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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柔 (13-27)作者:一隻小妙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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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打卡等级: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25-4-25 15:05: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十三)舔穴~下
做了兩次才結束,趙淑柔趴在溫予煊的懷裡戳他的胸口:「溫予煊,我餓了。」
「還要做?」
有點無語,她昨天熬了大夜到現在只喝了一罐可樂,是發自內心的餓:「字面意思上的餓了。」
「一起吃個晚飯吧。」
「好啊,點外賣吧,我不想出門。」
「你有忌口嗎?」
「沒有。」
沒有出現兩個人一起打開外賣app研究吃什麼的畫面,反而是溫予煊掀開被子起來,穿上浴袍。
腦中靈光一閃,趙淑柔詫異:「你還會做飯?」
正在系腰間繩帶的溫予煊抬頭看她,發現她臉上的表情很震驚就挑了挑眉:「很意外?外賣不幹凈。」
結合上下文,非常合理。
她跟著起來穿浴袍,因為溫予煊在每次內射以後都會幫她擦拭清潔,導致她此刻身體依舊是清爽乾淨的,甚至還有心情去抱他的後背。
潔癖還有一定好處的嘛,趙淑柔親一口他的後頸表示讚揚。
好心情似乎會傳遞,溫予煊環住她的腿,居然縱容地把她背在了後背。
他的腳步平穩,面對人生中第一次遇到會做飯的男人,趙淑柔好奇地繼續打探:「老師中午也是吃自己帶的飯嗎?」
「嗯,來不及的話會出去吃。」
「食堂也不幹凈?」
「感覺環境跟餐具不太乾淨。」
不是口上隨便說說的潔癖,是深刻執行到房間整理跟日常飲食的潔癖。
趙淑柔嘆為觀止。
「那老師做飯好吃嗎?」
「湊合,如果非要評價口味的話,用網上的話說叫生命體徵維持餐?」
果然,她趴在他肩膀上歪著頭看他洗了檸檬、羽衣甘藍、蘋果、青提,打成一杯果汁給她。
接過配合地喝了一大口,味道還行,但如果就喝這個的話跟修仙有什麼區別。
趙淑柔遲疑:「就沒了?」
不太習慣她在知道自己會做飯以後喋喋不休的話語,溫予煊拍了拍她的臀屈膝把她放到地上:「做飯要時間,你去客廳坐著先喝點東西。」
明白了,避免自己催菜所以先投喂了一杯飲料。
趙淑柔從他後背下來,踱到客廳,喝著果汁終於抽出心思觀察他的房子。
冷淡、簡潔,似乎所有的雜物都已經被分門別類地收好,目之所及都是空曠的。
跟自己家截然不同,也沒有電視,她閒得沒事做就爬上P站看評論。
明明掛了請假條,評論催更的讀者還是很多,甚至有人在下面寫起了順口溜,她笑得趴在沙發上。
皚泗:QAQ 在畫了在畫了
很快有人抓住了她,眼熟的一堆ID浩浩蕩蕩地複製著評論:皚泗終於不裝死 來直面催更了?
皚泗:別罵了別罵了 這次是真的 已經交稿了 信我!
雪花:姑且信大大一次
皚泗:?什麼叫姑且 我以為我很有信譽的
莉莉絲:大大你要不先看看自己斷更了多久呢?
月亮:不是一周 不是兩周 不是三周 是整整五周啊
皚泗:卡稿了對不起嘛 QAQ
安:大大你知道我每天上來看到更新日期停在一個半月前的時候,我的心有多涼嗎
良月:媽咪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丟下我們去哪裡瀟洒了
皚泗:辛苦大家等我了!這個月開始就恢復一月兩更了,大家放心!
皚泗:愛大家,麼麼麼
皚泗:我這去催編輯大大安排上色,拿到彩稿立刻就發!
連發三條,趙淑柔心虛地下線,打開了宋鶴的微信。
Shero:小貓探頭.jpg
宋鶴回得很快:已經發給畫手上色了,周二我審一遍沒問題就回傳給你。
Shero:專業!
宋鶴:還有什麼事嗎?
Shero:沒有了,周末愉快!
宋鶴:你也是。
全程沒有任何一句多餘的話,滿意地往後一倒,趙淑柔很慶幸接管她的編輯是宋鶴。
專業、高效、盡職盡責又保持了合理適當的社交距離,可以說是她十幾年來遇到過最可靠的成年男人。
正好聽到廚房門被推開的聲音,趙淑柔扭頭去看。
如果看不出他眼神里偶爾透出的旁觀看戲情緒,端著餐盤且繫著圍裙、面上還帶著慣性微笑的溫予煊外表看起來有很強的賢良人夫感。
可惜一層層都是畫皮的偽裝,內里的白狐狸明明兇狠又強勢。
「吃飯了。」
「好的。」
他準備的晚飯果然是很基礎的生命體徵維持餐,燙生菜、蒸雞腿、蝦仁蛋羹配兩碗米飯,調味清淡,對食物的處理方式看著也很簡單粗暴。
因為太餓且過程中沒有付出一點勞動,趙淑柔沒有對飯菜發起抗議,只是配合地舀了勺蛋羹。
只有恰到好處的鹹味,加上堪稱熟了就行的製作方式,好像飼養員投喂的營養餐啊。
體恤潔癖,趙淑柔吃飯的時候也沒有說話,只默默決定以後堅決不蹭他的飯,等湊合地填飽了肚子才道別:「我走啦。」
有些意外,溫予煊看她一眼卻沒有說出挽留的話:「好,我送你。」
「不用,」把手機螢幕展示給他,趙淑柔搖了搖手指,「已經打到車了。」
想了又想,雖然想要馴化這隻漂亮狐狸但又實在怕了上次約到男生的樣子,趙淑柔過去親一下他的下頜:「老師,說一句自作多情的話,可以喜歡跟我做愛,但是不要喜歡我哦。」
男人的眉毛輕輕挑一下:「趙同學是在提醒我還是提醒你自己?」
好的,很知趣。
趙淑柔笑,走到玄關換衣服:「車到樓下了,我走了。」
豐腴飽滿的漂亮身體被睡裙緩慢遮蓋住:「啊對了,老師這次表現很不錯,以後想約我的話可以隨時發我OL,啊當然,我有需求的時候也希望老師可以配合我一下。」
「好,路上小心。」
(十四)鄰居?-上
學習-畫稿-上課。
三點一線的生活過得古井無波,等周二傍晚如約收到了回傳的彩稿,檢查確認一遍,趙淑柔迅速地提交了更新。
伸一個懶腰,解決了心頭大患的趙淑柔懶洋洋地往電腦椅的靠背上一倒,盯著上傳的進度條發獃。
似乎聽到了一點敲門聲。
完全沒有在這裡建立過什麼鄰里關係,也沒有外賣或快遞,她並不打算理會。
敲門聲很持續,趙淑柔想了又想還是起身開了門。
門外是一個陌生的男生,個子不算高、纖瘦、娃娃臉、五官精緻,看到門打開了就露出一個有點緊張的微笑。
沒有因為他的漂亮長相放鬆警惕也沒有主動開口,趙淑柔站在門縫裡往外看。
注意到她疑惑又防備的表情,男生笑容里的緊張與尷尬更甚:「你好,我住五樓,收衣服的時候有衣服掉下來了,正好掛在你家的窗台上,或許方便讓我進去拿一下嗎?」
不習慣陌生人進入自己的房子,趙淑柔婉拒了:「我幫你拿吧。」
「呃……可能。」
可能,不太方便。
可能後面話語被房門隔絕在外,趙淑柔已經合上門去窗台找不屬於自己的衣服。
純黑色的內褲,明顯被穿過幾次的那種,襠部的布料已經被撐出一個慣性的飽脹。
皺了皺眉,趙淑柔用兩根手指捏住邊緣把這件內褲提溜了出去:「給你。」
「謝謝謝謝,不好意思。」
男生快速把內褲收進口袋裡。
「不用。」
冷漠地關上門,趙淑柔剛要去拿可樂喝就聽到門外匆匆的腳步聲。
很好,離開得很快速又自覺。
可樂還沒咽下去,門又一次被敲響。
有些不耐煩地重新打開門,趙淑柔看著面前第二次見的漂亮男生:「又怎麼了?」
沒有因為她的語氣退縮,他鼓起勇氣舉起手裡用塑料籃裝著的草莓展示給她看:「謝禮,又甜又新鮮。」
「不用,我不喜歡草莓。」
塑料籃固執地往前遞了遞,男生的眼神下移,掃過草莓圖案的睡裙跟拖鞋又回到她的臉上,因為發起內心的疑惑而少了些緊張,他說:「可是你身上的東西都是草莓圖案的。」
嗯?聽不懂婉拒嗎?
看到對方又要張嘴的樣子,實在不想糾纏,趙淑柔乾脆收下籃子從玄關上拿了張20元的零錢給他:「小事,草莓我收下了,就當是我買的,錢給你。」
「不用…」
拒絕的話沒有說完,眼前的房門又一次關上了。
杜雲朗低頭看著手裡的20元紙幣微微愣神,第一次懷疑起自己難道是什麼人惡神憎的可怕長相。
周三。
「啊?外賣送不上來嗎?我已經按了開門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送下一單吧,把外賣放在門口就行,我下去拿。」
掛掉電話趙淑柔匆匆下到了一樓,擰開門鎖後聽到了細微的彈響卻死活推不開門。
很奇怪。
她摁開閃光燈檢查,在確認自己旋轉操作的方向無誤還是打不開門以後疑惑地皺了眉。
正好身後傳來下樓的腳步聲,樂得換個人試試,趙淑柔主動往邊上讓了讓。
是杜雲朗,在看到趙淑柔下意識地露出笑容想要打招呼卻看到她垂下視線一副不想說話的表情。
行吧,他收回了笑容,擰開門鎖用力一推,門紋絲不動。
「你也沒打開?」
突然主動跟他說話了。
杜雲朗有些緊張:「嗯…啊對,要不你你等一下…我讓朋友來按一下房號試試看呼機能不能打開?」
「我已經試過了,就是打不開才下來的。」
「那那鎖可能壞了,不好意思,稍等我打電話問問家裡人知不知道維修電話。」
外賣就在一米之隔的門外卻拿不上,新搬來的住所也人生地不熟,趙淑柔只能寄希望於眼前人:「好,麻煩了。」
「沒沒事,」意識到自己居然一直有點磕巴,杜雲朗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然後隱蔽地做深呼吸:「沒事兒,應該的應該的。」
迅速打電話給老媽,他說明情況以後皺著眉聽著:「嗯嗯,好,我知道了。」
好餓。
趙淑柔看著男生掛掉了電話又打開閃光燈在門上反覆地照:「怎麼了?」
「我媽說維修電話就在門上刻著,因為磨損可能有些難找,讓我多看看。」
為了解救外賣她也打開了閃光燈,兩顆腦袋圍著樓道門來回地轉,可惜鐵門上貼滿了疏通管道、搬家、房產中介的聯繫方式,卻死活看不見像是維修的電話號碼。
手機突然黑了,杜雲朗往後撤想要借樓道的燈光檢查一下情況卻在後退中不小心撞到了趙淑柔。
兩個人一起嘶了一聲。
「啊,對不起,我手機沒電了。」
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男生退下,她揉著被撞到的肩膀仔細檢查一遍樓道門以後宣布放棄:「找不到,算了。」
按下開機鍵,螢幕跳動幾下充電提醒又黑掉,看來是完全沒電了,杜雲朗把手機揣進兜里,下意識跟著她往樓上走。
猶豫了一下,覺得也算是有點共患難的情分,他鼓起勇氣問:「你下來幹嗎?」
手往樓下一指:「拿外賣。」
因為同樣倒霉地被困在樓里而目前家裡唯一的食物就是他送來的草莓,趙淑柔就也順口問一句:「你呢?」
「拿快遞,我的數據線壞了。」
很慘誒,她挑眉:「還有多少電?」
苦笑一聲,杜雲朗拿出漆黑的手機晃了晃:「已經自動關機了。」
果然,發現有人比自己更慘以後情緒就會良好很多,她發自內心地感慨:「那還是你比較慘。」
「確實,我回去再找一找吧。」
「祝你好運。」
兩個人的腳步一前一後,緩慢地拾級而上,趙淑柔打開房門看到把煩惱得把五官皺成一團往上走的男生又看了看玄關柜子上被自己隨手放置的草莓還是開了口:「你手機是什麼充電口?」
「Lightning接口。」
她的設備都已經換成Type C的了,皺起眉的趙淑柔說:「等會,我找找看家裡有沒有。」
「好。」
這次沒有關門,只是虛虛合上留了條門縫。
回去狠狠一通翻箱倒櫃,趙淑柔終於找出了適用的數據線。
可能因為她花了不少時間,避嫌似的,杜雲朗特意往後退了幾步留出些空間,她就不得不出來把線給他:「找到了,送給你。」
又因為對方說要借之類的客套話耽誤了一點時間,就在她不耐煩地要轉身回去的那刻,伴隨著一陣穿堂風,門合上的聲音從腦後穿來。
睜大了眼睛,她回頭看到的是自家緊閉的房門。
(十五)鄰居?-下
人不能…至少不該倒霉到這種程度吧?
