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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敖光爹咪死纏爛打 (1-15)作者:一條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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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7:26: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對敖光爹咪死纏爛打
作者:一條野狗
(一)撿了個男人
這是李阿曼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五個年頭,那時她還是個剛離開學校的奶生生的小妹妹,如今她已經變成在集市上隨便砍價的老油條了。
那時候剛高考完後騎著小電驢在大馬路上風馳電掣,結果迎面來了輛大貨車,眼睛一閉一睜,她就在這個山頭上了。
聽附近的村民說這座山叫翠屏山,很有名的,因為修建了座哪吒廟,李阿曼也去哪吒廟裡面看過,打掃的整齊乾淨,桌案前擺放著上供的水果和面點,那時候她餓極了,隨手拿了一個吃。
哪吒嘛,存在於神話裡面的人物。
哪知她從哪吒廟裡剛走出來沒一會就被啪啪打臉了,一個五米多高的參天大樹的藤蔓突然間就拔地而起,一個個藤蔓如同利劍般的朝著她湧來,不說誇張的,她當場就差嚇的尿褲子了,更別提還能不能逃走那一回事。
只是在她以為自己要嗝屁的時候,那藤蔓竟從她身體當中穿了過去,仿佛她是個鬼魂一樣,李阿曼驚愕的來回摸著剛被穿過的地方,是實心的啊。
這時一陣滾燙的熱浪朝著她這邊湧來,緊接著她便看到這她這輩子也忘不掉的場景,一個手持火尖槍,腳踏風火輪,身披混天綾,手套乾坤圈的小少年朝著自己這邊飛過來。
李阿曼像個啞巴似的用手指著啊啊啊了幾聲,就見小少年利落的將樹妖收服,連個眼神都沒留給李阿曼。
她在風中凌亂的一段時間,看著地上殘留著火痕才真的意識到她這是穿越到了一個擁有哪吒的世界!
穿越來的李阿曼一沒本事,二沒門路,修道成仙別想了,做個安穩的普通人就好。
這五年來,她定居在這翠屏山上,在半山腰上建了個小木屋,屋前屋後開墾了幾畝地,種著蔬菜和糧食,還好她手巧,會編織,小帽子,小衣服,小鞋子,小被子等等等,她跟山腳城裡的一家衣肆達成合作,她勾他們賣,這些年來也是溫飽不愁。
這些年來李阿曼始終沒搞明白自己的身體是怎麼一回事,平常上下山碰到個妖物施法朝她襲來次次都沒用,妖物瞪眼,她也瞪眼,最後兩邊互相打道回府。
她想或許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要不就是她現在不是人只是個魂,那為什麼賣糕點的老阿麼還能摸到她。
怪哉,怪哉。
李阿曼想不明白,轉頭就把這事放在了身後。
這一日,如同往常每一日,李阿曼起床將昨天勾織好的兩件衣服收起來,和一些虎頭鞋放在了一起,準備明天下山去城裡送過去,她勾的大多都是三歲以內的小娃娃穿的,因為款式新穎,賣的很不錯。
將自己收拾妥帖後,她便背著背簍往山里走了,正值九月份,山上的許多的野果子都熟了,她昨天摘了幾個葡萄和梨子回來,葡萄有些酸,梨子吃著正好,不過用這酸葡萄釀酒倒是可以。
沒手機的日子,總是會給自己找各種活來干。
李阿曼拿著棍子在前面戳戳打打,將一些蟲子都趕出去,她才會落腳,走了大概有十五分鐘,她就到了昨天摘葡萄的地方。
紫色的葡萄亮晶晶掛在藤蔓上,李阿曼將背簍掛到身前,墊著腳去摘,這是這次她沒注意昨天還能踩實的地方,今天就是空心的,她驚呼一聲,抱緊了自己的腦袋,咕嚕嚕的滾了下去。
眼前天旋地轉,等她回神的時候,鼻間已是濃濃的血腥味,李阿曼懊惱的哀嘆一聲,得,摘個葡萄還讓自己受傷了,太虧了。
她爬起來檢查自己的身體,倒是沒一處受傷的地方,那這血腥味是從哪裡來的,她扭頭一看,在離著她不遠處的地方躺著一個人。
一個巨大的人。
很長,很壯,長長的白色頭髮落在泥土裡,他身體周圍已經彙集成了一大灘的金色的血液。
原來不是個人。
李阿曼仗著自己不會受到傷害大膽的走過去,拾起一根木棍戳了戳他,「老爺爺,你還有意識嗎?」
「人」一動不動,李阿曼又挪進了些,這才發現他身上穿的是銀色的盔甲,腦袋上還長了兩根白色長長的角。
這是什麼?鹿子精嗎?
她蹲下身,費力的將人翻了個身,一見這鹿子精的長相,李阿曼倒吸一口涼氣,簡直太....太逆天了點。
鹿子精額頭上長了兩根漂亮的長角,眉毛和睫毛都是白色的,鼻樑高聳又堅毅,唇薄的如刀削,稜角分明,高貴又典雅,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只是他眼角和嘴角隱約有些皺紋,李阿曼猜,他年齡一定不小了。
但沒關係,她好這口,daddy嘛,高中那會她和她的好姐妹們捧著一明星大叔的照片笑的花枝亂顫。
她試探的戳了戳他漂亮的角,角上面還有著不知道什麼意思的紋路,李阿曼想著自己終於是有伴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李阿曼才將鹿子精抬進了自己的床上,自己的床在他身下跟個小mini一樣,他一大半的腿都伸在了外面。
她盤算著要給他換個大點的床。
鹿子精身前的胸膛上被劃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金色的血倒是沒再流出來,只是傷口處總是不停的發著光。
李阿曼連人都沒給治過,更別提精怪了,她苦惱的抓了抓臉,乾脆死馬當活馬醫,去煎自己常用的藥。
等藥在灶台上煮著的時候,李阿曼又端了個盆回來了,她將盆放在床頭,自己在他身上的銀白色的盔甲上亂摸,試圖找到能解開這副盔甲的扣子,結果把她忙了一身汗後,這盔甲還是完好無損的貼在他的身上。
李阿曼懊惱的癱坐在地上,下巴擱在他的手臂上偏頭看他。
銀白色的亮光從鹿子精的身上發出,等光亮消失的時候,床上躺著的「人」就只剩下中衣了。
誒?她做什麼?她什麼也沒做啊。
李阿曼莫名的抓了抓腦袋。
(二)他醒了
一臉莫名的李阿曼順著床沿爬坐起來,床上躺著的鹿子精只穿一套絲綢狀的中衣,中衣上還畫著複雜的花紋,李阿曼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滑溜溜的像是炎熱的夏日將手放在了淌淌流著的小溪里。
要是她也有這麼好的布料做衣裳就好了。
李阿曼這會手靈活的解開了他的上衣,白色中衣下是一具布滿猙獰疤痕的身軀,腹部,前胸,小臂到處都是陳舊或者新填的傷口,在他的左側胸口下方處冒出了幾片銀白色的鱗片,一直延續到他的頸部下方,那處突兀的空了塊地方,好像原本那處就應該有一片鱗的。
她救的這人好像來頭不小啊....
還長了鱗片,應該不是鹿子精,莫非是蛇或者蜥蜴這類的?李阿曼這個從現代過來的人,對傳說中的龍的信息知之甚少,壓根就沒往那方面去想。
她將毛巾擰乾凈,一點一點的把男人身上的淤血擦乾淨,擦到下面的時候她猶豫了,這...貿然將人的褲子脫了不太好,她拿出來小剪刀,在男人大腿處咔吱咔吱從大腿根將兩個褲腿剪了下來,男人渾身上下就只剩下中間的褲衩子了。
李阿曼發現他的小腿處的鱗片更多,從中間的銀白色慢慢的變深,往黑灰的地方發展,腳上也是布滿了鱗片,利爪閃著寒光。
她打了個哆嗦,感覺很兇的樣子。
將他全身擦乾淨後,李阿曼將他身上傷口大的地方纏上了繃帶,又出去把藥端了回來,抱著他的腦袋,一點點的將藥送進了他的嘴巴里。
這男人的角長得非常大,上面還有些暗光縈繞在上面,李阿曼是坐在床沿上的,男人的腦袋正好放在她的腿上,李阿曼動了動,忍不住用手輕輕的摸了摸。
白色的角上面的暗光被她的手摸散開,縈繞在她的指尖,像是把手掌放進了一個大的銀河裡,連帶著她都發起來光來。
李阿曼這才又注意到男人還有一對尖尖的耳朵,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精靈耳,她抱著他的腦袋好奇的觀察了好久才放了下來,銀白色的長髮滑過了她的手腕,似乎是不捨得纏綿。
把床讓給了男人睡後,李阿曼就只能打地鋪,第二日天還沒亮她就爬了起來,起來的第一眼就去看睡在床上的男人,男人還是昨晚的姿勢,就連昨晚她將他頭髮從腕上扯下來規矩的放在了枕頭旁邊也沒變。
李阿曼照常收拾好自己,起身像完成每一天那樣,她坐在自己的小桌前將自己的飯吃完,又煮了碗藥湯給男人喂下去。
今天李阿曼必須去山下一趟了,家裡來了個男人,米油之類的肯定得多買些,還得給他買兩身衣服,還得給他多抓幾幅藥,也不知道妖物的傷口會不會發言感染,零零碎碎的一大堆事情。
走之前,李阿曼忍不住又回來摸了摸他頭上的角,摸起來的手感極好,摸了一次她就上癮了,「我要下山去了,你在家裡好好等我好嗎?」
躺在床上的男人自然不會回話,李阿曼或許是一個人生活久了,自說自話也讓她十分滿足。
她這才背著背簍,將門關上一路行至山下。
山下城裡一如往常般的熱鬧,李阿曼在來這五年間就沒見到她不熱鬧的時候,不過聽賣糕點的老阿嬤說,五十年前可不是這麼太平喲,天地都燃燒了起來,屍體像雨滴一樣落下來,方圓幾百公里都被血給染透了,你要是去一個荒僻的地方挖深一點,仍舊能挖出血土來。
老阿嬤活的夠久,李阿曼對此深信不疑,只期盼著在她的短短人生里能不要發生這些可怕的事情。
她去了衣肆照常給了衣服,衣肆掌柜結完錢卻拉住了她,詢問她今年多大了。
李阿曼都有些過糊塗了,想了一會才道:「二十有三了。」
衣肆掌柜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雖李阿曼跟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但交流確實很少,一開始是她聽不懂這邊的口音,後來便是她一個人呆久了,連帶著話也少了,活成了跟她建起來的木屋一樣的沉默。
衣肆掌柜捧著自己的肚子哦呦呦的驚嘆了兩聲,「不小了,李姑娘,得定下親事了,我有個侄子,比你小上三歲,自小便飽讀詩書,家裡也有幾畝良田,現在在望月樓里做帳房先生,只是....他是個鰥夫,你看要不你跟他見見面?」
說了變天原來是給她相親的,李阿曼老老實實一孩子,高中連早戀都沒談過,整天對著明星或者紙片人犯花痴,結果到了這裡,現在就成了得配鰥夫的老姑娘了。
莫名的她又想起了家裡躺著了男人。
李阿曼搖了搖頭,拒絕了掌柜的好意,帶著熱乎乎的錢去了藥鋪和布莊,將買好的東西裝進了背簍里,她又去了木匠處,定做了一張大床,等著做好給她送山上去。
等一切事情都解決完後,太陽已經掛在了正上面了,李阿曼挂念著家裡的人,也不敢多留,喝了一口水,便匆匆的回了家。
