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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母之下 (18-24)作者: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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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1:05: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十八章 疑心
李也回到皇宮,馬不停蹄的回到興慶宮,將延壽丹獻上,薛雲容立刻便將其送到姬玄手上。
待到薛雲容退下之後,姬玄看著眼前的延壽丹面露欣喜,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小心翼翼的將延壽丹收入其中,又貼身放好,姬玄輕舒一口氣。
「太子伏誅,外朝安定,皇后已定,後宮安穩,又有上清劍宗大旗,如此,總算有了幾分成算。」
高公公笑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姬玄笑笑:「劉敬忠呢?」
「在外間暖閣候著呢。」
「叫進來吧。」
東廠提督劉敬忠,一進來便五體投地:「奴才劉敬忠,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陛下。」
「說說吧。」
「奴才一路跟著李也,他先去針工局領了幾套所謂的胸衣,兩雙高跟鞋,兩條絲襪,然後騎馬急行,一路去了國師所在,國師開門後,不過兩句話的時間,便將他請進去,之後過了大約兩刻鐘,他從國師宅邸出來,針工局所領的衣物皆已不在,想是送給了國師,之後便直奔皇宮。」劉敬忠絲毫沒有因為讓自己跟蹤一個小太監便馬馬虎虎。
姬玄輕輕敲著桌子:「你怎麼看?」
「奴才打聽過,這所謂胸衣絲襪,皆是那李也弄出來的,雖有些新奇,卻並非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在宮中雖然流行,但宮外除了國師之外,再沒引起注意,若說是國師喜歡這些東西,未免有些生硬,而且,國師性子清冷,等閒不見外人,李也不過兩句話,便進去兩刻鐘,奴才看來,有些久了。」
「所以呢?」
「奴才大膽推測,李也或與國師有舊,或出於同一地方,或之前有過交集,這胸衣絲襪,便是共同的回憶之物。」
「有舊...國師已在上清劍宗清修十五年,十五年之前,李也不過兩歲孩童,如何有舊?」
「那...或許是出於同一地方。」
「這倒是有可能...斷髮、異服...這胸衣絲襪..可不就是異服?」姬玄喃喃自語:「所以,他們出自同一地方,國師又因這新奇衣物,注意到他?」
可以說姬玄的猜測已經接近真實,唯一吃不準的便是兩人的關係。
「陛下聖明。」皇帝一旦得出結論,便不是劉敬忠能開口的了。
「所以...他們究竟出自何處?」姬玄疑惑道。
「九州以東有無數海島,魔道隱匿其間;以西有無垠沙漠,隔絕人跡;以南有蒼莽群山,妖族縱橫;以北更是幽寒絕獄,鬼蜮橫生,天下之大,出自何處皆有可能。」
「也是...」姬玄釋然一笑:「只要知道他們有聯繫便可。」
「要不要試探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
姬玄有些猶豫,聯想到《天魔九相》,不試試始終有些不放心,他最終還是道:「那便查一查,李也是否修煉了《天魔九相》,若是沒修練,說明關係也就一般,若是修煉了...」
說到這裡姬玄有些猶豫,想到李也曾和薛雲容在外單獨相處一夜,心中便總覺一陣膈應,猶豫半天,方才道:「若是修煉了,便說明他們關係不一般,送給國師吧。」
「若真是關係不一般...那他又回皇宮做什麼?」
姬玄淡淡一笑:「無非是為了《天魔九相》原本。」
劉敬忠閉嘴不言。
薛雲容回到興慶宮,只知自己即將做皇后的她滿是興奮,眼睛笑得都要眯起來:「今日去見國師,談得如何?」
「陛下有一件她需要的寶物,是以做了國師,與我並無關係。」
薛雲容此時已不在意這些了,笑著隨口道:「怎麼這麼早便回來了,難得見到姑姑,也不多待會兒。」
「我估計陛下派人盯著我,怕他發覺不對,只待了兩刻鐘便回來了。」
薛雲容點點頭,本不在意,神情卻慢慢凝住了。
她忽然頓住腳步:「不對...」
「怎麼不對?」李也茫然。
「兩刻鐘,太長了。」
「長嗎?不長啊?」李也心裡甚至覺得有些短,隨便拜訪一個人,至少也得半個時辰吧?
「冰魄劍仙,生性清冷,除上清劍宗宗主之外從無交情,為何會獨獨讓你在她府內呆兩刻鐘?」薛雲容從歡喜中清醒,目光有些凝重。
「之前好歹有些交情。」
「是何等樣的交情?」
「絲襪?」對外的藉口就是這個。
「不對,僅憑絲襪,她憑什麼對你這麼熱情,你當初獻上胸衣之後,我可曾對你如此熱情?」薛雲容凝視著李也。
「不曾...吧——」
「我將你提拔為針工局掌司後,你我兩清,我又何必再對你熱情,所以按常理而言,她所付出的延壽丹等已遠超你所付出之物,她又何再必對你熱情?」薛雲容蹙眉思索。
「因為...我們關係處得不錯?」李也心底已漸漸冒汗。
「不可能,冰魄劍仙,聽外號便知必是生性冷淡,你一個小太監,何德何能,憑什麼將關係處得不錯?」
「所以說...」
「所以,你們必定有不為外人所知的關係。」薛雲容篤定道。
「可是之前我們從未相見,就是因為絲襪之事才...」
「是啊,所以說,絲襪...為什麼這皇宮之中流行的絲襪,遠在上清劍宗的人會注意到。」薛雲容盯著李也。
李也悚然一驚,澀聲道:「這...這是我們家族特有之物...」
「所以,陛下必然已經在猜測你和國師的關係。」薛雲容面色有些難看。
「這又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你若與國師關係非同尋常,又看過天魔九相,她為你尋來一隻域外天魔豈不理所當然?」薛雲容心中頓時一慌。
「而你我又在外獨自呆了一夜,我若修煉了《天魔九相》,你則清白不明。」
薛雲容聞言一頓,沉默片刻之後,苦笑一聲。
「皇后...呵呵...」
李也同樣無言,休說皇后之位,便是還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兩說。
兩人沉默一陣,李也終於開口道:「姬玄也不會僅憑推測就做決定,他肯定會來查一下。」
「你有辦法嗎?」
「要不然,你跟我走吧。」眼下的情況,李也不得不想退路了,自己修煉《天魔九相》一旦被查出,說不得薛雲容也會被自己害死。
「走?」薛雲容有些茫然,她自十九歲入宮,八年以來,整日學的便是陰謀算計,學的便是討好男人,眼見即將登到最高點,走?她不知道。
大喜到大悲不過一瞬之間,她一時有些無措。
李也見此,忙安慰道:「左右不過是猜想而已,說不定陛下根本沒有派人跟著我呢。而且無論如何,我可保姐姐安全無虞。」
「我走了,我家裡人怎麼辦?」薛雲容愣愣道。
「姐姐還有家人?」李也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愣。
薛雲容幾乎被氣笑了:「我沒有家人,難道是石頭裡蹦出來的不成?」
「那個...只是一直沒聽你說過...」李也撓撓頭。
「罷了,你走吧。」薛雲容有些意興闌珊。
「可以轉移嗎?我可以讓...姑姑幫忙...」
薛雲容搖搖頭:「儘是些婦孺老弱,城門已閉,如何轉移...」
「姐姐,都怪我...」李也有些愧疚,未想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薛雲容露出笑容:「沒事的,不怪你...」頓一頓,她繼續道:「也許,這就是命吧。」
李也無言,他清楚,就是怪自己,管不住下面那根東西。修煉了《天魔九相》,還非要往薛雲容身邊湊,不就是貪圖她的美貌嗎?若不是自己,她的貴妃可以當得好好的。
薛雲容躺倒在床榻上,那雙平日裡萬千風情流轉的雙眸已經沒有了神采,怔怔的望著天花板:「真的不怪你,若不是你,沒有駐顏丹,再過兩年,我依然會漸漸無人問津,然後無聲無息的死在宮中某個角落。」
「上一個貴妃,現在又有誰還記得呢,我剛被封為貴妃那年,死了,三十多歲,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容顏老去,皇帝不見她,便漸漸被宮裡的太監宮女欺負,最後抑鬱成疾,便一命嗚呼。」
「從那天起,我就在想,要麼永葆青春,要麼當上皇后,不然,我的下場也是一樣,咱們這位陛下呀,不是個念舊情的人。」
「或許那一夜,真的該跟你一起走的。」
...
李也默默的聽薛雲容講述著她的過去,心中湧起一陣憐惜,心中不禁問自己,真的就這樣了嗎?真的就不管她,一走了之了嗎?
自己犯的錯,似乎不應該由她來買單。
「姐姐,我有辦法了。」李也沉聲開口。
「別安慰我了。」薛雲容一笑。
「我真的有辦法。」
「什麼辦法?」薛雲容微微側目,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你別管,不要露出破綻就行,相信我。」
薛雲容希冀的目光一黯,明白李也只是在安慰她,擠出一個笑容:「好。」
李也看出她的言不由衷:「相信我,像那夜一樣,我會保護你的。」
薛雲容想到那夜他安穩的胸懷,心中微微升起一絲希望:「好,我相信你。」
「嗯,我先去安排一下,你一切如常就行。」
第十九章 塞翁失馬
第二天一大早,李也便被東廠請過去了。
「不知劉督公有何見教?」李也笑笑,也不太恭敬。
反而是劉敬忠顯得卑微些:「李總管見諒,最近有魔教妖人混入皇宮,李總管也知道,魔教妖人最是詭譎,整個皇宮都得清理一遍,麻煩你配合一下。」
「行,劉督公要我怎麼配合。」
「李總管站在此處就行,有專人檢測所修功法。」說話時,劉敬忠一動不動的盯著李也的雙眼。
「好——」李也無所謂的點點頭。
隨即有兩個小太監,拿張符紙一貼,李也身上便浮現出一絲淺淺的血氣。
劉敬忠目光一滯,開口道:「李總管這武道修為...有些低啊。」
「練那玩意兒幹嘛,在這宮中還有需要打架的地方?」李也洒然一笑。
「也是,只是咱怎麼聽說,李總管曾求著進過一趟皇宮秘庫。」劉敬忠似是閒聊。
「嗨——別提了,晦氣,當初不是想著那《天魔九相》嗎,誰知道還需要域外天魔,這不,陛下賞的第二次秘庫之行,咱都還沒去呢。」
「誰說不是呢,這《天魔九相》可把咱耍了一通。」劉敬忠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樣子。
李也笑著搖搖頭:「晦氣事兒就別提啦,完事沒,完事咱就回興慶宮當值去了。」
劉敬忠也笑:「還需要脫衣服檢查一下身上有無印記,畢竟魔功詭譎,李總管見諒。」
「也是。」李也點點頭,然後一邊脫衣服一邊問道:「這檢查魔教妖人一事,怎麼沒聽說,還是說從咱家開始的?」
劉敬忠聞言,心中一愣,只是隨便找個藉口而已,萬一沒查出什麼來,豈不是還真得整個皇宮檢查一遍?
