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博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查看: 9|回复: 0

香檳桶火焰 (16-23)作者:樹耳

[复制链接]

136万

主题

136万

帖子

409万

积分

快递专员

Rank: 9Rank: 9Rank: 9

积分
4092882
发表于 2025-4-25 18:07: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十六)你可以下班了
快下班的時候,總裁辦的內線電話響起,陳總助要她上47樓一趟。
楊禾梔端著咖啡杯走進辦公室時,瞧見蔣澤賦正坐在椅子上假寐。
落地窗旁邊的金魚缸里,水泵汩汩響著,屋內有茶香和煙味交織的清淡氣息。
看到秘書敲門進來,蔣澤賦的目光對上她的眼睛。
「昨晚沒睡好?」
他的嗓音低沉溫和,聽起來只是單純關心下屬的意思。
楊禾梔想起就在上樓之前,她還對著化妝鏡,小心翼翼地檢查妝容,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
難道上班後買的貴价遮瑕不管用,這都能被老闆察覺出氣色不好嗎?
她的臉色泛起紅暈,想到昨天沒睡好的主要原因是在和男朋友煲電話粥。
蔣凌宇上周六把她送回家後,就和發小乘機飛往挪威旅行,他興奮得都忽視了時差,和楊禾梔大半夜分享著終於看到極光的激動。
這頭的京泉市已經是深夜,楊禾梔強忍困意附和著,因為兩人平時的興趣愛好其實大不相同,很少能有像昨晚那樣的機會可以聊得盡興。
隔著七個小時的時差,她仿佛也被雪景蠱惑,陪著他聊到東方既白。
————
耳朵里無比清晰地聽到魚缸里的水花聲,她低著頭,只輕聲回答:「嗯,蔣總,昨天有點事情,不過現在已經調整好了。」
楊禾梔今天穿著套休閒西裝,換了一雙漆皮的黑色高跟鞋,烏黑的眼睛低垂著,睫毛卻顯得密而長。
因為是要上樓見老闆,她將有些凌亂的馬尾重新梳了一遍。
許是因為走得急,又或者是心裡緊張,她的額頭浸出了一層細汗,臉上脖子上都是象牙白一般細膩的顏色,微微浸濕。
蔣澤賦的手指拿起咖啡杯,卻遲遲沒有喝下,只是盯著面前垂首的美人,下巴微微抬起。
他仿佛只是隨口一般提起,「齊永鋒的單子拒了,他不會再找來了。」
蔣澤賦抬眸看她,他的眉眼間輪廓極深,繼續補充道。
「質檢報告的數據很明顯,水泥的強度差了將近15%,耐久性也不達標。」
「後續我會讓陳遠和齊永鋒溝通,如果他想通過私下加你的聯繫方式,你拒絕就好。」
楊禾梔一下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望向他,「什麼?」
男人的那雙眼睛,靜深地打量著她,話語像是帶了一絲安撫。
「不要和任何客戶私下聯絡,你會吃虧。」
楊禾梔咬著唇瓣,琢磨了一番話內的深意,也沒覺出個所以然。
她當然不會自討苦吃地去羊入虎口,難道說蔣澤賦怕她覺得有了蔣凌宇還不夠,想獵奇一下,換換胃口。害怕她被人家耍了?
額……
不過總之,有了上司的這句話,齊永鋒不會再敢想騷擾她。
蔣澤賦看著楊禾梔咬著唇瓣,齒痕在下唇上留下一點淺淺的印記。
他想起那天的夢裡,她也是如此,咬著唇不讓他親,還出了很多汗,只不過不止在臉上——
他在夢中吻上她的胸乳時,乳尖的紅暈處仿佛在幻念中滲出了汁水。
他的秘書赤裸著上半身,臉上卻還在跟他裝正經,推距著不叫他親。
可蔣澤賦置若罔聞,換了一邊乳肉又啃了上去,溫熱的舌頭舔咬著敏感的乳尖,嘬奶一般吮吸起來。
這些水液都被他吮得一乾二淨,津液一潤,白膩的乳肉上染出曖昧的粉紅色。
蔣澤賦對這樣的細節記憶猶新。
他下流的想法逐漸蔓延,突然很想試試。
站在他面前這個活生生的女人,真實的楊禾梔,他想試試在被他抬手拖住兩團乳房時,她柔滑的軟肉會不會滿得溢出了指縫。
感受到腿間隱隱有硬脹的趨勢,蔣澤賦有些可惜地嘆息一聲,只好不舍地收回了思緒。
落地窗外,暮色正一點一點浸染著城市的天際線。金魚依舊在游,不知疲倦,缸底的鵝卵石上落了一層細碎的雜質,像是慾望沉澱後的殘渣。
楊禾梔站著等了會兒,久久等不到蔣澤賦讓她離開的指令,白皙的雙手垂落身側,輕握成拳。
她今天得準點下班,晚上9點多從T3機場起飛,拋開在路程上花費的時間,還能趕著下班回家收拾行李。
蔣澤賦的鋼筆在手指間叩出輕響,驚醒了懸浮在兩人之間的某種微妙氛圍。
「你可以下班了。」蔣澤賦淡聲開口。
楊禾梔有些詫異,他桌子上的電子鐘顯示著6:15,還有15分鐘才是打卡時間。
蔣澤賦摘下眼鏡揉捏著眉心,鏡框掃過原木桌面,發出極輕的窸窣聲。
聽到這種聲音,楊禾梔的脊椎竄上細密的電流感。
蔣澤賦的聲線很平靜。
「回去收拾行李,晚上我派司機,接你去機場。」
(十七)她這麼在意,這麼喜歡
晚上8點鐘,暮色將天際線染成深紫色時,賓利慕尚碾過滿地碎金般的路燈光影,正在駛向t3機場。
楊禾梔並膝縮在后座右側,皮質座椅細微的摩擦聲都會讓她神經緊繃。
蔣澤賦被西裝褲包裹的長腿正在她左側不遠處的位置,相差不過幾十公分。
其實司機開的車非常穩當,但楊禾梔有些坐立不安。
「蔣總,您怎麼會來呢?」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黏著在空調暖風裡,又輕又弱。
楊禾梔不解,本以為他會派車過來接她去機場,沒想到老闆本人還親自過來。
「碰巧。」
蔣澤賦看向窗外,眉骨投下的陰影困在眼底,語氣幾分隨意。
楊禾梔:「……」
這還能碰巧嗎?她為了便宜的房租,住在接近通州的郊區這塊兒,和市區去機場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蔣澤賦將目光移回車內,看向疑惑的楊禾梔,很輕地笑了聲。
「哦,周啟不是買了這的地皮嗎?我正好來參觀參觀。」
他將距離不動聲色般拉進,腕錶折射的冷光掃過她的膝頭。
「怎麼,楊秘書覺得……我是專程來接你的嗎?」
楊禾梔有些倉皇,手快擺成了撥浪鼓,「不敢不敢。」
她可再也不敢抖機靈,想要試探上司了。
確實,蔣澤賦所言不假。
在她走之前爭分奪秒看的那一沓資料里,恆泉有個對家公司啟德集團,老闆就叫周啟,買了她家附近一塊地,準備建生態園。
蔣澤賦卻看著秘書因為尷尬而微微脹紅的臉,壞心思忽起。
他把交迭的雙腿放下,頭微微一側,右手肘撐在了後排的中控台上。
褲縫摩擦的聲音很輕,沙沙的,在過於靜的車廂內,顯得炸耳。
楊禾梔瞧他一眼,卻驚覺兩人之間有些危險的距離。
他是故意的,想看她示弱,看她躲閃。
像是在故意捉弄她。
她往後輕輕退開半寸,抿了抿唇,眼底有慍色。
沉默間,車輛進入隧道,霓虹如血色潑進車窗。有輛貨車飛速駛過,發出劇烈的轟鳴聲。
楊禾梔下意識往左邊的聲源看,卻對上了蔣澤賦似笑非笑的眼睛。
因為弱光線的原因,襯得他的眼神很亮。
清淡的雪松香飄過來,楊禾梔知道,這是獨屬於他的特製香。
和蔣凌宇慣用的那種花香不同,雪松的味道很有侵略性。
她面上一點點紅起來,胡亂地順了下頭髮,將碎發別在耳朵後,露出發燙的耳根。
蔣澤賦忽然問:「怎麼不戴耳釘?」
「啊?」
楊禾梔不明所以地愣了會兒,疑惑道:「公司還規定了秘書必須戴耳飾嗎?」
蔣澤賦卻沒有回答,他當然知道原因,他還藏著她的梔子花。
男人的目光偏頭向下掃視,因為是下班時間,楊禾梔沒有穿正裝,她坐姿端正,腿很細直。身上穿著深卡其色長款風衣,彎曲在座位上的雙腿被淺藍色牛仔褲包裹。
一雙杏眼看著他,裡面像鋪著細密水光,濕潤的、清亮的、沾著霧氣。
「我,我的耳釘丟了,我就喜歡那一副,所以沒戴別的。」
他的秘書神色戚戚,看起來好委屈,語氣很悶。
車已經駛離隧道,月光如潺潺流水,輕柔地灑落在楊禾梔的頸間,清澈而溫潤地搖曳,鎖骨在反光下凝成瓷釉的弧度。
她把頭髮輕輕攏至身後,頸部的輪廓細膩流暢,仿佛一片脆弱的薄紙。
蔣澤賦當然想起了那隻被他撿到的,惹人心亂的梔子花。
是誰送的嗎?
