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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花 (30-38)作者: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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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7:38: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30.「你是我的......」
見沈孟吟眼底無光,情緒低迷,只會機械般咀嚼,又沒了活人樣,再聯想到昨晚的種種,沈諭之的無名火再度拱上來。
他猝不及防湊近,又突如其來捏住她的下巴,嚇得沈孟吟打著冷戰連連往後躲,脊背往下幾寸重重磕上椅背,疼到她眉眼抽搐。
沈諭之這才緩緩問道,「阿吟,師兄是誰?是不是當年那個......被老頭邀請來送畫,順便給你帶藥草的那個男人?」
沈孟吟顯然沒料到他會突然提及多年未見的師兄,怔了怔,脊背微彎,眸光忽明忽暗,想不通自己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腦子亂糟糟的,也就呆愣著沒即刻開口。
沈諭之手指上了點力,捏到她下巴生疼,沈孟吟這才下意識嗯了聲,給出一點迴音。
「你們私下還有聯繫?」他又進一步逼問。
沈孟吟含著淚,搖搖頭。
「沈孟吟,你既然長了嘴,這個距離也在你目前的聽力舒適區,我希望你用嘴好好回答我,」沈諭之嗓音涼,神情更涼,那股子審訊時的修羅夜叉模樣又端了出來,微涼的指腹掃過她戰慄的唇,語氣不容置疑,「告訴我,你們,現在還有沒有聯繫?」
「沒有......聯繫,」沈孟吟放下手中的吐司,嗓音里夾了幾分哭腔,主要是為了顯得可憐一些。
「那就好,」沈諭之眉眼的冰封一寸寸解凍,雖然他一個字也不信,但威嚇的目的達到了就行,手自唇而上,撫過她的臉頰,認真整理著黏在她額間的碎發,轉而順著她的髮絲滑向腦後,「阿吟,你和別的男人走太近,我會不高興。記得沈司衍的下場麼?」
寬大的掌心本還溫柔繾綣地流連在髮絲,忽然抵住她的後腦勺用力往前推。
在她緊張到失掉呼吸的間隙,還要清清楚楚告訴她,「和你走太近的男人,都會是這個待遇,你有我就夠了......」
說完,在她的額角吻了下,起身的同時不忘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起,「吃完了就上樓幫我挑衣服,你的品味一向讓我滿意。」
沈孟吟沒得選,幾乎是被拖著上了樓。
美其名曰的挑衣服,實則真正的模特是她,任由他扒光了,站在那一排排沒幾片布料的各色情趣內衣里挑出幾套更襯他心情,也更襯她膚色的。
他舉棋不定,就來折磨她。
「阿吟,乖,在我還有耐心的時候......自己選一套換上......」
光著身子的沈孟吟站在充斥著五花八門情趣內衣和玩具的兩排衣櫃中間,呆忖到傻眼,不敢想自己一會兒會被怎麼玩壞,左右環視了圈,沒一件能帶正眼瞧的,只能蹙著眉,四肢僵硬,舉步維艱。
而坐在幾步之遙紅絲絨沙發上的沈諭之,交迭雙腿,右手把玩著一根皮筋,欣賞著她侷促而又迷人的胴體。
「哦對了,」他忽然想起什麼,起身,優雅地緩步而來。
俯身蹲下,自腿根吻到腳背,在她的腳踝上纏了條紅寶石手鍊,抬眸,虔誠的眸光里占有欲作祟,心滿意足地自言自語著,「果然,戴在這兒也不錯......」
「就好像給你帶了條鏈子,有了記號,也留了銘牌.......」
「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沒有人搶得走,跑到哪兒我都找得到......」
昨晚下樓後發現沈孟吟房門大開,沈諭之還有幾分竊喜。
想著自己又勞心又勞力配合她里里外外演戲,看到趙震自殺的新聞後,這個狡猾的小貓總該有點表示,起碼昨夜總該投懷送抱。
下樓前,他還特地從保險庫里取了為她量身打造的紅寶石手鍊。
請了C家前頂級珠寶設計師出山,特意融合了她喜歡的藏傳佛教特色,搭配鑲嵌了珍貴罕見的紅珊瑚,精雕玉琢,匠心別具。
前幾日剛從巴黎走私人航線,特加派了兩隊安保加急空運,只為在她生日前提前送到。
兩份大禮,他都用足了心。
沒成想等待他的是一灘爛泥。
本想扭頭就走,沒成想這灘爛泥不僅酒品差還不讓人省心。
他這邊費心費力將人抱到床上,蓋上被子,掖好被角,剛準備轉身,床上的人伸出兩條藕般的玉臂一把掀開被子,半邊身子露在外頭。
怕她夜裡著涼,他又折返回去,再一次幫她蓋好被子。
這一次倒是稍微消停點,但嘴裡卻咕噥著亂七八糟的囈語。
他俯身去聽,含糊間似是聽她在喊別的男人,「師兄......」
記憶中有確有這號人物,曾經來沈家給老頭送過畫。
難得見沈孟吟那麼崇拜又期待地聊起一個人,還是個男人。
見到真人,他就更不爽。
什麼玩意兒,一隻不懷好意笑面虎,不僅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動腳,又摸頭又各種找話題套近乎,還敢話里話外嘲諷他。
他正惱火,恨不得立馬搖醒她問清楚,忽然又聽她喊自己的名字,「沈諭之......」
眉眼鬆弛下來,怕吵醒她,蹲在床沿邊,又緊張又生氣,死馬當活馬醫,試探著問她,「沈諭之是誰?」
沈孟吟翻了個身,含含糊糊應了聲,「混蛋.......」
所以沈諭之,這叄個字所代表的只有混蛋而已。
他嘆了口氣,替她重新蓋好被子,撫上她緋紅的溫熱小臉,哪怕胸口憋著一團火,卻也知道此刻沒法和醉鬼置氣,苦笑著喃喃,「就這麼討厭我,夢裡都在罵我......」
31.對鏡高潮
薄而透的黑色蕾絲分作兩股,自頸畔交纏而下,絲絲入扣,緊附著那對堅挺柔嫩的酥乳,猶抱琵琶半遮面,而後彙集在腰窩處纏成蝴蝶結形態。
蝴蝶結尾端的黑絲絨綢帶一前一後墜在股溝,隨著彎腰起身的幅度,輕輕拍打著腿根。
丁字褲,弔帶襪,外加身上的黑色蕾絲,哪一樣都讓沈孟吟覺得陌生而又羞赧。
她站在偌大的落地更衣鏡前,看著鏡中人,喟嘆自己竟然可以變幻成另一般淫旎的嬌媚模樣。
手一抬,觸到身後的蝴蝶結,就像絲絨禮盒上等待主人親手粗暴撕開的前戲。
帘子被大力掀開,帶起的風吹散了攏在胸前的長髮,沈孟吟顯然嚇了一跳,紅唇微啟,咬住,循環了幾次。
眼睛瞪得又圓又大,卻又被那簇湧進來的光源逼得抬不起頭,眼前是一片霧蒙蒙的灰白,渾身上下都跟著緊繃起來。
「我的阿吟真美,」沈諭之冷欲的眉眼驟然從落地鏡里閃現出來,性感的薄唇輕啟,自帶3D立體環繞音效,在她耳邊若隱若現,吐息間灼熱的氣息也跟著自上而下盡數噴洒,澆得她脊背發涼,垂眸下去。
他就站在她身後,像條陰暗鬼魅的毒蛇,靈活的掌心恰似蛇尾,所過之處,已然寸寸緊繞將獵物裹挾腹中,享受慢慢錮緊折磨的過程。
纏著紗布的手把著她圓潤的肩,另一隻則張開虎口,掐著她的下巴,逼她和鏡中的自己對視。
「阿吟,你太緊張了,放鬆點.......」
為了不激怒他,沈孟吟強迫自己對著鏡子撐出個勉強的微笑。