也不對,或許本質是因為對男人好心遭了報應。
比如最近自己就心軟做了兩次好事,一次幫人完成初體驗一次幫人尋找數據線,最後都招惹了不大不小的麻煩。
算了,不想了,回到家以後還是第一時間讓開鎖師傅把因為拖延還沒來得及換上的密碼鎖安裝上。
趙淑柔坐在杜雲朗家的沙發上時還在內心感慨。
「喝點什麼?有可樂、礦泉水、果汁。」
「可樂,謝謝。」
「沒事,畢竟你也是為了給我送充電線才被關在外面的,」把可樂遞過去,「我是杜雲朗,杜甫的杜,雲朗天青的雲朗。」
還挺有自知之明。
趙淑柔接過冰可樂,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趙淑柔。」
注意到他面上閃過點詫異,她看向桌上被隨手放置的學生卡,熟悉的大學校徽:「你知道我?」
「畢竟是語言學院的風雲人物,上學期績點第一名很難不知道。」
看了看他,確定他只是發自內心地誇讚自己的學習成績以後趙淑柔收下了誇獎:「謝謝。」
發現是同校同學以後默認又拉進了點關係,在注意到她的裙子很短、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幾乎要露出全部的大腿的時候,杜雲朗就從背後抱枕肚子裡取出折迭毛毯遞給她:「要蓋一下腿嗎?」
坦然接受了好意,淡黃色毛毯很柔軟,鋪在膝蓋上像躺了毛髮滑順的小動物,趙淑柔指指茶几擺放的零食:「可以吃嗎?」
「隨便吃。」
彎腰拿零食的時候弔帶的領口露出了飽滿的胸乳,杜雲朗迅速移開視線。
她沒有穿內衣,不小心看到的那一瞬間殘留在視網膜上,是淡粉色的乳頭綴在雪白飽滿的肉。
明明平時對真人AV毫無反應,此刻性器卻不識時務緩慢抬起頭來,杜雲朗有些尷尬地用抱枕來擋住褲襠,重新緊張起來。
墊了幾口薯片才緩解了仿佛灼燒般飢餓的胃,因為被迫流離失所趙淑柔提升了打開樓道門的緊迫度,但是作為新住戶不太確認情況就偏過頭看他:「要不去樓下試試看找開鎖公司?」
「呃,不確定是鎖壞了還是門壞了,如果換鎖或者破壞性打開的話要聯繫樓里所有人然後幫大家換鑰匙會有點很麻煩。」
「所以我們要等知道維修電話的人進來或者出去嗎?」
「是吧,你應該是剛搬來不太清楚,老住宅樓沒有物業,所以會有點麻煩。」
「嗯,入住率應該也挺低的吧?」
中介說這裡清凈,換個詞,也就是沒有什麼人。
「是…應該只有三四戶人家,」怕趙淑柔害怕,杜雲朗抱緊了抱枕,「呃,我爸媽出差之前買了很多吃的放在冰箱,如果一時半會沒修好的話可以先住我這裡,不用擔心。」
看了他一眼,趙淑柔不準備發表意見,安靜地低頭又吃了一片薯片。
嘶,不太對,孤男寡女的,好像住在他家的話也很危險,杜雲朗撓了撓頭:「你要我的身份證嗎?」
「哈?」
看見趙淑柔疑惑的表情,他更緊張了:「如果覺得住我家不安全的話我可以把身份證給你,你走了再還給我就行。」
本來有些煩躁的情緒因為覺得好笑而緩和了一點,趙淑柔決定不欺負眼前這個應該是好人的男生了,打開易拉罐:「不用。」
「那你要連一下wifi嗎?」
「不用,離得不遠,手機還連著家裡的wifi。」
「那你還餓嗎?要不要給你煮點速凍水餃?」
「也不用,」趙淑柔有點意外地抬眼看他,這人心還挺大,邀請陌生人來家裡就算了居然還一副要鑽進廚房任由她自己行動的樣子,「你對陌生人就這麼放心?」
「家裡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再說了你是好人。」
很久沒有獲得過這麼平直樸素的肯定,趙淑柔再次被逗笑:「那可不一定。」
啊,她笑起來好特別,又甜又媚的,杜雲朗攥緊拳頭,分散注意力般地打開電視。
嘶…不對。
已經來不及了,電視螢幕上播放的是《最近我的妹妹有點怪》,幸好剛開始播放還沒有出現什麼特殊的畫面,應該不會被當成奇怪的人,吧?
直接去退出光碟的動作很刻意,杜雲朗努力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你想看什麼?綜藝還是電影。」
他聲音裡面的緊張太明顯,趙淑柔就從手機里抬頭看了一眼螢幕:「這是原版還是凈化版的?」
驚訝到幾乎有些自暴自棄,杜雲朗回答:「原版。」
「可以繼續看吧,不用在意,我不會劇透的。「
「……謝謝你。」
如坐針氈,強撐著看完了第一集,杜雲朗裝作去上洗手間,在裡面捶胸頓足。
什麼是社會性死亡,這就是社會性死亡。
買什麼碟片,直接投屏也不會自動播放,還有斡旋的空間,這一開機就明明白白地繼續播放簡直要人命啊。
在洗手間來回踱步又揉了揉頭髮,杜雲朗洗了個臉才有勇氣出來。
動漫已經播到第三集了,趙淑柔抬眼看他坐下,心想還真有意思,動漫的這麼點尺度已經激得他躲進廁所自慰一遍了?
好心地開口:「這部番已經真人化了,有需求的話可以搜一下。」
「不用不用,」杜雲朗漲紅了臉,「我我我比較喜歡二次元的。」
懂了,趙淑柔托腮,第一次在現實看到了喜歡二次元情慾漫的人,有點好奇:「那你逛P站嗎?」
「……逛的,」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什麼,杜雲朗看她,「是同好?」
「算是吧?」
羞恥心跟戒備心都下去了,杜雲朗往她的方向湊了湊:「那你看過皚泗的漫畫嗎?」
「嗯?」
「就皚泗啊,特別特別厲害的大大,我超愛的!」他打開平板靠得更近,解鎖的螢幕顯然是她剛發布的更新,「要不要吃我一口安利?」
螢幕右上角,用戶名良月,無比熟悉的ID。
是那個在評論寫打油詩調侃她拖更的人,更是在她磕磕絆絆地發了第一篇漫畫以後不斷誇讚、投喂、一直追到現的老讀者,會在評論區大聲讚頌媽咪做得飯好香、撒著嬌說媽咪,餓餓,飯飯的小顯眼包。
居然是男生嗎?
有些意外,但對著讀者大人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趙淑柔嗯了一聲,跟他一起看自己的主頁。
「這是皚泗的第一本漫畫,畫風還有一點青澀,但是我還是很喜歡,」手指往下滑,封面的圖肉眼可見越來越精緻,「不過點擊啥的數據很慘澹,我想了好多辦法,最後去好多個書架bot投稿去安利皚泗的漫畫希望大大被看到。「
「不過我也沒有幫到什麼,主要是大大自己堅持畫了下去,果然越來越好,現在已經是P站的門面了!也畫了越來越多自己喜歡的主題。」
「不好意思,我好像有點激動,唔,你ID是什麼?喜歡什麼題材的?以後我看到好的作品可以艾特你一起看。」
原來那段時間突然能看到自己的漫畫被推廣bot推薦是有讀者幫忙,有點感動又因為這刻的情況有點尷尬,趙淑柔實在不喜歡騙人,就控制著情緒維持面無表情地打開了P站給他看。
「誒,皚皚皚皚泗——」
隨後是一串沒有意義的啊啊啊,然後杜雲朗噔噔噔地離開了。
(十六)讀者!-上
還沒來得及問就看到他滿面紅光地抱著一迭書回來遞給她:「求大大簽名!」
有點疑惑,趙淑柔翻了翻:「我還沒拿到出版物的許可,這是?」
救命。
他是不是一個假粉,居然拿著自印讀物來找媽咪簽字,這跟拿著盜版書去找作者簽名有什麼區別。
杜雲朗哭喪著臉:「對不起對不起,因為很喜歡我就自己彩打裝訂成冊了,但是我都已經訂閱過了!只有這麼一份也沒有流通到市場上!大大不要生氣。」
「沒有生氣,」趙淑柔忍不住抬手摸一摸他毛茸茸的腦袋,「不用多想,但是也不能再這麼乾了哈,犯法的。」
畢竟…在一部分人的眼裡,這也算是淫穢作品。
救命,媽咪摸我的頭了,杜雲朗屏住呼吸終於冷靜了一點,想著要再表達一下對皚泗的作品的喜歡結果脫口而出:「大大真的只能雙周一更嗎?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歇啊。」

趙淑柔收回手,裝作沒有聽見,靜默地繼續吃零食。
很狗腿,杜雲朗又拆了幾包零食遞給她:「大大多吃點。」
「夠了夠了,」分了點零食給房子的主人,趙淑柔說,「除了你跟編輯,沒有人知道我就是皚泗,要幫我保密哦。」
「也沒有跟家裡……」杜雲朗的聲音越來越小,很多餘的問題,畢竟不是什麼偉光正的職業,換做是他也不會告訴家裡人自己是一個情慾漫畫的作者,就伸出手,「知道了,我會保護好大大的,大大放心。」
要拉鉤的意思?趙淑柔伸手搭住了他的手指:「好,謝謝你。」
媽咪的手也好軟,不過很穩很有力氣,不愧是大畫手,自己怎麼這麼幸福啊。決定了!這隻手這周都不洗了。
該死,自己居然因為看到媽咪的胸起反應,狠狠地一個以下犯上,真該死啊。
幸好喊的是大大而不是媽咪,如果在本人面前叫出口了不如就從5樓一躍而下吧。
誒不對,媽咪有沒有看到自己的ID啊?沒有沒有吧應該沒有吧。
雖然思緒混亂得如一個打了無數死結的毛線球,但依然幸福得仿佛整個人泡在粉紅泡泡裡面,杜雲朗覺得自己都輕盈升空了。
看著媽咪吃零食的側臉,完全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他打開微博發了一條毫無意義地啊啊啊啊啊啊的動態來平復情緒。
很奇怪。
稍微一扭頭就能看到盯著自己的星星眼。
玩手機也看、吃零食也看、喝可樂也看,幾乎可以說是片刻不移、目不轉睛地凝視。
不是那種男生看到自己感興趣的女生的視線,是單純地看到一個人從二次元撕破次元壁來到現實以後,發現哇這是活生生的人、會吃飯喝水玩手機的感慨注視。
趙淑柔在P站的數據確實很好,也從作品的評論區汲取到了很多情緒價值,但還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體會到這麼強烈的崇拜跟喜愛。
忍不住有些不自在。
乾脆拿起遙控器,她暫停了播放。電視停留在魂魄形態的女主被附身的肉體形態的自己騎在身下的畫面。
杜雲朗立刻提問:「大大怎麼了?」
沒想到鄰居同時也是自己讀者這麼小機率的事情,趙淑柔道歉:「不好意思,前幾次碰面我對你的態度好像都不太好。」
「沒關係沒關係,大大的現實屬性會有點厭男嘛,我們都知道的。」
杜雲朗看過自己在P站的每一部作品也頻繁跟她在評論區聊天,算是很熟絡的網友了,能知道這個也不奇怪。
「之前會覺得不高興嗎?」
「啊,也還好…在想如果我是女孩子的話,可能就不會這麼防備我了。」
很奇特的思考方式。
有點小心地偏過頭看她,杜雲朗發出邀請:「我把房間布置成了痛屋,大大想去看看嗎?」
「好啊。」
果然是痛屋。
除了滿牆的動漫海報之外入目都是亞克力做的收納,裝滿了各種比例的手辦、穀子、漫畫書、碟片。
杜雲朗興奮得臉都紅起來,手舞足蹈地跟她介紹。
書桌上明顯空出一塊的亞克力書櫃就是之前擺放自印漫畫的地方,挨著的都是家喻戶曉的大IP漫畫,他卻不覺得有什麼,大聲地讚譽她的漫畫。
被誇得腳趾摳地,趙淑柔下意識抬手去捏他的臉:「別誇了別誇了。」
指間的皮膚細膩又柔軟,沒有多餘的油脂,軟綿綿的,像是上好的雪媚娘,她沒忍住又捏了捏。
意識到有點過於親密了才鬆開,她道歉:「不好意思。」
杜雲朗的臉有點紅,但還是毫不介意地低頭把臉頰送到趙淑柔面前:「大大喜歡嗎?可以再捏一捏的。」
手感確實很好,她就又捏了捏。
男生的眼睛還在看她,眼尾微微下垂,看起來很可憐的狗狗眼在她捏了他的臉以後又一次幸福地笑彎了。
像是全心全意地喜歡、崇拜跟依賴,很陌生的善意。
趙淑柔抿唇,代入了自己很早之前畫過的娛樂圈漫,當時她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因為作品就能喜歡上另一個人,只是為了追熱點所以畫得糟糕又潦草,撲得一塌糊塗。
此刻卻似乎懂了一點,她鬆開手指,輕輕揉了揉被自己捏得有點泛紅的皮膚。
「好遺憾啊,」杜雲朗扁嘴,看到媽咪有些疑惑地看過來以後解釋,「如果我是女孩子就好了,今天就可以跟大大聊一晚上的天然後抱著大大睡覺,絕對超級幸福。」
很難回。
趙淑柔還在想怎麼安慰他,就看到他漂亮的臉拉近了距離:「可以抱一抱大大嗎?」
「可以啊。」
伸出手臂擁抱他,杜雲朗為了方便她抱特意蹲下來了一點,剛好可以讓她一整個抱進懷裡的高度,趙淑柔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
臉紅得要命,杜雲朗很後悔。
滿腦子都是跟媽咪抱抱,忘記了媽咪是臨時從家裡出來的,單薄的睡裙裡面沒有內衣,胸前兩團柔軟似有若無地擦過他的,身上不止柔軟還香香甜甜的。
救命,明明他喜歡的是二次元的女生,平時自慰都靠得漫畫,對交過的女朋友也沒有過想法,怎麼在看了媽咪的胸跟擁抱以後硬了呢。
還好自己蹲下去了一點,應該不會被媽咪感覺到吧?
