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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花雪月樓 (第三篇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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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8:41: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風花雪月樓】(第三篇1-10)
作者:偷肚兜
字數:47747
第三篇 月下仙篇
第一章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
天下漸漸流傳一句話,崑崙山上有一條成仙之路...
殘缺的廢墟,石柱湮滅,枯草從地縫當中冒出,搖曳在風中,荒涼而又滄桑,無人地,一隻玉足踩上,打破了久違的寂靜,它的主人,身穿一襲白衣,縹緲聖潔,華光初綻,青發披腰,若隱若現,纖腰繫著一隻綢帶,她單手持著一把劍,一把,鋒芒畢露的,琉璃劍。
很快,她的面前出現一處殘缺不全的牌匾,被風雨侵蝕,不成樣子,她注視了很久,其中一個字,依稀能看出...「雪...」
「嗖嗖嗖...」
暗影浮動,這一片的周圍,響起嘈雜的腳步身,白衣女子沒有任何反應,聞所未聞,驟然間,一群黑衣人冒出,將她團團圍住,來人數十個,皆亮出寒森森的刀劍。
「殺了她!」
「只是可惜,這麼漂亮的妞...」
人群當中,傳來淫笑,白衣女子這時有了反應,她擡起頭,看了一眼周圍,冷淡的眼神,像是掃過一個個死人。
「誰讓你們來?」
無人答應,回應她的是蜂擁而上的刀劍,白衣女子嘆口氣,眯起了眼睛,仰著腦袋,隨後琉璃劍出,閃光一過,片片慘叫聲傳來,僅僅只是一招,便殺了這群天門境高手。
她走到一個倖存者跟前,冷漠道:「再問一邊。」
那倖存者突然止住慘叫,隨後雙眼充血,大聲喊道:「仙主萬歲!」便自縊。
慕容嫣黛絕美的臉上浮現一個嘖笑:「呵呵,吾前,無人能稱仙。」
「北冥桀,我會找到你的老鼠窩,躲好吧...」
慕容嫣黛轉身離開,離開了曾經江湖五大名門之一的雪閣舊址,她為何要來此處,只見遠處,碎虛埋藏之下,留下一個劍匣,那裡埋著曾經天下第一的名劍,琉璃。
陵下,金霄城,慕容嫣黛端坐車輦內休憩,她扶著秀美額頭,白衣包裹之下,是渾圓修長的身軀,那雙精緻玲瓏的玉足,隨著馬車而搖搖晃晃,她衣擺聖潔,不染一絲纖塵,容貌俊美,星眸閃爍著點點星光,帶著幾分清冷,渾身透著一股拒人與千里之外的冷漠。妖孽如斯,端的是風華無雙,墨發流雲般傾瀉而下,散落腰際,帶著幾分散漫,氣質高雅出塵,溫潤如玉,純凈的如天上謫仙。
「主人,到了。」
慕容嫣黛潔白蔥指在台上點了點,起身,外頭等候的高個子為她掀開帘子,這人長得頗為粗狂,五官透著幾分兇狠,絡腮大鬍子,只是體內散發的氣息,厚重凝實,讓人一下便能察覺出,他是高手。慕容嫣黛帶著清冷的氣息,一路下車,那人的眼睛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炙熱而又充滿慾望,若是有江湖老一輩在此,定能認出,此人便是上任蚩尤劍劍主,萬顧俊,嗯,長相和名字完全不相符。
萬顧俊十七年前被黃庭劍仙生擒,鎖在蓬萊劍宮這麼多年,直到前幾日才被慕容嫣黛放出來,本想去找徐青玄報仇,可當他看到三大劍仙全都站在慕容嫣黛背後的時候,驚呆了,饒是現在,以他的豬腦,還是沒想明白其中緣由,索性也不去想,跟著他的主人就行。
他對慕容嫣黛有著狂熱的執著,以及特殊的感情,即便為她去死...
萬顧俊沒念過書,小時候就經常在街邊打架鬥毆,那時候家裡還有位臥病在床的老母,兩人相依為命,後來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慕容嫣黛猶如仙女一般出現在他的世界,照亮他的心身,自此以後,他便頭也不回的跟著這位風華絕代的女子...
只要是慕容嫣黛的敵人,便是他的敵人。
慕言嫣黛踏進紫軒閣後,萬顧俊便想跟進去,不過被侍衛攔住,頓時他便黑沉著臉,駭人的氣勢爆發,加上那五大三粗的高個,不由得讓攔住他的侍衛心中顫了幾下。
「陛下...陛下有令,只傳國師一人...」
「哼...」
萬顧俊剛想發火,碩大的拳頭捏的作響,他的性格是天不怕地不怕,這番姿態下,引得大片御林軍如臨大敵。
「蠻兒,住手。」
「在外等著。」
一聲清冷的聲音的傳來,慕容嫣黛說完說句話,背影便完全消失,萬顧俊聽後立馬換上一臉的憨笑:「好的,主人。」
隨後便大大咧咧站在門外,像只老虎,惹得周圍御林軍也不敢靠近。
紫軒閣很大,慕容嫣黛七拐八拐,隔著很遠的地方,就聽見戲曲聲,園子裡搭了一處精緻小巧的戲台,有戲子傾情演出,不少宮裡的侍女和太監靜候。
「陛下,國師大人來了...」
躺在鳳輦上的雍容華貴女子聞言,雙眸一亮,隨即起身,披上一件錦衣鳳袍,轉身笑道:「尊上大駕光臨,朕甚喜,快快入座歇息...」
這女子便是大獻當今女帝,朱臣煙雀,她今日裳曲聽戲,身著淡紅長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隻七彩珊瑚簪,印的面若芙蓉,艷麗無比,那雙鳳眸嬌媚無雙,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鬢,繁麗雍容,那小指大小的珍珠戴在發間,星星點點在閃爍,她邁著小巧蓮花步伐,柔柔來到慕容嫣黛跟前,牽起她的玉手,乍一看,忽視眼角的仄皺,恐怕誰都不敢相信當今女帝陛下已五十有餘...
慕容嫣黛和她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情,女帝陛下成熟豐腴,而白衣女子卻始終冷漠,猶如一塊千年不化的寒霜,清純聖潔的身姿比雪蓮還要高貴。
女帝陛下為慕容嫣黛早已準備好了雅座,她側身輕輕靠坐,正好能將戲台上一覽無餘,慕容嫣黛嫻靜高貴,落座後支起玉膝,隨意掃一眼,倒是發現還有兩人,一位是皇后娘娘唐紫,她點頭含笑,另一位則是內閣首輔,夏權,她雖然一頭白髮,可肌膚保養的極好,看樣子,也是服用了星神宮的駐顏丹。
「國師大人舟車勞頓,老身未能遠迎,還望海涵。」
夏權起身行了一禮,輕輕笑道,她一身青色長袍,沒怎麼打扮,全身上下,找不到一處珠寶,和唐紫女帝陛下這兩位貴婦人相比,夏權真算的上清流。
慕容嫣黛揮了揮手,冷漠的氣勢頓時讓這裡氛圍變了變,她沒來之前,只有朱臣煙雀尊貴,這一下,便已是喧賓奪主。
朱臣煙雀當即流露笑容,溫和笑道:「國師向來低調,饒是朕,都有些驚訝。」
「不知國師此番急匆匆,是有什麼事宜?」
慕容嫣黛這時才看向朱臣煙雀,她淡淡道:「雀兒,我要你抽調人馬隨我西進。」
朱臣煙雀明顯驚訝了,她和夏權互相對視一番,開口詢問道:「國師,這是...」便露出難色,夏權端坐在一旁,思考一番謹慎開口:「國師大人,您需要多少人馬?」
慕容嫣黛臉色平靜,那戲曲聲聲不斷,掩蓋不了,此中的不平靜。
「三萬人。」
朱臣煙雀聽聞,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鬆懈,雍容笑了笑:「三萬人,倒也不難,只是北方蠻族壓力日漸增大,國力吃緊,那四十萬是動不了,陵下常備有十萬人,負責金霄城安危的五萬人除外,餘下...夏權,你去問問兵部,讓他們協調一番。」
「陛下,這...恐怕有些難度...」
朱臣煙雀一聽,神色就變了,她有些嗔怒道:「有什麼難的?讓他們辦點小事都辦不好?這兵部尚書替朕解憂都做不到,還要他作甚?還有戶部也是,朕修建行宮百般阻撓,拿不出錢,沒錢沒錢,難不成問朕要?不會全國賦稅加一加?」
朱臣煙雀越說越有些生氣,剛剛裳曲的興致,一下就沒了,恐怕若不是慕容嫣黛在這裡,她早已發怒,實際上這也不是她第一次發火了,上朝的時候,不知罵過幾次。
夏權愣是不敢說話,她深知和朱臣煙雀頂嘴的下場,別看她只是一介女流,性子卻是一點都不軟,林丞相就因為勸誡了幾句,現在還在家裡禁足呢...
皇后娘娘唐紫這時發話道:「陛下,消消氣,為這些小事傷了身子,可不值得。」皇帝雖然廢黜,不過她在後宮的位置一直不變,全因唐紫會哄朱臣煙雀開心。
她招手來了幾個侍女,拿過她們手上的果盤,遞到朱臣煙雀面前柔和道:「陛下嘗嘗這果子,水潤冰晶,產自南邊深林,很稀少,是南鎮總督姚天明專門派人送來給陛下解饞的呢,味道可甜了...」
然後轉頭對著慕容嫣黛道:「國師大人也嘗嘗吧...」
慕容嫣黛搖搖頭,侍女欠身便退去,朱臣煙雀慵懶拾起放入口中嘗了嘗,沒做評價,頓時這邊陷入一陣短暫的寂靜。
「國師,要不,容朕幾日,朕在全國徵召一些人馬,屆時,便不止三萬人了...」
慕容嫣黛沒說話,坐在那裡,不知想著什麼。
夏權聞言,露出一絲苦笑,但有些話皇帝不想聽,她也不敢說,如今,大獻全國各地,都掀起不小的反抗浪潮,叛軍雖然現在不成氣候,可是也需要精力去管控,各地都抽調了不少人,用於應對叛亂,朝廷哪裡還有多餘的兵力呢...
天災人禍,再加上女帝繼位,得位不正,朝中又被朱臣煙雀用雷霆手段血洗了一部分,大換血之下,根基不穩固,各地官府天天上奏日子不好過,要錢要人,都被她壓下去而已,女帝又要大興土木,建造宮殿,國庫本就空虛,北方戰事不談,大獻實則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距離天下大亂已經不遠了,但朱臣煙雀完全無視這些,上位以來,基本痴迷於吃喝玩樂,花錢大手大腳,只要誰說上幾句好話,就能得到大量賞賜。
可以說,她除了養面首這事沒幹以外,其他糊塗事全乾了個遍,天下對這位女帝的評價,是為「暴君」...
夏權這時看嚮慕容嫣黛的眼神里,帶上幾分祈求,她不知道慕容嫣黛懂不懂,但以國師這般聰慧,因該是對當下局勢有個基本見解。
「無妨,天下之亂,我會幫你解決...」
慕容嫣黛靜靜說道,她皎潔的容顏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裡,此刻卻泛起了莫名的神色。
「此話當真?」
「至少保你幾年無憂...」
朱臣煙雀眼睛一亮,她連忙看著身側白衣清冷的身影,那副姿態,又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不過,雀兒,我奉勸你一句話,當下,不要做勞民傷財的事...」
慕容嫣黛站起身,朝著外頭走去,仙軀婀娜,邁著清蓮的步伐,朱臣煙雀連忙起身相送,她邊走邊道:「尊上教訓的是,朕一定銘記於心...」
「國之本,是民...」
慕容嫣黛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也不管朱臣煙雀懂不懂,徑直離開,在她漫長的生命里,走過的王朝太多,大獻不是唯一,更何況,她留在這人間的時日,也不多了...
慕容嫣黛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淺笑,人間清風千萬兩,唯她是星辰。
朱臣煙雀目送白衣仙子離開後,她沉聲問道:「幾年無憂,夏權,你說,該是幾年?」身後久久不語,只有戲曲的聲音。
?第二章
大雪漸歇,天空久而轉晴,雪山上的一切都變得晶瑩許多,厚厚的雪層白皚皚一片,遠近一色。
一清秀姑娘抱著一團棉被,墊著腳尖晾曬,忙活了一陣,她露出笑容,那雙杏眸彎成月牙狀,肉嘟嘟的臉蛋浮現兩個酒窩,她自言自語:「天氣真好,可以曬曬東西。」
轉而朝著身後的茅屋喊道:「葉姐姐,要幫你把衣服拿出來嗎?」
茅屋上小巧的窗戶打開,一張與世隔絕的仙容露出慵懶神情,她眸子掃了掃,揮揮手道:「隨你。」
然後「啪」的一聲,窗戶關閉,惹得這清秀姑娘嘟囔著小嘴:「葉姐姐是豬麼,日上三竹了都...」
突然,很快的一聲,窗戶被打開,只見那張傾國傾城,美得無與倫比的仙顏上浮現一絲憤怒,她瞪著小姑娘呵斥:「小朱,你再說一遍!」
「額額,對不起,葉姐姐,我再也不敢了吶...」
「皮癢了是吧,敢在背後罵我?」
話說完,就扔出木縋,正好砸在小朱頭上,小姑娘挨了一擊,就抱著腦袋蹲在原地,哭嚷嚷:「嗚嗚,葉姐姐,小朱再也不敢了,嗚嗚...」
「笨蛋小朱!」
葉傾城罵完,便關上窗戶,掀開身上的棉袍,屆時,白色修身的內衣露出來,她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那飽滿豐腴一覽無餘,只道無人欣賞。
剛睡醒的美人還殘留幾分凌亂,額角的碎發虛掩那雙丹鳳眼,葉傾城突然一挑眉毛,露出一抹輕笑:「那小子,應該醒了吧...」她看著自己那隻完美無瑕的修長玉指,笑容愈發濃厚。
...
王慍只覺得自己睡了很長一覺,這一覺,很安詳,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的一切,就連夢都沒來過,本以為他會一直這樣沉睡,直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胸口摸來摸去,痒痒的,然後有種涼涼的尖刃插進胸膛,一股火熱的東西貫穿,使全身上下,變得暖暖的,四肢充滿力量,胸膛重新煥發新生,強而有力的跳動,響在耳邊。
這種十分舒服的感覺,讓他想要睜開眼睛,可怎麼都無法睜開,迷迷糊糊之間,他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的臉雖然看不清,可是驚鴻一瞥之下,美得驚艷。
當他想要更深入探尋的時候,耳邊響起輕靈的女聲:「別亂動,安分點...」如同密令,王慍聽後,果斷安靜下來,重新陷入沉睡。
自這以後,王慍再也沒睡得沉,能夠清晰感受到身外的動靜,只是他醒不了。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感覺有時臉上划過溫熱,然後一雙玉手在他胸膛撫摸,從上身摸到下身...幾乎將他全身摸了個遍,還有嘴唇被打開,有食物流入,王慍如飲甘禾,他睜不開眼的幾天,幾乎每天都是這樣過的。
有人一直溫柔的照顧他。
而今天,王慍精神越來越好,最終,他睜開了眼睛。
久違的日光照在臉上,王慍有些不適,迷糊了一陣子後,鼻息就傳來濃厚的藥味,他旋即打量起周圍,很簡單樸素的一間房,不是很大,什麼擺設都沒有,一張床擺在中央,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不少瓶瓶罐罐,牆上甚至掛著不少曬乾的藥材。
王慍剛要起身,便突覺手臂酸麻,轉頭一看,一位白髮美人,枕在自己手臂上,睡得很安詳。
王慍頓時有些懵,一時間沒能確認這白髮美人是誰,感受到王慍的動作,白髮女子醒了,一擡頭,睡眼悻悻,揉了揉眼,便看向王慍。
「雪姨?」
祝鴻雪看見王慍醒來,露出淺笑:「慍兒,你終於醒了...」
王慍有些疑惑看著祝鴻雪,不解問道:「雪姨,你...你頭髮怎麼變白了?」
祝鴻雪冰雪眸子黯淡幾分,很快又煥發閃光,她歪著頭,柔和道:「想念慍兒,思勞成疾,便白了頭,怎麼,慍兒,雪姨是不是變老了,不好看了?」
王慍急忙搖搖頭,不知為何,他內心對眼前的白髮女子,生出一股濃厚的親切感,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他能感受她的喜怒哀樂,感受她對自己發自內心深處的情感,像是能聽到她的心跳一般,兩人心臟的聲音,出奇的同步。
「雪姨,有沒有人說過,你和外面的大雪,絕配...」
王慍眼神深情看著祝鴻雪,不由得,白髮女子臉色微紅,呆滯幾息後,她轉頭看向窗外,雪景唯美,天地一色,她眸光中,似乎看到雪中有位白色身影,縹緲似仙。
王慍便也跟著祝鴻雪看向窗外,欣賞外面的絕美。
祝鴻雪這時捂住胸口,王慍像是感受她內心的不平靜,關切問道:「怎麼了,雪姨?」
祝鴻雪搖搖頭,沒有說話,但她心裡清楚,王慍此刻體內流淌的血液,有她的一部分,是她給了他生機。
「十年麼...」
她喃喃自語,卻並不把這個放在心上,轉而笑道:「慍兒,屋裡待悶了吧,要不我扶你出去走走?」
「好。」
祝鴻雪服侍王慍穿衣,起初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祝鴻雪掩嘴輕笑幾聲:「你昏迷這陣子,身上都是我擦乾淨的,還有什麼地方我沒看過?」
看著眼前白髮美婦人的調笑,王慍只好紅著臉,由著她幫自己穿衣。
只是穿下身的時候鬧了個臉紅,王慍的下體,不知何時鼓起一個小山丘,這下讓他簡直無顏面對,在長輩面前,露出這等醜態,實在是...王慍敢發誓,他絕對沒有對雪姨起過壞心思,這根本就是他的正常尺寸...