蔣凌宇不會送得那麼廉價。
可她這麼在意,又這麼喜歡。
他突然有些意興闌珊,有些煩躁地移開視線,伸手不耐地鬆了松領結,闔上雙眸不再看她。
(十八)是他的秘書害羞了
晚上9點40分,蔣澤賦和隨行人員一同登上CA1311次航班的商務艙。
機艙的穹頂灑落下暖橘色的睡眠燈,楊禾梔縮在靠窗的沙發椅,她手裡的筆懸在厚厚一沓資料上方,不停地東劃兩道西寫幾筆,專心致志地惡補會場相關內容。
蔣澤賦就坐在她旁邊,前桌上擺一台平板電腦,他盯著上面的表格,神色凝冷,手?心輕輕托在下巴處。
「蔣先生晚上好,請問您需要飲品嗎?我們還準備了夜宵。」身穿深藍色制服的空乘推著餐車停在過道,她半蹲在椅子的旁邊,高跟鞋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
訓練有素的空姐輕聲開口,謹慎禮貌地問詢著這位來自國航PhoenixMiles最高級別的白金卡貴賓用戶。
蔣澤賦撩起眼皮,黑眸漫不經心地掃向旁邊的餐車。上面除了紅酒,果汁,牛奶,還有一些壽司和進口水果。
他對這些東西向來沒什麼興趣,視線重新回到平板上。男人把後背靠在包裹降噪材的沙發椅上,聲線幾分冷沉。
「你問她,看她想吃什麼。」
空姐還在紅著臉偷瞄男人繃緊的下頜線,優秀又多金的英俊男士總是過分惹眼,他們的存在就像一件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剪裁考究的定製西裝勾勒出的挺拔肩線往往會令女人心馳神往。
她聞言眼神閃爍兩下,趕緊將目光移到靠內的楊禾梔身上。
職業習慣使然,空姐下意識猜測著,這個大美女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蔣澤賦從來都是包艙服務,其他隨行人員都是坐在後排位置,沒有下屬可以直接坐在他的旁邊,更何況還是位異性。
她面上禮貌地問詢著楊禾梔,心裡的八卦之魂已經開始想入非非。
————
楊禾梔還沉浸在腦海中背的那幾個老總簡介,猝不及防被點名。她嘗試咽了下乾澀的嗓子,向空姐伸出一根手指,提出要杯果汁。
空姐隨即添了鮮榨的橙汁給她,繼而對蔣澤賦鞠躬,準備往客艙後面的機組休息室而去。
蔣澤賦的餘光始終在旁邊的人身上,艙內溫度偏低,水晶杯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楊禾梔微敞的領口。
他指節叩在桌板上,示意空姐暫停。「麻煩了,再加一條毛毯。」
——
楊禾梔已經重新轉回她的瀏覽思路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之人開始正大光明地打量她。
舷窗濾過的暮色為楊禾梔側臉鍍上一層暗光。
低頭寫字時,她的睫毛在紙張下方里投下一層柵欄般的陰影。淺色的低領毛衣上堆著她墨色的頭髮,襯得膚色格外白皙。
她的批註習慣用一手娟秀的行楷體,筆尖遊走時迸發出刀鋒般的銳利,整個人看起來很專注,完全沉浸於自己的思路。
人漂亮,字也美。看更多好書就到:po shu8.c o m
蔣澤賦感到眼前一亮,覺得新鮮極了,那種在忙碌工作後產生的厭煩與枯燥仿佛一下子消失殆盡。
她好像把東方女性的柔美與睿智展現地淋漓盡致。
男人微微揚眉,不動聲色地繼續注意著她。
他看到楊禾梔記憶東西的方式很有意思,會編一些諧音口令寫在旁邊。
比如像港城晉安地產的老闆姓陳,靠的是建造遊樂園和歡樂谷發家。楊禾梔就在旁邊寫:「晉商喜歡坐在摩天輪里喝陳醋。」
筆尖在字的尾部處還挑起了狡黠的鉤,像極了她隱藏的那點鮮活脾性。
——
蔣澤賦的嘴角輕輕牽動了下,他的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扶手,開始沒話找話。
「為什麼不用平板看?」
楊禾梔因為老闆突然的提問有些怔愣,她抬起頭看向蔣澤賦,如實回答道:「我不太喜歡用平板記東西,我是那種習慣把文字具體的位置放在腦子裡。嗯……您理解嗎?就是每次回憶的時候,我會先想到這段話在某張紙的哪個位置,這樣我會記得更牢。」
這也屬於她當初考研時背書的絕招,紙質化閱讀的效率會更高。
蔣澤賦只是笑了下,隨意調侃她:「所以,到時候看到陳老闆那張臉的時候,你只能想起老陳醋?」
「怎麼會?您誤會我了,那只是我下午粗略地記了一下而已,我當然有做過了解啦。」楊禾梔覺得蔣澤賦又小瞧她了,唇瓣微微撇下弧度,忍不住繼續反駁道。
「就比方說這位陳總,可以說是娛樂地產方面的翹楚,他們公司里遊樂園的設施有專利技術支撐,人家的焊機有獨立的水壓操控裝置,工廠可以用短時間生產出高附加值的產品。」
座位上的閱讀燈將兩人籠進同一片光錐,蔣澤賦伸手扯松領帶,他覺得這樣義正言辭的女秘書好像是有些可愛。
「哦,那看來是我們落後了。」
他本意只是想故意逗逗她。
誰知楊禾梔好像真的是這麼想一般,她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繼續補充道:「倒也不是技術落後,只是現在我們公司的產業鏈,其實主要覆蓋到了住宅樓盤和公用事業等行目。但這簡直是浪費您當時在國外高價買的GUS雷射切割技術,那種龐大的投入根本在短期內拿不回成本。我覺得只要精打細算一點,是完全可以用更少的投資額完成工廠設備的升級的。」
蔣澤賦聞言挑眉,聲音柔潤,像是循循善誘。
「原來如此,楊秘書是說,我當時就不應該買。」
楊禾梔頓時反應過來,她好像多嘴了,顯得有賣弄嫌疑。只得乾巴巴地趕緊解釋:「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蔣總您是屬於高瞻遠矚,還考慮到了公司未來的全智能化家居加工項目。」
「我的意思是,殺雞焉用牛刀。」她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她的老闆聽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微微頷首,示意她繼續說完。