整座山上,她的小木屋孤零零的立在哪裡,李阿曼如往常一樣,端著曬好的蘿蔔乾往屋子裡走,結果剛打開門,她便感覺到一股涼意襲來,一把泛著寒氣的大刀橫在了她的脖頸處,男人沙啞又低沉的聲音落了下來:「你是誰?」
面前的刀真是一把好刀,通體銀白,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仿佛凝結了數千年的寒氣。
李阿曼覺得脖子涼颼颼的,但她並不害怕,刀若是砍下來,應該會像劃破空氣一樣從她的脖子中間穿過去。
她抬頭好奇的看向男人。
男人真的很高,自己將將才到他的胸口處,銀白色的頭髮如同白紗款款流動,此時他睜開了眼睛瞳孔竟是暗紅色,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唇角微抿,不帶一絲笑意,只有無盡的冷峻和疏離。
唔....這樣看好像更帥了。
見身下的女子不答話,男人皺眉刀柄壓近了些:「說。」
李阿曼舔了舔唇:「我叫李阿曼,昨天在山頭上發現了你,你當時流血了,我把你撿了回來。」
男人沉默不語,冰涼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似乎在確定她話中的真實性。
(三)給他起個名字
李阿曼生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瞳孔深邃而明亮,帶著一種天然的純凈,像夜空中最純凈的星辰,閃爍著柔和而溫暖的光。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男人的白色長睫煽動了幾下移開了目光,手中的刀也鬆開了些。
李阿曼很會審時度勢,見狀又接著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沒能力傷害到你的。」
男人的目光又移了回來,這會他才終於意識到面前的女子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女子,自己怕是動動爪子就能將她弄死。
他後退一步,將刀收了回來,銀白色的刀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氣中。
男人低頭,額前的碎發隨著他的動作輕晃,「是我失禮了,娘子恕罪。」
李阿曼視線隨著那兩縷碎發輕晃,她將手中的曬好的蘿蔔乾放下往前走了兩步,「沒事,你叫什麼什麼名字?家住在哪裡呀?怎麼會落在翠屏山上來?」
男人起身,臉上閃過迷茫,他把視線放在面前女子身上,女子身著一身深綠色粗布衣裳,身姿挺拔,肌膚透出健康的光澤,像是被陽光氣吻過,微微透著紅潤,眼神明亮,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從內而外的活力和自信。
他猶豫了一會才淡淡道:「我不知道。」
李阿曼愣了愣,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男人似是看到了她的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就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說不上來,李阿曼此時心裡是喜悅更多一點還是難過更多一點。
「沒...沒事啊,記不起來,慢慢想呀。」她走上前想要去拉男人的手臂,男人眉頭一皺躲開了,「你做什麼?」
李阿曼尷尬的收回了手:「我們別在這裡站著,去旁邊坐下來聊聊?」
男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外間的桌子。
李阿曼這棟木屋就建了兩間,一間臥室,一間客廳,茅房和廚房都在外間的兩個小棚子裡,如今這小房子多了一個人,李阿曼做為房主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男人微點了下頭,走到桌前正要坐下的時候才意識到這是別人的屋子,他側身等待著李阿曼先坐下。
嗯....規矩還挺多的嘛。
李阿曼坐下到了杯水給他,近距離的觀察他,才發現這男人的皮膚有多麼的好,雖眼角已有些細紋,但其他的地方光滑而均勻,透出一種自然的光澤。
男人抬手喝水,手有些僵,不自然的放下,微微偏頭問:「姑娘總是看我作甚?」
李阿曼不好意思的搓了搓後腦勺:「你真好看。」
他神色僵了僵,一抹紅染到他瓷白的臉上,他清了清嗓子,「姑娘謬讚了。」
李阿曼收起挑逗老男人的心思,正兒八經的撐著手臂問他,「那你不記得了是因為腦袋被摔傷了,還是中毒?吃藥?被仇家害了?」
男人臉上又出現空白,「我不知道,」
「嗯....那你知道自己是什麼嗎?就是我的意思是你是什麼妖怪?」
「嗯。」他垂眸,一條銀白色的巨大的長尾出現在兩人的面前,鱗片在光線中閃耀著斑斕的銀光,尾巴末端逐漸變細,形成一個尖銳的尖端,威嚴又不失優雅的尾巴立起來在李阿曼面前晃了晃,「我應該是....龍。」
「哇....好厲害。」李阿曼雙眼睜大,瞳孔閃過難以置信的光,是龍誒,傳說中的龍!
「所以!你頭上是龍角!」
男人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開了頭,輕應了聲,發沉的聲音惹的李阿曼耳朵酥酥麻麻的。
她一撿就撿了條龍回家,還是這麼漂亮的龍,更想占為己有了。
李阿曼手指扣著桌子,扣的咔哧咔哧響動,男人聽到聲音,轉頭輕飄飄看了一眼,又移向了女人的臉,「怎麼了?」
「你記得你多大了嗎?」
男人搖頭。
「那你這些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是條龍,還記得自己有把刀?」
男人抿唇,解釋:「龍的形態和法術都是伴身,就算我不記得,這些也是隨手就能召喚出來的。」
李阿曼聽的一知半解,她懵懂的點了點頭,「那你也沒地方去,不如就在我這裡住下吧,先看看有沒有家裡人或者同族的人找到這裡來。」
空氣中一時安靜了一會,男人對著李阿曼再次道謝,「那叨擾了,李姑娘。」
「叫我阿曼就行。」她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抹狡黠又得意的弧度,「那我該叫你什麼?」
「不知。」男人見她眨著亮閃閃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他,停頓了會又道:「名字而已,都行。」
起名對李阿曼來說絕對是一個難事,她皺眉思索了好一陣,才小心翼翼的念出了一個名字:「叫白龍?」
空氣中一片寂靜,李阿曼能看到男人嘴角抽動了幾下,她先一步擺手道:「我隨便說了個玩的,等我再想想.....」
......
「阿瑾?」
「好,就這個。」男人立馬點頭同意。
李阿曼欣慰了,看來自己語文水平絲毫沒有倒退,她偏頭看了男人一會忽然想到了什麼 ,起身將自己放在門口的背簍拿了過來,最上面是她給阿瑾買的衣服,雖然自己穿的是粗布麻衣,但李阿曼給他買的卻是綾羅綢的,摸過這些衣服,李阿曼便覺得他天生就該穿這種的。
她買了兩套成衣,剩下的是幾匹布料,沒辦法成衣實在是太貴了,她抖開一件銀白色的外袍,在阿瑾面前展示著,「怎麼樣?喜歡嗎?試試看。」
阿瑾用手摸了摸,臉上始終都是那副溫淡的模樣,「喜歡,但阿曼不必為我破費。」
李阿曼摸了摸鼻子,怎麼能說破費呢,她這是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四)來床上睡吧
在看到美人換上自己衣服後,忙碌了一上午的疲憊頓時消散,像是一種溫熱暖和的東西蘊在她的心臟處,要不說找對象找帥的呢,光看那張臉就能高興起來。
心中湧出一種激動來,若是....若是一個月後,沒有人來找他,那她時不時就能留下他了。
中午李阿曼忙忙活活的準備了一大桌子菜,阿瑾見她這麼忙碌次次上前幫忙都被李阿曼轟走了,無奈他只能坐在屋中數著光影一格格的跳動,端著菜進屋子的丁熹見到,才意識到他會無聊,下午的時候便哪裡都沒有去,只陪在他身邊跟他說話。
在談話中阿瑾知道了這孤身一人住在這裡的姑娘是個孤兒,對上午對她的行為更加歉疚,李阿曼笑眯眯的,「那不如阿瑾再把尾巴變出來給我看看?」
「這有何不可?」他威嚴又清冷的表情在此時格外的乖巧,說不出來的一種反差萌。
銀白色的龍尾乖順的伏在地面上,剛出來的那一瞬間流光溢彩。
李阿曼像是一隻偷腥的貓將手中的線團放下,蹲下去輕輕摸了摸他的尾巴,尾巴尖僵住,不再甩動,乖順的服貼在地面上,隱隱看還有些顫抖。
「好涼啊。」
「嗯。」他的聲線沉穩又低沉,沙啞中又帶了些性感。
李阿曼忍不住抬頭看他。
他對視了一瞬又把頭移開了。
李阿曼抿了抿唇也有些害羞,老天,他可真性感,她真是要迷倒在他的美色和聲音里了。
她費力的抱著這根粗重又溫涼的尾巴,哼哧哼哧的搬到了自己的腿上,阿瑾這時轉過了頭,尖銳的尾巴尖離的她遠了些,「阿曼對我的尾巴很好奇嗎?」
李阿曼點頭,「是啊,從來沒見過龍呢。」尾巴是通體的銀色不比他的腳是黑色鱗片,要不是摸人的腳太奇怪,李阿曼也想把他的腳拿過來好好觀察一番。
尾巴根部的鱗片更加粗大也更硬,越往上越軟,李阿曼順著摸到了衣袍遮蓋住的地方,好像再摸下去就不禮貌了。
她抬眼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阿瑾已是滿頭汗。
「你怎麼流這麼多汗,是天太熱了嗎?龍是不是得進水裡泡著?」
阿瑾抬手風輕雲淡的擦去,「不礙事,你...摸完了嗎?」
李阿曼抬起雙手點了點頭,就見尾巴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撤了回去,腿上的重量頓時消失。
她將還帶著他薄涼體溫的手掌合攏,不放過任何有關於他的觸感,暗想下次再摸可不能讓他這麼快收回去了。
晚上,李阿曼包著草蓆和被窩彎著腰吭哧吭哧的給自己鋪被窩,身後一道涼意划過,黑色的龍爪走到了自己旁邊。
李阿曼斜眼打量了幾下,不知是不是阿瑾的美色給自己打擊太大,就連看猙獰可怖的爪子都是可愛的。
「你晚上睡在這裡?」
李阿曼拍了拍手站起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被窩,「是啊,天也不冷,睡著也不錯。」
阿瑾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你睡床上,我睡這裡。」
「那怎麼行,你現在是傷患,床自然是你的了。」她轉身推著阿瑾的胳膊往臥室的方向走,男人的身體僵硬了片刻隨即便放鬆下來。
阿瑾身體上都是涼颼颼的,李阿曼不自覺的想起若是現在抱著睡肯定很舒服吧,隨即她又搖了搖頭,不行不行,自己怎麼一靠近他就想著抱抱親親摸摸呢!他現在失憶了,什麼情況她都不知道呢。