不過好在祝鴻雪面色無常,並未多說什麼,才讓王慍渡過此番的緊張,祝鴻雪當然鎮定,先前擦身子的時候,早就感嘆過他的粗大了...
不一會,一身麻衣的王慍,披著一件狐裘大衣,被祝鴻雪攙扶著出了門,一出去,他就深吸一口氣,頓時便感覺神清氣爽,就連身子都充滿活力,而白髮婦人,則是始終,面帶柔和的笑意,看著他...
「對了,雪姨,這是哪兒?」
「大雪山...」
王慍回想著,昏迷之前,不是在江南?
「我睡了多久?」
「四個月...」
王慍皺著眉,不知想些什麼,隨後他問道:「雪姨,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祝鴻雪扶著王慍走出院子,在雪山之巔上走著,邊走邊給王慍講述這期間的事跡,聽得王慍眉頭一直沒舒展,直到最後,他才正色道:「雪姨,這一路,謝謝你...」
祝鴻雪搖搖頭:「慍兒,我更要謝你,倘若沒有你,恐怕也就沒有現在的我...」
「也許,我現在也已經身死道消...」
祝鴻雪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很平靜,似乎沒有一絲對死亡的恐懼,反而像是要接受一般。
「雪姨,我不想你死...」
王慍扶著祝鴻雪的肩膀,認真看著她道:「我想讓你走出過往,雪姨,忘記以前吧,從今以後,和我一起,和我娘一起,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
祝鴻雪呢喃著這句話,可是腦中不知為何,又想起葉傾城的那句話:「你還有十年...」她原本亮起的眼睛,又重新黯淡,不過白髮美人還是柔情笑道:「好,我答應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王慍和祝鴻雪依偎著,靠在她豐腴的身上,祝鴻雪身子高挑修長,剛好能夠讓王慍靠在懷裡,尤其是胸前柔軟的飽滿,惹得王慍想入非非,鼻息傳來的沁香,更是誘人無比。
王慍內心無數次喊道:「打住,她是娘親摯友,不得無禮,要尊敬長輩...」
可是婦人的嬌軀太軟了,祝鴻雪生怕王慍有什麼意外,將他摟得很緊,這樣一來,看上去兩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親密無間。
「嗯...」
王慍突然發出一聲悶哼。
「怎麼了,慍兒,身上哪裡不舒服?」
祝鴻雪聽後,焦急看向王慍,那張成熟的臉越靠越近,王慍出神看著,不知為何,原本在他心中很尊敬的容顏,他不由得感受出幾分嫵媚...
人婦不經意間的動作,惹得他這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有些躁動,要不怎麼說王慍恢復力強悍,大傷初愈,腦子就想著男女之事,不愧是狐妖之後...
「沒...沒什麼...」
王慍慌忙掩飾,原因無他,感受旖旎雖好,但是會卡襠啊。
祝鴻雪只是奇怪王慍為何身上的溫度升高不少,也沒往那方面想,直到她無意間低頭,瞥見王慍那擎天柱...頓時,就讓她雙眼睜大,有些不知所措,隨後也是急忙轉過腦袋,紅暈一直爬到耳根,在白髮照印之下,格外醒目。
慍兒,慍兒怎能...
祝鴻雪內心頗為嬌羞,嬌羞之餘,也有些嗔怒,恨不得立即教育他一番,真是大膽,敢意淫她...不過內心深處,也藏著幾分竊喜,十幾年孤身一人,要說心中不空虛,不孤寂,也不可能,慍兒不嫌自己年老色衰,殘花敗柳,怎能不感動呢...
祝鴻雪不算很傳統的女子,走江湖的俠女,什麼場景沒見過,但...李沐蘇那邊可不好交代...
短短時間,祝鴻雪思緒如麻,想了很多,神色一會糾結,一會僥倖,一會竊喜...看得王慍一頭霧水。
女人心,世間最為複雜,往往一件小事,便會想得多。
「雪姨,我們回去吧...」
「哦哦,不舒服了?」
王慍心虛道:「不,你不是說是葉神醫救了我?如今已經醒來,想當面謝謝她...」
「...那好...」
王慍當然不會說,再走下去,快要忍不住了...
只怪雪姨太誘人,胸前一對柔嫩的豐滿雪乳,摩擦著他的手臂,換誰來受的了...
兩人進了院子,王慍就坐在石凳前,祝鴻雪陪著他,不一會,一位清純姑娘抱著一盆雪走了進來。
「咦,你醒了?」
「你...就是葉神醫?」
那姑娘搖搖頭,放下手中的木盆,眨著天真無邪的眸子道:「不是哦,我叫小朱,不是小豬的豬,是小朱的朱!」
王慍看著她清澈的眼神,那副樣子,純潔的宛如一張白紙,於是他笑道:「好的,小朱。」
小朱開心的笑了,馬尾辮及腰,樣子憨厚可掬。
「小朱,葉神醫呢?我想當面道聲謝...」
「不用了...」
王慍話音剛落,茅屋裡就傳來清冷女聲,隨著木門打開,一位端坐在輪椅上的絕色女子,出現在王慍眼前,而她的美色,瞬間占據一切,那是王慍從未見過的美人,不施粉黛,猶如這天山上的雪,聖潔清冷。
驟然間的出現,黯淡一切,眼前的驚艷,美如畫。
她比雪更白的芙蓉,染上細眉,點點滴滴,清淡如水,寧靜的樣子伴隨著長發飄柔,散在光澤中,三千青絲明星熒熒,卻又似霞霧輕攏。她只穿一件素衣,修長的玉頸下領口浮現大片白皙,胸口挺翹渾圓,遠遠看上去,姿態悠閒,她端坐在輪椅上,自有一股輕靈之氣。
葉傾城秀雅絕俗,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環姿艷逸,白雪映照之下,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許是察覺王慍目不轉睛,她微微側目,那傾世的仙顏就這般和王慍對視,任他欣賞,瞬間,少年的心臟暫停幾息,眼中再無其他。
葉傾城美而不魅,美目流盼之下,桃腮帶笑,她含辭未吐,便隔數遠,那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王慍從前不覺得世間會有一見鍾情,可葉傾城美得讓人為之所攝,她氣度高雅,當真比畫里走下來的還要好看,竟會有如此明珠美玉般的美人。
只是可惜,美人雙腿不能站立,可是端坐在輪椅上的樣子,更添幾分憐惜,讓人心生愛慕之餘,忍不住想要保護她,守護這世間最純潔的美好。
王慍猶然記得,葉傾城這個名字,在哪裡聽過,好像是...天下第一美人吧...
如今見面,果然名不虛傳,世間七彩顏色,她便壓所有女子三分,饒是最為聖潔縹緲的慕容嫣黛,都不及她,難怪她會隱世在這雪山上,若是下山,恐怕會引得世間所有男人為她瘋狂,當真是神醫傾世。
王慍看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葉傾城哼了一聲,他這才回過神,於是帶著歉意笑道:「葉...葉神醫,我...失禮了,不好意思...」
葉傾城眯著秀美的丹鳳眸上下打量了王慍一番,輕笑道:「看來,恢復的不錯...」
「多虧有葉神醫出手相救...」
葉傾城這時擺擺手,隨口道:「你不要謝我,應該去謝另一個人...」
「啊?」
王慍不得其解,葉傾城也不打算說明白,她突然饒有興趣看著王慍,親啟檀口,淺淺壞笑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還有個別的名字...」
「好久不提,都快忘了,好像...是叫什麼來著...」
「是心月狐吶,明明姐姐昨天才...」
「小豬,你想死?」
小姑娘在一旁搶話,葉傾城聽後,頓時氣得額角暴起青筋,捏起拳頭惡狠狠地警告,瞬間,便嚇得小朱委委屈屈,眼淚婆娑...
王慍聞言,忽視兩人的拌嘴,倒吸一口氣涼氣:「嘶!」
心月狐,怎麼這麼熟悉,星神宮?
直到如今,這個帝國最為神秘的勢力,東君,卯兔,瑤光,心月狐,王慍已全見了...
?第三章
「駕,駕!」
春生冬去,萬物復甦,寒冷退卻後,大地一片綠意,經過延綿而又漫長的冬季,終於迎來新生。
一輛馬車走在毫無人煙的官道上,隨行有著數十護衛,皆是人高馬大,腰佩闊刀,他們行進速度不算快,兩旁叢林高大,不少鳥雀鳴聲響亮。
西山幾州人煙稀少,越是往西,茂密的山林便愈多,尤其是天狼山,兇險萬分,除去豺狼虎豹,還有數之不盡的...妖獸傳說...傳聞極西大片山林里,廣袤無延,有著屬於妖獸的國度。
當然這些只是民間雜談,並沒有人證實,不過天狼山生活大量狼群,西山每位百姓都知道。
「夫人,我們要加快些腳步了,趁著天黑前趕回郡守...」
領頭的侍衛沉著神色看向天空,預估著時間,不一會兒,馬車裡就傳來一聲柔弱的女聲:「馮侍郎,慢點,這路上顛簸的厲害...」
馮侍衛聽後神色凝重,他恭謹道:「夫人,還有三個時辰左右,天色就黯了,我們距離郡守估摸還有十多里路,這人煙稀少的路途下,若是夜宿,恐怕不妥...」
「唉,好吧,馮侍郎,那你當心點,孩子剛睡著...」
「是。」
於是這一行人,便稍稍加快些速度,朝著遠處的郡守駛去,隨行的馬夫搖搖頭:「嘖,這些個貴婦人,真是金貴...」聲音不算大,馮侍郎聽後,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切莫說些糊塗話,若是郡守夫人出了什麼意外,你我回去還有生機?」
馬夫和隨行的侍衛一聽,頓時打起精神,馮侍郎說話自然有理,西山一洲之主,對他們這些普通人,可是有著完全的殺生大權。
「可是,馮大人,如今我們早已入了涼州境內,匪患前些日,朝廷不是派了...那什勞子星神宮的大人剷除了麼,那不成還...」
馮侍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久前西山叛軍匪患讓幾大郡守十分頭疼,疲於應對,這也讓原本回家省親的郡守夫人一直未能回去,後來朝廷來了幾位大人物,據說有大獻國師,那場面,可謂是女皇陛下親臨,沒用幾天,便將匪患全部解決,然後匆匆離去,可謂是神奇。
「是不錯,可是我聽說,自從那位大人走後,天狼山的狼群,就如同發瘋了一般,白日裡都襲擊過路人,已經造成不小的損失了...」
「這...」
一聽到狼群,這群大老爺們就興奮起來,紛紛討論有關於天狼的傳說,卻是絲毫沒有將它們放在眼裡,倒也是,他們都是練家子,有的人甚至武功不低,怎會怕區區幾頭狼?
「馮侍郎,外面怎麼這麼吵...」
話音落下,馬車一側的帘子掀開一角,只見一位杏眼的成熟美婦人探出腦袋,她臉蛋圓潤白皙,點了淡淡的胭脂,眼角處嫣紅,眉宇間滿是嫵媚風情,一頭烏黑秀髮盤著,幾根翠綠簪子挽成端莊的髮飾,這美婦人舉手投足間,一撇一笑都帶著幾分含香,可謂是明艷動人,嬌艷欲滴,像是水嫩的桃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馮侍郎不敢看她,儘管相處有過一段時間,但他都是恪盡職守,不敢有絲毫冒犯,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他能碰的,兩人的世界天差地別。
美婦人柔情似水,瞬間就吸引周圍護衛的目光,畢竟這等美人,可不是天天能看的,可遇不可求,當然他們也只敢暗地裡打量,並不敢直接褻瀆。
「夫人,大家,都在討論天狼山的狼群...」
美婦人聽後,側著腦袋想了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馮侍郎,這一路有你,我很放心,天狼山的傳聞,我倒也略有耳聞,不過我相信你,定能帶我們母女平安回去,對嗎?」
馮侍郎聽到這嬌滴滴的懇求,頓時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連忙鏗鏘有力道:「請夫人放心,屬下就算是豁出去這條命,也會保住夫人安慰!」
「請夫人放心!」
周圍護衛也是集體宣誓,這一幕,看在貴婦人眼裡,讓她眼裡的欣賞之色更加濃郁,於是便開口道:「大家辛苦了,回去後,我便請求夫君,好好犒賞諸位一番...」
說罷,退回馬車內,留下外頭的護衛們興奮不已,有人甚至都已經想到,賞個百兩金銀的好夢了。
三言兩語之下,美婦人便讓車隊軍心整齊,士氣大增,留下無限遐想,足見她心機不淺,能坐穩郡守夫人的位置,的確不是普通女子能夠相比。
「唉...」
車內,美婦人抱著一個熟睡的女孩,嘆了口氣,她穿著錦衣,打扮雖然樸素,卻也淡雅,氣質很端莊,一看便知出身大世家。不過終日的舟車勞頓,還是讓她有些吃不消,眉宇間透露的疲憊,是如論如何都掩蓋不了。
她輕輕拍著女孩的胸口,喃喃細語:「睡吧,睡吧...」
不多時,車外響起清澈嘹亮的狼嚎,引得美婦人矚目傾聽...
...
「嘶,慍兒,你住手!」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女子羞憤的呵斥,隨著駿馬長鳴,馬蹄聲漸漸停歇,兩道人影逐漸清晰。
黑色駿馬矯健高昂,精壯的身軀結實,馬背上坐著兩人,為首是位女子,她身姿修長,豐盈窈窕,雙腿有力夾著跨下馬匹,一身白衣似雪,皎潔清冷,她鳳眸蹙著,淡紅色薄唇被白齒輕輕咬著,那雙原本深邃薄情的雙瞳,此刻湧上許多羞怒。
女子清冷容顏被羞憤染上幾分冷艷,十指纖纖緊握著韁繩,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當然,最引人矚目便是她那頭晶瑩白髮,木簪挽在頭頂,梳成一個美人鬢,發雖白卻不俗,更增添幾分聖潔,遠遠看上去,真可謂是國色天香,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究竟何事讓這白髮仙子又愛又恨,神態糾結呢,仔細看去,卻發現她白色輕紗的外罩敞開,露出裡頭的內衫,低胸綢綾之下,有男人的雙手,伸了進去,在她胸口不斷起伏著...
女子的表情很明顯強忍著不爆發,可是身後坐著那雙手的主人,越來越過分,竟是要越過最後的防線,掀開那肚兜,和她酥胸緊密接觸,這哪能讓她忍受?
於是女子一把抽出男人的雙手,狠狠扭住。
「啊啊啊...疼疼疼...雪姨,別,你放手...」
兩人正是王慍和祝鴻雪,話說為何出現在西山?倒也無他,葉傾城治好王慍後,一天也不讓他們多留,連夜就趕下來,而天山群脈便屬於大獻西邊靠近北方,下山後,又恰好撿到一批矯健駿馬,於是這一男一女,便共乘趕路,朝著最近的城池,涼州郡守駛去,想要到達涼州郡守,就必須穿過這片天狼山,天狼山王慍自然不陌生,因此也不會迷路。
「你還知道疼?嗯?」
祝鴻雪說話間,又使了幾分力氣,眉宇不善,冷艷的眸子羞憤難當,這便惹得王慍鬼哭狼嚎,見他不知是裝還是真的表情,祝鴻雪也不敢過真,就泄了力氣,王慍這才停止喊叫,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嘟囔嘴道:「雪姨~~」
「呵呵,你還當我是你姨啊...」
王慍癟著嘴道:「你不是誰是,我不管,雪姨最疼我了...」
說罷便硬湊著臉往祝鴻雪背上蹭,馬上空間本來就小,祝鴻雪也沒辦法,只好讓他占便宜。
「那你告訴我,你剛剛在做什麼!」
祝鴻雪見王慍耍無賴,也是氣得拿他沒辦法,一雙美眸瞪著他,都要噴出火來。
「咦,我有做什麼嗎...」
「王慍,不要給我裝蒜!」
看著身後少年一臉無辜,祝鴻雪終究是咬牙切齒,若不是看他受傷的份上,恐怕早就一巴掌拍下去了。
王慍聽後,繼續裝弱,反正他打死都不會承認襲擊了她的胸脯,不然以後的日子可就沒那麼好過,祝鴻雪眼見他不說話,一陣氣結,便冷著聲音道:「慍兒,我是不是你長輩?」
「嗯...」
「那你該不該尊敬長輩?」
「該...」
「我與你娘是結拜姐妹,也算是你半個姨娘,你...竟大膽到...」祝鴻雪後頭話語,斷斷續續,最終沒能說出來,畢竟,太過於羞恥,其實原本兩人還好好的,王慍坐在後頭,只是雙手摟著她的纖腰,可是後來,不知怎的,越來越不對勁,這臭小子那雙咸豬手,愈發朝著上面移動,最後乾脆直接摸上了她的酥胸!