人雖然美,但剛才這個笑卻比哭難看。
沈諭之嘖了聲,忍俊不禁地撫了撫鼻樑。
「不喜歡我給你挑的衣服麼,」他透著暖意的眸光直逼過來,唇邊的笑也是溫溫的,好似渾身上下未曾藏過一點陰鬱,手上的勁卻不肯松,「嗯?回答我。」
「沒有,很......喜歡,」沈孟吟下意識屏息,滾了滾乾澀的喉嚨,拚命按捺著自己的窘迫和緊張。
沈諭之挑眉,目光沉下去,「那怎麼沒有表示?」
沈孟吟聽懂了,一點點驅動僵硬的四肢,踮起腳,仰頭,吻了上去,舌尖在他的唇瓣上舔了舔,見他沒什麼反應才一點點怯懦著褪去。
沈諭之如願以償嘗到了甜頭,在她退開的那一刻,掰著她的臉,低頭撬開她的唇,深吻回去,極盡溫柔纏綿。
她的軟唇實在甜膩可口,他戀戀不捨,怎麼都吻不夠,直吻到她雙頰爬上紅暈,呼吸急促才肯放過。
卷著她的津液蹭過貝齒,輾轉到了鼻尖,額頭,再散至各處。
帶著粗糲繭痕的指腹隔著薄薄的蕾絲布料揉搓著嬌嫩的乳峰,直到兩粒就範的乳珠繳械挺立,才隔著布料舔舐上去。
唇齒的溫熱,布料的軟粘,攪在一處,輪番的揉搓和舔舐刺激著嬌嫩的乳肉,激得這對白兔慌亂逃竄,又被沈諭之的大掌盡數囊括。
沈孟吟咬著手指,弓著腰欲往後躲,卻發現躲無可躲,早已被沈諭之牢牢錮在懷中。
他只肖輕輕一頂,將她送回原位,舔舐下的酥麻感更甚,她受不住地輕哼出聲,「嗯......別舔了,癢。」
「可是你喜歡.......」他偏要含含糊糊地戳穿她的驕矜。
唇齒間都是她無處不在的清清淡淡體香,早已撩撥著他的慾念昂揚抬頭,直貼著她屁瓣漲了幾圈。
她的戰慄媚叫,她的所有生澀羞怯都是上等的媚藥,煨著他的欲,蠱著他情。
指腹下移,沿著平坦的小腹直抵嬌穴,花徑邊沿已然絲絲黏膩。
沈諭之沾了點穴口的蜜液,送到唇邊,舔了舔,美味至極,舌尖勾著水絲,渡給她,「寶寶,你濕了。」
分開的雙唇拉著絲,一想到是自己下邊不爭氣的水,沈孟吟緊著半口氣,闔了闔眼,知道他肯定是要騷話連篇撩撥自己,又欲垂眸下去,隨他折騰,不反抗,也不應和。
沈諭之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單手攬了把她的腰,騰空抱起,帶著她一起,兩人重重摔在身後的紅絲絨沙發上。
沈孟吟跌在他身上,屁瓣壓著他腿根的碩大凸起,感受到滾燙的莖身蠕動了下,像是在和她打招呼,陰穴也跟著配合著一縮,擠出幾滴淫水,濡濕了男人的褲頭,將那塊凸起描摹得更突兀。
沈諭之不急著插入,將她牢牢按在身前,雙手覆上她的膝蓋,輕鬆分開。
落地鏡上正清晰倒影著沈孟吟不忍直視的春色,恥毛成簇掛著水,濕滑粉嫩的陰阜微微開合,裹著那根早已黏連入其中的丁字褲縫。
沈諭之輕輕拉開那條縫線,揉開穴口,包在裡頭的汁水沒了阻礙,順勢潺潺而下。
「阿吟,你有沒有看過自己高潮的樣子?」
沈諭之輕鬆塞進一根試探的手指,廝磨出幾縷黏膩後,緩緩推入緊窄的甬道,有意無意地刺激逗弄。
「不要,我......我不想看......」沈孟吟閉上眼,不敢直視鏡中已然慾念上頭的自己。
伸手想去捂住下體,雙腿卻被他撐得更開,橫拉至極限。
「啊......疼,」她的腿幾乎快被擺成直線,疼到生理性泛淚。
「阿吟,睜眼,否則會更疼。」
沈諭之眸底暗了幾度,手指加了勁抽插,偏要她一幀也不錯過鏡中自己淫靡上頭的畫面。
他就是要她看,只有在他的逗弄下,她才會有如此媚態。
沈孟吟在被撩撥起細細密密的癢意後,雙眸失焦,呼吸急促,腰肢亂顫,朱唇半張不張,那截粉嫩的小舌左右亂晃,找不到方向,只想尋著什麼填滿下身的空虛。
感受到她雙腿內側的肌肉顫動,沈諭之又加了根手指,兩根手指齊頭並進,沖開穴壁,探得更深,享受她口嫌體正直的每一寸兵敗如山倒。
花穴被撐開,粉嫩濕滑,在鏡中呈現出一張會呼吸的黑色小洞,隨著他的抽插起伏,張開又合攏。
在他每一次按下後,穴腔四面八方更多的軟肉不斷蜂擁而來,吸吮著他的手指,吞吐出花液。
沈諭之知道怎麼讓她登頂,拇指指腹沾了花液揉上陰核,食指與中指的抽插幅度加大。
里外的雙重夾擊,將沈孟吟顛得失了方向,直要往前栽倒下去,又被他撈回來,重新將她的四肢百骸若置身沸騰泉水中,烹煮著,磨銼著。
她又緊繃又舒服,腰腹失了力,任由他的手肏弄,也任由鏡中的自己扭曲變形,貪婪又嬌淫。
既然剝離不了慾望,何不好好享受。
她媚眼如絲,扭動媚叫著,「好舒服......要......到了......要尿了......」
沈諭之故意把控著她高潮的節奏,忽急忽緩,起先只是黏膩的蜜液順著指節淌落,直到嬌嫩的觸感化作強勢的慾念,他卻停了手,蟄伏在膨脹收縮的穴中。
她不滿足地扭著腰求著,「別停......」
「求我。」
「求......求你了......」
「寶寶,你求的是誰?」
「諭之哥哥......」
他這才吻上她的髮絲,繼續勢如破竹沖向那片敏感點,直到激流襲來,推著他的手指往外擠,在他撤出穴口的那一刻,一觸即發,噴洒而下。
「嗯,啊......」沈孟吟咬住下唇哼唧著,腹部勁縮,驚人的酥麻感自腿心流竄,激得雙腿抑制不住顫慄,堆迭的高潮更是將她周身染了層淡淡的紅。
沈諭之尚覺不夠,寬大的掌心包裹著穴口,揉搓的同時持續探入,再往裡摳送。
敏感的穴壁已然和他達成默契,第二波潮湧順勢而來,晶瑩的水柱似噴泉,呈拋物線沖向空中再四散墜落。
「還要麼?」他問。
兩次接連的高潮幾乎耗盡了沈孟吟所有的力氣,她癱軟在沈諭之懷裡,閉上眼,嬌喘不止,連連搖頭。
沈諭之吻上她的耳垂,輕咬了口,將她喚醒,低笑著,「阿吟,別睡,才剛剛開始......」
32.「樂意之至...」
沈孟吟岔開的雙腿還被迫一左一右架在沙發扶手,自腿根到腳踝尚且抖著,牽動了濕靡翕動的蚌口。
一鼓一吸,存不住的殘存汁水沄沄淌落,濡濕了腳踝上的鴿子血和珊瑚珠子,紅得濃郁刺眼。
黑色蕾絲精雕玉琢下的胴體,嫩如綢,白似乳,更顯誘人。
沈諭之慵懶地撐著托著腮,透過寬大的落地鏡,欣賞著唯他獨享的視覺盛宴。
他的阿吟是比妖精還魅惑的寶貝,神秘帶刺,還能演會裝,雖然她暫時還不肯完全釋放自己。
那就只好由他來重啟她的記憶。
曲起的指骨似羽毛般輕撫摩挲,自腳踝徐徐而上,掀起寸寸顫慄,直至捏到那顆剛要軟下去的乳粒,一下子喚醒了沉寂的乳波,風吹麥浪般輕輕起伏搖曳,埋在烏髮下的鼻息霎那間渾濁起來。
沈孟吟被迫咬住下唇,吼間溢出的幾聲反抗,也不過是近乎小奶貓撒嬌似的嚶嚀,毫無殺傷力。
縱著懷裡的人持續裝死,不是沈諭之的風格。
他一手拽下領帶,丟到一邊,有條不紊地挽起衣袖,再順勢解開幾顆礙事的襯衫紐扣,拉下褲子拉鏈,熟練地撕開手邊的包裝,將套一擼到底。
精壯的胸膛和蟄伏已久的滾燙肉莖堪堪只是靠近,灼熱的肌底碰觸已然先一步炙烤了沈孟吟的後脊和屁瓣,不自覺想夾攏雙腿。
沈諭之不允許,又將她的腿分開。
她只能雙手亂撐,試圖找到起身的支點。
「想逃?」沈諭之早有預料,褪下手腕的紅色皮筋,轉了兩圈扎捆住她的雙手。
沈孟吟緊盯勒著手腕上的皮筋,覺著眼熟,詫異到合不攏嘴。
這麼多年了,他居然還留著......
「還記得它麼?」沈諭之濕漉漉的吻在她的頸肉上流連,嗓音啞著,「我們第一次做的時候,我親手從你頭髮上摘下來的....」
「我...不太...記得了...」沈孟吟倔強地別過臉,不忍回憶。
不記得?!她怎麼敢的......
