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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韻 (1-7) 作者:facemask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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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5:06: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丹青韻】(1-7)
作者:facemaskdon
(一) 悠鶴樓品畫識荊,牡丹宴四目傳情
長安四月,正是乍暖還寒的天氣,這一日卻是艷陽高照,春風和煦。時值牡丹初綻,往郊外的通衢大路上,來往的香車駿馬,絡繹不絕。城裡平日熱鬧慣了的悠鶴樓,倒顯得客稀了。
林生方踱進店堂,便有小二上前招呼,他原是熟客,信步上樓尋個憑欄處坐了,隨意叫了幾樣酒菜,小二伶俐地應聲去了。四處一瞧,卻見身前數步,一個書生提筆而立,低頭出神。再看他面前粉壁,繪了一幅水墨,一側龍飛鳳舞地題了幾行字。
林生原是個雅人,不由心下好奇,起身輕輕踱過去看個究竟。但見那人尋常儒生打扮,相貌甚是俊俏。畫上山勢奇峻,煙靄浮沉,一望而覺不俗,這也就罷了,奇的是畫面中央立一負手男子,身著儒衫而腰懸佩劍,止得一個背影。那山水竟是借畫中人眼而繪,全不似尋常觀感。題詩墨跡尚新,止寫了三句,道:
五嶽撐霄漢
八水繞長安
一腔英雄血
林生心下暗贊,見那人提筆躊躇,一時興起,脫口道,「不若『三尺刃方寒』何如?」
那人吃了一驚,抬頭打量林生,凝神片刻,面上浮起微笑,道,「果然是佳句。」說罷刷刷題完,將手中狼毫一擲,更不多看,轉身朝林生一拱手道,「幽州譚氏,請教仁兄仙鄉、尊姓?」
林生還禮道,「鄙姓林,長安本地人氏。」
說話間小二端了盤饌上樓,見畫作已成,忙將碗筷擺放了,緊走下樓。須臾樓梯口腳步聲響,卻是掌柜親自來謝,那譚生淡淡應酬幾句,並不多言。
長安本是天下人材薈萃之地,多有郁不得志的考生,留戀煙花的士子,林生見兩人說話光景,心裡猜到七八分,遂轉了話題,不問來歷,只談詩畫。他雖不曾進取功名,但家中數代殷實,平日賦閒在家,又好讀書,詩畫多有涉獵。
那譚生是個狷狂自賞的性兒,被林生搶了一句,心中本有些不服,但見他溫文爾雅,談吐不俗,漸漸就把那不快竟拋卻了。談到得意處,心中一動,拱手問道,「兄台於畫一技,聞博而識精,小弟厚顏,方才所作,煩兄指正。」
林生回了一禮,連聲道豈敢豈敢,禁不住譚生誠意相問,沉吟片刻道,「譚兄此作,皴染得法,墨韻有致,這也罷了,最難能的一處,卻是借畫中人之眼,描繪山水之勢。觀者直有破入畫卷之感。僅此一項,便已開前人之未有。」
譚生謙謝幾句,見他似是欲言又止,遂追問道,「林兄高見,還請直言。」
林生頓了頓,接著道,「只是我有一處不明。看那畫中男子懸劍無飾,負手而立,雖然不見面目,自有一番睥睨天下,捨我其誰之態。然則面前山間流雲浩渺,筆意圓潤,仍是循古法而為,顯出塵之意。此二者於入世出世之間,似是略有相悖。」
譚生聞聽此言,一時悵然無語。林生見他失意,心中老大不忍,溫言笑道,「小可於此道一知半解,胡言了幾句,譚兄切莫掛懷。」
譚生擺手,黯然道,「兄台此言,一語中的。小弟實是以畫中人自況,只是心中塊壘,無計消除。彷徨於進退之間,不免落了下乘。」言罷默然片刻,忽轉歡顏,把了林生臂道,「林兄真乃我知音也,如蒙不棄,小弟願請為友,時時請教。」
林生愛他人物,也是大喜。二人互問了年庚,林生大了四歲,譚生遂奉之為兄。二人品評風雅,指點江山,說到興起,換了大碗吃酒,好不快活,直至掌燈方散。林生細細問了他住所,又相約改日同游,方自作別返家。
進門早有婆子來接,又教丫頭報與夫人知曉。方才踏入內院,那林氏便迎出來,老遠掩鼻道,「好大的酒氣!」
這林氏娘家姓蕭,閨名一個鳴字,年方十九,貌美可人,入門三載,雖尚無子息,平日裡極受寵愛。林生帶了五分酒意,見夫人月下嬌麗,攬了她細腰口中調笑,湊過臉去便要親嘴。
林氏見月桂在邊上捂口偷笑,紅了臉啐道,「發甚麼瘋!」急急扶他進了屋,又喚下人燒水,服伺他洗漱睡下。
話說第二日林生睡到三竿方起,看了幾本自家帳簿,理些雜務,不久便覺心倦神怠。正無聊處,忽然想起譚生,心道左右無事,不若尋他吃酒。又想起前日購了一幅大李將軍的青綠真跡,正可與之共賞。興沖沖喚小廝拿帖去請,等了半日卻回報說譚生出門未歸,不免有些怏怏。
恰逢此時林氏親自端了碗紅糖蓮子羹來,見他意興闌珊地打發小廝去了,問道,「相公何事不樂?」
林生一五一十說與她知,言語間於譚生人物才情溢美之詞不絕。
林氏笑道,「平日裡難得見你如此夸人,想必是有才的了。今日不遇,留個帖改日約了便是。」說畢見左右無人,撒嬌坐在林生膝上道,「相公無事,寧尋新友,也不來找自家屋裡人解悶。」
林生見她美目流盼,嬌嗔可人,比之新嫁時更多了幾分風情。又兼一個軟膩的身子坐在懷裡,羅紗下酥胸半掩,鼻中脂香怡人,心中綺念大熾,一手將她摟了親嘴捏摸。
林氏大白天在書房被夫君輕薄,心中忐忑,暗禱莫要被丫鬟婆子撞見,身子卻不由發軟,半推半就地受了。閉著眼香舌正被咋吮得雲里霧裡,忽覺胸脯上多了一隻大手,隔著訶子輕輕撫弄,不由面上發燒,口中急道,「相公,此處不妥……容妾身……回裡屋伺候……」睜眼推拒著不讓,卻掙不過夫君男子氣力。
林生平日與夫人交歡中規中矩,今日初嘗於外屋狎戲,又見林氏哀羞,只覺大有奇趣,按住了只是不允。口舌舔弄著她吹彈得破的面頰脖項,一手鬆了她衣帶,將衫兒扯散半邊,竟將婦人一隻滑膩彈手的酥乳掏出來肆意把玩。
林氏方自閃避,突覺乳尖受襲,更被捏住了不輕不重地一陣疾轉,不由口中嬌吟,軟倒在夫君懷裡,下體一陣酥麻,自覺一股水兒冒將出來,瞬間濕了腿間一片。
林生見她情動,索性將她抱起橫於書案,撩起縐紗裙,露出兩條白生生的腿兒抬上肩頭,將那話兒於婦人嬌嫩處研磨片刻,見已濕滑一片,遂聳身而入,只覺花徑油滑,一團嫩肉仿佛握緊了一般,猶自微微蠕動,實是快美難言。
婦人一聲長吟,恰此時見身邊窗猶半啟,慌得疾忙道,「相公,快將窗門閉了,莫要叫人瞧了去!」
林生正插得興起,見她如此,反覺得趣,下身抽添不止,口中調笑道,「哪有人來?便來了,讓他瞧個快活,又不少你一塊肉兒。」
那婦人聽得愈發焦急,卻脫不開身子,偏偏牝內又被搗得汁水橫溢,神魂顛倒,勉力自個兒掩了檀口唔唔忍耐,一時竟覺身子比平日敏感數倍。抽得了數百抽,終於耐不住一聲嬌呼道,「要丟……」說話間渾身顫抖,果然泄了身。
林生見她淫態,又覺肉棍受那一圈圈媚肉夾緊了如同陣陣吸吮一般,忍不住大吼數聲,注了她滿壺。
二人慾仙欲死,摟作一處只是喘,好半日方緩過來。
林氏略醒了些,輕聲埋怨道,「惡人!白日裡糾纏奴家,弄出這許多響動,門戶都不曾閉掩。若吃下人瞧了去,妾身的臉卻往哪兒擱?」說著推搡他起身,將腰間一條汗巾子拿來抹了下身。
林生只是笑,貼住她耳道,「不知怎地,方才想你裸著身子被人瞧了去,我心裡便又氣惱又快活,竟比平時還美十倍。」
那婦人被他說到心裡去,面上一紅,強作態啐道,「去!不知哪裡學來這些風言風語,卻拿來輕賤於我!」言語間推開林生,逕自回了屋。
至晚間小廝來報,說譚生處下人送了回帖,林生取來看了,見相約明日於其寓所同飲,不由大喜,賞了來人十幾文銅錢,那童子歡天喜地去了。
到得次日,林生用了午飯,早早使人打點了一桌酒菜,用食盒裝了,挑著先往譚生處打前站。又選了幾幅字畫,命小廝背了,一騎一行,往譚生府上來。
約莫將至,遠遠便見昨日那童子早候在門口,見二人到來,一溜煙地進去通報,須臾主人親迎而出,仍是一身青衫,滿面笑容道,「林兄來便來,何需破費治那一桌酒席,哪裡吃得?」
林生也笑道,「前日與賢弟萍水相逢,實是一見如故,今日固有風雅,更需有酒肉,方可促膝長談,一醉方休。」
兩人說說笑笑,執手坐了,兩個下人一捧畫一執壺,在旁伺候。
林生把攜來的字畫與譚生看了,二人品頭論足,言無不盡,均覺互有裨益,更是起了惺惺之意。這一日狂歌痛飲,報了三更方散。
自此三日一茶,五日一飯,不過旬月功夫,二人已甚是熟稔。林生小心地打聽,知譚生於幽州少有才名,至長安卻屢試不中,他又是個心高的性兒,自覺無顏返鄉,將就滯於長安,平日以鬻畫為生。好在他確是丹青妙手,亦曾得名家品評,倒也足以維持生計。
林氏見夫君每日在外玩耍,返家便滔滔不絕地夸這個新識的賢弟怎樣一表人才,如何書畫俱佳,略略有些不耐,卻又有幾分好奇,不免問起。
林生道,「我邀他後日來家中一敘,到時你自瞧去。」
婦人微紅了臉,嗔道,「什麼臭男人,我不見!」
林生笑道,「便只你香,旁人皆是臭的。」言語間作勢往婦人胸乳間嗅去,惹得婦人嬌笑閃避,二人打情罵俏,春色融融。
彈指間,兩日匆匆而過。這一日譚生攜了一幅新作,一壇翠濤,登門來拜。林生早命人在後花園裡擺了桌椅酒菜,聞聽小廝來報,忙行出來相迎。
譚生見了禮,遞過一幅捲軸笑道,「這幾日多承大哥破費,小弟無以為報,這一幅新繪牡丹,不入行家法眼,權當添些富貴氣。」
林生大喜,展開看了,讚嘆不絕。吩咐婆子道,「請夫人出來一敘。」
林氏知今日要見客,早早畫了遠山眉,施了紅花脂,簪了金步搖,著了石榴裙,猶自拿了幾套衣裙,比在身前要月桂瞧著。聞聽有請,忙放了東西,又在銅鏡前端詳了半日,方款款行出來。老遠聽得一個男子聲音耳生,心道,「這便是了。」轉過一片假山,一抬頭正與那人打了個照面,不由心中一跳,粉面微紅,別轉了臉垂首行至林生跟前。
譚生見了林氏,不由一怔,「嫂子竟恁地標緻!」
如何標緻?但見:
黛眉彎彎,未蹙先挑三分愁。杏眼流波,不語自含羞。
瓊鼻毓秀,最巧櫻桃口。腰如柳,蓮步風流,惹相思人瘦。
譚生魂游片刻,強自收攝心神,恰逢林生笑道,「夫人,這便是我常與你說的,新近識得的一位大才子。」轉與譚生道,「賢弟,這便是賤內了。」
譚生忙上前行禮,那婦人仍垂了首,輕聲細語地應了。
林生同二人坐了,取了捲軸道,「夫人且看,這就是譚兄今日贈我的一幅丹青,端地是佳作。」說罷展開與林氏瞧。
林氏雖於此道知之寥寥,亦覺花意襲人,不免贊了幾句。
譚生平日頗得佳評,多不以為意,此時得美人稱譽,竟有些侷促,吶吶謙虛了幾句。
看畢林生又與譚生吃酒,林氏亦在一旁侍飲。方才未曾看得仔細,此時偷眼細細打量譚生,心道,「這位相公,生得好生俊俏。」忽見譚生拿眼瞧她,二人對了一眼,不由都立時別轉了頭。林氏心下大羞,許久抬不起頭來。
譚生也是心中亂跳,心中暗道,「子微啊子微,枉你熟讀聖賢書,怎地對林兄的夫人起了齷齪心思?林兄待你如何,你這般行止不端,與禽獸何異?」想到羞恥處,登時收攏目光,再不望林氏一眼。
話說譚生雖是血氣旺盛的年紀,卻自視甚高,尋常的煙花柳巷,實是甚少流連。今日不知怎地,見了林氏一面,竟爾一見鍾情,難以自抑。雖是在同林生說笑,眼角餘光卻時時為那窈窕倩影所引,幾忍不住要瞧過去。
