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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仙紀 (1-10) 作者:陰陽斬雲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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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8:48: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紅塵仙紀】
作者:陰陽斬雲間
2025年1月22日發表於pix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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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初開,靈氣氤氳,諸般修仙門派林立於世,或求問道長生,或志在守護蒼生,天華仙宗便是這其中翹楚,傳承千載,威名赫赫。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將這一切都粉碎殆盡。
血神宗趁天華仙宗宗門大比防備空虛之際,悍然發動奇襲。剎那間,喊殺聲四起,火光沖天,法寶的光芒交織著血光,法訣的吟誦聲被慘叫聲淹沒。
曾經莊嚴的殿宇在魔道的肆虐下搖搖欲墜,弟子們四處奔逃,卻難逃厄運,天華仙宗陷入了無盡的深淵。
一處異空間內,何安與傷梵的身影對峙而立。傷梵一襲白衣勝雪,身姿挺拔,面龐清俊,神色間滿是正氣,宛如正道楷模,然其眼中偶爾閃過的一絲陰鷙,卻在不經意間暴露了他隱藏極深的本性。
傷梵面露痛心疾首之色,眼中卻隱隱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師兄,這是為何啊,竟墮入魔道,勾結血神宗,讓天華仙宗所遭如此之災。」
何安面色蒼白,嘴角溢血,身上的道袍破碎不堪,多處傷口深可見骨,但他的眼神卻透著堅毅與決絕,啐了一口罵道:「我呸!狗娘養的畜牲,顛倒是非的功夫倒是了得,誰是叛徒誰勾結血神宗你心裡清楚!在這就沒必要演了!」
傷梵臉上的偽裝瞬間剝落,仰頭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是我又如何?不重要了,今日之後,天華仙宗的氣運歸我,叛徒勾結魔道導致天華仙宗覆滅的罵名就留給你陪葬。
「死吧!」說罷,身形一閃,手中長劍一抖,劍出如龍,看似瀟洒寫意的劍招之下,卻暗藏致命殺招,鋪天蓋地朝何安刺去。
何安咬牙抵擋,劍招已亂,卻仍憑藉著本能苦苦支撐。
然而,實力的差距終究難以彌補,一道白影閃過,傷梵的劍狠狠刺入何安的胸口,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他腳下的土地。
何安左手一把抓住傷梵的劍,抬眼看向傷梵,嘴角上揚,露出了笑容。
傷梵見狀,臉色大變,那一貫的從容瞬間瓦解,慌忙想抽出長劍遠離何安,但為時已晚,何安絲絲縷縷的黑色能量匯聚在何安右手,這一掌抽盡了何安此生修為,轟在傷梵的胸口,傷梵身軀一下弓成蝦米,倒飛而出,狠狠砸在地上。
傷梵一口鮮血吐出,漆黑的能量化開,在傷梵的胸口上烙上一朵黑色的蓮花,詭異又美麗。
從蓮花印上緩緩漫出窒息感充斥著傷梵的胸口,「瘋……瘋子!」傷梵驚怒道,而何安的氣息已越來越微弱,最終緩緩倒下,意識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在那黑暗的深淵中,何安的靈魂仿佛超脫了肉身的束縛,他看到了過往的一幕幕畫面:從藍星開始,一位高中生因為學業壓力熬夜猝死,穿越來到此方世界,兩世他都叫何安,童年時他和父親生活在凡間的一處村落,沒見過母親,平凡的生活被一場災難打破,父親為了保護村裡其他人在那一場災難里失蹤;
後來,村子重建,何安靠村裡人照顧吃百家飯長大,然卻禍不單行,村子又遭了難,所幸被路過的仙子——楚凌雪所救,何安斗膽拜師,上了天華仙宗,他有一位同門師姐叫葉青悠,師姐待他不薄,再後來二師弟傷梵和小師妹雲悅溪同屆被師傅一起收為徒弟,平靜的生活一再持續,直到仙宗大比上突如其來的變故,導致全宗覆沒,只有傷梵存活;
第三世——也就是這一世的他重生到拜師後剛上山的時候,他著手調查宗門覆滅的原因,試圖阻止悲劇發生,結果嘛……顯而易見,因為各種原因——失敗了,自己也在這一世被罪魁禍首傷梵逼成了魔修。
何安並不怕死,他死過好多次了,這走馬燈他看了三遍。最後,他看到了現在宗門的景象,天華仙宗徹底覆滅,殘垣斷壁間瀰漫著死亡的氣息,弟子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散落各處。
傷梵從異空間出來後,成為了殘存弟子們的主心骨,在傷梵的一路「護送」下,有了傷梵、楚凌雪、葉青悠、雲悅溪四位倖存者。
何安看著劫後餘生的三人對傷梵心疼與關切的樣子,能猜到他們的話語中會有對自己的咒罵,一瞬間何安心情複雜,卻又一瞬間釋然的笑了,靈魂深處傳來一陣舒適感,何安徹底失去了意識。
許久之後,何安悠悠轉醒,發現自己回到了熟悉的洞府之中,環顧四周,外面清晨的陽光撒入,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
他下意識地查看自身修為,發現自己僅有築基期的實力,他來到鏡子前,鏡中的自己年齡18,一襲素凈的白色長袍襯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形,衣擺隨風輕動,似有仙風繚繞。墨發高束,簪著一根白玉簪,乾淨利落又不失清雅,劍眉斜飛入鬢,雙眸明亮而深邃,任誰也沒法將他和魔修聯繫起來,但何安眼底閃過的異樣情緒訴說著他那真實的經歷。
復仇?