一開始,祝鴻雪是很震驚,以及不知所措的,她內心深處完全沒料到會發生如此局面,以至於沒阻止他,腦中不斷想著,會不會是他放錯了...
要知道,她從見到王慍第一面,就把他當成一個晚輩,甚至是自己孩子,哪裡往男女之事上頭去想,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對自己產生了不軌的念頭,尤其是,身後臀股那處,一根粗硬的東西頂著她...
隨後她便些許慌亂,心中猶如小鹿亂撞,道德的觀念告訴她,應該阻止王慍,可是孤獨寂寥了十幾年的身子,卻鬼使神差猶豫了,就是這一猶豫,讓王慍雙手徹底攀上她的胸脯,並且內心狂喜,雪姨居然...居然沒反抗!
她還當做無事一樣,繼續趕路,有了這一驚喜發現後,他更是大膽起來,隔著衣物揉捏著,祝鴻雪的胸脯十分柔軟,軟的猶如麵糰,手感極好,捏在手心中,像是能捏出奶水一般,王慍一邊嗅著她的清香,一邊感受她玉乳的美好觸感,一路上可謂無比享受。
當祝鴻雪想明白後,再想要阻止,為時已晚,王慍都捏了快一刻鐘,你現在出聲,掩耳盜鈴?
打破這層遮羞布,以後兩人怎麼相處?
他會不會看不起我?
等等諸多思緒一一閃過腦海,讓她複雜萬分,那顆沉寂已久的心,早已枯竭死去的心臟,再一次砰砰亂跳,就像第一次遇見夫君,那時獨屬於少女的嬌羞,再次湧上心頭,所以她才會又愛又恨...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王慍越來越過分,不滿足隔著衣服揉捏,居然要剝開衣物,伸到貼身肚兜裡頭,這一下的刺激,直接驚醒祝鴻雪,於是便有了她呵斥王慍的一幕...
長輩,呵呵...王慍內心嗤之以鼻,他可從沒把祝鴻雪當成長輩,前幾個月因為太過壓抑,和她相處時間甚少,最近段時間在一起,他發現自己愈發迷戀這位外冷內熱的美婦人了,王慍甚至不敢想像,世間怎會有如此溫柔賢惠的女子,照顧她的生活的起居,無微不至,就連喂食藥水的動作,都那般溫柔,夜裡生怕他冷,生怕他餓,白日裡摟在懷裡,讓他感受溫暖,甚至還會為他唱歌謠,哄他入睡...
王慍一度想哭,可終究忍住,十八年以來,他在祝鴻雪身上感受到了,那從未體驗過的情感,他不知道是什麼,那是他缺失的東西,從小到大,未曾擁有,只能羨慕旁人,名為...母愛的東西,原來這就是...被人關心,捧在掌心的感受麼...
他沉浸在了祝鴻雪的溫柔鄉里,比起親生母親,那十幾年來,一直待在後山的青色冷漠女子,王慍只覺得祝鴻雪才更應是他的娘,他想要占有她,想要得到祝鴻雪更多的愛,可是王慍不懂怎麼回應這種母愛,便下意識地和男女之情聯繫起來。
他害怕祝鴻雪離開他,離他而去,他只是想把雪姨,綁在身邊,一輩子...
「慍兒?慍兒!」
祝鴻雪瞧他發獃,出神的樣子,以為是自己言辭過重,打擊到他自尊心,便細聲喊了兩聲,王慍回過神來,就看見祝鴻雪連忙換上嚴肅的表情,頓覺一陣好笑,於是便道:「雪姨,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你不要把我當做晚輩看待...」
「哼,那你想如何?」
「我希望你把我當成一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王慍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祝鴻雪聽後,先是一愣,隨後便道:「呵呵,那又怎樣呢...」
王慍深深呼出一口氣,沉聲道:「配得上你的...男人...」
這一刻,祝鴻雪那雙明眸,莫名地一滯。
?第四章
「嗚嗚...」
「嗚嗚...」
白日當空,有連綿不絕的狼嚎仰天長嘯,茂密的林子,叢林深處,看不見的幽暗,仿佛有一雙雙眼睛,冒著精光,兇狠貪婪陰沉,讓這群侍從們,心底發涼。
馮侍郎見狀,眉頭緊皺,他一馬當先,騎著駿馬領頭大聲道:「大家不要怕,區區一群畜生,成不了氣候,都握緊腰間的刀,機靈著...」
此話一出,眾人方才知覺,大火都帶著刀呢,十幾個人,大白天裡,難道還怕狼群不成?皆是鬆了口氣,纏著心底的壓力消散不少,馬不停蹄,朝著遠處的郡守駛去,畢竟白天都還好,到了晚上?恐怕誰都不想在這裡過夜吧。
「馮侍郎,趕快些吧,我無礙。」
美婦人此刻也是知道情況特殊,便改口讓快些走,早點回去,便能少些意外。
「是,夫人...」
於是隨著車夫的一聲聲長鞭,駿馬嘶鳴,他們快步跑了起來。
趕了有一陣路途,馮侍郎策馬觀望,茂密的林中很幽靜,沒有野獸的蹤跡,他鬆了口氣,讓侍衛們原地修整,一刻鐘後再出發趕路,強烈的行進下,馬兒們也需要歇息。
這時,馬車帘子里伸出一隻白皙蔥指,它輕輕剝開簾幕,一張成熟嫵媚的臉蛋浮現,她美目盼兮,在馮侍郎等人身上掃了一眼,便巧笑倩兮道:「馮侍郎,麻煩你停一下,我有些急事...」
她話聲輕柔婉轉,神態嬌媚,加之明眸皓齒,膚色白膩,實是個出色的美人。
馮侍郎聽後,不敢正色瞧她,於是低頭抱拳道:「夫人請便,要我跟著麼?」
美婦人聽後微微一笑,媚態橫生,艷麗無比。花枝亂顫之下,胸前兩處高聳上下起伏,形成一個壯觀的波浪,她捂著嘴笑道:「不必了,我去去就回,不會走遠...」
隨後就在眾人炙熱的目光下,扭著纖纖細腰,進了林子。
馮侍郎看著一眾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護衛們,咳嗽一聲:「咳咳,都注意點,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該看的,別亂看,小心掉腦袋!」眾人一聽,連忙收起神色,至少面上再也不敢輕浮。
「啊---」
一聲女子驚恐的尖叫打破了寂靜,響徹在林間,嚇得幾隻鳥兒四散開來,馮侍郎面色一變,暗道一聲:「不好!」那女聲的方向正是方才婦人去的地方。
「出事了,你們在原地護好馬車,千萬不要亂動!」
馮侍郎說完,抽出腰間彎刀,飛奔朝著林中去,沒一會,他就見眼前一位衣衫些許凌亂的美婦人慌不擇路,臉上帶著恐懼的表情慌不擇路逃著,四周的叢枝劃破她錦衣,甚至白皙手臂上,浮現幾道殷紅的痕跡。
「夫人,這邊,我在這邊!」
馮侍郎高聲喊著,美婦人見狀,加快腳步朝著飛奔而來,就在兩人接近的瞬間,馮侍郎終於看清追著美婦人的是何物,那是狼!尖牙利齒的灰狼!而且不止一隻,是一群!
他頓時心中暗道不妙,懊惱自己大意,以為沒聽到狼群的嚎叫,就以為安全,沒想到這群畜生,一直跟著他們!
「夫人快走!」
馮侍郎大聲喊著,手中闊刀毫不留情,朝著正要咬向美婦人的那隻狼狠狠劈去,刀光血濺,惡狼應聲倒地,馮侍郎擋在美婦人身前,讓那群惡狼不敢輕易動彈。
狼群停了下來,但是依舊目光兇狠盯著,那些幽暗的瞳孔,因為鮮血的刺激,變得更加兇惡了。
美婦人想說些什麼,不過看見馮侍郎為自己斷後,心中也知道留在這裡只會增添麻煩,於是跌跌撞撞,朝著馬車的方向跑去。等到她跑到馬車這邊時,卻見這邊的情況,更不好,兇惡的狼群將這群人圍得水泄不通,一眼望上去,狼群看不見盡頭,保守估計,幾百頭都不止。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護衛們也是臉色微變,更有心智不堅者,已經雙腿在打著哆嗦了。他們何曾見過如此之多的狼群?皆是眼神兇惡盯著他們,仿佛要將他們咬碎,撕成碎片才罷休。
而這這群狼很有秩序,並不亂,它們將人們圍得團團轉,除了兩旁的林子,前後道路沒有任何間隙。
「夫人,快上馬車!」
這時,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她回頭一看,只見馮侍郎提著大刀走了出來,他神色沉重,臉色很不好看,雖然在身後解決了幾隻,但是看著面前一眼望不到頭的狼群,他心中充滿陰霾。
在周圍護衛的擁護下,美婦人趕忙上了車,一上來,就發現自己女兒不知何時醒了,小女孩懵懵懂懂,睜著迷糊的眼睛道:「娘...」
美婦人連忙將女孩抱在懷裡,輕聲安慰道:「小媛媛,別怕,一會兒我們就回家了...」
小女孩腦袋埋著她懷裡,只覺得很溫暖:「嗯,娘,我想爹爹了...」
「小媛媛,娘也想他,我們會平安回去的...」
只是說話間,眉宇間的愁色一直沒能舒展,只能心中祈禱,馮侍郎會化險為夷。
外頭,馮侍郎朝著護衛們大喊:「都振作起來,我們一起闖出去,別落單,不然只有死路一條!」眾人此時也明白,他們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闖出一條路,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於是紛紛抽出腰間大刀,準備和狼群殊死一搏。
「嗚!!!!」
遠處,一聲狼嚎格外響亮,震透人心,它不同於普通狼的叫聲,聲音更為深幽,穿得很遠,形成陣陣漣漪,清脆之下,還帶著幾分悲憫,似乎格外悲愴。
而隨著這一聲令下,狼群驟然發難,朝著眾人攻了過來,一時間,圍繞著馬車展開了一場人與狼的生死廝殺。
馮侍郎是這群人當中,武功最高的,一手大刀砍得狼群進退不得,但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很快,他的腿上也布滿不少咬痕...
「這群畜生,真難纏...」
他忍不住罵了一聲,內心甚至慌張起來,狼群的攻擊並不是雜亂無章,反而很有靈性,像是有人在排兵布陣,這就很可怕了,如果是單獨面對一群野獸,馮侍郎有信心帶領眾人突圍,可眼下,他們人數上不占優,如此一來,落入下風的局面不可避免。
就在他思考應對策略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慘叫,他回頭一看,只見最後已有一人被狼群拖下,馮侍郎剛想上前營救,兩側狼群就瞬速補上來,那人眨眼間就被淹沒,速度之快,讓人反應不及,只剩刺耳的慘叫迴蕩:
「啊啊啊啊...」
直到被活活咬死,慘叫聲才停止,而狼群見了血,更是激發起它們的凶性,前仆後起,蠢蠢欲動,似乎看見美味一般。馬車裡,美婦人死死捂住女兒的耳朵,不讓她聽見外頭響亮的慘叫,心裡默默祈禱著,能夠度過危機。
有了第一人的傷亡,就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馮侍郎浴血奮戰,周圍護衛也是殺紅了眼,可是狼群實在是太多了,只有露出一個破綻,它們就蜂擁而上,迅速撲倒,然後牙齒咬向致命部位,瞬間鮮血就將它們的毛髮染紅。
「兄弟們,拼了!」
馮侍郎大喝一聲,跳上早已被狼群咬死車夫的馬車上,驅趕著傷痕累累的馬匹,奮力逃生者,而先前的數十護衛,此刻也只剩五六人,他們護在馬車頭部,緩慢前進著。
「馬的,怎麼狼群越來越多!」
馮侍郎看著眼前道路上,一眼望不到頭的灰色身影,心中不由得絕望,今天,恐怕要死在這裡了...
身邊護衛越來越少,而他自己的傷痕更是愈發多了起來,意識也逐漸模糊,甚至狼群撕咬他的手臂,他都無力驅趕,隱約間,他聽見馬車裡,美婦人驚恐的聲音。
「啊啊...別過來,別過來...」
這群車隊,很快就淹沒在狼群里。
...
遠處,一批駿馬快速駛來,王慍和祝鴻雪兩人一路循著狼群的蹤跡,終於是趕到此處,面對這滿山惡狼,王慍也是被震驚了一下,隨後腦中回憶被勾起,隱約記得,天狼山的狼群里,似乎有一頭白狼,和自己發生了某種奇妙的關係。
思緒波動,他不由得看向狼群,似乎是在尋找這其中,最特殊的那道身影,只是很可惜,沒找到,也對,她本就是群狼的首領,只需要在遠處指揮它們,根本沒必要親臨。
但眼下還有疑問,她,為什麼要襲擊過路車隊?
如同心有靈犀一般,王慍心中想著那頭白狼,叢林深處里,一道白色身影猛然回首,猶如感應到什麼,它猛然朝著一個地方奔跑,它的身形優雅,白色毛髮聖潔,在白日裡一絲纖塵不染,純潔的如雪,這正是一頭白狼,群狼之王。
「慍兒,你待在原地,我將他們救出來...」
祝鴻雪下馬,正準備深入狼群的時候卻被王慍拉住了,只見少年笑道:「雪姨,我說過,我已經是個大人,這種事,就交給我處理吧...」
「你?」
祝鴻雪不解看著他,王慍的武功她很清楚,面對這群狼還是有些吃力,這也是為什麼,祝鴻雪心中始終將他當成一個孩子看待,只有孩子才需要大人的保護。
王慍淡淡一笑,牽起她的一隻手道:「雪姨,這樣我才能配得上你,不是麼...」
祝鴻雪聽後,神色一滯,隨後迅速抽回那隻手,微嗔道:「慍兒,什麼配不配得上,我是你姨!」
王慍不管,自顧自說道:「那好,不如我們打個賭。」
「什麼賭?」
「如果我不靠你便能救出他們,那你答應我一個請求...」
祝鴻雪用目光審視著王慍,不知他究竟想做什麼,微微一沉思,才道:「你要賭什麼?」
隨後王慍就在她耳邊悄咪咪說了幾句話,祝鴻雪聽後,耳根一紅,她羞怒道:「慍兒,你!」
「嘿嘿,雪姨,就這樣說定了,一言為定...」
說完,轉身就離開,祝鴻雪在身後急道:「慍兒你...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隨後目光幽怨,臉上不滿紅霞,不知不覺還有些發燙,思緒紛亂之下,她低頭看了一眼頗有些凌亂的胸口哦,臉上更紅了...
隨著狼群的圍攻,馬車也逐漸失守,美婦人驚慌失措將女兒護在懷中,兇橫的惡狼雙眼冒著精光,小女孩的哭聲以及婦女的尖叫響徹,此時此刻,美婦人極其希望能有人拯救她們。
直到狼群咬住她的一隻腿,往外拖的時候,她才終於心如死灰,只是看著懷中還稚嫩的女兒,心中悲切萬分,不曾想,今天會死在狼口。
然後,在她要跌落的時候,便落入一個懷抱里,睜眼一看,一張清秀俊俏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美婦人不由得呆了呆,而這時,這位少年低頭露出一個溫和笑容:「夫人,你沒事吧?」
她這才回過神,趕緊偏過腦袋,支支吾吾道:「沒...沒事...」可是心臟卻是跳動的厲害,少年身穿黑衣,劍眉星眸,肩闊胸實,美婦人躺在他的懷裡,感覺十分溫暖,十分有安全感。
「狼,狼群...」
躺在王慍懷裡的美婦人這時想起來,連忙看向四周,只見原先黑壓壓一片,看不見盡頭的狼群早已消失,只留下地上的一片殘疾。
「夫人不用擔心,你已經安全了...」
「哦...哦...」
她不明所以望著周圍,那雙桃花眼滿是不解,呆呆看著四周,狼群來的快,走的也快,無影無窮,若不是地上躺著不少屍體,以及雜亂的腳印,恐怕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謝謝...少俠...」
即便是再笨,美婦人也知道是他救了自己,王慍笑著點點頭:「怎樣,能走路嗎?」
美婦人點點頭,王慍將她放下,剛一落地,她就發出一聲痛呼:
「啊...」
抱著女孩的身子不穩,就要倒下去的瞬間,王慍接住了她,一手攬著她的腰肢,另一手伸到了她的胯下...