沈諭之聞言,眼底烏雲蔽日,扳正過她的下巴,暴怒的吻如疾風驟雨般落下,滾燙的舌尖泄洪般拚命侵占著她的口腔,攻城略地宣誓著主權。
這股狠厲的勁似要往喉嚨口深入,更要直直鑽到她心裡,腦子裡,強迫她直面那段年少的記憶。
暴戾的吻幕天席地而來,她只覺天旋地轉,驚慌無措,偏偏四肢都受他挾制,無力抵抗,所有的抗議都被他以吻封唇,咽回肚裡。
「阿吟,撒謊是會有懲罰的,」沈諭之暫時離開她的唇,喘息聲野肆壓抑,「要我幫你一起回憶一遍麼?」
眉眼本還夾藏著濕滑悱惻的欲,卻稍縱即逝,陡然化作傷痕累累的獨狼才有的狠厲,一口咬住她的耳垂,「那個晚上是你衣冠不整敲開我的房門?也是你,主動投懷送抱說喜歡我很久了........」
「還是你主動親了我,然後......」
他恰到好處停在這裡,沒往下說,畢竟用行動喚醒一個裝睡的人更為有效。
纏著紗布的手拖著她的臀,微微抬起,右手扶著粗碩的莖身,從背後一點點蹭開濕滑的嫩穴。
對準了,兩手一松。
沈孟吟失重下墜,來不及反應,粗硬的陰莖直接迎頭挺進。
雖然高潮過的穴壁已夠潤滑黏膩,可緊窄的甬道依舊承不住整根的破入。
「不要,痛......」她蠕動著細腰掙扎,卻被沈諭之健壯有力的手臂把持著,掐著她的腰直往下按,蠻狠又暴力的一舉挺進,直挺挺破開穴壁的嫩肉,連著帶出她的顫抖和呻吟,「嗚......太深了,不要了......」
緊張的壁肉死死絞咬著他,沈諭之渾身肌肉也跟著發緊,「那晚,也是你自己坐上來的,想起了麼?」
沈孟吟哆哆嗦嗦地抽噎著,「想......起來了。」
沈諭之笑著吻了吻她的額角,擇開黏在唇角的髮絲,「這才乖。寶寶,好好回憶一下,當時你求著我肏你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好久沒聽到了,我想再聽一遍......」
蟄伏在穴內的肉莖緩緩抽動,沈諭之留出幾縷容她思考的間隙,也讓她的甬道慢慢接納適應不斷膨脹的莖身。
他故意肏弄得緩,淺淺研磨,但入得夠深,次次撞至凸起褶皺,溫柔卻不失陰戾,徐徐攪弄著花穴里靡靡的淫液。
可縱是如此小的幅度,每次撞入深處時,都會激得沈孟吟頭皮溢滿爽意,面上似燃了兩團火,鬼使神差地呻吟出聲,「嗯...」
她知道要是不順著他的意,估計又不知道要拿什麼野路子折騰她。
唇瓣被他親腫了,又紅又潤,被肏弄得拿捏不穩氣息,只能嬌聲嬌氣著開口,「諭之哥哥,我要...」
「你要什麼?」
淫靡的下體交合聲混在他低啞的嗓音里,沈諭之的呼吸越來越重。
「我...我要你,」她扭著腰,偏過頭,僵持著極度不舒服的姿勢,遊絲般的氣息尋著到他的唇,輕觸即離,「用力肏我....」
鏡中倒影著沈諭之饜足的勾唇淺笑,耷拉的睫毛卷而密,染了欲的眉眼妖冶無邊,看著比女人還媚。
「樂意之至...」
鏡中的人像是得到開閘的命令,掌心鉗著她的腰肢猛地樁送。
粗壯的肉棒猛烈肏弄,抽插間翻出穴壁紅嫩的粉肉,戀戀不捨地黏連附著著莖身,稍稍露頭就被再度捅回去,循環往復。
小穴似乎從不對他的物什設防,天生會纏會吸,粗暴也好,溫柔也罷,照單全收。
沈孟吟在他身上顛得花枝爛顫,暈乎乎的,幾乎看不清鏡中的畫面。
有幾秒的失神,仿佛真的回到了當年的那個雨夜。
當時她被老頭下了藥即將獻祭給沈司衍,趁著自己理智還在線,她首選了鏡中的這個人,這張臉。
一來沈諭之救過她幾次,二來她也不排斥這張臉。
更何況被發現了還能挑起叄方仇恨,她還能趁亂重新奪回主動權,和老頭繼續談條件。
現在想來,確實不虧。
要做,她就挑最好的。
沈諭之在各個方面都足夠優秀,她猜想這方面應該也不例外。
畢竟在他洗澡時故意製造機會偷看過幾次,應該物超所值。
她也想過,要是脫了褲子真的貨不對板,大不了她就回屋自己解決。
那時候的沈諭之正值青春期,有理論沒實踐,那玩意卻已經夠大,夠燙,也夠饑渴。
只不過她也有失算的地方,這傢伙骨子裡就是個陰濕惡劣的混蛋。
剛開門還裝得人模人樣,欲拒還迎,幾句後就漏了陷。
分明是早有預謀,冷眼旁觀,就等著她主動上門。
結果就是慾念上頭,毫無節制,做做停停不肯歇。
那一晚她數不清差點暈死過去幾趟。
33.「老公?」
回憶是醇酒,也是毒藥。
有人只當是酣醉後的麻痹解脫,再來幾次也不排斥。
有人卻只能經年累月孤獨舐著潰爛於無形的傷口,日思夜想終於觸到解藥,怎麼享用都無法饜足。
一人掙脫的,一人去撿,哪個都不無辜。
覺察到懷裡的人竟在這個時候走神,猙獰的筋脈自沈諭之額角衍生,直抵胸膛和指骨。
剛緩和下來的粗壯肉棒,驟然變奏,快而猛地衝刺搗插不停,似要頂破小腹。
穴壁被迫應和,遽然收縮絞緊,酥麻的夾雜著痛意同步襲來,分秒間奪回了沈孟吟的意識。
「阿吟,你在走神?」沈諭之鬼氣森森的聲音在她耳畔浮出,瞬間蒸發了額間堪堪滲出的薄汗。
那根深埋的肉棒只顧著胡作非為,猛戾攪弄,是他怒意的宣洩,也是為她量身定製的懲罰。
鏡中女孩臉頰燒著,眼神定在虛空某處,懸浮著,游離著,渾身綿軟,自上而下都化了水,敏感無比,只一味仰著纖長細嫩的脖頸拚命喘息,無力回應。
鏡花水月,都是虛的。
他要真切地看進她眼裡,哪怕只有虛情假意。
沈諭之緊接著曲臂,一手一邊緊扣著她的屁瓣,稍稍驅力抬起,將人整個扭轉角度,跨坐在自己身上。
頃刻天旋地轉,沈孟吟只覺得自己就是被操控的陀螺,任由他擺弄抽打。
肉棒跟著彈出來,不滿地搖頭晃腦,拍打著她的腿根嫩肉,沿著雪肌黑絲劃出道道水澤。
沈諭之沒給她半分喘息的機會,再次整根頂入,伴隨著幾下深而有力的鑿入,沈孟吟乏力癱軟的腰肢又被重重頂起,進而失衡墜落,像是坐了趟驚險的過山車。
乳粒堅立,肉瓣被肏弄得紅腫外翻,偏裡邊的軟肉又咬死了這股爽感不肯放,兩相爭奪拉扯。
「嘶......不要了,好酸,好漲......」沈孟吟的唇珠哆嗦了幾下,自小腹到腿根不自覺打顫,雙手卻偏偏被皮筋捆著,又被沈諭之按住,抓不到承托,下意識向後栽倒。
瞳孔因驚懼劇烈收縮,緋紅從臉頰漸漸褪去,摻了白,呼吸也孱弱了幾分,宛若受驚的兔子,卻也烘托出了別樣的嬌俏。
她也會怕?
本想著小小懲罰嚇唬一下某人的沈諭之,心雖狠,但手掌卻先一步精準拖住她的後頸,眼底微涼:「剛才走神,在想什麼?」
「我.......」沈孟吟剛從要摔倒的倉皇中緩過來,來不及組織語言,直視著他的雙眼,實話實說,「在想你。」
簡單的叄個字宛如及時雨。
要是答案不是他,沈諭之已經想好了接下來怎麼折磨她。
「哦?想我什麼...」他溫柔拂開她額前礙事的髮絲,吻上她的眼睛。
那對漂亮又嫵媚的大眼睛會哭會笑會說話,更會騙人,但他就是喜歡到著迷。
沈諭之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瘮人,緩緩後仰,陰沉的稜角一寸寸脫離光暈,掩了鮮活氣息,即將埋進深淵,潛藏危險的氣息。
這樣說話費勁。
沈孟吟輕嘆了口氣,艱難抬起被綑紮的雙手,套住他的脖子,圈著他與自己肌膚相貼,用自己的體溫融化他的鋒利。
沈諭之胸前的扣子大開,精瘦的胸腹壓著她兩團柔軟的乳肉,艷麗淫靡到刺眼,眸色驟然,埋在她穴內的肉棒剎那間跳動膨脹起來。
「沈諭之.....」沈孟吟扭了扭腰,促著肉棒深入,被頂出了淫水,嗓音媚了幾度。
沈諭之被她緊緻的穴壁吸得腰腹發麻,舒服地長出一口氣,抑制不住的慾念穿過喉嚨,浸潤了嗓音,淬了暗啞的迷離,「想說什麼?」
沈孟吟貼著他的唇,小聲抱怨,「我在意淫你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突然停下來審問......你這樣有點破壞氣氛。」
自己走神,還甩鍋反咬他的不是。
沈諭之下意識牽起唇角,在她的頸畔的嫩肉上使壞得輕咬了口,「小壞蛋,還真會找藉口...」
起碼,意淫這個詞用得不錯。
至於氣氛,隨時可以重塑。
被取悅到的男人再次頂著胯,知道這個姿勢入得深,將她填滿的同時不忘頂插著旋轉研磨,在聽到她細細碎碎的嬌吟後愈發賣力肏弄,直頂得她穴芯一波接著一波急促收張。
沈孟吟只管閉上眼盡情浪叫,滾燙的陽具不斷搗入,加熱著體溫,紅暈自臉頰肆意漫散直全身,燙遍每一寸肌膚。
每每抬一下屁股,溫熱的潺潺蜜液隨之射出。
沈諭之嫌這個姿勢不夠刺激,抱著她起身,控著力,邊走邊插。
沈孟吟雙腿自然而然盤上他的腰際,失重後落下的驟然撞擊沒入感無限放大了快慰。
兩人下體的黏合似灼燒的吸鐵石,親密嵌合,互相緊咬,爭鋒相對。
沈孟吟的意識都快被撞到支離破碎,嘴裡嚷的話,咿咿呀呀不成調。
偏偏沈諭之還要勾著她,哄著她,「寶寶,好喜歡聽你叫,不要忍著.....告訴我,舒服麼?」
「嗯,好...舒服,不要停...用力肏我....」沈孟吟兩副指甲深深插入他的髮絲,胡亂抓纏著。
高潮不斷,她頭腦不清,理智下線。
沈諭之就是壞,端著屁瓣的指節被她的淫水浸潤,忍著想要一衝到底的慾念,故意慢了下來,勾著她的魂,「阿吟,換個稱呼。」
「哥哥?」
沈孟吟思緒全亂了,雙眉緊蹙,清麗的面孔泛著誘人的風情,一雙玉足回鉤著他襯衫的邊沿,來回蹭了蹭,是個求繞的意思。
「不夠...」
他早已不滿足哥哥的稱呼。
「老公?」
沈諭之終於心滿意足,將她抵在落地鏡發了狠地顛動肏弄。
沸騰的慾念將他置於無邊無盡的幽暗浪潮中,哪怕懷裡的人已被他肏弄得高潮連連,他依舊嘗不出十分的真實感,非得用盡渾身氣力將她揉碎了占為已有,才得以苟延殘喘。
他不知道這種病從什麼時候開始,又從什麼開始嚴重到扭曲瘋魔...