不不不,千萬別誤解,去***的復仇,宗門滅不滅關何安有屁關係,他有多遠跑多遠,剛因為想阻止宗門之災死一次,宗門的事別想跟他沾半點因果,怎能因宗門這點小事忽略了世界的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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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跑路
在天華仙宗的劍靈峰上,師姐葉青悠於洞府中緩緩睜開雙眸,從漫長的閉關中甦醒過來。她的神情中透著複雜的情緒,既有對往昔的追憶,又有對當下的思索,還是先去見見師弟吧。
是的,葉青悠也重生了,當初天華仙宗遭受滅門之禍後,她憑藉著自身卓越的天賦與過人的心性,在這修仙界殺出了一片天,自身修為距離成仙僅半步之遙。
然而,宗門的覆滅如一道無法逾越的心魔,始終橫亘在她心間,致使她在突破的關鍵節點上屢屢受挫,無奈之下只得閉關苦修,試圖破除心障。
在那深邃的閉關冥想之中,葉青悠的神識偶然觸及到了時間長河的一絲漣漪,得以窺視到其中一角。
命運的畫卷在她眼前徐徐展開,她再次看見了天華仙宗滅門事件的全過程,不過……卻是以何安的視角……於是她與師傅師妹一同於時間長河逆流而上,轉世重修,只為阻止災難,護天華仙宗與「他」周全。
葉青悠起身,從洞府飛身而起,向著何安的住所飛去。一路上,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前世與何安相關的畫面,心中愈發急切地想要見到他。
不多時,她便來到了何安的洞府前。
她輕輕抬起手,敲響了洞門,然而,片刻過後,門內毫無動靜。葉青悠疑惑,她再次叩門,聲音略微加重,可回應她的依舊只有死寂的沉默。
「何安師弟,你在嗎?」葉青悠輕聲呼喚,依然久久未聞任何聲響。
……
與此同時,何安早已麻利的離開了天華仙宗。他站在飛劍之上,狂風呼嘯,吹得他一襲白衣獵獵作響,微笑著感受著自由與風,天華仙宗這副本愛誰坐牢誰去坐牢,小爺不奉陪了。
何安既然決定遠離宗門的因果,那他動身速度不可謂不快,剛重生立馬收拾東西,一大早就去了天華仙宗的任務堂接了個調查萬壑山脈外圍異動的任務,借著這個理由當即跑路。
這可不是他隨意挑選的,而是有著深思熟慮的原因。
在修仙界,大部分宗門都有一個叫做靈魂玉牌的東西,天華仙宗自然也不例外。
弟子們需要將自己的一部分靈魂力量注入到玉牌之中,一旦弟子遭遇生命危險,玉牌里的靈魂力量就會變得飄忽不定
要是弟子不幸身死,玉牌便會徹底破碎。而宗門則可以憑藉玉牌大致確定弟子的位置,這樣既方便及時救援,也有利於調查死因。
何安的靈魂玉牌此刻在他的師傅楚凌雪手中,他既然已經決定離開,又不想被宗門之事過多地糾纏,那麼假死脫身無疑是他最好的選擇。
這樣做不僅能夠免去辦理退宗手續時的繁瑣程序,還能讓他徹底擺脫與宗門之間的種種關聯。
而萬壑山脈,那是一個極為危險的地方。它地域遼闊,一望無際,山脈連綿起伏,其間更是妖獸橫行無忌。
各種強大而兇猛的妖獸在山林中穿梭遊蕩,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在這裡,死亡隨時可能降臨,調查死因也變得異常困難,對於想要假死脫身的何安來說,這算是最好的選擇。
「假死後接下來幹啥呢……?」何安一遍思索一邊喃喃自語。最後何安決定之後去凡間走一趟,調查一下自己的身世與尋找父親。
「走咯!」他手中劍訣輕輕捻動,飛劍速度陡然加快,如一道流光般向著萬壑山脈疾馳而去,轉瞬之間,便消失在了藍天白雲之間,只餘下一道淡淡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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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異動
何安的身影在萬壑山脈的崎嶇小徑上略顯單薄,他抬眼望向遠處那片瀰漫著神秘氣息的紅桑林,那裡便是此番天地異動的源頭所在。
何安思考著自己的目的,有些猶豫,他在紅桑林來回踱步,踟躕不前。
最終,那與生俱來的好奇心終究還是占了上風,他暗自思忖:「嗯……來都來了,反正不影響跑路,順便看看那裡面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在作怪。」於是,便深吸一口氣,毅然朝著紅桑林的方向邁進。
一踏入紅桑林,淡淡的紅霧便如輕紗般繚繞在他的身旁,腳下的大地不時傳來輕微的震顫,好似在發出隱隱的警告。
何安小心翼翼地前行,隨著腳步的深入,那震顫之感愈發強烈,猶如大地深處有一頭巨獸即將甦醒。
但幸運的是,一路上並未遭遇什麼致命的危險,只是偶爾有幾聲怪異的鳥鳴劃破寂靜的空氣,令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幾分。
不多時,何安來到了紅桑林的中心地帶,眼前出現了一處深不見底的大裂谷,那令人心悸的異動正是從這谷底源源不斷地傳出。
他緩緩靠近裂谷邊緣,探頭向下望去,只見一片幽深的黑暗中隱隱透出詭異的紅光,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業火。那股未知的力量讓他的脊背發涼。
他收回目光,向後——轉,齊步——走,原路返回。
何安是不怕死,但面對這種既未知又看起來是必死的場面還頭鐵過去撞南牆,那是只有傻*才會幹出來的事,眼下這種情況,立即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就在他剛轉身離開之際,突然,大地劇烈搖晃起來,一股強大而霸道的吸力從谷底猛地湧出。
「完了。」何安神色一僵。
裂谷如同一頭飢餓的猛獸,瞬間將何安拽入了無盡的深淵。
「啊——」一股長嘯伴隨著何安的下落撕開了峽谷的寂靜,最後,「pia嘰」一聲,何安平吻著地,嗯,沒錯——身體與大地呈平行線來了一次親密接吻。
待何安起身,拍乾淨身上的塵土,他發現自己身處谷底的一處古老遺蹟之中。
四周瀰漫著陳舊而腐朽的氣息,牆壁上隱隱可見一些模糊不清的符文,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輝煌與滄桑。
他定了定神,目光在遺蹟內搜尋著出路,只見不遠處有一片血湖,湖面平靜得如同一面巨大的鏡子,倒映著周圍的死寂。
在血湖的中央,矗立著一座古老的平台,幾根巨大的石柱高聳其上,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
何安小心翼翼地靠近血湖,試探性地伸出一隻腳,發現湖面竟能承受他的重量,於是便緩緩向著平台走去。
登上平台後,他才看清上面刻滿了複雜而神秘的血色銘文,那些銘文仿佛擁有生命一般,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而在平台的正中央,懸浮著一顆紅色寶珠,寶光流轉,隱隱散發著一股強大而壓抑的氣息。
何安的修煉天賦其實平平,所以在天華仙宗的日子裡他並不完全把心思都用在修煉上,而是另外鑽研起了一個冷門技法——陣法。
相對於修行天賦的平庸,何安在陣法之上的天分只能用「鬼才」二字形容,憑藉著他兩世在天華仙宗上學習陣法的見識,他看出這是一個極為強大的封印術式,而那寶珠之中,似乎封印著某個不得了的東西。
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
何安在看出這是一個封印陣法的同時結合目前的情況也推斷出了另一件事——這玩意好像要炸了。
那顆原本懸浮不動的寶珠突然劇烈顫動起來,周圍的空氣也隨之震盪,仿佛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緊接著,寶珠的表面緩緩裂開了一道細微的裂紋,一股濃郁的血氣從裂紋中逸出,瞬間瀰漫了整個平台。
何安躲避不及,只得匆忙抬手擋在身前。
那血氣好似鋒利的刀刃,瞬間割破了他的手掌,鮮血汩汩流出。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流出的血液竟如同受到某種召喚一般,徑直朝著寶珠飛去,從那道裂紋中緩緩滲入。
隨著何安的血液融入寶珠,寶珠猛然綻放出刺目的紅光,將整個遺蹟照得透亮。
緊接著,一隻虛幻的蟲子從寶珠中緩緩飛出,它周身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在何安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便如閃電般鑽入了他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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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蠶
何安緊閉雙眼,將全部的心神都沉入到識海之中。只見那隻詭異的蟲子靜靜地趴在識海的角落,通身火紅,模樣像極了一隻蠶蟲,只是此刻它顯得極為虛弱,連身子都懶得動彈一下,猶如找到了避風港,在何安的識海內安靜的沉睡。
不過何安能清晰地感覺到,自身絲絲縷縷的氣血向著血蠶飄去,被這它緩慢吸收。看樣子這它衝破封印後太過虛弱,完全出自於本能在吸收蠶食何安氣血用於恢復己身,但何安得找個方法阻止它,因為且先不說暫不知這血蠶來歷如何,是善是惡——
雖然就這封印它的環境讓它一看就不是好蟲,但本著實事求是,先存疑。
就光是何安的氣血之力,那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還在藍星上時他跑去獻血,獻完後他虛的跟私生活混亂的人一樣,所以繼續讓這蟲子吸下去,他身體遲早會出問題
何安睜開雙眼,來到那顆原本封印血蠶的紅色寶珠前,用神識細細感知著珠子,一番探查後,何安發現這其中的陣法雖說複雜得讓人眼花繚亂,但大致的結構卻並不難理解,主要分為三個關鍵部分。
首先是寶珠內部的封印術式,這術式設計得精巧繁複,其結構穩定,蘊含的效果可以用極其恐怖來形容,其精妙之處遠超何安的想像。
不過,這術式必須依託一個載體才能發揮作用,就像無根之木難以存活,沒有載體,封印術式效果再好也施展不出來。
其次便是這顆神秘的血色寶珠,何安雖然搞不清楚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但有一點很明確,它的主要職責就是充當封印術式的載體。
現在趴在何安識海的那隻血蠶能夠衝破封印,就是因為破壞了這個珠子,導致封印術式失去了依託。
最後一部分則是他腳下的平台、那些高聳的石柱以及平靜卻透著詭異的血湖。
它們構成了一個穩定的外部環境,防止寶珠因為外界的歲月變遷、地殼變化等各種力量衝擊而遭到損壞,從而保證封印的完整性。
如今,這隻血蠶雖已衝破封印,然而受損的僅僅是作為載體的血色寶珠,那寶珠內的封印術式卻依然完好無損。
這讓何安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這封印術式本身並未損壞,只是承載它的寶珠遭到了破壞,那麼自己是否能夠以身為媒,將這術式轉移至自己的識海之中呢?