軟香懷玉,王慍瞬間臉上的表情就精彩起來,他目光略有尷尬看著美婦人,抽出滑進她雙腿間的那隻手,只見上頭,一片濕潤...
「夫人,你...尿了?」
頓時,原本嬌媚的美婦人只顧著低頭,不敢看向王慍,而她的臉上,早已布滿紅暈...
...
林中,那道白色身影默默注視著王慍,銀色瞳孔中,流光閃爍,片刻,一滴晶瑩的淚珠留下,銀色身影轉身,三千青絲,如流水泄下,她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第五章
涼州郡守內,街道兩旁被高大侍衛們隔絕,城門外,聚集著一群人,為首一人挺著渾圓的肚子,賊眉鼠眼,不過卻是身穿華貴官袍,身後站著的官員皆是畢恭畢敬站在他身後,不敢逾越。
他等了又等,用一方手帕擦去額上汗水,步伐上看,有些不耐煩,可是卻不敢表現出來,他望著遠處,望不到盡頭的綿延山脈,目光幽遠,不知想著什麼。
他拉著身後一人問道:「夫人可是快到了?」
「大人,若是不出意外,今日便能回來...」
此人正是涼州郡守鄭元珍,作為西北三大郡守之一,和朝廷隔著十萬八千里遠,可謂是天高皇帝遠,海闊任魚游,日子過得十分舒坦,但有利也有弊,和皇帝隔著遠,意味著日後晉升的道路艱難,而且西北和江南比,算不上富饒繁華,更不提在前朝的時候,西北是流放之地,民風淳樸,所以這邊日子也頗為艱苦。
「意外?什麼意外!你可不要亂說,好端端的,說些不吉利的作甚?難道,我不希望夫人能夠平安回來?」
鄭元珍來回渡步,嘴裡念念有詞,時不時擦著汗水,顯得有些緊張,聽到身後人的話,他更是神經兮兮起來,眼角不時瞟著,生怕被人發現什麼。
「是是是,有大人如此關切夫人,他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對吧,夫人沒回來,大人可是夜夜都未睡好覺,咋們都看在眼裡...」那人趕緊朝著身後眾人道,這群官員聽後,也是急忙附和,紛紛交頭接耳,敘述著鄭元珍的關切之心。
「唉...」
若是以前,聽到這等奉承,鄭元珍極為受用,他身邊也不缺少這樣的人,但現在,他只能嘆口氣,這其中的貓膩...
...
不知過了多久,城外出現了一輛馬車,行駛的較為緩慢,鄭元珍眯著小眼遠遠看上去,只有寥寥幾人,這時身後有人稟報:「大人,是夫人的馬車...」
他一怔,隨後回過神來,連忙喊道:「快快,還不速速迎接!」
說罷,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匆忙朝著前頭跑去,身後一群官老頭,便跟著郡守一齊跑步前進,這下卻是苦了這群老爺們,平時出門三擡大轎,紛紛是氣喘吁吁。
「夫人,夫人...呼呼...」
鄭元珍跑得滿頭大汗,他氣喘吁吁,一身官袍穿在肥胖的身軀上顯得有些滑稽,來到馬車前,他扶著馬匹擦著額頭汗水,一方手帕都被浸濕透了。
身後一眾官員也是喘著粗氣,由此可見,馬車上的人,有多麼尊貴。
「鄭元珍,你如此大張旗鼓,我好生感動...」
車內傳出一個嬌嫩嫩的聲音,鄭元珍聽後,偷偷鬆了口氣,那胖乎乎的小手,在官袍上糊弄著,有些不知所措。
「夫人呀,你可總算來了,這一路還好吧...」
「呵呵,你說呢?與其問我,不如擡頭看看!」
鄭元珍聽後,擡頭一看,馬車上只坐著一位身上髒兮兮,渾身充滿血污的男子,而旁邊一匹則是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帶著斗笠,看不清面目,但是修長身子風韻玲瓏,一股清冷之氣透之於外,渾身上下散發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他眯著眼睛欣賞了一會,直到眼睛被一股刺痛灼燒,他才移開目光,抓了抓腦袋,不知所以。
「夫...夫人這是遇到匪徒了?」
鄭元珍小聲問道,不止這車夫受傷,就連馬車上都布滿劃痕,不少地方還沾著血跡,看上去像是經歷一場大戰,他立馬心底咯噔了一下,再用手帕擦擦汗水。
「你認為呢,鄭大人真是日理萬機吶,我記得很早便與你通知過,可這一路上,卻沒有任何接應,讓我一婦道人家...翻山越嶺,你不關心我就算了,難道連媛媛也...嗚嗚...」
說道最後,車內婦人竟是帶了些哭腔,那語氣,楚楚可憐,嬌弱憐人,聽得在場眾人,無不是汗顏。
「夫人,我馬上讓衙里出人,一定剿滅那些個匪人,勢必為夫人報仇...」說罷,他直接轉身,小聲對著身後人說著什麼。
「不必了。」
話音落下,一直纖纖玉手掀開車簾,隨後便是一位極為嫵媚的女子的出現,她身姿裊裊婷婷,步履款款,十分曼妙。一頭柔順的長髮披散開來,帶著一身的異香,宛若盛開在人們面前的一朵嬌媚的鮮花,美艷而耀人眼目。
鄭元珍見了,偷偷咽了口水,此女子雖是他的結髮夫妻,可是兩人床笫之歡屈指可數,很多時候都是分床睡,她不讓碰就算了,更是對鄭元珍管控極為嚴格,不讓他娶妾納二房,甚至就連他去尋花問柳,都會被她諷刺一番,面對這般強勢的夫人,這位涼州郡守也是沒了法子,日子過得有苦難言。
至於說,他強勢起來,這根本不可能,他這郡守的位子,還是靠女人才坐上的,雖是偏遠之地,但也算是一州總管,夫人的家族勢力強勢,他只能暗自忍受,吞咽苦水。
原本他會以為夫人哭的梨花帶雨,然後撲進他懷中,讓他好生安撫一番,然後晚上再享受這美味的身子,可是他想錯了,這嫵媚嬌艷的女子一出來,就冷眼看著他,並未給他好臉色。
「夫人...我...」
「不用多說了,我既已安然無恙,就不必再過多言辭,只是,馮侍郎拚死保護的我安危,是不是該賞賜一番?」她用貌美的狐媚眼盯著鄭元珍。
鄭元珍被這眼神看著額頭直冒汗水,一邊用手帕擦著,一邊道:「是,是,夫人所言即是,馮侍郎...應當獎賞,就...賞賜百金,封設...封設...」
他抓耳撓腮了幾下,硬是沒想出封個什麼官,馮侍郎這人,他也有所耳聞,是跟著夫人一起從江南來的,以前是打理府中一些雜事,負責安危的,要說為人有什麼特長,這點著實看不出來,只是對夫人忠心耿耿,所以一直以來,不上不下。
「看來,我的安危在你心中,這般輕,罷了,我還是回娘家住吧,這西北氣,著實吃不下!」
說完,就要回身鑽回馬車,鄭元珍一見,哪還得了,連忙改口道:「夫人,這樣吧,我看馮侍郎武藝不淺,就讓他去軍中做千夫長吧...」
涼州雖然軍隊不多,但直屬於朝廷,也就是說,只要進了軍中,日後若是立功,升遷就由不得他這個郡守了,況且大獻規定,一州郡尉在同一個地方任職不得超過五年,郡尉和郡守,表面上是上下級關係,但是郡尉掌握兵權,實際權利要大些。
涼州因為特殊一些,郡尉暫時未定,暫由他這個郡守接替。
「千夫長?鄭元珍你好大的官...」
美婦人聽後,又是一頓挖苦諷刺,聽這個白嫩胖子直冒汗。
「那夫人...您來定吧...」
這下他就將決定權給了美婦人,這般低三下四的姿態,讓身後一眾官員更是不敢擡頭,鄭元珍奈何不了美婦人,還收拾不了他們?
「這樣吧,賞金一千,封設校尉吧...」
「啊?」鄭元珍一聽,頭都要炸了,校尉?幾乎等同於他這個城主了,馮侍郎如此簡單升上去,也太過於...兒戲...
「夫人...這恐怕不妥吧...」
說罷,餘光撇向馮侍郎,使著眼色,馮侍郎倒也明事理,知道這般不可取,於是趕忙道:「夫人,這...小人實在是受之有愧,況且小人能力有限,難以勝任...」
「是啊是啊,夫人,校尉就不必,這樣吧,我就賞...馮侍郎千金,賜府邸一座,再賞美婢數十,封...守城都尉...掌管城裡大小安慰,這樣可以吧...」
白嫩胖子一邊擦著汗水,一邊肉疼道,饒是這樣,都讓他心疼不已。
美婦人想了想,突然笑道:「那就依你。」
鄭元珍心底鬆了口氣,生怕她繼續鬧下去,不然就無法收場,這時身後一人趕緊道:「馮侍郎,還不快拜謝大人恩澤。」
馮侍郎便拖著受傷的身軀,先是跪在美婦人面前,拜謝一番後,才跪在鄭元珍跟前行禮,臉上是難掩的激動,這一下,便已讓他身份變幻,從此過上不一樣的人生,階層就已跨越。
「另外,那些戰死的護衛,每人賞賜一百金,馮侍郎,你來安排,一定要親自送到他們家裡。」
「是!」
三言兩語之下,美婦人就已決定諸多事宜,這些話聽在鄭元珍耳里,讓他心底更是滴血,這都是他的錢,西北本就窮,一年的稅銀也就那麼多,比不了夫人家族,那可是全國最富饒的江南地區的,一個月的稅收,都夠他好幾年...
不過他也不敢多言,要知道即便是自己這鳥不拉屎的郡守位置,都是靠女人來的,若是得罪她,日後更沒指望...
「那,夫人,我們回府吧...」
鄭元珍換上奉承的笑臉,朝著自己夫人道,不知為何,居高臨下的美婦人看著那一堆肥肉擠在一起,不由得感到噁心,她心裡本就不喜鄭元珍,要不是當初老太太指定,她會嫁給他?也不讓鄭元珍撒泡尿照照鏡子,也配?
這也是為什麼,她很少和鄭元珍同房,平日裡連手都不給他摸。
鄭元珍除去肥胖醜陋外,性能力更是差,下體短小不說,耐力更短,新婚夜趴在她身上,沒幾息就歇菜,像個肉蟲一樣,讓人直反胃。
於是她嫌惡揮揮手,示意讓他走遠點,隨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朝裡頭喊道:「恩人,到了...」
「恩人?」
鄭元珍一聽,頓時警覺起來,馬車裡還有人?是男是女?什麼關係?一系列的想法讓他感到頗為危機,但很快,他懸著的心終是死了,只見裡頭傳來一道男聲:「嗯?到了?」
霎時間,場面上安靜得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見,眾官員更是將身子彎的更低,一副我聽不見,看不見的的姿態,這事...可不一般,一州郡守的原配夫人,和一個陌生男子同坐一輛車,拋開郡守身份不談,即便是普通男人,恐怕也...
果不其然,鄭元珍臉都綠了。
他剛想問些什麼,只見美婦人彎腰,伸手掀開車簾,那姿態,那模樣,特別的溫柔,這是鄭元珍從未體驗過的,他心裡頓時冒氣一團火焰。
於是用憤怒的眼神盯著,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片刻,一位黑衣俊俏少年郎就出現眾人面前,他睡眼惺忪,一副慵懶的樣子,懷中抱著一位小女孩,正是鄭元珍三歲的女兒鄭媛媛。
「你...你是誰!」
鄭元珍指著王慍的鼻子,眼裡要冒出火來,眼前男人看起來年紀不大,可身形特別挺拔,劍眉星目,明眸皓齒,一雙桃花眼格外清晰迷人,如此好看的男人,讓他心生妒忌。
「鄭元珍,你就這般對待我的救命恩人?」
還沒等王慍說話,美婦人就搶先開口,她緩緩道:「如不是有恩人在,我恐怕早就死在路上,正好,圓了你納妾的心...」
美婦人這話可是極為嚴重,絲毫沒有顧及鄭元珍的臉面,讓這肥胖男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雖然他心底確實有鬼,但眼下不敢說出來。
於是也只好硬著頭皮道:「原來如此,少俠...年紀輕輕,不知是哪家公子?」
王慍聽後,也是思索了一會,隨後才笑道:「無門無派,走到哪兒,浪到哪兒...」
「原來如此...」
鄭元珍聽後,點點頭,那雙小眼,轉的飛快,也不知琢磨著什麼。
「不如這樣,少俠既然是令內的救命恩人,就上府上歇息,我也好備些酒菜,當面感謝一番。」
王慍隨即搖搖頭:「不必了,萍水相逢,就不麻煩郡守大人,我們還有些私事處理,令夫人送到,就此別過。」
嫵媚婦人也沒挽留,從他懷裡結果女孩,卻沒成弄醒她了,小女孩迷迷糊糊道:「哥哥別走~~」
「媛媛乖,哥哥還有要事,咋們回家...」
幾歲大的小女孩也不懂,抱著王慍不撒手,還是王慍安慰一番後,才戀戀不捨,臨別之際,她還天真問道:「哥哥,媛媛以後還能看到你麼...」
「當然。」
「太好了,娘,媛媛最喜歡哥哥了...」
美婦人聽後始終眯著眼睛淡笑,那雙嫵媚的眸子,春情如水,看在王慍身上,不由得深沉幾分,她內心嘆息道:「何嘗是你喜歡呢,娘也...不舍...」
自從遇見王慍,她才覺得這世上,只有他這般的男子才配得上自己,鄭元珍和這少年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內心深處的又重新躁動起來,她想開口挽留,卻止住,只能用一雙深情的眸子,目送他遠去。
少年俠氣無雙,俊朗非凡,尤為吸引她這種內心本就空虛的婦人。
鄭元珍對於自己娘子的表現,有些不滿,於是便道:「夫人,我們該回府了。」
話音剛落下,美婦人就轉過頭,惡狠狠瞪著他:「我還沒找你算帳呢,裝死人?巴不得我路上回不來是吧...」
說完,用手擰著他的耳朵,疼的鄭元珍嗷嗷亂叫:「啊啊...夫人...輕點...我沒有...我想念夫人還來不及呢...」
美婦人並沒有鬆開那隻手,擰得更緊了,邊擰邊走:「回去再找你算帳,你等著...」
...
「雪姨,你答應過我的事,還作數麼?」
王慍跟在她屁股後頭,不斷追問,祝鴻雪不語,王慍就一直問,直到問煩了,她才生氣道:「不知道!」說罷,騎著馬一個加速,就和王慍拉開老遠的距離。
「哎哎...雪姨,你等等,等等我!」
...
?第六章
涼州郡守內最大的花樓,白日裡,人聲漸息,碉樓畫廊處十分平靜,不過,路過這裡的人們都知道,只有到了晚上,這平凡無奇的樓上,才會張燈結彩,開門迎客。
「大人,一切都已辦妥,您就放心玩吧...」
樓內一處精緻房裡,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坐在太師椅上,身上錦袍稀疏敞開,露出胸口上黑乎乎的毛髮,他雙手各摟著美女,眯著眼睛好生享受。
「嗯~鄭大人~姐姐還說您近日不來,是不是冷落她了呢...」
一濃妝艷抹的妖艷女子嬌滴滴道,她趴在胖子身上,用玉指挑逗著他胸前敏感的地方,惹得男人細聲呻吟起來,不愧是久經風月的女子,一瞥一笑間,都充滿風騷。
「哈哈哈,這不是家裡那位回來了,我怎麼捨得小心肝呢...」
這人正是鄭元珍,只是沒想到,夫人回來第二天了,他就跑青樓里瀉火,著實饑渴難耐,旁邊站著他的狗腿子,看著鄭元珍和妖艷女子打情罵俏,他也是暗自吞咽口水,只不過很晦澀,不敢正大光明。
「大人,要不要查查那兩人?」
鄭元珍聽後皺起眉毛,似乎是勾起什麼不好的回憶,他揮揮手,不耐煩道:「本官什麼身份?這事不要在我面前提了...」下人聽後應予,仔細琢磨了一番,但也猜不透鄭元珍的意思,索性默默記在心裡。
「對了,大人,您要的藥,已經安排了,每日在夫人膳食...」說罷做了一個眼示,鄭元珍聽後會心一笑,露出一個淫笑。
王慍和祝鴻雪入了城後,便在一處客棧落腳,兩人換了一身行頭,王慍身穿一襲勁衣,頭戴束冠,遠遠看上去,充滿江湖少俠氣息,祝鴻雪便低調很多,一身灰色長袍遮住清冷身姿,頭上的斗笠將晶瑩白髮遮住,面紗虛掩,跟在王慍身後,充滿神秘味道。
「雪姨,這裡真的能找到花姨?」
王慍打量著這泥丸巷子,兩旁矮牆坑窪,不少露天鋪子上,坐著三五人,皆是佩戴兵器,看起來,這裡是江湖人士的聚集地。巷子裡來往的行人,也與城裡尋常百姓不同,每個人了,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幾分兇狠。
王慍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滿眼好奇打量四周的時候,這些人同樣觀察著他們,有人警惕,有人好奇,更有人露出凶光,畢竟王慍的模樣,很像是大勢力未涉世的公子,說不定能好好宰一頓。
不過祝鴻雪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她一馬當先,越過王慍,低聲說了句:「我們不需去找她,讓她來找我們即可。」
「嗯?」
祝鴻雪停下回頭看著王慍輕笑道:「慍兒,江湖上,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想成為大人,還遠著呢...」
自從那天,王慍說自己長大了,想做祝鴻雪的男人,她一直記在心裡,現如今算是一個回應,雖不是明確拒絕,但也從側面表明,你還太嫩了...
