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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修來自合歡宗 (20-40)作者:曲奇不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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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9: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二十)波折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雲霧騰升。鏡湖霧氣瀰漫,小舟隱藏於其中不見彼此,只余湖中巨舟清晰可見,凡是參加過拍賣的便知道這是要開始了。
寧靜意曾被濯漣仙子帶著參加過幾回,當時她還年少,對這湖中突起的霧氣好奇不已。濯漣見她疑惑,摸著她的頭告訴她這是蜃蛙吐的霧,對藏音匿形有奇效。
寧靜意大為驚奇:「蜃蛙,是什麼?還能吐霧,好神奇。」
濯漣看向窗外,道:「沒什麼神奇的,蜃獸種自保的手段而已。這一類妖長於陣法幻境,不擅爭鬥,數量稀少又行事低調。蜃蛙算是很低等的蜃獸,修行不精,吐出的霧只能匿形,偏偏膽小如鼠,好吃懶做,給點好處就聽話,就做了不燒靈氣的匿形靈器。」說到最後,她眉毛蹙起,甚至看起來好像很……嫌棄?
「哦……」寧靜意便扒著船沿巴巴地看著濃霧。
說是仙舟,外表來看不若說是浮於湖中的小島。蒙了臉的主持走上前來展覽千奇百怪的藏品,有看中的便隔著濃霧報價,若敲定了就有小仙童送至指定地點。
一件件珍奇藏品流水般呈了上來,包括寧靜意看中的一塊無極海寒冰。據說是渡了無極海海妖的寒氣,因此千年不化,被不遠萬里運了來。
無極海寒冰性極寒,輕易不能煉化,看中的人不多,對語冰劍來說卻是很好的養劍之物。
場上稀稀拉拉響起了報價聲,一百靈石、兩百靈石、叄百靈石,互相試探著底線。忽然,一道辨不出年齡的的男聲響起,道:「兩千。」
主持精神一振,熱絡道:「兩千一次,有沒有別的加價的?」
場子頓時冷了下來。一上來就提了幾倍不止的價,像個有錢的主,不知道還備著多少庫存,折騰來折騰去,不如讓了。
寧靜意心裡有些懊惱。她本準備做翻倍報價的人,壓一壓其他人的場,沒想到被不知道哪殺出來的程咬金搶了先。她對寒冰志在必得,價是一定要報的,就是不知道競爭對手是和她一個心態還是只是隨便拍著玩。
她想了想,報道:「兩千五百顆靈石。」
沒想到,竟然沒有修士跟了,主持再叄確認,最終讓她拍了下來。
主持道:「接下來要拍的物件比較特殊,是一張靈酒秘方。想必大家都知道朔州的酒樓以醉仙樓獨大,卻不知在叄年前,如日中天的是一家賣『浮雪釀』的酒樓。可惜自從浮雪釀的老闆銷聲匿跡,浮雪釀便不再對外營業,使這酒的市價水漲船高。」
說到這裡,他隔著面具神秘一笑,壓低嗓音道:「但今日,我們卻在拍賣前收到了秘方的寄售,且來源十分可靠。眾所周知,浮雪釀不只以芬芳清冽出名,據說還有洗凈靈台的效果,是否真的有用未可知,但這酒方確實就裝在靈簡里。誰拍到了,就能釀出浮雪釀,就算自己不用,把秘方出給酒樓坐收分成也是極好的。」
他的話極富煽動性,立刻有個等不及的人道:「別那麼多廢話了,趕緊開賣吧!」
見達到了效果,主持滿意道:「既然諸位都迫不及待了,拍賣這就開始。」
他拍拍手,示意侍童呈上東西。卻沒想到,半晌沒有動靜。
寧靜意對酒方沒有興趣,但見主持僵在當場,忽然打了哈哈賠罪道出了點意外,酒方並未及時送到,先拍下一件東西,便知道怕是遭了賊。
偶爾也會發生有些藏品在拍賣前被摸走的情況,只是但凡敢有偷竊的無一不被拍賣背後的勢力追殺到天涯海角,久而久之便再沒有人敢觸霉頭。
寧靜意心裡頗為稀奇,心想誰這麼大膽,連子望當月的朔州拍賣都敢劫,不知道子望拍賣是守備最為森嚴的嗎?
而此時被她在心裡暗自佩服的容珏正在朔州城內逃竄,修士的靈壓自上而下橫掃過,多虧他的玉珏還有斂息的效果,讓他帶著一個練氣修士還能不露行蹤。
又有一個搜查的修士從頭頂掠過,容宴都快嚇傻了,哆哆嗦嗦道:「少主,我們不就是偷了個方子,用得著這麼大陣仗追我們嗎!醉仙樓也太下血本了吧!」
此時的容珏面色難得沉寂,他哪還看不明白是被人算計了。
容宴這隻傻狐狸,他叄年前走前就說了他不在的時候小心行事,還是不長記性,被騙走了浮雪釀的配方。見他回來,央著他就去把方子順回來,甚至如今還以為只是一次商賈鬥爭。
醉仙樓留了一手,早早把配方送給子望拍賣了,就等呈上展示的時候空間傳物過去。他一到手就發現東西有禁忌,可是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拿了拍賣會的東西走。
原本的凡人齷齪變成修士鬥爭,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容宴他們本就是該低調行事的妖,犯了忌諱更難以被容忍,恐怕被逐出朔州還是最好的下場。
只是,他心裡還有個疑惑,容宴一向聽話,他說修身養息便修身養息,根本構不成對醉仙樓的威脅,甚至一直相安無事到最近,才有了丟方一說,為什麼忽然會發生這樣的事,針對容宴又有什麼好處?