感覺到媽咪想要結束擁抱,杜雲朗怕被她看見自己飽脹的褲襠就緊張地繼續環抱她:「還要抱。」
男生重新擁抱她的那一下幾乎把自己按進了懷裡,說話的時候氣息吹到耳朵上,很癢。
趙淑柔尷尬地抿唇,發現自己不合時宜地有點濕了。
是好幾天沒約過了,但是睡自己讀者的話,顯然是…不太好啊。
尤其他看起來簡直純情得要命。
她遲疑地想要喚回自己的良知,卻發現視線里杜雲朗的耳朵越來越紅,甚至染到了脖頸。
很可愛,耳垂像一顆血紅的珊瑚珠。
應該很燙吧。
為了求證,她收回一隻在他肩背的手,用手背輕輕碰了碰。
果然是的。
能感受到男生顫抖了一下,他分開點距離控訴地看向趙淑柔:「大大你…」
你不出來,杜雲朗覺得提醒自己不要再繼續勃起已經很艱難了,媽咪怎麼還摸他耳朵呢。
就算依舊決定不發生什麼但還是忍不住欺負他的壞心思,趙淑柔若無其事:「怎麼了呢?」
「你壞。」
像是要哭出來的狗狗眼,像調情一樣的指責。
惡劣地更進一步,她乾脆用手指捏紅且燙的耳垂:「嗯,我壞。」
接接接下來呢,杜雲朗閉著眼等待,卻遲遲沒有等到下一步,忐忑地睜開眼睛看她。
(十七)讀者!-中
是真的不打算做什麼,趙淑柔玩夠了就笑著收回了手:「走吧,去看電視。」
「我我我去洗手間。」
搶先她一步,杜雲朗一頭鑽進洗手間。
該死,自己到底在幻想什麼啊。
明明知道媽咪厭男而且是因為自己被迫撕了馬甲面基的,怎麼還臭不要臉地又一次硬了。
脫掉褲子,他低頭看著直挺挺勃起的雞巴,煩躁地嘆一口氣,不得不開始自慰。
努力了很久,但是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擼不出來。
他好想要漫畫,但是漫畫被自己拿到了客廳放在媽咪旁邊了。
救命啊啊啊啊。
懊惱地看了看自己的性器,杜雲朗簡直要急哭了。
「扣扣。」
是媽咪在敲門。
媽咪要用洗手間了嗎?
「杜雲朗,你在裡面很久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媽咪喊自己名字的聲音也好好聽啊。
嗚嗚,媽咪不是要用洗手間而是在關心自己。
「大大。」
敏感地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帶了點馬上要哭出來的哭腔,杜雲朗咬住了嘴唇。
「怎麼了?」
自暴自棄了,他羞恥地閉上眼睛:「大大能幫我遞一下漫畫嗎?」
媽咪很體貼,沒有追問原因只是確認:「要哪一本?」
「短篇合集那本就行。」
「好。」
聽到媽咪的腳步漸遠又漸近,隨後是敲門聲:「你開一下門?」
「好。」
杜雲朗站起來,把洗手間的移門拉出一條縫,看到媽咪的手握著漫畫書伸了進來。
白皙的手跟繽紛的彩繪,他喜歡的情慾漫畫都是這雙手畫出來的。
腦子一抽,他沒有接過漫畫而是握住了媽咪的手腕。
「大大。」
這次是真的哭出來了,杜雲朗哽咽。
「我對不起你。我有罪,我懺悔。」
「你先別哭。「
媽咪沒有覺得他奇怪,傳到耳朵裡面安慰的聲音平和又溫柔,但是根本止不住,杜雲朗大哭起來。
因為媽咪在門外自己在門內,有一種宗教懺悔間的感覺,他就鼓起勇氣陳詞自己的不堪:「我因為抱了大大硬了,然後死活擼不出來,還要大大給我遞漫畫書。」
「難怪大大厭男,我明明才認識大大結果只是擁抱了一下就硬了,真是個垃圾。」
「但是…但是…我之前都沒有這樣過,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我是不是壞掉了。」
啜泣跟哽咽的聲音清晰地傳來,趙淑柔聽完了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麼哭,就輕輕拉開移門進入了這個狹小的空間。
杜雲朗沒有穿褲子,赤裸著下半身蹲在地上,因為她打開門就抬起頭看她。
漂亮的狗狗眼裡大顆大顆地流出淚,沾濕了臉,哭得又凶又可憐。
哎,這還是第一個在她面前大哭的人,
趙淑柔蹲在他面前,發現傳聞中珍珠一樣大顆的眼淚是真實存在的,然後耐心地用手指給他擦眼淚。
眼淚越擦越多,甚至因為有人來哄,他哭得更厲害了,打濕了趙淑柔的手指,連身體都開始一顫一顫的。
「硬得難受?」
「嗯,心裡也很難受。」
手指捏住胸口的衣服,捏出一團褶皺,杜雲朗哭得幾乎要上不來氣。
淚眼朦朧里看到媽咪離開又回來,然後是她拿著濕濕熱熱的綿柔巾幫他擦臉。
衛生間是密封,怕杜雲朗哭得昏過去,趙淑柔開了窗戶通風又擰了塊棉柔巾。
「不哭了不哭了。」
手掌輕輕拍他的背,他還在哭。
「不哭了,良月寶貝。」
是評論區裡面她經常喊他的稱呼,杜雲朗不再掩飾:「嗚嗚,媽咪看到我的ID了嗎?」
「嗯。」
死的心都有了,杜雲朗重新大哭起來。
哎…以為他知道自己被認出來以後會好過一點,結果怎麼還在哭。
把他濕漉漉的臉擦乾淨,趙淑柔的臉靠近,親了親他的額頭:「乖,不要哭了。」
睫毛上是碎開的小顆淚滴,像鑽石,他哽咽:「媽咪對不起,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沒有,生理反應不以個人意念為轉移,不用覺得羞恥,」乾脆親了親他紅腫的眼睛,趙淑柔徵求他的同意,「沖個澡我們到房間裡,媽咪幫你解決好不好?」
「嗯,」濕漉漉的淚眼認真地看著她,「謝謝媽咪。」
赤裸地躺在床上,杜雲朗不敢看媽咪,乾脆就用枕頭蓋住了自己哭腫的眼睛。
很漂亮。
運動得很少,他是纖瘦又單薄的少年體型,連性器都是淺淡又乾淨的膚色只有頂端微微透著紅,占了體脂率低的優勢還是能看到清晰的肌肉輪廓,因為躺到床上以後一直沒有後續動作,身體正在緩慢地羞恥地泛起紅暈。
例行進行確認,不用問別的,趙淑柔捏一捏他的臉頰:「你是處男?」
「…是。」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媽咪得帶你做一些大人的事情咯?」
「…好。」
懷抱著無比的耐心,她還是溫和地表述自己的宗旨:「但是我沒有辦法對你負責的哦,這樣可以嗎?」
「什麼叫做負責?」
「比如跟你談戀愛、只跟你一個人做愛、一天到晚圍著你轉之類的?」
「哦,」被枕頭遮住一半的臉煞有其事地搖頭,前兩個都不重要,最後那項只要媽咪不介意他圍著轉就夠了,「不用媽咪負責,我也不會把跟媽咪的事情說出去的。」
很貼心。
「那我親你了?」
「好,」想了想,杜雲朗又補了一句,「不用問,媽咪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怎麼這麼乖,搞得她心裡痒痒的。
嘆一口氣,趙淑柔脫了裙子跨坐在他身上,俯身親吻他的嘴唇。
上半張臉一起陷進柔軟的枕頭裡,她專心吻他,舌頭舔過顫抖的雙唇他就乖順地張開嘴,於是蜻蜓點水地吻變成了唇舌交纏。
她的手握著他的肩膀跟下頜,他的手卻無所適從,猶豫半天以後遲疑地放在趙淑柔的腰上。
結完纏綿的吻,她的嘴唇往下,舔過顫慄的喉結跟精緻的鎖骨,在薄軟的胸膛上吮吸舔舐過一遍以後終於含住了那點淡紅。
「哈…好癢。」
於是換了牙齒輕輕地磨,杜雲朗就從鼻腔溢出一點喘息。
明白了他的喜好,趙淑柔就叼住乳頭輕輕往外拉拽、咬或者用了點力氣吮吸,然後再用舌頭安慰地舔。
喘息聲更響亮,杜雲朗咬住唇壓抑,握在她腰上的手掌也緩慢收緊,因為陌生的愉悅有點不安就怯生生地喊:「媽咪。」
「怎麼了?」
放開唇間濕漉漉的乳頭,趙淑柔看他。
「我不喜歡鍛鍊還挑食,所以長得不夠高也很瘦。」
不明白他的意思,趙淑柔隨口嗯了一聲。
「那…媽咪會不會覺得很難吃。」
不知道多少次被他逗笑,趙淑柔笑得趴在他身上,乾脆就去咬他紅得要命的耳垂:「不會。」
確認性器已經開始緩慢滲出滑膩的前精,她問:「寶貝要試試吃吃看媽咪嗎?」
「…可以嗎?」
「當然可以。」
「想吃媽咪的奶。」
沒有拒絕,身體往上一點,趙淑柔把胸乳喂給他吃。
唇舌從生疏到嫻熟,吻過整個飽滿的團以後含著乳頭又吮又舔。
吃了一遍又一遍,戀戀不捨地吐出這點甜蜜,他把臉埋進趙淑柔的胸口平復情緒。
「還想吃什麼?」
被舔得很舒服,趙淑柔大方地繼續問。
「想吃穴,」臉更紅,「媽咪能不能騎在我臉上。」
好熟悉的要求,似乎是她畫過的前戲是哪一本來著…
握住床的靠背,趙淑柔小心地坐到杜雲朗的肩膀上,打開的穴正對著他的嘴唇,她回憶著漫畫的劇情:「管家大人不是說口渴嗎?服務好我就可以喝到水哦。」
舌頭迫不及待接住馬上要滑落的愛液,搜刮一圈以後大口地吞下,杜雲朗喘息:「大小姐好甜。」
也是漫畫里的台詞。
「少廢話,好好舔。」
嘴唇纏綿地吮吸,舌頭試探地滑動,因為上半張臉嚴實地用枕頭蓋住看不清表情,只能聽到交合處嘖嘖地響,偶爾看到一點瑩潤的舌頭。
在即將高潮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她沒有離開反而拿掉了枕頭。
愛液淅淅瀝瀝,打在了泛著紅的漂亮臉蛋上。
完全復刻了劇情,他抬起手,大拇指把臉頰的水刮到張開的嘴唇里。
趙淑柔平息完呼吸扭頭檢查了一下,沒有射,只是性器幾乎被不斷分泌又風乾又分泌的前精糊住頂端。
穴里重新泛起癢意,她直接坐在了高挺的性器上。
「唔。」
被吃得措手不及,快感強烈得要命,杜雲朗終於睜開眼睛。
媽咪騎在自己身上,表情迷離又愉悅,帶著淡紅吻痕的胸乳因為出入的動作上下跳動著。
比看過的所有漫畫加在一起還要艷麗。
伸出手想去摸媽咪胸的那一刻,他射了。
(十八)讀者!-下
很尷尬。
杜雲朗遲疑地感受著性器緩慢吐出點什麼然後迅速萎靡下去,自己也跟著萎靡了。
好想哭啊。
怎麼這麼沒用。
漫畫裡面不是至少要做半小時的嗎?