大概是從那第一聲「諭之哥哥」之後就已然一發不可收拾...
兩人周身縈繞的熱霧和交合流淌的體液將玻璃打濕了一片,只朦朧映出兩道起伏交纏的旖旎身影。
沈諭之持續頂著胯加速衝刺,百十來下後,自腹部而下緊繃到發硬,直至抽搐噴涌。
一灌接著一灌的濃精撐開了套子的儲精囊,沈孟吟隔著套子都能感受到被那股熱液填滿的充盈。
34.「阿吟,乖,最後一次...」
沈諭之拔出剛射完精的肉棒,狂放的粗喘逐漸沉寂。
俯下頭,用舌尖舔開兩條濡濕褶皺的蕾絲布料,熱切摩挲著那對圓白起伏的豐乳。
乳暈細細密密布著香汗,被一股腦卷舔著混進口腔,甜膩誘人,舌尖余香不褪,讓他上癮到愛不釋口。
使壞的舌尖蹭過嬌艷紅腫的乳尖,含進又吐出,放浪舔吃噬咬,還刻意要嘬出津液淫靡攪弄的響動。
「唔」沈孟吟哆嗦著嬌顫,手腳皆被鉗制,只能用下巴磕了下男人的頭無聲抗議。
沈諭之頓了頓,濕漉漉的髮絲掛在額前,蓋住了眸底色氣的情動,舌尖轉而又沿著乳暈而上,沉迷於沿途埋下朵朵桃花,剛軟了幾分的肉棒又隱隱抬頭。
沈孟吟剛才喊得聲嘶力竭,此刻力氣耗盡,只能憑著胸前吸食人精氣的妖孽肆意妄為。
她以為他這麼喜歡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跡,是為了讓她記住,只有他是高高在上的給予者,每一次高潮迭起都由他開啟,也由他掌控。
她討厭被掌控而處於下風。
但她也明白,人越執著企圖控制什麼,心底就越缺失什麼。
他要的,她給不了
兩人黏糊相觸的肌底少了摩擦,沈孟吟逐漸掛不住,直往下墜,打斷了沈諭之開墾新草莓園的計劃。
他不耐地端著那兩塊僵硬的屁瓣,大力抬了下,繼續牢牢將人抵著鏡面,圍困在懷中。
身後的鏡面渾濁一片,脊背滑動間,在女孩左右兩側被蹭開兩片弧形扇面,像是要將她帶離這座牢籠的翅膀。
沈諭之有幾秒的失神,轉而不屑勾唇,執拗全寫在眼底,一點點逼近,確認她吞吐的氣息盡數屬於他所有。
鏡面的濕冷透骨而來,沈孟吟本還闔著的雙眸驟然睜開,沒想到他灼灼的眉眼近在遲尺,嚇了一跳,呼吸凝滯。
兩副掛著春情的眉眼對望著,各懷鬼胎。
沈孟吟垂眸的瞬間瞟到那截剛射完精的紫黑棒子,又再度高亢挺立,不由得喉頭髮緊,帶了點顫巍巍的哭腔,「我做不動了」
沈諭之仿若未聞,四下打量了下狼藉的場地,單手抱起她,不由分說往外走。
語氣輕快,卻又毋庸置疑,「嗯,這裡有點髒了,那我們換個地方。」
沈孟吟驚魂未定地望向他,眼神哀怨,「沈諭之」
「我這次快一點結束,」沈諭之將人抱到兩排衣櫃間的長條皮沙發上,輕輕放下,在她鼻尖上吻了吻。
沈孟吟被迫陷進鬆軟的沙發中,手雖然還被捆著,四肢也算暫時有了著落,笨拙而緩慢地抽動。
她的狼狽映在他眼底卻又是另一幅靡靡美艷的畫面。
亮黑色的皮質在灼眼的燈下反襯著女孩橫陳的玉骨冰姿,洇濕的絲絲黑髮或是黏在頸畔,或是打著卷,散落肩頭,蓋不住遍布胸前的紅痕。
精緻纏繞的蕾絲被盡數打濕,有幾處在剛才暴戾的抽插中被弄皺,扯破,半透不透,春光乍現,再也藏不住底下的嬌乳細腰。
細而長的雙腿上纏著的黑絲隨著膝蓋曲起滑落,一高一低懸著。
入眼皆是凌亂易碎的淫靡美。
沈孟吟費力地用手肘撐著支起身子,看著他高大的身形步步逼近,逐漸擋住頂燈的光,映不出他完整的面容。
直到他單膝叩上沙發,扣住她的腳踝,分開,上身前傾。
她才依稀看清楚他那雙水霧般迷離的桃花眼,含的情和欲是真,引而不發的危險狡黠也是真。
「沈」
她還未喊全他的名字,只見那雙眼睛似是找到新的焦距,一抹喜色映在眸底,轉而埋頭吻上她的腿根。
沈孟吟被他濕滑綿密的吻奪走了呼吸,溫熱的喘息若有似無地游離期間,只剩下意亂情迷的纏,本能往後退縮,伸手去攔,「你你別」
她不知在慌些什麼,沈諭之才不管,撫開她礙事的手,拖起她的屁瓣往前一拽,輕巧撥開兩瓣,舌尖迅速擠入,無師自通地卷舔出些濕意,再撤回來將陰核整個含住。
那一枚小核,在他的舌尖舔咬下和她敏感的乳粒一樣禁不住逗弄,持續充血膨脹,滑膩的蜜液跟著小幅度湧出。
他讀懂了,愈發瘋狂吸吮。
只這幾秒就差點要了沈孟吟的命,酥麻感爬遍每一寸骨骼。
男人的頭深在她腿間,忘情舔吃,她聽到自己的淫水泛濫。
沒料到光是被他這麼舔弄幾下,就會濕得如此徹底。
那截要命的的軟舌會舔會咬又會勾,時而暴戾啃舐,時而溫柔撫慰,痛爽的電流極端交織,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嬌喘聲不絕於耳。
直至淋漓的快慰化作浪潮,泛濫而來,
她的雙腿下意識緊緊夾著他的頭,塌陷的腰線弓起,放肆抽搐抖顫,「呵」
沈諭之灼熱噴洒的鼻息拍打著恥毛,狂肆的呼吸盡數湮沒在激烈又強勢的舔舐吮吸下,直到喉結翻動,潮湧一浪接著一浪被他盡數吞沒。
再抬眸,卻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眉眼儘是霧氣,自睫毛到鼻尖,再到嘴角皆掛著她濕噠噠,亮瑩瑩的水液。
沈孟吟自耳根紅遍臉頰,連眼底也映滿嬌羞,視線躲開,不願承認自己剛才的沉溺和被他重新勾起的慾念,更不想讓他看出此時此刻穴內急需被填滿的癢意。
沈諭之卻無比享受地舔了圈唇,嗓音也跟著被汁水浸潤似的,含了氣泡般磁性,「好甜。」
好可惜,他看不到剛才她臉上的神情,大概是又享受又抗拒。
光是想到,他都硬得不行,飛快套弄了幾下,從沙發下撿起個新的套帶上。
分開她的腿,清楚看到先前被他舔開的穴口尚在奮力開合。
他欺身上去,吻上她心虛的眼睛,深深頂入,又哄又騙,「阿吟,乖,最後一次」
沈孟吟死死咬住唇瓣,不讓自己太快泄出聲,瞪向他的時候,嗓音像是斷了氣,「騙子混蛋」
穴壁緊緊包裹圍剿,卻暢通無阻,沈諭之知道她只是嘴硬,卻在聽到一句騙子和混蛋後,渾身血脈都在膨脹,抬起她的一條腿,緩而深地重重頂入花心,待找准位置後,才開始大肆插弄起來,「騙子剛才沒把你舔爽麼?」
「混蛋剛沒讓你噴水麼?」
「阿吟,我喜歡聽你罵我,越罵我就肏得越狠」
沈孟吟懶得在這種時候和他打舌戰,嬌顫如春日暖風中枝頭的新芽,小穴泛濫成災,吃力吞吃著肉棒。
他插得很,她就絞得緊,也不讓他好過。
沈諭之被她絞得有些射意,額上青筋起伏,動作慢了下來,埋頭在她的乳粒上懲罰似的咬了下,惹得沈孟吟連連痛呼。
「阿吟,我說了是最後一次,所以別想敷衍了事,」他抽出肉棒,再一次重重沒入水盈盈的穴縫,這一次將G點磨得更重更狠,陰囊拍得腿根發紅。
瞬間空虛又飽脹的衝擊感惹得沈孟吟吊著嗓子尖叫,沈諭之心滿意足,又反覆抽插了百來下,這才釋放出來。
35.爛桃花
要不是陳乾在樓下左等右等愣是沒見沈諭之下樓,手機又一直打不通,只能不要命地上樓敲門,恐怕這場白日宣淫還不會這麼快步入尾聲。
什麼最後一次...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簡單沖洗後,換上成套的高定,又是一副神清氣朗的騙人皮囊。
矜貴自持,目空一切,仿若剛才更衣室內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夢幻泡影,夢醒了,精氣神也補足了,沒半點倦意。
反觀沈孟吟卻是大相逕庭,不在乎自己呈什麼姿勢癱著,只剩下一雙眼睛還在靈活轉動,死死盯著眼前的始作俑者,無聲咒罵。
被罵的男鬼自然是從鏡子裡接收她眼底的怨懟,照單全收,還沾沾自喜,繼續淡淡然扣著袖口,打著領帶,從滿抽屜的轉表器里選了塊作配的腕錶。
穿戴齊整,俯身在她額頭吻了下,「累的話,洗完睡一會兒,晚上會所見。」
沈孟吟聽到他的聲音就頭疼,眉頭緊鎖,直接扭頭,閉眼無視。
她不耐煩的樣子也可愛。
沈諭之無聲笑了笑,剛走出幾步,又折返回來,冷杉香重新籠上她的鼻息,柔下聲半哄不哄,「手鍊記得帶,不要打扮得太招搖...」
沈孟吟下意識睜眼,眨巴了下,顯然不太懂他的意思。
沈諭之沒理也要橫叄分,「不喜歡那些混蛋盯著你的眼神。」
沈孟吟憋不住,冷哼出聲。
混蛋?眼前不就有一位。
「我是有針對性混蛋,別的花花草草不感興趣,」沈諭之調整了下腕錶帶,反駁得有模有樣,「準確來說,這種『混蛋』的形式也可以算作專一...」
沈孟吟像是聽到了什麼頂級的玩笑話,倉促吞咽間被口水噎到,捂著嘴咳嗽起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沈諭之雙臂撐著沙發,將她罩在身下,眉梢漸漸下壓,黑雲壓城的氣勢又圍攏過來,「怎麼?不信?」
「信,我信...小沈總潔身自好,男德楷模,很棒很好很完美,」沈孟吟咳完了,眼波流轉,綻開笑顏,嗓音摻了點啞,卻反襯得嘲弄味更甚。
沈諭之眯起眼睛,不悅墜滿眼底,剛想著該怎麼給這張作惡的小嘴再添點顏色,陳乾又開始敲門了,「老闆?林總那邊又催了...」
