝霜沒有大礙,只是需要靜養,這才讓姜尹鬆了口氣。
但這口氣沒松多久,第二日,親衛長來報,都尉李寄聲稱華嚴寺中刺客出沒,帶了三百短兵,要進寺搜查。
聽完親衛長的話,姜尹怒火中燒,「有沒有刺客我不比他清楚?!」
衛晗喃喃道,「都尉……」
都尉乃是執金吾的屬官,執金吾高晃已被襄王收入帳下,高晃背後勢力盤根錯節,一時半會兒動不得,所以之前謝斂只換下了衛尉張正潛,卻沒有換他。
這都尉來查華嚴寺根本就是為了搜查衛晗和林凝霜,而他們之所以知道她們兩人在華嚴寺,肯定是因為他們已經知道皇帝曉得他們要兵變了,那麼,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看來這兩日,他們就會起事了。
「他何必這麼急,若是他能成事,兩個女人還抓不到嗎?"
衛晗卻冷冷道,「他若不能成事,還能殺了三個女人泄憤。」
姜尹手中的瓷杯一抖,晃出一片茶水濡濕了她的衣袖,確實,她們三人,包括她自己,已經落入了很危險的境地。此次出行,為了掩人耳目,姜尹只帶了五十親衛,萬萬沒想到,襄王竟然能真的對她們下手。
「其實,華嚴寺中還有十八武僧。」一旁的監寺兩隻眼睛微微閉著,慢吞吞地開口。到這個十萬火急的時候,老和尚還是慢條斯理、泰然處之,不愧是高僧。
姜尹卻很慌,「十八武僧?管什麼用?耍棍玩兒嗎?」
老和尚還是慢悠悠的,「皇后娘娘不必擔心,華嚴寺中還有一條密道……」
姜尹雙眼發亮,「大師你怎麼不早說。」
老和尚繼續道,「密道通往寺門……」
姜尹跳起來了,「誰挖的密道啊?!這一鑽不直接把自己送到敵人面前了嘛!「
老和尚搖頭晃腦道,「確實。」
姜尹又愁悶起來,對著衛晗說道,「得把你和林凝霜藏起來啊……「
老和尚兩隻眼終於睜開一半,」其實,寺中還有一處密室。「
姜尹叫道,「大師你能不能一次把話全部說完啊!」
老和尚面不改色道,「娘娘總是打斷貧僧。」
姜尹:「……不好意思」
密室就在後院法堂的一個佛像肚子裡,那處佛像不甚高大,沒想到卻內有乾坤,密室中家用俱全,只要補足食物和水,待上幾天也不成問題。
林凝霜尚在病中,她拽著姜尹的衣袖,眼眶微紅,長長的睫毛顫動
著,楚楚可憐。說起來,她也不過是個二八少女,若是當初皇帝沒有一時興起,她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這個危險的境地。
其實姜尹對這樣的女人總是有些心軟,她僵硬地拍了拍林凝霜的肩,安慰了一句,「別怕。」話音剛落,她突然一怔,好似有一個熟悉的聲音迴蕩在她腦海中,她總算記起來,原來不止是當年,那日睡意恍惚間謝斂在她耳邊說的,也正是這句「別怕」。
姜尹轉身要走,卻又聽衛晗說道,「你……小心些……」
姜尹從密室出來,看著面目慈嚴的佛尊,心中默默祈禱,佛祖要保佑華嚴寺啊,如果可以的話,最好精準保護一下她姜尹。
他們的目標雖然不是她,但畢竟這次是以她的名義來寺中的,若是她也躲在密室中不露面,只能讓他們肯定衛晗和林凝霜也在寺中。
想到要英雄救美,姜尹感覺自己身上散發出了一圈聖光,果然是在寺廟中待久了,人都沾了點佛氣。
姜尹握緊拳頭,她倒要看看,這個都尉李寄敢把她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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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圍寺
遠遠地看見領頭的都尉李寄領兵沖入山門,越過天王廟,往大雄寶殿而來。
姜尹早聽說過都尉李寄勇武過人,力能扛鼎,一人抵十,她嚇得瑟瑟發抖,轉頭看監寺,老和尚拿著一串佛珠神神叨叨地不知在念什麼,姜尹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師這串持珠多少年了?」
老和尚眼睛一眯,回答道,「二十二年零三個月多一天。」
姜尹一愣,又問道,「那,大師,借我用用行不行?」二十來年,佛氣夠濃郁了吧?