楊禾梔像是被蔣澤賦的眼神鼓勵到,開始想為自己的觀點辯護:「工廠的投資成本完全可以交給部分人力,您當時用高價購買了加工技術,用雷射切割機取代三百名焊工,省下的是財報數字,斬斷的卻是供應鏈里的毛細血管。」
她的手指隨意翻出一張紙的空白背面,在上面快速畫了張曲線圖,然後筆尖點在設備折舊率曲線的頂點給蔣澤賦看。
「您看,機器生產零件的效率並不算特別成熟。假如把這部分交給工廠的人力,其實時間效率是翻倍的,成本卻可以基本維持不變。還可以解決很多一線臨下崗工人的再就業問題。」
楊禾梔的意思很簡單,她只是覺得不能急功近利。
當初,她自己就深受找不到工作的痛苦,在如今智能化浪潮下,傳統實業公司若再盲目跟風,用AI替代人力,無異於飲鴆止渴。
缺乏精準適配的智能改造,不僅難以提升效率,反而會拖累這些企業的轉型步伐,從而加重了很多社會問題。
……
這邊的蔣澤賦低眉順目地認真聽完,沉默了十幾秒。
楊禾梔抿著唇,暗自腹誹:老闆不會這麼小氣,連建議都聽不得吧……
「我會考慮你說的話。」
蔣澤賦說完,復又好整以暇地盯著他的這位秘書。
她漂亮的眸子裡同樣映著他,裡面水光盈澤,臉頰上慢慢爬起紅意,楚楚動人。
「你很聰明,也很刻苦。」
他終於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不在局限於淺層的美貌。
他確實是喜歡看楊禾梔臉上因他泛起那淡淡的血色,仿佛在清冷的白瓷上輕點了一抹紅釉。他知道那不是害羞,更多的是尷尬和無所適從。
但這種自然狀態下的她,生動又自信,比之工作時常常表露出那些公式化的情緒,要讓他心動許多。
楊禾梔向來是別人說一句話,就會在腦子裡反覆回味對方的語氣有沒有深意。
可是這次,她卻從老闆這張向來矜貴高傲的臉上,看到了真誠的笑意。
他此刻的眼神太過灼熱,眼睛裡卻似籠著一層她看不透的氤氳意味,在燈下平添曖昧。
楊禾梔不敢再與之對視,羞赧地把臉轉過去,假裝看舷窗外的夜景。
蔣澤賦卻看著她的後腦勺,勾唇淺笑。
「說了這麼多,要不要喝點果汁解渴。」
他把果汁杯端起來,遞到楊禾梔胸前的位置。
楊禾梔像是受寵若驚,接過杯子時的指尖觸碰到了他的手掌心。
橙汁是溫熱的,她的指尖也很滾燙,傳來的熱度正旖旎地透過手臂,傳進蔣澤賦的心脈。
這樣的感覺只存續了一瞬,楊禾梔抽手的速度飛快,像是在刻意躲避他。
這樣欲蓋彌彰的動作令蔣澤賦察覺到了什麼。這一次,不再是面對他時尷尬的表情,也不是無所適從。
蔣澤賦好像恍然大悟。
——
是他的秘書害羞了。
(十九)吻
凌晨12點,飛機穿過厚厚的積雨雲。進入淮南下沿地區,機腹下方堆積的水汽凝聚,像打翻的棉絮,正被近一千公里的時速拉成蓬鬆的糖絲。
引擎的白噪音在耳畔流淌,蔣澤賦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眉心,抬手將平板闔上。
他的視線轉向一旁安安靜靜的楊禾梔,她已然困得堅持不住,靠著頭枕陷入睡眠。
女人身上的薄毯邊緣滑落至腰間,露出領口處一大片白膩的皮膚。淺色的針織毛線衫帶著一層細閃,正隨著她的呼吸起伏,泛起珍珠母貝的光澤。
他的秘書白日裡牙尖嘴利,說起話來一套接著一套。這會兒卻大概是累極了,蜷縮在座椅里,看起來那麼柔軟脆弱,像一片輕薄的雲。
睡夢中,楊禾梔的嘴微微張開一個小口,齒尖無意識地輕咬下唇,留下一道淺淺的印痕,像是被晨露壓彎的花瓣。
蔣澤賦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
……
再近一點點。
他生怕驚擾了這樣難得的美好,卻忍不住想破壞些什麼。
他想為自己接下來的行為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於是把責任都推到了漂亮的女秘書身上。
惹人心亂的人睡得卻很熟,這很不公平。
曾經他一直覺得在楊禾梔的臉上,那雙眼睛最美。可此刻她是閉著眼睛,睫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垂,如同停駐在花間的蝶翼,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艙頂上的燈影隨著他搖曳的心,好似一同晃了晃。
想像中,她會眼角發紅,像那天在夢裡時那樣,他要低頭吻她的眼睛,是不是會收穫一陣曖昧的發顫。
或者楊禾梔還是不會動,只是任由他繼續,那麼吻可以繼續,吻到鼻尖、臉頰,再到嘴唇。
再往下,她敞開的領口,也會變成他的領地。
蔣澤賦只是這麼想,便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熱燙起來。
原來不是被具象的某一個部分吸引。
是全部
他想要她的全部。
弟弟的眼光是很不錯……
蔣澤賦有些自嘲地想,他和蔣凌宇不愧是親兄弟,看上的女人都是一個。
可他在不久之前,還在嗤之以鼻地傲慢著,懷疑弟弟的眼光。
為什麼會是楊禾梔?
蔣澤賦陷入懊惱的情緒中,只要一回味這三個字,一看到這張臉。他就覺得大腦發熱,連帶著下腹隱隱灼燙起來。
思及此,他便一秒鐘也不想停頓,隨著頂燈覆在他背後的陰影逐漸擴大——
他低下頭來,直入主題,吻了上去。
……
這個吻,無所謂是見色起意還是別有用心,在唇碰上她的瞬間,他的身體好像調動出了最充沛的情慾。
起初,他動作很小心,只是蜻蜓點水般蹭著楊禾梔,克制又溫柔地舔過她的唇縫,再含住下唇,有節奏地吮吸著。
他含得很淺,像是怕擾了她的好夢,微涼的薄唇只輕輕抿住了她吻熱濕滑的舌尖。
楊禾梔柔軟的小舌輕輕顫動,卻誤舔舐到了蔣澤賦的唇峰。
由於過去沒有任何親吻的經驗,此時他只覺得她的舌頭又軟又嫩,激得他想要盡數吞含一般。
…………
楊禾梔在無意識狀態下被輕薄,臉上泛起細膩的春澤,白皙中透著一層薄薄的生理性紅暈,像是初春的櫻花被晨光染上了一抹羞澀。
那抹紅從她的臉頰悄然蔓延至耳尖。
他的呼吸已經被她的美完全攪亂了,連帶著心裡也瀰漫出對弟弟的嫉妒。
此刻,一種刻骨的占有欲如毒液一般從蔣澤賦的心底蔓延開去。
她的羞怯,她的柔軟,從沒有同他展示過。
憑什麼蔣凌宇就可以?