看到杜雲朗扁嘴,趙淑柔怕他又要哭但實在是很缺乏哄人的經驗,立刻俯身擁抱住他然後親吻,含著性器的穴也緩慢地移動幾下。
接完吻,他又勃起了。
趙淑柔安慰他:「沒關係,第一次都是這樣的。」
杜雲朗振作起來,擁抱中能摸到她身上的一點汗,濕漉漉的,但是媽咪還是一樣香香的。
怕媽咪累到,他就問:「媽咪累嗎?」
「有一點。」
換姿勢的好機會!
對比媽咪現在在更新的漫畫,自己簡直像一隻瘦骨嶙峋的白皮雞,杜雲朗忍不住有點自卑。
在他的建議下換成了兩個人側躺在床上,他吻著她的後頸、捏著飽滿的胸乳,從後面緩慢地抽插。
好耶,這個姿勢媽咪看不到自己。
媽咪好香好軟,這個姿勢可以把媽咪一整個抱在懷裡,動作的時候可以全面陷入到媽咪柔軟的身體里。
好喜歡。
像在玩一個愛不釋手的玩具,手指按在乳尖或者陰蒂上,媽咪都會發出好聽的聲音,聽得自己越來越硬,性器也被柔軟滑膩的肉緊緊包裹住。
媽咪媽咪媽咪。
好喜歡好喜歡。
感受到性器被大片滑膩的愛液浸潤、緊緻地內穴開始不規則地收縮以後,他彆扭地直起身子努力吻她,終於完成了第二次射精。
偶爾會覺得潔癖還是有一定好處的。
比如此刻,有點累但是因為身上沾染了太多體驗還是不得不起來洗澡。
趙淑柔打著哈欠沖澡,聽到門被敲響:「進來一起洗吧。」
同樣赤裸的身體進入了狹小的空間。
「媽咪。」
「嗯?」
「我媽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說樓道門修好了,晚點我去拿外賣,吃過飯以後跟媽咪一起找人開鎖好不好?」
能聽出語氣里莫名的失落,趙淑柔從疲憊里打起點精神,摸一摸他的頭:「怎麼又不高興了?」
「沒有,」杜雲朗在花灑底下從背後擁抱住她,溫熱的水流打在相擁的身體上,「只是想抱抱媽咪。」
沒有說話,趙淑柔擠了沐浴露任由他擁抱自己。
不太確定媽咪的體驗,他想了又想還是鼓起勇氣:「媽咪有舒服到嗎?」
「有啊,」多虧自己的漫畫基於自己的生理知識沒有畫得太過份,他照本宣科,實踐得還算不錯,不過離開做愛的氛圍以後聽到這種網絡上的稱呼還是有點彆扭,趙淑柔想了想提議:「要不以後只在床上這麼喊?」
埋在她肩膀上的腦袋抬起來看她,狗狗眼亮晶晶的:「還有以後嗎?」
「嗯?你不希望有?」
「希望的希望的希望的,那不喊媽咪的話,我喊你淑柔嗎?」
「好啊。」
草草沖洗一遍,因為獲得了不是這次結束以後再無後續的答覆,杜雲朗精神抖擻起來,哼著歌下樓拿外賣然後抄錄了一個開鎖師傅的電話。
終於成功回到了家。
本來要請師傅順便幫忙換密碼鎖,但禁不住杜雲朗的自告奮勇,趙淑柔坐回電腦前面,他從家裡拿了工具箱對照著教程研究換鎖。
一定要快速換好證明自己。
這麼想著,杜雲朗乾得火熱,很快把鎖安裝好然後關上門,站在她背後。
本來想讓她誇誇自己,結果發現趙淑柔戴著頭戴的降噪耳機專注寫著作業,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動作。
行吧。
杜雲朗不想打擾她,往後幾步坐在沙發上。
墊滿了軟軟的墊子跟抱枕,幾乎有種要陷進去的柔軟,他想了又想,在客廳白板上寫了一段話,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寫完作業又畫了幾張分鏡草稿,趙淑柔坐得腰都痛了,呲牙咧嘴地站起來揉。
嗯?鎖換好了,杜雲朗也走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一點都沒留意到。
發現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字,她湊過去看。
很長的一段話,概括下來大意是介紹了默認密碼跟怎麼修改、非常感謝一起度過了美好的一天、委婉地提醒她在學習之餘記得更新漫畫,最後用很低的姿態寫了微信號希望她可以加個好友。
怎麼說呢?
雖然絮絮叨叨的,但是居然有點可愛。
然後就是為難,她從不加床伴的微信,全部通過OL聯繫,但杜雲朗的情況又很特殊。
認真想了想還是沒有破例,趙淑柔用板擦緩慢地擦掉了上面的字跡,揉著腰去換了密碼。
(十九)姿姿?-上
快到期末,在複習跟趕稿之間忙得雞飛狗跳,當趙淑柔終於想起並打開OL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對方付費強行在她那邊置頂了一條訊息:「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見你。」
不喜歡這種被當成小寵物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感覺,她選擇已讀不回。
「我看到你已讀了,怎麼不回復我。」
對方像是盯著她,在此刻又發送並付費置頂了一條消息。
「我是學生!」
誰還不是學生了。
不合時宜地突然想起某閒置轉讓APP常用的表情包「你是畜生也不行」,趙淑柔笑了笑,托著腮看對面會不會繼續發消息。
果然又發來信息並且繼續選擇了付費置頂。
「打錯字,我是女生!」
「回我回我回我,我是女生,沒看到嗎?我!是!女!生!」
「再不回我我過來找你了!」
66塊錢一次的置頂,對方跟不要錢一樣地用,趙淑柔打開她的主頁看了看確實是女生,終於收起了看傻子的心情,打開輸入框。
S:找我幹嘛
姿姿:想跟你聊一聊
S:聊什麼
姿姿:想讓你教我怎麼跟男生相處
好神奇的需求,趙淑柔看著螢幕上的字幾乎簡直充滿了好奇。
S:你從哪裡看出來我擅長這個?
姿姿:我接受知識付費
怎麼說呢,有錢的冤大頭送上門不薅一把就是傻子跟這人說話語氣有點沒禮貌不想搭理她的感覺都很強烈,趙淑柔右手轉筆,另一隻手回復她的信息。
S:我的相處方式就是不相處,你確定要學?
姿姿:?
姿姿:算了,都兩天你好不容易才回了我信息
姿姿:我請你吃個飯唄?
還在思考要不要見她,趙淑柔就看到螢幕上顯示新發送的學生證照片。
無關信息被打了馬賽克,重點框出的是性別女與姓名的尾字是姿。
姿姿:你看吧,我說得都是真的
姿姿:我今天都在,你空了過來就行,我會等你的
姿姿:到了給我發個消息,我讓人下來接你
姿姿:啊對了,我先把路費給你
姿姿:向你轉帳888元
姿姿:向你發送了一個地址
自說自話的人話密得手機狂震,根本插不上話的趙淑柔想了又想,最終還是薅一把冤大頭跟看看這人到底哪位的念頭躍居其上,合上書本打算赴約。
車窗外的風景越開越繁華,最終在靠近地標性建筑前停下。
趙淑柔下車,對照著發來的地址比對了一下,確認無誤後走進大廳。
市中心、超繁華、超大面積。
能約在了這種酒店碰面,簡單粗暴又快速地刷新了她對對面冤大頭的有錢程度的認識。
S:我到大廳了
姿姿回得飛快:你穿什麼?
S:白T黑短褲、黑色帽子、黑框眼鏡
姿姿:坐著稍等一下
沒有多久,很快就有佩帶著胸牌的酒店工作人員來到她面前,確認過身份領著她上樓。
「到了,S女士,」工作人員停在一扇門前,輕輕按下門鈴,「有需要可以重新呼前台。」
「好的,謝謝。」
開門的是一位年紀不小的女士,穿著淡灰色套裙跟白襯衫,不等她提問就稍稍後退:「請進,S女士。」
趙淑柔走進去,只看到一個穿著浴袍的女生被跟給她開門的女士穿著相同制服的叄個人圍著躺在靠窗的貴妃榻上。
腿邊的人幫她按摩,頭邊的人拿著棉柔巾幫她擦拭臉上殘留的面膜、右手邊的人在幫她做美甲,被聚在最中心的人開口:「你來啦,等了你好久,我就約了點服務。」
貌似姿姿的人臉上還有未擦拭掉的面膜看不清長相,皮膚很白,閉著眼睛用很親昵的語氣跟趙淑柔說話。
被引著坐到對面的貴妃榻,給她開門的女士拿起一本冊子蹲在她旁邊打開:「S女士請看看想做什麼款式。」
姿姿語氣輕鬆又從容:「我還要一會,你也做個指甲吧,做完再聊。」
沒有拒絕她的好意,趙淑柔隨便指了個裸色:「不要延長不要修尖不要貼東西,上個顏色就行。」
時間控制得更好,做完皮膚護理的時候正好趙淑柔的指甲也做完了,郁天姿終於坐起來看清她的樣子然後撒嬌般地抱怨:「你見我都不打扮,我喜歡你發的紅色歐根紗裙子的那套。」
水潤白嫩的皮膚,紅唇黑髮,五官明艷又大氣,只要不開口就完全不像OL上那個冤大頭。
倦怠地打個哈欠,趙淑柔已經接受了冤大頭自來熟般的親昵跟自顧自說話的方式,平和地解釋:「不好意思,沒來得及,我直接從自習室過來的。」
「行吧,」很容易的被哄好了,郁天姿放下手機對身邊人道,「你們動作快點,我們要聊會天。」
加速整理好工具箱,已完成服務的人紛紛道別離開,房間只剩下郁天姿跟趙淑柔兩個人。
「我是郁天姿,你喊我姿姿就行,這次找你是因為我的結婚對象說我在床上像塊木頭,你能教我嗎?」
嗯?所以OL說得相處其實是做愛嗎?
