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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8:33: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院子裡的槐樹如今亭亭如蓋了,張氏坐在樹下刺繡,同時留心院外的動靜。每次聽到吵吵嚷嚷,敲敲打打的熱鬧聲,就疑心是兒子回來了,撂下絲緞,跑到院門口向外張望。然而都不是。
張氏年方三十四,兒子十八。丈夫早逝,作為學政一生清廉,沒留下多少金繈,虧得張氏日夜刺繡,方賺得束脩,為兒子延請名師,兒子又是個伶俐向學的,年才十五就爛熟五經,考得秀才,十七歲就中了舉人,今年二月就進京會試去了。
消息走的比人快,一周前張氏便收到兒子書信,信中雲自己已中得第三名探花,授予翰林院編修。聖上洪恩,准許回家探親,不日即回云云。張氏見信,心思略安。次日縣裡的老爺也得到消息,帶著一大幫師爺衙差親自上門祝賀,送了好些金銀,並請張氏搬去縣衙旁的一座寬敞宅院。張氏推辭不得,收了金銀,然而堅持不肯搬家,她留戀這母子倆共同生活多年的院子,只想在這裡等兒子回來。
這幾日院子裡熱鬧得很,有上門送錢結交的,有拿著家譜攀親的,有主動投靠做奴僕的,熙熙攘攘不絕,然而兒子總沒有回來。張氏的心就如帷簾上的絲穗流蘇,一直懸在空中,略有風吹,就搖晃不定。她晚間睡覺時也不把燈捻滅,只望著窗欞發愣,外面黑黢黢的,偶爾呼呼的風聲,倒像是回到蠻荒之前,一個人也沒有的時候。
這日隔壁的劉大娘又進院子,和張氏攀談,一味恭維道,
「張氏,你定是前世積德,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下半輩子就等著享福吧。「
「我聽說狀元探花都是文曲星下凡,你好大的福氣,竟生了個天上的星宿。「
張氏拈著針,在絲緞上靈活穿插,微笑不語。微風拂過,幾瓣槐花靜靜飄落到她肩上。
忽然聽到一串蒼老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卻是清晰之至,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梅花易數,布衣看相。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張氏聞聲心中一動,想要測測兒子的吉凶。放下手上的活計,走到院口一看,卻是個瘸腿道士。一身天青道袍上打著幾個補丁,白髯飄飄,倒像是有幾分道行。
「道長,你能幫我測測嗎?」張氏恭敬作揖道。
道士上下打量張氏一番,伸出兩個指頭,道,「兩文錢。」
價錢倒是便宜,張氏摸出兩枚銅錢遞給道士。道士把銅錢收至袍袖中。問道,「施主想測什麼?」
張氏道,「我兒子出門在外,我想測測他什麼時候會回。」道士指張氏的右手道,「讓我看看你的手相」,張氏張開白嫩的手掌,掌心白皙,柔荑纖長。
道士拿住張氏的手細看,又盯著她的臉,臉色越來越難看,沉吟了一會兒道,
「你兒子三日後就會回來,並不礙事。然而從施主掌紋與面相看,施主與兒子前世有莫大糾葛,不日果報將至,家破人亡。」
張氏聞言陡然變色,道,「道長,你莫不是唬我的麼?」
道士撫髯嘆氣道,「我唬你做什麼。施主一看便知。」從袖口摸出一面銅鏡,背面刻著繁複花紋。道士舉鏡,喝道,「看——」張氏便往鏡內看去——
哭聲,嬰兒的哭聲,響徹整個空蕩蕩的院落,然而沒有人回答他,仿佛他被整個世界遺棄。一個秀麗的少婦就躺在旁邊的床上,她是這個嬰兒的母親嗎?她的眼角還有淚珠,然而眼神渙散,顯然已失去所有生機。
父親呢?嬰兒的父親在哪裡?
錦幄華帳,屋內氤氳著醉人的香氣。大紅色鴛鴦繡床單上,一對璧人摟抱著,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從他們酷肖自己和兒子的面容上,張氏知道,他們就是自己和兒子的前世。
女子鳳目櫻唇,修眉入鬢,眉眼間有股勃發的英氣,看向情郎的眼中卻全是似水柔情,仿佛她整個人都融化了一樣,
「段郎,願你高中歸來,不要忘了你的諾言,妾為女子,當尋良人,你切莫把妾身辜負了。「
「當然,關關雎鳩,君子好逑,你這樣的佳人,我一生都會保護好。「
粉紅的櫻唇又貼上來了,兩具火熱的身軀再次緊密貼合,一縷縷沁人的幽香從被內散出。一室之內,又是一段春光,幾許綺靡癲狂。
為什麼?為什麼僅僅幾月,他的目光就變了這麼多?變得這麼陌生。她在家中,已經兩月沒有來月信,嘔吐了好幾次。請醫診脈,原來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她欣喜,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卻聽到他娶了宰相千金的消息。這消息是真的嗎?一定是假的。她想見到他,親口聽到他說。
他的回答是,「我們今世無緣」
她哭著牽住他的手,幾乎要跪下,「你可知我已懷了你的孩子?」
他的眼眸仍然沒有一絲波動,「我不會認這個孩子,你要想生就生下來吧。」
他怎麼這麼狠心,他真是孩子的父親嗎?