雖說這封印術式複雜程度遠超何安的理解範疇,但憑藉著他對陣法的理解,若僅僅是將這術式整體進行轉移,那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說干就干,那神秘而強大的封印術式順著何安的神識緩緩融入了他的識海之中。
剎那間,識海之中紅光閃爍,符文流轉,術式陣紋自術式主體蔓延開來,鋪滿了識海表面直至識海邊緣,再向上隱入無邊天穹
而那隻原本貪婪吞噬著何安氣血之力的血蠶,在失去了這能量來源之後,緩緩甦醒過來。
它那詭異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何安,看不出喜怒,何安不懼,警惕的與那血蠶視線相對。
倘若此時這隻血蠶突然想要對何安做些什麼不好的事,請相信,何安絕對會毫不猶豫自爆識海,與這蟲子天地同壽,他不會放任一個邪魔奪舍了自己的身體後去外面霍亂蒼生,而是會趁著那邪魔虛弱時趁他病要他命,就以那蟲子現在這狀態,挨上這麼一記識海自爆,何安有八成把握讓它魂飛魄散。
至於識海自爆的後果……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在問一個活了四世的人懼不懼怕死亡?就算這次死亡無法重生,何安他也早就已經活夠本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雙方就這麼沉默的對視著。
最後,也不知是血蠶生性良善還是看出了何安眼底的瘋狂,又或是實在太虛弱了,總之,它移開了視線,再次沉睡過去。
它也不再吸收何安的氣血,轉而吸引何安身外周圍的靈氣,因這些靈氣需經過何安身體最後才被血蠶吸納,倒也對何安有益。
見此情形,何安緊繃的心弦才緩緩放下來,何安再次睜開眼睛,長舒一口氣。
==============
第四章 去往
血蠶之事暫且平息,何安接下來就該想想怎麼處理假死的事了。
他環顧四周,嗯?這裡不就正好嗎?詭異的紅霧、血湖、石柱,讓這處遺蹟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地方,簡直完美符合會讓修士突然暴斃的葬身之所。
再加上可以「毀屍滅跡」製造不在場證明的的血色寶珠——
在失去內部封印術式後,寶珠開始劇烈顫抖,其發出的紅光在忽明忽暗中越發耀眼,宛如c4炸藥的倒計時,看樣子這寶珠已瀕臨爆炸的邊緣。
何安右手緩緩將腰間長劍抽出,左手取下頭頂發簪,三千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他手持長劍,向後一翻,在發間穿梭幾回,利落短髮就此成型。
佛家有雲,長發乃三千煩惱絲,何安雖非佛門信徒,卻也在這髮絲飄落之際,頓感心頭一松,似是於天華仙宗的兩世過往隨著髮絲而落。
在這修仙界長久的浸染,他的裝扮早已隨波逐流,如今短髮重現,恍惚間竟似回到了初從藍星穿越而來的那一刻,那個懵懂而青澀的自己。
「噗呲——」寶珠內部傳來不祥的聲響,何安知曉,時間不多了。
他踏上飛劍,沖天而起,衣袂獵獵作響。在升至半空之際,他回首望向那枚瘋狂跳動的血色寶珠,手指輕彈,天華仙宗的弟子玉牌從袖口滑落,直直墜入寶珠爆炸的中心。
「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瞬間將黑夜點亮,狂暴的能量如洶湧的潮水般向四周席捲而去。
何安卻不躲不避,迎著那撲面而來的衝擊波,借力加速,從裂谷中疾射而出。
待他穩住身形,已是身處高空,下方的山川河流在月色下蒙上一層神秘的銀紗。
月明星稀,涼風拂面。
迎著風,一邊御劍何安逆轉著自己的所練功法——《雲水天心決》。
這部功法,在廣袤的修仙界中可謂是最為常見的基礎修煉法門之一。
它雖無驚人的威力,卻有著穩定的修煉進境和極強的適應性。
毫不誇張地說,只要是擁有水靈根且能感知到靈力之人,哪怕是條狗都能練。
其最大的效用,便是助人祛除心中的雜念,堅守純粹的本心,進而洞察萬物的本質。
這個時候就有人要問了:
啊!何安何安,你當初是因為什麼才選擇了這部最普通的功法呢?
是愛嗎?
是喜歡嗎?
不,那™當然是因為他看不懂那些深奧的功法啊。
現在,何安所要做的是將《雲水天心決》轉為前世入魔後自己所修的魔功,說起來,這還得感謝傷梵,如果不是傷梵這畜牲把他逼得道心錯亂修煉走火入魔,他還不知道練魔功那麼爽,以前過得都是啥苦日子。
什麼是魔功呢?
那必然是傷天害理才叫魔功,魔功修煉,往往伴隨著血腥與殘忍,修煉之時要麼傷害他人性命以汲取力量,要麼對自身造成難以磨滅的損傷。
世間的靈氣浩瀚如海,卻也良莠不齊、駁雜不純。
正道功法大多謹慎甄選,只攝取最契合自身的那一縷清正靈氣,如此修煉到後期,體內純凈的靈力循環往復,順暢自如,方能減少遇到瓶頸的阻礙。
而魔功卻截然不同,它為了追求修煉速度,對靈氣來者不拒,肆意吸納。
起初或許進境飛速,但隨著時間推移,體內靈力駁雜混亂,相互衝突,到了後期,修為的提升便會陷入舉步維艱的困境,大都難以再有寸進。
大多正統功法都設有一道「防火牆」,如同細密的濾網,能夠防止修煉者不慎吸入未經提純的渾濁靈氣。
逆練功法則宛如一把粗暴的利刃,硬生生地撕開這道屏障,強行突破功法的原有的「防火牆」。
只是逆練之後,原本功法作用,在遇到駁雜靈氣和錯誤的運行路線的雙重「化學反應」下會出現什麼變化,那可就無人可知了。
然而,以上兩個魔功的缺點,何安都沒有遇到,其一當然是因為他英年早逝,哪裡來的後期?
至於其二為什麼沒作用在他身上,他也說不上來,這或許是個隱患,不過不重要了,都練魔功了哪還想啥好事都能占了?