王慍露出一個笑容,心中卻是想著,雪姨沒有拒絕,那就是還有機會,自己可要向她證明。
幾乎每座城裡,都有這樣的地方,魚龍混雜,江湖人士聚集,便意味著消息的靈通和廣為流傳。
「哎,你們聽說了嗎?崑崙山上,據說有成仙之路...」
「是嗎?真的假的...」
「那便不知了,只是現在江湖裡,傳得凶呢...」
雜七雜八的言論傳進耳里,不過大家談論最多的,還是最近江湖最為火熱的事情,成仙之路!不知是何人放出的消息,也不知是誰推波助瀾,傳遍整座江湖,就連偏院的西北,都在談論。
「成仙...」
王慍琢磨了片刻,隨後便聯想到星神宮,她剛想問問祝鴻雪怎麼看待此事,卻發現她已經走出很遠,看來是不感興趣,於是便趕忙追上去。
不一會,她就在一處簡陋木屋前停下來,屋裡平平無奇,門扉敞開著,裡頭坐著一個昏昏欲睡的精瘦男子。
祝鴻雪伸手在門框上敲了幾下。
「咚咚...」
「咚咚...」
「...買還是賣?」
「不...」
「那你找錯地方了...」
「我要你幫我帶一句話...」
王慍站在門外,看著祝鴻雪和裡頭的人交談,有些插不上嘴,只好靜靜看著,只見祝鴻雪從兜里拿出一個袋子,打開一開,金光閃閃,那精瘦男子一瞧,頓時睡意全無,眼冒金光,就差流出口水了。
「只要你幫我將事情辦好,這些錢,都是你的...」
那精瘦男子聽後,眼珠子迅速轉了一下,隨後搓搓手,獻媚笑道:「好說,好說,我們飛旗幫的消息最靈通,你既然找到我們了,那便對我們也是有所了解...」
他暗自打量這兩人,祝鴻雪一身灰袍斗笠掩飾,不清楚身份,不過後面站著的那位年輕公子,看上去就不一般,氣宇非凡,定是大家族子弟來江湖歷練。
「不知你要我們具體做些什麼?」
祝鴻雪平靜道:「風花雪月無雙。」
「風花雪月無雙?」
那人琢磨著這句話,不知什麼意思,聽著有些熟悉,似乎和數十年前的幾位江湖劍客有關。
「你幫我散播出去,傳得越快越遠...」
「呃...」
精瘦男子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想到,怎麼最近都是散播消息的單子...飛旗幫,在江湖上不算有名,很多人都沒聽過,實則正常,他們不過是一群混混遊俠組成,靠販賣江湖小道消息為生,幾乎每一座城,都有他們的據點,雖不起眼,但是勝在錯綜複雜,消息來源廣。
「不過,客人,傳出去...沒問題,只是時效...恐怕...」
「你們自有你們的方法,不過也不必面面俱到,有心之人自會意味...」
祝鴻雪說完,就將那金子丟給精瘦男子,便朝著外頭走去,邊走邊道:「一定要快...」說罷朝著王慍笑道:「慍兒,我們走...」
「雪姨...你就這麼給他了?」
祝鴻雪淡淡道:「他們雖不起眼,不過眼目能遍布天下,這點小事,還是不在話下。」
王慍點點頭,做生意嘛,就是講究信譽,人家也有人家的生存之道,雪姨既然相信,說明以前打過交道。
這時,兩人面前出現了三五個漢子,他們擋在面前,神色不善。
「小兄弟,我看你器宇不凡,出手闊綽,不如接幾個銀子給哥幾個花花?」
王慍回頭,看著祝鴻雪露出無辜的表情:「這算什麼?」
「喂,我大哥和你說話呢?」
旁邊一狗腿子看不下去了,他瞪著眼睛,上前一把擒住王慍的肩膀,用力一捏,本以為只是使點小勁,王慍便會疼的嗷嗷亂叫,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仿佛捏在了石塊上,王慍肩膀堅硬無比,根本捏不動,頓時,這人就有些慌,畢竟他們武功不高,只是看著王慍年輕,長得白嫩俊俏,身邊也沒什麼人,就動了些歪心思。
兩旁坐著不少人,不過都是一副看笑話的姿態,這種事,在江湖人聚集的地方不少見,雖是城區,但打架鬥毆甚至殺傷都不算稀罕。
「所以說,我再給你上一堂課...」
祝鴻雪波瀾不驚,面色無常從王慍身邊走過,自始至終看都沒看,只丟下一句話:「財不外露,寶不示人...」
王慍很是無語,嘴裡嘟囔著:「這不是雪姨您掏的麼...」
那幾人被這般無視,或許是平時橫慣了,覺得顏面掃地,為首那人抽出長劍朝著祝鴻雪刺過去...王慍直接露出一個震驚的表情,像是在看勇士...
「好走不送...」
劍還在空中,眾人眼前只覺得雁過無痕,斗笠女子的身形像是閃爍了一下,又像是在原地不動,大漢手中長劍瞬間就消失了,就連他自己都沒弄清楚,滿臉茫然看著雙手:
「咦,我劍呢...」
擡頭一看,便發覺手中長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斗笠人的手上,她單手負於身後,長劍指地,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頓時小巷所有人臉色巨變,悠閒喝茶的頓住,吃面的止住,吆喝的,走路的,紛紛定住,所有人額頭上,冷汗滲出...
「有高手!」
眾人心中紛紛冒起同一個念頭,然後再看向祝鴻雪,這神秘的斗笠人,持劍侍立的姿態,風華無雙,暴雪頃刻間來臨,寒冰刺骨,方圓幾里地,人人心生寒意。
飛旗幫精瘦男子率先反應過來,他一把衝出門,不可置信看著王慍兩人,這種感覺錯不了,是劍道宗師才有的壓迫感,渾身上下每一處的毛髮,都仿佛被針刺痛一般。
「沒想到,這小小的泥巷,居然有如此大佬...」
隨後他轉頭看向桌上那一袋金子,頓時感覺頗為燙手...
而攔住祝鴻雪幾人...
「噗通...」
「兩位爺,是小弟無眼,對不住,求求兩位爺就當咋是個屁放了...」
「對不起!」
齊齊的跪在地上,那腦殼磕在地上,響亮的王慍都有些肉疼,他摸了摸額上,訕笑一聲,蹲在他們面前:「其實呢,也不算什麼大事,不過...」
這幾位聽到他這麼說,心中鬆了口氣,但一聽到還有後續,頓時又緊張起來。
只見王慍露出壞壞的笑容:「最近哥呢,手頭有些緊,不如借幾個銀子花花?」說話的內容和語氣與剛才一模一樣,看著王慍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幾人連忙掏出身上所有的錢財,獻媚笑道:「爺,都孝敬您的,儘管花,不過在跟咋說...」
「好,好,好,我就不客氣了,都哥們...」
「對對對,都哥們...」
王慍和這幾人勾肩搭背的樣子,看得祝鴻雪很無語,她可做不出來如此掉身份的事,於是手中長劍隨意一扔,斜插入地,冰冷道:「劍,可不是這般耍的...」
說完就走了,一副不想和王慍認識的樣子,倒是王慍收錢收的喜笑顏開,也是來著不拒,等他發現祝鴻雪走遠,想叫都叫不住,才抱怨道:「也不知道幫幫忙,就知道花我的錢,敗家娘們!」
埋怨完後,也是快步跟上去...
巷子眾人在祝鴻雪走後很遠,才有人陸續起身,行色匆忙離開,飛旗幫那人久久才回神,嘴中始終喃喃自語那句話:「風花雪月無雙...風花雪月...風花雪月?」
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然後回身匆匆關好門,便離開了此地。
...
祝鴻雪和王慍兩人一路回到落腳的客棧處,屁股還沒坐穩,店小二就跑過來道:「兩位客人,總算回來了,有人...有人找你們...」
「找我們?」
王慍一臉疑惑看向祝鴻雪,隨後露出一個笑容:「難不成又來送銀子了...」祝鴻雪搖搖頭,兩人初到涼州郡守,有誰能夠找上門呢....
這時,只聽身後響起一道男聲:「王少俠,還有祝女俠,久違了...」
「是你?」
「馮侍郎?」
來人正是馮侍郎,只見今天的他,一身金甲,身後還跟著不少護城軍,看上去風光無限,馮侍郎笑呵呵的跑上前:「少俠,別來無恙...」
「哈哈哈,才一日不見,你這就光鮮不少呢...」
王慍笑著點頭回應,那日王慍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半死不活,若不是遇到他們,早就在喪生在狼口了。
「多虧了少俠,馮某才有今天,改日馮某一定好好拜謝一番...」
馮侍郎發自內心深處的情感,讓他神情真誠不少,王慍笑著他,不由得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哦,是這樣,夫人昨天回府後,心裡對少俠的感激之情,實在是難以忘懷,所以就令我打聽少俠在城裡落腳的地方,好請回府上,當面感謝。」
「郡守大人也是交代了,一定要好好招待少俠...」
這時,祝鴻雪突然便道:「不必了。」
王慍不明所以,回頭看向她,只不過由於她帶著斗笠,看不出此刻的表情,王慍不知道她為什麼回絕,但祝鴻雪當然清楚,總不能說,是那郡守夫人看你的眼神不對吧...
「這...」
「哎,雪姨,這你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人家好生請我們去,怎能不去呢,馮侍郎,我們走...」
王慍看著馮侍郎有些犯難,立馬便道,他一聽,緩緩呼出一口氣,笑道:「少俠所言有理,我還生怕請不回去呢...」
眼見兩人達成共識,祝鴻雪沒說什麼,只是冷冷哼了一聲:
「哼!」
...
郡守府位於城裡最好的位置,占地廣闊,非常氣派,王慍站著門外,都不由得感慨,真是闊氣...
一路入府,他便發現,裡頭十分奢華,和荒涼的西北完全不同,是兩個世界,其實這些放在金霄城不算什麼,但王慍已經好久沒進過這種府邸,一時間,像是第一次,好奇打量著周圍。
等到幾人走到後府,馮侍郎安排他們在一處景壇落座:
「兩位先歇息一番,我去通知夫人...」
「哎,你先等等,我還不知郡守及夫人貴姓呢,可否方便告知?」
王慍拉住馮侍郎,雖然直接詢問名諱,有些不妥,尤其是一州之主和名門婦道人家,但是...你都來人家府上做客了,卻不知道主人姓名,豈不是更沒禮貌?
馮侍郎笑了笑,也不在意,他小聲道:「郡守大人姓鄭名元珍,而夫人嘛,則是複姓南宮,名畫晴...」
「什麼!南宮!」
王慍以為自己聽錯了,沒忍住大聲喊了出來,馮侍郎聽了,卻是急忙拉住他,連忙做著噓聲的動作:「噓噓...小聲點...」王慍和祝鴻雪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是有些...
這時,不遠處響起一個柔情嫵媚的聲音:「沒錯,小女子正是江南蘇州,南宮家族之女,南宮畫晴。」
王慍聞言,擡頭一看,只見一位身子火辣,面色雍容華貴,姿態端莊的美婦人,邁著金寸蓮步,款款走過來,她目光柔和,眼中只有王慍,看得少年呆滯...
?第七章
南宮畫晴紅衣錦袍,修長的玉頸下,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不盈一握,一雙均勻如玉般的雙腿裸露著,就連秀美嬌小的蓮足也在無聲地散發魅力,似乎有清香沁人心脾,想讓人好好褻玩一番。這女子的裝束無疑是極其美艷的,但這身裝扮與她的神態相比,似乎遜色了許多。她的丹鳳眼含笑含俏含惑,水遮霧繞地,媚意蕩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水潤淡薄,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芳澤,妖媚誘人之間卻不失端莊,秀髮金簪挽著,眉宇間風情萬種。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著妖媚誘人的女子,她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王慍,牽動著他的神經。
王慍目光火熱,看著心跳加快幾分,美婦人似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比前些日子見到的模樣,更美。
「夫...夫人...」
王慍頗有幾分拘謹站起來,南宮畫晴越發的近了,她身上的香味直撲撲襲來,胭脂味濃郁,天然的花香粉飾,很好聞,王慍只有在金霄城裡,姑姑王依然身上聞到這般的香味。
到不愧是貴婦人,金鏤玉脂,麝香迷人,稍稍打扮一番,就將王慍這種血氣方剛的少年,迷得神魂顛倒。
祝鴻雪似是看不下去,她摘下斗笠,露出真容,一頭白髮晶瑩如雪,眉目冷淡,神色清冷,白皙面容純潔像是雪蓮,一身白衣裙讓她身形亭亭玉立,俏麗之下顯出幾分風韻,臀瓣渾圓,胸脯飽滿,雙腿豐滿有力,腰肢婀娜,南宮畫晴打量了幾下,便已知她嫁過人,生過孩子,雖然肌膚保養的不錯,不過身子卻是騙不了人,這是同作為婦人之間才有的直覺,兩人相同之處,便都是眉眼角透著三分落寂,這是長時間的孤寂和無人安慰才有的表現,頓時,南宮畫晴莫名生起一份敵意。
「呵呵,原來這才是姐姐的真面目,只是姐姐看起來年輕,怎就成了一頭白髮呢...」
她捂著嘴笑道,直接繞過王慍,款款來到祝鴻雪的面前,自來熟的表現,拉進兩人不少距離。
「我乃江湖人士,自幼習武練功,白髮不過是功法的表現,倒是夫人,用的胭脂水粉挺好,看上去年輕好幾歲,不過這聲姐姐,不敢當。」
祝鴻雪不卑不吭道,她微微頷首,盡顯風範。南宮畫晴聞言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笑聲宛如銀鈴,她牽起祝鴻雪一隻玉手,朝著裡頭邊走邊道:「妹妹稱呼姐姐是應該的,姐姐救了妹妹的命,這份恩情,如論如何都抹不掉,妹妹是打心底尊敬姐姐,沒別的意思,若是嫌妹妹攀得高了,讓姐姐心底不舒服,妹妹在這裡賠個不是。」
說完彎著身子低頭表達歉意,面對南宮畫晴如此姿態,祝鴻雪不好說什麼,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今日人家是主人,於是扶起她道:「好,既然如此,我就認了你這個妹妹...」
兩人談笑間,便已走出很遠,徒留王慍原地不知所措,怎麼就把我拋棄了呢...