當下只能打個哈哈:「李總管說笑了,已經檢查過部分人了,只是風聲比較嚴,你出去也不要亂說。」
「理解,理解。」李也已經脫完上衣。
「勞煩李總管,下身也一併脫光了吧。」
李也笑容凝滯:「這就不必了吧。」
劉敬忠目光一閃:「李總管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李也面色一冷:「劉督公,你要查魔教妖人,咱也配合了,這都是當太監的,下面可不太好看。」
劉敬忠不動聲色:「李總管見諒,這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你是非要接咱的傷疤,是吧?」李也面色鐵青。
「得罪了。」劉敬忠拱拱手。
「好,好個劉督公,咱今日算是見識了。」李也憤而脫下褲子,露出光禿禿的下身,那玩意兒赫然已經沒有了,滿臉怒氣道:「看清楚了嗎?要不要湊近來仔細看看?」
劉敬忠只看了一眼,已然確定李也絕對是個太監,哪裡還敢多嘴,當下道:「好了好了,已然查清楚了,絕無妖魔附身印記。」
「哼!要是沒看夠,回家自個兒脫了褲子好好瞧瞧。」李也穿上褲子,仍舊滿臉憤怒。
劉敬忠見沒查出什麼東西,也不想再招惹他,揮揮手:「送李總管回去。」
「用不著——」李也揮開兩個小太監,自顧自的走了。
離開東廠的一瞬間,臉色變得平靜無比。
劉敬忠目送李也離開,便徑直尋到尚在更衣的皇帝。
「陛下,查過了,李也並未修煉《天魔九相》」
姬玄聞言,臉上露出淡淡笑容:「可確定?」
「可以確定,經檢測,他所修乃是武道,只是境界頗低,後又全身脫光,一覽無餘,的確是沒有。」
「好。」姬玄大笑,心中的膈應終於消去,穿好衣服,他又問道:「他對此可有怨言?」
「對奴才頗有微詞。」
「人之常情,你不必見怪。」姬玄心情很好。
「奴才不敢,只是奴才藉口查宮中魔教妖人,怕是被他看出破綻...」劉敬忠恭敬道。
姬玄聞言,沉思一下:「那便都查一查。」
「奴才遵旨。」劉敬忠有些驚訝這個李也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但面上不露半點異常。
「你呀你,就是疑心病太重,搞出這麼多事來。」姬玄笑著搖搖頭。
「奴才知罪。」劉敬忠跪下認錯。
「退下吧,高伴伴,隨我上朝,今日也是該商議一下封后之事了。」姬玄興致很高。
隨著朝會結束,皇后之事已經敲定。
放在以往,當然不可能如此順利,薛雲容朝中並無根基,自然是有大把的人反對,但此時皇帝正殺得人頭滾滾,午門血跡還未乾涸,不會有蠢人這時候出來找不痛快。
況且誰都知道,現在皇帝陛下的重心放在封禪之上,也不敢妄議再立太子之事,有個皇后存在,萬一事有不協,也好安定人心。
高公公帶著聖旨,來到興慶宮。
「粵稽古典,內治之隆,媯汭嬪虞,塗山翼夏...今特遣使奉金冊金寶立爾為皇后,以奉神靈之統,母儀天下,表正六宮。」
一大串聽不懂的詞之後,終於聽到正題,薛雲容一時間有些愣住,直到旁邊宮女提醒,方才正色斂容,一臉端莊:「妾拜謝陛下隆恩。」
「奴才恭喜娘娘,母儀天下,表正六宮。」高公公滿臉喜慶。
薛雲容臉上終於浮現出驚喜之色,忙不迭的打賞了前來宣旨的一眾人等,等他們終於退下,方才如夢初醒。
從大喜到大悲,又從大悲到大喜,其中曲折滋味,實在難以言說,又賞賜了興慶宮一應人等,待到他們退下,薛雲容終於有機會和李也獨處。
「陛下沒有查你?」薛雲容笑容滿面,心中暗道自己想太多。
李也淡淡一笑:「查了。」
「果然是我想太多....」薛雲容笑容一滯:「等等,查了?」
「你想得沒錯,若不是你的提醒,這次真的完了。」李也笑一下。
「你是怎麼做到的?」薛雲容滿臉不解。
「就讓他們查咯。」
「那他們發現你不是太監了?」薛雲容怎麼都想不通。
「沒有,他們查出來我就是一個太監。」
「但是你不是啊?」薛雲容感覺自己要被繞暈了。
「我可以是。」李也卻依然在賣關子。
「你是怎麼騙過他們的?」
「我沒有騙他們。」李也笑了笑。
薛雲容心底一顫,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想法,一個她從來沒有想過的辦法:「你...自宮了?」
之所以這個辦法都沒有從她腦海中浮現出來過,是因為沒有人會覺得,一個男人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會願意承受宮刑。
李也輕輕點頭,一夜之間,他咬牙散去《天魔九相》,揮刀自宮,憑藉母親給的療傷丹藥與離陽白參丸修復傷勢,又重修武道,重回一境。
「我犯的錯,不會讓你承擔後果。」李也如是說道。
薛雲容臉上驀地流出兩行清淚,整個人一下子撲倒在李也身上,不可抑制的大哭起來。
很難形容她內心的感覺,身處絕望中的救贖,李也那慘痛的代價,心痛、溫暖、愛意、愧疚、依靠...一切的一切都湧上心頭,讓她久久不能自已。
「別哭了...再修煉一次不就行了嗎?」
李也是經過慎重考慮的,只要有域外天魔,重修一次並不困難,說到底不過是痛一次罷了,有著離陽白參丸的存在,他甚至都不太感覺到疼痛。
薛雲容仍舊大哭不止,哭得梨花帶雨,玉容寂寞,她只是從未體驗過有人對她如此之好,有人願意為她付出如此之多。
李也只好道:「別哭了,想要報答我的話,成為皇后那天,做我的小母狗吧。」
是的,現在薛雲容還不算正式成為皇后,接下來幾天還有的忙,齋戒沐浴,拜謁祖廟,百官朝見,各種禮儀多著呢。
薛雲容聽到李也的話,終於是停住了哭泣,狠狠咬了李也一口:「都沒了那東西還想。」
「等我幾天就好。」李也笑。
薛雲容破涕為笑,用李也的衣襟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然後一雙有些紅腫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李也:「好,做天下人的皇后,也做你的母狗。」
「一言為定。」李也笑,輕輕舉起手掌。
「一言為定。」薛雲容也笑,擊掌為誓。
待到薛雲容重新收拾妝容,李也用傳訊符聯繫了母親,約好了在夜晚在客棧偷偷相見。
這一次李也小心無比,裝作出宮採辦的樣子大肆採買,又趁著過了宮禁,在京城最大的客棧要了一間宅院,等到夜半三更,沈露華才獨自前來。
只是她的臉色有些冰冷:「你又要一隻天魔,怎麼回事?」
李也有些尷尬,只能說出之前犯的錯誤,然後說自己被懷疑了。
「被懷疑了撤出來便是?怎可如此毀傷身體?」沈露華鳳目含煞,神色冰冷,眼裡的寒氣幾乎要凝結成冰。
「這...因為我的錯誤...會害死人的,我只能出此下策。」母親發怒的威勢太強,李也訥訥不敢言。
「害死人?那個薛貴妃是吧?我看她是把你的魂都勾走了。」沈露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連自己也不曾察覺的異樣。
「我的魂一直都在娘親這裡,誰也勾不走。」李也話說完,才察覺自己的話有些別樣的味道。
「哼,說得好聽。」沈露華盛怒之下,倒也沒察覺出什麼不對。
「真的,我只是想著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想無辜連累了她,而且隨時可以恢復,不礙事的。」李也討好的笑道。
「哼,我事先警告你,離那個女人遠點。」
「娘,您想哪兒去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小見了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如今見了那薛貴妃,還能不貼上去?」沈露華面露不屑。
李也一窘,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從小就這樣,撓撓頭:「也沒有吧。」
「不管怎麼樣,那個女人心機深沉,年齡又大,不適合你。」
「我就喜歡年齡大的。」李也嘟囔一句。
沈露華六境的感官自然聽得清清楚楚,臉色一寒:「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就喜歡娘親這樣的,其他的我不稀罕。」李也討好道。
沈露華冷哼一聲。
「不說這個,天魔帶過來了嗎?」
「哼!」沈露華冷冷的扔過一隻天魔。
李也看著昏睡的天魔,輕車熟路,重修《天魔九相》,這一次除了幻境之中的場景更加淫靡一些,人物多了些,倒也沒什麼特別的,很快,他便重新恢復身軀,只是不知道是潛意識作祟還是怎樣,下面那根肉棒,仿佛又大了些。
扔給李也一把傳訊符,沈露華冷冷道:「沒什麼事我便回去了。」
「娘,今晚就在這裡好不好,昨天都沒來得及好好說話。」李也抓住沈露華的手不放她走。
沈露華猶豫一下,終究還是沒有抽開手。
兩人在桌前坐下,不過聊了幾句,李也便枕著沈露華的手,在桌上睡著了。
畢竟昨晚幾乎沒睡,今日又忙了一天,李也實在有些承受不住,在母親身邊又總有一種莫名的安穩與溫暖,說著說著便安睡下來。
沈露華看著呼呼大睡的李也,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疼,她不禁伸手摸了摸李也的臉頰,腦子裡不知怎的又想到昨天幻境中的情形,臉上驀然一紅,心中卻忍不住開始關心兒子和那個薛貴妃之間的關係。
第二十章 內官監
伴隨著母親的氣息入睡,總是格外香甜。第二天李也是在床上醒來的,母親早已仙蹤渺渺。
他撇撇嘴,卻也知道白日裡母親不好再露面,洗漱好後,喚來幾個小太監,收拾好採買的東西,徑直回皇宮去了。
薛雲容要封后,他又新掌內官監,宮裡還有大把的事等著他。
內官監原來的掌印太監捲入太子一案中,現在整個部門不免有些人心惶惶,趁著薛雲容這幾日齋戒,他打算先將內官監理順。
內官監掌宮中的營建器用,相當於外庭的工部,他這個空降領導過去,肯定有人不服氣的,昨日匆匆交接,倒還沒來得及處理這些雜事。
「見過李總管。」xN
李也臉上浮起笑容:「諸位不必多禮,昨日貴妃娘娘有要事,還沒來得及好好認識一下各位同僚,諸位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一個二十多歲的宦官當先開口:「小人叫做王純,忝居少監一職。」
李也見他他二十多歲便能坐到少監之位,又沒被之前的掌印太監牽連,估摸著是有些後台,笑著點點頭。
有了開頭的,剩下的眾人一一自我介紹完畢。
看著眼前的一眾人等,雖都恭謹異常,但心中的想法恐怕只有天知道。
在皇宮幾年,李也多少也學到點東西,一般來講,空降領導想要掌權,無非是扶植親信,恩威並施,但關鍵是李也驟登高位,夾袋無人可用。
他沉思片刻,笑道:「監內的人都在這裡了?」
還是王純率先開口:「啟稟總管大人,吳掌司奉劉督公之命,營造器物去了。」
李也聞言淡淡一笑:「我好像記得,昨日我說過,所有人都要到吧?」
王純笑道:「總管有命,小人等自是遵從,只是那吳掌司乃是劉督公的乾兒子,歷來我行我素,散漫慣了。」
有趣,李也心中暗笑一聲,吳掌司的確是擺明了不把自己放在心上,這王純心思也不幹凈,無非是將劉敬忠拋出來,看看自己會是什麼反應,說不定,此人的後台還與劉敬忠有些不和諧。
與劉敬忠不和諧?這皇宮之中,夠資格與劉敬忠不和諧的,貌似也就司禮監掌印高公公與御馬監掌印韓公公了。
東廠提督太監一般由司禮監秉筆兼任,是除了司禮監掌印之外的宦官二號人物,也就御馬監掌印還能與之相提並論。
「是嗎?」李也似笑非笑,他有皇后做後台,在姬玄心中地位應該也不算低,倒也不怕劉敬忠,況且,昨天受辱之事,正愁著沒機會鬧呢,眼下機會不就來了?