除非……
他忽然道:「容宴,等一會,我們分頭行動。」
(二十一)半妖
容宴唯容珏馬首是瞻,一遇到要緊事就失了主意,哪怕怕得要死,還是被容珏叄下五除二說服了,在某個拐角處,與容珏分道揚鑣。
容珏將靈簡丟入耳上玉珏的儲物空間中,故意弄出了點動靜,果不其然地發現追蹤容宴的大部分修士都折了回來,尾隨在了他的身後。
他估計著時間跑了一會,竄進了某個暗巷中,反而不躲了,大大方方地站了出來,笑道:「半個朔州的大能都來了吧,容珏何德何能,能調動這麼多人。幕後的閣下找容珏何事,不若就此現身,節省一下雙方時間?」
一陣聳人的安靜過後,忽然一道青年男聲尖酸地響起:「容珏啊容珏,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難改這個沒出息的樣子。看看你,被追得這麼狼狽,可真是惹人發笑啊。」
說著,一個俊美的青年大搖大擺地現出樣子來,容貌姣好若好女,可惜陰陽怪氣的表情破壞了他的氣質,讓他無端顯出陰柔來。
「……容宛,是你。」容珏盯著他。
容宛得意洋洋地哼笑道:「不錯,沒想到吧容珏,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別以為逃到了北雍當縮頭烏龜就能相安無事。像你這樣的低賤半妖,族裡留你一條性命已是對你大發慈悲,你不感恩戴德地向族裡展現你的價值,反而再叄推脫,甚至從族裡逃了出來,可真是讓少主寒心。」
聽了他的話,容珏嘆了口氣,柔柔地道:「我只是一個不學無術、胸無大志的小小半妖,對容玖一向退讓有加,容玖當真窮追不捨,不肯放我們一條生路嗎?」
容宛豎起眉來,喝道:「少在這裡裝模作樣!你要恨,不如恨你娘識人不淑,引狼入室,害得狐族損失慘重不說,自己還畏罪自盡,留下了一地爛攤子。你一個小雜種賴在族裡就是個拖累,能不計前嫌地被歲婆婆接納是你的大幸,能給少主換血更是你的殊榮,你還卻不識好歹逃走了。真是狼心狗肺,早知如此,不如當時就讓你在野外餓死!」
見容珏的面色微變,他譏諷道:「怎麼,戳到你的痛處了?」
容珏的怒火僅僅湧上心頭一瞬,下一秒便被他強行收拾好了心情,他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反而渾不吝地說:「我感念恩情,不是也給族裡留了那麼多東西,可是自以為兩清了才走的。容玖想要的少主位置我也讓了,慘澹經營的勢力我也讓了,我只想隱姓埋名做個普通小妖度日,你們少主拿了我的好處都默認了,怎麼又出爾反爾,聯手人族設下重重陷阱圍獵我?」
容宛最看不慣他這副天地皆不入眼的模樣,從小都是這樣,容珏一個半妖,憑什麼讓歲婆婆青睞有加?又憑什麼有那樣好一身天賦?他本不欲泄漏機密,如今卻忽然湧起了一股凌虐欲,想見容珏絕望的樣子。他眯起眼睛,道:「你還不知道吧?歲婆婆死了,族裡現在可是亂得,少主勉力維持還是難以為繼,浮天燈不認他的主,你說,分流了主家血脈的你該不該死?」
容珏沉默了,此時,他輕浮艷麗的眉眼終於有了一絲裂痕,他咀嚼著容宛的話,慢慢地說:「死了?」
容宛便道:「不錯,死了,歲婆婆本就年歲已高,又把她身上的本家血脈歸給了你,你說是不是你害得她命不久矣?真是可惜,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著。」
見容珏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終於滿意了,快意地喊道:「就是現在,抓住他!」
數道金丹修士的氣息隨之騰升,氣勢非凡,直直地衝著容珏殺去。關鍵時刻,容珏以身受了一記,借著吸收到的靈力強行一拔,面色蒼白地捏碎了傳送符,消失在了原地。
「跑了?」容宛眼見著便要成功,沒想到容珏雖然靈力見底,還留了這麼一手,到手的鴨子飛了,頓時面色難看地站在了原地。
不過,緊接著一名修士走了上來,附在他耳邊低聲耳語,讓他重新振作了表情:「跑了這個,還有那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容珏還真以為自己是當時那個無牽無掛的人?」
他的表情逐漸猙獰了起來:「縮地符範圍不過方圓幾十里,定還在朔州境內,給我搜!」
「順便,」他話音一轉,說道,「少主等不及了,如果還找不到人,謝家那位不是還在朔州塌下,去把他請來。他們那一脈最擅長破幻尋蹤,容珏插翅難飛。」
說罷,他一甩袖子,也走了。
*以防有人分不清
容珏:小容,本文男主之一
容宴:浮雪釀那個狐狸球,在容珏不在的時候代為接管的受氣包
容宛:用技引出容珏的族中人
容玖:和容珏同為本家,容宛口中「少主」
(二十二)摸摸耳朵
寧靜意在下山前,曾經同容珏約法叄章:第一,不能泄露妖族身份;第二,不能偷雞摸狗;第叄,不能打架鬥毆。合併一下同類項,其實核心的意思就是,不要惹麻煩,不要引人注意。
容珏得了她的鬆口,嗯嗯啊啊地誇下海口,一口一個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絕不惹是生非,給仙子添麻煩。
所以當容珏面色蒼白地跌進她房中的時候,寧靜意可真是氣得不輕。
少女抱劍冷著臉站著,半點沒有搭把手的意思:「這就是你和我保證地低調做人?半天不見,就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仙子,」容珏氣若遊絲,閉上眼踉蹌地走幾步,直直地靠在她身上,嗅著她身上清淡的薰香,蒼白的面龐才隱隱浮現了幾分血色,他真的蔫了,甚至沒有多的心思狡辯,只能垂著腦袋低低地說:「仙子,我好難受。」
他的身量可真是高,低下頭靠在她身上時,竟然虛虛地把她攏了個徹底。髮絲柔軟如金箔,像一朵絮一般落在她的頸上,無端讓人有些發癢。
隔著衣裳,漸熱的體溫傳了過來,可更讓寧靜意注意的則是他霎時間虛浮的修為,靈台動盪,像是受了大傷。
他連偽裝都維持不住了,靈氣翻滾虛浮,幻象明明滅滅,最終破碎了個徹底,變回了耷拉著耳朵的金髮狐妖。
到底不能真不管人,寧靜意只好帶他到了塌上。
容珏黏著她,任她抓著他的手腕探查,寧靜意一摸心裡就有了數:「你這是受傷以後強行拔高修為,靈氣倒沖了。」
只是遇到了什麼人,才會逼他這麼折騰呢?
寧靜意:「先說好,要是你惹了什麼招惹不起的大麻煩,我可不會管你,我們就此別過,下輩子一定再報恩情。」
「噗嗤。」聽了寧靜意的話,容珏摹地被逗樂,扯到了傷處,又吃痛地嘶了一聲,「放心吧,小祖宗,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走的遠遠的,半點不連累仙子。」
他迷戀地蹭蹭少女,含混地說:「仙子不是去參加朔州的修士拍賣了嗎,在會上,多少也發現了點事吧?」
他這麼一說,寧靜意立刻懂了,她蹙起眉:「所以那個小賊,是你?」
「哼嗯……」回答她的,是容珏又含糊又粘稠的低哼,他喘了一口氣,方才說道:「浮雪釀是我……以前經營的生意,遇見仙子前,它是我一些族人的棲身之所,也是我許久不曾出來,被人有心算了無心,唔……」
他沒了言語,寧靜意心裡一緊,忽然感覺他啄了一口她的耳,迷醉地說:「仙子,你好香……」
好奇怪,她的身體,怎麼跟著泛起了潮意。
室內未曾點燈,但隨手擱置的幾塊靈石昏昏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寧靜意提著裙擺跨坐在身下人上,很明顯地感覺到一個硬物,曖昧地貼上了她的腿根。
熟悉的記憶碎片散漫在腦海,她的身體記憶比她的反應更快,下意識夾上了腿,穴口軟肉乖覺又貪歡,食髓知味地擦蹭了一下那個東西。
容珏悶哼一聲,眼睫濕艷,霧蒙蒙地失神。
寧靜意覺得有點新奇,她從來沒見過沒個正形的狐狸精這副表情,活像什麼要被她輕薄的良家婦男。而事實上,明明是他七魂丟了叄魄,黏著她又親又蹭。
她半撐半趴在貌美的妖族身上,以指描摹著青年的臉龐,沒有別的心思,單純只是對近距離觀察他的好奇。
該說不愧是以好顏色著稱的狐妖嗎,她在心裡腹誹,這生得可真是得天獨厚,沒有一處長得不好。睫毛濃密又卷翹,瞳色尤為漂亮,好像羽珍仙子珍藏的冰玉翡翠。
還有……
她將手插入狐妖發間,順著髮根摸上容珏軟茸茸的狐耳。耳根的絨毛尤其細膩,薄薄一片,幾乎能讓她感覺到其下流動著血液的細小血管,有如活物,微妙地顫抖著。手感實在有點太好,她忍不住捏了捏。
下一秒,抵著她的那根東西更硬了。容珏猛地側過臉咬住她作亂的指尖,同時挺動著腰隔著衣服淺淺頂弄了她一下。他看寧靜意,濕艷的眉眼,無端顯出幾分肉食動物的兇險來。
原來這裡禁不得逗。
潮意更甚,她眯起眼來。
(二十三)故意在高潮前停下
寧靜意的慾望來了,便沒那麼容易壓下去,更別提容珏早已滿臉春光,一副欲壑難平的樣子。
狐妖是不是大多這個德行,受了傷,非要靠歡好找補?