那…她倒確實是還算擅長,只是實在想不出來怎麼教。
沒有得到趙淑柔的答覆,於是郁天姿又重複了一遍。
能想到的教學方案都實在有點突破底線,趙淑柔婉拒了:「我生理上不能接受女性。」
「哎你想哪兒去了,」郁天姿托腮,「我想的是,你能不能當著我的面跟我的結婚對象睡一次。」
很有意思,但實在是有點超前。
趙淑柔看她的臉,確認她滿臉都寫著認真以後幾乎想要採訪一下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產生了實踐牛頭人劇情的想法。
(二十)姿姿?-下
「放心啦,我的結婚對象硬性條件還不錯,值得一睡,房費我出,也會進行額外的知識付費的。」
未曾設想過這種被原配主動付費邀請去睡自己的對象並窺探做愛的刺激開展,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為這個提議而有些興奮,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趙淑柔冷靜地提出實踐上的困難點:「你的結婚對象能接受你在旁邊看?」
「你答應啦?」不等趙淑柔解釋,郁天姿就喜悅得雙手合十側放在腮下然後說出自己已經想好了的計劃,「你跟我說一聲,我提前開好房躲在衣櫃裡面,你們進來就行。」
甚至原配本人也躍躍欲試於觀看出軌現場,趙淑柔挑眉:「你好像挺熟練?」
「家裡抓小叄都是讓人這麼乾的,我看多了,」意識到似乎不太對,郁天姿吐舌頭,「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不會仙人跳的,你要不放心我可以跟你簽合同。」
眼前的冤大頭慷慨又離奇地泛起綠光,趙淑柔對她的行為動機很感興趣:「那你希望達成什麼樣的目的?」
「先確認他是不是GAY、是不是性冷淡、沒有性功能障礙,如果都正常的話能配合順利做幾次愛?」
跟宋延浩訂婚快一年了還是沒有出現過除擁抱外更親密的行為,根本不像是正常男人會有的表現,尤其在她前幾天故意假裝洗澡中摔倒,在他進來以後赤裸著擁抱他的時候,居然會被冷漠推開然後被外套蓋得嚴嚴實實再抱出來。
明明有這麼多顧慮怎麼還非要跟他上床啊,趙淑柔疑惑:「是非要跟他做不可嗎?」
「是啊,畢竟我這種除了花錢什麼都不會的富二代對家裡最大價值就是順從家裡的安排,通過婚姻維護好關係再跟學霸多生幾個聰明小孩。不過做試管還是太辛苦了,如果能卡著排卵期做愛能自然受孕就好了。」
因為對方過於坦然地承認自己的無能富二代身份並在接觸中也坦坦蕩蕩地執行到位,反而覺得多了幾分真實的可愛,反倒是她的結婚對象聽起來奇奇怪怪的。
趙淑柔問:「你結婚對象到底是哪位啊?」
「喏,」郁天姿打開手機螢幕找出訂婚照展示給她看,「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在你們隔壁學校,醫大的宋延浩。」
藝術照里的男生穿著黑色西裝,虛抱著穿著白色婚紗的郁天姿,兩張漂亮的臉對著鏡頭露出了一模一樣的完美微笑。
「不認識但是好像聽說過。」
乾脆找出之前準備好的宋延浩的資料,郁天姿把文件袋遞給她:「那你正好看看。」
聽起來就有些艱巨的攻略任務,趙淑柔沒有拒絕,打開文件袋一張張認真地看起來。
很盡職的乙方,還沒定好報酬並打錢就開始研究材料了。
郁天姿滿意地打開手機準備提前轉定金的時候,忍不住感慨自己偷看宋延浩的決定真是機智:「你應該能順利吧,畢竟我是順著他的OL找到你的。」
挑了挑眉,趙淑柔聽出點言下之意,抬起頭問她:「你已經找人試過了?」
郁天姿轉好錢,對著窗戶欣賞自己的美甲:「是啊,找了好幾個女生了,都不行,要不是趁他在忙的時候翻手機看到有OL,我都覺得他是GAY了。」
經歷了接連失敗以後她眉頭緊皺對照著高危APP清單在宋延浩的手機裡面一通搜索,好不容易才在OL上有了收穫,找到了S。
有防備的話大概更難搞了,正好放一段時間,趙淑柔點了點檔案袋裡面的實習單位——市中心醫院:「我知道了,考完試我去試一試。」
什麼?還要等這麼久,郁天姿抗議:「作為甲方我還是要提醒一下,應該是給了錢的我的優先級更高吧?」
當然是考試重要,趙淑柔輕描淡寫:「獎學金有八千。」
金額上自己可沒有輸,郁天姿繼續抗議:「我剛剛給你轉了一萬當定金。」
好慷慨。
趙淑柔面不改色:「績點還可以寫進簡歷。」
「…行,那就考完以後吧。」
「期間別找別人再去試探他了哦,」看到郁天姿點頭,確認主要事情都溝通完畢趙淑柔就收好檔案袋:「沒事了吧?」
「快到飯點了,陪我吃個飯吧,」郁天姿很嫌棄她今天的過於樸素簡單的打扮,理直氣壯地下達命令,「你換我的衣服,我喜歡跟漂亮的人一起吃飯。」
實在很難理解她的思考方式,趙淑柔婉拒:「下次吃吧。」
「再說一遍,我!是!甲!方!」
她可是賣藝不賣身,趙淑柔再次婉拒:「你很瘦,我穿不了你的衣服。」
沒有再強勢地要求趙淑柔,郁天姿放軟了聲音:「肯定有你能穿的裙子的,試一試嘛。」
很難抵禦女生軟綿綿的撒嬌,在幽怨的目光里回憶一下待覆習的書本厚度,趙淑柔放棄掙扎:「行,你說了算。」
「這還差不多。」
回到了小時候給洋娃娃打扮的狀態,圍著趙淑柔看了一圈以後郁天姿才領著她到衣帽間按照自己的喜好挑了濃郁的酒紅色絲絨魚尾裙給她:「你穿這件。」
看到趙淑柔露出些遲疑的表情,她立刻補充:「我穿著有點大,買來以後就沒有再穿過,是新的。」
其實很難理解這種絲絨的厚重質地跟露肩弔帶裙的清涼款式是怎麼搭配出一條裙子的,但已經看明白了郁天姿不達目的就誓不罷休的本質,趙淑柔沒有說話直接脫掉衣服換上。
還是有點緊,狠狠吐了口氣才把腰上的拉鏈拉到腋下,她摘掉框架眼鏡整理好胸位跟裙擺,看向甲方。
郁天姿眼前一亮,趙淑柔的皮膚白又豐腴,裙子緊緊纏裹出身體的曲線,胸腰臀的線條婉轉起伏,深V的領口露出點飽滿的胸乳,很勾人眼球的漂亮。
「你這條裙子很好看誒,送給你。」
極其修身又隆重的面料款式,除了這次吃飯之外都根本想不到這條裙子的其他使用場景,連掛衣櫃裡面都覺得占位置,她正想拒絕就看到郁天姿抽了剪刀繞到自己背後乾脆利落地剪下吊牌。
「等我換個衣服吃飯去吧。」
甚至已經逐漸習慣熟悉的、不容拒絕的說話語氣,趙淑柔想了想溝通的費力度,乾脆接過郁天姿遞來的禮袋收好自己換下來的衣物。
(二十一)悲情女主?
吃過飯以後裙子束縛感更強,連坐上計程車都不得不緊繃地端坐。
滿腦子都是快點回家脫掉這件累贅的裙子又礙於裙子狹小的擺只能小幅移動,下車以後趙淑柔幾乎要嘆氣了。
沒想到的是,在樓下又看到了周一明。
嘖,有點後悔那次讓他送自己回家了,不過幸好有樓道門禁,不然這人都有可能會做出在家門口蹲守她的準備。
裝作沒看到他,趙淑柔垂下眼睛要從他身邊走過。
「S。」
還是被喊住了。
她停下腳步,手指有備無患地按開手機的緊急求救簡訊按鈕。
紅與白的對比極其艷麗,只是趙淑柔的表情似乎很疲憊,周一明看著她:「你今天穿得很漂亮。」
「謝謝,」禮貌地對外貌的讚美做出回應,「你是來找我的嗎?」
「是。」
穿著艷麗紅裙的女生表情冷淡,視線禮貌地平視他的肩膀,像是在面對一個陌生人。
不在乎她的冷漠,周一明重新道歉:「對不起,我前幾次見你表現得都不太好,或許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嗎?」
挑了挑眉毛,趙淑柔有些意外:「我上次說得不夠清楚?我不喜歡你。」要看更多好書請到:qixingzhi.com
不可能的。
她明明因為一個視頻答應了自己的邀請,見面的時候看著自己身體的表情明顯也是感興趣的,做的時候主動摸了自己的身體甚至留念般地拍了不少照片。
這種表現怎麼可能會是不喜歡他。
結合她沒精神地從豪車上下來、課上困得要命、此刻穿著得漂亮隆重卻又疲憊的樣子,分明趙淑柔也應該是不願意過這種生活的。
可惡。
明明她還比自己小一歲卻在學校跟OL上背負了那麼多輕浮的標籤,怎麼都都應該是在年紀太小的時候受到了什麼錯誤引導又或是被人當成了工具強迫的。
周一明抿唇:「是不是你現在的…男朋友,不讓你跟其他人…」
話語被打斷了,淡粉色的嘴唇輕輕開合:「你想太多了。」
「那難道是包養你的金主?」
眼前的人抬起了眼睛看自己,又黑又亮的眼睛沒有什麼情緒,只是平和又冷靜地看著他:「你認為你很了解我?」
好像一支在逞強展示自己尖刺的玫瑰,他心裡湧現出一點憐惜。
「是,請你重新看看我、考慮跟我再相處一下好不好?」
幾乎要被他莫名其妙的表現逗笑了。
趙淑柔雙手抱臂:「只是因為我不喜歡你所以不想跟你再繼續做愛或者相處,這個事情很難理解嗎?」
對方似乎陷入了某種執念,固執地說:「我覺得你應該停止這種危險又不可控的生活方式…」
「請停止腦補我的悲情故事,並且不要再認為你是什麼命定來拯救我的男主角來找我說話。」
反覆被打斷的周一明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裙子勒得她很難受,又在家樓下遇到了莫名其妙的人,趙淑柔懶得再保持禮貌。
「我就是喜歡跟不同男人做愛,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也不需要你干涉。」
「你明明應該是…」
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她的不耐煩幾乎要溢出來:「我很滿意我現在的樣子,少拿你的以為跟想像來幻想跟要求我。「
皺起了眉毛,周一明強調:」我喜歡你。」
所以呢?
能理解人類天生會對漂亮的人產生好感,也明白身體纏綿的時候總會因為一些生理反應中產生激素反饋誤解自己的情緒與感覺,但是趙淑柔從不覺得自己要有什麼回饋的義務。
完全沒了耐心,她乾脆問:「那麼我就一定也要喜歡你、張開腿讓你繼續操然後按照你希望的方式生活嗎?」
「不要這麼說,」周一明皺眉,因為她的抗拒不知道要怎麼傳遞給她自己的好意,「我只是很心疼他們這麼說你,如果你知道他們怎麼說你的話,你肯定也會難過的。」
「只要別像你一樣在我面前自顧自搞莫名其妙的劇情,我根本不在乎任何人怎麼看我,」打開了撥號介面,螢幕上明確按下了110叄個數字,趙淑柔把手機展示給他看,「這次聊清楚了嗎?我要回家了。」
潛台詞很明確,如果他還要再繼續糾纏的話她一定會報警的。
總感覺又把事情搞砸了。
煩躁地往後退了幾步,目送趙淑柔回家,周一明恨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
本來就有點心煩,還要被狹小的裙擺限制步伐,只能拉起一點裙擺用碎步爬樓梯。
在樓梯艱難跋涉著,趙淑柔難得後悔起沒有租電梯房。
好不容易即將抵達家門口,看到的卻是在自己家門抬起手又放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敲門的杜雲朗。
她抬頭往上看,杜雲朗低頭往下看,兩個人視線不偏不倚地交合了片刻。
紅絲絨的裙子很漂亮,穿著它的媽咪更漂亮。
甚至在這個角度還能看到媽咪小半豐盈的乳團,因為行走正在顫顫地動,讓人忍不住想起那次女上的性交。
先是下意識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隨後因為克制不住生理反應、臉紅得要命,杜雲朗很快生硬地扭開頭舉起手裡的小籃子展示給她看:「家家家裡買了桑葚,我本來想掛在門把手上給你送一點。」
有點可愛。
傻乎乎地站在門口跟見到她以後立刻笑了出來、如果有尾巴幾乎都要揮舞出殘影的樣子更像小狗了。
「謝謝。」
「你你,」發現自己又緊張到結巴,杜雲朗握緊了籃子的提手重新扭過頭看媽咪然後走近她伸出空著的手,「你好走路嗎?我扶你?」
他的手乾燥柔軟又光滑。
被他的表現吸引了注意力,因此覺得自己的心情都被安撫了一些,趙淑柔把手放上去借著他的幫助加快點腳步,終於走到了自己的家門口:「要進來坐坐嗎?」
「要要。」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做出了回答。
(二十二)頭髮
把門打開,趙淑柔踢掉鞋子走到穿衣鏡前面,手艱難地在腋下摸索拉鏈的位置,杜雲朗跟進來合上門覺得自己的手跟腳都不知道怎麼放:「我去洗點桑葚?」
趙淑柔從鏡子看他,他說出這句話以後卻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紅著臉手掌也緊張地攥緊,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很像在等待指令。
此時此刻似乎很適合滿足自己,她這麼想著對著鏡子裡面的人勾了勾手指:「過來。」
手腳都僵硬了,忘記自己送桑葚順便催稿的本來目的,幾乎是同手同腳地快步走到趙淑柔背後,杜雲朗問:「怎麼了?」
「頭髮好像絞進拉鏈里了,幫我一下。」
蹲下來一點,確實看到酒紅色的隱形拉鏈頭被幾根頭髮纏繞起來,屏住呼吸,他努力輕輕地解開紛亂的頭髮。
好了。
抬頭看媽咪的表情確認過程中應該沒有扯痛她,結果剛放下點心就看到她笑眯眯地遞過來一根發繩。
是讓他再幫忙綁頭髮的意思嗎?