老和尚雙手合十,道,「靜慮離妄念,持珠當心上。」
姜尹腹誹,這老和尚怎麼這麼小氣。
她又道,「那大師隨我一同去會會那都尉李寄吧。」
老和尚又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卻將持珠遞給姜尹,「此乃蓮花座菩提子,可保平安。」
姜尹拿著那串還殘餘著老和尚溫熱的持珠,有些感動,若不是在都尉快衝到大雄寶殿的時候,老和尚轉身一溜煙逃了,她怕是要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那鐵塔般的漢子已經立在了姜尹面前,盔甲凜凜,照得姜尹睜不開眼。
姜尹強裝鎮定,擺出一副晚娘臉,「李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寄神色威嚴,朝她一拜,他的聲音宛若洪鐘,「我的兵衛搜查到,華嚴寺中恐有刺客,特來保護娘娘。」
姜尹聲音微沉,「保護我?李將軍,華嚴寺內有沒有刺客,本宮難道不比你清楚?」
李將軍濃眉一擰,不理會姜尹的問題,兩隻銅鈴眼瞪著她,「娘娘,華嚴寺已經被我圍住,想必那刺客插翅也難逃,不如,就讓微臣在寺內搜查一番,定把那刺客抓獲!」
姜尹指著他身後的短兵怒道,「李將軍,你帶了這麼多人氣勢洶洶闖入寺內,也不怕衝撞了佛祖?」
親衛長也上前一步,喝斥道,「李寄,你好大的膽子!皇后娘娘有我們皇宮親兵護衛,你竟然膽敢闖寺!」
李寄拿著大刀的手朝親衛長一指,傲慢道,「只怕你們區區五十人,保護不了皇后娘娘,所以執金吾高大人特派我等前來支援。」
親衛長擋在姜尹身前,怒道,「我們日日巡邏,從未發現有你所說的什麼刺客!莫不是你杜撰出來的!」
李寄冷哼一聲,「有沒有刺客,讓我進去搜查一番就知道了。」
姜尹沉聲道,「這麼說,李將軍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本宮的話是無足輕重了?」
李寄不為所動,「微
臣只是擔心娘娘的安危。」
看來這李寄是鐵了心要搜查華嚴寺了,姜尹臉一黑,威脅道,「若是搜查不到刺客,本宮要你人頭謝罪。」
李寄肆無忌憚地盯著姜尹,手朝身後一揮,身後的短兵便朝華嚴寺的各處四散而去。
姜尹轉身,跪在大雄寶殿的蒲團上,抓起了一個木魚槌便要開始敲打,沒想到那木魚槌在她手中一滑,差點跌落,她這才發現,自己手心出了不少汗。
五十親衛,就算勉強加上華嚴寺中十八武僧,絕對難敵李寄的三百短兵,他們既然圍住了華嚴寺,那麼寺內的人確實插翅難逃。
衛晗說得沒錯,若他們成事,他們可以殺了她們,若他們失敗,他們也可以選擇殺了她們,畢竟欺君謀逆,人頭肯定要落地,不差再加上三條人命。
如今京都中守衛本就不夠,最重要的他們還是要保護皇帝,而她們幾人只能靠著姜尹保護了。
不過,姜尹自我安慰地想著,無論如何,李寄不敢輕易對皇后下手。
李寄搜查了大半日並無所獲,但他仍不死心,帶兵駐紮在了寺外,如此一來,姜尹她們就成了人質。
姜尹依舊敲著木魚,心跳跟木魚的鼓點一樣快,惹得身邊的小沙彌忍不住提醒,「娘娘,您敲得太快啦!敲木魚是為了調和念經時的節奏,敲太快的話,嘴巴會跟不上的。」
「是嗎?」姜尹把木魚槌遞給那個不若七八歲的小沙彌,「那你來敲,給我念段經來聽聽。」
那小沙彌的聲音還有些奶聲奶氣的,但是念起經來一本正經的。
姜尹是被一陣哭聲吵醒的,醒來發現自己還跪在大雄寶殿,只是已經到了掌燈時分,殿中燭火幽幽。
哭者正是那個小沙彌,
他撲在老住持懷裡控訴道,「娘娘不喜歡聽我念經嗚嗚嗚嗚她睡著了嗚嗚嗚嗚……」
姜尹也沒想到自己在這樣緊張的情緒下跪著還能睡著,看來這小沙彌的念經聲很是催眠,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向小沙彌道歉道,「你念得好啊,只是我這幾日睡得不好……」
老主持繼續安慰哭哭啼啼地小沙彌,姜尹正想站起來,卻覺得雙腿酸麻,連忙給一旁的琉璃使眼神,待她在琉璃的幫助下站起來後才發現,住持旁邊的監寺和尚一直盯著她手中的持珠,她趕忙還給監寺,並壓低聲音悄悄問道,「沒出岔子吧?」
老和尚也壓低聲音回答,「絕對沒有發現。」
夜間,姜尹又失眠了,她忍不住問琉璃,」你會念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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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挾持
又是一夜無眠,姜尹暗下決心,若是今夜還睡不著,必定要把那個小沙彌請來給她誦經。
冬日夜長,天還未亮,便聽得到寺中傳來僧侶誦經的聲音,又遠又近,在古剎中迴響,仿若對僧人來說,一切都沒有改變。
直到天空泛起蟹殼青色,姜尹才吃了些清苦的齋飯,不過就算是什麼山珍海味,她現在也咽不下去。
親兵衛長來報,說是李寄一行人仍舊圍著華嚴寺,既無人支援,也無人攻打。
如此看來,皇宮中雖形式嚴峻,但兵變應該還沒有發生。
現在消息傳不進來,只能靠觀察李寄的行動來琢磨,但是這樣一來,不免讓人心煩氣躁的,於是姜尹就跟小老頭似的在靜室內背著手來回踱步。
連琉璃都受不了了,「娘娘,你不如休息會兒?」
「不累。」姜尹擺手斷然拒絕。
晌午時分,姜尹剛吃完午飯,監寺老和尚就來了,通報衛晗同林凝霜一切正常。
他們怕李寄發現起疑心,安排負責擦佛像的和尚與裡面的人對暗號,敲三下佛身代表一切都好。
通報完,監寺像是生怕被李寄的人發現,貼著牆根一溜煙跑了。
姜尹抿著嘴看老和尚離去的身影,至於嘛,他這個鬼鬼祟祟的樣子才更可疑吧!
過了晌午,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氣悶的乾冷,姜尹頭腦有些昏昏沉沉的,卻又焦慮得睡不著覺,她想跑去找昨日的那個小沙彌,沒想到她一出房門,親衛長也跑來了,一臉焦急,「娘娘!他們攻上來了!」
攻上來了?就是說宮中事變已經結束,有人來救他們了?