胎兒一天天都在長大,她的小腹越來越隆起,什麼都瞞不住了。父母罵她「有辱門楣」,後悔昔日生了她,把她趕至別院任她自生自滅。就連丫鬟都瞧不起她,當面都敢對她使臉色,不知背後編排了她多少閒話。胎兒生長需要養分,吸收的就是母親的生機。她日漸虛弱,似乎連胎兒的生長都停滯了。
她掙命咽下那慘澹的粥食,摸著肚皮,感受胎兒的律動,喃喃道,
「寶寶,娘對不起你。」
張氏猛然驚醒,眼角已多了淚痕。她也和前世一起哭了?她久久緩不過神來,問出的第一句話卻是,「那孩子怎麼樣了。」
道士木然道,「生出三日便夭折了。」
她嗟嘆不已。前世兒子負了她,致她和胎兒雙雙慘死,然而此時她心中卻全無復仇之念,只一心念著今世兒子的安危,「道長,你說果報,莫非我會害死兒子麼?可是我心中絕沒有對兒子的怨恨。」
道長道,「這是前世夙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從袍袖中摸出一枚玉佩,道,」佩戴這枚玉佩能延緩報應。「
張氏接過玉佩把它佩戴在脖子上。抬頭再想詳細詢問道長,道長已不見了。
道長既說了期限,張氏便數著日子等兒子回來,倒也寬心。
自從那日於鏡中見到自己前世後,前世的事便時常出現在張氏腦海。她前世與兒子乃是鄰居,青梅竹馬,很早就相互有了愛慕之意。十四歲那年於桃林中破了瓜,嘗了禁果。之後私定終生,海誓山盟。同時少年體旺,食髓知味,經常一日就不知道顛鸞倒鳳多少次。張氏夜間回憶起前世還有些害羞臉紅。今世自己和丈夫可沒有如此狂盪。然而念及蘭因絮果,始亂終棄,最後母子雙亡,又不禁喟嘆。
「前世相戀,今世為母子,我和兒子也算是有緣了。「想著,張氏的臉上又露出憂慮。道長的話會成真麼?自己真會害死兒子麼?她心下焰火般搖擺不定。
三日後,張氏日常在院中刺繡,又聽到敲鑼打鼓,沿街喝道之聲。
「讓開,讓開,我們縣的探花來了。「
她急跑向門口張望,道路兩旁的人家紛紛出門看熱鬧,沸反盈天,道路正中一個隊列敲鑼喝道,從遠處過來,一個少年戴著烏紗冠,騎著白馬,按轡徐行走在隊列最前面。不是兒子是誰?
苦等幾月的兒子終於歸來,張氏不覺眼眶濕了,走出人群迎上前。兒子此時也見到母親,忙下馬碎步跑向她,很快到了母親面前。
活生生的兒子就在面前,張氏牽著兒子的手,一時哽咽無語,半晌方道,「憲兒,您回來了。」憲兒是兒子的小名。
兒子的眼眶處也有晶瑩閃爍,他點頭道,「母親,你辛苦了。」
張氏垂首抹淚,心中卻滿是前所未有的喜悅。
兒子似是安慰地說道,「母親,我們今後會過上很好的日子的。」
母子兩攜手回院子。張氏瞧兒子有些消瘦,便道,「兒子,你路上辛苦了,娘去給你做飯。」
兒子制止道,「娘,今後那些活你就不用乾了,我買了丫鬟,都讓丫鬟干,你享福就夠了。」
張氏欣慰地點頭。
兒子如道士說的日期歸來,張氏雖然欣喜,卻懼怕他說的果報也應驗。心裡一直擱不下。
幸好之後兒子一直如常。母子兩耽擱了幾天後就離了老家的院子,一同去京都。兒子在東二街賃了間院子,又買了幾個丫鬟僕婦。每日兒子去翰林院,張氏便在府內賞玩花草,偶爾翻翻書,無聊了就偕丫鬟出門閒逛。日子漸漸安穩,張氏漸漸把道士的話忘懷了。只是依舊戴著玉佩,須臾不離身。
一日張氏又偕丫鬟翠艾在京都閒逛。京都繁華之至,各色人等來來往往,摩肩接踵,揮汗成雨。路邊商鋪攤位,日用雜物乃至奇珍異寶,無所不有,琳琅滿目,目不暇接。東街口幾位輕薄少年見她貌美,以為她是懷春少婦,對著她吹了一路的口哨,張氏並不理會,視若無睹,偕丫鬟走了。
集市拐角處有個癩頭瞎子在那裡算命。他盤膝坐著直直望向前方,混濁的眼睛裡沒有絲毫光采。手旁木板上用黑墨寫著幾個字:算人吉凶,五文一次。張氏心有所動,想卜問兒子吉凶,蹲下藹聲問他道,「師傅,我想測測我兒子。」
說著,摸出五枚銅錢給他。瞎子收下銅錢數完,對張氏道,「告訴我你兒子的生辰八字。」張氏說完,瞎子遂掐指算起來,口中喃喃念著什麼。張氏也不懂。不一會瞎子停了手指,讚嘆道,「你兒子六歲求學,十五歲初次離鄉,十八歲開始仕途,之後一路升官發財,兒孫滿堂,貴不可言。」