接過發繩,他有點笨拙地把頭髮撈起來,捲曲的長髮光滑又柔軟,明明已經捏在手心裏面了也會奇異地又滑落,幾乎要緊張到出汗的時候終於把頭髮攏在腦後整理成一束整理的馬尾。
小心翼翼地用皮筋加固,手指調整一下把發繩上的水晶草莓調整到最上面,杜雲朗滿意地親親自己的優秀作品。
嘶,不對,還沒有問過媽咪可不可以親她。
再次緊張起來,結果獲得了意料之外的表揚。
「好乖,謝謝。」
吐出一口氣,她終於得以順暢地拉下裙子的拉鏈,肩膀、腰肢、小腹跟胸口已經被裙子勒出大片微凹的淡紅痕跡。
好一件美麗刑具,現在總算舒服了。
剛把刑具拋到沙發上就從背後被抱住,小腹上的痕跡被手指極其輕地撫摸過,他的腮幫子鼓起往肩膀上的紅痕吹氣忍不住又親了親:「痛嗎?」
「不痛。」
隨後胸貼被輕輕戳了一下,耳邊的聲音遲疑又困惑:「這裡怎麼了?」
嗯?
很快聽到了他有點心虛地繼續問:「是上周被我弄傷了嗎?」
在他面前耐心簡直高得不可思議,趙淑柔覺得很難指責或者教育這隻把醫用胸貼當成創口貼的清純小狗,乾脆逗弄似地下達了讓他自行檢查的指令。
手掌固定住乳肉,另一隻手指摸了又摸還是沒找到空隙,他咬住嘴唇小心地撥開一點口子慢慢揭開了乳貼。
淡粉色的乳尖露了出來,看起來似乎沒有異常,小狗皺著眉頭,如臨大敵地捏了捏進行二次確認。
隨著受到刺激的乳頭一起興奮挺立起來的是他的性器。
不自在地往後拉開點距離避免被發現,他輕而又輕疑惑地揭開了另一邊。
好像也沒有問題。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情況並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微微下垂的狗狗眼控訴地盯著鏡子裡的人:「媽咪你…」
逗小狗果然讓人心情愉悅,趙淑柔故意面無表情地提醒他:「喊錯了哦,不是說只能在床上喊媽咪嗎?」
他的臉超紅,撒嬌一般埋在頸窩裡面蹭:「對不起,喊習慣了。」
身體因為這樣重新拉進距離,滾燙的臉頰貼著肩膀、鼻息噴在皮膚上、臀肉似乎還能感覺到被抵住的感覺,有一點癢。
「想做?」
「嗯。」
還在想要不要繼續逗他玩就感覺到伴隨著墜墜的隱痛一股暖流湧出,不像生理反應,反而更像生理期。
有點麻煩。
她痛經很嚴重,乾脆借著避孕藥的作用把生理期第一天固定在了周六,方便安安穩穩地癱在床上跟止痛藥相伴度過最痛的兩天,不料卻似乎在此刻提前來了。
迅速被身體的表現吸引走全部注意力,趙淑柔快速離開了懷抱:「等我一會。」
不是錯覺,確實是果然是生理期。
趕在疼痛占據所有注意力前冷靜下來,趙淑柔火速整理了一下這周剩餘事情的緊急程度。
交稿gt;複習gt;休息gt;享樂。
得先解決交稿問題。
現在是周三晚上7點半,稿畫了一半、周五就要交,而每片止痛藥從正式生效到結束大約只夠鎮痛3小時,最好的解決方案是趁身體還沒有開始劇烈疼痛的此刻就開始畫。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很怕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對讓媽咪生氣了。
猶豫了一下,杜雲朗蹲在沙發前面開始迭那條換下來的裙子。
於是等趙淑柔安頓好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認認真真地捏著酒紅色布料的邊緣,一副要把它迭成四方豆腐塊的樣子。
仔細看了一下才認出他手裡的是那條美麗刑具,她失笑,隨手揉揉他的頭髮,看著迅速抬起來看著自己的臉:「我得趕稿啦,你隨便坐會或者回家都行。」
本來有些下垂的狗狗眼幾乎睜圓了,沒有在意沒有做愛的這件事反而脫口而出不可置信的言語:「今天說星期幾啊?大大居然會有這麼自覺的一天?」
「…星期三。」
?怎麼回事。
她雖然有比較嚴重的拖延症但自認為也是一個遵守承諾的人,說好每雙周五交稿就是每雙周五、承諾了完結的DDL也會如期完本,就算時不時卡點但也都是按時的,怎麼在讀者老爺眼裡似乎信用很不佳的樣子。
隨後杜雲朗的手臂迅速抬起,手掌迫不及待地指向電腦桌:「您請,我自便。」
本來以為高低要哄幾句的,沒想到這麼容易。
鬆了一口氣,趙淑柔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按照自己的習慣迅速倒水、點香、戴耳機,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筆下的世界裡。
(二十三)畫中人
努力糾正著自己先畫人物互動再填充背景的習慣,在已經明確好的分鏡草稿的基礎上趙淑柔描繪出場景再藉助輔助參考線勾勒人物。
很奇妙。
似乎是因為提升了對畫面準確性的要求,她旁觀般的視角越發抽離,似乎懸在空中靜默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作為球隊經理的林綺對照著記錄簿上的成績一一錄入電腦,教練盯著筆記本的螢幕長吁短嘆。
生完氣,哨聲尖銳又急促:「不准休息,再做十組蛙跳,就這個成績你們怎麼好意思休息啊。」
哀鴻遍野。
本來想要抗爭一下,躺在塑膠跑道上的李岩扭頭的一瞬間看到了學姐的腿。
短褲到大腿,裸露出來的雙腿修長、潔白,陽光跟陰影在皮膚上打出斑駁的明暗,陽光下的部份隱約能看見皮膚下幽藍的血管,腳尖踮著撐起交迭收在塑膠的深藍色座椅下面。
同樣是體育專業的女生,肢體柔軟得不可思議,在休息室的蓮蓬頭下低頭看到的似乎也是這樣繃著踮腳彌補身高差異的畫面。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錯覺,感覺身邊人要抱怨的聲音都輕了許多。
不確定其他人是否也在看學姐的腿,李岩咬牙站起來,手背在腰後繼續蛙跳。
哨聲催促著連續響起。
躺在跑道上的男生認命地跟著起身繼續訓練。
小腿酸脹得幾乎要爆炸了,李岩跳完最後一下,強撐著立刻倒在地上的衝動往裡走了幾步躺在草地里。
汗水滴到眼睛裡,火辣辣的痛,他皺著眉撩起衣擺去擦。
能聽到耳邊陸續聽到身體沉重倒下的聲音,是跳完的隊友一個個躺下休息。
嘴上恨鐵不成鋼地說著這屆能力實在不好,但看著躺得七到八歪的人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按了十分鐘的倒計時,教練低頭研究數據。
笑起來跟嘴硬心軟的教練開幾句玩笑,林琦拖著露營車去終點的草坪給他們送水。
腳尖挨個踢了踢人,帶了水杯的她就把對應的水杯遞過去、沒有的就遞礦泉水,當車裡只剩下李岩灰色水杯的時候,目之所及卻沒有看到這個人的身影。
「在這。」
回過頭,男生似乎去草率地衝過頭跟臉,粗硬的短髮濕漉卻倔強地立著,衣服被草率地塞進褲兜,大片的水珠從臉頰滑到胸膛跟小腹,因為喘息身上的肌肉劇烈起伏,很快沒入運動短褲內,右邊的眼睛卻紅通通的。
把水杯遞給他,男生擰開水杯、仰起頭,用飲用水沖眼睛。
還因為這個人死活不肯射硬拖到休息室被保潔員敲了好幾次門才結束而有些不高興,林琦板著臉問:「怎麼了?」
「好像有東西進去了,蜇得眼睛痛。」
半信半疑地看一眼,她還是心軟了:「走吧,去洗手間,我洗個手幫你看看。」
一前一後地走到洗手間,手指下的皮膚滾燙又光滑,她努力把專注在解決問題上,用棉簽撐開眼皮檢查了一下。
沒有看到異物,但還是輕輕吹了一口氣。
喉頭聳動幾下,半蹲下來的李岩問:「訓練指標怎麼樣,可以抱嗎?」
難怪這次訓練這麼拼。
林琦把棉簽扔掉,因為沒想到他居然把自己隨口說的日常訓練達標擁抱、銅牌接吻、銀牌做愛、金牌就答應在一起的話記得這麼牢而微微詫異。
這個高度剛剛好,於是她快速抱了他一下然後輕輕吻了吻他的嘴唇。
「???指標好到可以接吻的程度嗎!」
「沒有啦,」轉身往外走,忍著笑用手指去撓了撓他要牽自己的手心,「是獎勵,到此為止了哦。」
紅著臉卻克制地控制自己不再去牽學姐的手,李岩嘟囔:「學姐真是嚴格。」
分鏡已經截取好了關鍵的24張畫面,並且完成了一部分,剩餘的畫面在完成回憶般的旁觀後緩慢補充。
畫完三張,感受到小腹明顯的疼痛,趙淑柔起身打開藥箱冷靜地吃掉第一顆止痛藥。
需要一點時間才能見效,她輕輕地調整呼吸頻率努力避免大腦過度關注身體的疼痛,卻依舊控制不住痛到手腳出冷汗就用紙巾包住手繪筆避免筆在手裡打滑。
手抖得厲害畫不穩線條,她就閉上眼睛構想畫面,確保細節妥當且藥物生效後再開始落筆。
寫寫停停,居然意外地高效,趕在第二顆止痛藥效果的尾巴上畫完了稿。
等下一片藥物的服用間隙里,她挑選了一張緩慢地填色。
凌晨3點鐘,終於把稿件通過郵箱發了出去,揉著眼睛,趙淑柔起身,注意白板上出現了新的內容就踱過去看。
是杜雲朗畫得她的背影,周圍還浮誇的用漂浮的花朵、羽毛、桃心畫了背景。
形抓得很準乍一看很是有模有樣,湊近了才看到白板上被仔細擦拭修改過的痕跡,線條顫又鈍,很明顯愛看漫畫但是幾乎沒有嘗試過畫畫。
手有點癢。
她坐下來,在桌邊擦出一塊空地畫了只抬頭專注盯著自己的小狗才心滿意足地去睡覺。
(二十四)白熊-上
因為痛經睡得並不好。
今天可以觸發回憶的小事足夠多,夢也因此浮現各種瑣事,仿佛摩耳甫斯吹著大大小小的肥皂泡,五彩的薄膜開裂的時候就綻出一件小事。
冷白的燈光與答卷,倉促跟家裡鬧翻沒有錢買足夠的止痛藥,在生理期只能蜷縮在課桌上、用層迭的紙巾包住筆避免弄髒卷面。
因為臉貼在桌上,能聽到自己寫字時候筆尖摩擦紙面的輕微響動,像蠶吃掉嫩綠的葉片露出整齊葉脈時發出的聲音,偶爾會產生一些自己也被緩慢蠶食的恍惚。
睡覺睡到一半,突然聽到喃喃的聲音,睜開眼是坐在床邊的母親神經質地對著月光露出皮膚上斑駁的傷痕。
「他就是愛我的,對不對?」
語氣從飄忽與悲傷迅速切換到癲狂與痛苦。
「淑柔,你要聽話,媽媽不想離婚,你去跟爸爸做親子鑑定然後道歉好不好?」
父母生下她以後又努力備孕了幾年才終於接受了唯一的小孩是女生的這個事情,隨後開始不斷爆發爭吵。
不知道什麼時候爸爸很少回家、媽媽開始穿長褲長袖,問了幾次都是體寒怕冷,直到有一次喝多了酒的爸爸突然回了家,不由分說地拉拽媽媽的頭髮與手腕把媽媽從飯桌上拉下來。
她看到媽媽被迫露出的手臂上紅色、紫色的傷痕,聞到爸爸身上散發出濃郁的酒臭味。
喝醉酒導致的紅色鼻頭兇惡地抽動,他的表情惡毒又猙獰,手掌高高抬起落在女人的臉上:「你為什麼生不齣兒子?結婚那晚為什麼沒有流血?淑柔到底是不是我的小孩?」
醒過來的時候是凌晨4點,後背卻幾乎被冷汗浸透。
洗過澡換了新的睡裙,她拉開電腦椅在上面蜷縮小小的一隻,打開了私密郵箱。