容珏的肉柱隔著衣袍頂弄她的穴肉,讓她腿心泛起一股熟悉的酸脹。這根東西被坐著,不妨礙她扶著他的肩,磨蹭取樂。
容珏被她磨得要瘋了,這個小祖宗,明明已通曉人事,偏只淺嘗輒止地貼上來,叫他們兩個人都難受。
他欲求不滿,難受得直哼哼,尖尖的耳朵顫抖,忍住想凶她的慾望,黏糊糊地開始哄她:「仙子,你這樣好慢——,我難受不說,你也舒服不到地方吧?」
寧靜意當然還記得是怎麼在玉棺里被狐妖狂風暴雨地抽插的,那種狠辣又直達癢處的肏干,插得她渾身都酥了,差點潮噴得脫水。
她懲罰性地一掐狐狸的耳朵根,就著他的目光,解起了自己的衣裳,還沒忘記扒他的,賭氣道:「怎麼樣才能舒服,我難道不知道?」
一具玲瓏有致的少女裸體從衣裳中被剝了出來。她沒脫徹底,只把衣裙褪到腰際,支著腰時,兩團綿軟的奶子便恰到好處地挺立著,彎出一個讓人心神搖曳的弧度。
下意識的,她欲擋住胸乳,但又想起來,她解了衣裳可不就是給人看的,只好忍住不習慣,露出坦蕩的樣子。
在容珏熾熱的目光下,她開始覺得有點進退兩難,但話已放下了,還能說不行不成?
寧靜意在腦海里搜颳起羽珍仙子耳提面命塞給她的小冊子。
容珏近乎屏息,看少女的手從腰際游離而上,最終捧起輕微顫抖的乳房。
細膩又豐腴的乳肉從她的指縫漏出,鼓鼓的,被她玩弄出不同形狀。少女不甚熟練,褻玩自己的動作笨拙,反而更在天真中顯得色情淫穢,看得人硬得發疼。
她眯起眼來,顯然被自己摸得來了點感覺,一隻手沒下去,伸進了衣物中。
鼓鼓囊囊的花心,潮濕且敏感,她的指捻著自己的花核揉捏按壓,快樂便好像一小股細密的電流,慢慢地騰升。
寧靜意騎在容珏腰腹上,扭著腰玩自己玩得不亦樂乎。容珏的眼神越來越幽深,眨眼,圓形的瞳孔拉長、變尖,妖異的豎瞳泛著幽綠的光,好像一隻擇人而食的野獸。
她像一隻易於滿足的小獸,一點點的快樂就能打發好半天時光,但他還很乾渴,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
表現給寧靜意看疼痛和虛弱當然是真的,急需一場酣暢淋漓的歡好調理內息也沒騙她,他只是自小習慣了忍痛,實際上並沒有那麼不便行動而已。比起虛弱,更難忍的,是食髓知味的慾望。
虛弱讓他的忍耐度降低、意志變得脆弱,他的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淚珠,腦內卻不受控制地迸發出許多危險的念頭。譬如現在就暴起,用肉棒撐開她,把她肏得發浪,然後乾得她失去理智,逼她做很多他曾經在書上學過、但從來沒做過的大膽姿勢。
寧靜意不知道容珏在想什麼,她臉頰坨紅,顯出情動的神態。慾望攀升,抵達了合歡道體的安全閾值,靈台內,大團大團的靈氣彌散向四肢百竅,無孔不入地刺激軟化她的神經,預備好一場肉體的極致交歡。
寧靜意沒頭沒腦地興奮,完全沒注意到容珏的「不懷好意」已經要寫到臉上了。他慢慢地湊近,如一隻捕獵中的狐狸,聲音含了蜜:「仙子……」他貼著她的耳呢喃,手便覆上了她的,「小祖宗,你這樣不行,我來教你快樂的法子……」
男人的指扣著她的,說話間,猛地沒入,擠開窄縫,竟然直接撐著她的穴張開一個口子。
他被寧靜意逼急了,手指沒入帶著深深的狠意,幾乎想奸她個對穿。
「嗚嗯!」一聲變了調的淫叫吐出,被撐拉的快感讓她差點彈起來,寧靜意咬牙,羞惱地狠狠一掐他豎起的耳,「容珏!」
容珏吃痛地叫了一聲,面色蒼白,泫然欲泣地看她:「小祖宗,下手可輕點,我還受傷著呢!」
動作倒是沒停,狠辣又淫糜,勾弄擠壓著她的肉壁,直抵深處,好像要送她上天。
她被迫扶著他的肩,被他用手指肏了好幾下,神智飄飛。
「嗯……啊…等一下…嗚…」她皺起眉,夾緊了他的手,表情似歡愉似痛苦,坨紅一片。
她的穴,被她自己玩的時候只是略微濕了點,被容珏拿指摳弄的時候卻好像怎麼也流不盡水。黏糊的、拉絲的淫液,是快樂的證明,被她的穴誠實地分泌、流淌,被他接了去,細細密密地塗上她的陰唇。
他實在很喜歡玩她的陰核,拿拇指食指拉擰揉搓一下,她就能快樂得變調。
淫液在流,快感更在堆積,容珏已經深諳寧靜意的敏感點,修長的指沒入她的肉穴,能用指尖準確地摁著每個她的癢處。寧靜意半盍著眼,呼吸急促,奶子起伏,神魂飄飄,幾乎飛得沒邊了。
那個地方……再摁著那裡…啊……哈啊……不要動……按著…馬上就要到了…嗚…
她被指姦淫得欲仙欲死,敏感地帶的高強度按壓帶著她兩股戰戰,小腿肚直發抖。
腹內的酸液蓄勢待發,就等她攀升到妙不可言的那個點,神魂拋擲太虛,噴涌而出,顯現她的丟盔棄甲。寧靜意猛夾住容珏的手,抽氣,眉頭皺起,痛苦又歡愉,預備攀到一個新的高峰。
就在這時,容珏卻把指忽然地抽走,高潮就差了最後那麼一點點助力,停住了。
她被迫停留在半空。
突然的空虛讓寧靜意的腰繃得極緊,她難耐地要哭了,連譴責的心思都沒來得及想起,指便沒入自己穴中,試圖自力更生續上快樂。
容珏卻挾著她的手,帶到了一處更挺立的地方。他指引她的手覆上他的,粗長的一根,也不知忍了多久。
他吻她汗濕的鬢角,無聲引誘她。
寧靜意看他,他眨眨眼,無辜地回看。
(二十四)坐上去自己套弄到高潮
寧靜意是一個很容易上臉的人,在第一次交媾的時候容珏就發現了。
皮生得薄,動情的時候頰邊能飛快升起紅暈,想瞞都瞞不住。渾身泛粉的時候,一看就明顯動情到了極致。
男莖蓄勢待發,傘冠處分泌粘稠的清液,抵著她軟爛的浪穴。
好狡猾,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她服軟,扶著肉柱自己坐上去,把兩人都送上情慾的頂端。
寧靜意含淚瞪他一眼,喘,攀著他的肩一邊抖一邊慢慢地坐下去。無奈穴口太滑,沒對準,肉棒擠著穴口一滑,壓了個歪,把兩人都刺激得夠嗆。
容珏「嘶」了一聲,尖尖耳朵柔軟地抖「小祖宗,會不會啊?要不還是讓我來。」
寧靜意被他說得惱,捏著他的耳根命令他:「別廢話!」
她滿面潮紅,呼吸間小腹收縮,穴肉仿佛肉蚌吞吐,吐出淫液來。
她居高臨下地睨他,忽然欺身上來,發育良好的少女乳房招搖,擋住他的視線。
這對奶子很是挺翹,奶頭被情慾和寧靜意自己的玩弄催得挺立,紅艷一點,帶著一股女體的簡練噴香。她簡直要把他的臉都埋進她的奶子裡,奶頭湊得極近,好像他一張嘴就能吃進去一樣。
一股潮濕的熱氣輕輕地呵容珏的耳,更近一步,柔軟溫熱的、濕漉漉的東西順著他的耳根一刮蹭,慢慢往上舔,容珏渾身一抖,寧靜意的聲音才後知後覺地被他捕捉入耳,有一種刻意地強勢:「……吃它。」吃奶。
溫熱的穴肉裹吸住男莖的傘冠,再前進,納入一小截肉莖,催人發欲。攏在她臀肉上的手掌摹得收緊,幾乎捏得人發疼。狐妖沉默地配合,吮上她的奶子,又急又凶。
寧靜意「唔」地輕吟一聲,被人咬著奶揉乳,還沒忘記自己在幹什麼。被她的穴肉吞吃了一截的肉棒被淫液澆了個徹底,但進入時仍舊需要適應,她抽氣,自發地揉自己的陰核,讓繃緊的小穴顫抖,被主人命令著吞咽下劈開身體的肉柱。
那種被姦淫的、飄飄欲仙的快樂。
她的腰被肏得筆直,越是往下坐,小穴越被劈開,熟悉的酸意和快樂就越來越瀰漫,衝擊她的大腦,讓她的下體軟爛一片,「噗噗」溢出水來。