沈諭之自鼻腔哼出一聲,剛才的繾綣柔情稍縱即逝,那抹不寒而慄的寒意重新上了臉。
行,沈孟吟,你今晚等著。
而後臉色鐵青,摔門而去。
待他走後,沈孟吟拖著半幅殘軀來到浴缸邊,看著水柱緩緩灌滿浴缸,將這句話在心裡重複了數十遍,最後還不忘總結,「縱慾過度,早晚精盡人亡...」
語畢,艱難抬腿入池,咬牙坐下,濕發鋪陳開來,沒入池中,浮沉若水草。
她閉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氣,開始自我檢討。
作為配戲的鹹魚,角兒要成就感,她不該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壞了氣氛。
拉扯過多,就會激發勝負欲。
平靜,淡定才有生路。
西郊會所。
衣著華麗的男男女女忙著推杯換盞,一舉手,一投足,眼波流轉間的曖昧氣氛拉滿,進而紛紛鎖定今夜的目標。
冷餐會的特色就是菜品小而精,卻大體難以下咽,杯中歡伯才是調情必需品。
叄個小時的車程來到這溫柔鄉,沈諭之對場內的縱情聲色置若罔聞,雪茄吧里刷個存在感才是他的要緊事。
只是談正事前,免不得一陣吹水和寒暄,都是些謝頂油膩且自我感覺良好的中年男人。
在座的要麼有錢,要麼有勢,高談闊論的大多兩者兼得,習慣性被恭維,高高掛起,輕易得罪不起。
作為今晚的壽星和攢局者,也是在場唯一和沈諭之從小一塊長起來的髮小,林棟南能精確從沈諭之那張看似平靜正常的臉上讀出所有的不耐和不屑。
頭幾次這樣的局,他已經見識過沈諭之那張懟死人不償命的嘴,不開口則以,一開口,語不驚人死不休。
林棟南深怕他再犯病,本就腹背受敵,再因為嘴賤開罪這幫老油條,到時候吃力不討好,適時清了清嗓,向他遞了杯酒,「諭之,阿吟妹妹第一次來西郊,進來這段路人車分離,比較繞不好找,要不我們去門口等她?」
沈諭之正有此意,端起酒杯,兩人一前一後起身。
繚繞煙霧中央劃出道不怎麼友好的嘲諷聲音,「還是沈家人會玩,玩女人都搞世襲制,從老子傳到長子,後來者居上也要分這杯羹,到底是有多美味啊?」
周遭起伏著叄叄兩兩不懷好意的笑聲,應和聲不斷,「就是,小沈總別藏著掖著,既然入了圈,好東西就要共享。」
「就當是投名狀,沈氏董事會可有我幾個老哥們,幫襯幾句不在話下...」
林棟南忙幫著打圓場,「楊董,李局...就當是給晚輩一個面子,玩笑點到為止。諭之和阿吟妹妹今晚是我父親的客人,我父親特意定了最近的一班飛機趕回來,眼看著就要到了,還等著和他們敘舊,我們就先失陪了...」
「哼,」聽到林棟南端出父親,打頭的自然不再挑事,但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明里暗裡都是威脅,「當然要給林董和小林總面子,至於小沈總,以後要接手沈氏,自然有的是機會打照面,大家來日方長。」
沈諭之眸色淡淡,慢條斯理轉了轉腕錶,佯裝喟嘆,「誰知道還有沒有來日,畢竟世事無常...」
「你...」
「諭之!」林棟南趕忙攔在他身前,賠著笑臉,「各位叔叔伯伯繼續...繼續,我們先出去招呼客人。」
說完,不敢看那一張張油膩冷臉,趕忙推著沈諭之往外走。
「你說你跟那些老頭子較什麼勁,」過了廊橋,林棟南才喘勻了氣。
沈諭之無動於衷,「樂意。」
林棟南小聲咂嘴,「你家現在都這樣了,你又好不容易回來,別...太荒唐了。」
荒唐?
沈諭之回到寧城倒是頭一次聽人這麼文明形容自己的做派,眼神複雜地盯著林棟南這株典型的溫室水培植物。
多年不見,他自己野蠻生長,倒是忘了這位老友尚有人性。
林棟南打小也是在複雜的家族裙帶間摸爬滾打,只是家教嚴,不亂來,但慣會看眼色,見他不服,又補充,「你還不荒唐?就你回來這段時間吃喝玩樂的大手筆開銷,那真是...錢多燒的麼?還有,你父親住院也不管,哥哥失蹤也不查,家都被拆了也不在乎,還對一起長大的妹妹下手...你也真是...做得出...」
沈諭之反問,「既然覺得荒唐,為什麼剛才要幫著我說話?不矛盾麼?」
說完,繞過他,繼續往正廳走。
「....」林棟南反芻了下,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重了,加快腳步,搭上他的肩,半試探著交心,「嗐,我知道,你這肯定都是表面暫時的,以我對你的了解,變態是有一點,不至於這麼沒底線。」
說到此處,林棟南腦子飛速轉動,不忘補上一句,「你別亂來,剛才那幾個老頭可都不簡單...」
沈諭之抽抽嘴角,不予作答。
剛步入正廳,眼神就自動定位在不遠處巧笑盼兮的沈孟吟。
視線先落在手腕,帶著他送的手鍊,真乖。
細細打量,剪裁修身過膝緞面暗紅色小禮裙,配黑色披肩,恰到好處遮了鎖骨處的紅痕。
長發挽起,簡簡單單盤了個髮髻,妝容淡而自然,當真不顯山不露水。
可一顰一笑間,卻始終擋不住溫婉清麗的底色。
是他天真,既是寶玉,如何蒙塵,他就該把她好好藏起來。
幸而她將自己像個軟骨動物似的縮在沙發一角,有一搭沒一搭和身旁的幾個女生說著話,幾道身影擋著她,約摸是惹不著什麼爛桃花。
沈諭之剛準備抬腳過去,有道修長的身影卻先一步和她搭上了話,那人竟還俯身湊近為她換了杯新酒。
這個角度看,兩人更像是親昵交頸攀談。
「那人誰啊,這麼不要命?」林棟南先他一步說出了口。
再看邊上的男人,剛才跳脫出的那點子人味煙消雲散,壓下全身的戾氣,幽靈般氣若遊絲,轉身在吧檯的高腳凳落座,要了杯Gin,小口往下灌,不急不慢劃開手機。
指腹輕輕敲打,抬起,間或抬眼瞟一眼腕錶,怒意不顯,卻彌散出生人勿進的駭人感。
分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行為舉止,被他演來,暴虐感一觸即發。
36.小魚上鉤
考慮近期跟著沈司衍出雙入對準沒好事,沈孟吟特意挑了雙Roger Vivier的細高鑽扣瑪麗珍。
怎麼搭都不會出錯的百搭經典款,且皮質偏軟,不易磨腳,小幅度跑跳都能應對,手包也選了同品牌晚宴包作配。
一套配搭完成,中規中矩,符合沈諭之要求的低調不招搖,最後不忘戴上那串清洗乾淨的手鍊。
打從浴室出來,剩下的時間她都一直在研究這串手鍊。
施雯的電話打來得及時,特意用了虛擬號碼,告訴她小魚咬鉤,今晚應該會藉機找上她,讓她千萬留神,機不可失,別讓沈諭之提前截胡。
沈孟吟卻說,「要是被截胡了,只能說明是個蝦米,沒有合作的必要。」
掛了電話,她從最耀眼的那顆紅寶石入手,再到分布均勻的珊瑚珠子,自里而外,連細小的紋理也不放過,一顆顆仔仔細細摸過去檢查。
多年的唐卡繪製將她的觀察力訓練得敏銳無比,要找出點蛛絲馬跡不難。
更遑論上等品相的珊瑚和紅寶石,哪怕後期切割加工,也會儘可能保留其天然的色澤和紋理,如果要往裡頭添點東西,勢必會破壞本色,失了韻味。
在燈光下檢查了一圈,確定沒有植入定位晶片,安心了。
車子停穩後,她第一時間往左耳塞上助聽器。
會所人車分流,阿文不方便為她引路,提出聯繫老闆派人出來接應,被沈孟吟一口拒絕。
好不容易能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她自然不想這麼快被打擾。
下了車,她隨著零星的人流,幾乎踩點步入宴會廳,剛伸手撈了杯口味淡雅的冰酒,還未來得及品上一口,就被一團濃稠艷麗的「海棠」直接給拽到拐角的沙發。
穿著海棠印花低胸禮服的濃顏女孩手裡舉著一小把撲克牌,將人往沙發上一摔,霸氣甩了句,「阿吟,你怎麼才來啊,我都輸了五把了,快給我參謀參謀,這把我牌不錯,肯定能贏姜遙。」
說罷,還朝對面的女孩氣鼓鼓哼了聲。
姜遙交迭著腿,膝蓋上枕了個靠墊,靠墊上放了台筆記本電腦,正埋頭噼里啪啦打著字,聞言輕抬了下鏡框,手邊堆迭的牌早已熟記於心,只一味盯著螢幕,開口是一副性感的煙嗓,「你只不過從念念手裡偷了一個大王,一組炸,剩下一堆小牌,剛才又被你亂拆著打了半天,現在沒順也組不成四帶二,要怎麼贏?」
欒念將牌扔回桌上,攤了攤手,「林林,抱歉咯,沒得作弊了。」
「沒勁,」林湘嶼也跟著扔了牌,作精脾氣又犯了,咕噥著,「討人厭的姜姜,這麼會算牌,就不能讓我贏一次麼...」
「不能,」姜遙無情打斷,「牌場如戰場,是你自己技術差。」
「哼,跟你絕交叄分鐘,」林湘嶼扭頭抱住沈孟吟。
沈孟吟勾了勾她的鼻子,「你這是純屬自己找虐,史丹福精算專業成績前十,你跟她玩?」
「那又怎麼樣,還不是算了筆划不來的買賣把自己賠出去了...」林湘嶼口無遮攔,直接一衝而出,說完在座的幾人皆沉默不語,尤其是姜遙,「啪」的一聲合上電腦。
林湘妤知道自己戳了姜遙痛處,立馬後悔認錯,「對不起,姜姜,我...又亂發脾氣說錯話了...」