王純見李也一副淡定的笑容,心中稍微認真了些,他自是知道這位年少得意的李總管,與吳掌司一樣,他心中是有些輕視的,不過是靠些奇物,不知怎的得了貴妃的賞識,一介幸進之輩罷了,加上又不過十多歲的年齡,很難讓人服氣。
「吳掌司向來如此,一向是以東廠唯命是從。」王純見李也並不懼與劉敬忠的威名,立刻開始上眼藥。
李也沒有馬上發作,淡淡一笑:「那等吳掌司回來後,讓他先來見我。」
王純見拱火不成,心中有些失望,還是道:「小人遵命。」
「行了,先去忙自己的事吧。」李也揮退眾人。
「是。」
...
待到眾人退下,李也泡了一壺茶,開始慢慢思考。
自己,要不要在這皇宮之中,再立一座山頭呢?
皇宮之中,最大的山頭無疑只有皇帝一個,但其下代表皇權的司禮監高其禮,東廠提督劉敬忠,御馬監掌印韓奉節三人又互相制衡牽扯,形成三個山頭。
而薛雲容一旦封后,自己便可代表後權,以內官監為根基,新立起一個山頭。
若僅為了《天魔九相》,完全不必這麼麻煩,只需要皇帝對自己足夠信任,在無人監視的情況下進入到皇宮秘藏,便可將起偷走,然後一走了之。
只是這樣卻不免為薛雲容帶來些麻煩。
可若是要深耕皇宮,培植勢力,自己卻終究不是一個真正的太監,這身份,遲早有被發現的一天,除非姬玄身死。
姬玄身死...
李也心中驀地一動,若姬玄死了,薛雲容的地位可就不同了,而自己,到了那時...也許不僅僅能代表後權...
不,除非幼子即位,不然自己只可能被邊緣化...
可是,一旦幼子即位...
等到那時,再扶持黨羽親信,可就來不及了...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便如野火一般在李也心中瘋狂生長。
獨自沉思半天,李也喃喃自語:「封禪...」
事情的關鍵在於封禪,若成,姬玄君臨天下,自己一個假太監,只有遠遁天涯;若敗,姬玄身死,一切尚未可知...
思索半天,李也默默下定決心,既然如此,這位吳掌司...
「李總管,吳掌司到了。」思索間,有小太監進來稟報。
「讓他進來。」
「見過李總管。」進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宦官。
李也淡笑:「你便是內官監掌司?」
「小人吳河,居掌司一職。」
「昨天我說的話,沒人通傳與你?」
「回總管大人,有人通傳了,只是...」
李也打斷他的話,語氣平靜:「那為何今日點卯,卻沒看見你?」
那吳掌司不卑不亢道:「回稟總管,東廠急缺一批火藥,催得很急,小人也是沒辦法...」
李也懶得管他是真是假,殺雞儆猴,姿態自然要擺出來。
「東廠的事急,內官監的事便不急?」
聽到這句話,那吳掌司也意識到今天這事不能善了了,抬起頭目光輕蔑的看著李也:「小人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李也看到他輕蔑的目光,無聲笑了笑。
「大人又是什麼意思?」吳掌司輕蔑問道。
他也怒了,一個小小的幸進之輩也拿捏起自己來了,本來今天的確有事,又沒怎麼把李也放在心上,只當小事一樁,卻沒想到李也竟敢抓著他不放。
他怎麼敢的?他不知道我乾爹是劉督公嗎?
「我什麼意思?」李也笑了:「我的意思是,既然東廠的事那麼重要,那你便去東廠吧,內官監掌司一職,你便不要做了。」
吳掌司萬萬沒想到之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太監空降過來之後,行事竟如此大膽,怒道:「憑什麼?」
「憑什麼?」李也不緊不慢的用杯蓋捋了捋茶葉,又淺啜一口,方才繼續道:「擅離職守,違抗命令,藐視上官,肆意妄為,夠不夠?不夠的話,看清了,這是什麼?」
將內官監掌印太監的印鑑滴溜溜的甩在桌上,李也又淡淡喝了一口茶。
「好,還望總管大人不要後悔。」那吳掌司怒笑一聲,轉身就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李也看著他出去的背影,笑了笑,後悔,後悔個屁,哪怕這事鬧到姬玄那裡去,有著新晉皇后撐腰,又與國師有著聯繫,姬玄也不會拿自己怎樣。
他吩咐身邊的小太監:「去把內官監其他人叫來。」
「是。」
不過一兩個時辰,眾人又重新聚到這裡,只是這一次眾人的眼中多了些驚疑。
「吳掌司因為擅離職守,已經革職了,眼下監里缺一名新的掌司,不知道哪位同僚有興趣?」
眾人悄悄互相打量,都不敢開口。眼下李也算是與劉督公對上了,一時之間,摸不清情況,眾人還不敢站隊,唯有王純眼中露出一絲喜意。
李也見眾人不說話,也不著急:「我聽說吳掌司在位期間,貪污公用,中飽私囊,不知各位可有證據?」
李也想看看,有沒有願意賭的人,在這個時候站到自己這邊來。
眾人一陣無言,唯有王純笑道:「小人也聽說此事,只是一直沒有證據,大人可要下令查一查?」
查個屁,宮中的太監還有不貪的?更何況是內官監這種肥差。
若是李也在這裡不貪,姬玄都不敢用他。
你一個太監不貪錢,還想幹什麼?權力?女人?
李也只是想看有沒有人投靠過來而已,為此甚至拿出一個掌司之位。
宮中顯然是不缺願賭的人,贏了一步登天,輸了井中枯骨,更多的人,連賭的機會也沒。
「小的願為總管大人尋找證據。」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宦官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李也眼睛一亮:「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名叫張超。」張超知道,目前而言,自己算是上了李也的船。
李也笑道:「張超,很好,我記住你了,便由你暫代掌司一職,領一隊人,先將那個什麼姓吳的,捉拿歸案吧。」
張超一楞:「不是先尋找證據嗎?」
李也笑了:「不經過嚴刑拷打,怎麼找到證據?」
看著十七歲的李也俊朗的面容上一臉和氣的笑容,堂下眾人心中皆是微微一寒。
「是,小人遵命。」張超點頭稱是。
李也本身其實並不想這麼狠,但是在皇宮之中,打蛇不死,必受其害,既然已經將這吳掌司得罪狠了,他又有劉敬忠做乾爹,很難說不會什麼時候又爬起來。
這與錢大雨還不一樣,錢大雨對小太監一視同仁,都打,和自己之間屬於私憤,沒有利益之爭,尚且可以化干戈為玉帛,但一旦涉及利益,那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至於會不會得罪劉敬忠太狠,李也並不擔心。
一是東廠影響力都在外朝,影響不到宮中。況且一個沒用的人,劉敬忠會為他做到什麼程度還很難說。
二是既然要立山頭,總要得罪人的,高其禮代表的是姬玄,他得罪不起,御馬監韓奉節素不相識,又掌握一部分禁軍侍衛,他也不想無故敵對,便只能選有些過節的劉敬忠了。
三是東廠乃天子爪牙,想來姬玄也不願意看到劉敬忠和其他人太過親近,特別是內官監,東廠的錢糧用度皆從此出,自己與劉敬忠鬧翻,便於姬玄掌控東廠,他肯定樂享其成。
李也看著大氣不出的其他人,殺威棒打了,親信也勉強算找到一個,接下來就是施恩安定人心了,他淡笑一聲:「我新到內官監,按理說呢,該查查帳。」
看著臉色微變的眾人:「不過呢,貴妃娘娘封后在即,我也擠不出那麼多時間陪你們玩。這幾天你們自己把帳目弄清楚。」
停頓一下,看著臉色變得輕鬆的眾人,他聲音微冷:「不過,若是等到我有空,誰的帳目還不清楚,可就別怪我翻臉了。」
「是。」有了吳掌司的前車之鑑,眾人不敢糊弄。
「行了,張超留下,其他人去辦事吧。」
「遵命。」
看著獨留在房間內的張超,李也笑了笑:「你膽子倒是很大。」
「大人既然敢如此行事,自然是有把握。」
「不怕輸?」
「怕,但小的相信大人。」
「好,既然如此,那便去辦事吧,拿著手令,領一隊禁衛,把人拿回來。」李也不再多言。
無論這個張超是何想法,千金買馬骨,他都暫時算是自己的心腹了。
待到張超退下,李也臉色一垮,長舒一口氣,他還有些不太適應這種大權在握,高高在上的感覺,幸好底氣夠足,不然他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還真有點怕壓不住場。
有些緊張的同時,他同樣有些興奮,他人生死,一言而決,他第一次品嘗到了權力的快樂。
他仔細回憶一下今日的應對,感覺沒什麼大的錯漏,只是那個王純,表面上恭謹,實則內心難測,不是高公公的人,就是韓公公的人,不是很好操作。
...