大凡女子,於情一項,最是先知先覺。林氏雖仍半低了頭,身遭譚生的一舉一動,亦大半落入眼中,心知有些古怪,暗忖,「他莫非於我有意?」
林氏自十六歲嫁與林生,這三載深居簡出,甚少見外人,更莫提年輕英俊的男子。今日見譚生風流倜儻,卻為之魂不守舍,嬌羞之餘,心下反自微甜。
此時主客你來我往的,已將一壇佳釀喝了七七八八,譚生酒意上涌,心中暗道,「罷了!只瞧一眼,再不多看。」假作飲酒,以袖遮面,偷眼瞧那婦人。雖只驚鴻一瞥,愈發覺得此女肌膚勝雪,眉目如畫,一時心神俱醉。
林氏心思細密,神色淡然故作不覺,心中卻是雪亮,暗怪他輕浮,卻不知怎地惱不起來。
也是湊巧,譚生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那一瞥卻被林生瞧個正著。林生心中一動,說笑間暗瞧夫人一眼,亦覺她今日明艷無疇,風儀萬千,竟比平日更多了幾分嬌媚。他平日便極寵愛這位夫人,暗道,「鳴兒美貌,須怪不得賢弟。」他與譚生投機,早已視之為摯友,是以竟不氣惱,只是多了一份心思,暗自留神。
譚生那一眼不瞧便罷,一瞧之下,愈發魂不守舍,總算尚有三分清明,生恐在主人面前失態,又喝得幾杯,便起身告辭。林生留了數次,見強不過,方送出去,又喚小廝取了一方端硯,幾錠歙墨,與譚生作回禮。
其間自有下人收拾殘席不表,單說林生與夫人回內室洗漱歇息。燈下見林氏扶風弱柳般的身,閉月羞花樣的貌,一時淫興大起,遂三兩下扯脫了她衣褲,將婦人按在妝案前便行起雲雨來。
林氏尚未得撫弄,便被夫君一根物事強入了來,自覺仍頗有些艱澀,不由哎呀一聲,哀聲道,「相公,輕些……」
林生平日裡是極疼夫人的,此時見她被自己按倒動彈不得,髮髻散亂,口中嬌聲不絕。衣衫零亂,露了右邊一片雪肩,下身兩瓣玉股滑若凝脂,中間更不時露出一截自己黝黑的陽物,情狀淫糜已極,腹中便有一股邪火直竄上來,竟是不依不饒地自顧抽添不止,口中故意粗鄙道,「小淫婦,捅捅便爽利些個。」
林氏聞聽他言語輕薄,掙著不依,卻吃不住丈夫一柄塵根在膣腔內亂搗,手腳俱都軟了,漸漸有些汁液。
林生弄得舒爽,忽然心念一閃,悶聲道,「今日我那賢弟,你看如何?」
婦人方得了些快美,聽他如此問起,心中不禁一突,埋怨道,「這時分……說旁人作甚?」
林生聳動不止,笑道,「他今日見了你,倒似有些魂不守舍。」
林氏不防被他說中心事,登時面紅耳赤,強道,「莫亂說!」
林生見她嬌羞,添油加醋地將譚生偷眼瞧她的形狀說了幾句,羞得林氏芳心亂跳,喘息間道,「豈有此理……好個輕薄兒……下回……再莫要請來家裡!」
林生見她口中雖罵,卻不似真的惱了,心中一動,暗忖,「若讓賢弟瞧見鳴兒此刻這副模樣,他不知要如何沉迷。」心中愈想愈覺興動,卻終不敢說與夫人聽。
林氏見丈夫住了口不言語,隱隱覺得有些古怪,卻不便相問,勉力挨著丈夫肏弄。
林生心中默想夫人脫得赤條條,被譚生瞧了白生生的身子,乃至赤裸相擁,行那苟且之事,竟覺比平日快美百倍,於是奮起神威,大開大合,片刻便守不住精關,不由大吼數聲,將一袋子孫盡灌入夫人牝內。
那婦人下身猶自麻癢難耐,林生卻已趴於身後喘氣不動,不禁有些惆悵,口中不由問道,「今日怎地恁般快?」
林生面上一紅,支吾了幾句,林氏方悔失言,便不多問。
他二人這廂各自心生異樣,譚生卻又如何能得太平?這一夜翻來覆去,竟不能將林氏的影子略略放下半分。輾轉挨到天色將明,自嘆了一聲「罷了!」遂起身挑燈磨墨,將心中所記林氏形容繪成一幅美人圖。痴痴看了半晌,又恐被童子瞧見多嘴,待墨跡干透,便自藏起不提。
(二)品真肥痴念難藏,閱春宮鳴兒畫像
忽忽旬月,譚生見林生仍是三兩日便來尋他玩耍,卻每每邀在酒樓食肆,再不請去府上。他本有幾分心虛,暗忖,「莫非前次教林兄瞧出甚端倪來?」不由心下惴惴。
卻不知林生自上回與夫人云雨時動了念,竟是一發不可收拾,整日裡想著婦人與譚生眉來眼去,自己卻在一旁窺視,瞧譚生如何調戲他嬌妻,便興動不已。想得狠了,與夫人云雨時便張狂些,有時也故意露些口風試探她。
林氏一顆玲瓏心生有七竅,自是察覺了,她雖亦覺譚生俊俏風流,畢竟有幾分婦人家廉恥,每每止了丈夫的話頭,卻逗得林生一股子邪火無處排遣,愈發心癢難耐。
他心裡有鬼,自不敢請譚生到家。
無巧不成書,時值譚生賃的館舍到了約期,待要續時,主人卻已將屋子售了與人。要再尋過,一時卻又不得合意。恰逢林生府上本有一處客館閒置,聽譚生言及,不由分說將他並下人接來住下,並不要他一文錢。譚生好說歹說,方約定每月五兩銀子,兼膳食一併在內。譚生心下感激,抖擻精神作了一幅歲寒三友,裱了與林生作禮。林生見了,嘖嘖稱善不已。
那林氏先前聞聽譚生要搬來家中住,口中不言,心中卻有些惴惴,暗忖,「他如言行端正,那便罷了,若他舉止輕浮,卻如何是好?」一忽兒想,「我少去外間走動,當自無事。」一忽兒又想,「他若見了我,不知會如何?」憶及上回譚生情狀,不由臉紅心跳,亦不知是懼是喜。
譚生自住了別院,每每思及佳人,便心中翻湧不止。白日裡念她一顰一笑,綽約裊娜。到得夜裡,便尋思婦人是否正與林生交媾,想她美目含春,渾身粉堆玉琢,袒露一雙雪乳,張了兩條白生生的腿兒任憑採擷的嬌態,不由淫念大熾,無法自持。每當如此,必要取了林氏畫像,觀之自瀆至瀉身方罷。他血氣方剛,有時興動非常,竟需弄個兩三回方可平復,漸漸有些懈怠,將那畫像不似從前深藏。
這一日譚生出外,恰逢林生提了一幅禽鳥圖踱過來尋他品鑑。正值那童子解手,喚了數聲無人。
林生見門扉半掩,他二人又是隨意慣了,遂推門而入。見屋內無人,方要離去,忽見案上幾幅新作,不由駐足觀看。翻過一張,突見一幅美人圖,心裡吃了一驚,暗道,「怎地這個女子如此像鳴兒?」定睛看來,愈發認確了,一時心裡怦怦直跳,暗道,「賢弟果於鳴兒有意!」這個念頭他原是作白日夢滾熟了的,此時無心間得了物證,竟仿佛真箇撞見二人行淫,不由一股子灼心的異趣直衝上來。
再看畫中林氏,眉目含情,酥胸隆起,竟連一雙乳兒的形狀皆繪出了幾分。
林生瞧得麵皮紫脹,粗了鼻息,正意淫間恍惚聽屋外一聲響動,驚得立將那畫兒藏回,三兩步出了屋,所幸左右無人,方強自鎮定回了書房。只是這一來,登時諸事無心,整日只想如何設計使譚生狎戲其妻,夜裡與林氏歡好,言語間亦愈發不堪。
林氏初時口風甚緊,漸漸禁不住丈夫求懇,不忍拂他的意,偶爾略略附和一兩句,便聽得林生興發如狂,每每搗得林氏呼天搶地,倒是聽得外屋睡的月桂面紅耳赤,心道,「近日兩個主子也不知吃了甚麼媚藥,這般折騰,卻要人如何睡得!」取了帕子塞耳,那一聲聲如泣如訴,卻是無孔不入,聽到驚心動魄處,不由牝內汁液橫流,奇癢難耐,只得將個枕兒夾於兩條嫩腿間磨蹭,心中念想與男子勾當,竟也丟了一回。
話說這一日林生與譚生痛飲歸來,於別院抵足而眠。林生見他有七分醉態,漸漸將言語往風月上引,譚生言笑亦多無忌。
忽聞林生道,「賢弟,以爾等畫者觀來,何為美人?」
譚生笑道,「婦人之美,有容顏之色,有身段之妙,林兄所問為何?」
林生應道,「且一一說來。」
譚生隨口道,「顏者,面也,亦言五官。可入畫者,眉如籠煙,目若含情,鼻砌瓊脂,唇潤而豐,此為上佳。另有耳一樣,素來少為詩家稱頌,然實亦有高下-須形秀而貼顱,耳珠嫩巧,才是好的。
然造物神奇,千人千面,非定以五官盡善為至美。」
林生道,「受教。而身段妙者何也,且聆高見。」
譚生微笑道,「婦人身段之美,莫過一個'肥'字。」
林生亦笑道,「我朝素以肥為美,如賤內這般苗條模樣,未免清瘦些。」
譚生一時不察,脫口道,「非也!我所愛'肥'者,非贅脂橫堆之類。'肥'之真義,實言婦人骨骼嬌小,然則肌體豐隆,觀之圓妙天成,捫之軟膩彈手,此真肥也!」
林生聽聞,仿佛說他房裡人也似,不由慾火漸熾,打了個酒嗝道,「此言大妙!內子……呃……正是如此。」
譚生聞之一驚,忽覺失言,嚇得酒醒了三分,但見林生有若無事,心神復一盪,暗忖,「聽其言語,嫂子果然玉體肥美,若臥於其上,行那魚水之歡,雲雨之樂,當是怎一番銷魂滋味?」念一及此,登時淫心驟起,忍不禁要多問一句,但又自知不妥,一時天人交戰,好不掙扎。漸漸靈台失守,終於一股淫念迷了心竅,含混問道,「嫂子……如何?」
林生見他入彀,裝作不勝酒力,痴笑道,「不瞞你說,內子渾身雪肌嬌嫩,乳妙臀圓……俯身於其上,如臥重棉……呃……抽添之時,滋味妙不可言……哈哈……」說到後來,言語幾不可聞,片刻鼾聲漸起,竟自睡去了。
譚生本已心浮氣躁,聽得此言,有如一瓢熱油澆上來,頓時淫火狂飆,幾欲大呼出口,自覺襠里一根物事硬如燒火棍也似,幾欲破褲而出。好不容易熬得耳聽林生睡熟,不由一手握了陽物,思想林生所述,套弄得幾下,隔著衣褲卻撓不到癢處。心裡掙扎良久,見屋中甚黑,林生鼾聲悠長,狠狠心鬆了中衣,將那話兒露出弄將起來。
話說譚生本是個知書達禮的正人君子,若是尋常脂粉,坐懷不亂亦不難。只是這林氏實有十二分美色,故此動了念。現今又禁不住林生著意撩撥,終墮了心魔。他心中默想林氏或娉婷淺笑,或裸裎相就,到得美處,不禁閉了眼套了個得飛快,口中直念「嫂子!」。
不想他這廂快活,榻尾的林生卻俱都瞧在眼裡。只因當夜星稀月朗,透過窗欞,林生假寐,聽得身前動靜,悄悄眯了眼望去,見影綽間譚生聳出一條物事,心中不禁暗忖,「平日見他斯文俊俏,不想養得好長大金槍。」待得見他套弄漸急,口中念念有詞,凝神聽來,竟似是在喚嫂子,不由一股酥麻從腳底心直衝上脊樑,心中狂念,「他要弄我老婆!」一時只想譚生將他夫人剝個赤條條,挺一支玉莖沒根而入肆意搗弄,將婦人攪得如一灘稀泥也似哀告不絕。愈想愈覺驚心動魄,快美無匹。
譚生哪裡知他心意?不久便覺將瀉身,苦於不欲驚動林生,於千鈞一髮處住了手,已有些漿水汩出。躊躇良久,終忍住不發,只將下身粘涎處扯中衣胡亂抹凈,輾轉良久方睡去。
林生先前假醉,動彈不得,又不似他略略出得些火,暗叫一聲,「苦也!」此時已無計可施,好半日方翻得個身,遂將那話兒頂於床板處,稍以慰藉,亦許久方入眠。
這一夜二人各懷鬼胎不提。至次日雞鳴,林生自返屋裡睡,三竿方起。整日淫思不止,只想如何攛掇譚生勾他老婆入港。到得夜裡,早早將林氏擁入芙蓉帳內,三言兩語剝了個精光。
婦人見他猴急,嚶嚀道,「今日怎地……如此急法?」
林生將她兩條白生生的腿兒分了,笑嘻嘻從銷金床樑上取下兩個勾子來,一邊一個,將她一雙金蓮掛起。
林氏滿面紅暈,嗔道,「甚麼下流東西,弄得我這怪模怪樣。」稍稍掙扎一回,卻未曾真箇使力。
林生笑道,「我近日得了一本圖冊,繪房中之事,大有奇趣。」說著自枕下取出一本薄冊,遞與婦人道,「你自瞧去。」
那婦人心裡好奇,麵皮上卻過不去,別轉了頭道,「我不看。」
林生見她嬌羞,自顧翻到一頁,塞入她手裡湊到眼前。
婦人偷眼覷來,見頁上繪了一男一女,那女子羅衫半解,露了一雙乳兒,中衣亦已褪去。男子伏於其上,一口嗪了女子一隻乳蒂,下體一支陽具抵於女子牝間將入未入。圖下尚有文字,道,「令女正面仰臥,展足舒臂,男伏其上,跪於股內,即以玉莖豎拖於玉門之口,森森然若偃松之當邃谷洞前,更拖磣勒,吻口嗍舌。若上觀玉面,下視金溝,撫拍肚乳之間,摩挲璇台之側,於是男情既感,女意當迷……」
林氏見那男女陰陽交接處纖毫畢現,繪得極盡工巧,不由面紅耳赤,腿心一酸一暖,一股水兒冒將出來。