張氏見瞎子說的全對上了,更預言兒子今後大吉,和道士說的迥然不同。當即大喜,又塞給他五文錢。她更確認道士所說無稽,不過那前世的景象她還時時想起,卻不知是何緣故。
向晚時分兒子從翰林院回府,神情有些慌張,吃完晚飯後就一直躺在床上將息,張氏有些擔心,第二日凌晨就去探望兒子。只見他躺在床上,狀若昏迷,神志不清,口吐胡言,無話不說。摸上去全身火炭一般熱。
張氏急得六神無主,忙延請名醫,卻都找不到病症。
兒子躺在床上,神智模糊,口中咕噥道,「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錯了。「
張氏看著兒子心疼得眼淚直淌,東區的醫生請遍了,都沒有辦法,這回又請了西區的胡醫生。
胡醫生摸了兒子的脈搏,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身子,低頭沉默不語。
張氏將幾兩銀子遞給胡醫生,恭敬道,「胡醫生,你知道我兒子是什麼病嗎?有什麼辦法治嗎?」
胡醫生搖頭擺手道,「令郎脈象混亂的很,恕我也無能為力,這醫費我也不收了。「說完,拱手作了一揖,慌忙轉身告辭。
他見這病人只在旦夕之間,懼怕折在自己手上,壞了名聲,趕緊走了。
張氏見胡醫生又走了,無計可施,只得轉身坐在兒子床沿,見他額頭和臉上都是汗,心疼不已,用濕帕悉心擦拭。
兒子仍是滿嘴胡話,「我真該死,我就是個負心漢。「
張氏聽了,輕輕撫摸兒子的眉眼,臉頰,喃喃道,「兒子你不是負心漢,你要好好活下來。「她心痛如絞,摩挲起脖子上的玉佩,似是尋找安慰。
「這就是道長所說的報應麼?「
張氏還在悲痛恍惚,只聽見咔的一聲,她脖子上的玉佩就化為齏粉,全部散落到地上。見此變故,張氏如同天靈蓋被澆了一盆冰水,驚怖恐懼,一陣戰慄。
「就連道長給的玉佩也粉碎了,莫非這果報真無法避免?可是我真不想報復,只想我的憲兒好好活下去。「
日漸西沉,兒子病勢越發沉重,眼見只有出氣沒有入氣了。張氏木偶般呆在那兒,茶飯不思,只是痴痴地望著床上的兒子。丫鬟們在門外肅立,大氣都不敢出。
悲痛的一天。
傍晚時分,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蒼老而清晰,像是來自遠古,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梅花易數,布衣看相。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是道長的聲音!張氏回過神來,急忙跑到府門處,果然是道長,穿著打著補丁的道袍,笑呵呵地站在那兒,緩緩道,「施主,別來無恙?」
張氏急忙道,「道長,你說的話都應驗了,現在我兒子危在旦夕,你可有辦法救救他?」
道長仍是不疾不徐,緩緩伸出兩根手指道,「辦法倒是有,只是要付出代價。因果報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想你兒子活過來,只有把你的生機給他。」
張氏忙點頭道,「我願意的。」
道士從袍袖中取出一張黃紙和一顆丸藥,遞給張氏,張氏接過。如上回一樣,倏忽間道士便不見了。
張氏細看黃紙上內容,不覺臉紅。嘆氣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她斥退奴僕,鎖住門,只留自己和兒子在內。隨後咽下丹藥,只覺全身有熱氣蒸騰,頭腦暈忽忽的,不斷閃過前世和兒子歡愛的景象。
「道長說的應驗了。事不宜遲。「
張氏想著,急忙上床,摟住兒子親嘴。她用嫩舌撬開兒子牙齒,將香津渡了過去。心裡不住暗念,「我願把我的一切都給兒子。「張氏閉眼,只覺自己體內的氣息隨著香津不斷渡入兒子體內,而兒子的氣息似乎也有絲絲縷縷沁入體內,更在心中留下極深刻的印象。她胸口發悶,頭腦越來越沉。
「我願把我的一切都給兒子。「這是她昏睡前最後的想法。
怎麼了?我不是昏過去了麼?
張氏只覺自己漸漸飄了起來,越來越高,底下那個倒在兒子身上的婦人顯然是原來的自己。
我是死了麼?
兒子還沒醒麼?
張氏看向床上的兒子,兒子還沒有睜開眼睛,不知生死。
道長的方法沒有用麼?