「那李寄的人如何?」
親衛長答道,「還在負隅頑抗!我們其他的人還在堵著山門!」
姜尹這才發現,親衛長身邊只剩了十幾個親衛,她叫道,「只留了十幾個也太少了吧!」不能坐以待斃,也不能等著人來救,姜尹拉住瑟瑟發抖的琉璃急道,「我們得找個地方躲躲!」
姜尹話語剛落,卻見李寄手持一把血刀殺了過來!
「娘娘……」琉璃嚇得大舌頭,身子一軟,竟然靠著姜尹暈了過去。
「你怎麼比我還弱!「姜尹急得跺腳,見親衛長並十幾個親衛抽劍半包圍著她所住的小舍,想來至少有十幾人,應該能撐住,她連忙扶著琉璃進屋,用腳關上門,所幸琉璃身量輕,沒把她累趴。
處置好琉璃,她正要給房門上閂,一片冰涼的刀鋒就貼上了她的頸側。
濃烈的血腥氣衝進了姜尹的鼻腔。
門外除了受重傷在地上呻吟的,只剩殘肢。
以一敵十,不是傳說,姜尹親眼見到了。
正當姜尹覺得下一刻自己的腦袋就要飛出去的時候,李寄卻說, 「委屈娘娘隨我走一趟。」
姜尹木頭人似的被他抓住肩膀提著往前走,她幾乎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一重,自己的皮肉蹭到那刀尖就給劃破了。
他們一步步往大雄寶殿而去,路上不見僧人,只看得見不遠處的大殿上全是精兵,他們手搭在劍柄上,蓄勢待發。
天氣很冷,姜尹穿的有些單薄了,她手腳都凍得僵硬,但是手心腳心卻一直在發汗,只是汗也是冷的。
姜尹想不明白,李寄挾持她有什麼用,反正他肯定是要死的,那還不如一刀殺了她泄憤來得痛快。
她突然覺得一下子死也是好的,這麼被人用刀逼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才是最恐怖的。
直到她看到了謝斂。
他身著玄甲,手持佩劍,身姿修長,如松如柏。
姜尹這才感覺到,謝斂確實是出自將門的公子,若人生沒有變故,他也會成為一位將軍,銀鞍玉勒繡蝥弧,每逐嫖姚破骨都。
見他們來,謝斂上前了幾步,腳步穩健,不見慌亂,他朗聲道,「李將軍這是做什麼?」
李寄依舊聲如洪鐘,震得姜尹脊背發顫,「若謝大人言而無信,李某殺了皇后娘娘也不虧!」說罷,刀鋒更加逼近了姜尹的頸部。
看來李寄是要與謝斂談判。
謝斂面色冰冷,「若你殺了皇后娘娘,你七十歲的老母,五十歲的嬌妻,還有三歲的兒子,必定跟你一起人頭落地,若你放下刀,學襄王自刎,或許陛下會饒你一家不死。」
姜尹瞪著他忍不住想,五十歲怎麼還是嬌妻?謝斂在胡說八道什麼!
李寄的手卻突然一顫,刀鋒擦過姜尹的皮膚,劃出一道血痕。
姜尹此時已經凍得毫無痛覺,她只看到謝斂目光一緊,但很快又神色自若,其實他並沒有看她,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李寄身上。
謝斂又道,「怎麼,李將軍以為沒人知道你同外室還有個心愛的兒子嗎?」
姜尹感覺到李寄的呼吸愈加粗重,手將刀捏得更緊,兩者發出輕微的擦動聲。
姜尹突然記起來,李寄應該沒有兒子,他在坊間緋聞中最有名的除了能倒拔垂楊柳外,就是生了五朵金花,所以他最想要的就是個兒子。
可是,自己都要死了,兒子還有什麼重要的?
但是李寄真的覺得兒子非常重要,他沉默了良久,最後聲音都有些微顫抖, 「謝大人不如對著佛祖起誓,若你食言,你所愛之人必遭天譴!」
這李寄明明之前還對佛祖無禮,怎麼到了臨死關頭,倒還信面對佛祖發誓的人會信守承諾?
而且比起所愛之人,一般人拿自己發誓才比較可信吧?
姜尹沒想到李寄這樣的糙漢子內心還有點鐵漢柔情。
謝斂定了定,面對佛像,依他所言立誓。
終於,李寄在她身後發出滯重而悲愴的聲音,「只希望謝大人你能夠信守承諾!」然後將姜尹往前使勁一推。
姜尹聽見身後猶如山倒下的聲音,看到眼前鎧甲的銀光一閃,她終於跌到謝斂懷裡。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連日來的緊張情緒瞬間一松,她突然感覺睡意襲來,好像沒有小沙彌念經也能睡著了,於是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昏過去前的那一瞬間,她好像感覺到,謝斂在發抖。
===============
四十六 半夜
姜尹在昏昏沉沉中醒來,卻見屋內幽暗,只有一盞微弱的燭燈,她一恍惚,又見有人趴在她的床邊,便出聲喊了句,「琉璃……」聽到自己的聲音,她嚇了一跳,怎麼這般沙啞粗糙。
那人一聽到她的聲便抬起頭來,一張蒼白疲倦的臉,竟然是謝斂。
他連忙坐到她的床邊,俯下身去瞧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柔聲問道,」你渴不渴?「
姜尹點點頭,看著他去倒水,好些天沒見他了,前兩天還因為他焦躁了幾天,可她居然莫名覺得,他現在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不過要是真對他這麼說,姜尹又覺得有點難以啟齒,於是她又問他,「現在是幾時了?我睡了多久?」
謝斂拿了水來,「現在是亥時初,你睡了三個時辰。」
原來才睡了三個時辰,她一覺無夢,倒是睡得很不錯,連一點刀光血腥都沒有入夢來。
謝斂輕輕將她托起,給她喂水,姜尹渴極了,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
謝斂笑問,「還要嗎?」
姜尹搖搖頭,又問,「大家都好吧?」
「嗯,」謝斂隨手將水杯放在床邊的擱板上,「只有你受了傷。」
「我受傷了?!」姜尹震驚,除了受到驚嚇,她沒覺得自己哪兒被傷到了呀!