不過從背後看,兩位婦人身材婀娜多姿,各有千秋,祝鴻雪更為高挑,長腿十分修長,若是夾在腰上,那滋味,肯定很銷魂,而南宮畫晴則比較嫵媚,渾圓柔軟的翹臀走起路來,一扭一扭,那衣擺下的風光,別提多麼誘人,真是風騷無比,王慍看得直咂舌,甚至胯下都稍稍有了些反應。
「哎,雪姨,南宮夫人,等等...」
王慍還沒回過神,兩人就已走遠,於是他急忙跟上,鄭府不愧是首府的府邸,後花園相當大,一路上各種假山,江南山水及花蕊,將園子點綴得五顏六彩,看得人亂花迷人眼。
「南宮夫人,我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問。」
「王少俠,你說吧。」
南宮畫晴看著從身後追上來的王慍,溫婉一笑,只見王慍摸了摸下巴,悠悠道:「不知夫人您和月仙子南宮沁鳥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從剛開始他就有些好奇,兩人皆是出自南宮世家,王慍問完看向祝鴻雪,卻發現她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樣,於是便搞怪般眨眨眼,惹得她嫌棄的白了一眼。
「哈哈哈哈...」
南宮畫晴聞言嬌笑了起來,清脆的聲音宛如百靈鳥,動人心弦,胸前一片白皙隨之上下起伏,飽滿而又柔軟,看得王慍眼睛都直了。
「原來只是問她呀,王少俠,不瞞你說,南宮沁鳥,正是舍妹...」
王慍看了祝鴻雪一眼,兩人皆是流出,果真如此的表情,這時便聽她接著道:「舍妹與我不同,喜歡武功,從小就對舞刀弄槍感興趣,性格上呢...也是和男子一般,不拘小節,你若和她探討武功秘籍,她便能和你說上一天一夜,若是琴棋書畫,就真的一竅不通了...」
南宮畫晴說著說著就停下腳步,她轉過身子,朝著兩人笑道:「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也沒嫁出去,唉...」
搖了搖頭,似乎是對自己這個妹妹,頗有些頭疼,女子未能早點出嫁,的確是個讓人詬病的毛病,王慍只是笑笑不說話,南宮畫晴接著道:「你們若是日後有機會見到舍妹,應該能夠好好交流一番。」
王慍聽後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倒是希望有見到她的一天,對吧,雪姨?」
祝鴻雪不說話,王慍便捏了捏她手臂的衣角:「是不是啊,雪姨...」
「是是是,慍兒你有...」
後面兩個字硬生生被她憋回去,若不是看在南宮畫晴的面子,她都要出手教訓他了,不知為何,自從前幾天被他在馬背上捏了幾下胸後,這小子便越來越沒大沒小,剛下雪山的時候規矩得像個孩子,轉眼就變了樣,像只小狐狸,不對,他本來就是只小狐狸,狡猾奸詐!
祝鴻雪在想,什麼時候該訓一訓他了。
南宮畫晴看見兩人的小動作,臉上露出更為和善的笑容,她咯咯道:「看你們倆,不像姨侄關係,更像是姐弟...」
「本來就是!」
王慍搶先回答,堵住祝鴻雪的嘴,讓她有氣沒處說。
「雪姨這麼年輕漂亮,任誰見了,都說我倆是姐弟...」
祝鴻雪朝著王慍露出一個冷笑:「呵呵,就你會說話,我都快到知命年紀了...」
「那雪姨在我心裡,也是永遠年輕...」
南宮畫晴看著兩人打趣,心底不由得泛起一絲哀傷,眼前實在是太溫情了,她都好久沒體會過了,即便是回家省親,她作為出嫁的女兒,和南宮家族,也是有些格格不入...
「唉...」
聽著南宮畫晴突然之間嘆氣,王慍瞧著她嫵媚的臉上浮現落寂,於是便關切問道:「夫人,這是...」
可誰知南宮畫晴很快收起臉色,平靜笑道:「沒什麼,只是看著滿園春色,突然有些傷感罷了...」
「夫人也有煩惱麼...」
南宮畫晴嬌媚白了他一眼,纖細白嫩手指在他胸口上輕輕一點,語氣嬌媚嗔道:「瞧你話說的,姐姐我的煩惱可多著呢...」像是撒嬌一般,讓一旁的祝鴻雪瞪大眼睛。
王慍更不是什麼君子,就順著竹竿往上爬,便要去抓那隻玉手,不過卻被南宮畫晴提前抽開,只留下一鼻子的沁香,不過他倒不惱,順著她的意思:「那姐姐可否和弟弟講述一二?」
南宮畫晴這時卻轉過身子,扭著纖細腰肢和風韻翹臀,朝著前頭走去,邊走邊嬌笑道:「弟弟若是想知道姐姐的煩惱,可要更深入些哦~~」
說完還不忘留下一個讓人耐以尋味的眼神,看得王慍激動起來,心中更是不由得感嘆:真是騷浪...
三言兩語就將兩人關係拉近,而且給了種種暗示,不得不說,真是個惑人心神的妖精,拿捏王慍這種純情少年,手到擒來。
「老不正經...」
祝鴻雪冷哼了一聲,神色十分不滿,王慍剛想開口解釋什麼,卻沒想到她狠狠瞪了一眼王慍:「小不正經!」
說罷徑直離開,似乎是獨自生起悶氣,王慍看著祝鴻雪離開的修長身形,心裡低估了一句:「那你倒是給我啊...」
...
郡守府,鄭元珍一天都沒回,似乎並不是很重視這兩位客人,但王慍也不介意,你不來正好,有你夫人服侍就行...
南宮畫晴將他們安排得十分體貼,雖是住在客房,但也格外精緻,晚上王慍躺在床上,左翻過來,右翻過去,無聊透頂,白天被南宮畫晴撩撥得心裡痒痒的,睡不著,眼睛一閉,腦海里就浮現那騷媚婦人的身影,火辣熱情,風韻多姿,衣衫半解之下,是那若隱若現的...
「啊啊啊...」
王慍就要抓狂了,他筆直坐起來,低頭看向早已因腫脹而鼓起來的胯下,這怎麼睡得著覺?但這大晚上的,總不能偷摸跑去別人房裡偷人吧,萬一剛好遇見鄭元珍,那不就有理說不清了麼...
眼珠子轉的飛快,想去城裡的花樓,但看過太多美女,又瞧不上這些胭脂俗粉,思來思去,就只有住在隔壁...
「雪姨,你...自己答應過的,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說完,舔舔嘴唇,眼中冒出火熱的精光,男人一旦精蟲上腦,可就真是什麼都顧不上了...
今夜的月色有些淡,天空掛著一輪新月,不過卻絲毫不影響王慍的視力,他小心翼翼翻出窗子,左右看了一眼,沒什麼異常,隨後翻身上屋檐,爬到檐下的小窗前,心中不由嘀咕著,這個點上,雪姨在做什麼呢?
是睡了,還是在沐浴,還是在看書?
心想之下,便悄悄推開那扇小窗,借著屋裡明亮的燭光,打量起來,只見祝鴻雪房內,布置和王慍那間房大差不大,只是多了銅鏡和屏風,王慍在屋裡沒看到她的身影,只在屏風上看見諸多衣物,白色衣裙披在上頭,看得王慍雙眼發光,那是白日裡,祝鴻雪穿的那套,上面一定還留著她的痕跡,這麼一想,更激動了。
他深呼一口氣,悄悄推開小窗,然後翻進去,一落地,就聽見水聲,看來雪姨是在沐浴,房裡充斥著女子的幽香,王慍十分迷戀。
不過他也不敢多待,畢竟是偷摸著溜進來,心裡還是有著做賊心虛的意味,王慍三兩步就走道屏風前,打量了一下,就找到此行的目標,一件白色肚兜!
上面繡著鴛鴦的圖案,王慍越看越激動,他伸手拿起來,肚兜一入手,綿軟的觸感帶著幾分溫熱,似乎是剛脫下來的,摸在上面,就像是摸在祝鴻雪白嫩滑膩的胸脯上,頓時就讓他胯下支起一個帳篷,他來不及過多欣賞,連忙塞進自己衣領裡頭,剛想離開,耳邊就響起一聲冰冷:
「誰!」
頓時房內溫度驟降,仿佛有高壓的烏雲,又仿佛是一座厚重的山頭,壓在王慍肩上,讓他動彈不得,濃郁的殺氣瀰漫,王慍只覺得身後有一頭嗜血的猛獸甦醒了,用冰冷無情的雙眸盯著自己,那殺意刺得皮膚隱約作痛,甚至額頭上,背心處都滲出冷汗,王慍終於知道那天那幾個被祝鴻雪氣勢嚇到跪起求饒的混混的感受了。
真是可怕啊...這就是頂尖高手的壓制麼...
他僵硬轉過身子,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雪...雪姨,晚上好呀...」
「慍兒?你來做什麼?」
王慍的面前,出現一位白髮披肩,身上裹著單薄衣物的俏麗女子,她肌膚白嫩,身形高挑,垂在肩上的髮絲滴答水漬,似乎在告訴別人,剛剛浴水而出。
祝鴻雪精緻小巧的蓮足裸露在外,晶瑩如白玉般的指甲片片發著光澤,猶如璞玉,玉足白里透著嫣紅,靈秀飽滿,看上去就想讓人抱在懷中,狠狠吃上一口,王慍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
祝鴻雪見他久久不說話,甚至用奇怪眼神盯著自己的腳時,眉頭一皺,語氣嚴厲幾分:「我問你,半夜不敲門,來我房做什麼!」
王慍頓時回過神來,看著祝鴻雪神色不善,心中暗道不妙,今天要是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恐怕不能豎著出這個門了,同時暗惱自己精蟲上腦,祝鴻雪何等武功修為?恐怕就算是房裡進了一隻蒼蠅,她都能察覺到...
「這個...雪姨,你聽我解釋...」
王慍腦中飛快想著對策,祝鴻雪也不說話,目光冰冷盯著王慍,似乎在等著他的下文,若是給不出話語,就休怪她無情了,正好藉此機會,好好修理他一番,讓這臭小子學會怎麼尊重長輩!
氣氛越來越嚴峻,王慍心想不能就這麼將主動權交給她,不然怎麼都圓不回去,這頓毒打是挨定了,自己一定要搶回來,於是腦中靈光一閃:
「雪姨,你忘了,你還欠我一個賭注!」
祝鴻雪一聽,黛眉蹙著:「什!什麼賭注!」雖然語氣依舊強硬,但相比之前,少了一絲堅定,王慍一聽,頓覺有戲,於是嘿嘿笑道:「就是那天我說了,如果我能完好無損救出南宮夫人,你就讓我摸你胸!」
「你!」
祝鴻雪一聽,耳邊便浮現紅暈,臉上頗有些溫熱,她支支吾吾道:「我...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難道雪姨你想賴帳?」
「呵呵,那你要怎樣?」
王慍隨即搓了搓手,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當然是,現在就要兌現了咯!」說完,就緩步走向祝鴻雪,配合上他臉上的淫笑,十足一個登徒子!而祝鴻雪明顯有些慌,臉上時而閃過嗔怒,時而閃過嬌羞,不過更多的是慌亂,她甚至還後退幾步,像是被欺辱的女子一般。
「慍兒...你...別過來...」
「那我就不好意思,要用強的了...」
王慍眼裡閃爍興奮的光芒,甚至還把舌頭伸出來,幻想著一會掀開雪姨的衣袍,欣賞玩弄那迷人的嬌軀時的樣子,這幅姿態,把他原本的英俊丟得一乾二淨,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用強?」
祝鴻雪聞言一愣,隨後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王慍,見這傢伙精蟲上腦無藥可救,隨即露出一抹冷笑:「呵呵,慍兒,今天我就是賴帳又如何?」
王慍剛想說些什麼,只見祝鴻雪將自己拳頭捏緊,放在兩人中間:「你搞錯了吧,我的拳頭,可比你的要硬!」隨後一腳踹向王慍,伴隨著少年的一聲慘叫,王慍應聲倒地,祝鴻雪赤裸著玉足踩在他身上,居高臨下威脅著:「賭約?」
「沒...沒有的事...」
「用強?」
「錯了,錯了,雪姨,我再也不敢了...」
然後便只見祝鴻雪面無表情打開門,提著王慍的衣領,像是提小雞仔一般,將他丟了出去。
「哎喲...」
王慍躺在地上,發出一聲痛哼,面對如此野蠻的動作,就算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氣,於是他指著轉身回屋的白髮美人喊道:「祝鴻雪,總有一天,我要把你騎回來!」
「滾!」
隨著這聲冰冷,還有飛馳而出的椅子,以及少年的慘叫...
好不容易回屋後,王慍精疲力盡躺在床上,雙目無神,隨後,顫顫巍巍從自己懷裡掏出那柔軟的肚兜,讓在鼻子上深深嗅了一口,感慨道:「為了你,我可是付出不少代價吶...」
然後就將肚兜伸到胯下,包裹一柱擎天的肉棒,上下擼動起來,邊擼邊怪叫道:「哦哦...好爽...嘶...雪姨...好緊...」
?第八章
豎日,王慍無精打采,面對郡守府豐盛的早餐,也有些興致怏怏,祝鴻雪端坐一旁,不說話,兩人之間氛圍有些奇怪。
這時南宮畫晴款款而來,今日她身著一身淡藍色長裙,清秀可人的同時,艷麗嫵媚,纖細腰肢一扭一扭,讓人心中火熱,頭髮挽著,幾隻翠綠寶簪點綴,三兩發箍仿佛幾隻蝴蝶,白皙的臉蛋上依舊流露一抹淺笑,似乎是見到王慍,心情很好。
「夫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如此穿著自然吸引王慍的眼球,他偷偷打量那飽滿的胸脯,大片大片的白皙,擠出一條深深的溝壑,今日她這身衣裳確實大膽暴露,胸前兩顆乳峰一顫一顫,王慍不由得回頭看了看祝鴻雪,一身勁衣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里三層外三層,脖子手腕都不露,就差穿個斗篷了。
王慍不爭氣般搖搖頭,祝鴻雪卻不明所以,一臉無辜。
「慍弟弟,昨夜睡的可好?」
面對王慍的誇讚,她自是笑意盈盈,哪個女人不喜歡聽別人夸自己美呢,借著問候的機會她一屁股便坐在王慍身旁,香風循循,溫軟在側,王慍心猿意馬。
「唉,夜色漫長,連月亮都有星星陪伴,我怎麼能睡得好呢。」
王慍感慨一句,眼角時不時撇向祝鴻雪,恰好對上她的視線,後者輕哼一聲,轉頭就扭開。
「咯咯咯...原來慍弟弟是想有人陪著你看月亮...」
南宮畫晴捂嘴掩笑,翹著一隻玉腿,薄紗滑下,露出裡面白皙晶瑩的肌膚,小腿精緻而又圓潤,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再往下,便是被繡鞋包裹著的小巧玉足,這番風景,讓王慍好生飽眼福,他本就喜好玉足,心中激動之下,甚至就想抓起來放嘴裡細細品嘗。
王慍訕訕一笑:「南宮姐姐也喜歡賞月?」
「月色星河過,深閨一段愁...」
南宮畫晴沒有明說,只是呢喃了一句詩詞,王慍有些不明,她隨後語氣一轉,嬌笑道:「慍弟弟,吃早餐吧,也不知合不合你意...」
王慍看著滿桌的精緻佳肴,說實話,已經好久沒吃過這般食物了,又有美人作伴,於是胃口大開,邊吃邊含糊道:「嗚嗚...好吃...」
南宮畫晴於他身側端坐著,姿態隨意,臉上笑意盈盈。
「咳咳...」
王慍狼吞虎咽之下,不一會就噎著,紅著臉咳嗽起來。
「慍弟弟,糕點好吃,可要慢點...」說罷用酥手輕輕撫摸拍打他的後背,王慍感受背上柔軟的手掌,耳邊徐徐的香風,再加之婦人柔軟溫熱的身子靠的極近,他都有些經受不住。
「南...宮...南宮姐姐,我沒事...」
偷偷瞄了一眼,嫵媚婦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卻又沒有停下手中動作,依然用玉手輕輕撫摸,樣子十分溫柔,兩人這般動靜吵鬧,反觀祝鴻雪一旁小口吃著,不動聲色,嫻靜悠然。
「慍弟弟,這梨花酥清爽甜膩,是江南遠道運來,大西北平常可吃不了這麼好的東西,我來喂你...」
南宮畫晴似乎是覺得王慍從未吃過這麼好的食物,於是自己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梨花酥,慢慢伸向王慍嘴邊,兩人親昵的動作,像極了一對真正的姐弟,南宮畫晴似乎也從心底喜歡王慍,舉手投足間沒有絲毫避嫌的意思。
看著王慍吃下自己遞過去的食物,她很開心,便又喂了一塊,婦人雖已成婚,是這涼州郡守府邸的女主人,可是內心始終壓制不住對這少年的喜愛,不僅僅是因為他救過自己,而是王慍十分符合她少女時,對另一半的想像,有著江湖俠客的蕭逸,有一顆寬厚仁和的心,更重要的是長得玉樹臨風,眉宇間英姿瀟洒,就好比如男人愛美女,女人自然也喜歡美男。
南宮畫晴以前看不順眼鄭元珍,遇見王慍後,更看不慣他了。
「啪...」
兩人親昵的舉動,讓一旁的祝鴻雪看不下去,她素手拍在桌上,站起身來,淡淡道:「我吃飽了...」便轉身離去,王慍想叫住她挽留,祝鴻雪卻頭也不回離開,只留下一道清冷背影。
南宮畫晴瞧見,露出一個得逞的狡黠笑容,她身子挨得王慍更近些,在他耳邊吹著香風道:「慍弟弟,我繼續喂你...」
...
「大人,那兩江湖人,正在府中...」
郡守府邸外,鄭元珍從馬車上下來,他身穿錦袍,十分寬厚,卻也包裹不住那臃腫的身材,肥頭大耳的他神清氣爽,昨夜在花樓里過夜,摟著最漂亮的花魁美美睡了一覺,狠狠發泄一番男子氣概,今天心情很好,聽到府里下人彙報後,便皺起眉頭...