氤氳潮熱的呼吸間,情緒在慢慢失控。
蔣澤賦覺得燥熱,被原始的慾望驅使著,只想在她身上烙印下屬於自己的印痕。他開始不滿足,壓著楊禾梔的唇下意識用力,極具侵略感地含咬住一小塊唇肉吮吸。
他動情時,腦子裡想起初見楊禾梔時,是弟弟手機里那張照片,女孩兒的杏眼浮動著細碎的光芒, 在面對抓拍時有些羞澀,鏡頭映出她略顯錯愕的臉。
砰砰,砰砰。
……
終於,蔣澤賦回憶起來。
當時的心跳聲,好像透過骨骼傳到了他的耳朵里,震耳欲聾。
(二十)換個抗摩擦的口紅牌子吧
如果時光能倒流,陳遠發誓,他寧願憋炸膀胱,也一定不會在那個時機,那個檔口,偏偏要去機艙前門上廁所。
……
當他解決完,正返回後排座位時,就撞見自家老闆斜著方向靠內俯身,彎折的手臂撐在座位扶手處,整個人覆在那個臨時調任來出差的女秘書上方。
他有些僵硬的目光順勢移到了機艙玻璃,上面映射的畫面很明顯。他家老闆的唇峰還懸在秘書唇角上的兩厘米處。
機艙的睡眠燈在蔣澤賦後頸鍍了層銀邊,這讓陳遠突然想起《動物世界》里鱷魚浮出沼澤,正飼待時機準備叼走母鹿的鏡頭。
————
在競爭激烈的職場環境中,每個人都練就了敏銳的洞察力。陳遠幾乎是在瞬間就明白了許多曾經令他困惑的細節——為什麼向來嚴苛的蔣總會破格提拔一個僅有學歷卻毫無實戰經驗的漂亮姑娘進入核心層做秘書。
他記得自己曾小心翼翼地建議過,或許可以讓楊禾梔先從普通文秘崗位做起,畢竟如此明目張胆地大開後門,難免會招來非議。
然而蔣澤賦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直接就將楊禾梔調到了46層總裁辦,並告訴他不要跟任何人聲張有關於楊禾梔的資歷問題。
陳遠太清楚恆泉的用人標準了——這裡奉行的是絕對效率至上,高昂的薪酬對應的是頂尖的學歷背景與過硬的專業素養。
每一個能進入核心層的人,都是經過層層篩選的精英。而楊禾梔的破格晉升,顯然另有隱情。
起初,陳遠以為楊禾梔或許是某位合作方老闆的千金,被安排到公司來體驗職場生活。直到某天,蔣夫人親自找他打聽楊秘書的工作情況,並委婉地透露這是她二兒子的女朋友,他才恍然大悟。
作為蔣澤賦最得力的助手,陳遠經手著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務。核心管理層都簽過嚴苛的保密協議,這種私事在他看來不過是老闆為自家弟弟行個方便,無可厚非。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就令他開始匪夷所思起來。宋雅茹家的雙胞胎水痘明明已經痊癒,完全可以復職參與這次峰會的出差活動。可蔣總卻不僅准她在家多陪孩子,還承諾工資照發不誤。宋秘書長很開心,當即就帶著老公和孩子來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於是,出差的重任就落在了楊禾梔的肩上。在陳遠看來,這位新人秘書顯然還不足以擔此大任。但他很快又為老闆找到了合理的解釋:或許蔣總只是想藉此機會鍛鍊未來的弟媳。
可當得知蔣澤賦親自去接楊禾梔赴機場時,陳遠心裡那點自圓其說的解釋開始動搖。
直到上了飛機,陳總助在此刻恰好撞見了這個令他此生難忘的場景。
…………
蔣澤賦敏銳地察覺到側方的異常,他緩緩直起身,凌厲的目光如刀鋒般掃過去。
陳遠立刻挺直腰板,面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內心卻仿佛有一萬頭羊駝呼嘯而過。
恰在此時,空乘甜美的廣播聲適時響起:「各位旅客,我們的飛機即將開始下降……」
……
楊禾梔被廣播聲喚醒,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連日的高強度工作,加上與蔣凌宇跨時差的視頻通話,讓她在剩餘不到一小時的航程中睡得格外沉。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餘光瞥見站在過道上的陳總助。
陳遠正以極其不自然的姿勢撓著頭,活像個被抓包的小學生,瞪大的眼睛裡還殘留著震驚的餘韻。
楊禾梔困惑地看了看身邊神色如常的蔣總,又望向僵在原地的陳遠,輕聲問道:「總助,發生什麼事了嗎?」
陳遠對上蔣澤賦警告的眼神,那目光分明在說:「敢多說一個字,就把你從飛機上扔到珠江口去喂魚。」
「沒、沒什麼。」陳遠倉皇地移開視線,「我剛從洗手間出來,坐太久腿有點麻......」
他正說著,就同手同腳地往前邁了一步。
「……」
蔣澤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語氣平靜:「腿麻就老實待著,別到處晃悠。」
陳遠長呼一口氣,像是如蒙大赦,一瘸一拐地退回後排座位。
楊禾梔仍沉浸在睡意朦朧的狀態中,感覺臉頰莫名發燙,仿佛有團火在皮膚下隱隱燃燒。她下意識地用手指輕觸嘴唇,那裡還殘留著些許酥麻感。
「想喝水嗎?」
蔣澤賦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低沉而溫和。他修長的手指按下服務鈴,側過頭,目光落在她微紅的唇上,「還是想要橙汁,或者其他什麼?」
楊禾梔循聲看過去,視線一寸寸下移。男人高挺的眉骨嵌著一雙漆黑的眼睫, 下頜線乾淨利落, 被薄薄一層皮膚包裹著。
她仿佛不受控制地盯上蔣澤賦的眼睛,白皙的臉頰浮上淺淺的紅暈,她趕緊擺手,表示撫唇的動作並不是想喝水的意思。
「我不渴的。」
應該是之前喝過橙汁的緣故,她感覺嘴巴出奇的水潤。
……
女人的聲音很小,明眸還泛著水汽,隨著擺手的動作,看起來倒像是嬌嗔。
蔣澤賦的唇邊染了點不易察覺的笑意:「行,那睡好了嗎?」
楊禾梔點點頭,認真回答著上司的問題:「嗯,可能是氣流顛簸,我覺得有點兒悶,不過睡太沉了,都沒憋醒。」
話音剛落,她小心翼翼打量著蔣澤賦的氣色,禮貌地回問了一句:「那蔣總您有休息…」
畢竟明天一大早峰會就要進行開幕式,等他們一會兒到了酒店,可能已經沒有完整的睡眠時間。
話還沒說完,她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因為蔣澤賦正在向她傾身靠近。
他的氣息若有似無地縈繞在空氣中,像是初雪後松林間瀰漫的冷冽,又像是晨露滴落在柑橘葉上的清新。那味道並不濃烈,卻仿佛能穿透空氣屏障,悄無聲息地侵入她的感官。
「吃飽了,就不太想睡了。」蔣澤賦淡聲開口。
機艙里氧氣很足,四周都包了隔音材料,整艙很安靜,只有他們和另外叄個隨行人員。
楊禾梔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座椅扶手,呼吸驟然急促起來。蔣澤賦的靠近在她周身投下一片陰影,像一張無形的網,輕柔卻不容抗拒地將她包裹。
「您......您還吃飯了?」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平穩,「那飛機餐好吃嗎?」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開臉,赧赧補充道。
蔣澤賦的目光落在女秘書的唇上,那裡還泛著瑩潤的水光,唇釉早已不知所蹤。