等到她終於吃進了大半,臀肉扭動,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容珏拿手掐著奶尖,伸出紅舌細細地舔弄奶頭,兩點都沒放過,舔夠了就掐著奶頭刺激她,汗珠豆大,被勒令別亂動,他不好受,眼睛綠得要發光,一邊低喘一邊吻寧靜意的耳:「小祖宗,你動一動。」
寧靜意也難耐,慾望飽脹。
肉柱被她含在體內,有意無意地隨著呼吸刮蹭敏感點,她忍不住輕哼,屁股顛動,順著情慾的指引慢慢地搖晃起來,肉體交媾的粘稠水聲響得她耳朵通紅,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坐在男人陰莖上套弄的樣子有多淫靡。
「啊…嗯……唔……」肉體的攪動抽插糜爛一片,交合處肉棒進進出出,被寧靜意的動作帶動著戳弄到她全身癢處。寧靜意的臀崩得緊,被插得升天,她實在玩到了好處,對著這根得她心意的東西坐了又坐,快感爆炸似的堆積,終於在某個時刻強烈地衝上天靈蓋。她猛地摟緊容珏,綿軟的軀體難以自抑地顫抖,續上了之前攀升到一半的快意。
春水淋漓,大泄一場,她的呻吟浪到沒邊。
寧靜意軟著腿,肉穴還吞吃著容珏的半根東西,跪趴在狐妖身上氣喘吁吁。
容珏被寧靜意突如其來的一手撩得發欲,整隻狐都上頭了,沒想到她這麼不禁事,簡直要氣笑了。
兩手扒在少女的兩瓣翹臀上,漸漸收緊,寧靜意被帶著向前一撞,猝不及防,「啪」得一聲徹底撞在了男莖上,被分開的陰唇,抵上了男人的胯骨。
這一下頂得她眼冒金星,只覺身體里未彌合的小縫隙都被他撐開,徹底被肏開了。
「幹什麼!」她驚得穴肉緊絞,
容珏抱著她,維持女上的姿勢,終於把自己整個送進了少女體內,熟悉的吮吸感包裹住整個他,爽得尾巴尖都要抖起來了。
他的眉眼間艷色浮動,潮濕又飽浸情慾,顯得縱情又勾魂,近乎沉淪:「仙子舒服了,我還沒開始呢。」
容珏凝視寧靜意被他插得要去了的嫩臉,鬼使神差,叼住了她微張的唇瓣。唇舌交纏,果然像蜜一樣甜。
喜歡騎著他,就騎著好了。他抓著寧靜意的臀瓣,勁腰猛抬,肉柱向上頂起,重重地奸進她的宮口。
寧靜意扶在容珏身上,綿軟乳房貼上他的胸膛,被他插得小腿肚子顛簸不已,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就被肏得失去了言語。
(二十五)不知道起啥名總之h結束
室內昏暗,少女秀髮披散,濕漉漉地纏在身上,奶白的軀體攀在男人身上,被肏得直顛。
狐妖興奮異常,撬開寧靜意的牙關,舌尖勾纏著她的舌,時不時刮過她敏感的口腔上顎,她來不及吞咽,口涎不受控制地漏了幾滴出來。
寧靜意剛高潮過一次,餘韻尚存,還沒緩過勁來,容珏一改攻勢,狠辣地頂胯,陰莖狠肏她,把她奸得渾身都抖。
他沒有這麼狂暴地插過她,好像想把她串死在自己的陰莖上,其實已經有點失去控制,偏偏很懂得討好她,肉刃插弄她,手指便捻著她敏感的陰蒂腳極快地揉弄。
太刺激了,寧靜意順著被撫慰的動作難以自抑地抽搐,想往後逃,被他按住,就著肏她的動作順勢換了個姿勢,把她仰面推倒,長腿架肩。
天旋地轉,無路可逃,隱私的地方被肏又被揉,滿得她要溢出,她嗚嗚地掙紮起來,無果,崩潰地攀過那座高峰,又一次顫抖著泄在他手上。
潮噴時的淫穴飛速絞緊,吸得人頭皮發麻,狐妖的臉懸在上方,慾念橫陳,跟著攀過一陣小頂點。
他比寧靜意還要意亂神迷,眯著眼睛度過這陣爽勁,舔舔唇角,顯然一副並未吃飽的樣子。
寧靜意滿臉空白,魂飛天外地看著雕花的房頂,忽然感覺體內肉棒慢慢地退出,又癢又麻,逼得她無意識抽氣,指尖抽動,說不出話來,幾乎有一種被凌遲過一遍的可憐。
容珏這麼想著,便也這麼說了,嘆了口氣又輕又軟地說:「小祖宗,怎麼這個表情?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
他的手撫上二人的交合處,在那裡,他的陰莖還在緩慢地從穴肉里拔出,動作時肉冠磨蹭過肉壁,與艷濕的血肉親密纏綿,拉扯得難分難捨。
下一秒,他將腰一挺,毫不憐惜地又肏了進來。
寧靜意未接下來的話便消散,痙攣著感覺到男莖擠開穴肉,頂著她要命的地方來回碾壓,狂風暴雨地吃她。
「嗚……啊!嗚……哈…!」寧靜意被迫揚起脖頸,幾乎崩潰地吟叫,只覺得要化了。
她口齒不清:「等…等一下……讓我緩一下,啊!」
容珏咬住她的唇,額角抽動,上頭至極地低聲哄她:「很快的,忍一忍,馬上就習慣了。」
狐狸捉住了一隻鳥雀,拔下它的羽毛,連骨帶髓吃了個乾淨。
他沒有再收著勁,好像要把她肏壞一樣地干她,每一下頂動都直頂宮口,潺潺地操出沫來。
寧靜意聲音變調地受了一會,讓人頭皮發麻的癲狂漸漸鈍化了,讓她又飄然旋轉了起來。
「嗯……嗯……嗚……」她乳肉搖擺,如搖晃水波,放浪地叉開腿挨操,被褥被她的軀體帶著堆砌起矮矮的小山,枕在腰下,她穴口舒爽地收縮,被肉莖撐拉操弄。
容珏挺胯肏她,她受用了,甚至也主動配合提臀吮著男莖上下套弄。
容珏拉著她的腿,從側面擠進她的腿間肏她,她便揉著蒂腳迷亂地扭。容珏卡著她的腰讓她在他胯上,她便受了吻,順著情慾地指引顛連地搖曳。
肉體交纏,二人沉浸在癲狂的情愛里,沒注意到寧靜意靈台波動震盪,靈氣竄升,竟然流竄過他們的經脈,自發運轉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容珏深吸一口氣,終於精關大開,泄了出來。
他粘著寧靜意,紊亂的氣機慢慢平息,比沾了露的海棠還養眼。
寧靜意掛在他身上,見他動作逐漸溫柔,開始有規律地變速抽插了起來。
這種很有技巧地交媾同樣讓人顛迷,寧靜意小腹起伏,被陰莖肏弄地感覺復起:「嗯……啊……啊啊……哼嗯……」
斷斷續續的嬌淫浪叫,顯示出主人的飄飄然來,寧靜意半合著眼,一切都飄遠了去,只有淫穴的快感無限放大,濕熱肉壁吮吸陰莖,世間極樂凝縮在這塊小小的天地,刺激得她渾身都麻,爽麻了的麻。
綿延的刺激堆積,她難耐地抽動,感受著狐妖細綿的愛撫。容珏觀察她的神態,指甲輕柔地摳刮陰蒂腳,恰逢其時,推了最後一場波。她抖著吹了最後一次。
(二十六)初見
寧靜意從夢中醒來時,容珏金燦燦的腦袋還枕在她頸窩裡,睡得香甜。
她慢慢坐起,只覺神清氣爽,更重要的是,境界好像也穩固了不少。羽珍仙子總談她暴殄天物,也確實,她要是肯多同幾個元陽尚在的修士滾幾遭,修煉進度或會更快。
她穿戴整齊,見容珏睡成一團,隨手設了個結界,走了出去。
一出去,她就掐了個訣,捏著合歡宗的弟子玉牌等待。過了幾分鐘,玉牌亮起螢光,靈氣拉絲成線,指引出了一條道路。
順著這條指出的路,寧靜意來到了一個古樸恢宏的宅邸前,門口小廝早已恭候多時,見她來了,恭敬地迎身。
穿過曲折迴廊,亭台水榭如流地走馬觀花,她最後在一看到了那個少年。
謝時序背對著她,坐在廊邊看池魚爭搶吃食:「師姐不陪你的小情人了,怎麼還想到來找我?」
寧靜意在他旁邊坐下,學他的動作抓了把魚食丟入水中,圍繞在他面前的鯉魚霎時拋了謝時序爭先恐後地湧向寧靜意。
她不免心虛,但轉念一想,復又理直氣壯了起來:「誰和你說的?沒有的事。我和他欠了一份因果,了結的差不多就沒關係了。」