姜遙摘下眼鏡,笑了笑,回得坦坦蕩蕩,「不用道歉,你說的沒錯,強中自有強中手,我是願賭服輸。雖說做人情婦是挺下叄濫,不過也就叄年,各取所需而已,時間一到,我把欠的窟窿補上,總能兩清...」
「你確定到時候真能兩清?」一旁被婚約捆綁正難受的欒念哀怨地重複了一遍,坦言道,「別到時候跟我一樣,說好的演戲,演著演著人家失信不放人,最後剪不斷理還亂,逃不走,也逃不掉。」
林湘妤端著手,理解好姐妹的同時也不忘為自己哥哥分辯上幾句,「念念...你換個角度想想,我哥哥真挺好的,幽默溫柔,人大方也不花心,你們又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他?」
「那只是你眼中的林棟南,」欒念抿了口酒,笑容苦澀,「林林,身為哥哥總要在妹妹面前留個好形象,但你不了解真正的他。」
林湘妤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哥哥混蛋起來會怎麼樣,扭頭瞥見沈孟吟脖頸處沒遮嚴實的紅痕,伸手摸上去,「呀,天還沒熱就有蚊子了,而且...什麼蚊子啊,咬得這麼兇殘?」
姜遙掀了掀眼皮,沒好氣,「那蚊子有名有姓,叫沈諭之吧。」
欒念朝她使了個眼色,暗示這兒還有個單純的「小朋友」。
姜遙滿不在乎,「她都成年了,這種事早晚要知道的。」
「諭之哥哥?」林湘妤一臉天真懵懂,不可置信地盯著沈孟吟,「他...為什麼咬你?」
「他...」沈孟吟沉吟了幾秒,飛快在腦中組織語言,「他有病。」
姜遙撐著下巴,看熱鬧不嫌事大,沖沈孟吟拋了個媚眼,「是那種連啃帶插的狂犬病?」
「噗...」欒念剛灌進的一口酒差點噴出來,擦了下唇周,撞了撞她,「注意措辭...」
「形容到位,」沈孟吟倒是毫不在意,輕笑著首肯了姜遙的形容,而後清了清嗓,把話題拉回來,告訴林湘妤,「念念剛才說的沒錯,哥哥這個物種,可好可壞,分人,也分對象。」
「比如呢?」林湘妤反問。
沈孟吟:「對親妹妹要樹立形象,對我這種外人就不需要。」
林湘妤之前對外界那些傳聞似懂非懂,現在算是弄明白了,直戳重點,「我知道了,他對你圖謀不軌,那你呢,你是喜歡還是討厭?」
她這一問,另外兩人同時湊近過來,叄雙八卦的眼睛盯死了沈孟吟不放。
沈孟吟舉著空蕩蕩的酒杯,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沈諭之的耳目,正猶豫著怎麼婉轉回答這道送命題,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男聲,恰到好處化解了她的糾結,「沈小姐,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請您到吧檯喝一杯?」
另叄道目光齊齊轉了方向,同步換上了打量和審視。
來人是一位面生的男士,偏小麥膚色,典型的劍眉星目,眸光炯炯,一身的正氣凜然遮不住,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個典型衣架子身材,偏偏身上的西服不合身,袖子偏短,胸線又太緊。
俯身的同時,躍躍欲試的叄角肌欲要撐破布料。
叄個女孩迅速用眼神交換信息,紛紛確認各自的交友庫中有沒有這號人物,而後統一朝沈孟吟微微搖頭,暗示她別惹麻煩,趕緊打發了事。
姜遙微微側身,瞥見沈諭之和林棟南從正門進來,朝著正門方向咳嗽了聲算是提醒。
沈孟吟自然也是瞧見了沈諭之那張急轉直下的臭臉,拒絕的話拿捏得到,「抱歉,去吧檯就算了...但如果你給我帶一杯過來,非常感激。」
男人笑了笑,顯然早有準備,將背在身後的手轉了過來,正是一杯她進門首選的冰酒。
沈孟吟故作吃驚,「你怎麼知道我愛喝的是這個?」
男人俯身湊近,一手抽掉她手中的空酒杯,一手為她換上新的,笑容乾淨,「因為我喜歡觀察。」
沈孟吟接過酒杯,牢牢握在手心,沖他晃了晃示意,「謝謝。」
「那不打擾各位,失陪,」男人不糾纏,微微欠身後抽身離開。
「這人穿著打扮不怎麼靠譜,但說話語氣一本正經,也不糾纏,看著還挺man的,不像哪家的二世祖...倒像是...」 等人走遠,林湘妤立馬給出評價,卻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形象代入。
「正不正的另說,今晚會不會缺胳膊少腿走出這兒才值得細品啊,」姜遙望了眼正背對著她們,默默坐在吧檯喝酒劃手機的沈諭之,心有戚戚,簡直和她那位金主生氣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不過去安撫安撫?」欒念對沈諭之的所作所為有耳聞,也覺得瘮得慌。
「我才剛坐下沒多久,喝完這杯再說,」沈孟吟扭過身,一口灌下大半杯,順勢將男人塞過來的紙條偷偷在手心展開。
記下那串號碼後,指腹揉開還未乾透的墨水,數字瞬間黏連一片,分辨不清。
37.每個人都有罪
一段無波無瀾的小插曲結束,林湘妤正準備重啟剛才的盤問,抬眼瞄到穿過人群向她們走來的林棟南,趕忙放下酒杯,激動揮手,用唇型向他報信:快過來,念念在這兒。
欒念敏銳覺察到她報信的動向,用不著回頭確認,頃刻間從沙發上彈起來,抓起手包就開溜。
繞過沙發椅背不忘拍了拍她的肩,啐她一句叛徒,卻又對著左右兩道偏門躊躇著沒抬腳。
林湘妤不在乎,朝她吐吐舌頭,使完壞又來做好人,趴在沙發背上沖她努努嘴,「走左邊!」」
見她蹙著眉,滿眼不信,又補充,「晚點我要溜出去玩,我哥的人早都被我支走了,我還能坑我自己麼,保你一路通暢。」
「算你還有點良心,」欒念飛快甩下一句,叄步並作兩步小跑著火速離開現場。
待人安全撤離,林湘妤轉過身,眯著眼睛四處尋覓,終於定位到自己那位被沿途的各路熱絡祝賀拖慢步伐的哥哥。
舉止依舊溫文爾雅,觥籌交錯間應對得宜,可明顯心不在焉,眼神只追著一個方向,恨不能生對翅膀飛過來。
這麼熱鬧的你追我逃戲碼實在帶勁,她笑出淚,手肘推了推沈孟吟,「阿吟,你快看,眼看著到手的鴨子飛了,我哥的表情是不是很精彩?」
沈孟吟和姜遙對視了一眼,同時嘆息。
「小朋友,你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姜遙說著話,手機震了震,劃開,言簡意賅的「滾出來」叄個字跳入視線,連個標點符號都不帶,怒氣值已然拉滿。
幾乎可以想像,那張不耐煩到了極致的厭世臉,配合金絲邊鏡片下泛出的陰雲密布,車后座此刻該是怎樣的數九寒天。
她叄兩下將電腦收進包內,朝兩人晃了晃手機,「催命的來了,我得走了。」
好不容易四人相聚,這就要散了,林湘妤多少有些失落,但還是展開笑顏,沖她舉杯,「Good Night,Beauty.」
姜遙飛快點了下頭,鬆弛感煙消雲散,一臉加班打工人的喪氣,正要轉身,被沈孟吟喊住,「後天陪我一起去看展,別忘了。」
「記著呢,但凡有一點透口氣的時間,我都不會忘,」姜遙沖她擺擺手,迅速閃進人群中。
她走後,林湘妤端著手,一臉興師問罪,「你倆怎麼背著我偷偷搞地下情,不厚道。」
「你不是一直都嫌畫展無聊,等我們看完再喊你出來吃飯,怎麼樣?」沈孟吟眉眼舒展,懶懶靠著沙發背,視線穿過人群,精準定位沈諭之剛才落座的方向。
一定睛,人果然不見了,嘴角勾起,新的謀劃已然成型。
「那還差不多,」林湘妤瞬間被哄好,可這般甜美的笑容卻是稍縱即逝,酒過惆悵,心口苦澀,勾過她的肩,湊到她耳畔,幽幽開口,「阿吟,你說...喜歡哥哥會不會有罪惡感?」
沈孟吟被她問得一愣,沉默了幾秒,不直接回答,反問道,「有罪惡感就能不喜歡了麼?」
「嗯...問得好,」林湘妤精緻無暇的笑容里崩裂出一絲絲幽微的裂縫,盯著僅有幾步之遙的林棟南,視線下移,定在褲頭處,唇線緊抿。
多少個空虛寂寞的夜晚,躲在房間自慰的她都會忍不住偷偷幻想,此刻探入體內的不是自己的手指,也不是按摩棒,而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舌頭亦或是褲頭包裹的凸起。
僅僅只是在腦中幻想一遍被他舔弄插入的畫面,穴內都會繃緊泛濫,隨著指節攪弄抽插,她抖著腿高潮,溢出的熱潮濡濕了床單,轉而卻是更濃重的想要被插入的渴求。
可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是林棟南,她不得而知。
只知道不知何時起了這層妄念之後,就此覆水難收。
什麼罪惡感,道德感,都滾一邊去。
儘管她知道她的哥哥一向規矩正派,孝順守禮。
他恪守婚約,有名義上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還是同自己一起長大的好閨蜜,而他似乎也一直默默喜歡著欒念...