「還可以,味道不錯。」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饜足,目光仍在楊禾梔泛紅的臉頰上流連,稍稍冷卻的心口又湧起熱流。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楊禾梔覺得,她的老闆平常不笑時,總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疏離感。
可此刻,他的眼角卻浮現出一種笑意,帶著迷人的馥郁。
彼時的她還不知,那是蔣澤賦偷香得逞後的回味。
————
凌晨一點十五分,飛機穩穩降落在白雲機場。
蔣澤賦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寬肩窄腰在廊橋的燈光下投下一道修長的影子。跑道上強烈的探照燈透過玻璃幕牆,將他稜角分明的側臉映得格外清晰。
楊禾梔和陳遠跟在後面,高跟鞋與皮鞋的腳步聲在廊橋里格外清晰。她小聲沖陳遠問道:「總助,一會兒是有人來接我們去酒店嗎?」
陳遠邊走邊嗯了聲,餘光看了眼行政秘書有些腫脹瀲灩的嘴唇,他嘴角抽搐了兩下,扯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
「楊秘書,咳,冒昧問一下,你平時習慣用什麼牌子的口紅。」
「啊?楊禾梔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下意識摸了摸嘴唇。「我一般用迪奧或者香奈兒......怎麼了?」她說著就要去翻包里的化妝鏡,想確認今天口紅顏色是不是不太合適。
陳遠點點頭,暗自記下了這兩個名字,看來這種國際品牌的口紅掉色都很厲害。
「不是說顏色。」陳遠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我女朋友好像之前用過聖羅蘭,你要不要試試這個。
他頓了下,又輕飄飄落下一句:「這個牌子比較抗摩擦,不容易掉色。」
楊禾梔:「……?」
(二十一)別哭了
深圳灣國際會議中心的穹頂下,一百多家國內外知名地產企業和建築公司的LOGO在LED屏上輪番滾動。
楊禾梔站在主論壇入口處核對今天下午的議程表,她快速翻閱著文件,感覺大腦運轉已經接近極限。
他們昨晚到達酒店時已經凌晨2點鐘,然後楊禾梔馬不停蹄地核對著流程和審閱資料,熬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喉嚨里像含了塊燒紅的炭。
「楊秘書,維斯那邊的人提前到了。陳遠快步走來,瞥見楊禾梔在平板電腦上切換著中德雙語的ppt,他又交代道:「蔣總馬上就到,你先把他們引到叄號小會議廳。」
楊禾梔抬手將碎發別到耳後,廣州的天氣很熱,她只穿了件純白色襯衫,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間淡青色的血管。
轉身離開時,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利落節奏。今天她化了精緻的全妝,面色幾分肅銳。
來之前,蔣澤賦特意交代過她和陳遠,恆泉現在有意向和德國的維斯集團合作,進口一項其旗下有專利技術的能源材料。
得知楊禾梔會德語後,便讓她主要負責接待和翻譯。
「卡爾先生,您好,久聞貴司在氫能源儲運方面的突破。」楊禾梔來到叄號廳,用標準的德語和對方寒暄,握手後,接過對方的名片。
其餘維斯集團的經理們聞言有些讚賞地看了眼楊禾梔,互相交換驚訝的眼神。
他們帶的翻譯看來是派不上用場了。
楊禾梔適時打開平板,調出昨夜整理的行業報告:「這是我們對貴司近叄年專利布局的分析。您看第叄頁,是我們公司自主設計的蜂巢結構……」
這家德企的主營業務是建築類光伏智能電網的研發銷售,擁有第四代固態儲氫技術和多項專利。
楊禾梔大學時輔修德語,口語能力非常強,她昨晚惡補了這家公司的所有創史資料,力爭在今天幫蔣澤賦用低價拿下這一單。
蔣澤賦趕來時,便看見楊禾梔正用流利的外語和合作方交談甚歡。他的秘書在坐立時,背脊呈現微微傾身的姿態,後腰線條在西裝裙收束處繃成一道利落的弦。
對面的卡爾正與這位優秀又美麗的中國姑娘閒談,注意到蔣澤賦進來後,趕緊起身前去寒暄。
…………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洽談工作,雙方正式確立簽約意向。卡爾顯然很是滿意新結交的這位合作夥伴,跟蔣澤賦約了晚上的私人飯局。
並特意叮囑他身後站著的楊禾梔,務必要來賞光一起吃飯。
楊禾梔已經快要頭暈目眩,她僵硬著嘴角,全憑工作時的意志,跟著蔣澤賦將對方送出門外。
……
兩人隨即就準備先返回酒店換衣服,一前一後往門口走時,楊禾梔塞在西褲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一邊跟上蔣澤賦的步伐,一邊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蔣凌宇清朗的聲音:梔梔,我後天就回國了,真想快點見到你。」
「你這次出差什麼時候結束啊?
楊禾梔的腳步微微一頓。
蔣凌宇是知道她是和蔣澤賦一起出差的。前幾天視頻時,她還特意提到過。
此刻,她下意識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男人——蔣澤賦的背影挺拔,黑色西裝勾勒出寬闊的肩膀線條,走路時步伐很穩,還沒注意到她在接電話。
「好啊,很期待回去能看到你。楊禾梔放慢腳步,用手擋住聽筒一側,溫柔小聲地回復男朋友。「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我應該是後天晚上的飛機。」
電話那頭的蔣凌宇躺在酒店裡,他點開國際航班的購買軟體,琢磨了兩秒鐘,直接回復道:「那不如我直接從奧斯陸飛廣州?我們可以一起轉機回京泉。」他的聲音裡帶著雀躍,「這樣能早點看到你,順便還能見見我哥。」
蔣澤賦終於注意到了秘書正在打電話,他停下腳步,轉身等她。
楊禾梔感覺很不好意思,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對上蔣澤賦饒有興味的臉。她突然想起昨晚在飛機上,他俯身靠近她時,氣息若有似無地掃過她鎖骨的感覺。
「好啊。」她聽見自己說,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那我,我們在廣州等你。」
掛斷電話時,她發現蔣澤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那雙漆黑的眸子在走廊的燈光下格外幽深。
楊禾梔不太自在地攏了攏耳邊的碎發,解釋道:蔣總,您弟弟說可能會來廣州,想和我們一起回去。
她其實很不願意在蔣澤賦面前提到蔣凌宇。每次提起,都像是在提醒她,無論她在工作上多麼努力,也不過是個靠關係上位的空降兵。
蔣澤賦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目光從她泛紅的耳尖掠過,落在她微微顫動的睫毛上。
她的頭髮很漂亮,在走廊玻璃的太陽光反射下泛著健康的光澤,發尾的弧度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