阿瑾順著她的力道被推到床邊,微嘆了口氣,龍的身體比人要強勁多了,但看李阿曼堅定的態度,倒也沒再多強求。
只是在蠟燭吹滅以後,外間小人窸窸窣窣的聲音沒有一個不穿進他耳朵里的,翻身的聲音,吸鼻子的聲音清晰的就像是在自己的耳邊。
他猶豫了片刻,忍不住坐了起來,混沌又沙啞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要不阿曼來床上睡吧。」
李阿曼不可置信,瞳孔中的亮光一閃一閃,她拉住被子捂住了口鼻,發悶的聲音從被子中傳出:「這....好嗎?」
「無事,上來吧。」
李阿曼利落的翻身起來,抱著被子就往床邊走。
他看著床邊女人臉上遮掩不住的幸福感沉默了片刻。
李阿曼生怕他反悔,趕忙問道:「我睡裡面還是外面?」
阿瑾垂下頭,修長又健壯的雙腿有些無處安放,一隻龍爪踩在底下,鋒利的指甲甚至都扣進了地板里。
「都行。」
「那我就睡裡面咯,我晚上睡覺總是翻到地上去,正好你在外面擋住我。」
李阿曼直接將自己的枕頭和被子扔了進去,抬腳便踩上床往裡面爬。
「等...」
阿瑾想先下去給她騰地方,將腿立了起來,哪知道李阿曼半個身子已經探了過去,整個人呈現一種低弓形浮在男人腹部上方。
他的腿將好抵在她胸前的柔軟處,飽滿的乳房被頂的凹陷下去,形成一個半扣的圓碗正好的貼合在阿瑾的膝蓋處。
兩人身體都僵硬起來,空氣一時安靜下來。
阿瑾舔了舔乾澀的唇,聲音澀的要命,「抱歉。」
他將腿放下,哪知李阿曼大半個身體的重要都壓在了他的膝蓋上,隨著他腿的放下,女人柔軟的身體也跟著落下。
「唔....」
李阿曼的下巴正好磕在他堅硬的胯骨處,砰的一聲,牙齒咬在唇瓣上,血腥味在嘴唇間瀰漫開來,此刻她並沒意識到自己的飽滿的乳房正緊貼在他的胯下的堅硬處,晃動間柔軟蹭著堅硬不斷的摩擦,被衣袍蓋住的地方越漲越大。
男人的龍爪緊緊的摳著床架,喉結滾了滾,壓抑著自己的悶哼聲,漂亮的眼尾都泛起了紅。
「阿曼....」
沙啞的聲音在李阿曼的耳邊響起,她莫名的嗯了聲。
阿瑾伸手將她整個人幾乎是舉了起來,安安穩穩的放在了床裡面,隨後他飛速的起身,用衣袍蓋住了自己。
呼吸平穩下來,他才看向正在床裡面迷糊著的女人。
「你嘴唇流血了。」
李阿曼伸出舌頭舔了舔,「剛才牙齒碰到了。」
一隻大手,不,應該是爪子,輕碰在她的臉頰上,指尖撫過她的唇瓣,冰涼又帶著一股枯木和熔岩的味道。
李阿曼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身旁一陣輕微的悶笑從男人的胸腔里溢出:「做什麼?」
(五)龍本性淫
李阿曼被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抬眼看他才意識到此刻阿瑾的姿勢是完全將她籠罩在懷裡,心裡像是裝了一百隻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你真好聞...」
他放下手,李阿曼嘴上的傷口已癒合,男人淡笑一聲,「好了,睡覺吧。」
一躺下,李阿曼才發覺這床有多麼的小,小到她的胳膊跟阿瑾的胳膊緊緊的貼在一起,鼻息間都是龍的味道。
她乾咳一聲忍不住側過了身。
阿瑾低頭看她一眼,暗紅色的瞳孔在夜中發亮,「我擠到你了嗎?」
濃濃的雄性荷爾蒙氣息在黑夜中發酵,李阿曼臉蛋發燙。
曖昧的情愫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沒有...」
她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這樣呢?」阿瑾把手抬了起來,墊在了腦袋下面,李阿曼的空間確實大了不少,只是這樣好像更像是縮進了他的懷裡。
李阿曼不語,只是一味的偷笑。
希望她定做的大床能再晚一點時間送過來。
「很好。」李阿曼舒展著身體,腳尖輕碰到了他小腿上的鱗片,那腿便迅速的挪開了。
李阿曼咬了咬嘴唇,也慢慢的收回了腿。
而阿瑾終於也知道了李阿曼說的她睡覺喜歡往地上滾是什麼意思了,一開始也只是把腳搭在他的大腿上而已,他迅速睜開眼,挪著身體往上蹭了蹭,避開了重要部位。
緊接著她的小胳膊也攀了上來,在他的胸前不知道亂摸什麼,好像是在找地方伸進去,他微嘆了口氣,將李阿曼的手和腳都拿下去,側身背對著她。
哪知道睡著的李阿曼仍舊不死心,整個人一滾大半個身體都貼了上來。
阿瑾又嘆了口氣,索性也不管了,仍由著她貼著自己。
幾千公里外的深海里,自五十年前龍族與無量仙翁帶領的玉虛宮捕妖隊大戰後,龍族便藏進了深海處,五十年來一直無事,哪知道一周前,闡教又帶人來犯,深海處一般無人能找到,可偏偏南西北四個龍王早已叛變,帶領人勢必要踏平龍宮。
東海龍王敖光為保族人安全,率領了手下幾名大將和一眾蝦兵蟹將出去迎敵,死傷大半,龍王受了重傷,魂魄被打散,一半魂魄自體內而出,被敖光的親衛巫元及時用八寶琉璃盞收入盞中,再一回頭龍王卻已不見。
將天界的人擊退後,回到龍宮,巫元便派一部分蝦兵蟹將去尋找龍王,另一部分去找敖丙,可敖丙和哪吒早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哪裡能那麼容易找到。
巫元這幾天忙的嘴上都起了幾個大燎泡,一邊將龍王的魂魄放入安魂鼎中,另一邊又去不斷的呼喚還在沉睡的二太子敖乙。
而這些跟遠在翠屏山上正坐在鏡子前被人梳頭髮的阿瑾似乎都沒有什麼關係。
連著幾日相處下來,李阿曼覺得自己跟阿瑾的關係親近了不少,至少她碰他,他不再會躲閃,如今她倒是也能摸一摸他飄逸的長髮了。
該說不說,阿瑾的頭髮是真的好,又長又順,還很光滑,也不知道用啥洗髮水洗的。
她將他的頭髮梳整齊,還貼心的給他前面的兩縷捎帶著也梳了梳。
「好啦,梳完了。」
李阿曼放下梳子低頭含笑看著他,男人不自在的移開目光,抿了抿唇道:「謝謝。」
「不客氣,你的頭髮真好,還是漂亮的銀色,龍族的頭髮都是這個顏色嗎?」
他頓了頓,「我不知道。」
李阿曼撐著下巴思考,「那也一定是阿瑾的頭髮最好,不信你摸摸我的,就能感受出來差別了。」
她將自己胸前的大辮子扯起來半蹲下來放在了阿瑾的手中,男人摸了摸手中墨色的發尾,凌厲的側臉顯得柔和起來,「阿曼的頭髮很溫暖。」
「嗯?」
她慢慢下移將下巴擱在他的腿上,一開始沒敢落實,等見他臉上沒有什麼不滿的神色,才慢慢的將腦袋全部放在上面。
男人微不可差的勾了勾唇角,「阿曼本身就很溫暖。」
李阿曼若是有尾巴此刻一定高興的搖個不停,她彎起眼睛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腿,嘴小聲喃喃道:「daddy。」
他聽不明白挑眉詢問:「什麼?」
李阿曼抿唇笑了笑:「龍族是不是能活很長時間呢?」
「是,幾千年。」
「哇,那阿瑾今年多大。」
他蹙眉思索了一下,「大概能有三千多歲了,在龍族中已經能算老人家了。」
李阿曼笑著又把腦袋擱在了他的膝蓋上:「那還真是daddy呢。」
阿瑾臉上出現無奈的神色,伸手輕摸了下她的腦袋,「阿曼說的我聽不明白。」
她偷笑,他要是聽明白了估計要生氣了。
兩人吃了早飯,便一起往山上走,阿瑾想要看看李阿曼發現他的地方。
龍的恢復能力著實太驚人,昨晚李阿曼替他換紗布的時候,那一道猙獰的傷口已經癒合了,只留下一道可怖的疤痕在上面。
她那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惹的他的胸肌顫了顫,李阿曼順著往上看才發現阿瑾的乳頭竟然是粉色的,老男人保養的真好,她那會沒忍住,手掌伸開靠著胸肌下方輕撫了下。
阿瑾仰頭難耐的喘息了出來。
莫名,李阿曼想起來龍本性淫。
手指如同在他潤滑的皮膚上起舞,繞著他發癢的傷口來回挑逗,身下的妖龍將腿立起來,似乎是遮掩著什麼,耳邊是心跳如鼓,鼻息間是愈濃的龍涎香。
李阿曼視線往瞥,妖龍胯間聳起鼓囊囊的一大坨,濃烈的龍涎香正是從這處發出來的。
她手指慢慢往下移,龍爪卻突然攥住龍她的手腕。
頭頂響起阿瑾羞惱的聲音:「好了。」
李阿曼連忙鬆手站了起來,後退離他幾步遠。
阿瑾坐起來,看見她避開的動作,微不可差的皺了皺漂亮的眉頭。
他垂眸,白色的長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緒,聲音又淡了起來,「我的傷口已經好了,以後都不必換藥了。」
李阿曼忙點頭,剛被美色迷惑了,忽略了兩人才認識了幾天,她一開始可是發誓一個月都不碰他的。
美色壞事,美色壞事啊。
(六)別碰龍角
兩人一同往山上走,不知是不是身邊有個龍人的存在,平常走幾步便遇到的蛇螞鼠蟲統統都不見了,李阿曼一根棍子成了擺設,她拿在左手邊晃悠著胡亂飛舞。
旁邊阿瑾看了兩眼,終是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李阿曼的手腕,將她手裡的棍子奪了下來。
李阿曼疑惑的嗯了聲,隨後反應過來,「你也想玩?我再去給你撿一個棍子。」
阿瑾拉住就要跑走的女人,無奈的看著她:「這對你來說比較危險。」
李阿曼抓了抓臉,一根木頭棍子能危險到哪裡去,但聽著他略微訓誡的語氣,心裡的小火苗騰騰騰的燒起來,她乖巧的點了點頭。
沒了李阿曼玩棍子的聲音,這一路上倒是變安靜了許多,阿瑾又低頭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唇不經意的問道:「你為何獨自住在這山上?」
李阿曼手裡空蕩蕩的隨手抓了根狗尾巴草繞著自己的指尖轉,漫不經心的回答他:「因為下面城鎮的屋子太貴了,我沒錢呢。」
阿瑾萬萬沒想到是這麼理由,他垂眸思索片刻,手中銀光流轉,手心裡便多出來一袋銀子。
「若是錢財的問題,我給你。」阿瑾將手裡的銀袋子遞到她的面前。
李阿曼眼睛一亮,伸手接過掂了掂,還挺沉的,「哇,這麼多,你從哪裡弄來的。」
阿瑾將龍爪伸出來,掌心躺著一塊小石子,小石子在李阿曼的注視下變成了一塊銀子。
「這是障眼法?」
她從他掌心捏起那塊碎銀子在陽光看,跟真的一模一樣。
阿瑾挑眉微微訝異,「你懂仙法?」
「不懂啊。」但好歹也是從小看西遊記長大的,也不知道猴哥在這時候出沒出生。
李阿曼捏著碎銀子在他面前晃,「可這是假的。」
「假的又如何?」
「你想啊,起早貪黑做糕餅的七十歲的老阿嬤忙活了一天,結果到頭來得到了一塊假的銀子....」
阿瑾眉頭輕蹙,「確實不妥。」他將李阿曼手中的銀袋子扔在了地上,撲的一聲又變成了一顆顆小石子。
李阿曼不捨得回頭去看,就算是假的,擺在家裡看也是好的呀,阿瑾見她不舍的樣子,手蜷縮了幾下,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我會找到真的送給阿曼的。」
李阿曼收回目光,很想脫口說一句,沒關係!把你自己送給我就好了!