劉敬忠那邊,剛安慰好姓吳的,沒想到吳掌司前腳剛才東廠出去,後腳就被抓了,不由得心頭一陣火起。
「這是要踩著咱家的頭上位啊。」劉敬忠面無表情的自語一句。
旁邊的手下立刻義憤填膺:「督公,小人這就去將人拿到東廠,任憑督公處置。」
「拿?憑什麼拿?」劉敬忠面上看不出喜怒。
「只要拿下了,還怕沒有證據嗎?」
劉敬忠聞言,一巴掌扇在那個手下的臉上:「陛下才封的內官監掌印,皇后娘娘身邊的紅人,你也敢栽贓?蠢貨,我平日就是這麼教你做事的?」
那人挨了一巴掌,訕訕退下,不再言語。
「誰帶人動的手?」
「此人名叫張超,之前只是內官監一個普通宦官,這一次是主動站出來的。」
「哼,一個小宦官,也敢不把咱家放在眼裡。」劉敬忠冷笑一聲。
「屬下這就將人拿了。」立刻有人聞弦歌而知雅意。
「哦,為何呀?」
「宮內清查魔教妖人,請他配合一下而已。」
劉敬忠點點頭:「去辦吧。」
劉敬忠並不想將事情弄大,畢竟是皇后的人,又入了皇帝的眼,大家相安無事最好不過,是以看準了李也根基薄弱,抓了唯一投靠他的張超,不怕他不服軟。
第二十一章 相爭
薛雲容齋戒這幾日,時時刻刻都有司禮監的太監盯著,李也只能幹看著眼前的美肉,心中火氣很是有些旺盛。
眼不見心不煩一大早便出了興慶宮,來到內官監,此時,他方才聽說了張超被抓的事,心中也是有些無奈。
這就是暴力機關與其他單位的區別了,人家隨便扣個帽子,想抓人就抓人,自己這邊,出了內官監,便兩眼一摸黑了。
眼見手下人心惶惶,李也知道,這件事不解決,自己就算是權威掃地了,幸好對此他是有些預案的。
「王純,你去問問東廠什麼意思,若是張超真是什麼魔教妖人,就讓他們拿出證據來,若不是便給我放人。」
王純陰搓搓的想要看戲,李也自然要給他找點事做。
「屬下遵命。」王純無奈,只能應是,頓了一頓,又道:「只怕他們搪塞推脫。」
「無妨,明日十五,便是發放錢糧的日子,你告訴東廠,掌司不在,帳算不過來,餉銀怕是要等等,另外,東廠一切器用需求,全都壓了。」
這邊是錢袋子的好處,我拿不了你的人,可以拿你的錢。
王純卻有些心驚,沒想到這位新任掌印如此大膽,有些害怕事情鬧大牽連到自己:「大人,東廠為陛下辦事,這樣辦,怕是會捅簍子。」
「誰不是為陛下辦事呢?」李也不怕把事情鬧大,鬧到姬玄那裡,最多撤銷自己內官監掌印一職,自己還有個興慶宮總管兜底。劉敬忠卻是免不了要吃掛落,那麼問題來了,他敢嗎?
對於劉敬忠而言,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值不值得的問題,他不像高其禮,隨時陪在皇帝身邊,可以伺機給李也上眼藥。他是辦事的,真要靠姬玄來解決這種小事,他在姬玄心中的形象必然會一落千丈。
就在王純帶話之後,當天下午,劉敬忠便請李也喝茶。
「李總管,請。」
「劉督公請。」
劉敬忠收斂笑容:「明人不說暗話,李總管一上任,便要拿我的人立威,就是不將我劉某人放在眼裡了?」
李也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劉督公好大的威風,可不敢不將督公放在眼裡,不然萬一哪一日清查魔教妖人,又查到咱的身上,咱還不是只能任憑督公折辱?」
劉敬忠也不辯駁,冷笑一聲:「李總管做事如此放肆,就不怕這位子坐不長嗎?」
李也聽出來他話里的威脅,笑道:「陛下讓我來管理內官監,我自然要用心,即便真做不長,無非回去伺候娘娘罷了,不勞督公費心。」
李也的意思也很明顯,老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有膽量就來碰一碰,大不了我回興慶宮繼續當總管。而且,他在話里有意無意的暗示,這內官監掌印,可是皇帝的意思,你又怎麼知道,清理你的人,不是皇帝的意思呢?
說實話,劉敬忠還真有些摸不准,東廠作為天子私兵,又影響朝堂局勢,權力是有些大了,自己安排人進入內官監,一手掌兵,一手掌粱...莫非真的是陛下在敲打自己?
即便不是,陛下安排這個與自己有些嫌隙的人掌管內官監...
他心裡悚然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如此說來,李總管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放人了?」
「貪污受賄,罪無可赦。」
劉敬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憑小心謹慎,一旦想到皇帝可能有敲打自己的意思,更不想將事情鬧大:「得饒人處且饒人,留他一命如何?」
聽到劉敬忠服軟,李也心中一定,也不想逼迫太甚,免得將人惹急了:「督公的意思是?」
「守皇陵如何?」畢竟是自己的乾兒子,命是無論如何都要保的,不然誰肯效忠?
守皇陵,一輩子都出不來,相當於終結了社會生命,李也點點頭:「只要張超沒事,一切都好說。」
劉敬忠吃了虧,不想再搭理他:「既然如此,李總管慢走,路還長,別摔了跟頭。」
李也笑了笑,不理會劉敬忠暗搓搓的威脅,轉身離去。
劉敬忠看著李也朝氣蓬勃的身影,忽然有些羨慕,自己摸爬滾打十多年,用盡心機方才爬到如今的位置,眼前這個小子,不過憑藉著些許運道,竟然就能和自己平起平坐。
駐顏丹...延壽丹...
劉敬忠搖了搖頭,將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甩開:「來人,把張超放了。」
...
「屬下張超,拜見總管大人。」
內官監,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下,張超帶著一身傷痕回來了。他們都知道,張超賭對了,從此之後,一步登天。
「起來吧,辛苦你了。」李也微笑。
「為大人辦事,屬下不辛苦。」張超神色有些興奮。
「這一百兩銀子拿著,好好養傷,以後好好做事。」
「多謝大人。」
「行了,先去休息吧。」
「屬下遵命。」
看著目露敬畏的其餘人等,李也知道,這內官監暫時是初步理順了,劉敬忠服軟,顏面掃地,自己的威名自然很快便會在太監宮女之間傳開,自己的權威算是立起來了,接下來便是水磨的功夫。
見四下無事,李也又去直殿監找錢大雨聊了些宮中的消息,錢大雨早得到消息,見李也連劉敬忠的乾兒子都一下收拾了,心中很是慶幸,得虧自己慫得早,不然怕是比那姓吳的還慘。
有心討好之下,各種宮中秘聞不要錢一般的傾灑。
比如劉敬忠與高其禮有嫌隙...
又比如冷宮之中,有一位妖族妃子...
又比如長公主殿下,與陛下不睦...
又比如因為皇帝對封禪一事遲遲不曾表態,江湖上已經吵翻天了...
聽說白鹿洞書院院長陳玄生,七境的神仙中人,欲問社稷之輕重...
聽到這個消息,李也心中也是一驚,七境以上,等閒不問世事,此時竟也要出山了?
白鹿洞書院,嵩陽書院,嶽麓書院,儒道三大聖地,與仙道不同,多有學生入朝為官,影響力比之上清劍宗與玉虛宮又大了許多。
當今世上,因為開國太祖乃是武道八境的原因,武道流傳最廣,卻遍地開花,並沒有所謂聖地之說,若非要說,大周皇室勉強能算。
儒道精華集於三大書院,廣納天下儒生。
仙道玉虛宮,掌天下道冊,惟上清劍宗超然於外。
萬千魔道隱於市,根基在東海天魔宮。
南方十萬妖族,退守群山,有青丘與雷澤兩大祖地。
鬼道多生於怨,不成氣候,卻仍有北邙鬼蜮,雄踞大周北境。
算上大周皇室,天下十大聖地,儒道獨占其三,其影響力可見一斑。三大書院同氣連枝,此時派陳玄生出來,無疑是代表儒家向姬玄提問:封禪,你配嗎?