一想到這兒,她總會嫉妒到發瘋。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自我拉扯到幾乎精神分裂,然而她又只能盡數咽回肚中,只敢偶爾在夜裡放縱自己幻想,對外繼續演好林家天真無邪的老么。
「阿吟,」她忽然死死抓著沈孟吟的手,「我記得你之前說,你逢初一十五會在綠度母前叩拜,懺念過失,祈福誦經,下次可以叫上我一起麼?」
「當然可以,」沈孟吟大方應和。
林湘妤舒了口氣,氣息奄奄地枕在她肩上,語氣哀怨,「你會覺得我很噁心麼?」
「不會。」
「為什麼?」
「我們每個人都有罪,犯著不同的罪...」
「噗...」林湘妤笑出聲,「你怎麼還拿歌詞打發我。」
沈孟吟故意逗她開心,自然不能太正經回答,但意思還是傳遞到了,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林湘妤目光定定地鎖在林棟南身上,挪不開,也不想挪,心裡不好受,問她,「你已經知道我的一個秘密了,作為交換,你也得說一個你的。」
沈孟吟不滿地聳了下肩,顛了下她的頭抗議,「怎麼,怕我抖出去?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還不信我麼?」
「我當然信,」林湘妤特意加了重音以表誠意,轉而語調又低落起來,「就是現在一時半會兒沒辦法自我調節,得找點別的事情分心。求你了,我藏這麼深的秘密今天都告訴你了,你不得表示表示。」
「好,」沈孟吟垂著眸,嗓音低回淡然,「不過你得有點心理準備,知道這個秘密可就和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林湘妤支起身子,舉起叄指發誓,「我以我的美貌起誓,要是膽敢說出半個字,毀容脫髮!」
沈孟吟彎著腰,笑開了,知道她從小最在乎自己的臉,長顆痘痘都能嚷半天,握住她的手,「行,信你了。」
「那說吧,哦,等等,」林湘妤警惕得四下張望,確定安全後才貼耳過來,「安全!」
沈孟吟湊近她的耳輪,小聲說道,「我,殺過人。」
林湘妤雙眸瞪起,屏息凝神,只能看到那張紅唇開合,對她說的每一個字都不敢深想,張大了嘴,除了個你字,剩下的音節都被吞了。
「未遂,」沈孟吟又緊接著補充完整,說完還煞有其事地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她臉上的每一幀表情都真誠到毫無破綻,一點不像開玩笑。
林湘妤像是被石化了,只剩下嘴唇微微顫動,吐出的字沒了調,「你確定...玩這麼大,我什麼都沒聽見...」
林棟南終於應付完最後一波,從層層人潮中脫身,在兩人對面沙發落座,放下酒杯,長出一口氣,總算是找到機會來尋他心心念念的小祖宗。
聽了一晚上各色各樣的生日祝福,他最想聽到的,卻只有眼前女孩嘴中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而已。
多麼簡單的願望,但他心裡很清楚,自己要的遠不止於此...
他還說沈諭之荒唐,明明他才是最荒唐的。
見林湘妤傻傻盯著沈孟吟,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擔憂道,「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
林湘妤反應極快,瞬間回神,撐出個無可指摘的笑,「沒什麼,哥哥...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小林總。謝謝今天的邀請,很精緻的宴會,」沈孟吟自是應對如流,舉杯的同時望向林湘妤,挑了下眉,稍作暗示。
林湘妤這才發現自己動作僵硬,立馬牽動渾身肌肉,瞬間調整過來,假裝在包里翻找口紅。
在這深宅大院待久了,誰還沒練出一身的演技。
「謝謝,不用這麼客氣,」林棟南也配合著抿了口酒,視線來回落在兩人身上,始終覺得眼前兩個女孩之間氣氛詭異,客套的同時不忘幫著傳訊,「哦對了,諭之說要處理點事,讓我轉告你一聲,玩到多晚都隨你。正好阿妤也好久沒見你,平日裡一直念叨,想走了記得給他發個消息,他會派人來接你。」
「好,」沈孟吟低眉含笑,「那我...今晚就住下不走了,打擾兩位了。」
林棟南對她平平無奇的反應有些訝異,他這話里話外可都暗示了,這小妮子卻不見好就收,反而自說自話,倒是藝高人膽大。
他轉了下酒杯,沒忍住好奇,問道,「你就不好奇他去幹嘛了?」
沈孟吟一臉犯難,「可是哥哥一直跟我說,不該知道的少問。既然他有事要忙,那今晚就不要打擾他了,麻煩林林收留我。」
說完還不忘朝林湘妤拋過去可憐巴巴的求收留眼神。
林湘妤口紅正抹到一半,差點劃出唇峰,幸好手快,收了勢,才不至於丟臉。
聽她到這副不同以往的做作語氣,幾乎要被她爐火純青的演技折服,支支吾吾應下來,「好...沒問題,我求之不得呢。」
「不打擾,非常歡迎,」林棟南皮笑肉不笑,心底小聲音不斷。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盡說些陰陽怪氣的話,做些沒頭沒腦的決定。
他剛才不過是委婉轉達,沈諭之的原話是,「告訴阿吟,今晚機會難得,讓她玩得開心,越開心越好,不回去更好...」
這不巧了麼,你一句,我一句,用不著他翻譯,上下文還自動接上了。
林棟南簡答囑咐了幾句,隨後起身繼續招待客人,暗自決定以後絕不再做這對奇葩兄妹的傳話筒。
38.人在心不在
月上柳梢,酒過叄旬,點頭之交都撤得差不多了,廳內只餘下林棟南交情匪淺的圈中好友。
壽星東家雙名頭傍身,自然成為今晚的集火重點。
林棟南被這幫損友左一杯,右一杯灌著,抽不開身,只能麻煩助理過來通知沈孟吟。
晚上的客房和一應洗漱用品都已經安排妥當,並客氣遞上鑰匙,鑰匙上雖標記了房號,但助理仍貼心留在原地等著為她引路。
沒成想,林湘妤先她一步奪下鑰匙,霸氣十足,直接端出打發人的大小姐架勢,「睡什麼客房,也太見外了,沈小姐今晚跟我睡,阿申你去忙吧。」
「這...」阿申欲言又止,陷入兩難。
少爺特意交代了兩遍只能帶沈小姐去這間位於西裙樓二層的套房,想來大有深意,他自然不敢輕易違拗。
可他也知道自家這位小姐說一不二的脾性,於是只能用眼神向沈孟吟求助。
沈孟吟料到這齣,自然不會遂了某人的意立刻過去,但話還是要說得滴水不漏,免得阿申為難,「難得你家小姐高興,我陪陪她,要是小林總或者別的什麼人追究起來,你就說是我的意思。」
「好的,謝謝沈小姐,」阿申字字句句聽得明白,像是得到特赦令,眉頭散開,不再打擾,快步離開。
兩個女孩一回到房間,關上門,依著門板,對視了一眼,同時鬆了口氣。
林湘妤伸手去探背後的拉鏈,卻是越想用力越找不對位置,扭頭向沈孟吟求助,「快幫幫我,這一晚上,勒得我喘不過氣了。」
沈孟吟輕鬆幫她拉下拉鏈,布料上大片濃郁綻放的海棠跟著輕盈墜落,卻比不得裡頭這朵獨一無二的美人花瑰姿艷逸。
林湘妤捂著胸口,抬腿走出這片桎梏了她一晚上的美麗囚籠。
剛拿到手的時候分明喜歡得不行,勒了一晚上才發現難受到窒息,現在更是一眼都懶得看。
她隨手批了件浴袍,舒服呼出一口氣,癱倒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嚷著,「爽,終於解脫了...」
看著被她這麼隨意散落在地的昂貴高定,沈孟吟嘆了口氣,難得發了次善心,拾起裙子,拍了拍,輕輕擺放在靠著她手邊的沙發扶手。
醒酒器里還有下午剛醒好的酒,林湘妤隨手倒了兩杯,沖她擺手,「哎,別管它了,過來再陪我喝一杯。」
一回到自己地盤,這小作精就徹底原形畢露,什麼都不管不顧。
她大可以隨意放肆,沈孟吟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時刻端著,慢悠悠踱步坐到她身側落座,接過酒杯,不敢貪杯,只是小口抿著意思一下。
林湘妤見她驕矜放不開,不大樂意了,推了推她的酒杯,「你這養魚呢?」
沈孟吟無奈,晃了晃,再灌下一口。
酒體滑入口腔,醇厚回甘,實在是難得的佳品,忍不住一飲而盡。
林湘妤單從她的微表情就瞧出來了,炫耀著,「味道絕了吧,哥哥去年剛買下的酒莊,就在羅曼妮。」
「小林總品味不錯,」沈孟吟笑著應和。
林湘妤雙頰酡紅,分明夸的不是她,卻也跟著暈乎乎的眼波迷離起來,豎起一根手指,湊近唇珠,打著飄的咬字綿軟酥麻,「我只說了一次,一周後...哥哥就買了,還寫了我的名字...」
她偏過頭,拂過裙子上的海棠,「這條裙子也是,我還沒開口,他就已經幫我定下了...你說,他是不是世界上最懂我的哥哥?」
剛問出口,還在肆意笑著的人眼眶卻先濕了。
最懂,又抵什麼用...