何安體內經脈中,靈氣的運行速度緩緩減慢,最終停滯,在某一時刻,靈氣狂暴得向著反方向衝去,外界的靈氣宛如被鯨吞一樣向著何安湧來。
感受著洶湧的靈氣,何安渾身通暢,他咧嘴一笑,飛劍驟然加速,如流星般划過夜空,下一站去往的,便是度過他略帶遺憾而又美好的童年的地方——凡間•青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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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匪
大晟王朝,恰似一幅褪色的山河長卷,於歲月中不溫不火地鋪陳著。
既無亂世的烽火硝煙、生靈塗炭,亦無盛世的歌舞昇平、倉廩盈實。
政令仿若綿弱的風,吹過市井巷陌,未能激起多少波瀾,只是讓百姓在柴米油鹽的日子裡,咂摸出幾分平淡與無奈。
山林幽謐,一條蜿蜒小道隱匿其間,恰似大地的一道裂痕。兩名山匪如惡鼠般,拖拽著一位少女。
少女衣衫凌亂,時有春光不意而走,雙手被繩子一圈圈纏繞,在身後高高吊起,捆成了五花大綁,使她被動得挺起身子。
腰上繫著一圈繩子,一根繩子死死卡在少女雙腿之間,兩端固定在腰上繩圈,形成一個丁字股繩。
再向下看去,兩邊腳踝分別被繩圈纏住,中間連接著一道繩子做成了一個繩銬,讓她只能以較小的步伐行走無法逃脫。
麻繩深陷於她嬌嫩的肌膚,勒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痕的同時也將她的身材凸顯的淋漓盡致。
那原本應是白皙如玉的臉蛋,此刻沾滿了塵土與淚痕,污垢之下,卻難掩五官的靈秀精巧。
「賤丫頭,還想跑去報官?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其中一個山匪,滿臉橫肉因憤怒而扭曲,蒲扇般的大手高高揚起,又重重落在少女柔弱的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每一下抽打,都伴隨著惡毒的咒罵,在這寂靜山林中迴蕩,驚起陣陣飛鳥。
另一個山匪身形乾瘦,三角眼裡透著狡黠,他忙不迭地拉住打罵少女的同夥,「誒誒誒,別把這小妮子身子打壞了,那還怎麼賣個好價錢!」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聲音在山林間穿梭,最後在一陣拉扯後,架著少女朝著山林更深處踉蹌而去。
行至一處,一位白衣客突兀地現身,他靜坐在道旁巨石之上,斗笠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唯有腰間佩劍,在斑駁的日光下閃爍著清冷的光。
那兩名山匪見狀,瞬間如臨大敵,兇狠的目光猶如餓狼盯緊了獵物。
「你是誰?敢擋爺爺們的道!」滿臉橫肉的山匪扯著嗓子吼道,那聲音帶著幾分虛張聲勢的顫抖,手中長刀在日光下晃出一片刺目的白芒,刀尖直直指向白衣客。
白衣客仿若未聞,只是緩緩抬起手,修長的手指指向少女,聲如冷泉破冰:「你們兩個走,她留下。」這聲音不大,卻在山林中迴蕩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那山匪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雙腳猛地蹬地,如蠻牛般沖向白衣客,手中長刀高高舉起,風聲呼嘯,似要將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劈成兩半。
就在刀光即將斬落的剎那,白衣客身形未動,手中長劍卻仿若有了生命。
只見寒光一閃,快若奔雷,那山匪的身體驟然僵住,臉上還凝固著猙獰的表情,下一刻,便直挺挺地倒向一旁,脖頸處一道極細的血線緩緩滲出,鮮血洇紅了腳下的泥土,身首已然分離。
「算了,」白衣客輕嘆一聲:「都去死吧。」
聲音里透著幾分疲憊與無奈,長劍斜指地面,劍身不染一滴鮮血,在日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剩下的那名山匪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雙腿發軟,轉身連滾帶爬地想要逃離這人間煉獄。
白衣客神色未變,俯身拾起地上一根枯枝,手腕輕抖,枯枝如離弦之箭,帶著破風之聲,瞬間貫穿了山匪的後背。
山匪瞪大了雙眼,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口中發出一聲含糊的嗚咽,便轟然栽倒在地,再沒了動靜。
少女癱倒在一旁,雙眼圓睜,滿是驚恐與絕望,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看著白衣客一步步走近,她拼盡全力蜷縮起身體,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別殺我……別殺我!」那聲音在山林間迴蕩,充滿了無助與淒涼。
白衣客俯身蹲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摘下斗笠,露出一張年輕而英俊的臉龐,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伸出手,用食指輕輕戳了戳少女髒兮兮的臉頰,柔聲道:「怕什麼啊,季盈?你睜眼看看我是誰?」
少女顫抖著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透過朦朧的淚幕,她凝視著眼前這張帶著笑容的臉,那張臉與多年前的玩伴隱約重合,她試探著問道:「何……何安哥?」
白衣客不是別人,正是回到凡間的何安他手中長劍輕輕一揮,便挑斷了季盈身上的繩索,目光中透著關切:「是我,這兩個山匪是怎麼回事?」
季盈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帶著哭腔:「何哥,山匪進到了青山村裡面,村子裡現在有危險。」說到此處,淚水奪眶而出,順著髒兮兮的臉頰滑落,「我好不容易找機會逃出來,想去鎮上找官兵求救,沒想到又被他們抓住了。」
何安面色一沉:「此處離陶溪鎮不遠,你先去鎮上報官,我去村裡看看。」季盈尚未來得及阻攔,何安便以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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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青山村
青山村,本是個寧靜祥和的小山村,炊煙裊裊,雞犬相聞,村民們過著質樸而安寧的日子。然而,這一日,卻被血腥和恐懼的陰霾所籠罩。
一群男女老少被粗暴地驅趕到村子中央的空地,周圍滿是凶神惡煞的山匪,他們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意,貪婪的目光在村民和周圍的房屋間遊走。
山匪們肆意妄為,一部分在屋內翻箱倒櫃,將村民們積攢多年的財物搶奪一空,珍貴的家傳物件被隨意丟棄在一旁,衣物、糧食散落一地;
另一部分則在人群中搜尋年輕貌美的女子,準備劫回去當作「肉貨」販賣,他們的污言穢語迴蕩在空氣中,讓人心驚膽戰。
一個身形瘦小但眼神狡黠的小嘍囉在人群中穿梭,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死死地盯住了方沐。
方沐身姿婀娜,面容清麗,在眾人中宛如鶴立雞群。
小嘍囉迫不及待地伸手將方沐從人群中拽了出來,一路拉扯著帶到了領頭山匪仇寅面前,滿臉諂媚地說道:「頭兒,您瞧!這小娘們兒生得可標誌了,在這窮鄉僻壤里簡直是天仙下凡啊!就憑這姿色,到了城裡的花樓,保准能賣個好價錢!」說著,還發出一陣淫穢的笑聲。
仇寅原本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聽到小嘍囉的話,抬眼看向方沐。