兩人很快便到了那處葡萄藤處,這野生葡萄攀附在山壁和旁邊的大樹上,離這不遠處被雜草遮掩處便是一處低洼,能看到周圍的雜草凌亂,到處都是已經乾涸的金色血跡,有些血跡多的地方的泥土好像還被什麼動物撅起來過。
旁邊的阿瑾一道靈光閃現,人便已經出現在低洼處。
李阿曼抬手無力的揮了兩下,倒是把她也給帶過去啊。
站在坡下的阿瑾看女人踩在上面探頭探腦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出聲安慰:「阿曼留在上面便好,我很快就上去。」
他順著乾涸的血跡往前走,很快就到了自己當初落下的深坑處,深坑下面是大量的金色血跡,周圍泥土雜草凌亂,不少妖氣散布在周圍。
阿瑾伸手撫開,從中抓住一條幾乎快要消失的紫色氣息,是龍的。
難不成他是被別的龍族人打到這裡來的?
手微微用力,紫色的氣息頓時消散於無形,阿瑾收起身周溢出的無形壓迫,起身直接出現在坡上。
他剛一落地,便看到李阿曼手腳並用的攀爬在旁邊的大樹上,手忙活著摘藤蔓上的葡萄,摘了就往身上掛著的奇怪包袱里放。
阿瑾皺了皺眉,走上前,忍不住開口道:「這對你來說太危險,快下來。」
是不容拒絕的命令口吻。
可惜李阿曼這會可不想聽他的,她騎在一根粗枝上,晃了晃腿,紫玉般的葡萄撲簌簌的落下,她伸手接住一串在阿瑾面前晃了晃,「這葡萄摘回去留著釀酒喝,我釀的酒可好喝了...」
話還沒說完,李阿曼騎上那個樹枝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她疑惑的偏頭回去看,就見離她不遠處的樹幹處開始出現裂縫。
李阿曼滿頭黑線,不是吧,上上次來摘的時候這根還穩當著呢,偏偏這次不給她面子是吧。
還沒等她跳下去,這根粗枝驟然斷了下來,李阿曼便和漫天的葡萄珠子一起落了下來。
李阿曼的驚呼卡在喉間,晨風掀起阿瑾的廣袖,銀白色的靈光在袖中溢出。
墜落的速度突然凝滯。
後背貼上帶有涼意的胸膛,阿瑾的手臂如鐵箍般橫亘腰間,李阿曼不經意抬眼,看到他額頭上的粗大龍角又發出了微微淡光。
她像被蠱惑一樣,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
「別碰!」阿瑾的警告中混著悶哼,可李阿曼伸出去的手已經攥住了龍角,細嫩的指腹無意擦過尖端分叉處。
「嗯....」
性感又粗重的悶哼聲從他的薄唇中溢出,阿瑾踉蹌了幾步,懷中卻死死的抱住了女人,龍角共鳴引發的戰慄順著脊椎竄遍全身。
他瞳孔愈發的紅,暗的像濃稠的血漿。
「你...」阿瑾喘息著抬眸,卻撞進了李阿曼近在咫尺的瞳孔里,女人滿臉寫滿了訝異,微張開的唇間,還縈繞著葡萄清甜氣息。
不怪李阿曼驚訝,現在的阿瑾眼睛發紅甚至染上了一層水霧,耳朵也紅了個徹底,敞開的衣襟裡面,龍鱗在皮下若隱若現。
威嚴的臉龐上帶著惱怒和情慾,好像高潮剛結束了的樣子。
(七)勾瑋
「你....怎麼了?」
阿瑾垂眸,將李阿曼放下,龍角上的光芒漸漸淡下去。
「別亂碰龍角。」只是低沉的嗓音中還在這情慾的沙啞。
「誒?為什麼?那你昏睡的時候,我碰了好幾次呢,碰著碰著上面就有像螢火蟲一樣的光出來,還纏在了我的手上。」
「你....」
他眉宇間凝結這一抹驚愕,好不容易擺出來的冷峻面孔再一次裂開,阿瑾緩了一會,微側過身不去看她,「以後...別摸了就行。」
怎麼可能不摸呢,李阿曼看著他那反應就知道龍角肯定是個好東西。
她立在原地乖巧的點了點頭。
兩人將地上的掉落的葡萄拾到包里,便一同往回走。
路上李阿曼乖巧多了,她想著家裡的乾淨的木桶有多少,她這次摘得挺多的,打算多釀一些。
正想著呢,前面樹上傳來道低柔慵懶的男人的聲音:「我說這山上怎麼一股子老龍的味道,原來是在你這裡啊,小阿曼。」
李阿曼每次聽到勾瑋的聲音,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他的聲音又輕又柔,帶著誘惑,每句話都像是在撩撥聽者的心弦。
李阿曼打了個哆嗦,抬手向樹上的紅毛九尾狐打了個招呼,「嗨,勾瑋,好久不見你了,你又去哪裡玩了?」
樹上的狐狸通體赤紅,毛髮如火焰般艷麗,九條尾巴在身後舒展,宛如九簇燃燒的烈焰。
一道紅煙飄起,紅狐消失,穿著紅袍的男人自煙中走出,他勾著嘴角彎腰湊到李阿曼面前,「小阿曼,我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出去玩,是去增長修為去了。」
一張及其漂亮的臉蛋突然出現在李阿曼的眼前,她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這傢伙每次都來這招。
勾瑋相貌確實好看,但李阿曼卻覺得他長得太女人了,眉如遠山,眼若秋水,唇色如珠,笑容中還總是透著幾分邪魅,好看的過了頭,李阿曼還是喜歡阿瑾這種的。
她趕快移開了目光將視線飄向了阿瑾。
洗洗眼睛。
勾瑋輕嘆一聲,不知從哪變出來面銅鏡,自己對著照了照,「小阿曼,你也讓我太傷心了,我這張臉,不知多少人都為之著迷呢。」
他偏頭,眼尾掃向安靜的妖龍,一陣紅煙飄起,勾瑋繞著阿瑾轉了個圈,隨後出現在李阿曼旁邊,低頭下巴搭在了她的腦袋上,「他也太老了,你竟喜歡這樣的?」
李阿曼臉蛋紅了起來,轉身伸手推開他,「你別胡說,阿瑾受傷失憶了,才住在我那的。」
勾瑋也不惱,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可不要被人騙了,最後落成了個小可憐。」
李阿曼瞪他。
勾瑋狐狸眼彎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小阿曼你可得為我守住貞潔啊。」
紅煙消散之時,勾瑋陰鬱的雙眼正對上阿瑾冰冷的目光。
等勾瑋走後,李阿曼著實鬆了口氣,她伸手揮了揮空氣中濃郁的香味,「阿瑾,你別惱勾瑋,他這人...這妖就是這樣不正經的,但其實他不壞的,心倒是挺好的。」
阿瑾搖頭,走過去,龍爪摸了摸她的頭頂,銀光閃過,她身上狐狸的氣息頓時消散了個徹底。
「你是怎麼同這隻千年狐狸相識的?」
「千年了嗎?勾瑋竟然這麼大了?他還騙我說自己十八歲呢。」
阿瑾漂亮的白色眉毛蹙起,他心中隱隱不喜她說起那狐狸時的熟絡語氣,也不喜她說千年時的驚詫。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龍爪向下輕碰在了她的臉上。
李阿曼抬頭彎起眼睛同他說起來。
(八)我必須找回我的記憶
勾瑋是在她剛來這翠屏山半年後認識的,那半年她天天住在山洞裡,身上都快長出菌子了,受不了的她開始嘗試自己造房子。
一個剛畢業的女高中生造房子是何其的難,一棵樹都得砍三天,每次她將木樁費力打入地下,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這木樁都會莫名被人連根拔起,孤零零的滾在一旁。
李阿曼實在是氣急,晚上也不回山洞裡睡覺了,專門躲在山坡後面看。
在她等的快要睡著的時候,一股紅煙飄過,一個身型高大的...女人?男人?出現了,他手指輕輕一揮,白天她好不容易鑿進去的木樁隨著他的手指起來,隨後啪的一下落在地上。
此時的李阿曼憤怒已經大過了恐懼,她大喝一聲,像一個炮彈一樣沖了過去,腦袋直頂那紅妖的肚子。
妖怪輕巧的化作一團煙出現在李阿曼的身後。
李阿曼沒了目標,直接撲倒了在了地面上,她立馬爬起來,瞪著紅通通的眼睛罵道:「你欺人太甚,為什麼要把我的木樁拔出來,你知道我這木樁打進去又多麼費勁嘛?!」
連罵人都這麼軟弱無力。
妖怪歪了歪頭,上下打量面前的女孩。
「你.....好髒啊。」
李阿曼愣了愣,反應過來,眼淚混著臉上泥沙直接流了下來:「嗚...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來這裡,我沒有辦法呀.....嗚....」
這妖怪像是被她嚇到了,走到她身邊左右轉了兩圈,又細細的嗅聞,「你也不算臭,細聞起來還是挺嫩的,比那些黑心的人要香多了。」
被他這麼說,李阿曼也忘了哭,她打了個哭嗝有些害怕,「你要吃了我嗎?」
妖怪被她逗笑了,「我才不吃你們人呢,難吃。」
他化作紅煙又出現在那木樁前,「你這木頭打進地里不就是為了讓我拔出來的嗎?不然為什麼要天天弄進去。」
李阿曼無語,「我這是要建房子的。」
「哦?」妖怪對著她旋轉的勾了勾手,隨後疑惑的歪著頭。
「幹嘛?」李阿曼奇怪的問。
妖怪又重新做了一個這個動作,仍舊什麼也沒有發生。
他又回到李阿曼面前,這會子是認真的打量她,「為什麼我的術法對你不起作用。」
「不知道,你們妖怪的這些東西對我都沒有作用。」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李阿曼:「真有趣,真有趣。」
因著這份有趣,勾瑋也算是和李阿曼做了朋友,連房子都是勾瑋用術法幫她建起來的,過程有多艱難就不必再多說了。
話說完,兩人也到家了。
阿瑾看著這座小木屋,木屋到處都被人精心處理過,四周籬笆圍上,院子中鋪滿了鵝軟石,院子右側還做了個水渠,水渠盡頭是屋子後面自山上引下來的山泉水,角落種滿了花花草草,窗戶前的瓶子裡插了幾枝紫薇,屋檐的下方還擺放了個怪形狀的椅子。
他低頭忍不住又摸了摸李阿曼的臉頰:「阿曼沒有其他的家人和朋友了嗎?」