謝斂撫了撫她的頸部,姜尹這才發現自己頸部包著一層紗布,原來李寄竟然劃傷了她。
「唔,那他的刀還挺鋒利的,聽說十分鋒利的刀劃傷人反而不痛,因為傷口太窄了。」
謝斂卻道,「縱使是薄薄的書頁劃破手指也是痛的。」
「……那就是我痛感遲鈍……」
謝斂又笑,反問道,「你對什麼事不遲鈍?。」
姜尹很不開心地鼓起臉怒視他。
謝斂卻倏地收去了面上的笑意,摟住她,吻了上來。
姜尹不知道,原來謝斂的吻還能這麼溫和純粹,他只是柔和地舔弄著她乾燥的唇瓣,少頃,便停了下來,額頭抵額頭地看著她,漂亮的眼尾耷下來,顯得有些難過。
幽幽燭光下,謝斂整個人都變得異常溫柔,只是有幾分不一樣的情緒攪動著那股溫柔。
「你怎麼了?」姜尹覺得謝斂有些奇怪,她忍不住伸手去掐他的臉。
謝斂抓住她的手,放在臉側蹭了蹭,長睫掩住眼眸,「是我讓你陷入了那樣危險的境地。」
姜尹板起臉表示贊同,「確實,李寄都知道擒賊先擒王,將我挾持了,你們竟然沒抓住他!倒傷了我一群侍衛!」說到此,她又想起那群親衛,「唔……我的親衛,可安置妥當了?」
「嗯。」
姜尹點點頭又問,「宮中情況如何?襄王真的自殺了嗎?」
「嗯,」謝斂摟著她半靠在床頭,「宮中幾軍交鋒,但情況沒有我想像的糟糕。」
「那陛下可好?」姜尹感覺到謝斂身體一僵,她又問,「怎麼了?陛下出了什麼事嗎?」
謝斂將姜尹摟得更緊些,「沒事,陛下一切都好,只是還在病中。」
「哦,」姜尹點點頭,又想起來白日裡的事,「所以你會放過李寄七十歲的老母,五十歲的嬌妻和三歲的孩子嗎?」
「會。」
「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五十歲了還是嬌妻?」
謝斂卻笑了起來,「我開玩笑呢。」
「你為什麼那種境況下還開得出玩笑?!」姜尹目瞪口呆。
謝斂摸了摸她的頭髮,「我怕你害怕。」
姜尹心中一軟,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最後憋出一句,「你真是個好人。」
謝斂卻笑了起來,笑得姜尹也在他懷裡跟著他直顛,姜尹嘴角一僵,有這麼好笑嘛?
「咕嚕嚕」一個尷尬的聲音止住了謝斂的笑,他問道,「你餓了?」
姜尹只得點點頭,她今日早午飯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還乾脆睡過了晚餐。
「你睡過頭,只剩饅頭了。」謝斂起身去給她拿吃食。
「窩窩頭都行!」姜尹飢不擇食。
謝斂卻從屋內那暖爐上拿下一個食盒,送到她床前。
一打開才發現是寺內的素齋,不過比她這幾日吃的豐富些。
「寺內的香積廚只有這些東西。」
姜尹卻連連點頭,「蠻好的蠻好的。」餓的時候什麼都好吃的。
「怎麼了?」姜尹嘴裡塞滿了事物,正在愉快地咀嚼,卻看見謝斂彎著眼看她,她又道,「餓了的人吃相都有點難看,你別笑!」
謝斂卻還是笑,「不難看。」
待姜尹水足飯飽,又用水擦臉漱口後,開始犯飽困,她打了個哈欠,打算好好補一補前幾日缺失的睡眠,於是她對謝斂道,「你是不是挺累的?你快去睡吧!」
謝斂卻垂下眼角,很委屈道,「這麼晚了,你要我去哪裡睡?」
「沒給你安排屋子麼?」
謝斂點點頭。
姜尹想了想,反正她跟謝斂不止睡過一次了,「那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謝斂又點點頭。
姜尹就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床邊,「那你來吧。」
謝斂的眼角馬上揚起來了,狐狸眼閃了閃。
等姜尹被他抱在懷裡,嗅著他的氣息的時候,也顧不上想謝斂是不是又耍了她,只是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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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歡喜
姜尹第一次同謝斂相擁而眠到白日,因為她昨天多睡了半日,天微亮就醒了,只是謝斂還睡得很沉,估計是這些時日耗費了太多心力。
姜尹靜靜地看著謝斂的睡顏,他確實長得好看,墨眉如鋒,長睫如羽,鼻子英挺,連嘴唇也恰到好處,嘴角生來就微微上揚,天生一副笑顏,略顯妖媚的眼睛被堅毅的臉部輪廓中和,倒是只顯露出凌厲。
這樣好的一副色相,姜尹從前確實沒有好好欣賞過,就像房裡總擺著那麼一扇雕龍畫鳳的美麗屏風,看久了,也不覺得有什麼驚艷。
姜尹也知道自己向來遲鈍,她以前沒覺得謝斂對她有什麼不同,現在她仍不知道怎麼回應他,心中雖有些淡淡的情緒,一些小小的悸動,卻不知道他們除了肉體關係,還能發展出什麼。
不管怎麼樣,她自己的人生,她既然選擇了這樣一個方向,總要自己走下去。
這麼一想,姜尹不免心中有些悵惘和期待。
她慢慢靠近了些謝斂,湊過去,小心翼翼又飛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她的唇離開謝斂的那一瞬間,謝斂驀地睜開了眼,眸光犀利,他一個翻身將姜尹壓在了身下。
「啊……唔……」姜尹的一聲尖叫還未成型,已經被謝斂吞了進去。
謝斂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姜尹,他的舌尖頂開她的牙關,肆無忌憚地探進去攪弄舔舐,使勁吮吸著她的氣息。
謝斂幾乎將姜尹吻到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才輕輕離開,唇角眼角都上揚著,「看我這麼久做什麼?」
姜尹被他親得腦子發懵,急切地喘著氣,半晌才反應過來謝斂說的話,「你是生了天眼麼……」怎麼閉著眼睛還能看到別人在看你!