這一看,眼睛頓時瞪得溜圓,閃爍著貪婪和慾望的光芒。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緩緩走向方沐,嘴裡說道:「喲,還真是個美人坯子。」
說罷,仇寅急不可耐的伸出粗糙的大手,將方沐攬入懷中,在方沐的臉上肆意撫摸,繼而向下遊走,伸入衣服中肆意蹂躪著方沐的那一對柔軟的白兔。
方沐身體微微顫抖,被迫感受著那咸豬手順著她的腰再向下,摩擦著她的蜜桃與大腿,最後,仇寅捏住方沐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仔細端詳,方沐眼裡閃著淚花,仇寅則露出令人作嘔的淫笑。
人群中的方釗看到這一幕,只覺得熱血直往頭頂涌,雙眼瞬間布滿血絲,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燃燒的烈焰,瞬間將理智焚燒殆盡。
他不顧一切地沖了出來,口中怒吼著:「住手!你們這群畜生!」便直撲仇寅。
仇寅感受到身後的動靜,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不慌不忙地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方釗的胸口。
方釗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整個人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疼得他齜牙咧嘴,但眼中的怒火卻絲毫不減。
「哥——!」方沐見狀,心急如焚,大聲呼喊著,眼中滿是擔憂和恐懼,奮力掙扎著想要擺脫仇寅的束縛,去查看哥哥的傷勢。
方釗爬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再次不顧一切地沖向仇寅,喊道:「放開我妹妹!」然而,他還沒靠近仇寅,就被那小嘍囉攔住。
小嘍囉身形靈活,左閃右躲,三兩下就將方釗放倒在地,還用腳狠狠地踩在方釗的背上,嘲笑道:「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逞什麼英雄?不自量力!」說罷,舉起手中的刀,準備結果方釗的性命。
方沐拚命掙扎,淚流滿面,絕望地喊道:「不要!哥——」然而仇寅卻死死抱住她,嘴裡還發出令人作嘔的笑聲:「美人兒,別著急,等我解決了這不知死活的小子,就帶你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把劍從遠處疾射而來,宛如一道白色的閃電,瞬間穿透小嘍囉的身體,強大的力量將他帶飛出去,狠狠釘在遠處的牆上,小嘍囉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一命嗚呼。
眾人都被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驚呆了,紛紛轉頭看向劍飛來的方向。
只見一道白衣身影緩緩走來,沒錯,正是何安。
何安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讓人很難將他與剛才那恐怖的一劍聯繫在一起。
「這陣仗,看樣子是山匪進村呢?誰是領頭的?怎麼稱呼?」何安打破了僵局,聲音平和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仇寅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回答道:「我是領頭的,仇寅,號『鑽山蟲』,閣下是?」
剛從修仙界回到凡間的何安自然是沒聽過仇寅的名號,但還是面子上裝作客氣:「何安,無名之輩而已。來這裡是想和仇好漢商量件事。」
聽到「何安」這個名字,村民們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起來。
何安見仇寅沒反應,接著說:「仇好漢能不能給我個面子,將人都留下,帶著你的小弟們離開村子?畢竟仇好漢也不想因為這點事丟了性命吧?」
他的語氣雖是商量,但話中的意思卻跟商量沒沾半點關係,儘是赤裸裸的威脅。
仇寅心中懼怕,連忙陪笑道:「何大俠的面子那肯定是要給的。」
說罷,便帶著手下灰溜溜地離開了村子,在離開了何安的視線後,仇寅和小弟們的腳步逐漸加快,最後不約而同得拔腿狂奔了起來,一些膽子小的甚至已經尿了褲子。
在今日之後,江湖之中逐漸多了許多有關青山村的志怪傳說,如山神、妖怪、劍仙等等,原因無他,單純是仇寅等一眾山匪無法將那能扔出那一劍的生物與人聯繫在一起。
在這之後,村民們紛紛起身,解開那些原本會被帶走的女眷身上的繩子,部分人相擁而泣,劫後餘生的喜悅瀰漫在空氣中。
何安走到地上的方釗身邊,伸出手將他拉了起來:「好久不見了,老方。」
何安小時候在村子裡吃百家飯長大,也因此何安和方釗、方沐兩兄妹以及其他同齡孩子都是小時候的玩伴,那時的他們,在青山綠水間嬉戲玩耍,無憂無慮,如今雖以多年不見但心中卻一直沒有忘記對方。
方釗問出了他——同樣也是所有鄉親們心中最大的疑惑:「何安,你當初不是跟著神仙去天上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何安有些尷尬,撓撓頭說:「額……這個晚點再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先緩緩。」
這時,季滄海焦急地跑過來問:「何安,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季盈?她情況怎麼樣了?」
何安安慰道:「放心吧季叔,季盈沒事,她去報官了。」
過了一段時間,季盈與官兵一同趕到了青山村。
官兵帶走了何安打死的屍體,與鄉親們做了筆錄,待到一切事情結束已是傍晚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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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山匪與舊事
殘陽如血,灑在青山村錯落有致的屋舍上,何安坐在方家客棧的飯桌前,桌上簡單卻冒著熱氣的飯菜,讓他這顆漂泊已久的心有了片刻安寧。
築基之後雖可辟穀,但他始終貪戀這口人間煙火,在他看來,仙字有「人」,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仙人也不能免俗。
方家兄妹作為主人家,安靜地在旁陪坐,何安對面是季滄海和季老村長。
老村長雙手捧起一個包袱,推到何安面前,眼中滿是感激:「何安啊,這次多虧了你趕走山匪,這是村裡湊的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何安瞥見包袱里的金銀細軟,輕輕搖頭,只從中拈出幾枚碎銀:「村長,村子剛遭了劫,大夥都不容易,我怎能多拿。」
實際上,白天山匪跑的匆忙——跑再晚點他們小命就沒了,村裡損失不大,但何安身上也不缺凡間財物,只象徵性拿一點。
「村長,那些山匪到底怎麼回事?」何安放下碗筷問道。
季老村長長嘆一聲:「最近也不知咋了,這山匪跟春筍似的,冒個不停。過往的路人,沒幾個鏢師跟著,都不敢走這趟路嘍。」
何安看向方釗,見他點頭,又聽村長接著說:「估摸是從青山上下來的,咱這村子,離那山近,怕是被盯上了。」
「官府就不管?」何安皺眉。
「咋管?山里那地勢,九曲迴腸的,官兵進去兩眼一抹黑,還沒找著匪窩,在山路上就摔死不少。山匪又精得很,稍有動靜,就跑得沒影了。」季老村長無奈地搖頭。
一時無言,方釗瞅准空當,輕聲問道:「何安,你當年不是跟著仙人去修仙了嗎?咋回來了?」
何安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修仙?修個屁的仙,當初跟著那個仙子走後,她才發現我沒那個天分,就丟給我幾本書讓我自己練些凡間武功,後來我待著也沒啥意思,就跑回來了。」