「玉虛宮是何反應?」李也追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顧及上清劍宗,目前還沒有反應。」
李也點點頭,這就是姬玄拉攏娘親的目的了,玉虛宮真有什麼想法,礙於上清劍宗的面子,此時也不會表態。
李也聽錢大雨聊了半天,對於這些趣聞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回到興慶宮,薛雲容還在正襟危坐的學習禮儀,李也看得無趣,見禮一聲便準備告退。
薛雲容卻學得累了,不肯放他離開,笑道:「李總管,聽說你今日可是威風了。」
「啟稟娘娘,奴才不過是用心為陛下辦事罷了。」
有司禮監的太監盯著,兩人也不好有什麼動作,薛雲容輕輕一笑:「用心辦事是好的,只是,聽說你得罪了劉公公?」
「奴才不敢,只是處理一下內官監的分內之事,如何能得罪劉公公。」
「也是,陛下讓你掌管內官監,你便要做好,要對得起陛下的恩賞,不能丟了我的面子。」薛雲容淡淡笑道。
李也聽出來了,薛雲容這是怕自己吃虧,在給自己撐腰:「奴才必定用心竭力,不負陛下與娘娘的看重。」
「嗯,做好分內之事,要是出了岔子,別說陛下,我第一個饒不了你。」這便是官方背書了,處理一個內官監的掌司,自然是分內之事,容不得你劉敬忠插嘴。
「奴才遵旨。」
「下去吧。」薛雲容揮揮手,已然有了三分皇后的雍容。
「奴才告退。」
李也退下之後,又跟司禮監的人核對封后當天的一應禮儀,忙了半天,終於回屋睡去。
第二天,十月十五,今天是母親陰氣焚體的日子,李也早早便準備好一切,又出宮採買去了,領著人買了一大圈,他又包了個院子住下。
將其餘人等趕出房間後,他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又叫來店小二,閒聊幾句,趁著店小二關門出去的時候,第一次使用了《天魔九相》第一境的能力,寄身。
那店小二眉眼低垂,關上房門的一瞬間,李也整個人化為一片虛無,唯有一顆心臟在半虛半實之間,倏的一下,飛進店小二體內,然後與店小二那跳動的心臟融為一體。
李也此時的感覺很奇妙,他感覺這店小二的身體仿佛便是自己的身體,能看能聽,觸覺都一般無二,只是卻無法控制,卻又能感受到那店小二的一些情緒,比如此時店小二的緊張、失望、羨慕等等情緒,自己只需要撥弄琴弦般輕輕一挑,便能將其挑動。
李也試著放大店小二的失望,然後便感覺他整個人都喪氣起來,嘴中喃喃道:「辛苦半天,今天連一點賞賜都沒有,真不是個東西...」
李也稍微有點尷尬,只想著快點去見母親,這事兒他給忘了,當店小二進到廚房,李也終於感到心力有些衰竭,不敢怠慢,尋個空隙,從店小二心臟中飛出,然後便向外摸去。
不怪他如此小心,正得罪了劉敬忠,說不定他就派人盯著自己呢。
在小巷中給母親傳了消息,過了一陣,沈露華便出現李也眼前。
依舊是一襲白衣勝雪,腰間斜挎一柄長劍,瀟洒清絕,若輕雲蔽月。
看到李也,她面上的清冷瞬間消散,如冰雪回春,勾起一抹微笑:「都說了沒事,你還非得出來一趟,小心翼翼的,也不嫌麻煩。」
「不麻煩。」李也笑。
「你那寄身之法,能用在我身上嗎?」沈露華倒也不虞被人發現,只是想看看兒子這法子安全不安全。
「您放開心神,我試試。」李也躍躍欲試。
「好。」沈露華將心神放開:「來吧。」
李也化作一團虛無附向沈露華,這次卻感覺格外艱難,幸虧沈露華有意識的接納,不然附身只能是妄想。
進入母親體內,他只覺周圍一片黑暗,再不能感受到外界信息,僅僅能感受到母親一些情緒波動,但這些情緒卻如大江大河一般,並非他所能撥動。
沈露華微感異樣,強行忍住身體自發的反抗,架起劍光,回到自己的小院。
李也卻在此時仔細的體會著母親的情緒。
有欣喜,見到兒子,自然是欣喜的...
有擔憂,擔憂什麼,是擔憂我看到她陰氣焚體的樣子嗎...
有寂寞,是了,母親獨自一人,自然是有些寂寞的,應該多出宮陪她才對...
有羞澀,羞澀?
李也有點奇怪,母親害羞幹嘛,他忽然想起之前製造幻境的事...娘親她...不會還在想那天的事吧...
想到此處,即使沒有身體,李也仍舊感覺一陣慾火升騰。
他忽然想到了天魔九相的正確使用方法,構建幻境,再寄身其中,感受其情緒,再順勢挑動,裡應外合,方為動搖心神的不二法門。
思索之間,他已被沈露華從心神中放了出來。
「你沒事吧?」沈露華看著重新凝聚身體的李也關心道。
「沒事。」
「沒事就好。」沈露華放下心來:「先吃點飯吧。」
飯菜是沈露華特意做的,上輩子的味道。
「好啊,早就想念娘做的飯菜了。」
沈露華嘴角勾笑,將碗筷擺好,為李也添了一碗飯:「最近在宮裡過得可好?」
李也接過碗,忍不住炫耀道:「娘您不知道,我這兩天可威風了,我不是做了內官監掌印嗎...」
李也滔滔不絕的向沈露華炫耀起來,這些話他在皇宮中無人可說,連薛雲容也不行,只能擺出一副成熟的樣子,但在母親面前自然可以無所顧及,整個人完全放鬆下來,吐槽錢大雨貪財,吐槽劉敬忠膽小,吐槽姬玄自私,說到興奮處,整個人眉飛色舞。
沈露華也不嫌棄他說得瑣碎,嘴角勾笑的看著他,清冷的容顏都變得溫暖起來。
「那個薛貴妃呢?」
「薛雲容啊,她人其實還行,對我挺好的。」李也刨了兩口菜,含糊道。
「哼,你可別那麼容易相信人,大周皇宮裡的人,心思都髒著呢。」沈露華撇撇嘴。
「我知道,您給的咫尺天涯我一直貼身帶著呢,一有不對,隨時走人。」李也傻笑。
「這還差不多。」沈露華頓了頓,忽然問道:「我還沒問過你,那薛雲容怎麼知道你不是太監的?」
第二十二章 陰氣焚體
李也的笑容繼續不下去了,他撓撓頭:「就...就不小心被她發現了...」
沈露華感覺自己現在心態有點奇怪,又有點不好意思,又有些擔心,又感覺母子之間談論這種話題有點奇怪,但心底又忍不住的想知道。
她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笑道:「是,你長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
說完這句話,她神色卻不由自主的落寞下來。
是的,兒子總是要長大的,或者說,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圍著自己跑的小胖墩兒了,他終歸是會有他自己的生活。
兒大不由娘,她本是明白的,只是換了個世界,時隔十五年之後又再度重逢,面對著讓自己死寂的內心重新煥發光彩的兒子,她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李也剛想糊弄過去,便看到沈露華落寞的眼神,頓時有些慌亂,拉過沈露華纖細而冰涼的手,笑道:「再長大也是您的兒子啊。」
沈露華心中感懷,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李也回想起剛剛感受到的母親那股寂寞的情緒,心中忽然有點明白,笑著道:「您可不能不要我,我是要一輩子跟著您的。」
雖然明知是玩笑話,但沈露華聽了仍然覺得高興,不自覺的露出笑容:「誰要你跟著我,早點娶妻生子,我就不用操心你的事了。」
「我才不要娶妻生子呢,我就跟著您,讓您煩,等你成了天下第一的劍仙,我就當一隻狗仗人勢的小天魔。」
李也看玩笑,然後頭就被母親輕輕拍了一下:「什麼狗仗人勢,好好說話。」
「嘿嘿——」李也傻笑。
沈露華忽然抽出被李也握住的手,正色斂容:「小也。」
「怎麼啦?」
「你十二歲開始便是一個人,許多東西娘也沒教過你。」
李也正色看著母親。
「你修煉魔功沒什麼,但絕不能學魔道之人,殘害無辜,為非作歹。」
李也正色道:「娘,您放心,我不會的。」
沈露華點點頭:「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就是怕你這幾年學壞了。」
「所以才需要娘親把我帶在身邊多教教我呀。」
沈露華重新勾起嘴角:「好久沒給你上課了,今天教你一篇古文,上個世界的。」
「娘,您不是數學老師嗎——」
沈露華又拍了拍李也的頭:「好歹你娘我也是讀過大學的人,數學老師就不能教古文嗎?」
李也笑:「行,您說了算。」
「本來這篇文章你們初中要學的,可惜沒機會了,叫做《捕蛇者說》,唐代柳宗元寫的。」隨著沈露華的娓娓道來,一篇前一世的《捕蛇者說》便鋪在李也面前。
這篇文章的核心便是苛政給普通人帶來的苦難,沈露華也是煞費苦心,特意選出這篇文章,一是讓李也知道民間疾苦,二是李也畢竟也算掌權者之一了,提醒他要小心謹慎。
李也在皇宮這幾年,陰謀算計倒是學了不少,但這樣的東西還真沒人教他,此時聽母親娓娓道來,頓覺受益匪淺。
母子二人一教一學,聽著母親溫柔動聽的聲音,李也只覺得內心一片寧靜,仿佛又回到上一世一般。
時間靜謐的流過,圓月悄悄的升起。
正在認真聽課的李也聽到母親講課聲音一頓,抬頭一看,母親臉色陡然蒼白起來。
他這才想起今晚的正事,陰氣焚體,慌忙問道:「娘,您沒事吧?」
沈露華額頭冒汗,卻仍舊輕輕搖頭:「沒事,一時沒有注意時間。」
講課入神,她也忘了陰氣焚體之事。
李也見母親一副強忍的樣子,哪裡不明白,忙道:「離陽神符,快試試。」
沈露華不再多言,取出離陽神符,一手勉強捏印,那神符便浮於半空之中,符上紋路浮光,一絲白色離陽之氣便從符中散出,被沈露華吸入身體之中。
見沈露華蒼白的臉色紅潤了些許,李也心下稍安,問道:「有用嗎?」
「有用。」沈露華露出一絲笑容。
「您沒事了?」李也很開心。
「沒事了。」沈露華笑笑。
但李也卻感覺母親笑容有些勉強,不由分說,上前摸了摸母親的額頭,卻像摸到一坨寒冰一般,心中不禁一驚。
「怎麼這麼冷?!」連忙又摸了摸母親的手,同樣一片冰涼。
「沒事,已經好多了。」
看著原本清絕高冷的劍仙如今如同柔弱病人一般,李也哪裡還不明白母親只是強撐:「怎麼會沒事,冷得像冰一樣。」
沈露華柔柔的輕笑:「比之前已經好很多了。」
李也心中一疼:「我扶您去床上休息吧,把被子蓋上。」
「嗯。」
李也將母親扶起來,只覺得母親渾身無力,遍體生寒,幸而身上還有些溫度,不知道是不是離陽神符的作用。
沈露華坐到床上,聲音比起以往來有些柔弱:「真的比以前好多了,以前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那就先別說話了,快點躺下。」
李也說罷,蹲下身為母親脫鞋,輕輕撩起母親白色宮裝的裙擺,他忽然發現藏在母親裙擺之下的竟然是一雙高跟鞋,高跟鞋之中甚至有一雙輕薄的肉色絲襪,正是幾天前自己帶過來的。
娘親果然也會懷念前世的生活。