「是啊。」謝斂用鼻尖蹭著姜尹的臉側,口中幾乎要笑出聲來,他從未覺得自己有這麼開心過,小丫頭竟然偷偷親他。
「你先起來!」姜尹整個人被謝斂健壯的身體壓著,這滿身的重量快把她壓扁了。
謝斂雙臂一使力,將兩人顛倒了位置,他把姜尹摟在懷裡,繼續親昵地蹭著她的臉頰,問道,「傷口還疼嗎?」
姜尹不知怎麼回答,因為傷口好像從來沒有疼過,她只能說,「不疼了吧。」
「阿阮……」謝斂親了親姜尹的額頭,一手輕悠悠地撫著她的頸下。
姜尹知道他又在內疚了,她只能安慰他道,「你別亂想了,我當時嚇傻了,根本沒覺得疼。」
她回想起自己兩次遇難都處於呆滯狀態,於是幸運地根本沒感受到疼痛,只是……
「只是被人挾持是不是有損我的形象啊?我前兩天還跟李寄放狠話來著!」
謝斂笑了,」不損,你是英雄,你救了另外兩個女人。」
說是英雄好像有點羞愧,不過姜尹挺開心的,她愉快地點點頭。
姜尹沒想到自己趴在謝斂身上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她揉著眼睛問謝斂,「你怎麼不叫醒我?」
謝斂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她的烏髮,笑道,「橫豎今日沒事,你再多睡一會兒也無妨。還是你餓了?要不要我給你去找點吃的?」
姜尹抬起頭來看著他,皺著眉頭問他,「我是無所事事,但你也沒事嗎?」你不需要去幫皇帝處理造反謀逆的後事嗎?
謝斂卻理所應當地點點頭,「我很久沒有休假了。」
「那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休假吧?」姜尹鄙夷道。
「朝中又不止我一個臣子。」謝斂的眼尾垂著,顯得有些委屈。
「唔,」姜尹也不好責怪他,只好轉移話題道,「該吃早飯了吧?」說著她就從謝斂身上爬了起來,自顧自穿衣服。
謝斂笑道,「這個時辰,可能寺里已經開始準備午餐了。」
還未等姜尹自己梳妝整齊,門外就有人敲門。
「誰呀?」該不會是琉璃貼心地給她打水擦臉來了吧,姜尹興沖沖地去開門。
一開門,屋外寒意襲來,冷美人站在門口。
衛晗提著食盒,「聽說你還沒起……」話未說完她就看見了屋裡的謝斂,神色一凜,「他怎麼在你屋裡?」
姜尹怔住了,她是不是被捉姦在床了?
「呃,他……我……」姜尹語無倫次地把住門。
謝斂卻披了衣袍走來,從後面摟住了姜尹,一邊笑眯眯地對衛晗伸手道,「這麼好心啊表妹?」
衛晗完全不理會謝斂伸出的那隻手,自己走進了屋子,將食盒放在桌上,一邊將菜往外擺,一邊道,「都幾時了,你不餓嗎?傷口可好些了?過來給我看看。」
姜尹扒開謝斂的手,乖乖走過去,「傷口不疼,我餓了。」
衛晗給姜尹查看了一下傷勢,其實刀口很淺,就是擦破了點皮肉,不過是看著嚇人罷了。
姜尹道謝後開始用餐。
謝斂站在一旁,抱著手,「表妹既然看過傷,送了飯,怎麼還不走?」
衛晗瞥了一眼謝斂,仍舊問姜尹,「他昨夜……沒有離開?」
姜尹嘴裡塞著吃食,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如果她說這次他們真的只是在單純睡覺,衛晗會信麼?
衛晗見姜尹不答,轉身對謝斂咬牙切齒地罵道,「她受傷了你還折騰她!畜生!」
「咳咳咳咳……」姜尹差點把口中的食物都咳出來,怎麼冷美女也會罵人!
兩個水杯一齊遞到姜尹面前的時候,姜尹呆了呆,抬頭見兩人互相不善地對視著,她縮了縮脖子,一手一個接了過來。
連喝了兩杯水,姜尹覺得有些飽了,想起來謝斂也沒吃飯,便問道,「謝斂你餓不餓?」
衛晗嘴角擠出一個冷笑,「我只帶了一人份的。」
「……你餓了的話自己出去找吃的吧……」
在劍拔弩張的情勢下用完了飯,姜尹覺得自己有些消化不良。
衛晗收拾了食盒就冷冰冰地走了。
姜尹也站起來,「我去外面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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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狐狸精
姜尹被謝斂裹了一件赤紅色的輕裘斗篷才出門,當然,跟她一起出門的還有謝斂本人。
山里昨夜又落了雪,寺中積雪已被僧人掃凈,只是屋頂琉璃瓦、樹木枝丫上還裹著一層皚皚白雪。
「喂,」姜尹扯扯謝斂的衣袖,要他低下頭來聽她說話,「衛晗是不是知道……」
謝斂看著紅衣人兒配雪景,嘴上綻出一個微笑,湊到她的唇邊問道,「知道什麼?」
「就是,就是我和你……」姜尹瞪他。
「噢,」謝斂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和你一起睡覺?」
姜尹神色僵硬,「不必這麼直白吧。」顯得很粗俗!