幾百條密密麻麻的未讀郵件,都來自白熊。
從她仗著他答應了不會看她電腦就冷暴力的抱怨,到最後每天耐心地問一句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唯一不變的是每封郵件的最底下都是線上會議邀約。
閉上眼睛想了想,確認自己不會再輕易受到他的影響以後,滑鼠點擊加入會議,她戴上了耳麥。
白熊還沒睡,聽到設置了特殊提醒的會議接入聲抬起了頭。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她沒什麼情緒,回應了招呼後平靜看著螢幕上空白的原木色桌面。
沒有借勢要她解釋或道歉,一隻蒼白的手拿起了白熊手偶,把五指塞進空隙適應般地動幾下,指揮著手上的白熊就沖攝像頭熱情地揮起了手,一副傲嬌的樣子:「是不是發現我的治療無可替代。」
沒有否認,久違的噩夢讓她像尋找阿貝貝一樣找回了被自己有意忘卻在網絡上且了解她過去的白熊:「我搬出來住了。」
自然是知道她不會平白無故地找自己,抱怨幾句小朋友沒有良心以後白熊問:「需要面診?」
「嗯,順便交一下診費,」她報出地址隨口問,「你現在方便嗎?」
「當然。」
於是半小時後穿著白熊圖案的短袖用口罩擋住臉的人輕輕按下了呼機。
明明是他不曾到來過的空間,動作卻異常熟練,他關了燈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隻蠟燭點燃,借著昏暗的燭光摸摸趙淑柔的頭,鼻腔里泄出一點輕柔的笑音,眼底似有若無地泛開些意味不明的斑斕色彩。
沒有等她問,他張開雙臂,語氣裡帶點嘆息,對第一次見面的人發出了邀請:「擁抱嗎?」
這是她跟白熊的第一次擁抱。
蠟燭是甜蜜鬆軟的蛋糕香味,他的懷抱也是甜蜜而柔軟的。
單薄到銳利的懷抱卻因為甜蜜的氣味與柔軟的衣物中和了陌生的距離感,趙淑柔把臉貼在他的鎖骨上不住地想,他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在她通過各種渠道諮詢如何查詢其他人醫療就診記錄的時候白熊無償地接了這件事情,甚至把那個男人瞞著所有人做的精子活性報告複製一份給她又寄來了偽裝在公仔熊裡面的針孔攝像頭。
藉由隱蔽的窺探視角,她知曉了男人把不孕的責任通通甩給媽媽並不斷付諸暴力宣洩的事情。
還在猶豫要怎麼做,急迫等待著後續的白熊就主動選擇了入侵她的電腦幫她把整理好的材料匯總成短視頻與大字報定向擴散了出去。
面對她的問詢,螢幕上的白熊手偶乖萌又軟糯,回答的聲音卻異常理直氣壯:「幫助未成年人是每一個成年人應盡的義務,有我在呢,你害怕什麼?整個事情都把你剝離得足乾淨,老男人總會想到幾個想要針對自己的人對號入座的。」
確實因為考慮後果、思考尺度遲疑了很久。
趙淑柔認真想過以後決定接受這份好意並提出了交換的倡議:「那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麼呢?」
因為她的防備語氣白熊甚至做出把手偶完全伏倒在桌面的姿勢,充滿遺憾又失落地問:「或許小朋友會相信善良又不求回報的好心人故事嗎?」
「不相信。」
「等我想一想啊。」
盯著螢幕上因為持續沒得到答覆低頭開始專心做作業的人,白熊想起了什麼。
「你當我的病人,」學習了心理學卻被規勸不適合工作的人語氣矜持又興奮,「我來治療你的心理問題好不好?」
這人到底從自己電腦里看到了多少東西,趙淑柔寫作業的手一頓:「我沒有錢。」
「不用,」白熊確定眼前人與她的生活與自己截然不同,熱情得不可思議,隨口敷衍道,「要不用擁抱來支付診費怎麼樣?」
「你也在Y市?」
「當然不在,」完全不覺得翻了遍她的搜索記錄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你想考來S市而我就在S市,考來以後記得補給我就行。」
「心理醫生會通過窺探病人生活來了解病情嗎?」
「哎呀呀,好尖銳的指責啊,你生氣了?」
「沒有,只是希望從現在開始你不會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翻我的電腦,」她轉了轉手裡的筆,「可以嗎?」
白熊手偶驕傲地揚起棉花腦袋:「當然可以,反正我在治療中也會知道的,」興致勃勃地結合課業作息制定了就診時間表,他很快提議,「以後我們用郵箱跟視頻會議溝通吧。」
「好啊。」
說到做到。
從高二的那周持續到她離開家,穩定每周一次的心理治療完全不如想像中正式,感覺更像是她把家長里短的八卦分享給他、偶爾說些自己的想法,他就津津有味地吃瓜或者安撫她並幫她分析成因、提供建議,不曾規勸或要求過什麼。
但這種看似隨意的溝通在頻率提升後仿佛思想上的依賴印戳,在她發現自己決絕的姿態離開家後第一反應居然是找白熊以後,堪稱粗暴地單方面終止了與他的關聯。
(二十五)白熊-下
腦子裡紛亂地想了好多,回過神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白熊只是禮貌地把手放在她背上,倒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自己整個塞到對方懷裡甚至緊緊環抱住了他單薄的腰。
白熊也不介意,安撫似的小幅度輕輕拍著手掌下的後背,等環抱自己的力氣松下來了才說:「別害怕,有我在呢。」
「沒有害怕。」
「好,」沒有戳穿她明明才剛放鬆下來的事情,白熊笑,「能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倒一杯水嗎?」
明明白熊跟她說過自己補充水份的習慣是咀嚼冰塊而非喝水。
猶豫幾秒,趙淑柔還是挖了一杯的冰塊遞給他。
「謝謝。」
自來熟地占據了沙發的角落抱住了她的小貓抱枕,接過玻璃杯以後手指拉下口罩,露出一張缺少血色卻表情生動的臉。
他的五官穠麗,有種雌雄莫辨的美,因為白到了極致的膚色更顯矚目。
跟宋鶴如鳥類的羽毛般瑩潤的潔白不一樣,他的白透著一股不見天日的倦態,如藥劑里被反覆燉煮提取過的渣,能透過單薄的皮肉看到裡面蒼白的骨骼,陰森又旖麗。
頂著這張頂級的美貌也絲毫不顧及表情管理,漂亮五官因為咀嚼到了喜愛的冰塊放鬆又愜意,齒間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配合昏暗的燭光,仿佛咀嚼的不是冰塊而是其他什麼東西。
像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艷鬼,自告奮勇地幫助過路人吞噬掉如血如肉的罪惡與憂愁。
邪惡又神聖,屏了屏呼吸才從這種很有衝擊感的美麗中回過神,趙淑柔忍不住盯著白熊,從他濃密修長的眉毛看到缺乏血色的淡粉嘴唇:「不客氣。」
很習慣被人盯著,尤其眼神是單純的欣賞,白熊自顧自地咀嚼著冰塊,隨口問一句:「愛看?」
無論是誰都很難無視這種氣質譎詭獨特的美人吧,尤其是作為一個慣於從身邊汲取靈感畫畫的人,趙淑柔輕輕地嗯。
美人把空著的手抬到腮邊,食指輕輕敲了敲自己因為含著冰塊凸起一小塊的臉頰,頗有些哀怨地看她:「害,要是早知道的話我一開始就把臉露給你看,這樣我唯一的病人說不定就不會不告而別、棄我而去了。」
把五官跟氣質上的細節記住確定自己可以描摹出這種矛盾的穠麗後,無視他故意做出的嗔怪眼神,趙淑柔注視著他漆黑如點墨的眼睛反駁道:「那可說不定。」
吃不消對視先移開視線的是白熊。
也是。
以那陣子小朋友對成年男性充滿防備與抗拒的態度來說,要不是靠白熊手偶淡化了自己的存在可能都沒有建立溝通的基礎。
吞下口中嚼碎的冰塊,他收起玩鬧的想法端正了表情:「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
猶豫了一下,白熊把視線放在她的鼻尖:「說給我聽一聽?」
很熟悉的開場白,是那段時間裡面經常會聽到的話。
想了想,她略去自己不再聯繫白熊的原因,從跟家裡鬧翻斷絕關係陸續講到了現在。
剛開始講述的時候窗外明明還是暗的,白熊看著趙淑柔的臉,最開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只能靠晦暗跳動的燭光照亮,講完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已經全部被籠進了從窗紗透進來的、穩定的日光里。
白熊有點恍惚地想,這似乎在意味著什麼。
一直保持著安靜、停止咀嚼冰塊也不曾打過岔或者發表什麼言論,此刻才發現玻璃杯裡面的冰塊已經全部融化成了水,杯壁凝結成珠的水浸得手掌又濕又涼。
隨手在衣擺擦乾手掌,他仰頭喝完水,確認趙淑柔也不需要他開導些什麼、似乎只需要傾訴就足夠以後乾脆決定去解決客觀問題。
白熊拉著趙淑柔的手站起來:「走吧。」
「嗯?」
「你知道在童話故事裡,偽裝成公仔的小熊戰士會守護小朋友的夢境吧?」他的表情很認真,「雖然天已經亮了,但我偶爾可以兼職干一下這種活兒的。」
房間的窗簾厚重,未透進太多日光,只能看到點朦朦的影子。
鬆軟的毯子被他拉到趙淑柔的下巴,他神情自若地坐在床邊盯著她的手臂。
這種姿勢有點奇怪,趙淑柔問:「你不用睡覺?」
「跟小朋友不一樣,年紀大了覺少,」他語氣輕鬆地解釋,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
嗅到的甜蜜香氣更濃郁了,似乎是從他皮膚里透出的香味。
有點不自在。
趙淑柔乾脆往旁邊挪了挪,騰出點柔軟的床榻:「一起吧。」
在黑暗裡忍不住詫異地挑了挑眉但沒有拒絕,白熊躺下來隔著毯子擁抱她:「晚安。」
身上甜蜜的氣味跟毛毯一樣軟,吐息很淡很安靜,需要屏氣凝神才能聽到點呼吸的動靜,除了過分單薄外真的很像一隻玩具熊。
她回抱他:「晚安。」
不知道是否有白熊的功勞,這次確實安穩睡到了下午,似乎因此連生理痛都緩解了一些。
緩慢地伸一個懶腰,趙淑柔摸了摸床的另一半,空蕩且冰涼,白熊如夢幻泡影一般地消失了,全靠枕頭跟床榻上依舊在緩慢散發出的甜蜜香味證明昨天晚上並不是夢。
起床吃止痛藥,白板上又多了幾個字。
她畫的小狗被畫了個箭頭,白熊的字跡張牙舞爪:就這狗畫得還行,桑葚超酸慎吃。
真的假的。
她捏一顆桑葚放進嘴裡,舌尖嘗到的味道分明是甜的。
(二十六)探病-上
還來不及長久的放鬆,生理痛就席捲而來,迅猛如疾風。
在藥物鎮壓下也痛得很明顯,仿佛八百匹馬在小腹上跳踢踏,悻悻癱回床上,趙淑柔抱著毯子跟熱水袋開始清未讀消息。
是在早上八點發來的信息。
宋鶴:心情不好還是生病了?