謝時序:「我聽師叔說你從秘境裡帶回來了一隻靈狐,不會就是它吧?」
寧靜意:「啊,呃,嗯……」
謝時序深吸一口氣:「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走,應該留在宗里陪你進去……」
寧靜意立刻不贊同道:「哪來的話,你可是陣師,好好的遊歷不去,來個翻不出水花的秘境做甚?浪費時間。」
謝時序抬眼,眼底漆黑一片:「那來朔州呢?我不行嗎?」
他忽然拿手攥住寧靜意的衣袖,攥得手指骨節都發了白:「師姐,你明明也要來朔州,為什麼……甚至是子望節…」
一時的情感迸發,激憤動盪,他沒說下去。謝時序自幼被應帝遣送給濯漣,隨行的侍從、先生一道留在小初山邊把他教養得一點不落。世家風骨將少年郎浸潤得風度翩翩,臨到頭卻成了枷鎖,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吐露真心。
被他這麼看著,寧靜意真是覺得冤枉。難不成要說是因為做了關於春天裡的夢,覺得自己過於飢不擇食,所以想分開冷靜一下嗎?這讓人如何說得出口。
見她呆住,謝時序慢慢鬆了手,垂下眼道:「是我越界了,師姐,你就當沒聽過。」
不假思索,寧靜意回握住他欲松的手,急急道:「從來都不是你的錯,是師姐的問題,我不是有意要躲著你的。」
應帝將退,崑崙劍試在即,此去一別,很有可能數年難見,置什麼氣呢?
在她眼裡,少年暗淡下的目光重新亮了起來,他眼眶微紅,好像一時難以信任,抬眼看她,猶問:「師姐,不要哄我。」
他很少作這樣姿態了,讓寧靜意不由自主回想起數年前初見。
她當時也年紀尚幼,侍在濯漣膝下成日被她打磨筋骨,連劍都沒摸過幾下。
某日濯漣帶她到正殿,她跟在濯漣身後進去,見一個比她更小的小孩直直站在殿下,而羽珍坐沒坐相地歪倒在主位。
見濯漣來了,羽珍仙子原本頗覺頭痛的目光忽然一亮,一迭聲地合掌道:「師妹,來得正好,我這有個苗子正愁沒地方放,反正你寧寧劍法都教得,想必不介意教個野路子吧。」
聽了羽珍仙子的話,那背對她的孩子轉過身,卻沒先看名滿天下的濯漣仙君長甚樣,反而先與寧靜意好奇的目光撞上。
二人俱是一愣。
小寧靜意心想,沒見過這麼黑的眼珠子。
至於當時尚剛及總角的謝時序想了什麼,她是完全沒看出來,稚童冷著一張臉,卻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的禮,脆生生道:「謝氏子全憑安排。」
就這樣,她多了一個師弟。
謝時序小小年紀,卻生得孤僻又冷淡,坐在靜室里像一個繃緊的發條,上完從宮裡帶來的先生的課就修煉,再就是一日三餐,定期入睡。剛修行不能辟穀,他過得自律又規律。
被通知都不通知一下地甩了個包袱,就是泥樣的人都要有脾氣。不知師姐妹到底達成了什麼共識,羽珍掌門那幾天肉痛到連寧靜意的面都不想見,總之濯漣勉為其難地收下了這個弟子。
謝時序被濯漣教導,大多淺嘗輒止地教授一些粗淺的竅門。不是濯漣有意冷落,更重要的原因是,謝時序修煉天資平平,卻是個天生陣師。
眾所周知,陣師這玩意,拾人牙慧都是窠臼,非得自己悟自己創陣不可。修士對壘,拿出個早被人悟透了生死門的陣不僅被人笑話,更要緊的還是生死攸關,露一絲破綻都可能身死道消。
陣道是要自己創的。
有了這層緣由,濯漣徹底當了甩手掌柜。
(二十七)回憶殺
謝時序領了弟子玉牌,也不同人交往,天長地久地憋在自己院裡甚少出門,久而久之就不大招人待見。
一晃個把月過去,某日小寧靜意路過他府邸,見他被人堵著欺負,走進了才聽明白是因為有些個弟子眼紅他可以拜入大名鼎鼎的濯漣仙子門下,又看不起他修為低下擺皇子架子,見他出入獨身就堵著他冷嘲熱諷兩句。
其實也就是小孩子玩鬧,不會動手,說幾句沒意思就散了,謝時序站在原地安靜受著。他長高了一點,但還是滿臉稚氣,看起來一點沒變,神色淡淡不像個孩子。
有個小弟子嘲順嘴了,不知說了什麼,他忽然抬眼,黑黢黢的眼珠子鬼氣森森地盯著那小弟子。
被他看著的人有點心虛,但話都說出口了,怎麼能服軟,硬著頭皮接著放了幾句厥詞。
寧靜意看不下去,站出來斥責了那些個雜役弟子。回身對上謝時序安靜的目光,他對她行禮,叫了聲師姐。
小寧靜意才想起來自己還是這沒存在感的小師弟的師姐。
不怪她,她自己都忙得起飛,濯漣又不帶謝時序在她面前晃,她忘記還有個師弟也正常。如果不是初見時他那雙眼睛讓她印象頗深,她連他長什麼樣子怕是都要忘了。
寧靜意看他乖乖地站在原地等她動作,忽然起了為人師姐的自覺。
她心想,小師弟不遠萬里來這裡,舉目無親,只有我和師尊才能看顧他,我可要多照顧他。
女孩牽起他的手,在謝時序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道:「那些雜役,都是掌門師叔隨手收留的凡人,見無家可歸可憐才留在了山里。我們宗里不太分這些,但也沒有能讓雜役舞到我師弟頭上的道理。我明日就啟稟師叔趕他們下山。」
她人小鬼大,自覺比他大了好幾歲,沖他翹起唇角,笑得俏皮又熱鬧:「沒事了,師姐罩你啊。」
謝時序好像被蟄了一般,倏爾錯開目光,只行禮道謝。
當晚,謝時序不知所蹤。
這事不是寧靜意發現的,是教習他的先生沒找到他的蹤跡,而謝時序又是從不缺課的人,等了半天,才報給了羽珍仙子。
好好一個皇子全須全尾地送進來,不說學有所成,好歹也該囫圇個的送回來。羽珍仙子難得有點頭痛和後悔,謝時序平常不聲不響,一有事就把自己鬧失蹤了,早知如此,不如心狠一點當初不收了,放這孩子自尋他處。
寧靜意撞見謝時序被欺負,自覺此事很有她作師姐的沒注意好師弟身心健康的錯。
羽珍上下打量她,見她認真,拋給她一個追蹤玉碟,原話是:「那小子帶著弟子玉牌,有可能下了山,小寧兒若是願意,可以接幾個下山的活,順便山下找找他。」
嫵媚入骨的女人眯起眼,說急,好像也不是很急,只當給寧靜意下山鍛鍊的機會,好像謝時序的死活也沒那麼重要。
反而寧靜意收了玉碟,認真地想,我要把師弟帶回來。
她也確實找到他了。
謝時序其實沒有躲很好,連弟子玉牌都沒丟,他的消失與其說是逃跑,不如說是喘口氣,他是被送來的皇子,身不由己,哪裡有什麼選擇。
寧靜意偷偷溜出宗多次,熟門熟路,順著指引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水邊發獃。
漫天孔明燈自舟中飛起,與星月一道點亮朔州夜色。
寧靜意不嫌棄髒,在他師弟旁邊安然坐下,連清凈訣都沒用,放鬆地欣賞燈火。
子望節了,該點燈祈福了。
她不說話,謝時序也不說。
好一會,他忍不住問道:「師姐怎麼還不帶我回去?」
他聲音悶悶,小寧靜意語氣輕鬆,反而問他:「師弟想回宗嗎?」
什麼回答,謝時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
看他神色,寧靜意懂了,站起來一伸懶腰,說:「師弟不想回,師姐帶你玩幾天呀。」
(二十八)網
記憶回閘,漫天燈火下見到的人和眼前重迭。