林生見狀大喜,跪坐於婦人身前,扶著那話兒覷准婦人牝戶,將龜首在上方一粒細小花蒂處不住研磨。
婦人口中嬌吟,手中卻不捨得放下那冊春宮,待要翻下一頁,又恐遭丈夫恥笑,忽聽林生道,「你且往後瞧。」不由心中一羞一喜,大了膽往後翻過一頁。
只見頁首又是一幅春宮,畫中男子將女子雙腿彎折,兩膝至乳,下體一條塵柄仍是將入未入,再看題跋,道「龍宛轉,女仰臥曲兩腳,男跪女股內,以左手推女兩腳向前,令過於乳,右手把玉莖入玉門中。」
林氏見了,心道,「這倒有幾分似我如今模樣,只是她雙腳折成如此,羞煞人也!且定是頗為不適。」心中雖如此想,偏偏又覺若受男子如此折辱淫弄,定是別有一番滋味。念頭一起,愈發覺得玉戶麻癢不堪,要將雙腿並起時,卻吃那勾子箍住,不得自由。
林生見她胸腹起伏,呼吸漸重,花瓣間泥濘一片,更兼一雙玉腿掙動不已,顯是動了情慾,不由口乾舌燥,提槍聳身而入。林氏猶自瞧那畫中人交媾,吃他杵入花徑,登時唉呀一聲,將畫冊按在胸口。
林生只覺棍身四周濕熱緊擠,說不出的舒爽快美,遂雙手各提了一隻小腳,往婦人體內只管一下下衝撞。
林氏受那春宮所染,本已眼餳骨軟,丹穴津流,此時得了充實,只覺丈夫一根陽物粗硬燙人,每每深入重門疊戶,出入間有幾分難捱,卻又充盈下腹,直撓到癢處。一時心神飄蕩,只欲將魂靈兒俱與了他。
林生抽得數百抽,略緩一緩,喘得口氣道,「你且瞧多一頁。」言語間兀自拱動不停。
那林氏聽丈夫如此說,不知所以,勉力將畫冊拿起翻過,卻見畫中竟有大小兩個男子,一前一後,將那女子擺成跪姿四體著地,口中含了一支玉莖,股間猶納一根話兒。下有文字曰,「鳳將雛,婦人肥大,用一小男共交接,大俊也。」
林氏見了,羞得手腳發顫,丟了冊子道,「怎可如此!」側過面去閉了一雙美目,心中猶自鹿撞不已。
林生正要瞧她嬌羞模樣,見她一手捫胸,半張檀口,笑道,「我瞧了這書,方知房中竟有如此妙趣。」見婦人睫毛顫動不止,口中不語,一時興起,壯了膽道,「若我亦尋一男子同爾共交接,豈非人生至樂。」
林氏乍一聞聽,嚇得魂飛魄散,口中道,「不可!」
林生賣些九淺一深的本事口中道,「若是尋我那賢弟,三人作一處如何?」
婦人急道,「萬萬不可!」
林生笑道,「流水無情,落花卻有意,你可知他畫了你畫像,每日自瞧?」
林氏聞聽心頭一震,待要問「甚麼畫像」,卻仿佛自己做了虧心事,只道,「莫亂嚼舌!我才不信。」
林生道,「誰騙你?一日我去尋他不遇,無意間瞧見的。」
婦人哼了一聲,待要說話時,林生突地伏下身來,狂風驟雨般一陣猛刺,戳得婦人口中荷荷,死摟了丈夫不放,兩隻小腳高掛了亂掙。
林生見她忘情,覷空於她耳旁細語道,「尚不止於此。前日他酒醉,與我說你'身上骨骼嬌小,然則肌體豐隆,觀之圓妙天成,乃真肥也',聽得我心神激盪,一夜難眠。」
其實譚生言語,本非定指林氏,只是林生欺婦人不知,遂如此說來。
那婦人正自沉迷,聽林生言及譚生言語猥褻殊無怒意,雖知丈夫故意撩撥,念及譚生一張俊臉,兼平日道貌岸然,卻口吐輕薄之狀,不禁心中一熱,竟有一股難言酥麻,於腹中往四肢百骸散去,一時口中竟未駁叱,反自薄喘微微。
林生心中本有些惴惴,見她如此,不由大喜,一時只覺精神百倍,奮起神威著意奉承。
婦人只覺體內一根陽物一時如蜻蜓點水,一時如蛟龍入海,直挨得口中嬌聲不斷,通體軟作一團,忽覺丈夫埋頭於自己脖項間,喘息間道,「你……
且喚一聲叔叔……與我聽……」
林氏知他心意,雖是雲里霧裡,畢竟太過羞人,嚶嚀道,「這……如何說得出口……」
林生下身抽動愈疾,咬牙道,「親親娘子,且說與我聽,相公丟與你了!」
林氏見他如此,心中亂作一團,禁不住丈夫連聲催促,閉目一橫心顫聲道,「叔……叔叔……」好不容易出了口,已是繃緊了渾身上下,羞得只欲尋條地縫鑽了。
林生聞聽,興發如狂,叫道,「叔叔丟與你了!」狂吼一聲,精關崩塌,一時渾身大震,白漿噴涌,瀉了十餘股方緩。
林氏只覺得一股股熱流從下體瞬間沖入,燙得小腹中暖熱酥麻,登時亦泄了身,只覺如同被拋上雲端,飄飄蕩蕩,渾不似人間。
林生汗如雨下,臥於婦人體上,起伏漸止,那話兒猶未軟縮,於婦人牝中微微躍動,遂於她耳畔含混道,「乖鳴兒,美殺我了。」
林氏一綹濕發咬在嘴裡,每覺那條物事於膣腔內震顫,便禁不住低哦一聲,只是心中深悔方才口中無忌,正自懊惱,待聽耳邊丈夫軟語溫存,一時只覺愛意迸發,摟了他脖頸送上香吻。
兩人纏綿無限,半晌方睡去。
第二日林生卻起得早,原來年前一位景教大師循玄奘故跡由西而來,跋涉數千里而至長安,一時震動朝野。得到天子召見,沐天恩封光明大法師,敕建十字寺,近日寺成開光,朝拜者甚眾。寺中多懸西洋神像,其畫藝與中土截然不同。譚生聞聽,不免起了興致,遂與林生約定今日瞻仰。
閒言不敘,只說二人小半日看畢,寫了功德簿,坐車回府。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猶自讚嘆不已。
譚生興致勃勃地道,「夷人繪畫,果然別有意趣。你瞧那光影之效,實非中土所及。」
林生稱是道,「果是如此。然我等亦不必妄自菲薄。我瞧其山水之作,畫面色彩斑駁,無一分留白處,少了中土寫意浩渺之境。」
譚生道,「正是。」又笑道,「且蠻夷之地,教化畢竟未開,聽那教士言,其聖母像竟有作赤條條狀,真真豈有此理。」
林生亦笑道,「怕是他胡言,也未可知。」
二人說笑半晌,林生忽道,「賢弟,我見你平日工于山水花鳥,不知可為人物否?」
譚生道,「亦有涉獵。」
林生喜道,「好了!愚兄有一事相煩,不知可否。」
譚生道,「但說來,無有不從。」
林生道,「不怕賢弟取笑,賤內仗著略有幾分姿色,平日是極愛俏的,正值下月生辰,愚兄喚裁縫替她做了幾套衣裳,兼欲請畫師作像,一時不得人選。賢弟若得閒暇,敢請大材小用,愚兄感激不盡,不敢少了潤筆。」
譚生聽得此言,心中一驚一喜,驚的是他暗地裡早已畫了林氏樣貌,頗多褻瀆,不免心中疑神疑鬼。喜的是如此一來,定可借描繪形容之機大慰相思之苦。心念紛亂,偷眼覷林生滿面期待,不似有猜忌模樣,遂定下心來,口中道,「大哥說哪裡話?自當盡綿力。」
林生大喜,稱謝不已。
到得家中,譚生自去,林生踱回內院,見個婆子守著門,見他到來,笑道,「少爺且等一會子,少奶奶在裡屋同裁縫試衣哩。」
林生聽得,折身往書房去了。過得大半個時辰月桂來請,遂隨她入了內室。見椅背掛了兩三件紅紅綠綠的衣衫,又見林氏著了一條大紅聯珠獸紋織錦長裙,手執雲紋銅鏡左右比著瞧,見丈夫到來,不禁暈了臉道,「相公。」並將那鏡放低了。
林生見她未著輕羅,一雙雪肩及大半片極細極嫩的胸脯晃得耀眼,笑道,「這條甚好。」
婦人被丈夫看得心慌,忙支使月桂去了,方換了神色垂首忸怩道,「花樣質料俱是好的,只是前襟略低些。」
林生沒了顧忌,將她從身後摟了,低頭親她一段白玉般的脖頸,嘻嘻笑道,「不妨事,正要顯些體態,畫出像來才好。」
林氏躊躇道,「畫師可尋著麼,是男是女?」
林生道,「遠在天邊。」
婦人一愣,片刻飛紅了臉道,「莫不是他?」
林生笑道,「有他在,何苦捨近求遠?」
婦人嚶嚀一聲,拿粉拳捶他急道,「如此讓他瞧大半日,羞殺人了!」
林生哈哈大笑,見她薄嗔之間,麗色尤甚,不禁勾過她臉蛋來要親嘴。
林氏左右閃避,口中咯咯嬌笑,終於被他噙住了好一番咂弄。
倆人鴛鴦交頸,到得情濃處,竟將衣衫解了,在屋裡行起淫來。一時風月無疇,不能盡表。
(三)亂心猿美人春睡,縱意馬才子唐突
忽忽數日,譚生按與林生計議準備停當,告與林生知曉。擇了一日清涼天氣,擺開家什,童子一旁伺候筆墨。又於一株海棠樹陰擺了一張紅木凳。林生見安排得井井有條,吩咐月桂,「有請夫人。」譚生同他說笑,心中卻如捶鼓一般。不久隱約聞聽環佩叮咚,心道,「來了!」,卻假作不聞。林生見他強自鎮定,不禁有些好笑。
須臾月桂引林氏款款行出來,譚生聽得腳步,覷準時機扭頭看去,見婦人緩了步子,俏生生一個身形娉婷而立,垂首向二人福了一福道,「相公,叔叔。」譚生定睛再看,果然好一個風流人物:
如墨遠山,兩泓春水深幾許?一點絳唇,囀鶯聲燕語。
雲鬢高寰,一段生香玉。嬌楚楚,仙鄉何處?是瑤台眷侶。
譚生瞧得目眩神馳,強自鎮定,亦還了一禮道,「嫂嫂。」
寒暄幾句,譚生請林氏坐了,轉身至案前,凝神定氣,負了手再瞧她。此番換了心境,將婦人五官,神色,穿戴,衣著,姿態一一細細看來。林氏被他瞧得老大不自在,所幸這第一身乃是一件繡金鷓鴣長袖短襦,同荷葉石榴裙,極是富麗莊重。又見他神情肅穆,不是輕薄模樣,才略略將心兒放下。倒是月桂見他一個年輕男子,直勾勾瞧著主母,替她害臊起來。又偷眼睨林生,見他面帶微笑,絲毫不以為忤,心道,「皇帝不急,倒急死個宮女!」。又見林氏披金戴銀,錦繡衣裳,姿容恍若天人,心中暗自羨慕不已。
譚生不言不語,瞧得半晌,提起一支紫毫。案上早有童子展開一卷熟宣,用玉石鎮紙鎮住四角。他提筆而立,沉吟片刻,方一筆畫了上去。林生見他信手拈來,更不須炭枝勾底,臂肘沉穩,筆意卻順暢之極,不由心下暗贊,收了聲息,在一旁觀瞧。
林氏見譚生不時抬頭瞧向自己,又低頭凝神勾畫,心中暗忖,「他認真之狀,倒有幾分可愛。」又想,「他如此仔細,只是為了給自己作像。」想到此處,不由心中微甜。又看相公忽然移過眼神,同她眨了眨眼,不由橫生笑靨,不想正被譚生一抬頭瞧個正著,忙低了頭假作咳嗽,心中怦怦直跳。譚生見她面綻春花,於美艷中又添幾分俏皮,更是心生愛慕。
這一畫便畫了一個時辰,譚生見林氏漸漸坐不住,同林生道,「勾染已成,其餘亦非片刻之功,且先請嫂子歇息。」林生不耐久立,正自坐於一旁將一冊野史看得津津有味,聞言見已近午時,道,「先用過飯,再畫不遲。」譚生謝了。待用了茶飯,林氏頗覺倦怠,遂回房小睡。
譚生用畢了茶,自返身將顏色細細補來,林生見他潛心作畫,亦自去了書房不去擾他。待得提了色,已是申時三刻。又添些點睛之筆,退幾步看了片刻,方長出一口氣,放落手中筆,自覺有些倦意,並命童子去請林生,自對著畫中人痴痴瞧著。須臾林生來到,譚生拱手道,「已成了,請兄台雅正。」林生還了一禮,湊近了仔細觀瞧,乃是一幅工筆重彩海棠仕女圖,線描健勁,設色華麗,人物明艷優雅,衣袂靈動,褶皺處猶見筆力,不禁大讚了一番,又喚婆子請夫人來看。
婦人方起,聞聽下人傳話,略略梳洗,隨月桂出來,見畫中人雍容華貴,艷而不冶,心中甜甜自忖,「我真的如此好看麼?」,又想到自己的形容出自譚生之手,略有些羞意,嬌怯怯地向他道,「叔叔真是好才華,只是畫中人比妾身美了十倍,豈敢自居?」譚生見她小臥方起,正偷眼瞧她慵懶之態,聞言正色道,「實不及夫人萬一。」他言語間頗為誠懇,聽得林氏心裡又甜又怕,不由瞧了林生一眼,面上已是微紅。林生見了,微笑不語。
此時日漸西山,各人說了幾句,便自回房歇息。譚生將畫作收起,夜間親自裱了。不免自己又多看了一晚。
待到次日用了早飯,譚生攜了童子又往花園去,身後卻聽婆子喚道,「譚先生留步」。轉身看去,見一個媽媽笑道,「少爺吩咐,請譚先生到書房說話。」譚生應了,轉向書房來,見林生拿了一冊書正自看。屋內擺放了桌案等物件,又有一張竹榻。林生見譚生來到,上前寒暄幾句,神色微窘道,「賢弟,今日於此處將就可好?」譚生心下疑惑,拱手道,「但聽哥哥吩咐。」林生低聲笑道,「實不相瞞,賤內今日所著,略略張狂些,她麵皮薄,不欲於花園人多眼雜,教下人亂瞧多話。」譚生聽得,心中一動,暗忖,「不知如何張狂?」,心中綺念頓生,面上卻絲毫不顯,笑道,「正該如此」。