李也握住沈露華纖細的足腕,手在後跟輕輕一抹,裹著一層絲襪的晶瑩玉足便從鞋中脫出。
伸手一摸,李也不禁皺了眉頭:「怎麼比手還冷。」
又將另一隻高跟鞋也脫下,將母親放在床上,又用被子蓋好,然後才問道:「好些沒有?」
「嗯。」沈露華嘴角勾笑,輕輕點頭,仿佛真的好了很多一般。
見母親真的不似之前那樣冷汗直冒,李也方才稍微放心一些,又去點了一個火爐,放在床邊。
時間漸漸流逝,約摸過了兩刻鐘,李也被火爐烤得渾身發燙,但他卻發現沈露華的情況越來越糟了,原本有些紅潤的臉色又重新恢復蒼白,額頭重新冒出細密的冷汗。
「娘,您怎麼了?」
沈露華輕輕蹙著眉,眸中不時浮現痛苦之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的,離陽之氣,有些不夠。」
事情當然不如沈露華所說的那麼輕鬆,陰氣大盛之下,體內陰劫劍很是活躍,勾連《太素九幽劍經》的法力,法力不受控制的沸騰,便如陰火鍛體一般,雖然可以使她的身體更為純凈,卻也疼痛難忍,至於體表的寒冷,相較於精神上的冷,不過九牛一毫而已。
但李也如何懂得這些,只以為母親如此難受是身體寒冷的原因,無暇細想,便鑽進被子,用自己被火爐烤得滾燙的身體抱住了母親,以期能夠給她帶來一絲溫暖。
剛一抱住母親,便像是抱住了一塊雪,冰冷而柔軟,被火爐烤的滾燙的身體立刻降溫,舒適異常。
沈露華其實不太能感覺到李也的體溫,卻不知為何仍舊覺得舒適了一些,她聲音有些柔弱:「沒事的,我都習慣了。」
李也只覺得心中說不出的難受,緊緊摟著母親的身體:「娘,別說話了。」
沈露華柔柔一笑:「好。」
兒子的關懷更多的是帶來精神上的溫暖,雖然微弱,卻仿佛一盞不會熄滅的燭火,讓沈露華在陰火鍛體之中,尋到一絲可以依靠的溫暖。
兒子真的長大了,懂得關心人,照顧人了。沈露華忽然覺得兒子長大也沒什麼不好,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忍受痛苦的她像是有了依靠,調整一下身體,將後背靠在李也懷中,她閉上眼,默默對抗著體內一遍遍洗滌經脈的陰煞之氣。
只是這一轉身就苦了李也,天地良心,他真的沒有半分齷齪念頭。可是當母親豐潤的臀部曲線透過衣服的阻隔,觸碰在他小腹上的時候,他的小弟弟,無可避免的抬頭了。
他拚命的想要阻止,卻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了。
李也在此刻感覺自己是個畜生,母親正在受苦,而自己卻對著母親的身體發情了,強烈的罪惡感與身體自然的慾望交織在一起,李也仿佛感覺不到沈露華散發的寒冷,心裡亂成一片。
雖然李也緊張得一動也不敢動,但沈露華還是察覺到了下體傳來的不妥,即使她心神都集中在對抗陰煞之氣上,但臀上那根堅硬的棍狀物很難不被察覺。
眸中閃過一絲羞意,雖然有些捨不得兒子的關懷,她也只能開口:「小也,放開我吧,我還好。」
「哦——好——好的——」李也瞬間有些慌亂,他當然知道母親這話的意思,連忙放開母親,一時間又是尷尬又是擔心,尷尬的是眼下的場景,又擔心母親因此而討厭自己。
從床上爬下來,李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到母親再無其他反應,心中稍稍安定,猶豫一下,又將火爐往床邊搬了些,然後便坐在床頭,有些擔心的看著母親蹙眉的樣子。
只是這慾火一旦升騰起來,便不那麼容易下去了,特別是對於十多歲的少年來說,越是想要約束,心中的野馬就越是奔騰,李也初嘗女人滋味,此時忍不住打量起母親的樣子。
眉若遠山含黛,又輕輕蹙起,雙唇緊閉,仿佛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高挑的鼻翼析出一陣細密的汗珠,晶瑩可愛。李也一直知道母親很美,但卻從未見過她如此柔弱的樣子,便如西子捧心一般,又是一種別樣的風情。
雖然內心一直在譴責自己,但堅硬的肉棒卻怎麼也軟不下去,很奇怪,他就是對母親有著一種奇特的嚮往與依戀。
眼睛不經意的瞥到床邊的那雙高跟鞋,李也忽然心裡有些痒痒,這雙白色高跟鞋還是他從宮中帶出來送給母親的,但母親穿過之後,卻又有了一種截然不同的誘惑。
他瞥了一眼沈露華,見她雙目緊閉,李也心一橫,整個人彎下身,拿起高跟鞋,湊在鼻尖輕嗅起來。
淡淡的皮革氣息混雜著體香,沒有一絲汗味,當然了,畢竟是六境高手,平日裡自然是圓潤無漏,李也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淡淡的遺憾,又對著鞋深深的嗅了一口,仿佛想將母親所有的體香都吸入體內一般。
李也自然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已被沈露華看在眼裡,仙道六境,名為元神,神識透體,燭見方圓,雖不能遠,但周圍一兩米內的動靜卻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李也那點小動作,自然被沈露華毫無遮掩的發現了。
但沈露華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又是生氣又是羞澀,心裡亂成一團,又需要對抗陰氣焚體,只能裝作不知道。
放下高跟鞋,他做賊心虛的看了一眼雙目緊閉的沈露華,見她沒有反應,稍微放下心來的同時又有些蠢蠢欲動,但懾於母親多年的威嚴,他終究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只能苦苦忍耐。
隨著時間漸漸推移,沈露華的面色逐漸好轉,直到子時一過,渾身沸騰的陰氣終於平靜下來,睜開雙眼,迎上李也關切的目光:「好了,我沒事了。」
「沒事就好。」李也鬆一口氣。
「嗯,沒事的,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沈露華輕鬆的笑笑。
「娘,是不是很疼啊,我看您好像很難受。」李也臉色難看。
反倒是沈露華安慰道:「其實也還好。」
「對不起,我什麼都幫不上您。」
「知道心疼娘,娘就已經很開心了。」
李也勉強笑笑,又問道:「那個離陽神符沒用嗎?」
沈露華輕輕一頓,收起離陽神符:「有些作用,不過那離陽之氣只能堅持兩刻鐘,平日裡倒是可以多存一些,萬一需要動手,也有所準備。」
「所以,只有離陽印才能完全消解那股陰氣,對嗎?」李也定定的看著母親。
沈露華輕輕一嘆:「也許吧,只是離陽印這種傳說中的東西,可遇而不可求,一切隨緣吧。」
「我會給您找到的。」李也信誓旦旦。
沈露華自然不信,卻還是笑道:「好,我等著你給我找到。」
「嗯。」李也重重點頭。
第二十三章 貼身衣物
沈露華輕輕伸個懶腰,將玉足放入剛剛被李也嗅過的高跟鞋之中,起身道:「好了,出了一身冷汗,我先去沐浴。」
「好。」李也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跟隨著母親曼妙的背影而去。
直到背影消失,才戀戀不捨的移開緊盯著豐臀曲線的目光,不自覺的回想起母親豐臀頂在自己小腹上的柔軟,本已有些軟下來的肉棒忍不住又是一跳,不由得又有些胡思亂想。
沈露華自然也感受到了兒子的目光,又想起兒子拿起自己的高跟鞋輕嗅的樣子,頓時覺得腳下有種說不出的怪異與瘙癢,緊了緊足趾,她暗自啐了一口,方才邁步去到沐浴房。
洗完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裡衣,又用法力重新給李也燒了一桶水,她才回到房間:「你也去洗個澡吧,看你出了一身汗,水和衣服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怎麼衣服也有。」
「這裡不是你的家嗎?家裡怎麼能不準備幾件衣服?」沈露華橫了兒子一眼。
「嘿嘿——說的也是——」李也傻笑。
來到沐浴房,李也正要脫衣,卻看到外間的案上擺著娘親剛換下的衣物,心裡一跳,仿佛有魔鬼在誘惑一般,他不自覺的來到案前,輕輕拿起了那換下的衣物。
一襲白色宮裝長裙,一件純白裡衣,一條包裹下身與大腿的脛衣,剩下的便是李也送的黑色胸衣,黑色內褲,以及一條肉色絲襪。
這便是沈露華的全部穿著了,李也心臟砰砰的跳動,有些遲疑。
這是娘親的衣物,不行的...
就一下,就聞一下...
糾結半天,李也最終還是拿起那條黑色內褲,輕輕聞了一下,除了淡淡的體香之外,還帶著些微的汗味,應該是剛剛出汗的原因。
肉棒不知不覺變得堅硬無比,李也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他想放下的,他發誓,他真的想放下,只是,三角內褲中間,那一點淡淡的痕跡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只聞一下,就一下,我只想知道娘親那裡...是什麼味道...與娘親下體親密接觸的內褲...是什麼味道...
輕輕的將那條黑色內褲放到鼻間,若有若無的腥臊味混雜著汗味縈繞在他鼻翼之中,他深深一吸,如飲甘澧,一瞬間便沉醉其中。
這...就是娘親下面的味道嗎...好...好醉人...
心臟劇烈跳動,李也緊張的吞咽著口水,腦子裡不時閃過沈露華清雅絕美的面容,一想到如仙子一般的娘親下面也是如此的騷氣,他不由得心神一顫。
就一下...就一下...我只是好奇...
他屏住呼吸,緩緩伸出舌頭,輕輕舔在內褲底的那一道痕跡之上。淡淡的咸腥味隨著舌頭傳入腦海
嘭的一聲,李也渾身像是要爆炸一般,心臟劇烈的顫抖,沸騰的慾火幾乎將他點燃了。
娘親的味道...娘親下面的味道...仙子一樣的娘親...
他忍不住將內褲底部含入嘴中,用口水將其濕潤,然後不停的在上面吮舔,仿佛這樣,就是在吮舔娘親的小穴一般。
另外一隻手控制不住的握住了早已堅硬無比的肉棒,李也一邊吮舔,一邊狠狠的擼動起自己的肉棒。
娘...
雖然擼著並不如插入小穴那樣舒爽,但對娘親禁忌的慾望讓他慾火沸騰,急需發泄。
青筋虯結的肉棒堅硬如鐵,李也忽然注意到沈露華的絲襪,拿過絲襪,他終於肯放開內褲,將絲襪放在臉上一陣摩挲。
絲襪浸潤了汗水,尚有一絲濡濕,淡淡的汗味與體香侵入鼻腔,仿佛是慾火最好的助燃劑。李也將絲襪的另一頭裹住自己虯結的肉棒,輕盈冰涼的觸感裹在龜頭上分外舒適,讓李也仿佛升天一般。
他一邊用帶著娘親體溫的絲襪擼動肉棒,一邊忍不住對著絲襪另一邊的足尖輕輕撕咬,口水很快將肉絲弄得一片濡濕,李也猶嫌不過癮,又再度拿起沈露華的內褲,與絲襪混在一處吮舔...
娘...
對不起...
...