蔣澤賦收回視線,繼續向前走去。他看出了楊禾梔的窘迫,不想再在工作的時候故意提起弟弟,因為那像是在故意為難和嘲諷自己的秘書。
她的情緒其實大部分時候都寫在臉上,像一本攤開的書。蔣澤賦強忍下心頭翻湧的醋意,開始怕她可能會因為他過去刻薄的態度,而胡思亂想或者不開心。
————
已是深秋,廣州的風卻還是裹挾著潮濕的熱氣,這令楊禾梔本就昏沉的腦袋更加不適。
陳遠站在會議廳的出口處,目光在朝他走來的兩人之間來回遊移,最後定格在楊禾梔泛紅的耳尖上。
他清了清嗓子,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蔣總,回酒店的擺渡車到了。」
————
包廂內,水晶吊燈在紅酒杯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將楊禾梔的臉映得忽明忽暗。她端坐在座椅上,背脊挺得筆直,白色長裙下的小腿因為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而微微發麻。
卡爾先生又一次舉起了酒杯朝向她,灰藍色的眼睛裡閃爍著欣賞的光芒:「楊小姐,你的口語很流利,你在讀書時有專門學習過德語嗎?」他帶著一口巴伐利亞口音,嘴角盪開笑意:「來,為優秀的女性乾杯。」
楊禾梔面對卡爾先生這般好像有些過頭的熱情,只好將冰鎮的香檳酒一杯杯滑過喉嚨。
侍應生侍應生悄無聲息地添酒,波爾多紅酒在杯中蕩漾。
蔣澤賦聞言抬眼望來,目光掠過女秘書已經泛起潮紅的臉和水光瀲灩的唇。
他覺得應該差不多了,這酒雖度數不高,但他並不知道楊禾梔的酒量如何。
蔣澤賦剛準備開口解圍——座位上的楊禾梔卻已經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卡爾稱讚道:「楊小姐真是令人驚喜。」
他並沒有什麼惡意,這些點來的酒度數都不高,對於他們國家的大部分人來說不過是「開胃小菜」。他只是很高興能遇到一位在職場上表現優秀的異國女性。
可他並不知道楊禾梔的酒量並不好,甚至說是很差勁。
——
其實酒局文化在全世界的飯桌上都很常見,楊禾梔害怕這單生意會因為她的失禮,而出現一絲一毫的閃失。
所以即便她覺得胃部像被塞進碎玻璃,也要忍不適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冰鎮香檳的寒意順著食道蔓延。
飯局接近尾聲,卡爾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她的身上。
楊禾梔終於有些支撐不住,跟身旁的陳總助交換了下眼神,起身前往衛生間。
她拖著身體行至洗手池,胃部突然劇烈抽痛,讓整個人幾乎半仰跪在地,白色長裙垂在鋥亮的地板上。
隨著胃裡湧出一股股翻江倒海的不適,她起身衝進隔間,無法抑制地抱著馬桶嘔吐起來。但是這幾天下來,她因為難受都沒怎麼吃飯。
胃裡沒東西只能空嘔。
這樣不好好吃飯的毛病,她本已經改了,和蔣凌宇在一起後,對方總是細心糾正她生活中的一些不良習慣,給她做飯時極盡考慮她的口味,每天都要問她的一日叄餐。
楊禾梔醉意上頭,迷迷糊糊地想著。
她疼地臉色泛白,心裡被一陣一陣的愧疚湮沒,他只是幾天不在,她就又沒聽他的話。
吐過之後,楊禾梔感到自己的神經得到了片刻的緩解,勉強支撐著身體起來,對著潔白的洗手盆,讓清涼的水流沖洗著雙手,也試圖沖刷掉那股令人窒息的不適感。
然後,她輕輕拭去嘴角的殘漬,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髮絲,緩緩地走出了洗手間。
……
女人醉眼朦朧,步伐緩慢沉重,她扶著牆壁,穿越冗長的長廊。
頂燈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將她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射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楊禾梔感到一陣眩暈,那光太刺眼了,仿佛要穿透她的身體,將她今夜疲憊不堪的靈魂暴露無遺。
她再也支撐不住,狼狽地蹲下身體,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眼淚不可抑制往出涌,她閉上眼睛,深呼吸,試圖平復那股由於高強度工作加上飲酒而造成的不舒服。
她喘著氣緩解難受,周圍的世界仿佛在腦子裡旋轉。
突然,楊禾梔的鼻息被一股清冽的淡香攥住,餘光里是黑色大衣衣擺的一角。衣擺微晃動,一道陰影覆蓋下來。
她清晰地感受到一陣衣料短暫的下沉,隨之而來的近距離,讓她直接被藏進了衣服里。
楊禾梔的視線看向來者,他握著大衣領口,正攏過她的肩膀,手背的血管清晰,青筋脈絡分明。
男人勁瘦白皙的手臂蹭過她的下巴,停在她的身體前。
微風順著廊口拂過,她垂落的幾縷髮絲被長廊帶過的穿堂風吹起,又緩緩下落。
蔣澤賦傾身蹲下,抬手將楊禾梔臉上的碎發撥開。
他看著面前的秘書眼裡一片濡濕,感覺心尖一澀,像是被她這幅可憐動人的模樣輕輕撓了兩下,起初是癢意,後來卻是像被剮蹭的微疼。
他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的猶豫,原來他的秘書平時幹練利落,酒量卻這樣差。
……
楊禾梔兩手俯撐著地,整個背彎下來,襯衫領口隨著重力敞開縫隙,鎖骨和乳溝上淌著一層薄汗。
蔣澤賦盯著此番春色,眼裡是化不開的晦暗。
他忍不住伸手抹了下女人臉側的淚痕。這雙杏眸真的很漂亮,清澈的,水潤的,長長的睫毛在他的注視下顫動。
早該承認的,從第一眼見她便被不可抑制地吸引進去,讓他現在心甘情願地淪陷。
她很努力,工作時從不矯情,他已經看到了,也為之著迷。可她的脆弱卻很少向他展示,這雙眼睛這樣柔軟地看過誰,他全然知道。
他們兄弟二人被這樣的她所吸引,再正常不過。
蔣澤賦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弟弟還不夠格,配不上她。
就像他母親說的那樣,她只給他做秘書,實屬委屈了楊禾梔。
她太美了,太誘人。
他只想把她藏起來,即便他現在還不屬於他。
蔣澤賦想罷,直接伸手將她往自己懷裡一攬,把楊禾梔從發涼的地板上帶起來。
楊禾梔的唇瓣撞到他的喉結處,砰一聲悶響,像親吻聲,又像心跳聲。
男人的眼神猝然深了幾分,啞聲哄著她。
「別哭了。」
(二十二)他吻了上去
蔣澤賦低頭摟著楊禾梔,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輕輕逡巡,觸到額頭時,感到燙得驚人。
他的心狠狠一揪,眸底翻湧著心疼和愧疚。
「對不起,不會讓你再陪我應酬了。」
楊禾梔醉得意識模糊,下意識地在他懷裡蹭,手環住蔣澤賦的脖子,側臉悶在他的胸膛處呼吸間全是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香。
「難不難受?」蔣澤賦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開口的聲音如清潤的泓泉般柔軟。
「有點兒……」
楊禾梔的聲音又弱又顫,肩膀不安的在他懷裡輕輕聳動。
蔣澤賦沒有半分猶豫,將懷裡的人用外套裹緊,打橫抱了起來。
他顛了兩下,察覺到楊禾梔非常輕,抱起來毫不費力。