說了幾句,童子將筆墨預備停當,林生遂請了夫人。婆子這一去卻如石沉大海,好半晌無聲無息。譚生等得心焦,許久方聞書房外腳步聲響,暗道,「來了!」,一時心中激盪,胡思亂想猜她今日模樣。待見月桂扶著一個絕世佳人款款行入,與日前又是另一番光景。
昨日林氏高高梳起一個盤桓髻,衣裳富麗輝煌。今日卻是個簪花髻,插了一株嬌艷艷的新摘牡丹,身上一條赤錦長裙,雖亦極是華貴,前襟卻是甚低。雖披了鮫綃,將那肌膚略略遮掩,怎奈如瓷如玉的一段胸脯實是風流難自棄,與衣裙一白一紅,煞是耀眼。又兼她雪乳豐盈,脹鼓鼓於衣衫下聳出兩峰渾圓來。再看婦人峨眉淡掃,粉面微紅,嬌滴滴羞怯怯一副可人模樣,果然是夢裡嫦娥,人間尤物。
那婦人方才於房內躊躇半晌,將身上艷裝穿了又脫,脫了又穿,婆子催促數回,方一橫心出來,本已忐忑萬分,見譚生躲躲閃閃地打量她,羞得幾欲轉身逃去,只是夫君在身前,不能失了禮數。只得緊緊握了丫鬟的手,垂首低聲細語地與丈夫同譚生施了一禮。月桂吃她捏得生疼,忍痛不敢抽手,又有幾分好笑。
林生笑道,「昨日見你辛苦,今日擺了張竹榻與你」,林氏想到要於譚生面前作睡臥之狀,不免又是一陣心悸,只是丈夫已開了口,亦只得應了。安排停當,林生告辭道,「愚兄尚有些雜務,少停再來。」譚生道,「哥哥自便。」林生遂去了,止留月桂、畫童伺候。
林氏見丈夫去了,心裡怦怦直跳,顫巍巍行過去臥於榻上,玉體橫陳,一雙美目瞧向譚生,見他正定定瞧著自己,不由面紅耳赤,垂了螓首不知該睜眼閉眼。譚生見她嬌羞美態,如痴如醉,忽見她身後月桂神色有異,心中一凜,暗自收攝心神,溫言道,「夫人若是乏了,盡可小憩。只是臥姿需如此如此,畫出像來方好。」
林氏聽他指使自己睡態,羞得無言以對,只得閉了雙目,按他所言,抖抖索索將裙內一條腿兒蜷縮,一條腿兒伸展,舒臂側臥。如此一來,胸乳處受了擠按,更堆出兩團白膩膩的渾圓來,幾欲破裙而出。婦人自有所覺,只是羞於動作,只得將鮫綃略略於胸前收攏,勉強顯些端莊。她一舉一動,譚生俱都看在眼裡,心中不免翻湧,只是他此時一筆在手,已換了心境,將將抵住慾念撩撥。
約莫畫得大半個時辰,婦人漸睡得有幾分朦朧,此時日頭上來,身上的輕羅便有些蓋不住。欲要除去,又恐顯露身段,躊躇了片刻,低低喚了一聲月桂道,「你且去我屋裡,取那一柄湘妃柄紈扇來我用」。月桂聞言,見那童子仍在一旁,遂應聲去了。譚生心中一動,抬頭看林氏鬢邊一朵牡丹襯就花容月貌,眠姿嬌弱撩人,又兼衣衫合體,峰巒起伏,臆想錦緞下嬌軀如玉,乳豐臀肥,不由綺念頓生,手中筆意一滯。這一來意念紛亂,忽地想,「若能與嫂嫂獨處幽室,便得片刻,亦不枉我一片苦心。」想到此節,心中亂跳,躊躇半晌,終墮了心魔,含混喚童子道,「我屋裡案上那口紅木吞金匣里有幾錠徽墨,你且取一錠來」。那童子懵懂,不知其意,諾諾去了。
林氏聽譚生支開旁人,孤男寡女處於一室,不免有些惴惴,暗忖,「他若要藉機輕薄於我,卻如何是好?」,方才已是渾身燥熱,如今心中一驚,身上不免出了一層薄汗,蒸得身上香氛漸濃,忽悠悠一絲一縷竟散入譚生鼻中。譚生定定瞧她愈看愈愛,此刻窗外竹葉婆娑,幽室靜謐無聲,正自心猿意馬,受她體香一激,登時慾念迷了心竅,心道,「我且行近些,看個清楚」。抬腿便悄悄往林氏榻前去。方躡手躡腳走得兩步,猛想起林生謙謙君子,待己之誠,心中慚愧,這第三步便再也邁不出去。
林氏聞聽他步履聲響,心中大驚,正自彷徨無計,又聽他隨即止了腳步,一時不知所以,一顆玲瓏心別別跳動。譚生心中天人交戰,眼中瞧林氏睫毛微顫,呼吸漸急,心道,「莫非她已有所感,早已知曉我的心思……若果真如此,怎地又不喊叫……難道……難道……」,心下胡思亂想,腳下便不由自主,又往榻前行了一步,離得近了,心跳愈急,腳下沒來由一軟,單膝跪在婦人身前。
林氏聽他又往身前來,此刻已近在咫尺,驚得渾身繃緊了身子,心中打定主意,「他若當真碰我身子,我便掙扎大叫」。譚生此刻已是念懸一線,幾欲俯身上去,將婦人摟在懷裡耳鬢廝磨一番,卻見她柳眉微蹙,方才自然低垂的一雙柔荑,此刻緊緊攥住了衣衫,雖緊閉了雙眼,神色間卻分明是心焦已極。心中一軟,起了自慚形穢的念頭,忖道,「嫂子神仙般人物,豈是爾等樣人可以褻瀆!」待要起身,又見她胸口一抹雪白,粉膩間大有丘壑,譚生看了,襠內一條物事登時如錐立囊中,幾欲破褲而出,卻受了中衣拘束,箍得難受,仿佛低檐矮瓦下的長大漢子,不得已垂頭苦忍。
他慾念既熾,愈發目餳骨酥,不知不覺,竟將雙眼湊近了婦人胸口,細細觀瞧。此時明知她並未睡去,卻已色膽包天,貼得近了,見她肌膚如極品薄胎細瓷,竟無一絲瑕疵,尚瞧得出極淡的青色血脈。因是側身躺了,一雙香馥馥白膩膩的乳兒吃藕臂一擠,墳起老高的兩團脂丘,尚隨呼吸微微起伏,乳弧圓妙豐潤,渾然天成,果然是男子朝思暮想的恩物。
林氏聽他呼吸漸近漸重,乃至氣息燥熱,如絲絲暖風般陣陣吐於乳間,羞急間更有陣陣麻癢,不由雙臂起了一片雞皮,腿間兩片嫩蛤卻不由自主地一縮一張,哺出一絲涎沫來,登時便有一股難言的酸麻酥美,激靈靈於腿心間直湧上來。饒是她緊咬了舌尖極力忍耐,仍不免滯重了氣息。
譚生耳邊聽了她一聲低喘,直是如聆仙樂,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俱都張開,妄念橫溢間一橫心正要壞了兄弟情誼,叔嫂人倫,卻聽房外腳步聲近,有人快步行來。大驚之下,疾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退回案邊,方抓起一管毫筆,就聽咿呀一聲,月桂恰推門而入。
再說丫鬟入了書房,見屋裡孤男寡女,那畫童不知所之,已是吃了一驚。又見譚生面如土色,目光一觸即離,手中擀麵杖般橫握了一枝筆,心中疑竇頓生。再看林氏,也是閉目不語,面如霞染,心中便知有蹊蹺。只是她分屬低賤,又是林氏貼身之人,遂強壓下疑惑,向林氏道,「夫人,取了扇來了」。林氏猶自心中亂跳,恐怕教她看出端倪,不敢睜眼,只淡淡嗯了一聲。月桂遂坐於林氏身後,同她打扇。
譚生此時方見手中毫筆橫提,自覺失態。此時略略清醒幾分,念及方才魯莽,不由驚出一身冷汗,所幸自忖當未教丫鬟看見要緊,又見林氏不言不語,估摸她麵皮薄,當不會同林生說起。此時童子亦取了墨迴轉來,遂趁言語之際,略定定神,又深吸了幾口氣,按捺心神重又畫將起來。
林氏雖仍閉了雙目,聽屋裡多了兩個下人,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暗道,「好險!」。突覺腿間一片濕冷,正是方才動情時流下的一灘水漬,只覺粘涎涎甚為不適,待要借小解遁去取汗巾子揩抹,又有些羞於啟齒,只好強自忍耐,只偷偷將兩條腿兒略分,默禱春風暗度,玉門早得乾爽。身子方動,便想,「如此動彈,不知可教他看去不曾。」不禁心中一緊,將手腳又放輕緩幾分。
好不容易擺好了身子,略歇一歇,憶起片刻前倆人氣息相聞的情狀,又想,「他方才若輕賤於我,我果真敢叫麼?」自忖若是喊將起來,自己出醜不提,譚生於此間必是顏面盡失,再無容身之地。她心地善良,又見譚生有幾分真才,心下竟有幾分不忍。轉念又想,「此人是個沒王法的,我若不正言厲色出些聲氣,他還不知會如何調戲於我。」隨即思量譚生可能的種種羞人之舉,忽又記起丈夫平日於床笫間言及譚生的撩撥話兒,心中不禁一盪,恍恍惚惚不由又多想了一段,半晌猛然警醒,埋怨自己道,「怎地如此寡廉鮮恥,白日裡想這些傷風敗德之事!」,忙自收攝心神,只想丈夫的音容笑貌。
只是如此思春片刻,便覺有幾分口乾舌燥,遂喚月桂伺候了茶水,又自去解了手,將下身緊要處一併拾掇了,方又回書房和衣睡下,此後無話。待午時畫畢,譚生長出一口氣,將己作細細觀來,見畫中人嫵媚傳神,亦頗自得,只是心想如此一來,林氏心中必然有了芥蒂,此後只恐處處避開自己,欲重溫今日旖旎,怕是再不能夠,不免心中甚是蕭索。怔怔提著筆待要再多瞧林氏一陣,卻見婦人身後,一個俏丫頭目光灼灼,心下苦笑,遂不再勉強,將手中羊毫擱了溫言道,「夫人,畫已成了。」
林氏聞聽,睜眼喚月桂去請老爺,起身重與譚生四目相對,她性格溫柔,神情自然嬌羞,念及方才情狀,待要板下臉來,卻已遲了,心下微嘆,遂只側了臉龐。譚生見她低垂螓首,神色端莊,不似恚怒之狀,心中稍定,咳嗽一聲移開身形示意道,「嫂嫂請看。」林氏蓮步輕移,裊裊娜娜行過來仔細觀瞧,見畫面水墨靈動,用筆清潤,雖不似昨日設色明艷,細微處極盡工巧,但美人神情嬌弱,體態風流,香肩於輕羅之下若隱若現,重錦難掩胸脯嫵媚驕人,雖是冰肌玉骨,頗為惹眼,觀來卻無一絲煙火氣。
林氏見活脫脫一個自己眠於畫中,春光半露而形容溫婉可人,不由如飲蜜釀,心道,「此人德行雖不修,才卻儘是有的」。譚生在一旁,瞧她神色稍霽,含羞帶喜,不禁看得痴了。
恰此時林生隨月桂來到,進門先拱手笑道,「賢弟幸苦了。」與譚生說笑幾句,低頭細看新作,贊道,「辟盡窠臼,果見高明」,又對夫人笑道,「簪花美人與生花妙筆,正是相得益彰,缺一不可。」林氏見了丈夫,念及方才譚生逾禮之舉,不免有幾分心虛。又聽他於人前如此誇耀自己,飛紅了臉蛋,說不出話來。
至此大功告成,林生封了三十兩銀子,與譚生作潤筆,譚生起初堅不肯受,禁不住林生一再懇請,方受了三五之數。
再說林氏早早同月桂抽身回房,猶有些魂不守舍。月桂見她面色有幾分怔忡,瞧四下里無人,悄悄問道,「少奶奶怎地不言不語,有甚麼心事?」林氏聽她問及,瞿然一驚,勉強笑道,「只是有些乏了,哪有什麼心事?」
月桂雖是女流,又分屬奴婢,卻護主之心甚切,瞧她神色,心中愈是認確了,皺了眉頭道,「少奶奶莫瞞我,可是那人行止不端,冒犯了少奶奶?」林氏與她主僕情深,如同姐妹,聽她如此相問,亦不以為忤,只是羞得面染紅霞,不知如何答應。
那丫頭見主子認了,怒道,「這廝如此無良,待我報少爺知曉,亂棒將他打了出去!」
(四)沐香湯乳燕雙飛,教吹簫何須明月
話說月桂轉身要走,慌得林氏一把扯住她衣袖道,「使不得!」,見丫鬟訝然不解,期期艾艾道,「其實……也未曾……所幸你來得早,並未……並未……」並未如何,卻終是說不出口。
月桂見林氏為難,心道,「少奶奶定是麵皮上過不去,生恐傳出去教下人恥笑」,主子既不願追究,自己亦不便越俎代庖,心下猶自不平,口中又埋怨自己道,「俱是我的不是,取一柄扇兒去了恁多時」。
林氏見她忠心耿耿,不免心下感動,哪裡會怪她?其實月桂本來頃刻便回,只是半路上教林生瞧見問了她幾句,又命她吩咐廚房準備晚膳,故而拖得久了。林生如此,用意不問可知,這主僕二人兼譚生卻都被蒙在鼓裡。只是他雖好算計,終不得知究竟二人有無逾禮之舉,自是心癢難耐不提。
說得幾句,林氏道,「今日我身上頗出了些汗,你去吩咐趙婆婆,教伙房燒水準備,我要沐浴。」月桂應聲去了。林氏獨自於床上坐了,又取銅鏡來瞧自己,見鏡中人眉目如畫,雪肌撩人,遂偷偷作出許多平日絕無的嫵媚妖嬈之狀,逗得自己咯咯輕笑,心中甜道,「這般容貌,想來比之玉環飛燕,亦不多讓」,又想「難怪那人……那人……失魂落魄……」想到此節,不免心下微羞,把眼往四下里一瞧,哪有旁人?