「還沒走?」
「夫人將他們留宿了一夜...」
鄭元珍聽後心情更不好了,心中隱隱約約擔心什麼,他並不想見王慍,只覺得兩個江湖人而已,太掉身份,隨便給點銀子打發走便好,但現在想不見都難。
更何況自己的夫人還將他們留宿,那日馬車下來的場景,很多人都看見了,南宮畫晴當著涼州文武百官的面,和那小白臉卿卿我我,可是狠狠在他臉上抽了一巴掌,即便他是依靠女人上位,即便他在南宮畫晴面前沒有尊嚴,但他現在好歹是一州之主,俗話說家醜不可外傳,時至今日鄭元珍才嘗到這徹骨的憋屈。
但他可不是南宮家的上門女婿,這裡是西北涼州,更不是江南蘇州,於是一揮袖子,怒氣沖沖踏入府內,周圍侍女僕人見狀,大老遠就離得遠遠的,不敢觸這個霉頭。
後院,有侍女在南宮畫晴耳邊低語什麼,嫵媚婦人聽後露出深思的表情,王慍見狀便問道:「怎麼了,南宮姐姐?」
南宮畫晴聞言重新換上嬌笑:「沒什麼,慍弟弟,來嘗嘗這個...」
等到鄭元珍趕到之時,被眼前一幕氣的火冒三丈,自己八擡大轎迎娶的貌美娘子,三歲女兒的娘親,正穿著火熱暴露,和一位白皙少年緊貼著身子,不僅如此,她還流露出從未對自己這個丈夫表現出的柔情,服侍著少年,甚至親手喂他。
「小白臉,哼!」
鄭元珍不敢罵南宮畫晴,嘴碎了一句王慍,甩手就氣勢洶洶朝他們過去。
「夫人好興致吶...」
鄭元珍來到兩人面前,皮笑肉不笑,王慍頗有些尷尬,其實他老遠就看見這個胖子了,想要抽身,卻被南宮畫晴用手拉住,死死按在原地,等到鄭元珍臨近,她才將自己玉手抽出來,這一幕更是看得鄭元珍眼皮子一跳。
「有話說話,語氣這麼怪,指什麼呢...」
南宮畫晴默默用手帕擦拭著鮮紅嘴唇,看都不看一眼鄭元珍,這態度讓他更加氣氛了,於是便道:「夫人覺得我說什麼?」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怎地知道?」
「好,好,夫人真是裝得一手好糊塗...」
鄭元珍快要被氣笑了,南宮畫晴油鹽不進,似乎連一個解釋都沒有,當著他這個夫君的面,公然養小白臉,他已經能想像到,府里下人們在背後會怎麼議論他,不出多久,便會傳得郡守城大街小巷都是,成為人們飯後談論的熱點,平常老百姓最稀罕什麼?不就是他們這些當官的瑣事?
「鄭元珍,一大早上你發什麼瘋?」
「我發瘋,我更想問你,他是怎麼回事?」
南宮畫晴一拍桌子,氣勢洶洶站起來,連帶著胸前的一對乳肉盪得波濤洶湧,她等著面前的胖子,呵斥道:「我留救命恩人在府里住一晚,不行嗎?你知不知道,沒有他,我早就死在狼口!媛媛那麼小,也會喪生在狼口!這些你都知道?你問過?你關心過我們母女?」
鄭元珍對一連串的反問懟的說不話來,只是臉色被氣的一陣紅一陣白。
南宮畫晴見他這副窩囊樣子,又是冷笑道:「你倒好,當了個天大的官,忙的很呢,日理萬機,夜不歸宿?」
「南宮畫晴!你...你...你...男人的事,你一個婦道人家,該過問嗎?」
「我是不該問,那我便不說,我只問一件事...」她說完,目光灼灼看著鄭元珍,一字一句道:「我從江南回來,路過天狼山,為什麼不派兵接應!」
「你書信早已許諾,可是一路上為什麼一個人,一匹馬都看不見!」
她說完,從懷裡掏出一疊文紙,拍在桌上,鄭元珍見狀,心中一驚,這件事,他還真不好解釋,要怪就只能怪聽信了花樓里那位花魁的讒言,讓南宮畫晴自然暴斃在天狼山,這樣一來,他和南宮家族也有個解釋,自己也能續娶幾位美嬌娘,過上真正的天倫之樂,可事情敗就敗在...出現了王慍這個變數,要知道他為了萬無一失,還暗地裡派去不少死侍,可全部...有去無回,他也納悶,實在想不通,那些死侍里,不乏江湖高手,更有出身蓬萊劍宮的劍客,據說離宗師境界之差一步,天門巔峰,可卻了無音信...
至今那些人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
鄭元珍明白了,原來南宮畫晴就是為了這一刻,等著發難呢...
一時間,額頭冒出冷汗,眼神有些慌亂,王慍在一旁瞥見,會心一笑,路上他們的確遇到了刺客,不過全都被祝鴻雪解決了,一開始南宮畫晴還不相信是鄭元珍要殺她,直到親耳聽見,她才心如死灰,鄭元珍不顧及他們夫妻之情倒能理解,可是媛媛這麼小,他怎能狠下心來...
南宮畫晴何等聰明,從他的反應當中便讀出事情真相,心底最後一點顧及之情徹底消失,這時,鄭元珍身旁侍從道:「夫人,這你可真誤會大人了,那天大人指派督軍千戶秦將軍派兵迎接,可是城外突然出現了一夥賊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挑釁官府威嚴,於是大人就著手處理這件事去了,一時間便忘記...」
「是麼...」
南宮畫晴現在已經對他們所說真假不在意了,語氣十分冷淡,鄭元珍聽後,眼睛一亮,像是抓到什麼救命稻草,慌忙解釋道:「對對對...夫人,真不是我故意不派兵,只是事情太緊急,後來忘記了,夫人你也知道,西北一直鬧反賊,前些日子朝廷派星神宮的大人才解決此事,但難免有漏網之魚...」
鄭元珍說的很真切,聽得王慍笑出了聲。
「小子,你笑什麼?」
鄭元珍還沒說話,他身旁的侍衛就忍不住,先發制人,王慍聽了大半天的戲,這時便不慌不忙站起來:「大人,您也誤會夫人了,我家世慘澹,年紀輕輕便在江湖當中漂泊,夫人聽聞我的經歷後,仁厚仁愛之心滿溢,心疼之餘,便要認我為乾弟弟,我承蒙如此厚愛,受寵若驚,更推脫不得,不然拂了夫人一片好心,對吧,姐姐...」
南宮畫晴聽見王慍一本正經話說八道,便點頭應予,臉上浮現笑容,她呵呵道:「慍弟弟要說回來,祖籍在江南揚州,和我們南宮家族也算是世交,只是近些年來,家道落魄,我喚他一聲弟弟,於情於理,也沒什麼不妥...」
「是這樣啊,那...這位...公子倒真是和夫人有緣...」
鄭元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豬頭憋得通紅,但他心中的苦悶可是沒處撒,憋屈的很,他又不能去真的證實王慍話語真假,因為他說的也是假話,大傢伙互相瞎扯,誰也不能說誰...
只是王慍和南宮畫晴似是心有靈犀一般,兩人臉上都掛著和煦的笑容,這一幕看得鄭元珍心底更是難受,但他也知道,現在再鬧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只好道:「既然二位是老鄉,又是遠方親戚,現如今認為干姐弟,夫人就替我好生招待這位公子,我還有些事,便不做陪了...」
「好,你去忙吧,我一定...「好好招待」...」
南宮畫晴最後幾個字特別咬重些,似乎別有用意,鄭元珍聽得臉都綠了,於是匆匆離去。留下王慍和南宮畫晴在原地,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皆是憋不住的笑容。
...
走了很遠的鄭元珍,心中怒火徹底爆發,他來到書房前,對著外頭露天的花蕊撒著氣,大片大片花朵枝丫變成碎片,不過這樣還不夠他發泄,鄭元珍只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南宮畫晴,你等著!」
他轉頭朝著侍從道:「加大藥劑,我就不信,還日不了你!」
「是...不過,大人,屬下有一計...」
「哦?你說來聽聽...」
於是侍從就趴在鄭元珍耳邊悄咪咪說著什麼,只不過,某處隱秘,藏著一位白髮女子,正是祝鴻雪,她本來百般無聊在府里閒逛著,看見鄭元珍一路怒氣沖沖後,心中便想一探究竟,只是沒想到,這下似乎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身形猶如鬼魅,一眨眼就消失在此處。
?第九章
傍晚,鄭元珍在府內設宴,邀請一眾官員及客卿,為夫人接風洗塵,同樣也邀了王慍,當然是南宮畫晴親自開口。
祝鴻雪白日早早便說要出府,王慍也不知她的行蹤,直到臨近宴辰之時,她才出現在王慍面前,一身打扮,卻是讓人多看幾眼,她身穿青色長衫,一頭白髮被巾冒遮掩,手裡拿著紙扇,若是不開口,忽視胸前的高聳,外人恐只會將她當成一位皮膚白皙,身子瘦弱的儒生。
「雪姨,你...」
「慍兒,先別說話,我與你說個事...」
祝鴻雪堵住王慍,將他拉到一旁,片刻,王慍露出一抹冷笑:「呵呵,這豬頭,我說怎麼這麼好心,原來是鴻門宴...」
祝鴻雪看了他一眼,露出淡笑道:「慍兒,那你去還是不去?」
「嘿嘿...去,怎麼不去...」
王慍摸摸下巴,露出深沉的笑容,再看向這偌大的府邸時,心中絲毫不慌。
郡守府今晚格外熱鬧,許多達官貴人接踵而至,外頭一輛一輛馬車停靠,很快便已人山人海,不過好在府邸夠大,能夠容納如此之多的賓客和侍衛。
偌大的殿里歌樂昇平,王慍和祝鴻雪進來的時候,一支舞曲剛好停歇,只見殿內早已擺好禮桌,落坐著不少人。
最上首的長桌是空的,看樣子是鄭元珍的座位,王慍掃了一眼殿內眾人,仔細觀察一番,發現眾人分為兩派。
左邊坐著的賓客衣袍文雅,都是些文官文人,右側的賓客衣著則緊身束腰,更有少數江湖打扮的人士,其中最顯眼是坐在上首下位那人,面色陰沉沉穩,不思一苟,身前擺放著一把劍。
王慍多看了幾眼,祝鴻雪卻是對場內眾人毫無興趣,反而饒有意思看著殿外。
「王公子,你來了,快入座......」
馮侍郎從右側一桌起身,他笑眯眯和王慍打著招呼,十分熱情,面對他,王慍也有些親切,抓著他的手道:「不必了,我看馮大哥這桌沒人,不如我就和馮大哥一起吧。」
「這......」馮侍郎面色露出幾分難意,其實夫人早就打過招呼,讓他好好接待王慍,便心想給他和祝鴻雪單獨安排一個桌子,以顯示夫人對他的看重,不過郡守大人卻沒有這麼想,所來賓客並沒有給王慍單獨備上一個桌子,這讓他心底頗有些不瞞。
「馮大哥,每桌至少坐三人,我看你這邊,應該是沒人,你若不介意,就一同吧。」
王慍早已看出來,這裡頭三三兩兩一桌人,談笑風生,只有馮侍郎這邊孤身一人,看樣子他在軍中混得不咋樣。
「也好,二位是夫人貴客,我只是怕到時候夫人責怪我不周道。」
王慍擺擺手不在意道:「我自會和南宮姐姐說明。」
說罷就拉著祝鴻雪坐在馮侍郎身邊,入座後,馮侍郎為他上了一杯茶,王慍不禁問道:「馮大哥,今日來了這麼多人,你不妨給我介紹介紹。」
馮侍郎點點頭:「好,不過我上任不久,對他們不熟知,希望王公子諒解。」
然後就給王慍為在場主要人員介紹了一下,當說到那桌上擺著一把劍的黑衣人時,王慍才知道,他居然是蓬萊劍宮出身。
「此人名叫田鶴岩,曾是蓬萊劍宮長老之一,江湖人稱黃磐劍,是蓬萊三十六式的創始人之一,武功極高,只是後與飛花欲神教獨眼龍黃志遠交戰中受傷,自此便一直待在涼州郡守大人身邊了。」
「他算是郡守眾多門客當中,最出名一人了。」
王慍聽後點點頭,怪不得覺得他不一般,身形挺拔,氣息沉穩,不動如山。
王慍轉頭看向祝鴻雪,低聲詢問:「雪姨,你認識他嗎?」
祝鴻雪點點頭,解釋道:「黃磐劍乃是劍道宗師,以前較為活躍,踏入過十大高手之列,如果沒受傷,恐怕有機會步入劍仙之列......」
王慍聽後不由得對他多看幾眼,似乎祝鴻雪對他的評價頗高......
「對了,你所學的劍法,出自蓬萊三十六式......」
祝鴻雪最後補充了一句。
「我劍法不是傳承南劍獨孤雁麼......」
祝鴻雪喝了口茶,淡淡道:「呵呵,徐青玄,一個卑劣小人罷了。」話語中有著諷刺的意味。
...
後院一華貴廂房內,南宮畫晴照著銅鏡梳理秀髮,身後侍女為她梳理一個端莊雍容的髮飾,桌上木盒擺放著諸多流光閃爍的發簪耳飾,她挑選了幾樣佩戴。
不多時門外有侍女端著泥罐進來:「夫人,該喝藥了...」
她頓時皺了皺眉,有些生硬道:「你放著吧...」
「夫人,老爺特意囑咐,要趁熱喝藥效才好...」
「我知道了...」
房內一時,藥香滿溢,這藥是鄭元珍為她求的補藥,藥材取自天山雪頂,十分罕見,是滋潤養神好東西,據說還有著駐顏的效果,一開始南宮畫晴並不太願食用,出自對鄭元珍的厭惡,他們也早已分房睡,起居膳食也都是分開的,只是聽說有養顏的效果,她才試了一下,喝了幾天後,肌膚光滑水嫩不少,似有效果...
不過這藥雖然好,但不知為何,每次喝完,夜裡總會做那令人羞澀的夢,弄得早上起來時,還要更換褻褲,著實有些...南宮畫晴對此卻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全當藥效強勁...
畫好裝飾後,她端起泥罐,放在嘴邊準備一飲而盡之時,鄭媛媛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娘,我也想喝...」
原來是這藥飄香撲鼻,引得鄭媛媛以為是什麼好吃的,南宮畫晴笑眯眯摸著她的腦袋道:「媛媛乖,一會娘帶你出去吃好吃的...」隨後在鄭媛媛鼓著嘴角的目光下,南宮畫晴將這藥喝光,小孩子,尤其是年紀如此小的情況下,不能亂喝藥品。
當這藥入了肚子後,美婦人嬌媚的臉上,便迅速生起一抹紅暈,然後就感覺身子有些發熱,氣血上涌,她蹙起黛眉,心底格外奇怪,怎麼今日藥效這麼快就見效,她不由得夾緊了些雙腿,尤其是腿心根部,隱約有些酥癢...
「夫人,夫人,宴席要開始了...」
門外傳來侍女的催促,南宮畫晴捏著衣袖,片刻才道:「好,我這就出來...」
...
夜色漸濃,燭光搖曳,郡守府里歌舞昇平,與城裡三三兩兩的孤燈相比,像是皓月,不少夜宿街邊的乞丐,在夢中囈語,似乎耳邊聽到了歌聲,眼前出現佳肴。
王慍等人坐落大殿里不起眼的地方,相比較眾人們相談甚歡,他們倒格格不入,不過閒人自有閒人福,除了祝鴻雪不愛說話,他和馮侍郎倒是聊的很開心。
兩人喝著茶水,說著肺腑之言。
「不瞞王少俠,其實馮某人當初年少的時候,也想過學武,行走江湖,只是後來拜師蓬萊劍宮的時候,身上幾兩銀子拿不出來,囊中羞澀,便斷了江湖夢,唉...」
王慍聽後哈哈笑了起來:「哈哈哈...我只聽聞蓬萊劍宮是江湖劍道聖地,沒想到拜師學武,還要講元分吶...」說完拍了拍馮侍郎的肩膀,以示安慰...