李阿曼正因著他又摸自己的臉而高興著呢,聽到他提家人神情落寞下來,「....沒有,就我一個人。」
她握住了阿瑾的手臂,試探的問:「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的家人或者什麼人沒有找來,那你能做我的家人嗎?」
阿瑾垂下眼,似乎就過了那麼一會,又仿佛是一個世紀那麼長,他收回手,聲音發沉:「阿曼,我必須找回我的記憶。」
(九)非得讓我陪你睡覺嗎
夜色如墨,籠罩在荒涼的山巒上,冷風穿過枯枝,發出低沉的嗚咽,在這種荒山上,偏偏就有人住在了這裡。
小木屋裡穿出閃爍昏黃的燭光,阿瑾坐在床頭,陌生的侷促感讓他心頭不安,一道屏風相隔的地方,李阿曼正在費力搗著陶管陶瓷罐里的葡萄,深紫漿液順著石臼邊緣淌下來。
她故意把木杵砸得咚咚響,檐角棲息的夜梟撲稜稜驚飛,撞碎了滿院月光。
阿瑾越過屏風倚在門框上看她,雖短短的只相處了幾日,但他已經把李阿曼了解透徹了,雖表面堅強又冷靜,其實內里還是個未長大喜歡使小性子的小姑娘。
不然不會因為他的一句話來跟他使小性子。
銀白色衣擺被夜風捲起又落下,他盯著女人發梢沾的葡萄籽——那抹瑩紫在月光下竟泛著妖異的流光。被她觸碰過的龍角仿佛還在隱隱發燙,血脈深處有什麼東西隨著石臼撞擊聲逐漸躁動。
他走過去,握住還在不停搗葡萄的手腕。
李阿曼鼓了鼓臉頰,暗暗跟他使著勁,像是在跟父親耍橫的小姑娘。
僅僅幾天,李阿曼便享受到了阿瑾對她的包容,關愛和陪伴,更有早已過去的春心萌動的少女情懷在隱隱沸騰,李阿曼很想很想他能屬於自己。
「好了。」阿瑾奪過她手中的石臼扔到一旁,用旁邊的手帕輕輕給她擦著手上的葡萄汁,「夜深了,快去睡覺吧。」
「不要。」李阿曼臉頰還是鼓的,她背過身去又要去拿石臼。
男人從背後攏住她,一隻龍爪輕而易舉的攥住了她的兩隻手腕,「不聽話嗎?」
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在李阿曼的耳邊響起,如同一個大鐘敲在了她的耳畔,她的身子當時就軟了,如同一灘春水化在了他的懷裡。
阿瑾低頭看她一臉,倒也沒制止她趁機賴在她懷裡的舉動,將她的手收回來,把陶瓷罐推遠,「先睡覺,明天再弄。」
李阿曼不答,只是愣神的感受著他帶著涼意的體溫。
「嗯?」
他手伸到下面捏住她的下巴晃了晃。
李阿曼應了聲,像只小貓一樣臉貼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聽到她的回答,阿瑾鬆開手便要起身走,李阿曼反應過來,忙抱住了他的腰,臉貼在他的下腹哀求的蹭著,「走了一天了,腿軟了,阿瑾抱我去床上好嗎?」
衣袍下面的肌肉緊繃起來,喉頭乾澀無比,很想吞入點什麼來解解渴。
「你....」
「阿瑾,好阿瑾,好嘛好嘛?」
李阿曼撒潑打滾央求一個抱抱。
阿瑾閉了閉眼,無奈的伸出手托著她的腋窩像抱小孩子一樣拖著她的屁股將人抱了起來,李阿曼宛如偷了腥的貓,雙腿緊緊夾住了他的腰,胳膊也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都緊貼在他身上。
阿瑾拍了拍她的後背:「別抱那麼緊。」
李阿曼側頭,濕熱的呼吸噴洒在他的脖頸處,被噴洒的地方銀白色的鱗片時隱時現。
「阿瑾,我好喜歡你啊.....」
軟乎乎的呢喃帶著眷戀和依賴。
男人的步子頓了頓,有什麼東西正在他的心底開始發芽,他自是知道的,從李阿曼見他的第一眼起,他便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她的驚艷和喜愛。
如此直白,如此赤忱。
沉寂了幾千年的心又開始跳動起來。
「嗯,我知道。」
李阿曼笑起來,她跟她的daddy已經抱抱咯,離親親還遠嗎?
阿瑾抱著她將她放在了床上,摸了摸她的頭,有些哄人的意味:「好了,快睡覺吧。」
李阿曼乖巧的點頭,就見阿瑾收回手起身往外走。
她著急的跪坐起來,「你去哪裡?」
「我去外屋吐納靈氣,運行功法。」
他得出去冷靜冷靜,腹部起來的一團火像是他整個身體都點著。
「哦。」李阿曼失望的垂下腦袋,拽著被子撲倒在床上,只是她倒下的速度太快,腦袋直接磕在床頭,發出響亮的悶砰聲。
李阿曼不出聲,委屈的撇撇嘴,丟死人了。
腳步聲漸近,男人又重新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阿瑾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揉了她的腦袋,「非得讓我陪你睡覺嗎?」
(十)我喜歡你唄
李阿曼沒骨頭一樣貼在他的懷裡,他不哄她還好,一哄她,讓她又有了被人疼愛的底氣,眼圈便紅了起來,她悶聲悶氣的哼哼著,身體在他懷裡挪動著,想讓自己融進他的身體里,成為他的骨中骨,血中血。
阿瑾勒住她的腰,輕拍了下她的下屁股,「別亂動。」
巨大的喉結在她面前像是刻意引誘她一樣滾動。
李阿曼舔了舔嘴,到底是沒忍住,張嘴含了上去,濕熱的小舌舔了舔。
暗紅色的瞳孔皺縮,握住她腰身的龍爪驟然收緊,勒的李阿曼悶哼一聲。
「daddy...」
李阿曼舔了舔,又親了親,濕熱的吻痕沿著他的脖頸蔓延。
「好了!」阿瑾呵斥一聲,偏過頭躲開了她的親吻。
怒氣中又帶著濃濃慾望。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他的身份,他的過去,他都不知道,怎麼能莫名的就跟她發生關係,對她不負責,對自己也不負責。
李阿曼見他真的生氣了,也乖乖的不動了,她察言觀色到了極致,在接著下去真的把人逼急了,反而得不償失。
她從阿瑾的懷裡退出來,乖乖的拉著被子躺好,「阿瑾,我可以自己睡了,你去吸你的靈氣吧。」
阿瑾收緊突然便空的掌心,嗯了聲,起身快速的出去了。
李阿曼看著他慌張的背影,笑了起來,她舔了舔嘴唇,口中都是阿瑾的味道,她滿足的伴著龍的味道睡了過去。
李阿曼這一覺睡的格外的沉,不知道是不是睡前親了爹咪的原因。
當她醒來的時候,天光早已大亮,李阿曼揉了揉眼睛,這一覺睡的太長,腦袋還有些迷糊,房外隱隱傳來幾道說話聲,李阿曼胡亂穿了兩件衣服便開門出去了。
院子裡,阿瑾站在門口,對面是木匠鋪子的兩個小夥計,身後是李阿曼定做的超大號木床,在阿瑾另一邊又站了兩人,一個是衣肆的孫掌柜,還有一個文弱帶著書生氣的男人。
聽到門開的聲音,眾人皆看向站在門口的李阿曼,木匠鋪子的小夥計忙招手,「李姑娘,你定做的床我們給你送來了,你沒出現,我們也不好隨便給旁人吶。」
李阿曼小跑過去,阿瑾卻突然轉身將她攔了下來,李阿曼奇怪的看向他,卻發現他頭上的龍角變沒了,龍爪子也變成人的手掌。
阿瑾什麼也沒說,伸手將她的外衫攏了攏,腰帶仔細系好才讓開了。
李阿曼緊抿著嘴唇,從來沒發現自己有這麼戀愛腦過,人給整理下衣服就羞成這樣。
她抬眼便看到面前四人有打量的,有好奇的,在自己和阿瑾身上來迴轉。
李阿曼乾咳一聲,整理好表情,笑道:「麻煩兩位小哥了,這是剩下的銀子。」
木匠鋪子的小哥接過,「行,李姑娘,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是走了,腳卻還沒動,眼神滴溜溜的在他們身上流轉。
李阿曼:「......」
「小哥,還有事嗎?」
「這就走,這就走。」
等裁縫鋪的小哥走後,旁邊的孫掌柜便憋不住了,「李姑娘,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不是說好了跟我這賢侄相看相看的嗎?你這...」他伸手指了指阿瑾,嘆了口氣。
李阿曼皮笑肉不笑,「孫掌柜怕是貴人多忘事,我先前拒絕了來著。」
「什麼拒絕,我賢侄這麼好的條件你還能拒絕嗎?」他拉著站在後面的男人上前,「我賢侄一表人才,李姑娘你錯過才是吃大虧了,別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人給迷了眼。」
李阿曼還是笑,「孫掌柜,我怕是跟這位公子有緣無分了。」
「你你你!」孫掌柜氣的鬍子都豎了起來,「你一個姑娘家和一個比你大這麼多的男子苟且在這荒山上,真是不知道廉恥,簡直有駁人倫!」
「你說什麼?」
沒人看到阿瑾是怎麼過去的,李阿曼再眨眼間,孫掌柜已經被阿瑾掐住脖子提起來了。
旁邊的文弱男人尖叫一聲,癱倒在地,「救命啊!殺人了!」
孫掌柜兩條腿在空中胡亂瞪著,肚子上的肉堆的一顫一顫,臉慢慢的漲紅,兩隻手不停的拍打著。
李阿曼一驚,忙上前拽住阿瑾的衣袖,「阿瑾,放開他吧,別把孫掌柜掐死了。」
阿瑾手一松,孫掌柜噗通一聲掉落在地,他捂住脖子劇烈咳嗽起來,回過神來,手腳並用的往外爬,孫掌柜的侄子忙把他扶起來,兩人踉蹌的往外跑,等跑到了安全距離後,孫掌柜轉頭大罵:「李阿曼你個臭丫頭,我衣肆從此再不收你的東西的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阿瑾皺了皺眉,抬手就要攻擊,李阿曼忙握住,「算了算了,不必為了這種人生氣,也別髒了你的手。」
她握住他的手,手指穿過他的指縫,兩人十指相扣。
「你不生氣?」
李阿曼搖了搖頭,咧嘴傻笑起來,「我看你為我出氣,心裡只有高興。」
阿瑾偏頭哼笑一聲。
李阿曼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飛快的親了一口。