此時他的楊秘書褪下了稜角,很乖,很安靜地窩在他懷裡,胸前鼓起起伏的幅度。
…………
夜晚的月亮格外清亮,在地面鍍上一層銀霜。院外,汽車的引擎聲低沉轟鳴,陳遠已經吩咐司機將車開了過來。
酒店大門一開一合,撲面一陣潮濕的涼風,蔣澤賦怕楊禾梔受寒,將人摟得更緊,加快了步伐。
到了車前,他騰出一隻手拉開後排車門,小心翼翼地將楊禾梔輕放在座椅上。她的身體軟綿綿的,像是沒有骨頭,整個人陷在真皮座椅里。
蔣澤賦俯身給她系安全帶,她還箍著他的脖子不松,楊禾梔開口呢喃著什麼,他下意識將耳朵湊近。
女人的紅唇一張一闔,濕熱的氣息撒過他的耳畔。
「凌宇,好難受啊,你抱抱我……」
蔣澤賦忽地心悸,連呼吸都不由慢下去。楊禾梔的聲音不算清晰,卻讓他聽到了每一個字。
她在撒嬌,喊得卻是他弟弟的名字。
……
他察覺自己的心口似被人擰了一把?,酸澀得難以忍受。
蔣澤賦垂著眼掩住情緒,把安全帶仔細給她扣好。伸臂一擁,安撫般地輕拍楊禾梔的後背。
「不怕,一會兒就不難受了。先帶你去醫院。」他將自己披在她身上外套掖緊,又將楊禾梔凌亂的頭髮捋在她耳後。
楊禾梔的鼻尖和臉頰泛著紅,眼睛亮亮的,黑色瞳仁像被水潤過。因生病而產生的生理淚水慢慢滑進鬢角,在被黑暗籠罩的夜裡,砸進了蔣澤賦的心。
……
兩人對視,沉默了大概數秒之久。
月光透過車窗灑進來,蔣澤賦看到她耳垂上空空如也,顯得瑩潤白嫩,他只愛憐地撫了兩下,竭力克制自己想吻上去的衝動。
或許,從當初看到弟弟手機里有關她的那張照片起,從在停車場撿到她的耳釘開始——遠在亞馬孫河道旁的那隻蝴蝶,就開始扇動著它的翅膀,掀起了一場令他始料未及的風暴。
他本早已習慣了一個人,她卻偏偏闖進來,身上的香氣瀰漫,像新開?在微冷黃昏里的花,重新讓他的心染上斑斕。
————
司機很快將車駛停在一家本地頂尖的私立醫院門口。
值班門診醫生看到是蔣澤賦,趕緊讓護士開始準備。早在半小時之前,他們就被打過招呼,因此對待這些上流人物時態度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仔細查看著楊禾梔的情況,然後開好配方,謹慎地規避了血液因含有酒精不能注射的藥物,讓護士領著二人去vip病房打點滴。
兩人被引著穿過醫院的長廊,近夜裡10點,只有零星幾人過來診病。
病房內,護士啟動輸液泵後便離開,商澤賦把楊禾梔放在白色的床上,時不時去看一眼輸液袋中的餘量。
注射液快完時,楊禾梔的燒就退了大半。
她昏沉地睜開眼皮, 正下意識要活動身體, 一隻手伸過來按住她的手背, 沉聲說:「別動。」
楊禾梔的身體舒服多了,但酒精還沒有完全退散。她想撐起身體,細聲喘著氣,緩解心口的不適。
一隻手臂徑直將她攬過來,男人的手覆上她濡濕的額頭,掌心乾燥溫熱。
整間病房很寧靜,靜到梁禾妤仿佛能聽到男人胸膛傳來的有力心跳。
好舒服……
她傾斜著身子,順勢倚靠在男人身上,熏醉的笑容在唇邊掛著,臉頰滿是紅暈。
蔣澤賦的手扶在楊禾梔的後腰,啟聲問她:「感覺好些了嗎?」
楊禾梔搖了搖頭,嘟囔道:「不太好。」
「哪裡不好?」蔣澤賦問她。
「心情不好。」
「你有煩心事嗎?」他又試探著開口。
蔣澤賦在心中隱隱期待,會不會是她和蔣凌宇鬧矛盾,會不會是他的弟弟沒有及時體貼關照她。
總之,他已經無法忍受楊禾梔在他面前,和弟弟打電話時的那副溫柔樣子。
誰知楊禾梔只是如數家珍般說起了最近的煩惱:「嗯,我最喜歡的耳釘丟了,每天都要穿這麼高的鞋子,腳踝都被磨破好幾次。還有和我媽吵架了,都沒完全和好……」
她的神色落寞起來,又添上一句:「哎,最近頭髮實在掉太多了,我真的怕禿了嗚嗚嗚。」
說著,她便伸出手指從發縫裡隨意一薅,五六根長發頓時掉進了掌心。
蔣澤賦:「……」
楊禾梔忿忿不平道:「這都怪我的老闆!」
……
頭頂傳來一聲極短促的笑,男人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溫柔得不可思議。
「那怎麼辦啊梔梔,讓他給你道歉好不好?」
梔梔……
楊禾梔有些懵,她抬起頭,看向這個叫她小名的人。
酒精作用下,她的聚焦點慢了一些。
只見男人垂眸看著她,眼裡滿是笑意,下頜線邊緣一顆黑色的小痣,在燈下格外性感。
「你長得很像一個人。」她喃喃道。
「像誰?」
蔣澤賦以為她會說他弟弟的名字,他有些不虞地蹙眉問道:「你是說我像蔣凌宇?」
「不是。」
楊禾梔嘟起嘴久久不答。她將手搭到蔣澤賦的小臂上,借著他的力量,從男人的懷裡直起身體,仔細看他。
蔣澤賦呼吸一滯,女人溫熱的呼吸不經意噴撒在他的喉結處,黑色的瞳仁是純粹的瑩亮,就像從水裡撈起來的月亮,皎皎生光,快要將他完全吸進去。
他的視線從楊禾梔水潤的唇上撇過,喉結翻湧,再開口時聲音喑啞。
「你看清楚再說,我是誰?」
於是,楊禾梔又裝模作樣觀察了男人的臉一番,這次終於想起來這張臉的主人。
「你是我老闆。」她說。
蔣澤賦挑眉,嘴角牽起笑容。
誰知楊禾梔的語氣聽起來波瀾不驚,但即將說出口的話卻石破天驚。
「我老闆好像最近在跟我搞曖昧。」
蔣澤賦有些詫異於她的反應:「為什麼這麼說?」
果然,她知道。
大多時候,他的楊秘書在跟他裝傻。
楊禾梔陷入回憶,一本正經地分析起來:「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對,而且在飛機上,他好像偷親我,被我後來發現了。」
「陳總助說我口紅掉色,可是我又沒有自己吃自己口紅的習慣。」
喝醉後的楊禾梔很大膽,毫無顧忌地把陳遠給賣了,她把自己的懷疑光明正大說出口。
說完,她伸出雙手掰住面前男人的臉側,視線一本正經地凝視著他。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男人徹底笑了出來,笑聲如流水般蔓延,「你不都猜出來了嗎,還要我說。」
他說著,眼神瞄了眼她抓握他臉的雙手,掌心觸在臉上,很柔軟,像貓抓墊。
楊禾梔卻噘嘴擰眉,「我不信!我可是你弟弟的女朋友。」
「你肯定只是想調戲我,試探我對你弟弟是不是真心,對嗎?」她太過老實,一股腦將自己的懷疑全部都吐了出來。
「你就是欺負我……」
蔣澤賦聞言一愣,失笑道:「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楊禾梔將手從他臉上落下來,低頭小聲巴巴地反駁:「你就有,因為蔣凌宇,你肯定看我不順眼。」
蔣澤賦耐著性子解釋,語氣溫柔且紳士:「不是,那不是看你不順眼。」
楊禾梔:「那是怎樣?」
怎樣嗎,如果說非要刨根問底的話……
蔣澤賦認命般地承認了。
他的眼裡此時已經全然被楊秘書那樣生動明媚的表情所占滿,現在他的腦子裡已經什麼都沒有,只有她。
只有她。
……
「需要我證明嗎?」
男人輕聲問完,沒有等楊禾梔的回答,直接覆身攥緊她的腰。
他吻了上去。
(二十三)要不要給你舔
靜謐的瞬間,蔣澤賦的吻落下來,格外輕柔地探索著未知的領域。
男人的唇很涼,起先輕觸著楊禾梔的上唇瓣,吮吻的動作如同羽毛般輕盈,舌尖伸出來描繪著她的唇線,偶爾輕舔,激起懷裡人一陣細微的顫慄。
「唔……」楊禾梔細聲的呻吟被他全部堵在喉嚨里,男人的手掌摩挲著她的腰,緩緩收緊。
楊禾梔被親得一頭霧水,她仿佛覺得自己額頭上的滾燙去而復來,漸漸燃遍了全身。
她是醉糊塗了,沒有絲毫的反抗意識。滿身薄汗,碎發被汗水打濕粘在臉頰側邊。整個人像是一隻可憐的幼獸,被困在獵人的懷裡不得動彈。
病房內沒有人敢來打擾。