張氏還在疑惑間,虛空中便出現兩個黑白無臉人向她走來,手裡拿著鐐銬。張氏猜測他們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就要過來拷走張氏。張氏心裡放心不下兒子,跪地求懇道,「無常大人,我兒子還沒醒,不知生死,請你們體諒我這個做母親的。允許我在人間停留幾日,等我確認了兒子生死再走。」她頭如搗蔥,連磕了好幾個頭。
黑白無常喝道,「哪有這種道理!」俯身就要拉起張氏,張氏俯在地上,咬牙掙著不起來。
黑白無常拉她不起,嘆氣道,「罷了罷了,愛子之心可憫,允你十天時間,十日之後必要往城隍處報道,否則你作為孤魂野鬼,必將消散。」
張氏忙磕頭謝道,「謝謝兩位大人。」
黑白無常沒入虛空。
張氏嘗試回到原本的身體,像是碰到了一道厚牆,根本進不去。她就只能坐在床上,看著兒子。
張氏將自己的生機渡給兒子後,他就安靜了,不再滿嘴胡話。他的身軀漸漸也涼了下來,臉色越來越和緩,終於,不一會兒,他睜開了眼睛。
見兒子甦醒,張氏的鬼魂欣慰地笑了,「道長沒有騙我。」
「娘,你怎麼了?」兒子睜眼看到俯在自己身上,昏迷不醒的母親,將她扶到旁邊。探探母親的鼻息,竟毫無氣息流動。
「娘!娘!」兒子驚叫。搖晃母親身軀,「娘,你說話啊!」母親的身軀沒有任何反應。
張氏的鬼魂在旁邊安慰道,「憲兒,娘雖然死了,你還要繼續生活啊。你是十八歲的探花,有很好的前途。「然而兒子顯然沒有聽到她說的話,現在她只是個孤魂野鬼,人鬼殊途。
兒子見母親始終沒有反應,就請了醫生,醫生說母親死了。聽到這個噩耗,兒子瞬間像是被抽了脊梁骨。之後每天他也不去翰林院,只守著母親的屍體發獃。到了頭七的日子,奴僕請他安葬母親,入土為安。他卻喝退奴僕,還把所有奴僕都辭退了,依然寸步不離母親所在的那個房間。
張氏的鬼魂無數次勸慰兒子,然而他根本聽不見。看著萎靡不振,日漸消瘦的兒子,她有如被萬箭穿心一般,心疼難忍。
十日之期到了,是往城隍報道的日子了。張氏覺得這幾日她越加虛弱。過了今天,她可能就要消散了。。。。。。可是,兒子依然沒有走出喪母之痛,他已經三日顆米未進,張氏放心不下他。然而,她留在那裡也沒有用。兒子根本不會察覺到她。
張氏茫然地走出院門,往城隍的方向走。她走得很慢,很不情願。
「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們母子,終究是要在陰曹地府之下相見了麼?「
張氏走在路上,直接就穿透了行人的身體,所有的行人都像根本沒有看見她似的。現在她只是鬼魂。
這時,她聽到一個人在叫她。
「孤魂,想不想還魂?」
張氏沒有聽清楚,繼續往前走,一隻手牽住了她的手。
張氏扭頭,只見一個美艷無比的女子含笑道,「孤魂,你想不想還魂?」
張氏忙點頭道,「我想。「現在只有她還魂,才能勸慰兒子,否則兒子很可能悲痛過度而死。
她又疑惑道,」你為什麼要幫我?有代價麼?「女子不是神仙,就是妖怪。更可能是妖怪,當然即使是妖怪,這交易也必須要做。
女子笑道,「當然有,代價就是你得成為一個傀儡。當然我不會傷害你。你還願意麼?「
張氏沒想多久就點頭答應道,「我願意。不過你得保證,不傷害我兒子。「
女子點頭,「我答應你。「說著,從胸膛里掏出一顆紅心,還在砰砰地跳動,命令張氏道,」把它吞下去,放空自己,讓它掌握你的一切。「
張氏有些擔心,「這能吞下去嗎?「她也知道吞下紅心後她多半就淪為女子的傀儡了,然而她還是接過紅心,努力把它咽了下去。她費了很大勁才成功。她的身體似乎本能地抗拒它。她腦海中迴蕩著女子剛才的話,「放空自己,讓它掌握你的一切。「放棄了對身體的掌控,任紅心施為。紅心滑到她的心頭,在那裡紮根下來。張氏只覺從紅心中湧出無數意念碎片,仿佛有無數條細微的蛇,竄進了自己身軀的每一個角落。意念中有無數肉體交合的場面,淫辭浪句,意動情迷,是狐仙惑人的手段,也是她們高熾的慾念。
她意識中仿佛有一面鏡子,能看到現在的自己,卻像個陌生人。那人像是被稠蜜包裹,身軀邊緣縈浮一層油乳似的光輝,雙目無神,櫻口微張,黑瞳深處卻有妖異的紅光閃爍,高聳的豐乳上是一對嫣紅的乳頭,兩腿間誘人的秘處隱約可見。