寧靜意心一軟,湊近了點給了謝時序一個擁抱:「不騙你,別想太多。」
她想,雖然師弟自那以後漸漸地開朗了起來,有時候還是愛撒嬌。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謝時序目光沉沉,摟緊了懷中少女。
他忽然說:「師姐築基了,是不是要開始修習採補之法了?」
聞言,寧靜意坐直了身子,看他:「你哪聽來的說法?」
謝時序勾著寧靜意的手指,垂眼看水底游魚:「我聽掌門說的。聽她說……劍試要到了,師姐如果修為提高,會更有勝算。」
羽珍仙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臉浮現在腦海,寧靜意頭疼地說:「師叔又多管閒事,你別聽她的,師姐不需要。」
謝時序道:「是不需要,還是不需要我?」
這話有點問題,寧靜意一時不太理解,遲疑道:「什麼意思?」
謝時序今日的態度奇怪,不似平常可愛賣乖,她只以為是躲他好幾天,他心裡不平。現在終於遲鈍地意識到,他整個都有點不一樣了。
當著她的面,謝時序捧起她的手,微垂下頭,吻了吻她的指尖。溫熱柔軟的吻,觸之即分,對寧靜意卻仿佛一個晴天霹靂。
她好像被電到了一般迅速收回手。被她深深埋在腦海深處的撫弄、呻吟、喘息與熟悉的親密觸感一道衝擊著她的神經,她本來都忘卻的混亂記憶,被同一個人再次喚醒。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沒反應過來似地呆了好幾秒。
「噗嗤,」謝時序忽然笑開了,陰鬱的氣質陡然一變,「嚇到了?」
他變臉比川劇還快,寧靜意反應過來自己被逗了,瞪大眼睛:「好啊,敢編排你師姐,膽子真的大了!」
說時遲,那時快,她驀地撲上來卡他脖子,被他叫著癢躲開,二人笑鬧滾作一團。
等她騎在謝時序身上耀武揚威地宣布了勝利,二人都有點氣喘吁吁。謝時序抱著她,好像抱著什麼稀世珍寶。鬧夠了,他心無旁騖地嗅她的味道,道:「掌門發了信,說師姐的劍穗到了。」
聞言,寧靜意眼前一亮,抓著他的袖子問道:「是我想的那個劍穗?」
還能有哪個,謝時序嘆道:「我的好師姐,當然是你最想要的那個。你不看簡訊的嗎?」
她當時正在顛鸞倒鳳,倒是確實沒注意。
寧靜意喜上眉梢,正欲說走,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卡了一秒殼。
謝時序關注她神色:「怎麼了?」
她蹙起眉,想了幾秒,道:「算了,無事。」容珏有她的結界養傷,調息完只要不亂跑,應當也不會出什麼事。他一隻狐妖,到了山下給她傳音,她來接他就是。不想再來找她,更是天大地大隨他去,他幫她一回,她幫他一回,兩兩相了,兩不相歉。
思及如此,寧靜意道:「既如此,我在這朔州城也沒什麼要緊事,我先回宗。」遇到關心的事,她一向雷厲風行,甚至說得上想一出算一出。
她提劍站起來,正欲整理衣襟,忽然感到一陣難以抑制的暈眩。她踉蹌幾步,感覺身體都要不是自己的了。
走火入魔了?
寧靜意扶額,想說點什麼,字句尚還未從口中吐出,眼前模糊不已,一片黑。
她難以自控,軟倒了下來,失去了意識——落入了早有準備的人懷中。
謝時序垂眸看她,哪還見一絲能讓她心裡鬆口氣的輕快神色。
起效真慢啊,他想,久得他幾乎要裝不下去了。
寧靜意依偎著他,他得幾乎把他抱滿懷才能讓她不至於滑倒在地。
這時候,他終於有機會仔細地描摹她。
他的目光,從她秀美的眉挪到纖長的睫毛、再到挺翹一點的鼻樑,最後逡巡到唇色淺淡的嘴唇。她知不知道,自己有一粒嘟嘟的唇珠,引人採擷。
謝時序的指腹撫過,腦內便跟著浮現起這片嬌嫩的花瓣被人蹂躪至腫脹的畫面。
有那麼一兩秒,他什麼都不想想,下意識地抱緊她,仿佛時間都定格在此刻。
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這麼任人可欺過,他描摹她沉沉入睡的眉眼,控制不住地想狠狠作弄一下她。
這個念頭一起,就如燎燎烈火,燒得他大腦都要跟著發昏,他得很努力地忘,才能把自然流露的念頭埋起來。
他把她打橫抱起放在塌上,坐在塌邊閉上眼,幾乎有點發抖。掙扎片刻,還是沒忍住,又抓著她的手吻了吻指尖。
那一點醉意便酥酥麻麻,直漫上心臟。
他認命地將臉栽進被裡,覺得燙且渴。
滔天慾念織成的網,網住了他,他越掙扎,就纏得越緊,直到無路脫身。即使他早已認輸。
謝時序將已經安頓好寧靜意的消息發出,馬上收到羽珍的回覆。羽珍仙子知道他分得清輕重,對他倒是很放心,卻想不到他私心之重,已經難以自抑。
謝時序目光熾熾,抓著寧靜意的手抵著額頭,低聲說:「可要準備好啊,師姐。」
(二十九)懷璧其罪
小初山,合歡宗正殿。
羽珍不動聲色地扣下傳聲符,慵懶靠在主座道:「閬風使在我這小初山呆了幾日,可有什麼值得一提的發現?」
她塗了鮮紅豆蔻的手指惹眼,讓坐在席下的青年修士不敢細看,聞言連連擺手,面頰泛紅,愣頭愣腦道:「仙子不必緊張,閬風院這些年四處尋覓,也沒找到體質合適的,如今在宗內停留幾日,也只是必走的流程,不會有什麼影響。」
聞言,羽珍嬌笑道:「閬風使職責所在,我當然理解,左右我這山上沒藏什麼人,閬風使一查便知,也沒什麼好擔心。就是看道友這幾日辛苦,所以慰問一二罷了。」
崔元啟連連道:「承蒙仙子關照,一切都好。早聽聞合歡宗內不拘一道,這幾日得見,果然千姿百態,各領風騷。」
羽珍挑起眉:「是嗎?我還想道友拘謹,沒想到放得倒挺開。」
崔元啟一愣,想明白她暗示了什麼,不自然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羽珍大笑,抬手制止了他的解釋,道:「道友若是想,我這山上空房間也不少,你來我往,互惠互利而已。宗內仙子可厲害得緊,道友注意著點別被掏得太空就是了。」
她眼波流轉,縱使豪邁大笑,也自有一番鮮艷大方的風流。早聽聞羽珍仙子艷光四射,是大名鼎鼎的美人,如今得見果然不同凡響。
等那閬風使暈乎乎地告辭,羽珍才隨手把符籙丟置桌上,嘆了一口氣,憤憤地戳著:「都是你個小丫頭,讓我大早上起來應付這勞子事。還要防你被發現,真是累人。」
也是小丫頭命好,在撞到人來前恰好下山了,沒有正面打上照應,才避過一劫。
只是沒想到現在閬風院飢不擇食到這個程度,連合歡道體都不放過。
羽珍仙子拿出一個玉盒,裡面正裝著通靈仙鶴銜來的劍穗,她今早見了一眼,如寧靜意的劍般寒氣四溢,一看就是為寧靜意準備的。崑崙劍閣財大氣粗,送個准入信物都挑個靈器。
她拿著這盒子發了會呆,又收了起來,心想頗有些發愁。
哎,可這是小寧兒期待了這麼久的,這不去也不行啊……
——
另一邊,容珏悠悠轉醒,身畔早已人走茶涼。
他撇撇嘴,心想,用完就丟的小東西。
片刻後,艷麗的青年推開門扉走了出來。他思索了一會,轉向了浮雪釀的方向。
他要先確認一下其他族人的安全。
等容珏到了浮雪釀附近,原本緊閉的門扉大開,路上行人來來往往,圍著此樓指點,嘴裡不時「嘖嘖」惋惜兩聲。
他心裡一緊,推開眾人走進了中間,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鋪面而來。