馮侍郎臉上露出憤恨的表情:「是啊是啊,就因為沒錢便拒之門外,那會損失多少窮苦天才呢,當年要是收了我,說不定現在江湖裡又多一位劍仙呢...」
王慍臉上溫和的笑容更濃了,他轉頭看了一眼祝鴻雪,對方露出無辜的表情,這下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哎,王少俠,你不會以為我在說笑吧,其實我根骨不差...」
馮侍郎說罷指了指自己接著道:「我靠自學成才,都能拳打十匹狼,要真有名師教導,嘖嘖...」他說著說著,搖搖頭,然後又喝了一杯茶。
「那...怎麼樣的高手才算是名師?」
「他算不算?」
王慍說著偷偷指了指田鶴岩,馮侍郎見狀便道:「他?算個屁,連江湖十大高手都沒進去...」
兩人說話的間隙,田鶴岩似乎朝著這裡無意間看了一眼。
「哈哈,馮大哥你說話挺有趣...」
馮侍郎聞言理所當然道:「事實便是如此,想當年,我還在南宮家的時候,二小姐時常誇我悟性高呢...」馮侍郎說著挺自豪,臉上流露幾分回憶的神情。
「二小姐?南宮沁鳥?」
「嗯,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月落傾城的南宮沁鳥,我家二小姐武功可是極高,甚至當年武林大比的時候,連敗九十人,這才位列江湖十大高手,他不過也是我們二小姐的手下敗將...」
王慍默默聽著,武林大比是蓬萊劍宮主持的,正道所有高手都可以參加,二十年一辦,也是江湖上名劍歸宿的最公正處,算算時間,距離下一次,似乎不遠了...
「王公子,你也是習武之人,以後若是有機會,我為你引薦我們二小姐,若是能得到她的指點,日後劍法一定能更上層樓...」
「好好,那便一言為定...」
王慍笑著點頭應予,只是馮侍郎不知,曾經江湖聞風喪膽的雪魔,風花雪月之一的雪無雙,正坐在他身側喝茶呢,雪魔現如今對外是宣布身亡了,若是讓他知道還活著,恐怕他都連坐都坐不住吧。
這時,大殿逐漸安靜下來,王慍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便瞧見鄭元珍和南宮畫晴,一前一後緩緩出現,鄭元珍肥胖的樣子自然被王慍無視了,他目光始終盯在那妖嬈的紅衣身上。
南宮畫晴一襲華貴紅衣,特意打扮過後的她,十分耀眼,她一出場,便吸引全場的目光,頓時就把舞女的光芒全部蓋過去,她盈盈如水的目光在眾人當中掃視一圈,當看見王慍後,朝著他溫和一笑,目光透著幾分嫵媚,看得王慍有些激動。
不過當他看見王慍坐在角落的時候,眉頭忍不住微微蹙起,但也不好多說什麼,便隨著鄭元珍上了首座。
「今夜承蒙各位,為夫人平安歸來接風洗塵,本官再次,先干為敬!」
鄭元珍和在場眾人熟絡寒暄著,南宮畫晴則是在一旁含笑附和,兩人的樣子,像極了一對恩愛夫妻,讓人看不出任何隔閡。
「不過,今天在此,我還要感謝另一個人,那便是這位,王少俠...」
鄭元珍說著說著,就為介紹起來王慍,他笑眯眯道:「如果沒有王少俠,夫人也不會平安回來,王少俠,鄭某小小心意,希望不要推辭...」
說罷,將手中清酒一飲而盡,王慍見狀,便也將手中美酒喝完,鄭元珍喝完便坐了下來,然後侍女們齊齊端上佳肴,他揮手示意,讓眾人自行享受,很快,大殿內一片祥和。
吃著吃著,鄭元珍朝著手下使了個顏色,很快,便有許多人,一個接著一個,起身向王慍敬酒,他們似乎是商量好的,根本不給王慍停歇的機會。
南宮畫晴遠遠看見,撇了一眼鄭元珍,見他笑眯眯,心中冷笑一聲,便也起身,端著手中杯酒向王慍走去。
主母來了,其他人自然不敢放肆,於是便紛紛給南宮畫晴讓出位置,很快,她走到王慍桌前,看著不勝酒力的少年,小聲問道:「慍弟弟,你還好吧,少喝點...」
王慍迷迷糊糊道:「沒...關係...我...沒醉...」
南宮畫晴看他這副樣子,心中微微有些心疼,轉頭狠狠瞪了一眼鄭元珍,朝著祝鴻雪道:「祝姐姐,你看他這樣子,已經喝不了,要不你先帶他下去歇息?」
祝鴻雪低頭沉思片刻,隨後她點點頭:「也好,那我們就失陪了...」
南宮畫晴點點頭,便目送著祝鴻雪扶著王慍,搖搖晃晃走了出去,她依舊有些放心不下,於是便對馮侍郎道:「你也出去看看,出什麼事,跟我彙報...」
「是,夫人!」
一路出了大殿,祝鴻雪扶著不省人事的王慍,走在寂靜的黑夜裡,而庭院中,毫無人影,甚至連燭火都沒有,只有無盡的黑暗,祝鴻雪面色不驚走著,就連耳邊響起屋檐的腳步聲,都不在意...
?第十章
殿內宴會依然,燭火燈明,鄭元珍在一杯杯美酒當中,都有些微微醉熏,他滿面笑容看著在場眾人,隨後側目,南宮畫晴光彩動人,嫵媚妖嬈的身子坐在身側,白皙的臉蛋上也是染上一片紅潤,那嬌艷欲滴的唇瓣看上去就很可口,順著目光往下,脖頸十分白膩,尤其是高聳的胸脯,挺翹而又飽滿,近看特別誘人,看得鄭元珍直咽口水。
明明是自己娘子,可他卻只能暗暗偷看,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從腹部一直傳到腦子裡,鄭元珍真想將這個看不起自己的女人,壓在身下狠狠打她的大屁股,然後用肉棒貫穿,肏得她求饒。
越想越氣,於是借著酒膽,肥胖大手直接伸向南宮畫晴,似乎要將她摟在懷中。
可南宮畫晴卻率先一步躲開了,她早就注意到鄭元珍用令人厭惡的眼神盯著自己,心有防備,於是在他突然襲擊里避開身子,和他拉出一道距離。
「你...為何要躲我!」
鄭元珍興許是和多了酒,有些上頭,怒目而視,南宮畫晴雖然也喝了不少酒,但腦子還是保持清醒,也不好直接拂他的面子,於是輕笑道:「你喝多了,早點休息吧...」
「你!我...我沒喝多!你是我夫人,我今天,就要親你一口!」
說完鄭元珍猛然起身,肥胖的身軀像是一座大山般,朝著南宮畫晴撲過去,這下便讓這位嬌媚婦人有些驚嚇,朝著身後躲去,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主座上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全場,驟然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兩人。
鄭元珍感受不同的目光,有看戲的,有暗帶嘲笑的,還有可憐的,紛亂雜章的目光交匯,讓他酒醒了幾分,猛然一看,只見南宮畫晴跌倒在地上,咬著嘴唇,一雙嫵媚桃花眼嬌滴滴看著他,楚楚可憐。
他連忙解釋:「夫人...我...我不是有意的...」說罷就想去扶他,不過卻被南宮畫晴憤怒躲開了,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旁邊狗腿子趕忙道:「哎...夫人別見怪,大人喝多了,一時上頭,絕不是有意的...」說完朝著周圍侍女使了眼色,侍女們趕緊將南宮畫晴扶起來,並幫她整理衣物。
「對對對...是我喝多了...」
鄭元珍獻媚笑道,看他折腰賠罪的樣子,南宮畫晴也不好直接拂他面子,於是收起冷臉,急忙擠出一個笑容,捂著嘴笑道:「夫君真是的,喝醉了非要和妾身玩遊戲,妾身還真以為夫君要打人,重振夫綱呢,咯咯...」
說完還用粉拳在他身上敲打了一下,頓時便讓鄭元珍的豬頭浮現受用的表情,如此嬌媚女子的嬌嗔,哪個男人頂得住,甚至下身都隱隱有些擡頭的趨勢...
「嘿嘿...夫人,怎麼會呢,我疼愛你還來不及呢...」
「大家別光看著,喝酒,繼續喝酒啊...」
就在眾人要繼續的時候,門外卻匆匆跑來一人,他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人...」
「什麼事?」
定睛一看,原來是馮侍郎,只見他神色慌張,身上有幾分雜亂道:「大人,不好了,府里來了刺客...」
「刺客?在何處,可有人受傷?」
南宮畫晴率先發問,嬌媚的臉蛋上浮現幾分焦急,因為她清楚記得,馮侍郎是和王慍他們一同離開的,這一表現讓鄭元珍有些不滿,他沉聲問道:「你慢慢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大人,剛剛我護送王公子回去休息,沒想到走到一半,突然遭到幾名刺客的襲擊,屬下一時慌亂,就...就...」
「就什麼,你說,沒事!」
馮侍郎臉色變了變,猶豫之下便道:「就慌不擇路,等我再看的時候,刺客已經被王公子他們殺了兩人,剩下的都走了...」
「那王...王公子有沒有受傷?」
南宮畫晴聽後明顯驚慌了一下,便趕忙問道。
「沒...沒什麼大礙,只是手臂...流了不少血...」
「這還叫沒事?快帶我去看看!」
南宮畫晴聞言立馬起身,不顧大殿內其他人的反應,腳步輕快,三兩步就出去了。
「哎,夫人,夫人!」
鄭元珍在後頭喊道,可是南宮畫晴根本不聽,他暗自碎了一口,轉頭看向田鶴岩,之間後者也是不得其解,喃喃自語道:「我明明挑的都是武功高強的好手,怎麼會失手?」
「那不成,那少年是高手?」
他自己在腦海中想著,回想看到王慍時的細節,可越想越不對勁,王慍他暗自試探了一番,氣息不強,頂多劍指境界,即便入了天門,可派去的刺客有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宗師一品的高手,對付他們,怎麼都綽綽有餘...
「等等,不對,是他!」
田鶴岩突然想到,他一直忽視了一個人,那個一直坐在他身邊,一言不發,甚至不起眼的柔弱書生,他看人很準,能記住關鍵人物,可是那人居然能讓他完全無視,甚至一點印象都沒有,他連忙站起來,貼身在鄭元珍耳邊小聲道:「有高手...」
鄭元珍聽後緊皺眉頭:「走,我們去看看...」
等他趕到現場的時候,地上躺著兩具蒙面黑衣人,而眼前卻有讓他更為惱火的一幕,南宮畫晴神色焦急,抓著王慍的手臂,仔細檢查起他的傷勢,地上的確有一灘血跡,但王慍手上的傷口已經經過簡單包紮,不再流血。
鄭元珍氣憤的是,南宮畫晴對待王慍的態度,溫柔可人,玉手緊緊抓著他,生怕王慍有什麼不妥,而自己作為她的正牌夫君,連碰她一下都不許,落差實在是大。
「夫人,我看王公子身上並無大礙,就不必這般擔憂吧...」
「呵呵,鄭元珍,傷得不是你,你怎地知道?難不成,你沒看見這地上的血跡?」
南宮畫晴本就對鄭元珍心存怨氣,此番說話,自然不會客氣。
「我...」
鄭元珍被氣得有些說不出話,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美貌嫵媚的夫人,秀手撫摸上另一個男人的胸膛,於是他趕緊給田鶴岩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想想辦法。
田鶴岩這時冷笑一聲,上前道:「夫人請放心,在下走南闖北多年,真傷還是假傷,我一看便知,我看這位公子面色精神,嘴唇紅潤,不像是受傷的樣子,莫非是苦肉計,故意騙夫人善心?」
身旁狗腿子連忙附和道:「對對對...這小子鬼靈鬼靈,一看就是裝的,夫人別上當...」
南宮畫晴黛眉頓時蹙起,神色不滿,王慍見狀,便嘆一口氣:「唉,南宮姐姐,這位...仁兄說得有理,弟弟沒什麼事,勞廢姐姐分心了,只是看見姐姐這般焦急的樣子,弟弟實在是不忍,還請姐姐多多關心自己的身體,就不必為這點小事費神了...」
南宮畫晴嬌媚的臉上立馬換上一抹疼惜的柔情,她拉著王慍的手道:「怎麼會呢,慍弟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在自家府里發生這種事,是我這個做主人的招待不周,快讓我在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
這一幕看得鄭元珍幾人十分不舒服,田鶴岩立馬冷哼道:「呵呵,真傷假傷,讓我一驗便知!」說罷一隻大手蒼勁有力,就要朝著王慍捏去,看樣去十分用力,似乎真要把他捏出個什麼三長兩短。
就在他出手之際,一旁靜立的祝鴻雪伸出兩根手指,輕輕鉗住田鶴岩的手腕,那樣子,輕鬆隨意,宛如夾住一片樹葉,田鶴岩頓時臉色聚變,手腕使了使勁,發現抽不回來,祝鴻雪兩根手指,比鐵還要堅硬!
「你...你是誰!」
祝鴻雪隨意笑笑:「一位讀過兩年的書的小生罷了...」聲音清脆清冷,惹得眾人紛紛看去,原來這位臉色白皙,身子有些柔弱的小白臉是個女的...
見田鶴岩滿頭大汗,一副抽不出來的樣子,祝鴻雪風輕雲淡的放開,這一下,便讓他後退好幾步,鬆開後,田鶴岩連忙檢查生生硬疼的手腕,發現上面兩道烏青痕跡,赫然醒目,擡頭再看向祝鴻雪的時候,眼裡滿是驚駭。
若說這江湖上有誰能夠做到如此輕而易舉的制服他,除了徐青玄,他想不出第二個人,宗師境界分為三六九等,細分可以從一品直至九品,一品宗師乃是入門,九品則是頂峰,只有達到九品宗師境界,才有資格號稱劍仙,這女子能夠輕易制服他五品宗師境界,說明她的實力最少七品宗師起步,甚至更高,可是江湖上,根本沒聽說過,有這麼強大的女子。
女子高手本就稀少,除去明凰劍仙夢蟬妃,十大高手裡面也只有凌清雪和南宮沁鳥位列,可是近百年來,江湖出來的女子高手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開國之初,大獻第一位九品宗師為琉璃劍仙,往後就是明凰劍仙夢蟬妃、風花雪月四位,即便加上凌清雪,也不過區區七位...等等,風花雪月?
田鶴岩突然冒出這麼個想法,風花雪月算是十幾年前的人物,和他是一輩,只是出現的時間短,在江湖當中名氣不高,但了解真相的人都知道,這四位女子,除去南宮沁鳥當年年輕,武功不高之外,剩下三位,可都是八品九品的高手,實打實的女劍仙!
她是誰?田鶴岩中十分疑惑,他可不信是近些年出的高手,至少這女子年紀看上去不小,雪無雙入魔後,前些日子被剷除,她是風不語?還是花解仇?
看著祝鴻雪風輕雲淡,清冷靜立的樣子,田鶴岩眉頭更深,瞧瞧退至鄭元珍身後,細聲說著什麼話。
「鄭元珍!」
南宮畫晴見後卻不滿意了,田鶴岩她認識,是鄭元珍身旁的江湖人,據說武功高強,他剛才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著實也把她嚇著了,連忙將王慍護在身後。
「夫人,我...」
鄭元珍臉色難看至極,得到田鶴岩的示意後,心想今天這小子是動不了。
「南宮姐姐,算了吧,弟弟不想你因為一件無關重要的小事便和鄭大人不合...」
「沒關係,慍弟弟,今天有我在,我護著你...」
王慍躲在南宮畫晴身後,用充滿玩味的眼神看著鄭元珍,悠悠道:「南宮姐姐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別為了弟弟動氣,不值得...」
「慍弟弟...」
南宮畫晴聽後,只覺得王慍即便受傷,還為她著想,心中特別感動,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都快溢出水了,可這話聽在鄭元珍耳里,格外刺耳,好你個王慍,裝無辜是吧,挑撥我們夫妻關係是吧,我...
夫人吶,這小子故意呢,難道你看出來嗎?被他表面那層皮迷成這樣?夫人平時你防我防得猴精呢,今天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是狐狸精?
鄭元珍剛想發怒,卻被南宮畫晴眼神制止,她轉身道:「慍弟弟,我帶你回房,再仔細好好給你檢查檢查...」
「不...不用了...」
王慍本只是想氣氣鄭元珍,故意噁心他,可是現在好像南宮畫晴當真,居然要拉著他回房?
乖乖,已婚夫人當著自己丈夫的面,在夜裡公然帶別的男人回房,這...不好吧...萬一發生點什麼...不對,就算是什麼都沒發生,都洗不清了...
他連忙看向祝鴻雪,卻發現雪姨也是皺著眉頭,用一臉幽怨的表情看著他,那模樣,像極了吃醋的小媳婦...
「我...」
「走,慍弟弟,我親自為你上藥!」
「哎,你...」
「走!!」
隨著南宮畫晴一聲霸氣的嬌吼,王慍被逼無奈,兩人不斷拉扯著,朝著後花園走去...
鄭元珍看得咬牙切齒,大手一揮,轉身就離開了,也不知是不是去花樓瀉火...眾人皆走光,只有田鶴岩留在原地,和祝鴻雪待在一塊,他目光忌憚看著那清冷背影,剛想開口詢問,卻發現祝鴻雪氣沖沖轉過身子,艷麗決絕的容顏上掛著冷若冰霜的表情,看見田鶴岩還在,便接連發出冷笑:「呵呵呵呵...」
緊接著,黑暗中便傳來他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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