她不理謝斂,自己徑直往前走。
謝斂兩步追上去,大手裹住姜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當時可是你親口問我要不要同你一起睡覺的。」
姜尹起先還以為他說的是昨夜的事,突然又反應過來謝斂這傢伙說的是他們第一次偷情的時候,她主動提議要和他睡覺。
她突然想問問他,「那我當初要是找別人睡覺呢?」
謝斂依舊笑眯眯的,「自然是閹了他……」
姜尹撇撇嘴。
「……再碎屍萬段。」
姜尹一身寒毛都豎起來了,氣道,「你也太殘忍了!」
「你以為我是什麼好人。」
姜尹在心裡大罵,你當然不是好人,你連人都不是,你是狐狸精!
正想著,住持和小沙彌迎面走來,住持邀請姜尹同謝斂一道飲茶。
靜室中,茶香悠悠。
謝斂同住持正在攀談,小沙彌偷偷靠近姜尹,湊在她耳邊奶聲奶氣地說道,「娘娘,我有在好好練習誦經,你什麼時候來聽?」
姜尹也湊在他耳邊道低聲道,「等我睡不著的時候來找你。」
小沙彌小臉拉成苦瓜,不過又很快恢復過來,又湊過去問她,「這個人是誰呀?」
姜尹見小沙彌瞧著謝斂,聲音更低道,「他是山裡的狐狸精,專門勾你這種傻乎乎的小朋友!」
小沙彌小臉苦兮兮地問道,「勾我做什麼呀?」
姜尹捏捏小沙彌肉肉的小臉蛋道,「看你白白嫩嫩的,把你吃掉可以增長修為。」
「為什麼要吃我……」沒想到小沙彌小嘴一扁,眼眶裡飛快地溢出淚水來。
姜尹嚇了一大跳,這小鬼怎麼這麼會哭!
她連忙道,「我都是騙你的!小傻子明微!」
明微小沙彌的淚珠兒卻已經淌出來了,一抽一抽地忍著不大聲哭起來。
「這是怎麼了?」謝斂和住持也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
「沒事沒事……」姜尹朝他們尷尬地笑笑,撩起自己的袖子胡亂抹著明微的小臉。
「哇!」明微哭得更大聲了,指著謝斂哭道,「娘娘說他是狐狸精,要把我吃掉!嗚嗚嗚嗚住持你是不是要把我賣給他嗚嗚嗚嗚……」
這下姜尹徹底沒臉見人了。
住持把哭哭啼啼的明微抱走了,丟了人的姜尹也被謝斂抱走了。
一進屋謝斂就把姜尹壓在了牆上。
他用手蹭著她的臉側,「說誰是狐狸精?」
「小和尚聽岔了……」姜尹辯解道。
謝斂卻抵著她的額頭笑,「我確實是狐狸精,專門來勾你這個心術不正、心懷淫念的小書生。」
他那一雙狐狸眼果然開始施法了,琥珀色的眼眸中散發出一層氤氳的光彩,朦朦朧朧,細細碎碎,把姜尹的魂都勾了去。
姜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一雙手勾著謝斂的脖子,主動吻上他了。
唇舌相纏,氣息交融,如痴如迷。
姜尹邊嘗著他的唇邊想,謝斂確實是個狐狸精,我也確實心懷淫念,華嚴寺這個荒郊野嶺真是鬼怪橫行。
她把謝斂的唇咬得一片紅才停下來喘息,卻先罵他,「狐狸精!還想勾我白日宣淫!」
「明明是你自己主動來咬我,怎麼我倒成了勾你的狐狸精?」謝斂邊說,邊追著她的唇又親了幾下。
姜尹推著他轉移話題道,「現下是真到了晌午了,你餓不餓,快去吃中飯吧。」
「餓,」謝斂仍壓著她,「狐狸精可不吃寺里的齋飯,」他一手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在她耳邊道,「狐狸精吃肉,最好是白白嫩嫩的,好增長修為。」
姜尹聽到此,羞怒地抬手去扯謝斂的耳朵,「你是順風耳嗎?」
「妖精當然會一兩樣法術。」謝斂低下頭又去吻她。
姜尹神色恍惚,「我怎麼總在華嚴寺遇到妖精……」
謝斂卻動作一頓,然後下意識地把姜尹往懷裡壓。
姜尹聽著他突突突快起來的心跳,又聽到他嗓音沉滯道,「怪我當年沒盯緊你,叫你被別的人勾了去。」
姜尹聽到謝斂直接提及此事,突然有些怯懦,她低頭喃喃道,「……你不是千年狐狸精麼……」
謝斂捧起姜尹的臉,有些苦澀地笑道,「千年狐狸精也沒有通天的本領能扭轉一個人的心意,若我真不管不顧地將你奪過來,你當年是不是會幹脆與我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倒不至於,姜尹抿著嘴想,不過會閹了你,再將你碎屍萬段。
不過她又想,我能被別人勾去,那也能被你勾去,老娘這一輩子只能喜歡一個人不成?