何安這話半真半假,他的師傅楚凌雪是冠絕古今的劍仙,當初收他為徒時是看中他心性,但上了天華仙宗後,見他修行天賦一般,劍道天賦更是可以用「一坨」來形容。
沒錯,就是「一坨」,別看何安殺人不沾血,一劍釘死人,這都只能算是凡間武功,跟修仙的劍道不沾半點邊,若不是在凡間不便用法術,他早就把劍扔了。
因此楚凌雪就不再管過他了,何安這一路走來,皆是獨自闖蕩。
」話說……季叔,你可知道我父親當年的事?我這次回來,主要也是為了這事。」
季滄海低頭沉思片刻:「你父親何笙秋啊,當年抱著襁褓中的你來到村子,靠養蠶為生。大夥問他過往,他只說厭倦了江湖,想尋個安穩處。見他不願說,我們便也不再追問,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季滄海的聲音微微顫抖,臉上浮現出一絲恐懼,「那日村裡突然出現一隻外形似狼怪物,你父親把你託付給我,提著刀就沖了上去……」
何安心中五味雜陳,默默不語,以他如今的閱歷,當然知道那隻狼是一頭妖獸,那日季叔帶著他跑了,第二日回到村子裡的時候,村子的空地上只有一顆大的離譜的狼頭,自己的父親卻不見了蹤影。
「你父親還說,若你走投無路,就去新海城何家。只是你跟仙人走了,這話便一直沒機會說。」季滄海補充道,何安默默記下。
此後飯桌上的話題轉至村裡瑣事,季滄海話里話外提及嫁女兒之事,何安腦海中卻莫名浮現出季盈被山匪捆綁的畫面,他連忙打消自己奇怪的想法,同時直言自己暫無娶妻打算。
晚膳罷,季老村長和季滄海告辭離去,方釗和方沐送何安回房。
方釗見方沐眼神一直追著何安,打趣道:「從剛才起,你這眼睛都快黏人家身上了,怎麼,你也想嫁?」方沐頓時面紅耳赤,輕輕點頭。
這時方父方母走來收拾碗筷,聽到這話,勸道:「人家何安沒這心思,你也別瞎想了。」
深夜,何安安然入睡,明天可能會很累,晚上要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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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九龍村
萬壑山脈•紅桑林裂谷——
楚凌雪與葉青悠自天上落下,在她們面前的是血色珠子爆炸所留下的深坑,而原本的血湖遺蹟,在爆炸的衝擊下只留殘垣斷壁。
「師傅!何安師弟怎麼會突然出事?前世這個時候他還好好的。」葉青悠焦急又疑惑,從那日何安的突然離開宗門,到現在靈魂玉牌破碎宣告何安死亡,這種種與前世不同的發展無一例外都透露著詭異。
楚凌雪不答,因為她也疑惑,她只是默默感受著遺蹟殘留的氣息,眼神逐漸變得凌厲
「血神宗!」強大的氣息從楚凌雪身上傳出,周圍的殘垣斷壁瞬間化成齏粉。
……
翌日清晨,青山村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裊裊炊煙悠悠升起,給這個寧靜的小村落增添了幾分煙火氣息。
何安與方釗、季老村長等人做了告別,轉頭就往青山的方向走去。
山路崎嶇蜿蜒,兩旁的樹木遮天蔽日,四周靜謐得只能聽到他自己的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鳥鳴聲。
昨天聽季老村長說官府拿山裡的土匪沒辦法時,何安就已經決定自己進山去把那伙山匪全宰了,欺負青山村的人,呵,誰給他們的膽子。
他在山林中仔細搜尋了半天,卻連山匪的影子都沒見到,臨近中午,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何安正感到有些疲憊時,眼前豁然出現了一個村子,村口一塊斑駁的石碑上,刻著「九龍村」三個大字。
此時正值飯點,何安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起來,抬眼望去,只見村子中央有一家客棧,招牌上寫著「龍門客棧」四個大字。
何安走進客棧,店內早已坐滿了人,嘈雜的人聲、碗筷碰撞聲交織在一起。
他找了個空位坐下,店小二馬上就笑臉迎了過來。
「客官,想吃點啥?我們這招牌菜是特色包子、烤魚,豬肉羹……(報菜名)」
「那就要你們的招牌包子,其他招牌菜你看著上吧。」
「好嘞,客官稍等。」
在等待上菜的過程中,客棧的門帘一挑,走進來一位女俠。
何安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實在是沒辦法不注意,這女俠畫風在周圍人之上——嗯……雖然何安也是。
只見她一襲紅衣,身姿婀娜,高束的馬尾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儘管她臉上戴著面紗,但那曼妙的身材就足以讓人心裡萌生出犯罪的慾望。
然而,她腰間那柄鋒利的佩刀,寒光閃爍,又讓人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
這時,何安點的包子端了上來,打斷了他看美女的眼神,看美女哪有乾飯重要。
他剛準備咬一口,突然頓住,臉上露出警惕的神色。他輕輕將包子掰成兩半,看著裡面的肉餡,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思索片刻後,何安臉色一沉,大聲喊道:「店小二!」
店小二連忙跑過來,臉上帶著惶恐的神色:「客官,有什麼吩咐?」
何安指著包子,怒聲罵道:「你店裡這包子是給人吃的嗎?肉餡都餿了!你們這是怎麼做生意的?」店小二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嚇得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
聽到動靜,一位風情萬種的老闆娘從裡屋走了出來。
老闆娘身著一襲低胸長裙,酥胸半露,水蛇細腰不著絲縷,大方展露出來,腳上踩著鏤空高跟鞋,舉手投足間盡顯風情萬種。
奇怪的是,店內食客竟無一人敢對她露出褻瀆的目光。
老闆娘走到何安桌前,來之前就從何安那罵聲里知道了前因後果,她臉上掛著歉意的笑容:「客官,實在對不住,小店疏忽了。客官稍等,馬上給您重新做一份,這頓飯小店給您免單。」
何安聽到此話,也沒有過多計較。
很快,新的包子端了上來,何安再次掰開,仔細檢查後,這次沒有發現問題。
隨後,其他菜肴也陸續上齊,何安大快朵頤,酒足飯飽後,便坐在原位,靜靜等待食客們離開。
待到店內食客離開得差不多了,何安起身,緩緩走到前台,看著老闆娘,不動聲色地問道:「老闆娘,我瞧您這氣質不凡,不像是普通開店之人,您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
老闆娘慵懶地靠在櫃檯上,嘴角掛著一抹笑意:「客官真會說笑,妾身不過是在這深山老林里開個小店,勉強維持生計,還能做什麼呢?」
何安微微眯起眼睛,壓低聲音說道:「誰家好人開店,會把人肉包子當招牌菜啊?」
老闆娘微笑著看著何安:「哎呀~客官,看破不說破嘛……小店也是要做生意的。」
何安也不再在這個事情上深究,轉而問道:「聽說這附近有一夥山匪,老闆娘知不知道詳細情況?」
老闆娘輕笑一聲,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客官打聽這個幹什麼?」
何安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默默推到老闆娘面前,說道:「不瞞您說,小子我本是外地來的一位書生。家中老婆趁著我去趕考的時候,跟當地狗官搞在了一起。我回去後,一怒之下把那對姦夫淫婦剁了,然後逃到了這邊。正巧趕考時聽聞這山上有一夥山匪,特此前來投奔,也好謀條出路。」
聽聞此話,老闆娘眼中閃過一絲審視的目光。
只能說九年義務教育加三年高中沒白養人,在修仙界打滾了這麼久的何安到現在都沒擺脫掉那股子書卷氣,此時何安說自己是書生別人都不知道怎麼反駁。
再加上現在何安有意透露出一點魔修所附帶的殺氣,不熟悉他的老闆娘真就被他編的經歷誆過去了。