遍地的鮮紅顏色,又濕又濃稠,順著大開的門戶緩慢流出。
他愣在原地,一時有點為踩在腳下的東西膽寒。
那種熟悉的冷意,從他的尾巴尖瀰漫上脊骨,凍得他渾身如墜冰窟。
一個中年男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他,道:「小兄弟,這可是兇案現場,我們都報了官的,你且等一等啊,不要進去破壞了現場……」卻被他看了一眼,愣在了現場。
周圍人只覺眼前一晃,一陣風刮進了早已無人的浮雪釀。
容珏把浮雪釀翻了個底朝天,只見一地血跡,沒見任何一隻死去的狐屍或者是被剝下的皮毛,這讓他稍微鬆了口氣。
但也僅僅只鬆了一會,一股戾氣從他的心底滋長,在被人攔在巷內時達到了頂峰。
俊美的狐妖用他碧綠的獸瞳冷冷地凝視著來人,容宛還沒嘲笑他幾句,就被他迅疾的動作扼住了喉嚨。
「人呢?」他問。
容宛被他卡住脖子,臉漲得通紅,嗬嗬地說不出話來。
等瀕臨極限了,容珏才驀地鬆開,容宛跌在地上,又驚又異:「你怎麼……」怎麼回復得如此之快。甚至好像修為更進一步了。
他看容珏,不自覺帶上了對高階修士的畏懼。周圍護衛的人,皆不過築基巔峰,又兼之容宛被抓住,一時竟然不敢上前。
容宛見他又欲動手,咬咬牙道:「都帶回東督了,容珏,我就和你說明白吧,族裡鐵了心要聚集齊我們這一輩人,你再躲也沒用。你當真以為歲婆婆是輕易死的嗎,那都是為了……總之現在輪到我們了,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容珏聞言,反而忽然彎起嘴角,低聲喃道:「是嗎,用不上我的時候,我就是敝履,用得上了,就是死也躲不掉的責任?」
他的聲音又輕柔又緩慢,讓人聽了生寒,容宛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心道就是知道你不願意,才會發現你的蹤跡以後,大費周章又聯合人族修士布局又綁架容宴那幫廢物。
小命捏在他人手上,他此刻不敢表現出輕蔑。只好梗著脖子。
良久的沉默,容珏竟然笑了:「容玖當初廢了那麼大心思把我趕出來,現在終於捨得大開金口讓我回去,當然得回。」
艷麗的青年原本提著容宛的衣領子,現在隨手把他丟了,站直了身子慢慢整理起衣襟。
美貌婦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絮叨叨說道:小珏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從小我就這麼教你,你怎麼不懂呢?
他沉默了片刻,慢慢地說:「我可以回去,但在回去前,我要去見一個人。」
(三十)就當是偷來的
漫天的飛雪,將險峻荒涼的山覆蓋得潔白一片。嗚嗚的風聲,颳得人耳鼓膜生疼。
寧靜意覺得好冷,忍不住悄悄往裡縮。她下意識伸出小手,探到手下人幾乎算得上滾燙的體溫,被突然的溫差驚得一縮,卻還是依賴地埋首進他的頸側。
抱著她的人察覺到她的動作,輕輕攏住蓋在她頭上的斗篷,把她藏得更加嚴實了一點,溫聲道:「冷嗎?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就到哪裡?她迷迷糊糊地想,聽到稚嫩的聲音從自己的嘴中吐出,乖乖地「嗯」了一聲。
那人摸摸她的頭,誇獎道:「我們寧寧一向是最乖的。」
她忍不住嘟囔道:「哥哥又來這套,寧寧是那麼好哄的嗎?」
「嗯?」明明在趕路,那人還是忍俊不禁地接了話,含笑低聲道:「那寧寧要哥哥怎麼哄呢,嗯?」
寧靜意的大腦混沌一片,想了半晌,才聽到自己的聲音慢吞吞地說:「唔……除非……哥哥接下來不要再…拋下……」未盡的言語消弭在喉間,她的意識再次消散,墜入更無邊的黑暗中。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感覺到那人收緊了手臂,像是失去了言語,良久才道:「……」
「…………」
「………………師姐?」
「師姐?我們要到了。」
寧靜意猛地睜開眼,入目先是一片雪白細膩的肌膚。
手下人的領口被她扯得鬆散,形狀精緻的鎖骨上,一點紅痣分開顯眼,隨著呼吸起伏,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順著向下窺視。
像是察覺到她的念頭,這人覆著她的手挑開自己的衣襟,動作絲滑自然,坦然地準備和她「坦誠相待」。
她猛地一抽氣,「咚」地一下撞到飛舟的檐上。
謝時序連忙拉住她:「師姐,沒事吧,有傷到嗎?」
當然是沒有的,別看寧靜意看著是弱質少女,修仙人的耐造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反而她該去擔心一下飛舟有沒有被她撞出個凹來。
但謝時序神色緊張又懊惱,好像她肉身到了什麼境界根本不妨礙他擔心師姐疼到。
出了這個岔子,倒是緩解了尷尬,寧靜意匆匆掃了一眼,不自然地看向舟外飄渺雲層:「我們這是離開朔州了?」
衣料的摩擦聲簌簌,寧靜意的衣袖傳來一陣拉扯。謝時序幽幽地說:「師姐……做了不打算認帳嗎?」
死小孩說的什麼話,寧靜意登時忘記避開目光,著惱地瞪他:「你還說,我怎麼會突然昏迷,又被你帶上飛舟?剛剛到底是誰主動的?」
她並不傻,謝時序在朔州都說到那個份上了,哪能用一句玩笑話就蓋過。只是他逼問得又緊又急,她一時心亂如麻,他看出來她不知如何回應,才給了她台階下。
她終於打量起謝時序。
她和謝時序一道長大,知道他修行穩打穩紮,是刻苦修習與天地財寶一同打磨出來的穩固底基,誠然她師弟尚未築基,以陣師的標準去評判已經是天賦異稟之輩,又兼之即將龍氣加身,怎麼看元陽質量都會很高。更別提謝時序儀表堂堂、身段極佳,她剛剛手下摸到的腰身精瘦有力,好像就算只是睡也……完全不虧。
謝時序被她看得緊繃,抿唇克制住錯開眼神的衝動,說:「是掌門叫我來帶走的你,宗里……來了點客人,掌門擔心你被找到,所以叫我來看著你。至於師姐為什麼在我的飛舟上,」他乖順地承認道:「因為想和師姐多呆一會。」
寧靜意嘆了口氣,納悶道:「從小到大,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出格的地方,宗里宗外漂亮的仙子眾多,怎麼偏偏是我?」
謝時序道:「師姐這麼好,為什麼不是你。」
寧靜意頗為憂愁:「但我給不了你想要的,而且你又要走了,此後一別,怎麼自處?」
寧靜意的口吻明顯有了鬆動,謝時序心裡一盪,湊進替她把臉邊碎發別回了腦後。
做完這些,他勾著她的指晃了晃:「如果能有機會我卻錯過了,那日後回想,一定是更大的難以自處。更何況,」他慢慢地說:「凡塵俗事不過牽掛數年,只要師姐肯等我,我一定回來。」
寧靜意別他一眼:「我說你就信?世事最難料,你是陣師還不明白?」
謝時序扣緊了她的手:「那我就噹噹下的每分每秒都是偷來的,有一分算一分,就算師姐日後反悔,也是我賺到的。」雖然他絕不會給她反悔的餘地。
他緊張地看她,像在等待一個審判。
這讓人還能怎麼接?