待得三刻光景,月桂來報說湯水已備,林氏方戀戀不捨地將身上盛裝換下,又將髮髻解了,與丫鬟行去浴室。月桂伺候她將衣衫去了,疊好置於一邊。此時已是初夏,那香湯便不需滾熱,少了水汽蒸騰遮掩,那婦人白生生赤條條,極是惹眼,連月桂亦不免多看了幾眼。林氏吃她打量,不禁面生紅暈,捂了胸口嗔道,「看怎地?快來扶我」。
那丫鬟掩口而笑,忙扶她入了浴桶,為免濕了衣衫,自己也脫了大半,取沉香澡豆伺候主子濯發灑身。林氏辛苦了半日,此時熱水一燙,頓覺身倦神怠,閉了雙目,與丫頭有一搭沒一搭說些話兒。聞那香氣怡人,問道,「這澡豆是新買的麼,倒是清雅的緊」。丫鬟道,「是哩,前幾日少爺從漱玉齋新購的,聽說是孫藥王的方子,不說真珠、玉屑,只花料便有十餘種呢。」林氏道,「我說怎地似桃若李,細細聞來,又有丁香紅蓮,尚有幾種一時分辨不清。」月桂笑道,「夫人如此欺霜賽雪的肌膚,也只可用這般矜貴之物方配得上。」林氏笑道,「哪裡學來如此甜嘴,哄我歡喜。」
月桂雙手替她捏著一副香肩,口中道,「並非我油嘴滑舌,本來便是如此。夫人這般肌膚,便是我女流看了亦要動心,」說到此處,見林氏一雙玉峰飽滿,於水中微微起伏,頂端兩顆櫻桃嫣紅可人,突心生促狹,將她豐盈滑手處一擰,於她耳旁輕笑道「何況是少爺。」
林氏吃她輕薄,又聽她出言戲謔,嚶嚀一聲暈了雙頰,反手將水潑她,笑罵道,「無法無天的東西,看我撕你的嘴!」月桂嬌笑躲閃,不依不饒地道,「爺同奶奶倆個半夜裡迴腸盪氣,抵死纏綿,我聽了都臉紅哩!」林氏聽她愈說愈不堪,面紅耳赤,起身便要捉她,她這一站起,恍若沾露梅花,出水芙蓉,卻看得門外一人心浮氣躁,哐當一聲直跌進來。
你道這人是誰?原來林生別了譚生,返身入了內堂,不見夫人,問婆子知她備了湯水凈身,他本來便半日神思不屬,念及夫人裸裎之態,襠里那話兒便自昂藏不已。心有所思,腳下便不由自主,悄悄摸到後院浴室,於門縫裡窺視了半日,也是湊巧,那丫鬟不曾將門閂緊,待見婦人從浴桶里乍一立起,雪乳生光,豐臀眩目,遂瞧得腳下一軟,竟自撞將進來。
那婦人同丫頭見青天白日,一個活人突闖進來,俱同聲驚叫,慌得林生忙道,「噤聲!」,轉身急急將門扉掩了。兩女此時方認出是他,不禁跌足道,「嚇死我了!」林生亦有幾分尷尬,撓頭賠笑不已。
林氏羞紅了臉蛋,將身子藏於桶中道,「還不快出去!教人瞧見,成何體統。」林生眼光一斜,見月桂於一旁,掩口而笑,知夫人面薄,腆顏道,「夫人燒得好湯,待我也來蒸一番。」說著不管婦人哀求,自將衣衫解了,竟也跳入那木桶中來。那婦人臊不過,起身要逃,卻教丈夫拿了腰肢,一把摟過身子來,推拒間吃他下身一根直挺挺硬邦邦的物事於要緊處亂蹭,便渾身沒了氣力,雖覺於月桂眼前如此大大不妥,混沌間卻閉了眼只任他輕薄。
那丫鬟偷眼覷見少爺脫個精光,一條陽物搖頭晃腦,已是羞得滿面通紅,心中亂跳,待見兩個主子一絲不掛,於湯桶彈丸之地四體交纏,咋嘴吮頸,自覺渾身燥熱,雙腿一軟,坐倒在一張木凳上。一雙柔荑不由自主,便要撫上兩團鴿乳稍自慰藉,卻終不敢在他二人前造次。遂將一條蔥指咬了,歪了身子軟作一堆。
林生將夫人摟了上下揉搓,只覺觸手柔滑,真箇膏腴遍地,峰巒萬千,不由粗聲重氣在她耳側道,「心肝,怎生得如此一副好身子?」那婦人一對玉峰教丈夫拿了拍按擠捏,無所不為,正吃他摸得面燒耳熱,四體通泰,聞言但覺渾身麻癢,腿心兩片酥皮間一股熱流湧出,恰教林生摸了滿手。
林生見她動情,那話兒豎得如旗杆也似,方要直搗黃龍,忽瞥見月桂僅著一條描金大紅肚兜,濡濕了前襟,薄錦下於胸脯處聳出兩點肉棗,軟倒在一旁直勾勾瞧著他二人。心中一動,故意將身子側了,朝她勾手道,「桂兒,你過來。」
林氏見相公如此,料他今日要收用月桂,心中不免有些醋意。只是這丫鬟陪嫁之時,便知十有八九要收作通房丫頭,她二人本自熟稔,林氏又是個溫柔性兒,心中一緊便已釋懷。
月桂見主子吩咐,渾渾噩噩間尚不知其意,不由勉力起身,一步步行至浴桶前,見少爺一條紅通通熱騰騰的陽物趾高氣揚,睥睨頤指,只覺萬蟻鑽心,熱血上涌,待要不瞧,那話兒卻如磁石吸鐵一般,勾得她脖頸再難動彈,一雙杏眼霎也不霎。
待漸行漸近,眼見那龜首顫巍巍有如活物,生生聳在面前,腿上無力,登時便要軟倒,卻教林生一把捉住臂膀,拖過身來。林生只腰臀使力,亦不用手相扶,將那話兒使成一條軟鞭,於她面上左右輕拍。月桂平日裡甚是伶俐,卻仍是處子之身,何曾見過這般陣仗?只是她年事漸長,心知遲早要教少爺破了身子,兼近日多聽二人淫戲,故而春心早動,此時只是任憑擺布。麵皮吃那肉鞭亂打,只覺那話兒堅柔相濟,妙不可言,鼻中嗅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陽味,一時雙眼睜也不是閉也不是,只想將身子俱交了於他。
林氏偷眼覷見,羞得面紅耳赤,心道,「他不知哪裡學來的下流招數,前日拿來作踐於我,今日又使在她身上。」見丫鬟遭丈夫淫弄,卻半張了檀口喘得甚急,竟是頗為情動,心中道,「好個小貨,平日裡低眉順目,倒瞧不出本性如此騷浪。」轉念又想,「前日我又豈非正是如此,如今卻來撇清。」想到此節,心中亦羞亦笑,又見丈夫陽具堅挺,將她麵皮拍得啪啪作響,暗忖,「相公平日斯文有禮,近來床笫間卻標新立異,每每弄得人家顏面無存,如今以後,若要與桂兒共伺枕席,教她瞧了怪模樣去,卻教我如何做得人!」
心中忐忑,卻又想林生要如何令她作出種種羞人淫態,婉轉承歡,竟有燎心快美,一時想得目餳骨軟,跪於丈夫身後,將粉面貼了他臀股摩挲,口中止不住嬌吟陣陣。忽覺丈夫止了左右擺動,卻將臀一退一送,隔著他身子,耳中聽聞丫鬟悶聲低唔,止得半聲,又見她十指突地猛扣他臀側,似推拒又似借力,便知相公將玉簫送與她含吮,不由心中又酸又美,春情迸發,一時只欲拼身相就,竟將丈夫臀股分了,縮頸仰首,香舌舒展,來舔他後庭。
林生方全神貫注,將玉莖送入月桂檀口,取品簫之樂,突覺身後玉手攏動,緊接後庭一熱一麻,勉力扭頭看去,見夫人跪於身後,埋首於自己臀間侍奉,不由大叫一聲,興發如狂,雙掌一前一後,於二女頸後將兩枚螓首按了,抽添間前後逢源,只覺實乃人生至樂。
林氏吃他按住頭顱將後庭前後迎湊,一時只覺自己賤甚娼婦,偏偏又淫糜肉緊已極,意亂情迷間奮力將小舌撩動。她下頜微翹,不時觸及溫熱鼓脹的一囊春袋,只覺暖烘烘甚是煨人,不禁舍了相公後庭,勉力張了櫻桃小口,來吮他卵囊,突覺一枚鴿卵大的物事滑入口中,心中一盪,著意咂弄了一番。林生要緊處教她含於檀口,吃她丁香好一陣撩撥,美得渾身亂顫,只叫,「心肝!」
再說月桂性子潑辣,心性聰慧,不多時便已吹得好簫,耳聽少爺亂喊,雖瞧不甚見,亦知林氏所為定是浪極,心中一盪道,「平日裡見少奶奶溫柔賢淑,是說不上三句話便要臉紅的主子,不想背地裡如此狐媚!」受其所感,鼓腮擺首,將少爺一條韌勁十足的陽具盡數納入喉中伺候,雖覺堵喉嗆人,卻不知怎地別有一番快美於其中。
林生垂首見她眼中含了淚水,口鼻盡濕,面上迷茫中大有春意,將自己一條肉莖著意吞吐,又見她大紅抹胸內兩團粉膩若隱若現,心道,「往日只當她是半生青梅,不想卻是早熟蟠桃。」待要將她就地破瓜,又想,「鳴兒雖未必心生芥蒂,想來總有幾分拈酸,倒不好冷落了她。」
想到此處,恰見月桂身後有一張長凳,突記起一幅春宮來,心下一喜,將兩女勾起,同丫鬟道,「扶你少奶奶出來。」二女不知其意,應聲作一處。林氏跪得久了,雙膝無力,只叫「噯呀,腿兒麻了。」俯身一手扶了桶緣,抖抖索索將一條粉腿勉力抬出。婦人嬌慵無力,彎腰處一雙豐乳如漿袋肥滾滾顫巍巍,抬腿時兩瓣雪臀大分,將一朵粉嫩嫣紅的如花美牝展露無遺,尚有新露如珠垂墜。
林生看得興動,口中調笑道,「夫人生得好牝戶,真是花重紅濕」,言語間一手便往那兩瓣新綻處一抹。林氏方跨出半個身子,聽他於人前輕薄,已是羞得面紅耳赤,腿心至嬌至嫩處又吃他撩撥,登時酥了半邊,腳下一絆嬌呼一聲,倒在月桂懷裡,所幸丫鬟身形已成,又是有備,將將扶住了。
林氏驚魂方定,回首嗔道,「要死了,跌我一交!」林生見她主僕二人摟作一處,一個身無寸縷,一個衣難蔽體,一個輕嗔薄怒,一個嬌俏可喜,心下大樂,笑道,「是我不是」,亦出了木桶,指著下體一條雄赳赳氣昂昂的陽物道,「待請我兄弟與夫人賠禮。」
林氏面薄,見丈夫於人前賣弄那羞人話兒,嚶嚀一聲,扭了頭以手捂面道,「甚麼丑東西,速速收了起來!」月桂卻只是吃吃偷笑,一雙秋波躲躲閃閃,猶自斜斜睨來。林生哈哈大笑,指一張長凳同丫鬟道,「桂兒,你且臥於這凳上。」月桂羞答答依言而為,心中猜測,卻不知主人何意。
林生又將夫人引至凳前,命她將腿兒分了,跨立於其上。林氏見姿勢不雅,直將牝戶置於丫鬟頭臉前,不由面紅耳赤,苦苦哀求,林生卻不依不饒,半哄半用強,將她推至月桂身前,又命她折了柳腰,一雙藕臂撐於丫鬟腿間凳上,塌腰撅臀,極盡淫狀。
林氏勉力站定,只覺私處離身下月桂只一線之隔,那丫鬟氣息吐處,便如春風拂柳,一息息呵在她腿心。念及於此,膝彎便一軟,不想卻正坐在丫頭臉面處。月桂本來臥於她股下,見主母牝戶微翕,芳草稀疏,心中道,「緣來我等女子生得如此,平日連自己都不曾瞧得如此清楚。」待要多瞧,卻吃她恥毛滴水迷了眼,方要伸手抹去,突覺一片濕熱軟膩封住口鼻,不由一聲輕呼,開口處一時竟四唇相交,香艷已極。
林氏無意間受她口舌觸及羞處,如遭雷擊,驚得渾身一震,仰頭顫聲嬌呼,腿心一麻,竟自吐出一股淫液。她自是察覺了,慌亂間身子一提,便拉出一條銀絲,自月桂唇顎處延至牝間,端地淫糜已極。
月桂沒來由吻了主母牝戶,本已魂不守舍,突覺唇間頜上遭了一注溫熱,粘涎涎好似蜜漿,知是少奶奶的玉液,不禁芳心亂跳,頭目森森,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林生瞧得血脈賁張,大叫一聲,一手捉了夫人柳腰,覷准那銷魂洞府提槍殺入,只覺花徑緊窄,擠得龜首發麻,幾不能受,入得一半,便已軟了手腳,只得略停一停,吸得口氣,方咬牙將餘下五分沒根探入。
林氏吃丈夫一槍挑了,既痛又美,蹙眉抓凳,口中如泣如訴。耐不得時,待要抽身而走,卻教他雙手捧住了一副肥臀,正動彈不得時,突覺他手掌一松,身子方聳出半分,旋又腰臀一緊,遭他強扯回身子,臀後一柄玉莖長驅直入,舂得比方才尤狠。林氏只覺那肉莖柔中帶剛,龜首圓鈍,將膣間極深極密處俱都拓開,一時只覺心兒空懸,張了口竟已言語不得。
林生見婦人不言不語,渾身亂顫,知她難捱,心中卻更是興動,竟不抽身,反死命將婦人身子抱了,使那暴雨梨花槍法,將陽物於她牝戶內亂搗,忽點至一處肉突,登時覺龜首酥麻難禁,竟自打了一個冷戰。待緩過氣力,不由暗叫有趣,待要再尋,卻是可遇不可求,十餘擊中止有一中。
他這一番上下,一副子孫袋便於丫鬟面上亂蹭,只覺她麵皮溫軟滑膩,亦有奇趣。月桂見面前一團春袋凸脹,兩顆橄欖似的物事於內鼓鼓囊囊,前後甩動,不時砸於其額鼻之上,不禁心中一盪,弓身仰首,長吐丁香,來舔他卵囊。只覺那物外糙內圓,到處亂滾,不多時便濕了小半,連帶將自己雙頰兼眉目間俱沾了香唾。雖覺狼狽,心中反有好一番酥麻,散入四肢百骸,又昏沉了頭腦,快美難言。
林生心中大喜道,「好個騷浪的丫頭,尚未破身便已如此,將來嘗了真味,那還了得?」略緩了抽添,命月桂將他雙丸一併納於口中。那丫鬟檀口嬌小,勉力張闊,亦只受了一個,另一個卻無論如何入不去,只得嗚嗚作聲,以示無能為力。林生瞧她有趣,欺她無知,沉聲道,「罷了,便只如此,只是須噙住了。」言畢復又在夫人玉戶內一槍快似一槍搗將起來。
月桂見少爺如此說,心下慚愧,遂奮力叼住了那一枚卵子,林生奮力抽送,好似脫韁野馬,她只將那物牢牢噙定,美的林生齜牙咧嘴,卻生恐她鬆懈,只是不夸。
林氏臀股甚豐,又兼至糯至嫩,丈夫每一衝撞,便從著力處漾起一波臀浪,涌至只堪一握的一副水蛇腰下方歇,煞是動人。腰脊左右又有兩處一模一樣的圓凹,仿佛美人面上酒渦,真真造物鍾情,渾若天成。
林生瞧了,心中美道,「我何德何能,得了如此嬌妻美眷。」又想,「娘子如此花一般的容貌,玉雕成的嬌軀,若教我那賢弟除盡衣衫,赤條條置於枕席,污了她身子,該是如何一番光景。」想到此節,再難自抑,暗自思量譚生如何強將他娘子抱入芙蓉帳,按於象牙床,如何半哄半騙,剝去她外衫褻衣,瞧她雪乳豐臀,如何將她由首至足,軟玉溫香,細細揉搓吮舔,又如何將他大龜挺入娘子的緊窄牝戶,壞了婦人至要緊的貞潔,不禁一陣酸妒翻湧,卻緊接一汪快美沛然而至,直是面赤骨酥,醺然欲醉。
(五)朗乾坤嬌婦宣淫,戀青竹小婢驚心
林生想到動興處,不免要問夫人早先作像時情狀,礙於小婢面前,開不得口,只是心中淫念一浪高過一浪,忍得心癢難耐,終道,「桂兒,你穿起衣衫,去角門處立了,不許放過一個人來。」
月桂意亂情迷間,原只當破身在即,聞聽少爺教她出門把望,亦不知是戚是喜,應聲起了,恍如大夢初醒,只覺渾身無力。林氏心中亦自不解,只是膣內猶受丈夫亂搗,一絲聚不起精神思量。丫鬟著了衣衫,細聽屋外無聲,才將門閂解了,探頭張望,見確無人,方同少爺報了一聲,側身出來往角門處行去,雙腿猶自打顫。
林氏見那木門虛掩,慌道,「相公,速將那門閂了罷。」林生輕笑道,「正要如此,才添趣味。」不由分說,將她推搡至門前,竟將半邊門扉開了。一時門外假山翠竹,鳥語花香,俱都在眼前。婦人驚羞無地,於一側瑟縮了赤條條的身子,悄聲哀告道,「爺!這青天白日,多有下人走動,若吃哪個瞧了去,奴家如何做人!」