女子摟住呆立的張氏,仿佛小女孩玩弄心愛的玩偶娃娃。她用指尖撫摸張氏的臉頰,從額頭撫到眉眼,再順著挺直的鼻樑滑到下頜,嘖嘖讚嘆道,「這樣的材料,不做狐妖可惜了。「女子原來是狐妖。
張氏美目微眯,似乎也明白了女子話的含義。一股媚意從心頭湧向她的四肢百骸,似乎要搶奪她的身體。這股意識就要掌控她的雙手了,她心底下意識地生起反抗之念,女子的話卻在腦中響起,「放空自己,讓它掌握你的一切。「是啊,她還要還魂,讓兒子活下來呢。這樣一想,張氏壓住心頭的反抗意識。這股媚意就這樣進入她的四肢末端。它還準備進入她身體的更深處。她的乳房,下體,腦後都微微地發麻。似乎這裡還有一種本能在堅持反抗紅心的掌控,仿佛不再堅持,她就不再是自己似的。不能失敗啊,張氏想,極力消除自我對紅心的反抗。
此時張氏眼眸中妖異紅光越發閃爍,周身蠕動著一層模糊的光暈,濕滑黏膩,仿佛包裹在繭絮中的幼蟲,正在化蛹蛻變。
女子提醒道,「感受身體的快感吧,想著是主人在愛撫你,而你是主人的傀儡。」她雙手撫弄張氏的身軀,用舌頭舔舐她的乳頭。張氏順著女子的話,腦中竟出現前世和兒子交合的畫面,私密處的快感越來越強,而抗拒意識越來越弱。女子細長的手指插進了張氏的肉縫,她在張氏耳邊呢喃道,「主人的肉棒進入了你的騷屄,掌控了你的全部,而你只是包裹主人肉棒的騷屄而已。」
張氏此時宛如一個嬰兒,女子的話瞬間進入了她意識的最深處,她呆板覆誦道,「主人掌控了我的全部,我是包裹主人肉棒的騷屄。」隨後足背一緊,脊背一彎,就陷入了無法控制的高潮。鳳目緊閉,似在回味,合起的眼瞼曲線優美,黑而密的長睫不住顫動,檀口發出細長高亢的魅惑呻吟,帶著蝕人骨髓,銷人魂魄的春情。原先周身的模糊光暈越來越薄,似是被她不斷吸收進體內,而她的肉體隨著吸收越來越妖冶風騷,雨後的罌粟花一般濃艷惑人。身軀豐滿許多,皮膚細膩如流動的羊脂,本就堅實的乳房像是發了面的饅頭,鼓脹起來,越加豐盈飽滿,乳中一片桃紅,正是那誘人的乳暈,正中則是花蕾般的粉嫩乳頭。隨著身軀顫動,白膩的乳面也泛起一道道波紋。愈加豐腴的大腿張開拱起,兩腿間神秘的秘處一陣陣噴射出淫水,每次噴射,大腿和小腿內側都會激烈地顫慄,胸脯和臀部的肉丘觸電似的抖動,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細微地震顫。意識深處,她原先的意識都像失去了錨的船隻,在心靈的大海亂竄,而狐心湧出的媚意和女人的話卻在這時潛入並占據了她心靈的最深處。
狐心終於徹底攫取了她的一切,身體和心靈。而她原本的意識,反而像是一個客人。良久,張氏才從高潮中恢復過來,睜開高貴的鳳眼,眼眸中卻不再古井無波,反而多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妖媚,誘惑與混沌。現在,占據她腦海的,不再是婦德婦容,而是女子用來取悅男子的媚術。意識中似乎氤氳著不散的緋紅煙霧。她不再是一個自主的人,而是主人的傀儡,騷屄,為他掌控。
「我已經不配做憲兒的母親了,等他恢復後我在他身邊就夠了。「張氏不由得想道。
「好了,現在你可以還魂了,回去救你的兒子吧。「女子笑道。妖媚的笑聲不知何處傳來。
張氏匆匆作揖,「多謝妖仙大人」想著急忙趕回府邸還魂,卻只覺得一睜眼就重新掌握了身體。
張氏睜開眼,從棺材裡起身站起,欣喜地喊道,「憲兒,憲兒!「
靠在棺材上的兒子聞聲驚喜地喊道,「是娘嗎?」站起抱住張氏。
張氏自覺已成為狐妖傀儡,不配再做兒子母親,搖頭道「我不是你娘,只是你娘在地府的朋友。她叮囑我關照你。」
兒子抱著張氏不肯放手,道,「不,你就是娘。」
張氏柔聲道,「好啦,你可以把我當作你娘。現在你娘活過來了。「
兒子抱著張氏好大一會兒才放手,此時他才察覺出來肚子餓了。張氏笑著為他和自己都煮了碗面。他很快就吃完了。張氏在他對面吃,看著他狼吞虎咽的吃相,笑道,「這孩子啊。「
兒子又問道,「你說你不是我娘,那為什麼占據我娘的身體?」
張氏編謊道,「你娘陽壽已盡,而我尚有陽壽,所以你娘讓我還魂,用她的身體照顧你。你今後可不准再作踐自己了。」
兒子道,「我不管,今後你不准再離開我。」也不知是否信了她的說辭。
入夜時分,兒子像是回到了孩提時期,纏著張氏,要和她一起睡。張氏有些猶豫。現在她心理有些奇怪,將生機渡給兒子,吞了狐心後,兒子的身體接觸總帶給她異樣的感覺。她不願意往那方面想,但那分明是男女間的情愫。