沈孟吟奪下她手中的酒杯,眯起眼睛,像是要看進她眼底去,半哄半蠱著,「乖,你喝多了,今晚就喝到這兒,下次再陪你喝個痛快,先去洗澡?」
林湘妤晃了晃腦袋,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揉了揉額角重新癱下去,「我懶得動,你先洗吧,睡裙和毛巾什麼的都還放在老位置,你都熟悉的,我就不招呼了...」
「好,」沈孟吟也不客氣,扭頭進了浴室。
待她洗完出來,樓下的最後一批賓客正陸續退場,窗外一輛輛跑車轟鳴此起彼伏。
林湘妤正依著窗框,指間夾了根爆珠,嫻熟吞吐。
視線穿透煙霧,追著樓下某道被助理一左一右架著出來的身影,紛繁複雜的情緒交錯浮現。
今晚的林棟南實在有些奇怪,她知道他酒量絕佳,不可能才喝這點就醉得不省人事。
她正陷入思索,沈孟吟已逕自站到另一邊,將濕發攏到一邊,從煙匣也抽出一根,咬在嘴裡,還未伸手,林湘妤已經將火機遞過來,幫她點著。
默契依舊。
兩人對視了幾秒,同時笑出聲來。
林湘妤端著手,搖了搖頭,暗嘆世事無常,「還記得麼,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你大哥的生日宴,那時候沈老爺子還精神抖擻的能喝趴一桌子的人,你大哥也意氣風發,剛畢業在沈氏實習...那次我躲在錦苑後花園,自以為找了個很隱蔽的角落,想抽根煙,卻發現出門急忘帶火機,然後你就來了...」
沈家的點點滴滴不堪回憶,但關於友情的每一幀回憶都值得回味,沈孟吟吐了個煙圈,渾身的緊繃感隨之褪去,「當然記得,我幫你點了煙,你還威脅我,要是敢說出去,跟我沒完。」
林湘妤笑出聲,「一晃居然過去這麼多年了,原以為我們已經算得上叛逆虛偽,沒想到其實人人都戴著面具,人人都是變態,為了名為了利,人會變成禽獸不如的樣子。」
沈孟吟輕輕嗯了聲,自打沈家出了變故,她還沒來得及和幾位昔日老友聯繫。
但她相信以她們的一副副九曲玲瓏心,不管表面如何裝迷糊,心底約摸都能猜出幾分。
可人人都有自己的爛攤子,誰都不能替誰分擔。
林湘妤眼尖,一下就瞧見從樓下泳池邊匆匆掠過的身影,轉而拐入西裙樓方向,瞬間消失不見。
她持起手邊的小型望遠鏡,調整焦距,拉近了,瞧得無比清楚。
一向過目不忘的她記得這人是跟在沈諭之邊上的,心中瞭然,沖西裙樓努了努下巴,「人沒走呢,估計今晚也住下了,你出不去的。」
「我也沒想出去,」沈孟吟掐了煙,攏了攏身上的披肩,答得坦白。
林湘妤扭過身,皺了下眉,縱是一肚子疑惑,也不急著問完,一點點試探,「剛過來搭訕的那個男人不是要給你傳遞消息麼?」
沈孟吟猜她能看出來,也不瞞著,「消息已經送到了。」
林湘妤想到那杯酒,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可惜那個男人出不去了。」
沈孟吟挑了下眉,不作判斷。
賓客散盡,樓下寂靜如斯,除了泳池的幽幽水波,就只剩下瑟瑟的風聲,連平時隨處可見巡邏的保安這會兒竟然一個都沒人影。
林湘妤趴在窗口,探出身子,四處眺望了一圈,望回沈孟吟的眼底飽含深意,「今天倒是奇了怪了,我家大門常打開,連個人影都見不著,這是玩得哪出?」
話音落下,她見沈孟吟沒有半點好奇,上下打量了一圈,問道,「你又玩得哪出?」
沈孟吟聳了聳肩,輕描淡寫拋出一句,「這是你家。」
林湘妤掐了煙,帶上窗,冷哼一聲,「誰知道呢,說不準哪天也不是了。」
她用了「也」,沈孟吟聽得出她暗示的是如今天翻地覆的沈家,戳了下她的腦門打趣,「怎麼?怕有人偷家?還是怕你哥哥吃虧?」
林湘妤才不操心那些個破事,家裡哥哥姐姐天天明爭暗鬥,早就習以為常,林棟南要是沒這點本事,早就被吃干抹凈,得意不到現在。
她打了個哈欠,拉起沈孟吟往床邊走,「我是怕有人偷你,我看你啊人是溜過來了,心卻沒過來...既然沒法出去瀟洒,那就只能關燈睡覺,先躺上去再說...」
兩人枕著手臂,面對著側躺,拼眼力較勁,誰也沒先開口。
最後還是林湘妤敗下陣來,調皮地眨了下眼睛,半撒嬌著問,「等我睡著,你會溜出去找沈諭之麼?」
沈孟吟笑而不語。
林湘妤不滿地嘖了聲,「你別笑,跟我說說嘛,你和沈諭之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你不說,我怎麼幫你?」
她越說越激動,長發散下來,遮了眼帘。
沈孟吟將她散落的額發別到耳後,「用不著,我自己能行,不用擔心。」
林湘妤嘆了口氣,不放心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對眼前人即將展翅高飛的不舍,「阿吟,你以後想去哪兒?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
「假如事成了,我又不會真的消失,肯定會來找你們,」沈孟吟萬分篤定,反過來問她,「倒是你,你想過接下來怎麼處理這種叄角關係麼?總不能裝一輩子。再說念念不傻,應該也是早有察覺,所以今天才會對你說出『你不了解你哥哥』的話,她不想摻和其中,也不想你受傷...」
「我們——」 林湘妤躺平,定定地望著天花板,「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沈孟吟不否認。
林湘妤沉吟了幾秒,忽地心血來潮脫口而出,「實在撐不下去,那我也飛走。」
沈孟吟倒是十分支持她的這份衝動,為她提供另一重角度的思考,「有時候離開一個環境,才能看得清自己要的是什麼。」
「就你大道理多,沈哲學家...我只能暫時...得過...且過...」 林湘妤沾枕就著,此刻說著說著,眼皮已然耷拉下來,聲線也微弱下來,呼吸漸勻。
沈孟吟幫她蓋上被子,輕手輕腳跳下床,從玄關桌上拿了阿申給的鑰匙後推門出去,憑著記憶里的動線,直走下樓。
步入室外,只穿了條薄睡裙外加一條羊絨披肩的她忍不住鼻子發癢,露出的半截小腿抑制不住哆嗦著,腳步卻是越走越快,一點不敢耽擱。
拐過泳池,一陣冷風倒灌,冷得她半張小臉直往披肩里埋,快走變成一路小跑,進了裙樓。
上到二樓,路過走廊的落地鏡,映出自己這副狼狽模樣,她停在原地,左右轉了轉,總覺得好像...還不夠慘,於是伸手將頭髮揉得更亂。
左拐右繞,待找到鑰匙上標記的套房,只見房門緊閉。
她往後退開半步,俯下身,瞧見門下縫隙透出微光,確定應該是這間沒錯了。
隨後做了幾次深呼吸,插上鑰匙,剛旋開一半,門就從裡邊被大力打開。
門內就像有個黑洞,要將她吸入碾碎。
她被按在門上,脊背直抵冰涼的門板,渾身還抖著,那道熟悉的氣息直逼過來,「總算捨得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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