男人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阿瑾,你的手好滑啊,我的嘴巴一不小心就滑上去了。」
「李阿曼你怎麼這麼不知羞的。」男人表情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和妥協。
「我喜歡你唄。」她趁機拱進他懷裡撒嬌耍賴,阿瑾掙脫不開,只好一隻手提著木床,一隻手圈著她的腰拖拉著走。
(十一)你不會連孩子都有了吧
回屋後李阿曼將這自己原來的小床藏了起來,換上了這個大床,她鋪床的時候幻想著以後她和她的daddy在這張超大床上翻滾,daddy用龍尾抽她屁股,整個人都燒了起來,她捂住著臉在床上羞澀的翻滾起來。
她將床收拾好了後,又將昨晚沒弄完的葡萄酒釀好在陶罐里,等她抱著陶罐去她的小倉庫的時候,才發現還有一罐剩餘的沒喝,她揭開封好的布條,湊近聞了聞,醇香無比。
李阿曼立刻提著去找在屋後「吸靈氣」的阿瑾。
阿瑾跟她說,這翠屏山的靈氣充沛,於他的修為有大益,李阿曼便放他去了,但仍時不時的過去瞅一眼,看他在一個像藍色的螢光罩里,銀白色的長髮在輕輕舞動,她看不出來他修的是什麼,但卻一看就能看入神,時間便悄悄流去。
這會李阿曼蹲在他不遠處,張嘴小聲喊著:「阿瑾...」
藍色的螢光罩子的男人睜開眼睛,眼中帶著凌厲的上位者氣勢,像是睥睨萬物的目光,李阿曼看的愣了愣。
待男人看清面前的人是誰,目光便柔和下來。
他將蹲在地上的小人提了起來,聲音柔和,「怎麼了?」
李阿曼搖了搖手中的陶瓷罐,「剛發現一罈子沒喝完的葡萄酒,我們去看星星喝酒好嘛?」
阿瑾點頭,「好。」
月色如水,灑在院中兩人身上,遠處斑駁的樹影在李阿曼腳下抖動。
李阿曼眨著霧蒙蒙的眼睛,一腳踩了上去,她臉蛋微紅,眼中帶著醉意,下巴磕在膝蓋上,偏頭看著旁邊端坐著男人笑了幾聲。
「阿瑾....」
「嗯。」他捏著酒盞,盞中紫紅色的液體在月光下泛著微光,像極了她的眼眸,他輕抿一口,微蹙了下眉,太甜,就這樣還能喝醉了?
李阿曼一拍大腿,問:「阿瑾你認得星星嗎?」
她眯著眼睛,在天上尋找了一會,伸手指著:「你看,那邊七顆連成勺子的就是北斗星。」
阿瑾順著她指著方向看:「是,那處是北斗七星君,由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君分別職守。」
李阿曼長長的哦了一聲,探過身去看他的臉,「阿瑾連天上的神仙都認得?」
他看著她小醉模樣笑了笑,眼角的皺紋浮現出來,「不清楚怎麼知道了。」
李阿曼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眼角的紋,喃喃道:「阿瑾你不會連孩子都有了吧。」
「若是我真的有孩子了,阿曼會怎麼做?」
他並沒把小醉鬼的話放在心上,只是順著她話中的意思接著說下去,他想看看她臉上會出現什麼樣子的表情。
李阿曼手撐著椅子,身體搖搖晃晃,她歪著腦袋腦袋認真的思索著,可醉了酒的腦袋實在是太重,不是往前垂便是往後仰。
阿瑾只好伸手將她抱了過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李阿曼跟個沒骨頭的軟泥一樣,滑溜進他的懷裡,小腿纏上他的膝蓋,手也握住了他的鬢角的那縷銀髮繞在手指間纏來纏去。
「唔.....若你有孩子了....那肯定也有老婆.....唔.....我不想做破壞別人家庭的壞女人。」
說著李阿曼傷心的吸了吸鼻子,仿佛這事真的發生了一樣,「可是.....我捨不得你,我不想把你讓給別人.....」
阿瑾嘴角勾笑,低頭用臉頰輕蹭了下她的腦袋,忍不住逗她:「難能怎麼辦呢?」
「那....那....不然阿瑾也把我收做女兒吧,這樣我就還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她抬起腦袋,勾住男人的脖子,濕漉漉的眼睛殷切的看著他。
阿瑾表情奇怪起來,如雪般的眉頭高挑:「你想做我的女兒?」
李阿曼不答只是一味的用直白的目光在他臉上巡視,看著面前漂亮男人的嘴唇被葡萄酒浸的水嘟嘟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臉頰離的很近,近到兩人呼吸交纏在一起。
阿瑾看著看著突然明白了什麼,臉上表情龜裂開來,「你....你..」
你了個半天,後面的話實在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李阿曼忍不住湊近,小巧紅潤的鼻頭蹭了蹭他高聳的鼻樑,「爹咪....」
男人的臉轟一下紅了個徹底,尖尖的耳朵紅的像是要滴下血來,他用龍爪教訓的拍了下她的屁股,生氣的叱責:「不准這麼叫!」
李阿曼被他這麼一拍,蜜穴咕咚湧出一大股水來,雙腿之間濕漉漉的,褻褲恐怕都被浸透了,她咬著唇嬌嬌的哼了聲。
這一哼像是在妖龍心頭點了一把火,鼻息間滿是她動情的甜腥味,胯下的兩根龍屌跟吹了氣一樣硬了起來,直頂上了李阿曼的屁股。
「那怎麼叫嘛?」李阿曼癟嘴,拽了拽龍鬚,坐著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好硬,頂的她屁股都疼了,她忍不住挪了幾下。
「別動....」
阿瑾勒住她的腰身,喉結滾動了幾下,面上看著他被人挑逗的無措又無奈,實則衣袍下遮掩下早已淫靡不堪,巨大的龍根頂頭孔洞處正飢餓的流水,直往她腿中間的嬌軟處鑽。
龍腥味伴隨著女人的膩人的甜味以及葡萄酒的醇香慢慢的在小院中瀰漫開來。
李阿曼乖巧的不動了,她像是只粘人的貓咪緊貼在了他的側臉上,手指在他性感的唇瓣上流連。
「我想親親你.....」
阿瑾龍爪捏住她的小臉,掰到自己的面前,灼熱的龍息噴洒在她的臉上。
「那阿曼該叫我什麼?」
「爹....」
嗯?
龍爪用上了力,李阿曼紅潤潤的嘴唇像朵小花一樣嘟了起來。
她委屈的哼了哼,悶聲悶氣道:「那我叫的也沒錯嘛,我今年才二十三歲,阿瑾都已經三千多歲了,叫爹咪實在是理所應當,叫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爺爺都是應該的。」
阿瑾臉色有些難看,他鬆開爪子微微推開了她些,「所以阿曼是嫌棄我年齡大,不喜我這個老人家了嗎?」
「哪有!」
李阿曼快速鑽回他的懷裡,抱著他,腦袋埋進他的脖頸處啵啵啵的親個不停,「我就喜歡年齡大的,年齡小的我還看不上呢,我也只喜歡阿瑾。」
阿瑾壓抑著上翹的嘴角,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伸手又把人攬進懷裡,「你的愛好還挺獨特的。」
(十二)你張嘴好不好
她嘿嘿笑了起來,「那可以親親了嗎?」
阿瑾並未回答,暗紅的瞳孔靜靜的看著她。
他不會犯錯,只是一味的縱容和允許她犯錯。
李阿曼舔了舔唇,直起身子仰頭去親他的嘴角,溫熱柔軟的唇舌貼了上去,冰涼的帶著枯木和葡萄的味道。
她歪著腦袋在他的唇上輕磨了兩下, 用小舌頭輕輕舔了舔,滿足的眯了眯眼,張嘴咬住他的下唇含在嘴巴里吮吸著,等吃夠後再吐出來,舌頭去舔他的牙齒。
阿瑾就這樣抱著她,也不做出回應,只是眼睛卻是緊緊的落在了她身上,目光像是把利刃將她的衣服的衣服一寸寸割碎。
撬不開他的口齒,李阿曼難受的在他身上扭了扭,哼哼唧唧著,手攥著他的龍鬚扯了又扯。
軟乎乎的聲音濕漉漉的,是不滿足,是想要他的愛和情。
「阿瑾....要...你張嘴好不好....唔..」
阿瑾勾唇,摸了摸她紅撲撲的小臉,托著她往上舉了舉,讓她親的省力些。
隨後便輕啟開薄唇。
李阿曼眼睛一亮, 滑膩的小舌直接鑽了進去,勾著龍舌纏了纏,在他的口中掀起風暴。
阿瑾裡面是甜的,是滾燙的。
男人眼睛愈發的暗了,卻仍舊張著嘴巴,任由懷中的小人為非作歹,良久,直到李阿曼親累了,氣喘吁吁的倒在他的肩膀上,胸脯一起一伏,嘴唇跟吃了辣椒一樣紅。
他拍著李阿曼的後背給她順氣,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啞的不成樣子,「這就滿足了?」
李阿曼點了點頭,「好睏啊,阿瑾,我們去睡覺吧。」
頭頂傳來一聲悶笑,緊接著她的腦袋被男人抬起來,李阿曼迷迷糊糊的,卻看到他的大龍角又開始發光了。
「哇....」
她探出手去,握住了龍角根,這會兒的龍角卻是溫熱的。
「怎麼變熱了?」
李阿曼遲鈍到沒發現身下人的異狀,男人身體緊緊的繃住,胯下的龍鞭再次漲大,大到像是要鑽進她的身體里。
「這可是阿曼自找的。」
李阿曼還沒聽明白,一股大力攥住了她,緊接著吻重重的的落下,他像是餓了許久般經直敲開他的牙關深入到她的口腔中,一路攻城掠地卷掃,吻的又重又急,恨不得將她叼到自己嘴裡,咀嚼爛了吞下去一般。
「唔....」
她胳膊像軟麵條一樣,無力的拍打在他的肩膀上,他舌頭很長,輕而易舉探到她的喉嚨處,堵住了她的呼吸。
李阿曼咕咚咕咚的咽下他渡過來的口水,只覺得胃部暖洋洋的,阿瑾喂的太急,來不及吞的只能順著唇瓣間落下來,拉出一道長長的銀絲。
李阿曼沉醉在阿瑾的氣息里,嘴巴里都是男人的舌頭,本就暈乎乎的腦袋這下更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只知道回應著他的親吻。
而身下的又硬又燙的巨物,不停的磨著她的屁股,磨的小穴麻酥酥的,內里空虛的很,很想要吃進去點什麼。