老闆娘不動聲色地將銀子收下,臉上重新露出笑容:「原來是這樣,客官,這是您地字七號房的鑰匙,您收好。」
何安接過鑰匙,心中瞭然。
他轉身向樓上走去,而此時,那名紅衣女俠正站在二樓的欄杆後面,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她將何安與老闆娘的全部談話大部分她都聽在了耳中,卻沒有聲張,只是默默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深夜,萬籟俱寂。
何安起身出門解手,嘴中哼著歌,月色如水,灑在庭院中。
一道紅色身影閃現,手中長刀在月光下寒光閃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何安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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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九龍寨
紅衣女俠手持長刀斬去,何安剛解完手,一回頭,便見那明晃晃的刀光,心中陡然一驚,驚慌失措之下,身體本能地向右扭去。
可那女俠的刀速極快,儘管何安反應迅速,左臉臉頰還是被刀刃划過,一道血痕瞬間浮現,溫熱的鮮血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何安腳步踉蹌地向後退去,與女俠拉開距離,滿心疑惑地喊道:「女俠,我自問沒得罪過你,你為何要取我性命?」
女俠柳眉倒豎,美目圓睜,冷冷說道:「你既想投奔山匪,日後必定會為禍百姓,我今日便要除去你這個隱患!」
「 ?」
何安心中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這槽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吐,而女俠已然再次提刀,如猛虎撲食般朝他殺來。
何安只得轉身就跑,在這小小的後院裡,
他逃,
她追。
每一次,女俠的長刀眼看就要砍到何安身上,卻都被他憑藉著靈活的身法,險之又險地躲開,紅衣女俠氣急敗壞,一時間,後院裡刀光閃爍,何安的狼狽的身形,在刀光中不斷穿梭。
在兩人追逐之際,一把一人高的大砍刀呼嘯著飛來,「噗」的一聲,深深插入兩人中間的地面,濺起一片塵土。
何安和女俠同時停下動作,轉頭看向客棧方向。只見老闆娘、店小二和一個彪形大漢從客棧里走了出來。
那大漢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看打扮像是客棧里的廚子。
廚子大踏步走過來,雙手握住刀柄,用力將大砍刀拔起,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對著女俠嘲笑道:「哪來的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一個人就敢來這兒鬧事,膽子可真不小!」
女俠警惕地舉著刀,目光在這四人身上來回掃視,她本想先解決了何安,再去找老闆娘等人算帳,畢竟這家店賣人肉包子,店裡的人肯定都不是什麼善茬,但店裡人反應竟然這麼快。
此時,老闆娘三人都沒有立刻出手的打算,何安,呆呆地站在一旁,還沒從剛才的驚險中回過神來,幾人就這樣僵持著,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突然,女俠身子一軟,手中長刀掉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她只覺得全身發麻,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心中暗叫不好。
廚子見狀,對著女俠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老子做的飯菜可合客官的胃口?麻筋化骨散的滋味如何?」原來,廚子在白天的飯菜里給女俠下了毒三人沒準備動手正是毒藥即將發作。
女俠又氣又怒,張嘴怒罵:「混蛋!卑鄙!無恥!」
廚子卻根本不理會,只是用那色眯眯又帶著點惋惜的眼神打量著女俠,嘴裡還嘟囔著:「可惜了,這皮囊能賣出挺好的價格的,大姐頭,你這真是暴殄天物啊……」說完,廚子走向一旁。
老闆娘輕輕一笑,那笑容里卻透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味道:「哎呀~不可惜……」說著,她邁著婀娜的步伐,靠近何安,柔聲問道:「客官怎麼稱呼呀?」
何安這才從呆愣中反應過來,忙不迭地回答:「啊?哦,我叫何安。」老闆娘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好,何安弟弟,去,把她殺了,九龍寨歡迎你。」
何安一聽,面露疑惑:「九龍寨?老闆娘你是?」
老闆娘輕輕撩了撩頭髮,解釋道:「嗯哼,你不是想投奔山匪,這裡就是九龍寨,村子裡都是我們的人,我呢,就是這的大當家——龍羽。」
何安恍然大悟:「哦!難怪山匪能在青山盤踞這麼久都沒被官府剿掉,原來你們整個山寨都偽裝成一個村子,表面是務農的村民,背地裡卻幹著山匪的勾當」
龍羽看著何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何安弟弟真聰明,去吧,殺了她,這是你的投名狀。」何安聽後,緩緩向女俠走去,女俠看著何安一步步靠近,眼中滿是絕望。
就在女俠絕望之際,何安卻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對龍羽笑道:「不好意思啊老闆娘,我騙了你,其實我不是來投奔,而是來剿匪的。」
龍羽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眼神中透著一股寒意:「何安弟弟,這可不興開玩笑。」
何安笑容依舊:「當然不是開玩笑啊,昨日有個叫仇寅的,下山去青山村搶劫,我呀,是代鄉親們討說法的。」說完,他又扭頭對女俠說:「女俠,你先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把毒逼出來,然後下山報官,就說找到山匪的大本營了。」
女俠聽後,一臉懵逼,頭頂冒出三個問號。
而龍羽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眼中殺意更濃,她微微點頭,向廚子使了個眼色,廚子會意,大喝一聲,衝上前,舉起大砍刀,朝著何安橫斬過來。
何安身形一閃,輕鬆躲過這凌厲的一刀,緊接著,他猛地轉身,一記重拳狠狠打在廚子胸口。廚子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連連倒退,差點沒站穩。
這一拳,讓周圍四人心中一驚,這一拳真的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文弱書生的人能打出來的?
試探結束,龍羽三人不再輕敵。
龍羽雙手一翻,掏出一對子午鴛鴦鉞,鉞身寒光閃爍,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芒,店小二手中則捏著幾根長針,眼神陰翳。
何安見狀,同樣擺開架勢,準備即將到來的戰鬥。
廚子定了定神,再次舉起大砍刀,朝著何安衝來,這次,他的刀法更加凌厲,自上而下,使出全力的一道豎劈。
何安側身躲過,趁勢一記手刀揮向廚子面門,廚子反應不及,被打得腦袋一偏。何安乘勝追擊,連續打出幾記沖拳,廚子忙將刀架在身前,擋住了何安的攻擊。
店小二瞅準時機,將手中的長針朝著何安射去,何安揮手格擋,飛針紛紛而落
隨後,何安就如同背後長眼睛了一樣,雙手向後伸去,繞過子午鴛鴦鉞的鋒刃,抓住想要偷襲的龍羽的手臂,用力向前一甩,龍羽整個人被甩飛出去,到底是龍羽武藝不凡,在空中一個翻身,穩穩地落在地上。
此時的龍羽三人,心中已經有些懷疑人生了。