蔣澤賦的舌尖抵著女人的唇角,喉結滾動,聲音微啞,溫柔的語氣摻了些強硬:「把嘴巴張開。」
楊禾梔顯然是個很聽老闆話的人,她微張雙唇,眼裡含著水色,她酒醉後似乎格外敏感,下身穴口處被激得泛起濕意。
「好乖……」蔣澤賦含混地輕喃,勾著她的舌尖,吻得更熱烈。
他像是蟄伏的凶獸,用舌頭試探性地頂開了楊禾梔的唇齒,深入她的唇舌內部攪動。他們在彼此的口腔中交織,每一次觸碰都如同電流般刺激著感官。
蔣澤賦仿佛狩獵已久,只為此刻。在她發出嗚咽聲的同時,靈活頂弄她的上顎,引著楊禾梔的舌頭被迫往外探出。
隨即女人的粉舌順勢被他含住,像是在吃一塊滑溜美味的果凍。
「不要……」楊禾梔的口紅再一次全被吃掉,她的呼吸已經不穩,伸手推拒著。
蔣澤賦感受到了她的猶疑,她的舌尖在逃避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與他的相觸,這種微妙的抗拒反而激發了他更強烈的渴望。
他摟腰的手越來越用力,像是要把楊禾梔嵌進身體里。
楊禾梔身體太軟,整個人被箍著狠親。她眼睫顫抖著,手被他壓得很不舒服,只能試圖換個姿勢。
蔣澤賦卻不許,強勢地將她手腕壓在掌下,繼續含著她唇瓣吮咬。
兩人鼻樑相碰又分開,心跳聲怦怦在耳邊迴響,如同鼓點般急促。
她睜眼看著近在咫尺,半垂眼帘的男人,雙眼皮褶痕隨著眼型的弧度微微上揚。他狹長的眸里似乎也少了過去那種天然的、帶有優越感的驕矜,此刻只剩沉淪的欲色。
楊禾梔的鼻尖,鑽入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她快要溺痹進去,呼吸不過來。
蔣澤賦察覺到她的不適,停止了舌頭的掃蕩,稍稍往後撤了些。
楊禾梔的唇已經被親得紅腫,泛著瀲灩的水澤。
她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鮮的空氣,立刻擰著眉嗔他,眼神迷濛。
「你這是霸王硬上弓,耍流氓。」
看她這樣還不太清醒的樣子,蔣澤賦眸色一暗,頭抵住她的額頭,逼她看向自己。
兩人呼吸交錯在一起,曖昧而纏綿。
他的秘書擁有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向他時雖有惱意,卻格外嫵媚勾人。
蔣澤賦喉結微動,修長溫熱的手指擦過她唇瓣,拭去兩人痴纏後的水漬。
他凝視著她眼底一層酒後的朦朧,說道:
「可你好像沒有不高興。」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楊禾梔莫名覺得,蔣澤賦的語氣近乎溫柔憐惜,仿佛在等著她的表態和心意。
她混沌的腦袋裡想起了還在滿心期待,即將要見到她的蔣凌宇,心中開始鈍痛。
她不想回應什麼。
醉意在此刻好似成了虛假的擋箭牌,而亂如麻的心跳聲才是真的。
————
兩人的目光中像是都含著隱晦深意。
蔣澤賦看著楊禾梔假意避開視線,欲蓋彌彰地撫著襯衫的褶皺。
他緩緩湊近她,楊禾梔側開臉。後腦勺散落的頭髮讓他幾乎立刻捕捉到了一股甜淡的梔子花香,應當是洗髮水的香氣。
女秘書的頭髮在上班時總是紮起來,她是真的害怕掉光,所以精心地養護著。髮絲柔順布滿光澤,卷髮灑在腦後,彌散空氣中,是潔凈而豐盈的氣味。
……
「我可以再進一步嗎?」
蔣澤賦看似很禮貌地跟她打了聲招呼,卻不準備等到拒絕的答案。
楊禾梔的臉頰簡直像火一樣要燒起來,她還沒來得及回答——
男人的手已經摸到了她的襯衫領口處,大手毫不猶疑地直接覆在她的左胸上,像握住要一整顆蜜桃,又帶著不一樣的滑膩觸感。
楊禾梔的呼吸尚未平復,就被蔣澤予直接推倒在病床上。
他隨即俯身壓上來,修長緊實的左腿撐地,右腿跨過身下人跪在病床外側,將她整個籠罩在身下。
更綿密的吻如潮水般接連不斷落下來。
病房內溫度適宜,散著舒緩的恆溫冷氣,楊禾梔卻感覺自己要被男人撫摸的手燙化了。
蔣澤賦的手指靈活地搭上她的襯衫中間,將扣子一顆一顆地解了下來。
奶白的乳肉被包裹在淺色的胸罩里,兩個肉團中間被擠壓出一道極深的乳溝,像是亟待有人為它們掙開束縛,放肆採擷。
蔣澤賦不舍地離開她的唇瓣,喉結重重滑滾。他睜著黑沉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秘書雪膩的胸脯看。
原來這兩團讓他總是在夢中魂牽夢縈的東西,比他所想像的還要白,還要大,還要漂亮。
「楊秘書。」他突然低喚了一聲,嗓音沙啞道:「你真的很美。」
他從不知道女人的乳肉是這麼富有彈性,原來可以被放在手掌里肆意地拽扯,乳罩緊裹著雙乳,被他揉捏兩下便開始甩甩晃晃。
————
楊禾梔恍惚間覺得,她變成了一條泡在水裡的魚,身上的汗液隨著男人不斷撥弄的動作而細密地滲出來。
她細細微喘,情不自禁探起手指插進男人濃密的黑髮中輕輕扯弄。
包裹在內褲中的兩片陰唇輕輕顫抖,被他隔著褲襠的那根高聳肉棒不斷戳弄著。
他硬得好快……
楊禾梔不好意思極了,她縮在床上擺動著臀部,小幅度地游移躲避著。
她耳根發紅地望向蔣澤賦,嘴唇囁嚅半晌,最後只語氣僵硬地擠出一句,「你、你別戳我了。」
完全已經動情的男人聽到這話,只覺得她是在拱火。
下身被楊禾梔的腿心毫無章法地亂蹭著,蔣澤賦輕嘶了一聲,喉嚨發緊,隔著乳罩用力揉了把她的胸,接著抬手把內衣直接往上一推,指尖不停撥弄按壓頂上粉紅的乳尖。
楊禾梔感受到胸口連綿不絕的麻意,她忍不住抬起手推在他肩上,想要拉開距離,可手卻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蔣澤賦微微抬眼望向她,兩人距離極近,呼吸間的熱氣傳遞。
「嗯?舒服嗎?」他輕聲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得意。
楊禾梔羞赧地不肯說話,他直接伸手扯掉她身上礙眼的襯衫,丟在一旁。另一隻手探後摸向她瘦薄的肩胛處,順著長長一道凹陷的脊骨,他摸到了內衣的排扣。
手指撥弄兩下,兩片包裹胸乳的布料完全散開,蜜桃樣的嫩乳就這樣一整個彈了出來。
大片滑膩的雪膚在燈下泛著瑩潤的光澤,蔣澤賦終於看到了完整的美景。
楊禾梔胸部頂端的兩粒粉紅被他折騰地完全硬挺起來,像是鑲在白雪中的花瓣。
他眉梢幾不可聞地揚了下,把肩帶從楊禾梔的手臂處拿下來,緩緩道。
「要不要給你舔?」
……
楊禾梔打從出生起就沒聽過這樣的渾話,她咬著嘴唇,秀氣的眉毛緊緊蹙起,迷醉的腦袋像是在思考,一直沒有開口。
蔣澤賦微微挑了挑眉,他看出了楊禾梔滿心的無措和糾結。他不願在此時,她還在想另一個男人,於是立刻輕聲誘哄道。
「沒事的,你醉了,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是他肖想自己弟弟的女朋友,所以都是他的錯,讓他來就好。
他沒有再等楊禾梔的回應,嘴唇直接覆上去,包裹住楊禾梔翹立的乳尖。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保博擔保网

GMT+8, 2025-5-22 03:27 , Processed in 0.090391 second(s), 19 queries .

Powered by BaoBoWang

Copyright © 2014-2025, 保博网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