「娘,我想抱著和你睡了。「兒子的雙手仿佛藤蔓牢牢纏住張氏的細腰。
「多大人了,放手!」張氏嘗試搬開兒子的手,然而沒有力氣。兒子身軀的熱力讓她整個人都暈忽忽的。
「我就不放。」兒子撒嬌道。把張氏一直抱到床上,鑽進鴛鴦被,眯著眼睛,氣息越來越平穩,似乎是睡著了。
「這孩子」張氏溫柔地看著兒子,輕撫他的眉眼,幸好除了擁抱,他也沒有更多的動作。
張氏聽著兒子的呼吸聲,心中說不出的安穩,眼皮漸漸合攏,就要睡去。
「好一幅母子同寢圖,你可要記得給我的報酬啊。」嬌媚的聲音從張氏的背後響起。張氏剛想回望,狐妖女子卻憑空出現在面前。她漂浮在空中,仿佛一個幻影似的。
「你要做什麼我都依你,不要傷害我兒子。」張氏警惕道。
「怎麼會呢?我可是很守信用的。」女子咯咯笑道。戲弄,褻玩的笑聲在虛空迴蕩,震得張氏心旌搖曳不定。女子面帶濃濃的興味,似乎即將上演一場好戲。
「現在,和你的兒子接吻,和他做愛。」她命令道。
「什麼?」張氏還在疑惑驚異,就聽到自己似乎是嬌滴滴地吶了一聲好,身軀便不受控制,吻上了兒子的嘴唇。
「不要!」張氏驚道。卻無法停下來。絲絲情慾似無數涓涓細流,不止息地滲入她的身軀,在她體內匯聚成奔流,失控地不斷迴環激盪,持續沖刷著她的意識。一對鳳目不自覺地微眯,纖纖玉手攀上兒子後背,倒像是主動向兒子求歡。
「我被控制了嗎?」張氏疑惑想道,「還是我自己也在渴望?」她根本想不清楚,意識中那團緋紅煙霧愈發濃郁,令她無法清楚思考,腦海中只迴蕩著女子的命令。身軀內情慾之火越燃越烈。
原本似乎要睡去的兒子猛然睜開眼睛,開始熱烈地回吻。張氏的嘴唇有些冰涼,兒子的嘴唇則較燙,不過它們緊密貼合,最後都是一樣的炙熱。
兩人的舌頭相互交纏,拚命地交換對方的唾液。兩人都感到近乎窒息的快感。她想起前世自己與兒子交歡的場面,兒子的形象漸漸與負心漢重合,而自己則是向他索歡的女子。這景象,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裡,如今卻變為現實。
「段郎,憲兒」她痴痴低喃道,分不清是在夢中還是現實,認不清眼前的男人是前世的情郎還是今世的兒子,只知道自己很愛眼前的男人,是那種熾烈的靈肉相融的男女情愛。
越來越濃的情慾幾乎屏蔽了張氏的所有意念,她只能看到眼前這個無比英俊的男人,感到對這個男人的無限依戀與渴望。她分不清是自願還是受控,雙手開始不斷扒下兒子的衣服,上身緊貼兒子胸膛,雙腿也纏上兒子腰胯,似是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嵌入兒子身軀。
「娘,你想要我。」兒子低吼道,解開張氏外面的月牙白褂子,露出裡面的白色絲綢小衣。張氏高聳的乳房將小衣撐起,小衣絲綢上流淌著熠熠的光澤。兒子趴在她身上,隔著小衣揉弄她的乳房。
張氏沒有抗拒,反而像是在配合兒子。她滿面紅暈,渾身癱軟,挺起豐滿的胸脯,似乎為了方便兒子揉弄,張開修長的雙腿,似乎是在邀請兒子進入。她嬌嫩的玉趾蜷縮起來,體態極為放浪,任由兒子一件件褪下自己的月牙白褂子,白色絲綢小衣,純棉褌褲。兒子的手指仿佛有了魔力,觸摸到她身上哪裡就讓那裡起火。她遍體酥麻,嬌喘浪吟道,
「憲兒,啊——好厲害——好爽————啊——啊~啊~」
她身上很快一絲不掛了,乳白色的皮膚在燈下散發出誘人的光芒,澎湃的情慾讓她不斷流出淫水,雙腿之間泥濘不堪,近乎本能的渴望讓她呻吟道,
「憲兒,娘想要,給我。」
兒子的眼睛裡放射出灼熱的慾火,他的目光在張氏近乎完全的胴體上遊動。修長的脖頸,纖細的鎖骨,高聳雪白的乳房,平坦的小腹。他的手開始放肆地揉弄張氏的乳房,下面那裡也堅硬如鐵了。
「娘,你說什麼?」
他調戲道。
張氏臉上紅得像是喝醉了,眼神嫵媚,迷醉,近乎放蕩。她沙啞道,「憲兒,娘想要,給我。」
「娘,如你所願。「說著,兒子便將那根鐵棍挺進了張氏的秘處。那一瞬間張氏有一種靈魂被擊穿的感覺。而隨著兒子的抽插,下體的快感幾乎將她逼瘋了。她搖首皺眉,張開檀口吐出呻吟浪叫,」啊——啊——太爽了——憲兒——娘愛你—「