終於,隨著一陣劇烈的顫抖,滾滾濃精噴射而出,激射在那絲襪的足尖,攏成一團,又輕輕析出,滴落在地上...
慾望清空的一瞬間,強烈的悔恨湧上心頭,李也忽然對自己感到一陣厭棄...
那可是你娘,李也,你真是個畜生...
精液尚在滴淌,李也卻無心收拾。
娘若是知道了...也會同樣厭棄我吧...
不行,絕不能讓娘親知道...絕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李也很快清醒過來,將痕跡打掃乾淨,只是內褲上的口水尚能用水混淆,絲襪上的精液卻無法清理,李也只能將其洗了,然後期待母親不會發現。
匆匆洗了澡出來,迎接他的是沈露華溫柔的目光:「洗好了?」
李也更覺愧疚,輕聲答道:「洗好了。」
「怎麼去了那麼久?」沈露華抱著被子,一邊走向一個房間,一邊隨口問道。
「哦,泡了一會兒澡。」
沈露華不疑有他,推開一間房門,輕笑道:「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了,來幫我搭把手。」
「好。」李也乖巧的過去幫忙鋪床。
鋪好床,沈露華滿意的點點頭:「好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客棧。」
「嗯,您也早點休息。」李也仍舊沉浸在愧疚之中,乖巧的點點頭。
沈露華一笑,轉身關上房門,她自然是不用休息的,但今夜難得兒子在,也無心修煉,想到兒子換下來的衣服還沒洗,便步履輕移,去到沐浴房。
先將兒子的衣服收好,她看了看自己在案上的衣服,也就準備一道洗了,拿起最外的宮裝長裙之後,她的眉頭微微蹙起。
自己的絲襪,有些太過濕潤了,像是...洗過了...
她瞟了一眼李也房間的方向,將絲襪收起,又檢查起自己其他的衣物,基本上沒什麼問題,除了內褲...
身為六境的存在,普通的水和口水她還是能夠分辨的,更何況,內褲下面皺成一團,傻子也明白是被做了什麼髒事。
她臉色頓時有些發燙...
小也他...舔了我的內褲?
所以...絲襪...也被他弄髒了?
她又氣又羞,作為過來人,她當然明白絲襪是被什麼弄髒了,只是長年沒接觸男人的她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若是別人敢如此褻瀆自己,自然是一劍殺了完事,可...小也...他怎麼會這樣...
她忍不住聞了聞自己的內褲,有些腥...
好丟人...小也不會也聞到了吧...他...會不會覺得我不夠端莊...沈露華輕抿嘴唇,清冷的面容之下,心思百轉。
有些嫌棄的放下內褲,她又拿起絲襪聞了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依稀間仿佛還能聞到一絲精液的味道,她輕輕蹙了蹙眉,將絲襪放下。
他...還聞了自己的鞋...
要教訓他嗎...可是...該怎麼開口...
不行...
十七歲...也對,他也十七歲了...到了對女人感興趣的年紀...又剛剛恢復身體...有些忍不住也正常...該給他找個妻子才是...算了,還在皇宮中,先不急...以後,自己注意點就行了...
一想到要給李也找妻子,沈露華心中就有些下意識的迴避,也許是兩個世界的重逢太過艱辛,她有點不願意兒子這麼快就有了新的生活。
想了半天,她最終決定裝傻,清冷的眸子微帶嫌棄的看了一眼李也房間的方向,頓了頓,再次拿起絲襪聞了一聞,然後立刻又嫌棄的丟開。
悄無聲息的運起《太素九幽劍經》,平復下波瀾的內心,直到臉上的羞色完全消失,她才又收拾衣物,然後清洗起來。
李也自是不知道這些事,呼呼睡了半天,然後被沈露華叫醒送回客棧,他見娘親並無異樣,還以為沈露華沒有發現,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回到皇宮,李也又從一個鄰家少年恢復成高高在上的李總管,安排好內官監的事,又處理了封后一應事宜,甚至還抽空打聽了離陽印的傳說,忙忙碌碌兩三天過去,終於等來了薛雲容封后。
這一日薛雲容早早便起床梳妝,等李也見到時,也不禁被其雍容氣度驚了一番。
完全不同於以往的狐媚妖艷,眼前的薛雲容,仿佛正正經經就應該是那位母儀天下的皇后。
鳳冠霞帔,步搖金釵。彩繡繁複,紋縷輝煌。
一雙狐狸眼不過稍加修飾,閃爍間便已不見了嫵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端莊氣度。
流蘇輕搖間,她已邁著莊重的步伐走出來,看到李也,微微頷首,然後便徑直走向迎駕的鳳輦。
「起駕——」
隨著李也一聲高呼,聲勢浩大的儀仗隊開動,前往太和殿。
鍾三響,樂起,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
待到百官朝見,拜謁祖廟之後,萬事皆定。
除非皇帝廢后,不然這皇后之位將再也無法撼動。
再度回到興慶宮時,所有人的稱呼已經從「貴妃娘娘」變成了「皇后娘娘」。
薛雲容累了一天,臉上終於流出淡淡的喜意:「李總管,看賞。」
「謹遵皇后娘娘懿旨。」李也恭謹行禮,然後便開始大肆打賞,趁著眾人只顧喜慶笑鬧,李也湊到薛雲容身邊輕聲道:「娘娘,晚上衣物別脫。」
薛雲容嘴角輕勾,似笑非笑的看了李也一眼,輕輕頷首。
笑鬧之後,姬玄又來到興慶宮,還未進門,便高聲笑道:「朕的皇后呢?」
「妾身參見陛下。」
「哈哈哈,快起來快起來,雲容,今日可開心?」
薛雲容滿眼深情的看著姬玄:「自然開心,君恩深重至此,妾復何求?」
姬玄也有些感動:「這是你應得的。」
「陛下。」薛雲容輕輕呼喚一聲,然後目光中滿是依戀:「今夜,留下來罷。」
姬玄聞言,目光不由也是一動,只是沉思片刻,最終還是道:「朕又何嘗不想呢,只是眼下到了最關鍵的時候,現在還不行,等我,封禪之後,我必好好補償你。」
李也在旁邊聽著,心中忽然升起一陣醋意,明明他才是情夫,占有欲作祟下,卻對姬玄和薛雲容的話不爽得很。
哼,封禪之後,就看你還有沒有封禪之後吧...
李也本來對姬玄封禪一事並無傾向,但此時屁股卻自然而然的有些歪了。
薛雲容自是一片深情道:「妾身等著陛下。」
姬玄滿意一笑,又和薛雲容聊了些皇后需要注意的事,又回了他的未央宮。自從封禪奏疏以來,他便再未來過興慶宮過夜,不裝了。
待到夜裡,回到自己房間的李也等了一會兒,便等到一個小宮女過來,說是皇后娘娘讓她來取一柄玉如意,李也抵過玉如意,趁著宮女關門的瞬間,故技重施,附身在宮女身上,去到薛雲容寢殿。
沒辦法,他現在必須小心,和薛雲容單獨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怕引起懷疑,只能以此瞞過眾人,幸好都是在興慶宮內,不會受到禁衛檢查,也不會引起皇宮大陣的警覺。
那宮女見薛雲容已經夜深還不沐浴更衣,只以為薛雲容捨不得這身皇后鳳帔,倒也不覺得有異,被揮退之後,李也方才現出身來。
第二十四章 夜御皇后
「奴才拜見皇后娘娘。」話是這樣說,李也滿臉笑容,半點沒有要拜的意思。
薛雲容嘴角勾笑:「狗奴才。」
他們二人倒也不虞偷聽,畢竟皇帝也不想被聽牆根,宮殿的隔音效果自是極好。
「娘娘今天真是雍容端莊,母儀天下,讓奴才看了心裡癢得很。」李也踱步向前,勾住薛雲容精緻的下巴。
薛雲容臉被抬起,便仰著臉看向李也,輕笑道:「哦——只有心裡癢嗎?」
說罷,眼神往下一瞟,雍容端莊的氣質瞬間又流露出一絲嫵媚。
李也見狀,笑道:「娘娘,您是皇后了,得端莊些才是。」
薛雲容不退反進,輕笑著湊到李也耳邊輕聲道:「好弟弟,今晚皇后娘娘...是你的小母狗呢...」
語罷,輕舔一下李也的耳垂。
李也被撩得不要不要的,卻沒有急,同樣湊在薛雲容耳邊輕聲道:「我要端莊的母狗。」
薛雲容聞言,身子輕輕一顫,嬌媚的橫了李也一眼,方才又正色斂容,恢復了白日裡的端莊雍容,嘴裡淡淡道:「你想怎樣?」
李也心中不由讚嘆,薛雲容真是天生的演員,將語氣神態拿捏得恰到好處,仿佛正接受百官朝拜一般。
咽了下口水,李也輕聲道:「跪下,幫奴才舔一舔。」
薛雲容鳳眸含怒,冷冷瞪了李也一眼,然後步搖微顫之間,整個人屈膝跪下,緩緩解開了李也的褲腰帶,待到李也硬得不行的肉棒彈出,她又冷冷瞪了李也一眼:「本宮乃是皇后,母儀天下,你好大的膽子。」
語罷,張開紅唇,將李也的肉棒吞進嘴中。
爽!