林生見她哀羞,更覺興動,笑道,「若要來此處,必經竹後洞門,現教桂兒看定,甚麼人敢衝撞過來?」林氏聽他如此說,一時沒得辯駁,待要再說,已教丈夫按低了腰身。婦人立足不穩,不免俯身將一雙柔荑扶了門框,那一副雪股便圓聳出來。林生剝開她臀縫細細觀瞧,見一絨菊新色淺,兩片酥唇腴厚,不由口乾舌燥,將龜首覷隙罅處一送,只覺花徑油滑,倏忽沒根。
婦人吃他挺入,再說不出話來,雙肘一彎,將額貼了手背,勉力支持。抽送間只覺門外暖風陣陣拂體,耳邊竹葉沙沙作響,雖是羞赧無地,竟亦別有一番情趣,片刻便止不住些輕哼淺唱,絲絲縷縷聽在自己耳里,愈發渾身酥麻。
再說月桂立了片刻,正自魂不守舍,想方才三人情狀,忽聽身後隱隱約約,似是林氏嬌聲,心下一跳,暗自驚疑,「怎地聲息傳至此處?若如此,方才我等言語,不知教人聽去不曾」想到此處,不由退回幾步,將身形於幾株翠竹後掩了,偷眼窺來。但見浴室開得半扇木門,林氏現了半個瑩潔婀娜的身形,玉體前傾,更添胸前妙桃豐美,顯是雲雨正濃,一雙玉峰前後拋動不止,有如活物。那淫聲自是出於彼處,只是相隔甚遠,聽不真切。
丫鬟一瞧之下,不由心中狂跳,暗道,「真真瞧不出少奶奶如此臉嫩的人兒,竟行得出如此勾當!」又想,「聽奶奶浪聲不斷,定是美極,少爺那條物事,果真有如此妙用麼?」憶起方才林生那話兒於口中韌勁十足、熱意煨人的滋味,不禁身子一酥,俯於一支青竹之上。那竹節不偏不倚,恰點在恥丘處。
月桂渾身一震,只覺那竹節粗硬,此時點在要緊處,微痛中卻有難言快美,心中一顫,鬼使神差般兩條腿兒一分一合,將那竹枝牢牢夾在腿間。一時只覺一條圓長硬物,將將抵在腿心。她尚未破瓜,牝戶只合一縫,花蕊含苞未吐,只是酥唇單薄,又是少女未經事之身,故而一觸之下,便覺麻癢難當。兼此時眼中瞧少爺夫人行淫,耳中聽聞似有若無二人軀體交擊之聲,心旌搖動之下,登時哺出一股蜜液來。
丫鬟自知下體情狀,不免暈生雙頰,羞臊間慾念更甚,不禁聳出一雙鴿乳,將竹身抱於丘壑間,身子上下摩挲,覓竹節凸起處來就她花蕊。每每尋著,身子便是一顫,刺痛中有無比酥美,身子欲逃欲就,難耐已極。
再說林生見夫人動情,精神一振,一手將她胸前玉峰握了,笑道,「小淫婦,白日裡開門行樂,可快活麼?」婦人乳蒂遭他捏弄,一股快美由乳尖直往心裡去,耳旁又聽丈夫說些沒羞的話兒,一時面紅耳赤,下體又是一汪暖流汩出。
林生估摸火候已至,咬牙道,「早先作畫時,可有甚事說與我聽?」婦人不提防他問起心病,芳心驟亂,不知如何應對。林生見她遲疑,心中直跳,暗忖,「果然有事!」一時只覺口乾舌燥,下體抽添不止,焦聲道,「你若不說,我自問月桂去。」
婦人聽聞,心中大急,不假思索道,「彼時我使她去取東西,知道甚麼!」林生一聽,嗤笑道,「既如此說,定是'彼時'有甚勾當,速細細說與我聽,絕不惱你便是。」
婦人聽了,大悔失言,此時騎虎難下,躊躇良久,禁不住丈夫催問,只得道,「說與你聽,本亦無妨,只是需依我一件事。」林生道,「但說來。」林氏道,「你從今往後,不許拿這事取笑我,更不得心生嫌隙。」林生笑道,「這個自然。」婦人心下稍安,遂將方才情狀,羞答答一五一十說了,只略過自己濕了私處一節不提。
林生聽得一顆心高高吊起,滾燙了鼻息追問道,「倘若桂兒來遲一步,你待如何?」婦人紫脹了麵皮,期期艾艾道,「他若……若真有逾禮之舉,我自會呼喊掙扎。」林生臆想譚生不顧她喊叫,只將她按定褻玩之狀,心中恍如油煎一般,又痛又酥,口裡卻故意嘆息道,「可惜!他生得如此俊俏,又對你一片痴情,你竟沒一絲憐惜。」
林氏聽他如此說,又好氣又好笑,道,「怎地你卻替他說話,竟要我同他如何不成!」林生喘道,「自然捨不得,只是臆想你同他摟抱調情,我便不知怎地,心裡美得緊,連那話兒都更硬幾分。」婦人方要叱他,聽他一說,果覺腔內丈夫陽物硬如擀麵杖也似,杵得牝內好不銷魂,心下一盪,那責怪的話兒便說不出口。
林生見她未出言責備,不由壯了膽子,低聲道,「娘子,你今日著那條紅裙,著實美得緊,也難怪他動念。」他這番言語,同婦人方才所想,竟是一般無異,婦人心裡認了,嘴上卻道,「便是我略有幾分姿色,總是他嫂嫂。他這般行止,著實難恕。」林生伏在她耳旁,吐氣道,「你如此美色,橫陳於榻,又將胸脯給他瞧了大半,他血氣方剛,豈有不動淫心之理?不用說,他心裡定是將你一絲不掛之狀,暗自想得清清楚楚。」
婦人吃他肏弄多時,本已漸入佳境,耳邊聽丈夫如此輕聲細語地說來,又將當時情狀一想,心中怦怦直跳,只想,「不知他心中所想,我的身子是如何模樣……他如此善畫,想必八九不離十了。」,心念到處,只覺渾身敏感已極,連丈夫體毛掃過股後肌膚,一絲一毫均清清楚楚。膣壁與玉莖研磨擠蹭之美,更是何止倍增,不禁閉了眼低聲輕哦。
林生見她入港,抽送愈急,趁熱打鐵道,「好鳴兒,你且心裡將我想作那人,口中喚'譚叔叔'與我聽。」婦人靈台止有一線清明,羞道,「怎地又要我說這些……沒廉恥的……」林生腆顏道,「前日已說了一回,多一回又有甚分別!親親娘子,且說來與相公助興罷。」
婦人聽他催促,不忍壞了夫君興致,把心一橫,顫聲道,「譚叔叔!」,方出得口,已是面紅耳赤。林生聞言,美得渾身汗毛直豎,粗了聲氣道,「譚叔叔乾得你快活麼?」婦人聽他說得露骨,羞得無地自容,雖然牝內著實快美,卻怎說得出口?一時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林生見她如此,亦在意料中,靈機一動,轉了話題道,「你可知你譚叔叔身懷異稟,有一件寶貝?」林氏見他不曾追問,略鬆了口氣,隨口應道,「什麼寶貝?」林生笑道,「便是天下女子朝思暮想的一隻大龜,你說是不是好寶貝?」婦人聞言大羞,啐了一口,下體卻是一陣酥麻,暗忖,「相公那話兒,平日裡若少津水相助,已是出入艱澀,難道他竟比相公還要雄偉?」林生有意撩撥,又道,「不是我虛言,他胯下果真了得。」婦人聽了,心下好奇,忍得半晌,終含混道,「如此說來,難道……與相公一般大麼?」
林生笑道,「若與我一般大,我誇他作甚?說與你聽,也教你長些見識,他那條寶貝,比我長了一寸不止,且莖身粗壯,直有茶杯口粗細。」林氏聽聞,恍如眼前所見,只覺目餳骨軟,腿心一股熱泉湧出,又恐遭丈夫恥笑,勉力忍了不多發聲息。
林生聽她口中低喘,只覺棍身一熱,接著肉壁內油滑更甚,唧咕之聲大作。知她動念,卻不說破,火上澆油道,「如此長大一支寶貝,若教他插將進你牝戶,定將你膣腔撐得嚴絲合縫,再無一絲空隙。」
婦人聞聽,半真半假地惱道,「哪有將自家房裡人這般糟蹋……這等沒羞話兒,也虧你說得出口!」
林生聽她語中帶喘,不依不饒道,「你莫嘴強,待將來我送你與叔叔奸弄,他那條物事如此長大,龜首采你牝內深處花心,定是屌到擒來,每發必中。」
婦人聽到此處,渾身顫抖,直將膣內搗弄之物換了主人,兩瓣雪臀奮力往身後迎送。耳聽丈夫道,「小淫婦,想不想譚叔叔的寶貝?」至此心防崩破,終不免唔了一聲。
林生見她點頭,一股淫邪快美有如潮湧直衝百會,咬牙仰首澀聲道,「淫婦!」,如癲如狂,下體飛也似抽送十餘回,登時精關大開,大吼聲中,將萬千子孫盡數傾注於婦人牝內。婦人心中愧美駢臻,又吃他死命撻伐,渾忘了身在何處,亢聲喊得如遭炮烙,頃刻亦丟了身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月桂窺視主子交歡,同竹先生虛行風月,種種嬌態,俱落在一人眼裡。你道那人是誰?卻只是個半大少年。緣來譚生白日頗費精神,午後自去小憩,那畫童名喚清茗,齡未及束髮,正是一刻坐不定的年紀,無聊間自去玩耍,不知不覺,走到後院角門處,也是他眼尖,忽見牆後一個黃衣身影,摟住一棵竹子,不知作些甚麼。
那童子好奇心大起,將身形掩於假山石後,瞧那人作甚。須臾認出月桂,又見她將竹枝騎於胯間,上下摩挲,面上神情不知是苦是樂,心裡隱隱明白了幾分,待要說明白了什麼,卻又難以言表。暗忖,「瞧她模樣,定是在做一樁好玩之極之事,待我嚇她一嚇,使她教我一同玩耍。」他性子頑皮,又與月桂見過多面,不算生分。
心念既定,促狹之意大起,遂凝神屏息,躡手躡腳,一步步掩至。將將行至月桂身後,耳聽她口中輕喘,那童子一呆,不知怎地,突覺月桂所為之事,必是隱秘已極,萬萬不可對人言。想到此處,竟有些害怕,心裡咚咚直跳。只是此時騎虎難下,壯膽推她背脊啞聲道,「喂!你作甚麼?」
月桂正自忘我,突覺身子被人一推,耳聽盤問,恍如晴天一個霹靂,嚇得魂飛魄散,總算掩了口不曾發喊。轉過身來,見是譚生畫童,一時面如土色,說不出話來。
清茗見她驚徨,愈發認定她心虛得緊,道,「你偷偷摸摸,暗地裡行甚麼醜事,速與我說來,不然告訴你家老爺奶奶,三姑六婆。」月桂此時心中紛亂,百十個念頭此起彼伏,一邊想,「不幸中之大幸,教個孩子瞧見,他形容尚幼,未見得知曉男女之事。」又想,「他口中稍無遮攔,我便顏面喪盡,從此遭人恥笑,必不見容於此地了。」念及於此,又悔又惱,一時心念電轉,卻沒個主意。
畫童見她神色變幻,閉口不語,一時也無法,正自僵持,忽聽她身後若有異聲。他耳聰目明,凝神一聽,但聞似是女子聲音,待要看去,卻教月桂身形所掩。
丫鬟此時亦聽得身後聲息,暗道,「不好!我一人遭殃便也罷了,若教他瞧去少奶奶此時情狀,當真百死莫贖。」又想,「此刻無計可施,止有使些手段,拉他下水,諒他一個孩子,也不難對付。」見四下無人,把心一橫,換了神色,呢聲軟語道,「茗兒,姐姐在做一樁極有趣之事,你要不要學?」言語間眼波流轉,腰肢微擺,只是她畢竟碧玉年華,又未經人事,如此扭捏姿態,頗為不易。
清茗見她突然變了顏色,心下狐疑,但見她面龐愈貼愈近,一雙杏眼含情脈脈,眨也不眨地瞧著自己,言語間吐氣如蘭,更似有一股女兒體香,溫溫潤潤地散入鼻中。他一個孩子,哪裡見過這般陣仗?登時慌了神氣,期期艾艾道,「甚麼……有趣之事?」
月桂見他生怯,心下略定,勉強甜笑道,「你若想知道,便需發一個誓,今日之事,絕不許說與旁人知曉。」
清茗道,「你教了我,我自不說與他人。若違此誓,那個……那個……天打雷劈!」
月桂展顏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來,拉個勾兒。」說著伸出蔥樣小指。
清茗亦伸出指來,但覺她手指細巧溫軟,屈指一勾間,仿佛撩到心坎,麻痒痒恍如狗尾草逗引一般。
月桂暗道,「如此當已無礙,只是終須與他些好處,方鎖得住他口舌。」想到此節,心下微羞,偷眼覷他少年模樣,比自已還矮了半個腦袋,但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亦頗俊俏,心道,「同他主子一般,倒生得好皮囊。」一橫心道,「你……過來……」
清茗見她似有所決,又聽她喚自己貼過身去,心裡怦怦直跳,一時好奇、期待、渴望,說不清滋味,猶猶豫豫,終是往前踏了一步。
月桂伸臂將他摟了,心下微嘆,閉了雙目,於他耳畔輕聲道,「你今年幾歲了?」
清茗只覺一個溫膩凹凸的身子貼上來,登時一顆心高高吊起,嚇得渾身僵硬,口中應道,「十……三歲了。」其實他過了十二歲生辰止有兩月,卻硬要多說幾分。
月桂哦了一聲,輕聲道,「男女之事,曉得甚麼了?」
清茗聞言,脹紅了麵皮道,「但凡男女做夫妻,便要……同床而眠……時候久了,便會生子生女。」
月桂見他窘迫,暗自好笑,道,「不錯,男女同床共枕,陰陽交感,父精母血契合,便有子息。」頓了一頓道,「只是這男女敦倫,除卻傳宗接代之旨,也自有雲雨之樂」說到後來,面上已是微紅。
清茗聽她語及風月,漸漸下體聳將起來,隔了衣袍直挺挺頂在一處溫軟。他心下驚窘,卻不敢稍有動作,雙手仍是規規矩矩垂在身側,口中顫聲唔了一聲,算是答應。
本來男女相對而立,摟抱之時,男子頎長,那話兒立起,必貼於女子腹皮之上。月桂卻是身量已成,較清茗為高,如此一來,恰吃他龜首聳頂在腿心處,此時天暖,止隔了兩重薄衫,尚覺那鈍物微微躍動,來挑她玉戶。
(六)莫遣兒童觸紅粉,忍看佳人淚沾襟【注1】
月桂吃他陽物於私處撩撥,不免面上發燒,心道,"一個半大孩子,便會如此,待大得幾歲,又是個禍害。"又覺他渾身緊繃,雙手低垂,絲毫不敢來碰她身子,不禁暗自好笑,遂起了幾分戲弄之心,竟半推半就地依了。
清茗此時雲里霧裡,只覺下身硬如燒火棍一般,抵在月桂腿間,雖隔了衣衫,亦覺彼處軟膩凹陷,似乎並無與自己一般的那一條物事,心旌搖動之際,下身略聳得一聳,但覺龜首一澀,實實抵住她腿心一處,不由身子一哆嗦,只覺那滋味又酥又麻,妙不可言。又覺月桂身子似乎也是一震,此時心中忽有一股慾念騰起,雙手抖抖索索碰上她身子,卻終不敢握實,生恐她推拒,乃至數落恥笑一番,一時心驚膽顫,更不敢稍抬頭瞧她一眼。
月桂吃他一頂,但覺正抵在要緊處,竟將兩片酥唇略撐開一線,將將蹭在花蕊上下。那物事剛柔相濟,如有靈性,豈是方才竹節可比,一時也是膝彎一軟,雙手不由自主,將他又摟緊了幾分。
童子將雙掌輕輕扶了她柳腰,見她並不推阻,心中大慰,遂貼緊了些,但覺手心所觸彈軟膩嫩,之下尚隱隱有嬌細肋骨,肌體隔了衣衫暖玉般透過溫熱來。又覺她勾了自己脖項,貼在她肩窩,鼻中一縷幽香好聞之極,一時心頭震盪,啞聲道,"姐姐,你……好香!"
月桂聽他於耳畔溫存道來,細語輕風,吹得耳根酥癢,不禁噗哧一笑,略閃一閃,方覺他雙掌虛附腰身,猶自微微打顫,此時氣焰此消彼長,愈發從容,不禁抬一條蔥指於他額頭上輕點,調侃道,"方才的賊膽哪裡去了?"