想到此,姜尹便伸手去扯了謝斂的衣服,惡狠狠地宣告,「我現在就跟你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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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歡喜佛(上)
天知道為什麼大冷天的,謝斂只穿了這點衣裳,姜尹剛把他的腰帶扯掉,冰冷的手往他衣襟一探,就摸到了他暖熱的胸膛。
「只穿了兩件衣衫,我看你就是想故意勾引我!」姜尹的兩隻冰手已經敷在了他胸口的皮膚上。
謝斂終於笑道,「我當年沒盯緊,現在只能使出渾身解數了。」
「嗯,「姜尹齜牙道,」現在也不晚,好好伺候我,等你人老珠黃,我再給你找個好人家。」說罷就將他的兩件衣衫一扯,露出寬闊平展的肩和一大片健實的胸膛。
姜尹咽了咽口水,這狐狸精未免魁梧了些。
屋裡燒著暖爐,身前還有個火爐,熱得姜尹臉發燙。
好像沒有白日裡見過謝斂的身體,往常都是在幽幽燭光下,暗暗行不軌之事,還沒有光天化日之下調戲過他。
見姜尹盯著他赤裸的胸膛發獃,小臉紅撲撲的,連帶耳尖都紅了,謝斂笑道,「你莫不是害羞了,半吊子採花賊?」他捧起她的臉,拇指揉著她滑膩的肌膚。
姜尹怒視著謝斂滿含笑意的雙眼,「誰是採花賊,我不是被你騙來的小書生嗎?!」
「對,小書生色授魂與,化身採花賊,」謝斂騰出一隻手扯鬆了姜尹的領口,「哪想到對方是千年狐狸精。」
「千年的狐狸精果然厲害,勾得人在佛門聖地作怪。」姜尹揪扯住謝斂胸口的紅豆。
謝斂喘息急了些,狐狸眼卻越來越彎,拎住姜尹的衣物一使勁,她豐腴的柔白就半遮半掩地露了出來。
姜尹的臉卻又燒了起來,抓住謝斂的手,輕聲道,「你真要白日宣淫不成……這是在寺里……」
「怎麼你能脫我的衣服,我不能脫你的?」謝斂低頭,鼻尖碰鼻尖,委屈地看著她的眼睛,「你不要了?」
姜尹卻覺得,那眼裡分明有幾分挑釁!
「誰不要了!」她立刻踮著腳尖就去啃謝斂的嘴。
親著親著,滾燙的唇就一路向下,經過姜尹的下巴,輕輕略過她頸部的傷口,隨後順著柔嫩的肌膚下到溝壑中,又一點點爬上來,舌尖攪弄住頂上紅蕊,用牙尖咬了咬,又扯了扯。
姜尹不知謝斂放在她腰後的手在做什麼,她的後脊背傳來一陣陣酥麻,一聲嬌膩的呻吟自她口中探了出來。
一根修長的手指伸了進去,攪動著一腔春水,拇指在花蕊處時輕時重地慢慢揉捻,每重一下,女人就顫巍巍吐出一聲嬌吟。
姜尹攀著謝斂的肩,幾乎癱軟在他身上,面頰靠在他的頸側,突然伸出舌尖掃過他的喉結。
謝斂脊背一繃,幾乎瞬間托著她的腰臀將她抱了起來。
「啊!」姜尹驚呼一聲,人已經騰空,兩條腿架在了他的腰上。
她的手環住他脖頸的那一瞬間,他就進了來。
光天化日之下,那物碩大昂揚,分外清晰。
姜尹就這麼看著他一寸寸嵌進自己的身子,每一寸都帶給她更多的歡愉。
他進入她的時候,她才發現,她對面有一座小小的佛龕,佛尊法相莊嚴,又顯露出幾分慈悲地看著她。
她想起曾在書中讀到,密宗有歡喜佛,作男女交合狀,男身為法,女身為智,男女相擁,相合為一,法智雙成,喻示法界智慧無窮。修佛者對著歡喜佛觀形鑒視,漸漸習以為常,多見少怪,慾念之心自然消。
可現在這欲哪裡能消,果真如謝斂所說,色授魂與,她貪戀狐狸精的美色了。
佛門八戒,三戒淫。
滿足、情慾、暢快夾雜著幾年情路的辛酸和終於沒有錯過的愛意,姜尹心中感情複雜,眼中簌簌落下淚來。
「怎麼了?」謝斂驟然一停,急切地騰出一隻手給她抹淚,「弄疼了?那我出去好不好?」
姜尹拚命搖頭,眼淚卻還是流個不停,她扒住謝斂的脊背,倏而一使力,將他完全納了進去,身下陣陣酸麻,嘴上卻依舊不饒人,「你別停!給我動!」
懷裡抱著暖香玉體,身下纏著緊緻肉吻,謝斂也覺得自己快瘋了,動作也粗暴起來,按著她的臀肉奮力頂弄。
她一邊細微吟叫著,一邊還在哭,濕成一簇一簇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粉色的嬌顏上一片淚痕。
謝斂身下已經停不下來,腦子還有幾分清明,他的唇貼著姜尹的臉頰碾揉著,舌尖舔著她落下的淚水,口中胡亂安慰著,「乖,別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呵……嗯……」呻吟和低泣相交雜,姜尹身下被撐到極致,謝斂每一次頂進來都叫她酸麻難忍,可他每一次後退又叫她空虛難耐,她的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脖頸,雙腿緊緊絞著他的腰,腿根迎合著他,想給自己更大的愉悅。
正當姜尹在慾海中沉溺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琉璃清脆的聲音響起,「娘娘,您在嗎?我進來啦。」