寧靜意又嘆了口氣。
她別過身子,用空閒的另只手捏住了謝時序的後頸,覆身而上。
(三十一)箴言
飛舟在雲上穿行打轉,遲遲不落,值守護山大陣的弟子看了不禁嘀咕:明明早一柱香前就有到了,怎麼還轉上圈了。
過了半晌,飛舟終於依依不捨地下降了高度,原本正無聊地摸魚看話本的女弟子登時丟下了書本,喜道:「師姐!」
寧靜意踩著飛劍,帶著謝時序平穩落地,正準備過山門,忽然耳畔響起了耳熟的聲音。她一愣,很快反應過來,笑道:「雲綺師妹。」
「哎,」雲綺喜滋滋地應下,山門的潔白碑界跟著亮起熒螢光芒,閃出一個粉衫少女,道:「恭喜師姐!」
崑崙劍閣的仙鶴不避人,送來的時候好多弟子都看見了,現在已經傳開了。寧靜意過了試界石的初篩,可以去北面的劍閣參加劍試了!
在北雍,凡是築基的修士,都有可能收到試界石每十年一發的邀請,邀請參加由崑崙劍閣為新興修士開辦的劍試。評判標準不定,總的來說,越年輕、天資越高便越容易收到請帖。
自從千年前靈犀仙子飛升,年輕修士的修為不知為何越來越難精進,築基好像一道壁壘,困住無數掙扎的修士。百年前,星雲殿就青黃不接的現狀發出警告,原文冗長晦澀,概括來就是,再不救一救修真界就要後繼無人了。
星雲殿的箴言,誰敢不聽,於是崑崙劍閣、素懷谷、落霞宮、多寶閣、如夢堂、星雲殿六大宗門聯合舉辦試煉,定期海選有潛力的修士參賽,以崑崙劍試概稱,最終角逐出若干名勝者,傾斜資源培養。
說是劍試,實際上是承了崑崙劍閣的舊習的雅名,不論器修、符修、音修、獸修等皆可參加。
合歡宗以合歡道入道者多,性格多散漫放蕩,善幻術與音律歌舞,並不擅長打鬥,是以少有資格去崑崙劍試者,當然宗里的女仙們也大多志不在此。
無論如何,雲綺有容與焉,把寧靜意從頭到尾誇了個遍。
寧靜意被她吹捧地直樂,推了她一把:「好了,快放我們進去,師叔等急了又要賴我。」
雲綺這才把目光放到從剛剛起一直安靜站在寧靜意身後的謝時序身上。明明被晾了好一會,他看起來既不生氣、也不著急,注意到她的目光,甚至含笑示意了一下。
……夭壽了!!
雲綺在心裡倒吸一口涼氣,謝時序在宗中一向與他人疏離,哪怕是被他皮相迷惑的膽大仙子也有點怵這位尊貴的殿下,什麼時候能笑得這麼真情實意了?莫不是呆在師姐身邊安穩地找不著北了。
和雲綺揮別,寧靜意剛鬆口氣,就眼前一暗,被拐帶著抵到了樹幹上。少年薄而軟的唇貼了上來,食髓知味地續上了在他眼裡遠沒有完成的吻。
唇舌糾纏,過了好一會,寧靜意滿臉通紅地從謝時序懷裡掙開,一邊推一邊道:「差不多了!師叔真的要急了。」
少年捏著她的手嘀咕:「掌門才不急,還同我說要是帶你回來了,先讓你好好休息。——不准我去打擾你。」
寧靜意聽出他話里話外告狀的意思:「你哪次不是當耳旁風,還是偷偷來我院裡?你先生找不到你都知道來找我討人。」
她還是習慣性擺出師姐樣子,忘記自己臉皮薄,被親得滿臉通紅,這麼訓人,倒讓人心裡痒痒。
謝時序剛得償所願,見好就收,乖乖聽訓。少年穿戴整齊,衣襟一絲不苟地遮蓋住鎖骨,寧靜意講著講著,目光就不受控制地游移了起來。
……咳。
師弟太沒有安全感,非要保證,一時激動,罪過罪過。
回到洞府,寧靜意先清點了一遍下山的收穫,而後取出傳音玉符——她還沒收到容珏的回應。
靈力打入其中石沉大海,她不由有些愕然。雙修完後狐妖應該能恢復到築基修為,還有她設的結界,只要不四處亂跑,如何不應該會遇到危險。等低調出了朔州地界,還不是任容珏橫著走?
正想著,忽然水鏡亮起,確是一位慵懶美人出現了。
羽珍道:「小寧兒,我讓仙鶴將你的劍穗送去你府上了。既然已經收到劍試資格了,這幾日便不要亂走了,安心休息。師妹閉關不在,等過幾日師叔再來親自指導你。」
見寧靜意應下後略有躊躇,羽珍挑眉:「怎麼了這是?猶猶豫豫的可不像你。」
寧靜意道:「我在朔州有個朋友,走得急,沒和他道別,有點挂念他。」
羽珍笑道:「我當是什麼事,修士常有不告而別的時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那朋友若是修士,應當不會放在心上。」
寧靜意思索片刻,點頭應是。容珏的反常舉動在她眼前慢慢翻過,她可以確定,容珏跟她去朔州,是為了難以說道的某個目的。
既如此,就此別過也無不可。
(三十二)
剛聽完羽珍仙子的囑咐,送信的仙鶴便仿佛卡著點般飛進了寧靜意洞府。
仙鶴是修士頗為偏愛的瑞獸,寧靜意也不例外。見白羽紅頂的瑞獸銜著玉匣飛來,她習慣性招招手,想喂點吃的。
寧靜意天生招鳥獸魚蟲喜歡,以往就算沒有吃食,仙鶴也很願意留下來和她玩一會,今天卻不知道為什麼遠遠地不肯靠近。
非但不敢上前,面對寧靜意的親近,仙鶴甚至羽毛瑟縮,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害怕。
這是怎麼了?寧靜意頗為疑惑,這時,像是再也受不了般,仙鶴清啼一聲,放下玉匣振翅就走,只留寧靜意一人摸不著頭腦地站在原地。看書請dǎò首發蛧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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