阿瑾把舌頭從她嘴巴里抽出來,伸手擦掉她嘴邊的口水。
「喜歡嗎?」
李阿曼醉乎乎的點了點頭。
「那還要親嗎?」
「唔....要。」
阿瑾輕笑一聲,「小色鬼,才這麼大點就已經這麼色了。」
他抱著人起身往室內走,留下一地旖旎碎片。
(十三)是送給你妻子的嗎
李阿曼仰面倒在床上,黑色長髮如瀑布般散落在被子上,她眨呀眨眼睛迷糊著眼睛看著床前的高大男人,男人浸在黑夜中,身四周卻好像盈盈發著亮光,巨大的龍尾,在身後輕輕甩動著。
她腦袋迷糊著,莫名就想到了小時候看過的哪吒動畫片,被哪吒剔骨抽筋的東海三太子敖丙,後面又出了各種衍生作品,乃至於她看哪吒電影的時候,還磕過哪吒和敖丙的cp。
她低聲喃喃道:「唔....好像敖丙啊...」
阿瑾皺了皺眉,俯下身體,泛著微光的銀白色長髮同她的黑髮糾纏在了一起,「什麼?」
「沒什麼,就是....」她勾住他的脖子,腿也環住了他的腰身,「你長得好像一條小龍...都是銀白色的...」
阿瑾順著她的力道趴著她身體的上方,寬闊的肩膀直接攏住了她,從上面看根本看不見妖龍身體底下的人兒。
「阿曼還認識別的龍?」
「也不算認識啦....」她將臉蛋埋在他的脖頸處廝磨著,下巴拱啊拱,拱進了他的衣袍里,頸部下面缺少的那片鱗片很突兀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李阿曼歪了歪腦袋,用嘴巴輕碰了碰這處,「為什麼這裡少了塊鱗片啊?」
阿瑾順著她的目光去看,「這是龍族身上最堅硬的鱗片,應該是...被我自己拔去了。」
「嗯?你為什麼要拔去啊,是送給...你的妻子的嗎?」
他笑了笑,逗她:「說不定是送給我兒的呢?」
李阿曼癟了癟嘴巴,生氣的用手捶他,「我不要做破壞別人家庭的壞女人!」她鬆開手,靈活的從他身下滾出來,身體縮在了床角,背對著他。
阿瑾不知道自己的一句玩笑話竟惹的她生氣了,坐起來頗有些無措,想哄哄這小傢伙,張了張嘴巴又不知道說些什麼,腦子裡根本就缺乏這種語言。
龍尾伸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阿曼還要親嗎?」
李阿曼哼了聲,身體又往裡縮了縮,避開他的碰觸,阿瑾悻悻的收回尾巴,胯間的兩根孽根漲的他難受極了,他起身出去想要平息下來。
他走路的聲音很輕,以至於李阿曼並不知道他已經出去了,她躺在裡面等了會,忍不住悄悄的偏頭去看,哪知道屋內早已經沒了人。
她坐起來,目光在周圍尋找著,沒找到人,心裡有些著急,她下了床,光腳跑了出去,院子裡黑漆漆的,旁邊桌子上散落了兩個酒杯,剛才還覺得浪漫賞月的地方如今卻看著有些陰森。
李阿曼自她這小木屋建好後,晚上便再也沒有出去過,在這荒山里,只有她這麼一個人類,什麼奇形怪狀的妖怪一到晚上遍地爬,她只敢縮在她的「龜殼子」里。
「阿瑾.....阿瑾...」
李阿曼朝著黑暗處喊了兩聲,不知道什麼咕咕的鳥叫聲自遠處深山裡傳了出來,酒頓時醒了一大半。
她慌張的跑回了屋內,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阿瑾是....走了嗎?
因為她剛才使小性子了?
李阿曼後悔了,她不該由著自己性子來的,像是阿瑾這種龍,一看就是德高望重,從未被忤逆過的,相當於她對著以前自己家裡的將近百歲的太爺發火,那怎麼能行。
她坐在地上靠著床角嗚嗚咽咽的小聲哭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哭的她都累了,頭頂卻在這時傳來阿瑾的聲音,「怎麼跑下來哭了?」
李阿曼止住哭聲,眨巴著紅腫的眼睛看向他,男人不知道去了哪裡,發尾還帶著水珠,身上還傳來絲絲涼意。
「阿...阿瑾?」
「嗯?」
他彎腰將她抱上了床,用手碰了碰她紅腫的眼睛,「怎麼哭成這樣?」
李阿曼撲進他的懷裡,手臂還有些顫抖,「我以為你走了....我以為你生我氣了。」
「沒走。」他捏著她的下巴,舔掉了她的眼淚,泛著涼意的嘴唇親過她的眼睛, 她的鼻子,往下輕貼了貼她的嘴巴,手一抬,掌心出現了兩個野梨。
「你不是說,山上的梨子好吃嗎?我去給你摘梨去了。」
李阿曼看著他掌心的梨,嘴角一癟,又要掉眼淚。
阿瑾見狀立馬吻住了她,將她的小舌頭拉出來吸舔著,讓她氣喘吁吁的忘記了哭。
「要吃梨嗎?」
李阿曼搖了搖頭,「我明天再吃。」
他將梨放下,側臉輕貼她的軟乎乎的臉頰,「若是我有過妻子和孩子,阿曼會很介意嗎?」
其實阿瑾他自己很清楚,龍族注重繁衍,孩子就是未來,像他這個年紀是及有可能有孩子的,至於妻子...他現在並沒有在自己身上發現過別的龍的味道。
李阿曼說不出來, 她從十八歲來到這裡就沒有過戀愛經歷,現在這麼喜歡阿瑾,一是因為他完全是自己的理想型,二是因為她很孤獨,她喜歡阿瑾對自己無微不至的愛護。
萬一阿瑾早已經有了妻子有了孩子,她....她....是不會去當一個壞人的。
李阿曼只抱著他不說話。
成熟的一條龍是不會刨根問底的,況且他已經懂了。
「睡覺吧。」
(十四)青丘老祖
第二日,李阿曼醒來,看到桌子上的梨,一下又想起來昨天了兩人的對話,這像根座橋一樣橫在了兩人身前。
她拍了拍腦袋,懊惱的嘆了口氣,她一開始就不該提這個話題,就當不知道嘛。
門被打開,阿瑾端著水過來,他將毛巾浸透,蹲在了她的旁邊給她仔細的擦著臉。
李阿曼小心翼翼的觀察者他的表情,唔....好像跟往常沒什麼區別,想來昨晚的事他也沒放在心裡。
她彎了彎唇,將手伸出去讓他給自己擦,小腿開心的晃悠起來。
阿瑾兩隻手都給她擦乾淨後,將毛巾放回了盆里,伸手碰了碰她擦的滑溜溜的小臉蛋,聲音輕輕的:「阿曼,我想出去,離開這裡去把我失去的記憶找回來。」
「什麼意思.....」
李阿曼懵乎乎的剛清醒的腦袋現在又迷糊起來了,這葡萄酒往常勁道也沒這麼大啊。
阿瑾看著她,將她全部的表情都看在眼裡,「我不想這麼不清不楚的就同你在一起,你想知道我的過去,我也想知道,阿曼,你在這裡乖乖等我,我找到記憶就會回來的。」
李阿曼張了張嘴,發現沒有什麼理由去阻止他,難不成就因為自己救了他一命,還大多是因為他自己自愈的,便以此來挾恩以求報答嗎?
銅盆里的清水晃碎了半扇窗欞漏下的晨光,阿瑾指尖凝著霜色,那是昨夜他獨自在寒潭壓製滾燙的龍息時結的冰晶。
她含糊地嘟囔,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太理直氣壯,「那你...一定會回來嗎?不會因為明白了自己的過去,就把我丟下吧。」
「不會。」看著她垂眉不敢撒嬌打鬧的樣子,心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他起身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一下一下的給她梳理著亂糟糟的頭髮,「你安心在這裡等我,我會在周圍布好龍族的血脈結界,不會有什麼妖族或者人族進來傷害到你的。」
李阿曼乖乖的聽著,就算有什麼妖進來,也不會傷害到她的,她在他們面前跟個幽魂沒什麼了兩樣。
「那你什麼時候走?」
「明日一早。」
李阿曼蹭了蹭他鼓脹又結實的前胸,心裡發悶,他這一走,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回來,她這短短的不到百年的壽命在龍的眼裡或許也只是彈指之間,要是他找不到記憶一直找,到時候她不就成老太婆了,那時候看著她老態的樣子,說不定阿瑾要反過來叫她奶奶了。
這一天,李阿曼都是情緒低落的,想給阿瑾收拾點行李,卻發現人家好像什麼都用不上,幾個術法嗖嗖的出現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她坐在院子裡悶悶的削著自己的土豆乾,這裡到了冬天基本沒什麼蔬菜可以吃,往年她在夏天都大量的囤積蔬菜乾,結果阿瑾一來倒是把這大工程給拉下了,現在他要走了,自己也得顧著點自己的肚子。
屋子門口,阿瑾站在那看了她好一會,昨晚還是一副纏死人的嬌軟模樣,在今天他說自己要走後,又變成了一開始兩人剛見面那時候那副謹慎的樣子。
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不知她從小無父無母的孤兒,怎麼養出來了這種性格。
「小阿曼!小阿曼!」
人未到,聲音先至,勾瑋一陣風一樣闖了進來,籬笆門被他撞開,東搖西擺,最後不堪重負啪的一下倒下了地上。
「小阿曼,我好想你呢,好幾天都沒見面了,快給我抱抱~~」
勾瑋從紅煙中走出,眼前掠過一陣香風,張開雙臂就要撲她個滿懷,在即將觸到她衣角的瞬間被一道冰柱刺中手腕。
阿瑾不知何時擋在兩人之間,龍鱗紋路在他脖頸處若隱若現。
哎呀呀,老妖龍好大的火氣。勾瑋甩著被刺傷的手腕後退半步,指尖燃起紅色狐火,小阿曼當年害怕的時候,可是抱著我的本體睡了三天三夜呢。
阿瑾瞳孔驟縮,周圍泛起冰幕:她如今是我的。
兩道身影霎時纏鬥在一處。冰幕與緋紅狐火將庭院劈成兩半,竹籬在氣浪中化作齏粉。
都給我住手!李阿曼猛地將木盆砸在地上。飛濺的水花竟在空中凝成一顆顆水珠,瞬間萬物寂靜下來。
李阿曼仍無所覺:「你們!是想把我院子毀了嗎?要打出去打!」
勾瑋怔怔看著手中消失的狐火,忽然笑得前仰後合:有趣!太有趣了!小阿曼你果然讓我大吃一驚......