姜尹瞬間一緊,抬頭慌張地去看謝斂。
謝斂覺得自己牙根發癢,他咬著牙低聲對她道,「你要是敢夾,我馬上叫她進來。」
===============
五十 歡喜佛(下)
「琉璃!」姜尹幾乎哭叫道,謝斂身下不停,又是一記,姜尹舌尖發顫,朝琉璃喊道,「別!先別進來……

「娘娘?怎麼了?」琉璃放在門上的手似乎一頓。
姜尹指尖掐到謝斂肩部的皮肉中,奮力平穩自己的喘息,「沒事……」
謝斂依舊按著他的頻率抽送著,半點不肯停歇。
「娘娘,你好了嗎?我進來咯?」琉璃依舊等在門口。
姜尹身下被快感沖得抽搐,腦子發懵,憑著僅剩的理智向琉璃發出命令,「日落之前,你不准進來!」
「娘娘……」琉璃在門口半信半疑,徘徊片刻,才終於走了。
「日落之前?」謝斂咬著她的耳垂,不懷好意地笑道,「好,依著你,就到日落之前。」
姜尹臉上潮紅一片,她咬住謝斂肩頸相連處,含含糊糊道,「狐狸精……狐狸也是畜生!」
「畜生?剛才是誰叫我不要停的?」謝斂在她耳邊輕笑,身下也不放過她,愈加使力。
「唔……」姜尹被這大力的抽送激得渾身骨肉酥軟,腿心處又脹又癢,口中仍然要罵,「嗯……畜生……」
「畜生讓你這麼暢快,嗯?阿阮你臊不臊?」謝斂一手托著她的身子,另一隻手捉住她的一隻綿軟,在顫巍巍的椒乳上揉出一朵紅梅。
「啊……」姜尹口中只能發出呻吟,心中還在罵謝斂,狐狸精明明剛才還滿口溫柔地問他要不要出去,現在卻越來越粗暴直接,快把她插成一灘春水了。
肉體的歡愉一波一波地衝上來,在情慾方面,他們早就十分契合了。
就在姜尹快要攀上巔峰的時候,謝斂卻突然停了下來。
姜尹口中發出一聲嬌吟,雙腿纏著他,幾乎要自己動起來,卻被謝斂壓住腰動彈不得。
不上不下的,姜尹難耐得受不住了,凶道,「你做什麼?!」
謝斂卻過來親昵地蹭她的鼻尖,狐狸眼亮閃閃,充滿著魅惑,「阿阮你不是要我停下來嘛。」
姜尹滿腦子情慾,急切道,「誰叫你停了?!你快動!」
「哦。」謝斂口中答應著,卻只是輕輕蹭了蹭她的身子,姜尹嬌弱的乳尖在謝斂堅實的胸膛上磨蹭得發硬。
「嗚……」姜尹仰著細頸,攀著謝斂的肩,臀下幾欲動作,可是謝斂一雙大手扣著她的腰臀,她無處發力。
「阿阮怎麼又哭了?」謝斂伸出舌尖舔舐她眼下的淚珠,濕軟的舌肉溫柔如春風。
可是姜尹現在一點也不想要春風!
「二哥……二哥,你動動……」姜尹難耐地扭動著身軀,腿根瘙癢得受不了,那根東西還脹在她穴內,擠得滿滿當當的,卻分毫不動,她只能一收一緊地縮放著穴肉。
「好啊。」謝斂這麼說著,卻只是稍稍抽出一點點,又慢慢磨進去。
細微的動作反而讓姜尹愈加難忍,肉棒刮擦皺襞引發出更強烈的騷動,慾望壓抑在體內的感覺讓她快瘋了。
她去尋謝斂的唇,雙眼迷迷濛蒙,一邊親他一邊催促著,「二哥,二哥,你再動動……」
「不是在動嘛。」謝斂毫不留情,仍舊慢吞吞動作著。
「嗚嗚……」姜尹哭出聲,雙眼紅紅地渴求著,「二哥,求你了……」
「求我什麼?」謝斂親親啄著姜尹靠上來的紅唇。
「求你……」姜尹再也受不了腿心的麻癢,終於不顧羞恥道,「二哥,求你,求你插我吧……你用力些呀……」
謝斂猛地沉身抽動,引得姜尹尖叫一聲,很快就又變做催情吟哦,在室內淫靡。
姜尹的雙腿緊緊鎖住謝斂的勁腰,雙手纏在他頸部,身下狂亂的衝撞熱烈地滿足著她,她哪還管什麼法與智,佛與道,只知道色授魂與,神魂顛倒。
她又湊過去親吻他的唇,他動作一頓,隨後身下更是兇猛,唇上熱烈地回應,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進腹內。
春水吞白浪,快意如蝕骨。
「乖,別哭了好不好?」謝斂坐在床邊,無可奈何地看著鼓作一團的被子。
「嗚嗚嗚嗚嗚你走開!」被子憤怒地罵道。
「都是我的錯,都怪我……」謝斂抬手抱起被子。
「當然都是你的錯!」被子悶悶叫道。
誰知道謝斂真抱著她做到了日落,她嗓子都快啞了!
剛才琉璃來看她,只坐了一會兒就紅著臉跑出去了,她一照鏡子才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淫靡!
髮鬢全散了,臉上還浮著潮紅,眼眶紅彤彤的,連嘴唇也是一片紅腫,脖子上的傷口倒是沒怎麼樣,只是胸口處一片紅絮,更別提衣服下面的情景。
被子還在控訴,「嗚嗚嗚我都受傷了你還做!你說你是不是畜生!」
「我是畜生,我是畜生,」謝斂連連應著,一邊摸著被子柔聲道,「你別哭了好不好?」
被子卻暗自偷笑,你哄我羞恥的求歡話,我就騙你承認自己是畜生,你個狐狸精,一天沒吃飯體力還這麼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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