兒子也感到難以言喻的快感,笑道,「娘,你不是說你不是我的娘,那你是什麼?「他五指陷進張氏臀部肉丘中,不斷揉弄,體會其細膩豐滿的肉感。
「我是你娘的朋友,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張氏眼神迷離,呻吟著勉強道。
兒子笑道,有些神秘,「不,你現在是我的傀儡,你的身心完全由我掌控。「豆大的汗珠從他胸膛濺落,與張氏胸前小腹上細密的汗流融合。
張氏不知道兒子為什麼這麼說,卻無法反駁他,只能沙啞道,「對,我現在是你的傀儡。「她想,掌握我的不是狐妖嗎?怎么兒子也想讓我成為他的傀儡?也罷,能呆在兒子身邊就行。她已死過一回,對自己的身份並不在意。
「啊——啊—— 啊———「
房間內兩具全裸的雪白肉體不斷激烈碰撞,縱情發出恣意淫亂的叫聲,鴛鴦被裡瀰漫著女人的幽香,混雜著汗水的氣味,極為淫靡。
母子兩人的精神也越來越攀向快感的巔峰。兒子第一次進入母親的幽谷,前所未有的興奮,母親那緊緻濕潤溫暖的膣肉不斷按摩擠壓他的肉棒,恥丘不斷與他的恥骨,大腿與他的大腿碰撞,發出規律的撞擊聲。母親則覺得整個人要被漲開融化打碎了,腦子裡滿是情慾的熱炎,只能不住浪叫道,
「啊——啊—— 啊——爽死了——「
終於,兒子再也忍耐不住母親膣肉的貪婪索取,精關一松,渾濁的精液就噴涌而出,直奔母親的花心。一股最強烈的快感直躥他天靈蓋。他不自覺閉上眼睛,呼吸也變得沉重悠長。兒子滾燙的精液射向張氏的花心,她也白眼一翻,全身劇烈抖動,仿佛被狂浪淹沒,完全不由自主地在快感的浪潮中上下起伏,達到了高潮。
」終於結束了麼?」張氏模糊想道,恍惚間只見狐妖女子又出現在面前,笑道,
「你現在知道你是什麼了嗎?」
張氏不答,還沉浸在高潮的餘韻中。
女子笑道,「你是我送給你兒子的一個禮物,從今而後,他是你的主人,你是他的傀儡,由他支配。」說著,女人的指尖緩緩撫過張氏的身軀,命令式地說道「牢牢把主人記在心裡,你兒子就是你的主人。」
聽著這荒唐的話語,張氏剎那間明白了一切都是兒子和這女子設的一個局。然而她的意識卻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頭。似乎女人的命令一說出來,就成為了不可更改的事實。似乎女子的指尖劃到哪裡,哪裡就歸兒子所有。那些前世歡愛的夢境,那與兒子交換的氣息,那掌握自己一切的狐心還有意識中氤氳不散的緋紅煙霧,都已經在她的身體和靈魂上牢牢紮根。而她原本的形象氣息,此時虛弱得像個幻影。
她聽到自己呆板覆誦道,「我是兒子的傀儡,他是我的主人。」剎那間她眼前似乎浮現出無數服從兒子命令,對他獻媚討好的畫面。原本虛弱的人格此時徹底破碎了,僅剩下記憶和習慣的碎片,她新的人格,將由兒子主人決定。她知道,將來無論兒子要她成為什麼,慈愛的娘,賢惠的妻,勾人的歌女,還是性感的娼妓,下賤淫蕩的性奴,她都會欣然接受。因為他是她的主人,她的身心都被他完全掌控。張氏覆誦完,心中無比喜悅安定,嘴角不覺勾起,浮現最幸福的笑意。
見張氏完成了認主,女子對兒子笑道,「你的娘親傀儡我交給你了。」兒子點頭,女子飄然而逝。
張氏還倒在兒子懷中。兒子笑著命令她道,「娘,現在你屬於我了。站起來。」
張氏就睜開眼睛,傀儡般從床上爬起,站在床邊那兒一動不動。一絲不掛的胴體在燈光下美艷無比。她睜著空洞的雙眼,機械道,
「主人,請下指令。」她完成這一系列動作時,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兒子的命令。
兒子站起,從頭看到腳,借著橘紅色的燈光細細欣賞母親的身體。母親只是如人偶般一動不動,似是對周圍一切都毫無察覺。看了幾遍後,兒子笑道,「這樣也沒多大意思。」命令道,「娘,你其實內心深處一直將兒子視作你的情人,希望他長大後就能將自己給他,盡情與他做愛。」張氏的意識聽令發生改變。之後兒子拍手道,「娘,可以恢復意識了。」
兒子修改母親意識後解除了對母親的控制。母親的眼睛瞬間恢復了神采,仿佛又變回了那個一心勸子向學的貞節孀婦,然而她看向兒子的目光卻不復從前。那裡不再僅僅有母親對兒子的眷戀,還多了許多女人對男人的情慾,說不清楚哪種更強一點,都是一樣的熱烈。眼中熾烈的情意讓人一看到這對美麗的眼睛就陷了進去。