Shero:怎麼了?
回復得很及時,宋鶴髮來她上過色的那張畫稿,在幾處用白筆畫了圈:這些地方用色太深太冷,不和諧。
不明顯,但是被圈出來以後確實可以一眼看出來這幾處對比畫面甜蜜熱情的氛圍顯得突兀違和,她抿唇:不好意思,我好一點了就改。
皺起眉,宋鶴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久沒和年輕女生溝通過導致出現了阻礙,明明只是因為凌晨收稿又發現色彩上的不和諧懷疑她畫稿的時候狀態不佳進行一下確認,卻被誤解成了催她克服壞狀態儘快改稿。
宋鶴:生病了?
螢幕上是直截了當的回答:痛經
編輯其實有權力直接改稿的,不過大部分作者都不喜歡自己的創作被修改,出現過雙方因此鬧翻的情況後編輯方普遍都比較忌諱這種費力不太好的事情。
沒有猶豫,確認她確實身體抱恙以後直接修改了顏色發過去新的,宋鶴問:這麼改可以嗎?
Shero:可以,很漂亮。
宋鶴:那我發給畫手上色了
看了看時間,猜她剛醒還是禮貌地補了一句關心:吃過飯了嗎?
Shero:還沒有,不餓
輕飄飄的一句注意身體沒有意義,但隔著性別與年齡的差異做出什麼實際性的關心動作似乎又顯得很不懷好意。
有點困擾,宋鶴索性給薇薇安發消息告知她情況。
薇薇安回復得很快:沒關係,Shero因為趕稿被榨乾以後就是這種狀態,迭加痛經的話是很慘,您有空可以帶樓下茶餐廳的點心去看看她的情況
不太能理解推薦讓一個男性獨自去拜訪女性作者的建議,宋鶴進行確認:我一個人去嗎?
薇薇安:?我有心無力啊,Shero是I人,您要是帶個陌生人的話更不好
薇薇安:您放心,我跟Shero聊過的,不管是她還是公司全體,我們都充分信任您
注視著最後一句話,宋鶴皺眉,有點不明所以,要問的時候又被出版商的訊息絆住了。
忙完正好6點,他問過薇薇安以後買了些點心,等餐的時候還是覺得不對,斟酌了幾番措辭以後乾脆直接發消息給趙淑柔:樓下茶餐廳味道還不錯,我帶給你?
趙淑柔撈起手機。
因為薇薇安已經提前跟她通過氣,所以毫不意外地接受了這份好意。
Shero:好,謝謝
拎著外賣敲門的時候,似乎注意到來自陌生人的注視,宋鶴扭頭,確認有一個男生警惕地看著他。
還沒來得及問,門打開,趙淑柔的聲音懶散:「進來吧。」
來自陌生男生的注視消失了。
有點不明所以,宋鶴從包里拿出無紡布鞋套才踏入屬於趙淑柔的空間。
沒有開空調、窗戶只開了一點縫隙,房間裡凝著焚香的煙火跟甜香的氣味交織,很隱秘的感覺。
自己的作者氣色果然很不好,接了外賣道過謝以後就到餐桌上打開餐盒緩慢地進食,倒是他有點不知所措。
「啊,對不起,你隨便坐。」
正要告辭的宋鶴猶豫了一下,坐在了她對面。
依舊是規矩又克制的西裝套裝,沒有玩手機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陪著她吃飯,手臂擱在桌面、手指謹慎地交錯,眼睛規矩地盯著餐桌上的食物,嚴肅得像隨時要掏出一本合同一樣。
趙淑柔喝粥喝得滿頭大汗,脫掉弔帶睡衣外面穿著的薄外套後抬眼注意到宋鶴覺得更熱了。
「宋鶴。」
嗯?他抬眼看過來,意識到眼前人只穿著單薄弔帶裙、胸口隱約露出乳溝的時候平靜地把視線放在了她的臉上。
她在擦汗。
終於恢復了點血色的嘴唇開合。
「你不熱嗎?」
搖了搖頭,他的體質有些特別,體溫偏低對溫度也不敏感,一年四季都穿西裝也不會覺得冷或熱。
很符合他身上慣有的冷淡香味,聽完了解釋後怕冷又怕熱的人幾乎產生了嫉妒心,她用手扇風:「但是你穿這麼多看得我很熱誒,或許你介意脫一下外套嗎?」
倒是不介意。
沒有猶豫,宋鶴解開扣子脫掉了米色的西裝外套。
哇哦。
差點沒做好表情控制,趙淑柔很快喂了自己一口粥。
難怪一年四季穿西裝,清淡如水的外表跟端莊外套的掩蓋下居然是健壯的身材。
胸肌正好撐滿了白襯衫,可能因為將就胸圍特意買大了尺碼,袖子靠大臂上佩戴的黑色防滑袖箍固定,緊束的彈力帶下蓬勃得恰到好處的肌肉簡直呼之欲出。
練得正好,禁慾又誘人,反差感簡直要拉滿了。
幾乎可以腦補出用唾液濡濕白色布料以後透過半透明的遮擋看到影影綽綽肌肉線條的模樣。
還記得薇薇安說的話:「我們領導什麼都好,可惜對什麼示好追求都不感冒,根據被斷續拒絕的表白以及從我認識他到現在一直保持單身的表現來看,大概是性冷淡。」
不止安全,目前表現出來的特質,在工作上也是非常好協作的。
緩慢地吞下口腔里的粥,趙淑柔忍不住想,漫畫中下次親密行為應該是在集訓的大巴車上,大機率還是會卡稿,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拜託宋鶴幫忙貢獻一些素材。
(二十七)探病-下
趙淑柔心不在焉地喝粥。
感覺對面的人走了神又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宋鶴因為跟她說話抬起的眼睛猶豫地考慮著放在哪裡。
找了好久才定在了她的嘴唇上,淡粉的唇隨著咀嚼動作輕微開合,似乎很喜歡吃東西,把咀嚼的動作放得很慢,吃完了又塞進滿滿一口緩慢地咀嚼。
嘴唇又一次張開,不是塞食物而是終於問出了問題:「你吃過飯了嗎?」
「還沒。」
不太確定是否他本來就沒有共進晚餐的打算,確認沒有多餘的餐具以後趙淑柔猶豫一下把凳子往後拉,蹲下來從桌下柜子里找出一次性餐具。
要站起來的時候,眼睛不由自主地頓住。
合攏腿的坐姿下褲管的褶皺含糊地收攏在腿根跟膝蓋骨後,引人矚目的是腿根突出的輪廓朦朧一大團。
也是參考了跟周一明的那次體驗給男主角定的size,莫非肌肉男都天賦異稟。
坐回椅子上,她把餐具包跟一次性的紙碗都遞給宋鶴並發出邀請:「我吃飯很慢的,你隨便吃點墊一墊吧。」
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聽到趙淑柔補充:「金錢肚、雞爪我都還沒吃過,乾淨的。」
明明是自己習慣在沒有商務的情況下不吃晚飯等健完身後再補充快碳跟蛋白質,卻因為擔心拒絕後她多想而不得不接過餐具包。
抵不住趙淑柔這個好吃、那個也不錯的推薦,本來打算隨便嘗點意思一下就放下的宋鶴也跟著吃了不少東西,直到她停筷才鬆了口氣。
「我來吧,」彎起袖子,露出的肌肉線條清晰飽滿,他主動接替了收拾餐桌的工作,「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
吃過熱騰騰的粥以後小腹翻滾似的疼痛都減緩了,身體的放鬆帶來了情緒上的鬆弛,借著宋鶴主動請纓整理正好靠在椅背上發獃。
「那就好,」給餐盒套上蓋子再把它們迭好收進塑料袋,宋鶴審慎地分享了自己查到的信息,「聽說荷爾蒙療法能緩解痛經,你有空可以去醫院掛個號看是否適合你。」
血液都急速去胃裡迎接剛來的食物熱情地參與消化,享受著腦子遲鈍又鬆弛的感覺,趙淑柔欣賞著他動作時候手臂上漂亮的線條開合,隨口回答了一句:「應該適合,看著你的手臂好像就不太痛了。」
不太確定她的意思,宋鶴難得沒有應話。
心情放鬆、空間密閉、剛吃過飯、對象安全,趙淑柔又問:「你是什麼專業的?」
「本科是壁畫,碩士讀的美術教育。」
難怪找給她的工具書專業又齊全。
「那你畫過人體模特嗎?」
隱約有點她接下來要說什麼的預感,但依然不動聲色地回答:「畫過。」
果然。
趙淑柔立刻借題發揮,揚起臉看他:「我也想畫,你給我當模特好不好?」
還以為會鋪墊幾番再圖窮匕見而他正好在過程中婉拒,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截了當地把需求說出口,宋鶴微微一愣沒有立刻拒絕。
本來就覺得自己目的無比正當,發覺他似乎沒有很牴觸跟意外的樣子,從白熊身上學來的順杆爬跟對症下藥立刻發揮作用。
趙淑柔飛快地雙手合十拜託他:「麻煩你了,我快卡稿了,實在拿捏不准一些姿勢下肌肉的線條走向要怎麼畫。」
「你上次畫得就很準——」話語戛然而止,宋鶴訝異,「你之前就找過模特?」
「是啊,」察覺到心軟的跡象,她立刻把自己往可憐了講,「結果畫完以後對方跟著我到教室跟家樓下追著讓我負責。」
很危險,尤其Shero還選擇了離校外宿。
宋鶴皺眉:「你家附近有監控嗎?為什麼沒有給我發信息?」
不妙,演過頭了。
「有的,期間調出來好多次簡訊,因為最後還是自己解決了就沒給你發。」
很不贊同這種解決方案,宋鶴難得說了重話:「在這種不可控的場景里應該第一時間把風險降到最低,以這件事情舉例,你從約模特的時候就該通知我,不然真的出現意外情況的話我會自責一輩子的。」
先是下意識就要提出自己有基礎的判斷能力再說她約模特做愛也告知其他人的話似乎也不妥的強硬反駁,隨後注意到他「自責一輩子」的認真表述,趙淑柔咽下了將將要說出口的話語。
明明從日常工作對接裡面就能看到他的認真責任,也該猜到這種人肯定也把作為她的臨時監護人看成是一件無比慎重且投入精力的事情,是她不該以為拿捏住了他的關注點就刻意誇大自身安危來達成目的。
體恤這份善意且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她爽快道歉:「對不起。」
在給塑料袋的系帶打結的手一頓,宋鶴在她欲言又止轉為道歉的片刻里快速意識到自己有明顯做得不足的地方。
「不用道歉,我也有問題,沒來得及第一時間跟你建立信任,」Shero很敏感,必然會注意到兩個人的關聯單薄又脆弱,在這種情況下不到危急關頭不是向他求助也很正常,他不可以站在道德高地指責對方,「對不起。」
還是第一次在日常生活中如此快速地獲得成年人自省後的誠懇道歉,她欣然接受:「宋鶴,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
不吝於表達讚美,趙淑柔托腮:「像你這種遇到分歧時能第一時間冷靜下來找問題、反思、溝通和解決的人做什麼一定都會成功的。」
宋鶴失笑:「借你吉言。」
氣氛迅速恢復了和諧。
這麼一想,Shero能主動向他提出需要人體模特不失為一個建立關聯的突破口,尤其他也還沒看過她的紙稿,他補充:「模特的事情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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