清茗遭她訕笑,不免面紅耳赤,待要抽手,又覺不舍,正自窘迫,突聽她換了聲氣悄聲道,"你若喜歡……摸來……便是……"說到後來,已是聲若蚊蚋。
月桂一言出口,已是心中亂跳,暗忖,"今日也不知怎地,如此不知羞恥",待要反悔,又說不出口,一橫心閉了雙目待他輕薄。
清茗聞聽,登時教一股慾念燎至如饑似渴,雙掌於她一副小蠻腰間逡巡片刻,咬咬牙雙掌一探一握,登時將她兩瓣雪股兜了滿手,但覺入手肥膩,臀肌則如活物般猛然一緊,良久不見稍懈。卻是月桂教他握了臀股,心下難免驚羞所致。
清茗此時按實了她身子,百般揉搓之餘,更將己身拱動,來就她玉戶。其實他年齡尚幼,又懂多少了?只是男女之事,天性使然,雖不明就裡,只覺如此頂弄,甚是銷魂。只是這番滋味雖妙,卻一絲解不得淫毒,反如火里添薪,愈發燒得狠了。
那丫鬟與主人風月在先,又合翠筠勾當於後,那春心何曾略歇一歇?至此時久受他撩撥,私處早已澤國一片。難耐處不禁拿了他一隻手掌,不管不顧拖至身前,按於腿間喘道,"摸……此處……"言語中竟有幾分求懇,臉蛋更是燒得緋紅。
清茗先前握了她嫩臀正自揉捏,手掌突教她扯去,以為她改了心意,不想反教她捫於私處,一時美得幾欲暈去。但覺入手處微微隆起,有一股濕暖。隔了薄棉細細撫弄,漸漸品出中間一線天來,每每屈指於那隙縫處一個上下,身前姐姐便噝氣哆嗦,緊緊握了他手腕不放。他心思細密,暗忖,"此處定是有些古怪",靈犀到處,遂著意於彼處挑弄,勾得幾下,便聽月桂口中嬌聲難抑,指尖澤氣愈重,低頭一覷,訝然道,"姐姐……你……尿了麼?"
月桂聞言,垂首一瞧,見黃裙前一處深色,竟是生生教淫水濡濕了一寸方圓,又見他猶自將一指抬至眼前細細觀瞧,不禁羞得只欲尋個地縫鑽了,嚶嚀一聲將他手腕捉了按下,不依道,"瞧什麼!"
清茗一時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裡猜想紛呈,正自發獃,突覺一隻縴手抖抖索索,解了他中衣,直往襠里去,登時一顆心高高吊起,說時遲那時快,倏忽一條塵柄已教她握了個實。那童子活了一十二歲年紀,頭一遭體察這番滋味,恍如生受醍醐灌頂,打通任督二脈,一時佝腰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緣來月桂自覺不堪,便尋機也要教他出醜,銀牙一咬,顫巍巍拿了他要緊處,見他果然現出原形,不禁有幾分洋洋得意,手中一緊,突然想,"他雖尚沒一根恥毛,陽物竟已有七八分氣象。"想到此處,心中一盪,手中不由自主,順勢便是一捋。
清茗只覺那素手細膩纖巧,掌肉貼於莖身,本已有十分快美,又吃她套弄,一時但覺銷魂已極,哼得一聲,心中不知何來一股蠻欲,強抱了她螓首便要親嘴。月桂手中不停,脖項左右閃避,方寸之間,又哪裡躲得開了?不多時便教他吻了個正著。四唇乍一相交,倆人俱激靈靈打個冷顫,只覺入口甜軟,仿佛剛出爐的新鮮米糕,一試之下,再難離口。倆人咋吮到動情處,不免丁香暗渡,銀絲交纏,好一番纏綿繾綣。
月桂正自神魂飄蕩,突覺下體一涼,卻是裙裾教他撩起,隨即玉腿上多了一隻手掌,貼肉摸將上來,心中一震,方自躊躇,那一掌已將她牝戶兜了個實。丫頭"呀"了半聲,檀口又教他堵了,但覺他一雙手掌細巧,不似林生般厚闊,正裹於玉門之上,一指微曲,恰點在玄關處,猶自微微戳弄。她是未經人事的身子,雖只入得半個指節,已有微微刺痛,卻偏又有難言快美,不禁蹙了眉道,"……輕些……",屏息凝神間,已忘了手上套動。
清茗聞言,小心翼翼,使十二分溫柔,輕攏慢捻,將她撩得嬌吟不絕於耳。心中忽地一動,暗道,"她彼處若有一穴,竟似與我那話兒是一對。"想到此處,情不自禁,便將陽物來就她牝戶。
月桂覺他迎湊,已知有些不妥,待吃那一條物事生生抵於花徑處,此時已無衣裙相阻,竟似要叩關而入,不禁大驚道,"不可!"身子一縮,那玉莖由下至上,於酥唇間剝開隙縫,蘸了淫水瞬間溜至花蕊,酸得丫鬟好一陣作聲不得。勉力睜眼,見清茗猶自魂不守舍,垂首怔怔瞧著倆人下身,急道,"姐姐還是黃花閨女,切切不可如此。"方說出口,旋即飛紅了臉蛋。
清茗尚自懵懂,聽她話中之意,仿佛是說如此便"對了",只是不得為之,回想方才龜首貼肉抵住她穴口,將入未入時那一番酥麻入骨的滋味,不由心中大動,涎了臉撒嬌道,"好姐姐,有何不可?"
月桂羞答答道,"若教你那話兒……入了去……姐姐便不是……處子之身了……"
清茗聽她如此說,心中慾火更熾,抱了她只將那物事於她腿心要緊處亂拱,口中哼聲道,"那……便如何?"
月桂此時牝戶已然里外一片油滑,教他棍首沒頭蒼蠅般亂鑽,實是難耐已極,弄到美處,幾已要任他胡來,心中止有一線清明,如訴如懇道,"萬萬使不得……姐姐若失身於你,將來……便侍奉不得……少爺了……"
清茗一聽,心中大急,只是實捨不得這番銷魂滋味,忽然靈機一動道,"你莫說與你家少爺知曉你……失了身與我,不就是了?"他自以為得計,目光看向月桂甚是殷切,下體又是躍躍欲試。
月桂聞聽,雖狼狽間亦是掩口一笑,道,"不成的,我若失了身,便瞞不過旁人。"
清茗聽了,雖不明白如何便瞞不過旁人,見月桂神情不似作偽,心裡已信了八九分。登時急得抓耳撓腮,卻沒個主意。
月桂見他焦急,又好笑又有些不忍,況自身亦是一腔慾念急需渲泄,遲疑半晌,紅了臉期期艾艾道,"你若不當真……入來,便不算……壞我身子。"
清茗一聽,知她點撥於己,雖猶有不甘,亦知只得如此,遂復將陽物前探。月桂無師自通,膝略一彎,使二人私處高低相仿,牝戶將陽物按捺,便不虞龜首破入禁宮,又將腿兒一併一夾,只教他棍身棍首就了淫水來犁她嫩貝間罅縫,又自將一條蔥指來揉蛤珠。待他抽得百十下,暗覺陰精漸生,口中嬌聲難禁,不由扭動腰肢浪聲道,"好弟弟,使些氣力!"
清茗聽了,愈發興動,只覺棍首一股麻癢附身而上,漸延至腹內不知名處,愈積愈厚,終至難忍,惶然叫道,"姐姐,我……要尿了!"月桂聞聽,知他要丟,勾了他脖項喚道,"好弟弟!尿與姐姐罷!"清茗齜牙咧嘴,實已難再忍,驀然一股通天快美沛然而至,魂飛魄散間將童子精盡數噴洒,一時只覺這滋味蝕骨銘心,飄飄然幾非人世所當有。月桂覺他身軀巨震,口中低吼,股間憑空多了數股熱流,自知教他陽精沾了身子,肉緊間登時也是一飛沖天,同登極樂。
二人放浪形骸丟做一處,猶自鴛鴦交頸,喘了半日方略略平復。月桂雙腿酸軟,斜倚於一塊假山石側,覺那粘涎將將淌至膝下,遂強打精神,取汗巾子抹了下身,見身前童子面露怔仲,兀自挺著一條陽物出神,料他無物揩抹,心裡忽有一股溫柔,上前仔仔細細,將他話兒拭凈,捋動間見其上猶有淫水痕跡,又想起方才幾乎教此物壞了身子,不免暈生雙頰。忽聽身前清茗茫然道,"姐姐,我……已非童男之身了麼?"
月桂聞聽,噗哧一笑,歪了頭思忖,片刻道,"我……也不知呢。"
清茗見她神色中帶了調侃,不由面色微紅,垂首不語。
月桂方要說話,忽聽身後隱約林氏亢聲浪叫數聲,旋轉沉寂,心中一驚道,"好險!卻忘了這茬。"再看眼前,卻是清茗抬起頭來,顯是亦聽見了。恐他多問,忙道,"我家主人頃刻便至,你速速去罷!"
清茗聽那嬌聲,與月桂方才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心裡隱約猜到,只是此時心思茫然,亦無暇多想,眼瞧月桂眉梢春意未泯,雖是催促他去,神色里卻頗有幾分溫柔,心中忽有一股依戀,卻又不知如何傾訴,口中訥訥應了,轉身便要離去。忽聽身後"噯"一聲,教她扯住了袖子,抬頭看去,卻見丫鬟嬌羞道,"今日之事,你……切莫說與旁人知曉。"清茗自是點頭應了。
月桂心中忐忑,見他嗯了一聲,面容雖仍稚嫩,神情中竟有幾分丈夫肅穆,心下稍定,一抿嘴擺手道,"去罷。"見他身影單薄,悄悄地去了,亦不知心裡是何滋味。
按下這廂不表。再說林氏緩過神氣來,淫情既去,便生羞恥之心,忙將門扉掩了。又記起方才顛狂情狀,心中大悔,想到慚愧處,不免目中垂淚。林生覷見,欲要攬她身子撫慰,她又恨丈夫方才於情熱時拿言語作踐她,羞惱處躲了身子,亦不多說一句。
林生見了,知她心病,暗忖,"鳴兒麵皮薄,此番教我著實羞辱了一番,也難怪如此。現今只有細語溫存,哄她半日,當可平復。"當下打點精神,輕聲軟語,極盡溫柔。林氏性子溫婉,原不是個拿腔作調的主子,見他小心翼翼,心中已自軟了三分,只是口中不願言語。林生察言觀色,亦不勉強。二人洗了下身,林生便偕夫人行出來,見月桂倚了角門站定,遂命她扶夫人回屋,方要自去書房,心念一轉,也同她二人回了內堂。
入得裡屋,找個由頭支丫鬟去了,見夫人神色稍霽,欺過身去不由分說一把抱了,道,"你還惱我麼?"林氏心裡委屈,聞言紅了眼圈,咬了一點紅唇仍不言語。林生於她耳畔輕笑道,"方才只是你我夫妻遊戲,你莫要往心裡去。"婦人哽聲道,"相公有興致,妾身拚身伺候,亦是分屬中事。"
林生瞧她不盡不實,溫言道,"可是我教你說那些話兒,你心中不樂?"婦人泫然不語,良久方仰首道,"相公,你心裡還愛鳴兒麼?"林生瞧她淚眼盈盈,心中一暖道,"那是自然。"林氏面色掙扎,囁嚅道,"那……你可會……將我送與旁人……淫辱?"說到後來,已是面紅耳赤,再抬不起頭來。
林生聞言,暗忖"果有此意,只是此時萬萬說不得",忙腆顏道,"哪有這事,說些風言風語助興,你卻當了真了。我的鳴兒國色天香,便是拿十萬兩銀子來我也不換,又怎會將你拱手送人?你見過人將十萬兩銀子送人麼?"
婦人聞聽,又見他作憊懶狀,噗哧一笑,這一下花枝微顫,連帶睫毛上銀珠垂墜,煞是動人。
林生見狀,忙使出十二分解數,口中滔滔不絕,天花亂墜,奉承拍馬,賭咒發誓,說得夫人再板不住面孔方罷。
再說譚生午後小憩,申時方起。盥漱既畢,左右無事,將數日前作的一幅山水鋪了,來作題詩。頃刻已得,刷刷寫完,吹乾墨跡,低聲吟道:霞飛山色暝,樵歸草木青地僻無鴻儒,醉飲有白丁【注2】瓜向日邊熟,茶摘雨後新無為黃粱夢,不看紫微星【注3】
正自悵然出神,忽聽耳旁笑道,"好詩!",抬頭見是林生,不由面上微紅,行禮道,"林兄見笑了。"
林生將字畫細細瞧來,笑道,"畫是妙筆,詩亦清新,只是忒喪氣些!弟弟才高八斗,六藝精熟,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切莫因一時機緣未至,消磨了丈夫意氣。"
譚生苦笑道,"林兄謬讚了。弟空治聖人之學,格物無所悟,修身未竟功,學駁識淺,畫得幾筆畫,又濟甚事?"