「憲兒,娘要將自己給你。」嫵媚之極的嬌音從母親檀口中吐出。她對兒子拋了個媚眼,微露舌尖,俯身爬上床,飽滿的雙乳吊著前後搖晃,後背到臀部的曲線性感無比。很快她就到了兒子面前,她飽滿的豐乳被兒子那對充滿慾望的大手覆蓋。。。。。
今夜,註定是個充滿歡娛的不眠之夜。。。。。。
半年前,兒子走進客棧房間,發現那個美麗得近乎虛幻的女子又在那裡等著了。
「公子,真的不願意收下妾身麼?」她睜著大眼睛無辜道,楚楚可憐。
兒子冷臉擺手道,「真的不用了,你繼續這樣糾纏我小心我報官。」
女子仍然站在那兒,不肯離去。
兒子見女子舉止古怪,又道,「你莫非不是人,是狐妖麼?「
女子低頭,默認了兒子的猜測,道,「公子,其實我之所以要當你妾侍,服侍你,是為了還清十年前你救我的恩德。只有這樣,我才能結清因果,成為狐仙,獲得真正的長生。「說著,她的後面露出了幾條白絨毛的長尾巴。
兒子道,「那你給我點錢吧。「他都記不起來什麼時候救了只狐狸了,他小時候心善,經常喜歡救助些流浪動物什麼的。
女子搖頭道,「給錢是不行的,必須要和之前的功德相當才行。「
兒子思考了一會兒,道,「我有個心愿,不知道你能不能滿足我。「
十二年前,憲兒回到家,衣服又一次沾滿了灰,他肯定又和附近的小孩瘋玩,忘了形。張氏和藹地拍拍兒子身上的灰,道,「憲兒,娘已經和吳秀才說好了,明天之後,你就去他那裡念書好不好?「
看著娘美麗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男孩吞了口唾沫,道,「好。」
到了晚上,外面天都黑了,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叫和風聲,叫人膽顫心驚。張氏就點起燈。房間裡就有了光,亮起來。她在最亮的地方和憲兒一起溫習之前教的字。
「這個是什麼字啊?」
「是心字」
「對,憲兒真棒。「
男孩轉頭看母親,臉色有些憔悴,鬢髮有些凌亂,美麗的眼睛閃著光。他突然想道,娘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這是純粹客觀的判斷。隔壁的媳婦眼睛有娘這麼美嗎?村裡頭有女人皮膚有娘好嗎?
他往下看,看到娘修長的脖子,看到娘被棉布包裹鼓囊囊的胸部,心裡生出異樣的感覺。
他直覺這種感覺有點危險,不再繼續想下去,而是下決心道,「我一定要讓娘過上好日子。「
三年後,京都的翰林院編修服喪期滿,迎娶了一位美麗的新娘,聽說是位孤女,原本是他的丫鬟。見過新郎母親的都說這孤女和他母親很像。
成親的這天,府上各處掛紅,一派喜氣,各色人等面露喜色,來來去去,談笑不絕。新郎神采奕奕,和各位賓客寒暄。新娘最後出場,蓋了蓋頭,看不見臉。但從婀娜的身材,足見是個窈窕佳人。黃昏時兩位新人拜過天地,在鼓樂聲中被送入洞房。之後鬧了洞房,新人先後出洞房宴請賓客。到了晚上,賓客漸次離去,新郎新娘終於可以享受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了。
房間內燃著二尺花燭,窗欞上張貼著大紅囍字,床上換了全新的大紅鴛鴦絲被。新娘的蓋頭早已掀下,露出那絕麗的容顏。新郎新娘坐在床沿,脈脈相對。
「思然,我們終於成為夫妻了。「兒子看著燭光里嬌艷無倫,巧笑嫣然的母親,恍如夢寐。思然是張氏原本的名字。
「憲兒,我會永遠在你身邊陪著你。「張氏眼波流轉,輕聲道。那剎那的風情,足以令無數鐵男子骨酥。
兒子笑道,「那就先好好把握今晚吧,「伸手去摸張氏的飽滿豐乳。
張氏嚶嚀一聲,身上的大紅褂子被兒子解開扣子,輕鬆扒下。她裡面竟然只穿了件杏白色牡丹繡肚兜,
兒子揉弄著張氏胸前的一對肉球,一股細膩的肉香撲鼻而來,他陶醉地把頭埋在母親懷中。頭髮在母親的細膩乳肉上磨蹭著。張氏嬌哼一聲,倒在床上。兒子爬上床,雙手滑進肚兜,對母親身體做進一步的探索。
床邊帷簾落下,只見兩個人影交纏在一起,淫謔笑浪之聲不絕。簾內,是一對最幸福的新婚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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