阿瑾收回手,將地上的盆拾了起來,摸了摸她的臉已示安慰,隨後抬手一道銀白色的帶著靈氣的光自她身上罩下,在接觸到她的一瞬間卻又消散不見。
阿瑾皺了皺眉,李阿曼不明所以,「怎麼了?」
勾瑋走過來,笑道:「沒用的,我當初也想探查她體內是否有靈力或者別的什麼東西,結果....」
忽然他皺了皺鼻子,靠近李阿曼仔細的嗅了嗅,渾身的毛仿佛都豎了起來,聲音像是從牙齒縫裡出來的,「小阿曼!!你身上怎麼一股這麼濃的龍臭味!你是不是吃了他的東西?」
李阿曼臉蛋紅起來,「你說什麼呢,我什麼也沒吃。」
只親過嘴巴子而已。
勾瑋捂著胸口眼圈紅起來,控訴道:「我這麼個美男子天天在你面前晃,你不要,你去喜歡一個老妖龍,龍族的人最薄情了你不知道嗎?」
李阿曼托著下巴眨了眨眼睛:「你也沒說過啊,再說了,你不是前些日子還抱了一個白狐狸小姐回來的嗎?我還看見了呢。」
他乾咳了一聲,「狐族雙修於修為有大益,我這也沒法嘛,那白狐現在又回去找另一隻小白狐了,現在可跟我沒關係了。」
「你們狐狸的事真麻煩。」
勾瑋仰頭輕哼一聲,「你們人族才麻煩呢,心思七拐八拐的不知道要拐到哪裡去。」
站在一邊始終被忽視的阿瑾忍不住伸手將李阿曼拽到了自己身邊,看著勾瑋涼涼道:「你還有事嗎?」
勾瑋視線划過兩人相交在一起的手:「小阿曼,這老頭失憶遲早要走的,不如你跟我回我那,那邊小狐狸多的很,省的你一個人在這裡多孤獨啊。」
李阿曼不解:「勾瑋你什麼時候都有狐子狐孫了?!」
他睨了她一眼,衣袍一撩坐在了石凳上,坐著也沒個正形,手捏起一片李阿曼切好的土豆片,放在嘴裡嚼了嚼,臉色扭曲了一瞬,呸呸呸的吐了出來。
「什麼狐子狐孫,那是青丘族裡不安穩,讓一些小崽們過來投奔我的。」說著他疲憊揉了揉他的腦袋,千年的單身自由生涯被一堆崽子裡們給毀了。
李阿曼眼睛亮起,青丘啊,以前她看電視和書的時候,總覺得這是一個及其神秘的地方。
她掙脫開阿瑾的手,坐在了勾瑋的對面:「沒想到勾瑋你還是青丘的狐狸!那你為什麼不待家裡,非得跑到外面來呀?」
「青丘不安穩咯,闡教的人天天喊打喊殺,一個個跟瘋了一樣,老祖她死守著青丘....」
勾瑋眼睛一轉,視線瞥過旁邊的阿瑾,「誒?老頭,我有一個線索給你,說不定你去了馬上就好了。」
李阿曼比阿瑾還有激動,她忙追問道:「什麼什麼!」
「當然是我們老祖咯,如今她五千歲了,見過天地的輪迴,也見過族群的興衰,她什麼都知道....」
說到這裡他皺起了眉毛,看著面前的李阿曼眼底燃氣一簇小火苗,「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你的事情,說不定老祖也知道....到時候...」
李阿曼不解的歪了歪腦袋,她的事情是指她像幽魂一樣的身體嗎?可這不是因為她是穿越來的嗎?
「這能行嗎?你們老祖能懂這麼多。」
「臭丫頭,別對我們不敬。」勾瑋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
阿瑾看著眉頭皺的更深了,他上前撈起李阿曼坐下直接人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冰冷的目光看著眼前的紅毛狐狸。
(十五)摸耳朵
勾瑋上下掃了他兩眼,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他修長的指節敲了敲石桌面,「老妖龍,聽見沒有,你要去就趕緊去,青丘在北邊,可別找錯了位置。」
阿瑾不答,他低下頭貼近了李阿曼的側臉問:「你要去嗎?」
「什麼?」
「去青丘。」
勾瑋一拍桌子:「喂喂喂,小阿曼的事我自己會看著辦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阿瑾抬眼,冰涼的視線帶著威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勾瑋撐著威壓和他對視了片刻,隨即雙手撐著下巴,腦袋上噗的冒出來兩隻軟乎乎的狐狸耳朵。
他嘴角帶笑視線移到旁邊:「小阿曼你說,你要不要跟我去趟青丘?」
李阿曼眼睛發亮,手撐著石桌探過身去,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的狐狸耳朵。
「勾瑋,你怎麼今天這麼大方,以前不都是藏著躲著,怎麼求你你都不亮出來的嗎?」
勾瑋對自己九條火紅色的尾巴十分滿意,又大又氣勢,十分符合他千年狐妖的身份,而這對耳朵嘛....他認為太小,一點也不夠霸氣。
直到有一次,他不小心亮出來後,李阿曼顛顛的跑了過來,兩隻手一手握一隻,十分享受的揉搓起來。
勾瑋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一跳跳出去三米遠,耳朵噗的一聲又消失了,「你幹嘛!」
李阿曼十分無辜,「勾瑋,你的耳朵好可愛哦。」
勾瑋十分不屑,靠在樹上,伸出修長的手指晃了晃,「請不要把這個詞語放在我的身上。」
這會兩隻狐狸耳朵在她的眼前動了又動,明明白白的寫著勾引二字。
「小阿曼你跟我去青丘,我就把這耳朵給你摸,怎麼樣?」
勾瑋衝著她擠了擠眼。
「好啊,好啊。」李阿曼忙不迭的答應。
她撐著桌子就要伸手去摸,一直橫在她腰間的胳膊將她往後一拉,李阿曼被身後的人拽了回來。
「恩?」她莫名的仰頭去看他。
阿瑾睨了她一眼,「老實坐著,別亂動。」
對面的勾瑋輕嗤一聲,「老妖龍,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他一拍石桌猛的站了起來,直接蹲在了李阿曼的懷裡拱,「來來來,摸!」
李阿曼扭頭看阿瑾一眼,慢慢的伸手要去摸,龍爪直接攥住了她的手,圈在了掌心裡。
腳一抬,蹬著狐狸的肩膀將人踹了出去。
勾瑋這種千年大妖,還從來沒有人敢騎在他頭上拉屎。
他懵了懵,從地上竄了起來,九條狐尾直接炸起,朝著阿瑾就襲了過去。
阿瑾抬手一揮,一道結界出現在了兩人面前,完全將勾瑋的攻勢抵了下來。
李阿曼見他倆又要打起來,忙出來調解:「好了好了,別再打了,勾瑋,我不摸你的耳朵,我也跟你去青丘。」
勾瑋心裡自知修為不敵這條老妖龍,接著李阿曼的話就勢下坡,「那就這麼定了,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啊?這麼快?」
勾瑋眯了眯眼看著她。
李阿曼忙點頭,「好好好,明就走。」
他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見他走了,李阿曼鬆了口氣,把自己的倒地的籬笆門扶了起來,一道銀白的靈光閃過,籬笆門跟活過來了一樣自己對著重新按上去。
「哇,會法術這麼方便呢。」
「阿曼想學嗎?」阿瑾走過來,手臂自然而然的環過她的肩頭。
「可以嗎?!」
「當然可以。」他低頭,男人高聳的鼻樑幾乎要戳在她的臉上。
李阿曼吞了吞口水,「可是,阿瑾不是要走了嗎?」
「你不是明天也要去嗎?」
他轉過身來,兩隻手捧住她的臉,迫使她仰頭看他,帶著涼意的嘴唇輕貼在她的耳垂上。
李阿曼的耳朵十分的敏感,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不對勁,十分不對勁,阿瑾他怎麼這麼粘人了!
她用力的攥住了他的衣擺:「你...你是說你也去青丘嗎?」
「難不成要你和那隻狐狸一起去?阿曼....離那隻狐狸遠點。」
「為什麼?勾瑋他其實挺好的...」
阿瑾皺了皺眉,尖尖的牙齒咬在了她的耳垂上,「我說遠點就遠點。」
她渾身打了個激靈,沒忍住輕哼了一聲,膩人的甜腥味從她身上溢了出來。
阿瑾鬆開牙齒,用長舌安慰的舔了舔,嘴角勾笑,這小東西又開始fq了,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摩挲,「阿曼....你....」
李阿曼紅著臉推開了他,太丟人了,被他咬了咬耳朵,就成這樣了,簡直是一點定力都沒有!
她垂著腦袋不敢看他,「我....我....土豆乾還沒曬呢,我得去曬土豆乾了。」
李阿曼風一般的速度端著土豆乾便往後院跑,一眼也不敢再看院中的男人。
她在後院磨蹭到太陽都落山了,她才將一筐土豆全部削完曬好,滿後院都成了土豆的天下,李阿曼看著突然想起來,明早就走了,她還曬這土豆片幹啥。
她捂著臉哀嚎一聲,用手摸了摸可愛的土豆片,「各位土豆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們還堅強的在這裡。」
李阿曼將刀子和筐洗乾淨,院子裡的東西一一收好了,免得走後山裡的一些小動物把她這些東西拿走。
推門進屋的時候,李阿曼隱隱覺得不對,屋子裡比平時好像更亮了些,畢竟以前她為了省銀子,晚上只點一根蠟燭。
她看了看桌子上,只有一根蠟燭在燭台上靜靜的閃動,李阿曼奇怪,「阿瑾,你又點蠟燭了嗎?咱們屋子好亮.....」
李阿曼走進內屋,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愣在了原地,臉漲的通紅,眼珠子瞪著溜圓,連頭髮都抖動了起來。
內屋裡,阿瑾雙腿變成了巨大的銀色龍尾,幾乎將整個內屋填滿,銀色龍尾發著幽幽亮光,往上他赤裸著上半身,健壯的後背竟顯現出一些紅紋,一直蔓延到胯骨處便消失了,銀白色的長髮散落在肩頭,隨著微風輕輕晃動。
聽到聲音的妖龍轉過身來,紅紋竟蔓延到他的前胸,往下沒入人魚線里,阿瑾抬手,暗紅色的瞳孔在黑夜中發亮。
「阿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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