林生見他消沉,笑道,"賢弟切莫妄自菲薄。也罷,不說這些。晚間愚兄設了家宴,以謝賢弟這兩日所費許多心思工夫,尚請屆時移步一敘。雖無玉盤珍饈,卻有一壇好酒,足堪一醉。"
譚生聞聽,振色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小弟敬謝了"。問明了時刻,林生自去了。
【注1】
近日讀《牡丹亭》的時候看到一句"莫遣兒童觸紅粉",心中大樂,遂定了主意作此回標題。翻閱出處,見是韋應物的《將往滁城戀新竹,簡崔都水示端》,原詩云:
停車欲去繞叢竹,偏愛新筠十數竿。
莫遣兒童觸瓊粉,留待幽人回日看
待見上句"偏愛新筠十數竿",不由目瞪口呆,同故事中月桂騎竹的情節何其吻合!幾可稱渾然天成。可惜這段情節上回已敘畢,只得忍痛將這句棄了。
【注2】
此句出自"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這裡反轉了意思。
【注3】
紫微,是星宿,亦指中書省,意思延伸至仕途
(七)元紅堪醉人相嬲,花凋結得禁苑桃「注1」
話說酉時六刻,譚生踱至後花園,見亭內燈燭朗曜,其中林生偕夫人坐定,正自說笑,又有月桂同家人於一旁伺候,忙緊走幾步,口中喚「哥哥,嫂嫂」,與二人見禮。林生起身攜其手道,「快請坐」,林氏亦斂衽還了一禮。月桂見清茗並未跟隨,心中一松,卻又平生幾分想念。
譚生見林氏去了簪花,隨意挽了個垂鬟髻,淡妝薄粉,身著一條素錦長裙,與日間艷冶逼人之狀相較,別有一番溫婉可人。又見她神情嬌怯,料她猶記早先二人獨處時情狀,心中不免有愧,暗忖,「不知嫂嫂還惱我麼?」他卻不知林氏午間生受丈夫一段撩撥羞辱,此時見了正主,不免念起當時些騷聲穢語,登時有幾分心虛。瞧了他綸巾青衫的俊雅模樣,突地想起林生言及他陽物碩大,不禁垂了螓首面紅過耳,心中自責不已。
林生見狀,雖不知他二人心中所想,亦料了個十之八九。咳嗽一聲,笑道,「賢弟,我近日得了一壇陳年狀元紅,今日多飲幾杯。」譚生依言瞧去,見几上擺了一個烏壇,料是此物,喜道,「弟嗜紹興酒久矣,只是見了這個罈子,已是心癢難耐。」林生聞言,忙命下人將泥封去了,勺於甌中。方去了紅封,已是一股醇香飄散,勾起二人肚裡酒蟲,相視而笑,均道,「好香!」,此時已是初夏,便不溫過。待入了盞,更是濃香撲鼻,又見酒色如琥珀,端地可鼻可觀。林氏平素少吃酒,今日亦教斟了一盞。
林生見酒饌已具,舉杯道,「賢弟,這第一杯,是我與內子謝你這兩日辛苦。」林氏見他如此說,亦舉杯道,「多謝叔叔」,譚生謝道,「嫂嫂有毛施之美「注2」,在下筆法拙劣,描不出十一,慚愧,慚愧!」三人俱飲了一杯,齊聲贊道,「好酒!」月桂見了,忙同二人滿了盞。林氏覺酒味甜糯,悄聲道,「亦與我添半盞罷。」林生與譚生聽了,恍若不聞,心中卻沒來由俱是一喜。
說笑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林生復舉杯道,「這一杯,還是要敬賢弟,另有一首歪詩相贈,只恐污了清聽。」譚生道,「林兄所作,必是好的了,弟洗耳恭聽。」林生道,「此詩詠物,說的便是我等杯中之釀」,說罷吟道:
埋沒十八載,醇沉惘流年,破土終有日,香滿曲江宴「注3」
譚生聞聽,知他借酒勸喻自己莫冷了仕途進取之心,雖猶有重重心事,亦感他用心良苦,起身拱手道,「哥哥美意,弟銘感五內。」林生笑道,「說哪裡話,吃了這杯罷。」二人又飲了一杯。
林生飲畢道,「我既拋了磚,賢弟少不得續之以玉罷?」譚生謙謝不得,道,「煩請哥哥出個題目。」林生假作沉吟片刻,笑道,「有了!拙荊既得作了肖像,便仍請以為題如何?」林氏聽了,面色微紅,暗怪他顛狂。所幸此時已是微醺,心境暢美,並不與他計較。心中又有幾分好奇,要瞧譚生作甚麼詞句。
譚生聽了,正合己意,道,「自當從命」。於燈下略略瞧了婦人片刻,愈發覺她嬌俏似春風桃李,清雅如出水芙蓉,思索片刻,道,「獻醜了」,便自緩緩吟來,詩云:
云為衣裳鳳為簪,朝霑紅露暮如蘭,人間怎堪如此色,瑤池清冷倦仙班
林氏聽他將自己比作紫府仙子,不由面上發燒,垂首口中道,「叔叔如此抬愛,折殺賤妾了。」月桂於一旁卻不以為然,暗忖,「此人油嘴滑舌,暗地裡卻不知安了什麼齷齪心思。」又見林生對譚生笑道,「內子口中如此說,心裡還不知如何蜜甜哩!」,言語間便來摟夫人柳腰。婦人面上掛不住,瞪了他一眼,閃身避了,神色間卻頗是恩愛。
譚生見他二人調笑,又見林氏笑靨嫣然,身段風流,燈下看來,愈發美得恍若天人,心下羨道,「林兄真真好福氣,若得美眷如此,夫復何求!」又聽林生向婦人道,「叔叔將你誇到了天上去,你不敬他一杯麼?」林氏此時羞意稍去,舉杯道,「妾身敬叔叔。」雙目同譚生一對,見他目光灼灼,頗有幾分痴迷,不禁心中一顫,斜了目視不敢與他相望。
譚生見她如此,自知失態,忙不迭謝了,一飲而盡。林生見他尷尬,岔了話題說些時事、詩文,二人借了酒意,指點江山,品評文字,大得其樂。既是論詩,不免說到本朝王右丞、李青蓮、杜工部等,二人就王李孰高孰低爭執不下,林生無奈,隨口向林氏笑道,「夫人,依你說來,這三人孰為翹楚?」林氏微窘,道,「妾身一個女子,怎敢信口雌黃?」譚生笑道,「嫂嫂但說無妨。」
林氏躊躇道,「李青蓮一句「雲想衣裳花想容」我是極愛的,但王右丞那一首「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卻是言淺意深,最是銷魂。杜工部的詩想來是極好的,只是每每蕭索得緊,我一介女流讀來消遣,卻嫌沉悶些,只有一句「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還記得住。」譚生聞言大奇,道,「有理,有理。卻不知嫂嫂多習詩書,倒要仔細討教。」林生見她所選雖是熟句,但勝在信手拈來,心中亦是吃了一驚。
林氏赧然道,「妾身不過識得幾個字,「多習詩書」卻是萬萬不敢當。」譚生心中好奇,道,「夫人平日可有暇親為文墨?小生伏聆仙音。」林氏神色為難,片刻方搖了搖頭。林生見狀笑道,「瞧你躊躇,定是有了,速速說來,不然罰酒三盞。」林氏掙不過,方吟道:
晨昏獨坐雁寺鐘,菱花無意懶妝容「注4」
無聲院落無情雨,寂落梧桐寂寞風
吟畢已是粉面微紅,見二人瞠目結舌,面色古怪,暗忖「必是粗鄙得緊,害他二人尷尬」,想到此節,更是後悔不迭。少頃忽見二人對望一眼,哈哈大笑,更是羞得幾乎要尋個地縫鑽去。二人狷狂稍定,卻聽譚生拍案道,「好詩!」,林氏一時猶不敢信,再看丈夫,亦是面帶嘉許,點頭微笑不已。婦人心中怦怦直跳,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譚生道,「通篇音義俱佳,末二句疊字尤為精彩,讀之滿口留芳,嫂嫂可比文君蔡女「注5」矣!」林氏擺手不迭,只道,「見笑了!」林生笑道,「平日只見你梳妝打扮,亦或稍事女紅,卻不知你竟深藏不露。家中藏了個女才子而不自知,倒是我走了眼了。」婦人受二人大讚,雖然惶恐,心中亦是歡喜。兼月桂於一旁聽了,心中亦自得意道,「每日裡只聽他二人之乎者也,今日也教爾等知曉,詩才非只男子專有。」
譚生口中誦念幾回,舉杯道,「如此佳句在前,當浮一大白。」林生亦道,「正是。」婦人已有三分酒意,聞言亦飲了一杯。
三人說說笑笑,一個時辰將一壇酒飲了大半。林生覷見月桂佇立良久,面帶倦色,記起她今日品簫放哨之功,遂打發她偕家人將殘肴去了,又道,「你去吩咐廚下,略備些湯餅之類,便自去歇息罷,此處不用你了。」
月桂聞言,見林氏並無異議,又兼身子果然倦怠,遂應聲去了。待到廚下,問廚娘,「譚先生的童子用了飯麼?」那婆子應道,「他自來討了一碗飯吃,早早便去了。」月桂聞聽,放下心來,方自回屋。
再說此時亭內三人俱已有七八分酒意,林生與譚生倚於憑欄處,止有林氏一人尚自安坐,只是一手支頤,亦有了幾分慵懶之態。譚生口中與林生說笑,斜眼卻瞧婦人纖纖素手,捉了一隻玉盞時時淺抿,面帶微醺,目中迷離,似笑非笑,一時心曠神怡,只覺天下女子美色,莫不集於她一身。
林氏心思細敏,見他目光閃爍,不時瞧向自己,自知他心意。人言酒為色媒,殊為不虛,男子酣飲,膽壯而陽虛,尚未必能成事。女子一醉,便生旖旎之思,少推拒之心,十有八九便要教人沾了身子。婦人雖稟性賢淑,見一個年輕才俊的美男子對自己如此歆慕,心中亦難免有幾分自喜。念頭一起,更不稍看譚生,卻不由自主扭擺腰肢,淺笑嫣然,將些風流樣貌來與他瞧。譚生見了,愈發神魂飄蕩。
林生見夫人媚態,亦是心旌搖動,暗道,「書中言「燈下看美人」極妙,卻不知「燈下看醉美人」尤甚。」畢竟千日夫妻,略覺她眉眼含春,柳腰輕擺,似有幾分作態,心中一動,自忖,「莫非鳴兒生了春心,故意如此麼?」有心看來,愈覺有六七分確了,心中又酸又美,面上卻不露分毫,只勸二人吃酒。
此時身遭沒了下人,三人言語漸漸無忌。但聽林生笑指那酒罈道,「有一件趣事,說與爾等聽。可知「花雕」一稱,從何而來?」譚生應道,「我聽說那罈子考究些的,外有雕龍繪鳳,故名「花雕」。」
林生道,「亦有此言。另有一說,道「女兒紅」若逢女兒早夭,便稱「花雕」,蓋因此「雕」與彼「凋」同音也。」譚生道,「緣來如此。」林氏聽了好奇,忍不住問,「若埋的是「狀元紅」,不幸其子陽壽不臻,又當如何稱呼?」林生正色道,「女夭為「花凋」,男折自然是「陽萎」了。」「注6」
二人聞言愕然,待見林生神色忽轉促狹,方知著了他的道兒,譚生與林生你望我我望你,一齊齊聲大笑。林氏雖覺丈夫粗鄙,亦是忍俊不禁,移身拿手掐他臂肘,嬌聲埋怨道,「這等話也可開得玩笑麼!」言語間嬌嗔薄怒,艷色逼人。
林生「噯呦」一聲痛呼,趁她俯過身來,就勢將她扯過身子摟了。林氏不提防他拉扯,腳下一個踉蹌,已教他攬了腰身。待要掙扎,突覺一陣酒意上涌,天旋地轉間業已軟倒於丈夫懷中。緣來這酒入口雖甘糯,卻頗具後勁,林氏不知不覺,已飲了七八盞,方才端坐,尚未顯出效用,此時乍一立起,登時頭重腳輕,膝間無力,只欲坐倒。
林生見狀,心中一動,將她抱了,口中問道,「夫人醉了麼?」,一臂將將圈在她乳下,偷眼卻來覷譚生。婦人昏昏沉沉,猶知不妥,只是精神不濟,手足酸軟,口中道,「不……妨事……」,眼皮仿佛有千鈞之重,再難掙開。
譚生見她嬌軀無力,口中呢喃,又見林生掌緣距她胸脯咫尺之遙,不由綺思難抑,暗想,「瞧她渾身膏腴圓妙,那掌中之雪肌,不知是如何軟玉溫香。若能剝出嫂嫂一雙玉乳,肆意把玩咋吮一番,死了也甘心!」
林生斜乜他瞧向婦人目光熾熱,心中頓生一陣淫邪快美,燎得口乾舌燥,作態口中喚了夫人數聲,林氏又哪裡應得了?左顧右盼,假作無奈道,「幾個仆傭,平日裡於面前沒口子聒噪,要尋他時卻不見半個!」不待譚生自請,抽身將婦人橫陳於座道,「有勞賢弟看護內子片刻,我去廚下取一碗熱湯來。」言畢心中已是怦怦直跳,恐教譚生瞧出蹊蹺,竟自匆匆去了。
譚生見狀,口中唯唯,心思亦是亂作一團。待見林生去了,復瞧林氏玉山推倒,面染流霞,人事不省,心中邪念頓生,暗道,「天賜良機,豈可錯過!」又躊躇道,「他去去便回,萬一嫂子叫喊,萬事休矣!」又想,「早先欺於暗室已是不該,怎可一錯再錯!」復想,「瞧她模樣,果然是醉了。且當時她既未聲張,想來現今未必便會如何。天予弗取,反遭其譴!」
念及於此,淫慾一發不可收拾,四下里一望,見確無人,顫巍巍行至林氏身前。此時借了酒意,色膽包天,定睛自首至足瞧了婦人片刻,咬咬牙於她身側坐了,雙掌輕輕按她香肩,心中已是狂跳。
他這一按,卻教一人打了個冷戰。緣來林生假作離去,實未行遠,走過一個轉角,便藏身於後,將二人情狀看得清清楚楚。先見譚生立起,便知他心存不軌,已是心中翻湧。待見他坐低按了夫人雙肩,不由心中亂跳,暗忖,「這廝好大膽!」一時心念紛呈,猜他要如何調戲自家娘子。
再說譚生暖玉入手,但覺圓軟溫潤,嬌若無骨,又見她並未驚醒,一張吹彈得破,艷比桃花的俏臉近在眼前,不免心醉神迷,竟俯身將她輕輕摟了。臉龐與她粉面一觸,只覺嫩如新磨豆腐,馨若深谷幽蘭,十分魂兒已去了三分。
林氏醉臥不起,心中尚有一線清明。恍惚中聽丈夫去了,不久便教人攬了身子,耳鬢廝磨。此時心神呆滯,渾不知所以,暗想,「是相公回來了麼?我這般醉,他還要藉機輕薄。」心下卻殊無惱意。
譚生溫存得片刻,見她兩片絳唇紅潤欲滴,氣若蘭麝,又含幾分醺人醉意,忍不住迎過臉去便要嗪於口中,又恐將她驚醒,正自猶豫,突覺身下兩團軟膩,貼了自已胸膛,心中一盪,起身把眼來瞧她酥胸。
林生見他二人交頸摩挲,已是心中彷徨,五味雜陳,待見他貼身細細瞧夫人胸前要緊處,一顆淫心登時高高吊起。只見譚生看得片刻,雙手抖抖索索,竟來解她衣衫,心中瞬間一股酸澀難當,有心沖將出去大喊一聲「不可!」,卻是渾身顫抖,邁不出一步。
再說譚生借了酒膽,屏息凝神來寬林氏衣衫,心中暗禱婦人千萬莫教驚醒。動作間觸手彈軟,惹起淫思無限,自不必提。待鬆了婦人衣襟,眼見春光將泄,雪肌耀眼,立時即可得察其妙,心中竟有幾分躊躇,自覺這仙子玉體,實非自己凡夫俗子所當窺視。只是心墮魔障已深,暗嘆,「如此美色,便是我瞧過即時死了,又有何憾?」當下強自鎮定,雙掌顫巍巍將婦人前襟蛻下。
林生眼睜睜看譚生目不轉睛,雙手緩緩下扯,生生將嬌妻一雙瑩潔玉乳袒露。婦人平日端莊羞澀,便是床笫間亦多遮掩,雖為夫亦未必便得飽覽,此時卻見娘子聖峰如雪,兩點嫣紅,白生生赤條條俱落入他人眼中,直激得心如刀絞,胸臆一股郁忿直欲爆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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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狀元紅」亦稱「元紅酒」。
「嬲」(niao第三聲)字解釋為「糾纏,戲弄」,這裡也取字形之趣。
「注2」
毛嗇,亦作毛嬙,同西施一樣是古代著名美女
「注3」
唐時考中的進士﹐放榜後賜宴於曲江亭
「注4」
「菱花」指菱花鏡
「注5」
文君為卓文君,蔡女指蔡文姬
「注6」
「陽痿」這個詞,應該是現代才有(馬王堆《天下至道談》曰「臻欲之,而不能,曰勿」,可見古時大抵叫「勿」- 我看了幾個版本,亦有作「弗」的,不知孰為善本)。這裡因為是小說,姑且把這個詞提早發明一千年,讀者權當一笑,切勿當真。
另道聽途說,若生男早夭,則所埋狀元紅稱「秘雕」,亦不知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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