身體和心理的雙重爽感讓李也爽得無法自抑,看著本該母儀天下的皇后像母狗一樣跪在自己身下含弄著自己的肉棒,李也只感覺給個皇帝也不肯換。
肉棒被薛雲容含在溫暖柔軟的小嘴中,她的臉上卻仍舊一副威嚴的表情,如此強烈的反差,讓李也的慾火騰的一下爆發。
肉棒抽動,李也幾乎將薛雲容的嘴當成小穴一般抽插起來。
半截肉棒在薛雲容小嘴中快速抽插,讓薛雲容頭上的步搖金釵立刻開始輕微的晃動起來,帶起一陣輕靈的脆響。
「唔——唔唔——」
龜頭抵住薛雲容的喉嚨幾下,薛雲容有些受不了那股嘔吐感,推開李也,輕咳兩聲,幽怨的看一眼李也:「狗奴才,你要將本宮弄壞嗎?」
李也吞了吞口水,蹲下看著薛雲容,認真道:「姐姐,我想再進去一些。」
薛雲容忍不住瞟了瞟李也下體那根碩大的肉棒,驚疑道:「能...進去嗎?」
李也還是太監的時候最愛看這些奇奇怪怪的話本,此時他也不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薛雲容:「我想試試,可以嗎?」
薛雲容被他灼熱的目光盯得一陣發軟,輕聲道:「這條命都是你救的,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李也搖搖頭:「不行,姐姐自己願意才行。」
薛雲容看著李也堅定的眼神,輕輕一笑。
「好姐姐,你願意為我試試嗎?」李也不想因為這事讓薛雲容心中不愉快。
薛雲容輕聲一笑,摟著李也,在他耳邊輕聲道:「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李也有些感動,也有些興奮,真心實意的回道:「我也是...」
薛雲容輕輕一頓:「今夜,我把自己交給你了。」
李也輕輕撫著薛雲容凝脂一般的肌膚,開口道:「可能會很難受...」
薛雲容打斷他:「沒關係的。」
兩人溫存一陣,李也重新站起來,薛雲容主動將那根碩大的肉棒含進嘴中,然後美眸看著李也微微頷首。
感受著肉棒在薛雲容小嘴中塞得滿滿當當,李也輕輕抽插一下,那溫潤得軟滑讓他慾火一燒,他確定,他是真的想將剩下半根肉棒也塞入薛雲容的小嘴中。
雙手輕輕扶住薛雲容插滿珠釵步搖的臻首,他的肉棒裹挾著一片唾液,在薛雲容的小嘴中緩緩前進,然後輕輕抵住了薛雲容的喉腔。
「唔——嘔——」喉嚨被抵住,薛雲容忍不住輕輕的乾嘔,喉嚨不停的翻滾涌動,嫩肉刮在李也的龜頭上,讓李也舒服得不行。
李也的肉棒在此停頓一會兒,看到薛雲容已經適應後,腰間緩緩用力,碩大的肉棒前壓,試圖衝破那狹窄的阻礙。
「唔——」喉嚨被異物抵住,薛雲容娥眉輕蹙,顯然有些難受,不顧絲絲唾液從嘴角流出,她雙手抓緊了李也的大腿,整個人已經坐到地上。
李也肉棒輕輕的往前探索,每次輕輕一頂,都會讓薛雲容的喉嚨乾嘔一陣,如此反覆十來次之後,李也終於用力一頂,前端的龜頭彎曲,闖進了一片狹窄而陌生的肉壁之中。
「嘔——唔——」緊促的嗚咽聲發出,薛雲容強忍著喉嚨被填滿的不適,緊緊的抓著李也大腿,自己的兩隻小腳不自覺的急速拍打地面。
龜頭被肉壁不斷的夾摩,緊緻的吞咽感讓李也魂飛渺渺,看著只剩下小半截的肉棒,李也很想將這剩下的肉棒也塞進去,但他看薛雲容那副難受至極的樣子,沒有繼續,停頓幾秒之後又將自己的肉棒從她深深的喉腔之中抽出。
「嘔——呼——」薛雲容不顧唾液隨著嘴中的肉棒四散滴落,失神的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緩了好一陣,才瞪了一眼李也:「再來。」
「不急。」看到薛雲容不服輸,李也笑了笑,看話本上說,要將痛感與快感連接起來,才能讓女人對此感覺舒服,具體他也並不懂,他只想讓薛雲容也舒服一些。
脫了衣服,躺倒床榻之上,李也開口:「姐姐,內褲脫了,爬到我身上來。」
這混蛋...花樣真多...薛雲容抿著嘴唇,嫵媚的橫了李也一眼,然後緩緩將下身剝了個乾淨,露出羊脂白玉一般的下體。
在李也期待的眼神中,她爬上床頭,白玉一般的美腿翻跨,越過李也的頭,將自己白玉一般的饅頭玉戶露在李也上方。
李也尚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薛雲容的小穴,上方是濃密而齊整的陰毛,下方是墳起的白嫩陰戶,一條細嫩的肉縫微微凹陷進去,帶著說不盡的神秘誘惑。
等不及那玉戶坐下來,李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嘗這鮮美白嫩的多汁蚌肉,雙手抱住薛雲容的豐臀,抬起頭一把吻住薛雲容凹陷的肉縫。
「啊——」薛雲容尚未坐穩,便覺自己下體被濕滑的舌頭不停的吮吸舔吻,讓她不由輕吟出聲,抿了抿嘴唇,她強忍住自己下體越來越瘙癢舒適的快感,將眼前那根讓她又愛又怕的肉棒含入嘴中。
下身再度被含住,李也輕輕一頓,舌頭勾過薛雲容凹陷的肉縫,經過淫水潺潺的蜜洞,重重的吮吸一口,又滑向薛雲容粉嫩菊蕾,舌頭最後在她的菊蕾中間輕輕一頂,頂得薛雲容渾身微顫之時,李也方才開口道:「姐姐,含深些。」
「唔——」薛雲容也不知是答應還是嗚咽,豐腴圓潤的雪白翹臀往下一坐,淫水肆虐的肥美陰戶便抵在李也臉上,任由李也吮吸舔舐。
蚌肉鮮美,瓊漿甘甜,李也甚至無暇去感受肉棒被小嘴包裹的快感。
直到那根肉棒輕輕的頓開了薛雲容軟糯的喉嚨。
薛雲容雙腿緊夾,足趾蜷縮,渾身都在不規則的顫抖,卻仍然堅韌的讓李也的肉棒在自己的喉腔繼續深入。
李也對此自然只能抱以熱情的回敬,一邊感受著肉棒的層層深入,一邊瘋狂的吮咬薛雲容那多汁的美蚌。
好舒服...好難受...呼吸不了...不行...嘴裡好脹...好想吐...唔...他好會舔...屁股...好髒的...唔...
痛與快混雜,薛雲容只覺心中感受難以言喻...陡然間,隨著李也一陣猛吸,她驀地吐出那根長長的肉棒,仰起臻首長吟一聲:「啊——」
「唔——啊——好弟弟——」她豐腴性感的雪臀忍不住在李也的唇鼻之間摩挲,大量濕滑的淫液糊了李也一臉,然後她看著李也那根孤零零的肉棒,忍不住再度俯下身去,將其含在口中。
將粗長的肉棒吞至喉嚨的時候,她只感覺略微不適。
已經...適應了嗎...那根又粗又長的壞東西...
隨著自己的蚌珠被含住,薛雲容嬌軀一顫,隨後便將自己的頭猛的一沉,將那根堅硬粗長的肉棒納入自己喉腔之中。
好大...好脹...好難受...
薛雲容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顫抖,但她卻強忍住喉嚨傳來的強烈不適,雙唇蠕動,繼續向下吞吃。
少年的陰毛掃過她的鼻翼,又進入她的瓊鼻,掃得她痒痒的,但她已無暇顧及這些,雙唇一寸一寸的向下蠕動,一寸一寸的吞進那根肉棒,讓它一點一點的在自己喉腔之中開拓新的領地。
「嘔——唔——」晶瑩的唾液隨著乾嘔不斷從她口間漏出,滴落在李也的陰囊上,陣陣的冰涼和不斷進入的快感讓李也幾近痴狂,他不停的舔弄吮吸著薛雲容的花蕊,又對著她的蜜洞一陣猛吸,唾液與淫汁交織成一片,肆虐在薛雲容的下體之間,混雜不堪。
忽然,李也感覺自己雞巴的根部觸碰到薛雲容柔軟的雙唇,長槍一般的肉棒也有半截陷入了緊緻擠壓的肉壁之中,那不斷翻湧的腔道吞咽之感如此的舒服和刺激。
他知道,薛雲容已經將他整根肉棒吞入嘴中了,她柔軟的雙唇已吻住了自己肉棒的根部,自己的肉棒,再沒有一絲在外。
爽!好爽!
李也滿足的朝薛雲容淫水翻湧的蜜洞呼出一口熱氣,然後抱住她雪臀的一隻手下移,大拇指抵住她已被淫水潤濕的菊蕾,一根手指順著濕滑的淫液鑽進了薛雲容不斷開闔的蜜洞開始摳挖。
「唔——唔唔——唔——」薛雲容的嗚咽之聲傳來,李也一邊摳挖,一邊用舌頭不停的舔弄蚌珠,大片淫熱的漿液隨著摳挖汨汨而出,李也貪婪的吮吸著,吞吃著。
薛雲容臉上被憋得泛紫,終於無法忍耐對於呼吸的渴求,猛地一抬頭,伴隨著大量晶瑩的唾液,吐出了那根填滿她小嘴的肉棒。
陡然間失去包裹之感的李也只想尋到一個溫暖的蜜洞,後退一下,從薛雲容胯間撐起身體,然後握住淫滑的肉棒,抵在薛雲容的蜜穴之上蠕動。
「皇后姐姐...想要嗎?」即使內心急不可耐,李也依然不忘調戲一句。
薛雲容驀然回首,抿著嘴唇輕聲道:「爹爹,我要——」
李也心中猛地一震,碩大的肉棒擠開肥嫩的陰唇,裹挾著淫滑的汁水一貫而入,狠狠塞進了那肥美多汁的肉穴。
「啊——」
一道慵懶酥媚的呻吟聲響起,帶著無盡的滿足...
李也的肉棒再度回到著溫暖緊窄的濕滑肉穴中,還未來得及細細體味那無邊的包裹感,薛雲容豐腴的雪臀便輕輕搖晃起來。
「姐姐,你很急哦——」
「唔——你動一下——」
李也其實自身也是很急,不再捉弄她,挺起肉棒開始快速的抽送,那滑膩的夾吸包裹讓他爽得直吸冷氣。
「唔嗯——啊——啊哈——」薛雲容只感覺無比滿足,那種空虛的瘙癢被碩大的肉棒一下下杵實,仿佛一下下直杵到她的心尖尖上,舒服得連雪臀中粉嫩的菊蕾都在不停的收縮。
李也見狀,一邊大力抽送,一邊重新將大拇指覆蓋在她的菊蕾之上輕輕摩挲,感受著其間若開若合的小洞。
隨著李也的摸索,他感覺薛雲容小穴內一陣痙攣,隨之湧出一陣春水,李也一怔,將手指拿開一下,然後又重新覆在那開闔的小洞之上。
然後便感受到薛雲容菊蕾和小穴同時一縮,又是一陣淫漿翻湧。
「姐姐,你的菊蕾,也很敏感呢——」
薛雲容聞言只覺一陣羞恥,她雖然願意為了李也表現得很淫蕩,卻不願李也認為自己天生淫蕩,顫抖著開口否認:「啊——沒有——啊哈——別碰——唔啊——髒——別碰那裡——」
「啪!」
李也聞言,不僅沒有拿開手,反而是一巴掌打在薛雲容雪白的豐臀上。
「姐姐,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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