他們在這青山一帶占山為王多年,武功也算上乘,可眼前這個何安,竟能面對他們以一敵三,還絲毫不落下風。
廚子咬咬牙,再次提刀衝去,揮刀掃向何安下盤。何安找準時機,一腳踩住大刀刀身。廚子用力抽刀,卻發現刀被何安踩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何安趁勢而上,一記膝頂撞在廚子胸口,廚子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撞飛出去,摔倒在地,口中咳出一口血沫,何安再一以極快的速度閃身來到店小二面前,店小二還沒反應過來,一記側踢,將店小二踢飛了出去。
龍羽見隊友被揍,立馬衝來打斷何安的節奏,揮舞著子午鴛鴦鉞,近身與何安纏鬥在一起。
何安雙手不斷格擋,躲避著子午鴛鴦鉞的刀鋒,兩人你來我往,何安找准破綻一掌拍出,擊退龍羽,與此同時,幾顆小圓珠飛了過來,何安閃躲,但小圓珠卻在何安身邊炸開,白色的粉塵瞬間瀰漫開來,是店小二扔出的石灰粉。
待煙塵散去,何安和女俠早已不見蹤影。
龍羽三人以為他們兩個跑了,正想飛身去追,突然,一道寒芒從他們身後襲來,廚子反應最快,瞳孔驟縮,只來得及用刀背格擋。
「鐺!」
巨大的衝擊力讓廚子雙腿在地上犁出兩道深痕,何安在半空中接住長劍,穩穩落下,他趁著煙霧從窗戶回到自己的客房,取了自己的劍。
落地後,何安挽了一個劍花,面帶和善的笑容,但這笑容在龍羽三人眼裡跟見了鬼一樣。
何安暴起,朝著店小二衝去,手中手中長劍一揮,一道寒光閃過,龍羽和店小二心中震驚,好快的劍,店小二拼盡全力躲避這一劍,但還是慢了一步,他的左手被齊刷刷地削了下來,若再慢點,這一劍恐怕會將他半個身子給砍下來。
店小二強忍著劇痛,向何安甩出幾根銀針,然後快速拉開距離。
何安用劍輕輕一格擋,便將銀針擋下,接著順勢揮劍,逼退了龍羽,緊接著,何安翻身躍起,同時長劍向後斬去,長劍輕吟,在何安身後想偷襲的廚子人首分離,廚子臉上的表情定格在那一瞬間的震驚。
落地後,何安用力把劍甩出,長劍如一道閃電般,穿透了遠處店小二的身體,將他釘死在地上。
此時的龍羽,看著兩位同伴的死亡,心中充滿了恐懼,她抓著子午鴛鴦鉞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腳步也有些虛浮。
這不是見鬼了,這是見了閻王……
何安慢慢走到店小二屍體旁邊,拔出長劍,轉頭看著被嚇得發抖的龍羽,笑容依舊,再次揮劍衝去。
龍羽慌亂之中,招式已經毫無章法,只能將子午鴛鴦鉞在身前胡亂格擋,何安反將劍一扭,繳了龍羽的兵器,劍鋒停在龍羽咽喉三分處,只要再往前一點,就能取了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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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奇怪的想法與罪證(標籤劇情)
看著眼前的寒芒,龍羽臉色煞白,眼中滿是恐懼,求生的本能讓她舉起雙手,嘴巴微張,似是想求饒,但話到嘴邊卻被寒芒逼的卡在喉嚨里。
何安本就沒有殺她的打算,畢竟留幾個活口交給官府,能省去不少麻煩,不然劍鋒已經將她的頭削下來了
何安緩緩收起了劍,向著龍羽靠近,龍羽不清楚眼前這個男人想要做什麼,但知道這個男人想殺她不比殺雞難多少,她呆立在原地,只是身子止不住顫抖。
何安伸手點了龍羽幾處穴道,封住了她的武功,龍羽渾身一軟,何安扶住她,又伸手一攬,將龍羽扛在肩上。
到底是封建社會下的女子,即使穿的跟窯子裡的姐兒一樣少,但卻從沒被男子如此輕薄過,龍羽又羞又怒,臉上一陣滾燙,再加上自己從事黑色產業,奇怪的知識早就充滿了龍羽的大腦,她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這是要將我帶去糟蹋了嗎?究竟誰才是山匪啊!
何安當然不會對龍羽做她腦子裡想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只是打算將她關起來以防她跑了。
何安扛著龍羽走入柴房,將她扔在地上,正準備離開,眼睛突然發現在柴房的角落裡有幾捆繩子,何安看了看繩子,又看了看地上的龍羽,四目相對……
嗯……
何安腦袋裡不知怎的閃過了一些當初在藍星網絡上所看到的事物,以及剛遇見季盈時的情景,死去的奇怪知識突然攻擊起何安,讓何安老臉一紅。
咳,不要在意何安為什麼會有這種知識,問就是17歲高中生青春期精力充沛。
自從修仙后,何安就知道身體一切反應都絕對不是無緣無故的,現在他有點疑惑自己為啥會突然出現這種奇怪的想法,有《雲水天心決》存在,這種影響修煉的奇奇怪怪的想法本不應該再出現,而如今……算了,不想了,反正修仙最主要的就是順從心而為。
何安將繩子拿起來,來到龍羽背後,龍羽此時也不敢反抗,順從跪在地上,將手背在身後。
何安先將一捆繩子對摺,對摺後的繩子從龍羽的胸口上方經過,繩頭穿過對摺所形成的繩圈,在龍羽身後收緊,將身體連著大臂捆綁在一起,再分別在龍羽的胸口上下多次纏繞,每一圈都在龍羽背後固定,加固身體與大臂的捆綁。
繩子多次回到龍羽身後後,重新出發,分別在龍羽腋下的上下兩個繩圈穿過,回到她背後收緊,龍羽的大臂被動的向後拉扯,然後繩子從龍羽的肩膀上繞到身前,穿過雙峰之間,經過胸口下方繩圈折返,從另一側肩膀繞回身後固定。
何安一隻手鉗住龍羽背後的兩條手臂,另一隻手引著繩子在龍羽手腕處纏繞,向上收束,用力拉緊繩子,龍羽全身的繩索被帶動,手臂向後拉緊,手腕被高高吊起。
「哼~」捆綁收緊疼得龍羽輕哼一聲,本就傲然的雙峰被勒得更加挺拔,如此羞人都綁法捆在她身上,龍羽的臉早就紅透到脖根。
最後,何安將對摺形成的兩個繩頭分開,分別從兩邊肩膀再繞回身前,於雙峰之間收繩、打結,上半身的捆綁就到此結束,龍羽掙扎了兩下,嗯,手臂紋絲不動。
接下來,何安將龍羽的鞋子脫下,又取了幾捆繩子在龍羽的大腿根部、膝蓋上下、腳踝處都捆了一組繩圈,龍羽安靜的配合著,如果何安會讀心術——其實他真的會,但不常用——就知道,龍羽已經完全把自己當肉貨了,反抗就是死路一條,不如順從享受,而且,就何安這顏值,吃虧的究竟是誰還不一定呢。
何安雙腿捆綁結束,再將龍羽推倒翻了個身,從龍羽腳踝處引一道繩子連接上半身,收緊,把龍羽捆了個駟馬攢蹄,該說不說龍羽的水蛇腰柔韌性相當不錯,她的身子反弓成蝦米,手掌都可以碰到腳掌了。
何安又找來一條毛巾,在中央打了一個大大的結,塞進龍羽嘴裡,兩端在腦後固定。
「嗚嗚~」龍羽一邊掙扎扭動身軀一邊嘗試說話,卻只能發出妖媚的「嗚嗚」聲,龍羽媚眼如絲得看著何安,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而做完這一切的何安,走出柴房,「啪」得一聲鎖上門。
「 ?」
龍羽臉頰上的紅潤一下子消退,眼裡充斥著震驚、疑惑等複雜的情緒,你給老娘捆得跟個肉貨一樣,你不糟蹋一下就這麼走了?你知不知道寨子裡有多少人饞老娘身子,老娘魅力有那麼差嗎?
「嗚嗚嗚嗚嗚嗚!!!」何安讓龍羽破了大防,她氣急敗壞,瘋狂掙扎,想控訴何安暴殄天物,但話卻被布團堵在喉嚨里,只能嬌聲亂叫。
此時的何安不知龍羽的心理活動,他已經回到客棧里,開始仔細翻找起來,在客棧前台的抽屜里,他找到了兩本冊子,九龍寨的人員名單和記錄寨中黑色產業的帳本。
名單上詳細記錄著每一個山匪的名字、籍貫和在寨中的職位,帳本里則密密麻麻地記載著他們搶劫、勒索、販賣人口等罪惡勾當的收支明細,以後何安會將這些鐵證交給官府,現在他另有用處。
接著,何安來到龍羽的閨房,閨房布置得頗為精緻,透著一股奢靡之氣。
他在房間的暗格里翻到了一個令牌,令牌質地古樸,正面刻著一個醒目的「瘦」字,反面則刻著龍羽的名字,何安拿起令牌,心中有些疑惑,這是個啥?
不過此時他無暇細想,還有更要緊的事等著他去做,他將令牌收好,再將其他房間搜索沒發現其他有用的東西後,何安拿起人員名單,提著劍,大步走出了客棧。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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